探宝飞凤岭

时间：2022-12-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严冬还显露余威，群山一行来到长征第一站山东沂蒙山区金刚石矿。这两个“浑”，以为群山“打官腔”、“闹别扭”，拿他们当伐子，还在云里雾里。接着他简单概括地介绍了黑龙谷的传说，恩师在那里的口碑；娟子怎么报考资大；怎么听完答辩；怎么肩负乡亲的重托、怎么期盼山乡巨变。“我今天还要告诉娟子、梅子、雨伢、湘昵，恩师到底是怎样潜心多年，舍生忘死发现黑龙谷宝藏的。”

严冬还显露余威，群山一行来到长征第一站山东沂蒙山区金刚石矿。正式考察开始前，队长群山召集大家开了个动员会，宣布：“明天开始我们长征的主要内容——地质考察和教学。现宣布一条纪律：凡正式工作教学时间和在革命圣地瞻仰学习时间，禁止任何人牵涉感情话题，谈情说爱！”娟子坐在那里很平静，微微点头；宋、红两位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开始一惊，瞟了娟子一眼，毫无笑意。

宋卯捉摸：“作为队长，总得强调纪律。你俩刚热乎上，太严了做得到吗？”

红梅琢磨：“娟平时挺温柔，怎么这么快就和群山闹别扭，气得队长说这种绝情话，怎么搞的嘛！”

于是，浑小子一屁股坐到桌子上，笑吟吟望着群山挑战式说：“只要队座做到，宋某定能做到！”

辣妹子把手里宋卯送的精巧的钥匙串一抛，跳起来一把接住。想帮着缓和娟、群之间“紧张”气氛，也笑哈哈一把搂着娟，学宋卯腔调：“只要男士们模范遵守，我们女士不成问题。”

娟子太想学点东西了，觉得队长讲得对。就轻轻拿下红梅搂着她脖子上的手，小声说：“在开会！”然后提高声音表态：“向毛主席保证，我一定做到，不和别人比。”

红梅更吃惊：“别扭闹得不轻哇，都拿我们做伐子！”一屁股挪到了另一张床上。

这会怎么开呀？娟子听懂了，很赞成。这两个“浑”，以为群山“打官腔”、“闹别扭”，拿他们当伐子，还在云里雾里。

群山平和地笑道：“宋兄，坐好了；梅子，别生气。我说两句吧。为什么娟子表示‘一定做到，不和别人比’，因她太想学点东西了。而二位对这个会多少有点误会。”群山停顿了一下。

“黑龙谷是我们考察最后一站，大家知道黑龙谷的乡亲怎么想吗？我们在座就有位黑龙谷人。”娟子仍很平静；宋、梅惊讶很眼珠子都突出来了，两对目光在小屋里乱扫，“没别人哪。”

群山平静地说：“不是别人，就是娟子。”

两人大惊失色：“啊！”梅跑过来又搂着娟：

“我都不知道，娟，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梅姐，怪你粗心，只知我是F县，就没想到黑龙谷就在我们县。”娟笑着搂着梅姐。

宋卯激动地站起来，一拍桌子：“简直是戏剧情节！都可以写小说了！”

群山平静严肃地说：“只要我们努力，肯定有人会写。”接着他简单概括地介绍了黑龙谷的传说，恩师在那里的口碑；娟子怎么报考资大；怎么听完答辩；怎么肩负乡亲的重托、怎么期盼山乡巨变。讲着讲着，六人一齐落泪，梅和娟更是搂在一起，一会哭、一会笑。

“我今天还要告诉娟子、梅子、雨伢、湘昵，恩师到底是怎样潜心多年，舍生忘死发现黑龙谷宝藏的。”他又把自己亲自经历、终身难忘的往事作了概述。三个姑娘听到恩师被拉上悬崖，奄奄一息时，抱在一起痛哭失声；群、宋二人也还止不住热泪滚滚；雨伢子也哭得很伤心。师哥在自己心目中，都有点神圣，师哥的恩师，老百姓眼里的观音教授，世界地矿之明星，那就不知多神圣。

“恩师已经把你俩当她的弟子，要求我俩要‘多教一点真本领，要她们下功夫学，不要荒废了自己’。这次出去，‘你们首先是老师，其次才是朋友。’所以这次教学和考察既是恩师的重托，也是乡亲的期望，娟子说得好：‘怎敢荒废自己！’

感情这玩意儿，有时的确很难控制。但我们感情的基础是什么？我们是现代青年，大山的儿女，在文革灾难之中走出来，做本来应该做的地质考察和教学，收集《矿床论》、《巨矿篇》、《趣矿篇》三本著述的资料，磨砺著述的创思，是真正的新长征！”

听懂了，完全听懂了！没有一点“官腔”，也没有半句气话，五人脸上表情说明：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群山又以极严肃的态度说：“下面宣布两条必须遵守的铁的纪律，违者立即清除出队：首先，这次地矿勘查是对文革的‘造反’，绝对不许对第三者泄露、张扬。对确实关心我们的好人，也只概说；第二，不管什么情况，不能参与所到之处文革的派仗、武斗、贴大字报等活动。曹植的七步诗大家都很熟悉：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四人异口同声：

“对铁纪守如铁；对同根相煎坚决说‘不’！”

接着，开讲了野外第一堂课。

群山首先讲了野外教学计划和方法，提出了三十字教学法：野外典型讲解，室内自学教材，实践综合运用，重点讨论答疑，阶段梳理总结。

又结合自己多年实践，讲解了野外工作安全十则，野外急救方法。

群山最后说：

“鉴于我们已出来了十天，从曲阜到蒙阴是走来的，体力已得到初步锻炼。从明天起，请雨、昵师傅带你们练三项野外勘查最实用的少林功夫，称‘野地实用三项功’：浪子棍、神弹、蹿纵功。加上另两项实用运动：攀岩和游泳，称‘野外实用五项功’。我个人受益匪浅。简单说，一次在苗岭大山测量铀矿，一次血闯黑龙谷，多亏了多年练功，才化险为夷危难救命。我们采取边长征，边练功的方法。”

宋卯讲了野外工作环节和程序，以及野外工作必带用具和使用方法。

要求她们在前面几个考察的矿山，必须把最基本的地质知识和野外工作方法学到手，到了黑龙谷要基本胜任地质技术员的工作。并规定：阴晴天出野外，下雨天室内教学，取消星期天。

下来，开始武术第一课：雨伢拿出早已备好的小腿沙袋，让大家往里装沙子，女士每人每袋一斤，宋卯每袋一斤半，群山、湘昵每袋三斤，雨伢自己每袋五斤绑在小腿上。长征路上每天上午坚持一小时，下午一小时绑沙袋行进。雨伢又拿出自己的浪子棍，带三人到集市上卖锄头、铁锹把的商店去为各人挑选了一根坚韧的白杨杆。回家来，仔细刮圆，女士截成一米长，宋卯截成一米二长，买了盒桐油，打刷桐油，吹干。教他们如何握棍及几种简单的舞棍招数。要求大家，在长征没人的地方，边走边舞棍，一定要舞得滚瓜烂熟，再教新招。

钢弹在铁匠铺打了一些。练习时用地上石头，主要是两种练习：一是练眼，看得准，瞄得快，明察秋毫：如长征路上碰到小片树林，练数树木数；走到鹅卵石路上，练数鹅卵石数，或将一枚铜钱丢老远，练捡回铜钱；二是练手，石头丢的远，打得准，长征路上数不尽的目标，也都可以边走边练。

三人觉得既新奇又丰富了枯燥的行军，还学到了功夫，个个练得劲头十足。开始腿练肿了，胳膊练肿了，眼睛练痛了，腿、手都抬不起来，眼睁不开，群山告诉他们：

“肌肉每酸痛一次，意味着自己的功力和功夫增加了一分。死不了，坚持练！不但能强体健身，提高野外生存能力，而且锻炼了意志和吃苦精神。”

应该说整个野外考察和教学，六人非常自觉、非常刻苦、非常默契、非常高效。

孟良崮陈粟兵团的辉煌战绩；兰考焦裕禄鞠躬尽瘁的感人事迹；刘邓大军飞渡黄河、推进大别山的伟大序幕；西柏坡指挥三大战役的运筹帷幄，遵义会议永载史册的历史转折。都给他们以铭刻肺腑的教育和洗礼。

六个人还有一个规定：在农村住老乡家，与老乡同吃同住。了解国家最大多数农民是怎么生活的。在革命老区沂蒙山区，六人五天吃住在老乡家，这才了解老区百姓吃的是什么，主食是红薯粉烙的煎饼。新鲜煎饼较可口，但若整天吃，人的胃根本受不了，反胃、烧胃、胀胃，做饭的燃料也是大问题。只能是一个月烙一次，烙好放进一口大缸中捂，捂成又霉又馊的味道。这样每天从大缸里拿出来，卷根大葱就是饭和菜。常年吃，胃才能承受。可那味道实在是叫人难以下咽，群山、娟子、湘昵在农村吃过苦，勉强能咽得下；宋卯、红梅、雨伢真是一口也咽不下，三天就喝了点玉米面粥，还是老乡特地为他们做的。第四、五天，饿的太狠了，才一人一顿吃一张饼，湘昵、雨伢、娟子可吃两张，群山吃了三张。

战争年代，老区人民用小车推出了革命战争的胜利，可解放二十年了老区人民过的还是这种日子。难忍的贫穷，更难忍是穷折腾！

到了兰考，正好赶上麦收，六人住在焦裕录当年暴风雪中访贫的韩村那对无子女的老贫农家。替老贫农出工参加麦收，晚上听老贫农讲焦书记的故事。

宋卯、红梅、雨伢从未拿过镰刀，方娟、湘昵拿过，但麦收劳动参加得少。还是群山从小在湘西农村受过锻炼，小时候练就一手砍柴、割稻的好功夫，与割麦大同小异。劳动技能就像游泳、骑车技能一样，一旦学会，终身不忘。

首先必须有把好镰刀。老贫农把自己爱如珍宝、焦书记特意送给他的兰考有名的“奋发刀”给群山用。群山拿在手里，又沉重又轻巧，感到一股无穷的力量。群山把它磨得飞快，第二天一上阵，割麦速度和质量就与当地割麦能手接近。老乡们都很吃惊：这位大学的先生割麦这么在行。

群山做事有心，边割边仔细观察割麦高手的细微技巧，马上运用，不断总结，速度、质量又有提高。宋卯五个人割的加一起，还不顶群山的三分之一，漏割的麦穗就像个癞痢头，还要群山帮他（她）们扫一遍。五人面面相觑，满脸通红，不知是累的，还是羞惭。一天下来，雨伢、娟子受伤两处，湘昵、宋卯四处、红梅五处，五双手都起了大血泡，娟子特别卖劲，血泡流血最多。回家的路上，五人都把手藏在背后。回到家，群山命令三人伸出手，谁也不肯。群山突然抓住娟子的手拉开，五人一看，彼此彼此，才都把手伸开，三个女孩子，都成了“红酥手”。

当晚，四人围着户主老贫农听讲焦书记的事迹。老贫农看了看大家缠着绷带的手，满意地开讲：

“那就从这把镰刀、这双手讲起。就在内涝、风沙、盐碱三大害害得咱韩村每人只分到十二两高粱穗、全村断粮断炊之际，党支部召开全村社员大会，讨论‘如何战胜灾害、渡过饥荒’，这是支书贯彻焦书记的部署在全县开展的大讨论。

我在会上提出：‘割草卖草，养活自己；不吃国家、不要救济。’焦书记知道了，很快带了二十七把专打的好镰刀风尘仆仆来到我们村，大大赞扬了我们韩村的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革命精神，唯一礼物是每户一把‘奋发刀’。

“这年冬天，我们全村老幼一齐出动，跑遍了兰考大地，打了四十万斤草。许多娃儿和妇女的手，也像你们这几双新手一样，血泡垒血泡。二十七把奋发镰刀，刀柄把把浸透了血迹，而且回到家，还只能喝冰水充饥，每天都要饿昏倒几个。焦书记亲自在县内外帮我们联系主顾，我们终于靠自己的双手和奋发刀割草卖草养活了全体社员和牲口，还增添了农具、架子车。焦书记亲自在全县大会上给咱颁发了‘奋发图强嘉奖令’和‘革命硬骨头队’命名书。”

第二天，宋、方、红五人骨头像散了架，但有前一段练功时吃的苦，又听了焦书记赞扬“奋发刀”的精神，还是早早就挣扎着起床。学群山把镰刀磨快，又让群山详细讲解割麦要领。有了实践的体验，群山的讲解也听懂了大半。五人手缠绷带就像伤兵，可谁也没有退缩之意，出发前，又狠心把绷带解掉，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来到韩村，就要好好学习焦书记大张旗鼓表彰的“韩村精神”。从这天开始，五人的割麦技能也很快提高，很快接近一般社员的水平。

当地割麦状元向群山提出：最后一天来个割麦竞赛，公社里选五名高手与群山比赛，比速度、质量。麦穗一次净，留茬一般高。

这是韩村有名的“割麦赛场”。长120米，宽约30来米，正好90行麦子，全县割麦打草称王的韩村，从焦书记癌症恶化，仍带病亲临现场主持，举行了第一届割麦竞赛开始，每年一次在这个赛场进行了两次全村、一次全公社、一次全县的“割麦竞赛”。一九六七年这次，因干部受冲击，是由割麦状元发起，有群山参加的群众自发的竞赛。旨在文革的混乱年代，亦要继续弘扬焦书记大力倡导的“韩村精神”。

一字排开，发起人与群山在中间，最外边是两个外地割麦女高手。发起人已经把全公社拔尖的高手，约来韩村赛刀。这阵势不减一九六五年那次全县割麦竞赛。每人十五行，其最大看点是高手中有一名来自资源大学的教书先生。观战者人山人海，赛手们志在必得。群山微笑着，友好谦逊地看了看对手，五人中只有两人是本村认得的，对其他三位高手都不知底。但是，历年状元正在身旁，瞟准他就是了！

一声令下，六把镰刀飞舞如电，只见小麦随着“咔咔”声，一片片倒下，整齐地留在身后。群山是左撇子，左手镰刀如飞，斜方向同一高度挥向麦根，右手和伸出的右腿搂住割下的麦子，一大捆一大捆，悄悄地倒在身后，把娟、宋、梅、雨、昵都看呆了。开始众人齐头并进，割了二十米，状元和群山略略领先，观战者山呼海啸，大喊加油。最外面的两位巾帼，不甘示弱，拼命提速。可她们加速，中间更提速。明媚的阳光、闪光的镰刀、挥洒的汗水、金黄的麦子组成令人眼花缭乱的闪电割麦交响曲！留在身后是割得非常干净、一般高的麦茬和错落有致的一堆堆麦子。

宋卯不由得大声赞叹：“艺术，奇妙的交响艺术！”

乡亲们只顾喊：“状元状元快加油，莫让老九赶前头！”

其时，割麦王与群山，谁也分不出高低。一个右手，一个左手，面相对，刀起落，就像看高台双人跳水世界冠军的表演，两人动作整齐划一，优美无比，难分伯仲；又像两人铸成一架收割机，同时开动、同时卷刀，同时割麦！

最后的二十米冲刺，竞赛到了白热化。观众喊哑了嗓子，赛手们达到忘我境地，不见头抬起，只见麦倒下，像一个楔形的海潮，飞快向终点冲去。割麦王和群山始终未决出高下，同时冲至终点，观众惊叹欢叫不已。

两人都向对方竖起大拇指，群山谦逊地说：“承让，承让！”

那位历届割麦状元尤其兴奋，脸红得如同关公，大手潇洒地拍在群山肩头：

“在兰考，我早已经‘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所向无敌。你是头一个，差点被你搞得‘走麦城’！”典型一个关公迷。

乡亲们不由分说，抬起群山和状元，抛向天空。

六个人上了一堂生动的劳动课：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地质艰苦，凡劳动都包含艰苦，而艰苦之中总有欢乐，劳动美的欢乐，丰收喜的欢乐。人们在劳动中经历着磨炼，也享受着生活。

身临黄河故道上严重的风沙碱地，看看一排排迎风挺立的泡桐，亲自听乡亲们讲焦裕禄“心中只有人民，唯独没有自己”的事迹，亲身感受兰考家喻户晓的韩村精神，焦裕禄的崇高精神更沁肺腑。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群山非常信奉这句名言，总是在给自己寻觅不同的榜样，教育自己、鞭策自己。

牛虻、保尔、贝多芬、拉赫美托夫、方志敏、江姐等精神感人肺腑，对群山一生有着巨大的影响。那些终究是在黑暗的年代或战争的环境发生的，主要学的是精神、理想、意志，

还需要有位和平建设时期的活生生的榜样。穆青文章，含泪连读三遍；学习事迹、沉思为人，联系自己、洗涤灵魂。

困难时期，太熟悉了。涝、沙、碱三灾并重的兰考的危境可以想象，焦裕禄坚定带领群众向灾害宣战，改变兰考面貌。

最可贵的是：抗灾是科学，首先跋涉五千余里，遍及兰考大地。开展三灾、县情、民情的调研，掌握第一手材料。

最高明的是：深入民众，总结了“韩村的精神，秦寨的决心，赵朵楼的干劲，双杨村的道路”。以群众中的英雄榜样引导人民改天换地。

最感人的是：身受肝癌绝症的剧痛折磨，心里装着全体人民，唯独没有自己。访贫问苦、重病调研、关心干部、生命垂危时还时时不忘抗灾斗争，就是死后也要“看着你们把沙丘治好”！体现出人民公仆的高风亮节。

焦裕禄是中国和平建设时期的保尔，把人生最宝贵的生命，献给兰考大地和人民，焦裕禄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谱写在兰考的重灾大地和三十六万人民的心间！

群山把自己的感动凝聚于诗词中：

Δ越溪春

（谒焦裕录）

文浩穆青揭泰山，

黄泛百年艰。

临危受命焦书记，

亲调查，

风口沙川。

遍地英雄，

无穷榜样，

民力天翻。

泡桐草木心牵。

绝症剧熬煎。

海纳全体独缺自己，

高风亮节齐天。

公仆存民黎心里，

黄泛变江南。

新中国基础薄弱、条件艰苦的地矿事业，多么需要焦裕禄的精神，多么需要李四光、袁剑、白雪们。多少从不为人知晓的大山儿女们心怀祖国、志向高远、不畏艰险、踏遍青山、甘于寂寞、耕耘荒漠、振兴矿业、毕生奉献。公仆精神深植于知识精英群体之中。

大家依依不舍离开了兰考韩村西行，发现兰考人民利用黄河故道修了不少蓄水堰塘。农家养了不少鸭鹅在堰塘中嬉游，常见的江南景色在曾是重灾区的兰考也能看到，心情很好。

突然，红梅像发现什么稀奇，手指着一群鸭子高声叫喊：

“你们看，多有趣，那只彩色大鸭子欺负……”

娟子红了脸，一把将梅子嘴捂住。

宋卯也没见过，接着喊：

“真是的！大欺小，不像话！”

群山拉了一把宋卯，做个暂停手势。宋卯还“二愣子”：

“怎么啦。不对？”

雨伢一直长在城市，也没见过，纳闷；湘昵小时在农村，整天跟鸡鸭为伴，懂，脸绯红。

娟子低声跟梅子嘀咕，红梅满脸红透。

群山低声告诉宋卯：

“那是鸭子的婚礼。”

宋卯恍然大悟，竟然哈哈大笑：

“哈哈！鸭子的婚礼。哈哈！”

红梅小声骂道：

“要死。羞死了，还哈哈没完。人家不懂。”

见梅子真生气了，宋卯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哈哈”，红着脸直赔不是：

“不知者无罪。我俩城里生来、城里长，少见多怪。我是笑我自己。梅，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好吗？这江南秀色，真叫人流连忘返。”

群山一是为转移话题，摆脱城里人的尴尬，更是为兰考江南秀色所打动，指给大家看岸边盛开的桃花和挺拔的翠竹，说：

“翠竹青、桃花红。东坡名诗的景致都有了：‘竹外桃花三两支，春江水暖鸭先知。’春色生机勃发，诗人情趣盎然。此情此景，怎能不叫兰考人更加缅怀裕禄书记！”

经群山一说，早把尴尬丢一边。大家沉浸在对焦裕录的缅怀和苏东坡的诗情画意里。

沂蒙山区幔源金伯利岩筒及金刚石矿；河西走廊镍都的超大型铜、镍—铂金矿；攀西裂谷超大型钒—钛—磁铁矿等，结合教学进行了深入的综合考察，收集了宝贵的地矿资料和样品，大大提高和丰富了对各种裂谷及其伴生金属，非金属矿床产出、展布规律的认识。著述的冲动在群宋心中翻滚。为恩师挂帅精研奋著的三本书，收集了极宝贵的第一手资料，积累了宝贵的创作灵感。

千里行程，一会儿是风云叱咤、风啸雨泄；一会儿风平树静、日烈温煎。六人攀陡崖、过密林、穿浓雾、踏云海，手举鎯头击青天；顶烈日、忍干渴、喝清泉、洗山涧、久旱甘露润心甜；经雷电、遇暴雨、战山洪、登高坡，暴洪如虎也枉然；遇蟒蛇、听狼嚎、追野兔、抓松鼠，生灵共处喜空前；对实物、活教学、教师严、学生勤，现场教学开新篇；观现象、详记录、拍亮点、采标本，地球奥秘暖心间。

闷热莫过烈日之荒沟，衣渗白盐迹；路滑莫过粘土之山路，摔跌一身泥；涉水抢渡，水抚蛮腰怡；夜摸山路，手携更心齐。

这一路，宋卯、方娟、红梅向雨伢学会了蹿纵上树。旱鸭子方娟、宋卯向红梅、群山学会了游泳。大家还向群山学会了野炊和烹调技术，群山在大自然的生存能力令五人十二分佩服，有宋卯歌谣为证：

Δ野地生存歌

雨狂雪暴日灼，

千叠百川大漠。

清浅摸鱼捉蟹，

树繁采果掏窝。

弹神狡呦苍黄，

浪子王风威慑。

美美盐调早备，

依依墟烟炊火。

荒野常发伤病，

青旷取材草药。

山涧清流飞凉，

夕岚急饮慢濯。

带钩绳索攀岩，

百篙编排渡河。

藤纤悠哉飞荡，

枯荣当垫软和。

熊腾篝火驱兽，

明灭松油灯可。

天石门床凳桌，

山洞幽深成宅。

阅尽千山万水，

星辰日月伴我。

人本一无所有，

天择学过生活。

画意诗情何在，

天然交响音乐。

在经过一个清澈见底的大水潭时，雨、昵建议，趁天热在这里练一天“浪里潜搏”，群山同意了。大家掌握了潜水，水中搏击等初步技术。

一次，特别闷热的天气，使方娟、红梅、湘昵都中了暑，方娟特别严重，正扶她三人在河边洗洗，群山听到河之上游似有隆隆声响，只见浓浓乌云滚滚而来，群山急喊：

“不好！山洪下来了，快冲上山！”六人提着行李，捡起衣服，群山、宋卯，鞋也来不及穿，就向侧面山坡冲上去。一看上游山洪正以雷霆万均之势，夹着大树、泥石流狂泻而来。中暑严重的方娟实在跑不动了，群山把包丢给宋卯：

“宋卯，拿东西扶红梅快上。雨伢、昵子使蹿纵功上山！”

他背起方娟，拼命爬高，大喊：

“娟子，搂紧我！”

看巨浪张开大嘴猛扑过来，群山猛地侧身把娟子摔在身旁，扑上去把娟子压在身下保护，同时大喊：“吸气！”这个最高的巨浪把两人裹了进去。群山一手抱紧娟子，另一支手敏捷抱住身旁一棵冲下来的树干，尽量让娟子露出水面呼吸。雨伢、湘昵、宋卯、红梅在山坡上发狂似的追赶，想办法救他们上岸。

暴洪一泻千里，冲决一切阻拦，席卷一切而去。雨伢、湘昵随山洪方向使起最快的蹿纵功，在惊涛骇浪中寻找群山、娟子。卷入瀑洪，万分危急，反而使群山高度冷静。保护好娟子是最重要的，“浪里潜搏”的技艺全都用上了。这一段练功，使娟子在洪流中也能拼搏一二。

群山首先死死抱住娟子和树干；尽量多让娟子露出水面呼吸，就有救；在山洪水中漂流，只能顺势而动，千万不要胡乱挣扎。他随时观察洪流及周围情况，想捕捉转危为安的良机。必要时，哪怕牺牲自己，也要让娟子脱险，他大声叮咛娟子：

“娟，别慌，别乱动！调整好呼吸，搂紧我！我们一定能上岸。”

娟子这一段初步的武功训练的本事全用上了，无奈山洪太凶猛，她用加劲的搂抱来回答他，同时也告诉他，她已经尽了力气，连答话都不可能了，山洪之凶猛快速，瞬息间被冲下去数十里。

突然不知水中什么漂物猛烈地撞过来，娟子搂抱的手慢慢松开，人昏过去了，群山大惊，立马连娟子和树干死死抱在一起，他马上意识到：必须尽快上岸急救，否则，娟子可能有性命危险，随着在洪水中飞速漂流，他每过两分钟狂喊：

“娟，醒来！快醒来！”

只有隆隆巨响的洪水咆哮，没有一点娟的回应，群山继续拼命与山洪搏斗，持续了约一小时。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山洪冲进一个巨大的潭面，水速明显变缓，群山意识这是上岸千钧一发的良机，突然身边从空中落下一人，大喊：“师哥，我来了！”一看右岸一块巨石形成的小山伸出两棵大树，挡住了一堆漂浮物，隐约石上立一人，对着水面狂喊：

“往这边游，往这边游！”

群山突然使出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连同娟子和树干往右岸游来，雨伢从后猛力推树干向右，像有神助，迅速靠向右岸，石上的人大吼一声：

“接住竹竿！”

只见一根竹竿像标枪一样飞向群山前面的水面，突然被长绳拉住，落在群山的面前。群山看准了，几乎在竹竿刚到面前接触水面，就抓住了它，顺竿游向岩边。石上的老农看清是三个人，知道他们已精疲力竭，忙跳进水里，将三个人拖上岸，群山拼命说了句：

“快救她！”一下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老农很有经验，很有节奏按压娟子胸口，抢救二十几分钟，娟子哇的一声喷出洪水，慢慢恢复了呼吸。群山爬过来，静听娟子的呼吸，知道娟子得救了，对着老农满怀深情地说：

“老伯，谢谢您救了我们！”

“这么大洪水，你拖着一个人硬是闯过这鬼门关，令老汉佩服。这几年，凡遇洪水，我就守在这里救人，救了十几个人，只有你是救人又救己的。”

昏厥的娟子，慢慢苏醒，看清了含情注视自己的山哥，知道老天爷并没有让自己和心爱的山哥分手到另一个世界去，突然一把抱住山哥：

“山哥，我们还在一起，永不分离！”

群山轻轻解开娟的双手，温柔地指着老农和雨伢：

“是老伯和雨伢救了我们！”

娟子这才发现还有外人，苍白无血的脸上微微泛红，羞怯地对老农说：“谢谢老伯救命之恩！”

老伯一边从带来的包里拿干衣服和三个烤熟的红薯，一边笑着说：“言重了，是你的山哥救了你。这么漂亮的闺女，龙王爷也舍不得的。吃点东西，披上干衣服，到我家歇歇去，我姓何。”

这个救人急难的何伯想得真周到，还很幽默。群山把一个大的烤红薯递给娟子，三人吃着甜丝丝、香喷喷的烤红薯，披上老伯的干衣服，心中暖和起来。群山扶着娟子一同往山坡高处何伯家走，不一会湘昵从后面追了上来。雨伢把有意留下的半个烤红薯递给昵，昵感激地闻了闻，咬了一口：“真甜，真香！”

宋卯、红梅在山坡上狂追了一段，眼看着滔天洪水把群、娟席卷而去，无能为力，呆呆地干望着，突然红梅捶胸顿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群老师，娟妹，你们去哪儿了？老天爷，你真是不长眼哪！怎么办？怎么才能救你们哪！”

宋卯也傻了，一转眼，自己最好的兄弟、梅最好的姐妹被洪水吞没，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但他看清楚了群山和娟子抱住一棵树，还有希望，他坚信群山的意志和能力。也知道，现在只剩他一个男人，要冷静，要坚强，于是对红梅说：

“梅，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看见他俩抱住一棵树，而且雨伢、湘昵使出蹿纵功紧跟着，好人命大，我们赶快拿了行李沿河找去，一定要找到他俩。”

红梅一听也慢慢恢复了信心，一看宋卯赤着的光脚，被树桩石头划破都是血。

“你坐在这里，我去拿行李，把你的脚消毒上了药，赶快去找他们。”

红梅来回背了两遍，又从行李中拿出外伤药物，为宋卯洗净消毒上药，穿上鞋，宋卯哪里吃过这种苦，咬牙硬挺着站起来，两人背了六人的行李，经过前一段苦练，勉为其难，又心急如焚，咬牙负重，开始顺河而下，边走边喊：

“群山、娟子，你们在哪。”

沿途经过三户农家都仔细打听两人下落，都说未见。又央求他们帮助找他俩，这一天一直找到伸手不见五指，在农家歇下，户主告诉他俩：

“明天你们到观音潭找一找，那里是这条河三百里内，水面最宽、流速最缓的一段，一位姓何的老伯守在那边，已经救起十几个人，要他们命大，也许就被老伯救起。过了观音潭，还没听说洪水里有活人回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两人又急着赶往观音潭，宋卯双脚剧痛难忍，红梅又来了“好事”，两人互相搀扶着，一拐一拐顺河向观音潭进发，心里默默祈祷：

“群山、娟子，我们说好在观音潭会合的，你们一定要在那儿等我们啊！”

群山派雨伢、湘昵沿河到上游寻找宋、梅。在路上找到了他们，两人接过所有行李，搀扶着他们，一步一拐奋力赶往何伯家。

群山扶着娟子早等候在门外，老远就互相叫嚷着，群山扶着娟，迎面奔来；雨伢扶着宋卯，昵子扶着梅子。娟、梅扑在一起，紧紧拥抱，喜泪交流：

“洪水把你们冲走那会，好像摘走了我们的心，我俩都傻了！”

“红梅还捶胸顿足大哭了一场。”宋卯补充。

“多亏何伯救了我们。”群山诚恳地说。

“别，我只是搭把手。群山在这么大的洪水中，抱着娟子，拼搏了百里，最后还游水冲刺到岸边，真不简单，我在这条河边住了几十年，这是首例。”

“何伯真是观音潭的守护神。每逢洪水，都守在潭口巨石上，这几年算我们已经救了十九人。潭口两根横在水面的大树，是何伯有意锁在那里的，我是在洪水中首先看到这两棵大树才拼命往这边游，已经筋疲力尽，正好何伯掷过来绳子拴着的竹竿，才顺竿游近岸。”群山简要地讲了被救的过程。

“真险哪，我们听老乡说，过了观音潭，下面是百里急流，就没有得救了的。”宋卯说出了大家的后怕。

“那是，下面百里河水特急，乱石特多，根本停不住，不被淹死，也被撞死。所以我才守在这观音潭，救一命是一命喽。”何伯简单说明了自己救人的原委，朴实无华，六人深为感动。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宋卯以屈原的诗句赞颂这眼前真实的《河伯》。

“何伯，知道屈原不？”红梅探问。

“怎么不知道，每年端午节赛龙舟，吃粽子就是纪念他嘛。年青时，我经常参加赛龙舟。他是楚国的伟大爱国诗人。”

“何伯，屈原在两千多年前就知道您，还写了《河伯》诗来赞颂您！”娟子真诚又调皮地说。

“是吗？小娟子取笑我。”何伯高兴地答道。

“是河伯您完美地实践了屈原歌颂的河伯精神！”群山赶忙注释补充。

“二位姑娘赶快给他俩洗伤上药，别化脓恶化了。”

二位姑娘一看自己的心上人伤成这样，特别是群山到处是划破的伤口，撞伤的淤血，娟子又心疼又感激，没有群山，自己早没命了。红梅帮宋卯脱了鞋，本来受伤的双脚，这一急行军，磨得更严重。

“娟，用碘酒、酒精消毒，后面还有很长的路，很多事要做。”群山对娟子说。

娟子自己有几处小伤，先用碘酒试了试，真像刀剐火灼一样痛的钻心。

“这么大面积用碘酒，人怎么受得了？”娟子很犹豫。

“娟，听我的，我经历过，别因小失大，恩师还等着我们的调查结果呢！”

一提恩师，娟子无话可说，颤抖的手举起醮碘酒的棉花签开始消毒，只感到山哥的全身在轻微的颤抖，豆汗如雨，却不吭一声。边消毒边检查，还发现两处尖尖的竹刺、一处尖利的钢钉扎进背上肌肉三四寸深，而且已经感染红肿，断在里面，不取出就会很快化脓溃烂。可竹刺头、钢钉头已深深扎入肉里，很难找到。群山要求雨伢用匕首烧红后立即割开肉，拔出来。这时哪有麻药，只好硬干。群山忍痛的本领太惊人了，火烫的匕首割到皮肉直冒烟，这本身就是最好的消毒，全身汗流如雨，激烈颤抖，就是不出声，不动弹。好不容易将两根长长竹签和一根长长的钢钉拔出，割肉处用云南白药止血。

娟子一下哭出了声。

红梅亦含热泪，从娟子手里接过碘酒瓶：

“娟，你歇会，我来。”

宋卯深受感染，坚决对红梅说：

“来，梅，也用碘酒给我消毒！”

一检查，脚底也刺进很深的够粗的一根竹刺：“这根竹刺，雨伢你用匕首烧红冷一点割开，帮我取出来。”

红梅眼中转过来一个问号，她深知自己的卯是最怕疼的。

“来，这双脚不治好，我就要拖六个人的后腿，怎么向恩师交代！”

红梅仔细检查了宋卯脚上的伤口，她心里也清楚，决不能因心上人拖大家的后腿，就是把宋卯绑起来，也要替他消毒、取刺！

红梅决定从最严重的伤口开始消毒。碘酒一抹上去，宋卯无意识地猛地抽开脚，像把脚从火盆里抽出一样，痛得他龇牙咧嘴，泪汗齐流，怎么忍也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来：

“哎哟，妈呀，痛死我了。”

红梅含着泪犹豫起来，宋卯急了，大喊：

“群山、雨伢，你们就当一回绑匪吧！拿绳子把我双脚绑起来，取竹刺、消毒、上药一口气干完，长了，真受不了。”

“梅呀，快！一次了结这冤孽罪。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要受这地狱酷刑啊。”

群山深知，地矿人最忌讳脚受伤。指挥雨伢真像绑匪三两下把宋卯两只脚在床沿上绑得结结实实，动弹不了，雨伢拿起烧红冷却的匕首，先割肉拔刺，又一口气替他消毒上药。长痛不如短痛，任凭宋卯在床上呼天抢地、拼命挣扎，群山使出铁钳功死死按住上身，何伯帮着按住他。娟子把红梅拉到屋外，不忍目睹，宋卯痛得脸都变了形，声嘶力竭、苍白衰弱，像断了气，最后昏厥过去。治疗完毕，双脚痛得全麻木了，昵子端来水，用毛巾替宋卯擦净泪和汗，红梅双眼红肿，走过来静悄悄接过毛巾、心痛地握住半昏迷状态冰凉的卯的双手。

以后的行程，雨伢、湘昵主动背了六人的全部辎重，群山、娟子互相搀扶，宋卯、红梅互相搀扶，不敢怠慢，拼全力赶路完成任务。

琴棋诗画，大家甘拜宋卯为师。就是用一支铅笔，他也能驱山走海，移云摘星，将无限山川置于眼前。因群、宋负伤，速度放慢了，多了些休息时间。宋卯最不能忍痛，休息时总找些自己喜爱的事干干，分散注意力。

他用红、蓝、灰铅笔三色，精心画了幅《犹有花枝俏》送给红梅，那朵朵或含苞或怒放的红梅开在百丈悬崖上，深藏宋卯的爱意。又画了幅《涓流绕群山》送给娟子，那蓝色涓水柔静清幽，那巍巍群山倒影怀中，表达了宋、梅两人对群、娟二位的祝福。

围棋，宋卯小学时得过杭州少年围棋赛冠军，群山刚懂得ABC规则。开始宋卯让五个子群山也败得很惨，群山感觉这围棋“纹坪对坐、从容谈兵”，很能培养人通观全局、运筹帷幄的能力。宋卯列举了许多著名军事家、企业家，科学家都是围棋高手，就虚心拜宋卯为师，休息时学下围棋，其他人也跟着学。宋卯把自己珍藏的新中国第一部《围棋名谱精选》给了群山：

“看完这本书，琢磨好了，再跟我下。”

这段时间，群山像着了魔，晚上看棋谱看到下半夜，第二天照样有精神，走在路上，有时突然问宋卯棋谱上的问题，宋卯一听小子提高挺快，问得出这种问题，就边走边启发他，群山有所悟，忙恭敬表示：

“感谢师傅指点迷津，弟子受益匪浅。”

等到了凤乡前一站，那天两人又对弈。群山按名谱上设了个圈套，宋卯大意没有留心，被群山吃掉不大不小一片，宋卯大吃一惊，使出了看家本领，设连环套想套群山，群山精研的名谱在胸，没有上当，最后以二子之差赢了第一盘，宋卯万万没有料到，把棋一推，低头不吭。红梅见了笑一笑，调解：

“玩就是玩，就该快快活活，你俩却像真打仗一样，你的高徒出师哪，多好！”

“纹坪如战坪，徒弟胜师傅，历来如此。我只是没料到群山这么快就把我撂倒了。既然如此，我们师徒关系解除，还是师兄弟。”

“师傅高抬贵手，承让，才让弟子偶胜一局，在围棋上，你永远是我师傅。”群山是从不忘本的。

以后，两人对弈，各有胜负，而群山总是师傅长，师傅短叫个不停。

“打倒权威！”可以喊，却决不能喊：“打倒师傅！”群山就是这样的人。

每次坐火车，一个座位，娟、梅轮流坐；两个座位，娟、梅、昵轮流坐，偶尔宋卯坐坐，三个座位加四座位，加宋卯的座位；六个座位才有群山的，只要上来老人、孩子、妇女，群山必让座。群山学生时期有铁路免票，坐火车机会多，可历来如此，五人很感动，尤其是娟子，从一点一滴可见山哥为人。以后，就大家都挤一点多坐个人。

到了飞凤——五龙大裂谷凤乡所属县界，一九六五年群山陪恩师来这里检查工作，一室综合课题组曾在凤河重砂中发现一颗细小的绿柱石。当晚，群山把恩师的建议转告大家：

“‘到了凤乡，注意宝石’。这里是凤乡上游八十里。从明天开始，发现、勘查宝石是这一段的重点，恩师写的《探宝锦囊》，大家领会领会。”

群山拿出珍藏的锦囊，一张精致白绢上是恩师秀丽工整的笔迹。

名宝裂谷，交叉延伸。

多期多源，必聚浅层。

迄今未露，定储绝囹。

奇兵奇袭，奇破宝阱。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四个学生挖空心思提问，两位老师绞尽脑汁领悟。

最后，群山说：“大家都把恩师的《探宝锦囊》记在心里，随时琢磨，逐步加深理解。”

第二天，在附近镇上买了淘重砂的工具：铁锹、簸箕、脸盆等。大家来到一个三水汇集的河口，先在河滩上分头寻觅卵石中信息。两位学生现在也知道了：

“卵石河沙是最好的找矿信息。”

寻找了一整天，只群山在北面河滩上发现一颗细小的红色石榴子石。

第二天部署了六个重砂样，北河道三个，东河道两个，东南河道一个，六人轮流淘洗，整整淘洗了两天，只在北河道淘洗出一颗破碎的紫晶，北河水比别的河水凉多了，而且经常漂下来被咬的鱼尸。

对，应沿北河道去追根求源。

第四天，四人沿北河道逆源而上，寻觅得特别仔细，发现一些变质白色大理石小卵石。夕阳落山，返回驻地时，娟子偶一回头，发现一个奇妙的景色，在远远的北面原始森林衬出的高耸朦胧的山谷中，隐隐射出一束束亮蓝色的彩光，将山谷上空的淡淡晚霞也染成了亮丽的绯蓝色，蓝光中还飘荡着薄薄轻烟。

“看，好美的蓝光！”娟子首先喊起来。

“真是美妙神奇！群老师以前您见过吗？”红梅亦惊叹不已。

“从未见过，大自然造化无穷啊！”群山登高仔细观察了飞凤——五龙大裂谷的走向，发现大裂谷正冲腾起蓝光的山谷而去，群山内心亦腾起一种莫明其妙的预感，于是说：

“回往地问清原始森林高山的情况，明天作准备，往北进发，进深山勘查！”

据查访驻地一位年过七旬的当地的“万事通”老者介绍：那原始森林高山名为“飞凤岭”，传说三国凤雏出生时，从岭上飞起一只凤凰。绵延绝壁山岭，远远看形似艟艨，漂于密林之上，极像宠统所献曹“连环计”之江上船队，当地老百姓视为神山，很少人进岭伐木打猎，千百年形成了特别茂密的原始森林，参天古木，成群野兽，原始生态。曾有人进岭探宝，不知何故，没有再走出来。

深大断裂裂谷，重砂中的绿柱石、紫晶、石榴子石；神奇的蓝光；莽莽原始森林的探宝处女地。这些强烈吸引着六人决心作一次莽莽丛林飞凤岭探宝。

群山内心更是腾起一股莫名的希冀，他猛地又想起花园青春老人小诗：“历险擒龙凤”。除了黑龙谷，难道会又在这里应验？

群山凭着自己对原始森林的了解，详细安排了各项准备工作，应付艰险恶劣。保障人员安全是第一要务。

用一天时间，分头准备了十五天原始森林内的勘查生活物品。姑娘们准备粮食、野炊用具、岩洞照明、雨具、防兽毒药等；男士们准备攀绳、匕首、钢弹，买了把猎枪、猎枪子弹以及取样的爆破器材等。宋卯刚到地矿队时，玩了一阵子猎枪，枪法不错，想不到“浑”日子那阵子学的一点本事，野外还真派上用场。

一路上边走边练五项实用功，对付小野兽还可以，真要对付狼群、狗熊之类，功夫还远不到家。群山心里还在为全队安全提心。六人体力倒是大大增强，姑娘们背上三四十公斤辎重，一天也可走上百里路。

群山盘算，雨、昵功夫水平不错，安全本应无问题，但两人年少，并未在深山老林行走，缺乏经验，大意不得。加上自己的浪子棍、钢弹，外加一把猎枪。用得好，安全基本有了保障，蹿纵功上树基本掌握，但是姑娘的速度是慢一点，遇到对付不了的猛兽，先让她们上树，再由雨、昵、自己来与之周旋。夜晚是野兽的天下，夜晚警戒是最大的问题。群山自然想起孩童时的“小虎”。如果有一条像小虎一样的好猎犬，就万无一失了。特别是夜晚的警戒猎犬最机敏。

第一天沿河走了八十公里，下午来到原始森林边缘最后一户老乡家。

群山老远就听见猎狗的雄壮吼声，声音很像小虎。心里突然一亮，安全更有保障。高兴地对其他五人说：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条好猎犬，多洪亮、多有气势！”群山并不遮掩自己的爱犬的童心。

娟子来自农村，听山哥讲了不少小虎的故事，巴不得这次进山也能带上一条小虎式的好猎犬。

果然，远远看见被铁链拴住的一只猎犬。群山快步走近，只见它竹批双耳、黑亮两睛，头颅高昂、四腿踏轻，前胸宽阔、肌肉健劲，腰细如束、后臀雄力，尾毛高卷、威猛锋棱。走近再细看毛色，更令人惊叹叫绝。全身黑光漆亮的短毛，如在油中浸泡；额头、嘴下唇、双眼上沿、双耳尖、四只爪，尾巴的外半环、白毛如雪，其势若哮天腾云。

“美哉、壮哉，我们给它取个名吧。”群山发起，六人你言我语：

“顶霜”、

“噙雪”、

“听玉”、

“雪豹”、

“雪狼”……

听见犬吠，从屋里走出一位亮丽的中年农妇，见来人，赶快吼住：

“阿豹！”好响亮的名字！

“还是阿豹最能代表它的勇猛矫健！”群山马上响应，心中更增添了孩童时对小虎的爱意。

“大妈，打扰了。我们要进山有点事，前来借宿。”群山很有礼貌说明来意。

农妇认真审视了六人，脱口而出：

“没有问题。好俊的妞儿！”

“大妈、你们家，人也很俊、狗也很俊！”红梅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位大妈，回夸了一句。

“真的？姑娘嘴好甜。”大妈得到俊妞的夸赞很是高兴。

群山向娟子要了一小节香肠，走过去交友。亲切地招呼：“阿豹，来交个朋友。”

阿豹开始很警惕，斜瞟了一眼，不动声色。

“阿豹，客人喜欢你，没事。”大妈交代。

阿豹慢慢走过来，先闻了闻，又看了看群山十分友好，才把香肠吃进嘴里，就好像农村的娃第一次品尝大白兔奶糖，美味无穷。

阿豹友爱而期盼地盯着群山，尾巴直摇，轻声欢叫，意思非常明了：

“朋友，味道好极了！怎么两口就没了。再来一点，让小弟细细地品尝品尝。”

群山看出其意，笑着拍阿豹的头：

“老弟，以后有你的！”

群山借狗的决定已定，很有礼貌地问了大妈：

“大伯在不在家？”

“昨儿个领娃儿到乡镇找娃小姨补习功课去了。学校老不上课，整天闲在家里，把娃儿耽误了。”大妈心直口快地回答。

“好，彼此有了共同的念记和语言，借狗有门儿。”群山暗自盘算。

男主人傍黑时回到家。五十开外，人挺精明和善，老猎户还是个喜爱古诗词的隐居的小文化人。是一对老夫少妻。

晚饭后，与房主夫妻在小厅堂摆开了龙门阵。女人们都很亮丽，男人们内心有着共同的骄傲和甜蜜。群山从他们关切的话入手：

“大伯、大妈，娃儿多大了？是个儿？上几年级？”

“是儿。十四了，本该上初中，还蹲在小学，把人都急死了。这不，只好把他送到乡镇上当老师的小姨补习功课去了。我隐居深山，喜好古诗词也派不上用场，认命了。娃儿再成个半瞎子，这穷命就变不了啦！”

“真巧哇。大伯、大妈不瞒您俩，我几个都是学生。这两位是我们的老师，冒险带我们出来教点知识。”娟子早看透群山的心思，赶快抓紧这共同的话题，引向目的。

一听这两位后生是大学教书先生，老猎户夫妇马上肃然起敬，毕恭毕敬地说：

“哇，大学的教书先生光临寒舍，多有怠慢，恕老朽不知。”

“大伯太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群山回答。

“哇，年轻轻的，就那大学问。我们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见识。你那大学堂收不收山里的娃儿？”年轻漂亮的大妈最关心自家的娃。

“怎么不收？现在大学是咱老百姓的大学，群老师老家、娟子都是山里的。”宋卯主动参与谈话。

“太好了。我们一定要让元儿上大学，就像这位姑娘一样。”大妈高兴地对老伴发话。

“这事你说了算。老命豁出去也要供他上大学。可你们大学上课，怎么跑到咱这白丁的深山老林来啦？”大伯提了个关键问题。

“我们学的是地质找矿，就是替国家寻找地下宝藏。就喜欢往深山老林里跑。”红梅解释。

“难道说咱这飞凤岭里有宝？”老猎户又来了兴致。

“我们还没做工作，说不好。我们这次进山就是想找个偏远山岭给学生们教点知识，免得外人打扰。”群山回答。

“这飞凤岭，除了你们几位，怕没人再敢进去了。准备进山多长时间。”

“大概十来天吧，只是粗略地转转，就地上点课，这叫实习。”

老猎户扫了六人一眼，特别是三位姑娘，若有所思地说：

“这深山老林不好进哪，还要在里面吃住十来天。我就见过狼群和狗熊，安全怎么办？尤其是你们仨。”

“大伯您说对了，安全是个问题。您熟悉这飞凤岭，帮我们拿拿主意。”群山诚恳地请大伯“拿拿主意”而不是“出出主意”，充分体现了恩师“三人行必有我师”。老猎户两口子甚是感动，心想：“这有大学问的先生，竟这般诚心求问，平易近人，值得认真帮衬。”

“把阿豹借给他们！”心直口快、热心助人的大妈带点命令式向老伴发话，一槌定音。

六人喜不自胜，但还是耐心等大伯表态。

“对，我婆娘说了：让阿豹跟你们进山，管大用。东坡居士早有词：‘左牵黄。右擎苍’‘千骑卷平冈’。打猎的有句口头禅：‘一只好猎狗，顶得三个好帮手。’我和元儿有次进山，碰见两只狼，听阿豹一声吼，掉头就跑，想必是手下败将。他经常在飞凤岭里转，地形、野兽它最清楚，会提前给你们报信。对付野兽，有几条要记住‘深山老林，夜晚是野兽的世界’，你们就得找个完全安全的地方过夜，篝火最能防兽；你们目的是实习不是打猎，别主动攻击、招惹；任何野兽还是怕人三分，别轻易放阿豹；‘饿兽难缠’，饿兽才会先盯梢，选择时机主动攻击人，这就必须双方斗智斗勇，用好你们手中的猎枪和其他武器、用好阿豹、安置好三位姑娘。不战则已，战则必胜，要打得它们再也不敢靠近你们。这山里有群饿狼如果盯上了你们，就得这样。”

老猎户的主意跟雷师傅当年的指教很相似，很实用。群山心里深深记下。原来担心的安全问题得到了最佳的解决，对老猎户夫妻充满感激：

“太谢谢大伯、大妈了。真是‘雪中送炭’，小时候我家也有只‘小虎’，很像阿豹。它们的本事真是了不起；报信、侦查、搏斗、守夜、救助都是好帮手。有了阿豹，又加上大伯刚才拿的好主意，安全就万无一失了。”

山里长大的娟子，自然深知好猎犬对山里人的重要，赶忙补充：

“大伯、大妈，我们三姐妹更要感谢您们！阿豹首先保护是我三个。有了阿豹，我们什么都不怕，一定把实习做好。我们都特喜欢阿豹，决不会亏待它。”

群山不忘恩师“不耻下问”请教老石匠的巨大启迪，主动把话题拉到这飞凤岭：

“有人说，这飞凤岭因三国时的凤雏先生而得名。大伯能不能讲讲这飞凤岭的奇闻趣事，让我们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说起这飞凤岭的奇闻，真还有得说。首先说那神光，那悬崖包围的山谷，几年就有一次早上放红光、傍晚放蓝光，照得飞凤岭天地说有多漂亮就有多漂亮。说是庞军师显灵，看到神光的都是受神灵保佑的好人，那一年都会交好运；再说这神雾和神水，平常日子，特别是有人进岭的日子，浓雾紧锁，远看白云团团，山岭树木全罩在里面，根本看不见，进到里面，灰蒙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阴风寒气扰得你根本不知东西，真是‘雾锁千山秀’；无论下多大雨，都不会发水，水全钻进地里，你们来的这条河，到了岭跟前就钻了出来，好些小溪也是这样，流流不见了，或者突然冒出来，不知水从哪儿来的；不管多旱的天气，我们这儿不缺水，山里到处冒水，而且冬暖夏凉；真是‘青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还有那神洞、神兽、神藤，山底下好像是空的，到处是洞，好些洞都有野兽、神藤把守，叫你不敢靠近，更别说进去；岭顶的洞，几只大黑熊把守；岭下的洞，有狼群、毒蜂、毒蛇、猴群、獾、蜈蚣、毒蝎、毒藤、毒荆棘等把守。我好几次打猎，明明打伤了它，可转眼间，就钻进洞里不见了。这叫‘兽径通幽，别有洞天’。渐渐，我也就很少打猎，舍不得打死这飞凤岭的生灵。乡亲们都相信这是神山，有人进去了就出不来。我的俊俏婆娘，也姓庞，两千年前和庞军师是一家，当年一定要跟了我守这飞凤岭，说是向老祖宗尽点孝，等天时顺了，看这飞凤岭到底是不是藏了什么宝贝。”

“您见过几次神光，灵验不？”娟子很有兴趣。

“不瞒你们，真是灵验得很啦，第一次见红光，我去凤乡，从河里救起了才十六岁的一位姑娘，从此认识了她；第二次见红光，就娶了她做婆娘；第三次见蓝光，我们得了元儿；第四次见蓝光，我从林子里拣回了阿豹，当时它是一只遍体鳞伤、快要饿死的狗崽子。你们说，灵不灵？”

“那我们六人昨天也见到蓝光啦！”红梅心里存不住事，都倒了出来。

“据我看：这三位俊俏姑娘也怕是与你们的老师有缘喽！”大妈眼很尖，看出了其中奥妙。

说得六人满脸绯红，心里可是无限甜蜜。

“再有，你们这次进山实习会顺利。六位怕是与这飞凤岭也有缘！”大伯补充。

“以后元儿就进你们的大学堂跟你们学本事吧。收不？”大妈总是在关键地方点个卯。

“你们看我这婆娘多乖巧，儿还蹲在小学，就拜了大学的先生。”

娟子太有相同体验了，马上接着说：

“我们一定认这位小师弟。我们村的乡亲父老把我送进这所大学，也是希望我学成回家乡找矿探宝，致富家乡。”

“都想到一块堆了，到底是山里人知咱山里人。”

“元儿刚走。他要在，我一定让他陪你们进山，跟你们学习学习。马上麦收，我老伴一时走不脱，他现在是主要种地偶尔打猎，维持这一家子。”大妈如实相告。

“您派您家最得力的卫队长阿豹护送，什么都有了。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增加了阿豹，又向大妈买了些口粮。

第二天，六人天蒙蒙亮就起了床，大妈已把早饭做好。六人吃的饱饱的，又喂好阿豹，还要走十公里才进入原始森林。果然当晨辉挂在树梢，远处绝壁呈半圆弧环绕的山谷凹处，隐隐向天空射出红光，把缭绕的淡淡晨雾，映成一片亮红。黑色的悬崖、绿色的树梢也映成带红色。

前天太阳落山时，蓝光从山坳之西射出；今天太阳出山，红光从山坳之东射出，真是神秘莫测，绚丽奇特。

“老猎户夫妇说了，我们这次进山，肯定交好运。红光、蓝光我们都见到了。”娟子很相信老猎户夫妇的话。想起昨晚大妈的吉言，又多情向自己山哥送去一个深长的秋波。那边的宋、梅、雨、昵八目传情，忙得不亦乐乎。宋卯情兴大发，顺口诵来：

山色有无中，

奇光吉显冲。

新征飞凤岭，

笑拥绝代容。

梅子又爱又气：

“好你个才子，总忘不了你的佳人！”

宋卯讨好说：

“我说的可是飞凤岭即将揭去神秘面纱的绝代佳人！”

“这还差不多！”梅子羞笑丢过来一个理解的秋波。

由宋卯起头，六人唱起了李兆麟将军填词的《露营之歌》：

“铁岭绝岩，林木丛生，暴雨狂风，荒原水畔战马鸣……”

这一天，什么也没有发现，原始森林中到处是落叶浮土，一天也没找到可供观察的岩石露头。

晚上，在一片古柏之中真有座小庙，庙中供神已倒，蛛网落尘满处，两根立柱所书对联。

左柱隐约留下两个字：

若×××连××，

右柱隐约仅剩一个半字：

××安×××力。

四人猜其含义。还是宋卯对古诗词、古典小说熟悉，不紧不慢地说：

“此庙供奉的是凤雏先生庞士元，这对联上联是：

若非庞统连环计，

下联是：公谨安能立大功，出自“三国演义”第四十七回：“庞统巧授连环计”。

娟子由衷跨赞：“不愧江南才子。”

红梅满脸兴奋，爱意难遮地丢过去一个含情的秋波。

大家动手拣来树枝、打扫住地。群、宋、雨出外拾柴、取水，娟、昵、梅架锅做饭。中午为节省时间，都没吃饭，阿豹有些意见，直哼哼。

方娟赶忙先赏了它一节香肠，阿豹满意了。做了七斤米的饭，

六人吃了五斤半，阿豹吃了一斤半。开三个罐头，一人半听，阿豹两节香肠。阿豹好像还不够饱，乘六人不注意，溜出去寻食加餐去了。

娟直往群、梅直往宋、昵直往雨碗里多拨饭菜。

三位男士赶忙摆手制止：

“不搞特殊化，大家一样辛苦。”群山说。

“承蒙关爱，受宠若惊。”宋卯直谢。

大家高高兴兴吃完饭。红梅有点担心：

“这山里到处是枯枝败叶，森林覆土，怎么勘查？”

群山把篝火拨旺，向他们从容讲起孩童时探龙蛇洞的往事，最后总结说：

“学了地质，五九年回家乡和钱进再次勘查时，才弄清楚‘萤彩宝宫’的成因。它位于我国东部纵贯南北的著名郯庐深大断裂南段，与大片碳酸盐岩相交汇；深断裂提供了丰富含宝石成分的母岩浆和热液，碳酸盐岩提供了充分的空间和蚀变围岩。‘萤彩宝宫’实际是在深断裂裂谷附近的碳酸盐岩溶洞里的几条富产彩色宝石的大型伟晶岩脉。我国有太多的地下洞穴地府，还不知藏有多少宝藏。”

“这飞凤岭与黑龙谷本来就同处在巨大的五龙裂谷带上。当年是困难时期，这次在文革动乱之中。但只要有当年恩师、群山悬崖血拼、万险必胜的精神，我们一定能弄清飞凤岭的真实情况，揭开她神秘的面纱。”宋卯感慨。

“最好进到洞里，像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娟子是从山哥孩童时探龙蛇洞发现萤彩宝宫得到的启示。

“对，老猎户介绍的神洞、神水很有启发，无论多大困难艰险，我们都要想法进洞入地勘查：

彪炳飞灰鏖战宏，

凤雏奇计锁艨艟。

亮瑜羽扇成千古

智勇奇兵袭岭凤。”

为了防兽御寒、从里到门：娟、梅、昵地铺——宋、群、雨地铺——篝火——阿豹——大门。

约十一点，宋卯值班，传来了狼嚎，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长长嗥啸。

“呜呜……”伴有群狼的合嗥，

由远而近，近在咫尺，好像就在门外，欲破门闯入。宋卯手握猎枪推醒了群山。

阿豹早醒了，很不安静，又跳又轻吼，一种跃跃欲试、准备拼杀的状态。

群山五八年在原始森林中开矿炼铁时，一位老猎人教群山如何分辨饿狼与饱狼的嗥叫，如何分辨狼群数量，如何对付狼群。

大批成群的饿狼是最危险的。为了生存，它们往往团结一致，不顾一切攻击面前猎物。

群山仔细听了听，大体是二三十只，一个不小家族。嗥叫声甚是饥饿，暂时是“围而不歼”。

但已盯上这群陌生人，等待猎物麻痹和疲困，就发起攻击。

“放出阿豹？”宋卯沉不住气，没有对付狼群的经验。

“不行！战斗刚开始，不能亮王牌；且阿豹在明处，群狼在暗处，容易吃亏。还不知道阿豹听不听我指挥。”

雨伢“艺高人胆大”，神情泰然：“不着急嘛。小菜一碟。师哥，我飞到树顶侦察一下，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好！侦察清楚就回。”

雨伢从东耳房墙坍处，神不知、鬼不觉纵身一跃上了房顶，沿树枝“飞檐走壁”上了最高树顶，狼群一览无余，29只恶狼，还不一定是它们全部，6老16中青7少小，这7少小也都是进入训练搏斗捕猎的年龄，更小的幼崽都留在窝里。从战斗力来说，相当22至25只成年狼。狼王在6老之中，一只年龄颇大，但威猛狡诈之势不减；他周围是两只老母狼，其中一只是狼后；四只中青漂亮的母狼，两只似乎怀了幼崽；一只最年轻的母狼，好像刚开始第一次发情。看来这是它的一群爱妃；再外面是十只捕猎主力的以公狼为主的杀手，个个威猛矫健，杀气重重。

群山走到阿豹面前，拍拍他，命令：

“阿豹，听话，趴下，不吭声，不到时候。”

阿豹果然安静趴下，只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两耳直竖，警觉而安静，群山很满意。

这时，姑娘们也醒了，在微微月光下，二十九只狼蹲在东南角树林边。双方对峙了三个多小时，群狼既不进攻，也不撤防。好像有意让你们睡不成，消耗目标的战斗力。

群山想了想，对四人说：

“这群狼很狡猾，是在消耗猎物的实力和斗志，等雨伢侦察回来，今晚先把它们赶走。大家每人手里拿两根点燃的松明子，照我的样子做。”

雨伢返回后，群山领头，大喊：“冲啊！冲啊！”十二只火炬同时燃起。吓得正打瞌睡的狼群不知发生何事，一下子找不着北。

群山将手里的熊熊燃烧的松明掷向两只小狼坐处，松明飞旋而去，准确落向小狼。两只小狼惊慌失措，不知往哪儿躲，松明正中一只小狼，落地弹起又中另一只小狼，小狼毛烧着了，老母狼扑过来救火，小狼发出哀嚎。这时，松明又一齐扔出，一齐准确飞向狼群，又有小狼被火烧着。一片混乱。狼王带着这群饿狼终于撤了岗。

树林渐渐恢复它特有的寂静，一种生命之力仍在黑暗中涌动的寂静。轻微的虫鸣，夹杂偶尔远处一声是鸟或兽的怪叫。

“你们抓紧休息，我值班。”群山命令。

等她们顺次躺下，雨伢把篝火烧得更旺，以抵挡阵阵寒气的侵入。“队长，我值班。这是我的职责。”雨伢坚持，把拴阿豹的绳子加长，让它活动范围更大。

第二天，决定在小庙以北二十公里范围内寻找基岩露头、岩洞、地缝。在没有找到安全住地之前，晚上还是返回小庙住宿，野外不用的辎重全留在庙里，能吃的东西藏好。六人一犬：阿豹——群山——方娟——红梅——湘昵——宋卯——雨伢。

这天在庙东边一条向南流的小溪旁，娟子发现了粗晶大理岩露头。被一个小瀑布冲出来的，群山很高兴。红梅探问：

“群老师为什么这么高兴？”

“世界最著名的鸽血红红宝石产地缅甸抹谷，红宝石就产在与火成岩接触变质的粗晶大理石中。”

六人沿小溪逆流而上往北追索了二十里，在茂密森林，厚厚枯枝败叶中发现了三片粗晶大理石。群山判断：

“这里存在大理石蚀变带。”

六人转向西，在原始森林里穿梭了十五里，在一个小陡坎下，发现灰黑色风化土，群山一看很像黑龙谷超镁铁岩风化土。就此教四位学生怎么布眼放炮，勘查中穿插教学，由四位学生实施，放了一大炮，证实基岩确是超镁铁岩，群山更加欢喜，对五人说：

“岩石类型与抹谷相似。这两类岩石的接触带最值得注意。”

在遮天盖日的阴森原始林中，“精准罗盘”群山也决不会迷失方向，他随时测量方向，交待娟子随时步量距离：

“现在往正南勘查二十五里，注意发现基岩，再转向东约十五里可回到小庙，今天我们走了个方形路线。”

沿途，群山抓紧训练阿豹，其他五人寻找基岩。群山拿出刚炸的新鲜超镁铁岩，黑色丢出去不好找，让阿豹闻了闻，猛地掷出去老远，命令阿豹：“阿豹，捡回来！”

阿豹立即向掷石方向猛冲过去，在林子里窜来窜去，两三分钟衔着那块样品跑了回来。同时，雨伢想考考五人的飞蝗石如何，教每人一石在手。

走了一段，突然从路旁树根洞里蹿出一窝野兔，一大二少，母兔带两只半大不小的子女，跑向不同方向。五人飞蝗石同出：群山中大兔脑袋，娟子中小兔前腿，红梅中另一小兔脊背，宋卯落空，昵子见三兔受击摔倒之后愣了一下，又爬起飞蹿想逃脱，突然三石齐发，全重重击中脑袋，被打晕过去，放出的阿豹不费吹灰之力，一一捡回。宋卯尴尬难受不已，众人齐赞昵子飞蝗石之神奇。

阿豹很懂规矩，捡的野兔一律交公，用赞美的眼光瞟了昵子一眼，似乎是夸赞：

“想不到小姐年龄最小，本领最高，我怕没得立功机会了。”

群山夸奖：

“阿豹，训练有素，听指挥，好。”

宋卯红着脸，向雨伢认错：“报告师傅，这次唯我不及格，以后一定加紧苦练。”

沿途又发现一处岩浆岩风化土。

路过一弯山泉，泉水从岩缝中涌出，泉潭足有六平方米，真是清澈见底。手一摸凉飕飕的，喝一口甜丝丝的。

“今天的吃喝问题都解决了，快来喝个够。”红梅见什么都新鲜有趣。

大家把水壶里的水都倒光，装进清新泉水喝了个够。喝完又把水壶灌满。阿豹也毫不客气，大口大口喝起来。

群山掏出匕首，几下子利索地把野兔剥皮去肚，拾掇干净，把所有下水装进塑料袋里埋了。

忽然，阿豹警惕地竖起双耳，愤怒地吼了几声，威严地盯住森林深处。

群山很有经验，轻声道：

“狼群盯上我们了。快回，今晚要来个了断，否则，这些天我们日夜不得安宁。雨伢，你去下战书，只伤一头狼王最喜爱的狼。并且，让它们知道是我们干的，让它今夜召集它所有部下和友邻一起来决战。”

雨伢得令，架起蹿纵功向狼嚎方向奔去。半小时工夫，就已回来交差，拉群山到一旁：

“狼王正与小爱妾调情，准备上身。我一飞弹打伤初发情小母狼的后腿，一个月别想立起身，彻底坏了狼王的好事。我用飞檐走壁加蹿纵功，在狼群中飞上跳下，蹿左蹿右，一是摸清楚群狼搏杀围猎的招数；二是让它们闻够，记牢我的气味才回来。今夜肯定是倾巢出动，誓报此仇。”

群山、雨伢、湘昵、宋卯在小庙外空地，一边踏勘战场地形地物，一边研究战群狼方案，娟、梅忙着做晚饭。娟是主厨，梅是帮手。娟在家经常帮妈做饭，梅在家很少进厨房。

群山回想起在神农架找铁矿炼铁的往事，首先立下规矩：“我先立下作战方案的规矩：像神农架、飞凤岭这样大范围的原始森林，在我国是十分宝贵的。所有野兽都是这原始生态的成员，不到危及队伍安全，影响勘探的进程，尽量一只不杀，大部众莫伤。”

雨伢、湘昵意识到长征中第一次大显身手的时刻就要到来了。雨伢从知道山中有狼群就一直在思考策划战狼群方案，刚才又听了师哥立的规矩，在心里又对方案作了修改，说：

“这飞凤岭制兽第一仗，我申请主要由我和昵子出战。本来策划好一个方案，听了师哥的规定作了修改。方案的核心是，打落狼王、狼后和一切主力杀手的一颗门牙，伤及狼嘴至少半月不能撕咬，如果不够，再伤它们一支前腿，至少半月不能奔跑、跳跃。大家订好伤的步位和程度，就交给我和昵子实施吧。”

“这样吧，你侦察的29只狼看来是狼群的嫡系和主力。门牙打落就不能长了。由你和昵子负责这29只中战斗力较强的狼，只伤狼嘴和一只前腿，令其半月左右不能撕咬搏杀，半月以后可逐步康复如初。如有其他增援狼群，属杂牌队伍，交我和阿豹对付。”

“好！我们一定准确执行队长指令。”

群山在布置战狼行动会上说：

“饿狼群，加之结了仇的，是最凶狠、最玩命的。它们团队意识很强，为了狼王、狼后和全体勇于牺牲，其杀着是一扑、二咬、三围攻，面对狼群的围攻，狮虎熊豹有时也败下阵来。所以千万不可轻敌麻痹。今晚的战斗与飞凤狼群是决定性的，采纳雨伢建议，由雨、昵组成第一梯队，首先任务是保护全队不受主力狼群伤害；第二任务是以一只不杀、可复原暂创、灭半月战斗力为原则，保证全队半月之内不再受狼群骚扰。具体战法交由雨、昵自主。第二梯队是我和阿豹，是防止可能出现的杂牌散狼的支援和攻击。前提，原则同上。剩下的三位，就叫自卫梯队，紧闭庙门，燃起篝火，三人联防，防止狼群伤害你们自己，尽量不给一、二梯队添麻烦。”

“是，坚决执行！”五人同时立正敬礼表态，像立即投入战斗的战士。

雨、昵俩早已反复商定主攻方案。群山也考虑好了助攻方案，把阿豹拴在东墙角处，命令它安静睡觉。大家把篝火烧得旺旺的，躺下养精蓄锐。可决战狼群的兴奋使谁也没睡着。

“姑娘们，睡着没有？”宋卯低声问。

“哪里睡得着，兴奋极了！”红梅坐起来。

“躺下！睡不着也躺着养神。别心浮气躁，要沉着冷静！”群山命令。

三个姑娘面面相视，吐吐舌头，笑嘻嘻又躺下。

晚上约十点，外面有了动静，这次狼群不嚎不叫，潜伏到小庙附近，很快集中到正南空地。阿豹轻轻哼了哼，给出信号。群山暗示大家带武器各就各位。

雨、昵俩从缺角飞身上了庙顶，又飞檐占据了庙前东西两角最高的树顶。

“我要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突然，赤手空拳的雨伢先从东树梢跃下到狼王面前，棍高挂树梢，狼王一看一闻，正是今日下午坏它好事，伤了爱妾的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狼王真是特等杀手，不作任何准备，一个“极速腾扑”扑倒后，一口咽喉致命。雨伢反应何等迅速，在狼王腾跃离开地面的一瞬，随机一个“贴地蹿纵”，从狼王身下早蹿到狼王身后，并以“倒挂金钩”的标准动作，轻轻点了一下狼王屁股，警告他：“若此脚给力，你不死，也得残废！”恶狼之首，并不简单，一落地就知对手已到了身后，立马一个“回旋撕咬”，掉转狼头，张开大嘴，撕咬颈脖。雨伢毫无惧色，一个“竹叶旋手”，铁砂钢掌快到狼嘴，突然旋翻在上，以两分力度，轻敲狼鼻，狼鼻嘴顿时奇酸奇麻，哪还有撕咬之力。这是再发警告“若此掌着力砍下，就叫你永闭狼嘴”。

狼王气昏了头，要是平常，他这两手绝活亮出，猎物早到嘴了，这个对手太不简单。只好使出狼群最凶狠毒辣的绝技“群狼围杀”，他轻声一吼，下了“围杀令”，早已埋伏在八面八只最凶猛的恶狼，一下从八个方向扑向雨伢，就是你重创杀死其中二三只，其他狼也会得手。群狼的集体意识特强。雨伢心想：“事不过三，两次我都手下留情，警告了你狼王，你还是使出杀手锏，好吧，来点厉害的！”雨伢跃起半空，以六分力道使出“铁扫四方”，一个三百六十度铁脚掌，将正东、西、南、北四只恶狼狼嘴各狠击一脚，立马狼牙全松，狼嘴奇肿，头昏眼花，血流不止，哀嚎着退出战斗。群狼并不死心。四周蹿出另六只年轻气盛恶狼，以十对一继续“围杀”。雨伢使出蹿纵功的顶级招数“鬼影蹿纵”，以闪电般只见“鬼影”的神速蹿纵于群狼缝间，同时使出“龙爪捷手”，不到三分钟，已将刚加入的六只恶狼狼嘴，抓成重伤，两眼奇痛、暂失视力、嘴唇奇肿、撕咬废功、鼻孔受伤、呼吸困难。也一一颓丧地退出战斗。

随着狼王一声长啸：一是号令整个飞凤岭其他狼群，散狼火速驰援主力，二是下达最大规模“围杀”命令，所有还能战斗的十九只恶狼，一齐扑向雨伢。这时，半空响起：

“我来了！”

昵子从西边树梢飞身落在雨伢身旁。两人背背相靠，开始联壁展技。只听雨伢一声：

“鸳鸯腿！”

昵子一跃起在狼群之后，两人一前一后，一心一围，像两只同时启动配合默契的铁腿，飞速以鸳鸯二腿向狼群扫去，几乎同时，狼群中心四狼前腿，狼群外围四狼后腿，“啪！啪！啪！”受四成力度鸳鸯铁腿扫击，受击立即瘫痪，像被废弃，可妙就妙在并未伤筋断骨，主击神经，废弃半月后，又可慢慢恢复，正合队长要求。

剩下十一只狼，还不甘失败，又围了上来，作困兽斗。

雨伢又一声：

“鹊桥掌！”

只见两人四手飞舞像满天喜鹊，冷不防狼王等四只公狼，被雨伢鹊桥掌连连击中狼嘴，狼后等四只母狼被昵子鹊桥掌亦击中狼头，顿时最后这八只有战斗力的恶狼也一一狼嘴麻木奇肿，失去了撕咬能力。狼群的战斗力彻底崩溃，只剩下三只战斗力很弱的小狼，根本构不成威协。

这时，一批狼群，嚎叫着奔来救援。群山提棍装弹带阿豹冲了出去，群山给阿豹指令是：

“我弹中哪条狼，你就扑上去咬伤它一只腿，让它休息半月可复原。可别咬太狠了！”

群山让阿豹冲在前，阿豹太熟悉这些它经常撕打逗乐的散狼群了。跑出五里，碰到第一群三只狼，父母带个大小子，群山三弹齐发，正中狼嘴，阿豹冲上去，一只狼腿上来了一口，解除了战斗力。刚解决战斗，又来了最大的一群：六只，两老三青一少。群山以掌握了五成的“哪吒闹海”浪子棍招数，像哪吒勇斗众龙王，脚底蹿纵功，手中浪子棍，冲入狼阵，四面开花，一一将六只狼嘴打成狼牙松动，撕咬无力，全嘴麻木，流血奇肿。阿豹来了兴致，一只腿上加咬一口，满嘴狼毛，好不得意。

群山和阿豹以这种方式解除了前来增援的十五只森林散狼的战斗力。

被短暂彻底解除战斗力的主力嫡系狼群并未马上离开，伤员太多了。而这两位对手并不想伤它们性命，甚至不想使它们重伤至残。这时，雨、昵飞身树梢，取下浪子棍、飞虹剑。两人在群狼面前，来了一场精彩纷呈的武术表演。只见浪棍、飞虹在月下似两条闪光的飞龙，漫天炫舞，出神入化，棍光剑影，不见人在哪里；到高潮时，浪子棍一挑，挑起一块重有两吨多的花岗原石，在空中，用棍尖顶住，稳如盘石；忽一上送，巨石飞起丈余，下落时，浪子棍一棍击中，轰的一声，击成碎块，惊起高高树梢一群林鸟冲向夜空；昵子像嫦娥飞天，飞在空中，又像天女散花，手中三十六只飞弹将夜空中三十六只乱飞的林鸟同时击中头部，落在群狼面前，昵子一剑挑回自家七只，每只狼各得一只，暂解饥荒。群狼才恍然大悟，两位对手根本无须拿出他们的真实本领，只赤手空拳、略施招数，就把自己称霸森林的霸主打得落花流水。

服也不服，真是心服口服！狼王、狼后再不敢忘：这拨对手太厉害了！绝不能招惹。

一小时后，全队在小庙前空地上会合欢庆胜利，红梅叫得最响：“师傅们绝世神功，让弟子大饱眼福，五体投地！”

雨、昵二人笑称：“小菜一碟！”

阿豹满嘴狼毛，浑身狼血，围着六人又是叫，又是跳。

宋卯幽默风趣大发感慨：“与月同影，与狼共舞，鸳鸯鹊桥，完败霸主！”

进山第三天，群山部署：负重沿大理岩、岩浆岩接触带勘查，向北搬站。岭里山洞不少，不愁找不到住处。

在昨天两条路线中间，六人一字排开，每人相隔十多米，群、雨在两端，阿豹在姑娘前面开路，经常相互呼应，如有重要发现，集中进行观察。

中午时分，红梅发现一片露头，既有大理岩，又有暗色岩浆岩，招呼大家一起观察，确认是很难找到的两类岩体接触处。岩石严重风化，于是放下辎重，拿出轻便铁锹，雨伢一马当先，以飞快的神力，挖了一刻钟，共挖了六立米沙土。其他五人在风化沙土中翻寻，看有无宝石。大家细心翻寻，最后在暗色岩粉中发现一颗宝贵的蓝钻，颜色很正，重二克拉，大家喜出望外。

有一颗，就有第二颗粒，就可能有一窝，也可能发现一个矿。

大家分工：群山负责描述：宋卯负责描绘草图，姑娘们负责包样、编号、装样、保管。“地点怎么编号？”红梅问：

“昨天方娟发现的大理石，编的‘娟1’；这个点你发现，就编‘梅1’喽。”群山回答。

大家重新拉开距离向北推进。下午五时群山在一约十几米高的小陡崖下发现一个人高岩洞，招呼大家集中，宋卯要往里走，被群山拉住：

“让阿豹先进洞侦察，我们准备好武器，后撤十五米。”

群山拍拍阿豹，指指洞口。

阿豹像是早到此一游，走到距洞口三米，嗅一嗅空气，一阵狂吼。神了，突然见一只老猴，伸出头来眺望，又怕阿豹伤它，阿豹边吼叫，边回头望群山，请示怎么办？群山小声叮嘱：

“阿豹，赶猴出洞，别伤它们！”

阿豹退到东侧，网开西面。陆陆续续，差不多有十七八只大大小小的山猴，跳出洞，飞快跳上西面的陡崖和密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卯调皮笑道：

“大圣后裔，暂借贵栖。”

等猴儿走完，阿豹首先进洞，轻轻吼了几声，像是说：

“猴哥都请出洞，我阿豹和朋友借住两日，定当无损奉还。”

阿豹高高兴兴跑过来，拉群山等进洞。大家背上辎重，群山领头，从狭窄的洞口挤进去。洞里倒很宽敞，高三四米，五十多平方米，既干燥，又密封，就是有股子猴骚味。看来，跳蚤之类是少不了的。

“不知是大圣哪代子孙，占据这飞凤岭的葫芦洞。”群山说。群、宋、雨出去割草拾柴，准备打铺起火。姑娘们在洞内商量怎么彻底灭跳蚤、小毒虫和骚味。娟子农村生活经验丰富，主张火攻。先把辎重搬至洞外安全处。三个姑娘用干毛草在洞里用大火彻底地烧了一遍，毒虫跳蚤等全部烧死，猴骚味也去了大半。一时浓烟排不出去，群山到洞侧仔细寻觅，发现一块石头松动，他使劲抽开石头，一股强山风吹进洞内，浓烟顺风很快排出洞口，山洞多了一个天窗，白天光线强了不少。这“火燎消毒清洁法”是姑娘们的创造，非常彻底有效，山洞里再也没有跳蚤、蜈蚣、毒蝎等危害。通风好、猴骚味也没了。晚上，用石头把天窗堵严，防止毒物爬入。

在离猴窝最远的一角，姑娘们用干毛草精心布置了女卧室，往外是男卧室、餐厅、工作室、狗窝，中间用绳子挂上衣服做隔断。是这次长征中野外相当“阔气舒适”的住宅。

三位男士看了既惊奇又高兴：

“好办法，好办法！火燎消毒清洁法加简易安家法应在所有野地作业的人员推广。大家在野地生活最怕的倒不是野兽和狼，最怕的是跳蚤、蜈蚣、蝎子之类，防不胜防。”群山极力赞许。心里想，想不到姑娘们的聪明办法，与雷师傅当年所教一样。

入夜，洞口点起熊熊篝火，形成一个火帘，既防野兽进入，又暖和。姑娘们坚持，山洞非常安全，每人值班两小时，保证每人睡够七小时。勘查的劳累，清洁舒适的环境，使每人一倒下便都熟睡过去。

阿豹也放心在篝火边睡了个好觉。

群山值第一班时，午夜，他先把娟子叫醒，见宋、梅、雨、昵睡得正香，轻轻搂住娟子：

“冷吗？”娟子摇摇头。

“累吗？”娟子又摇摇头。

“这么多天，瞎忙一气，也没找机会跟你单独在一起，不怪我吧？”群山在晾衣绳的另一边将娟搂得紧紧。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娟子含情轻答。

“这次可能有重大发现，我有预感。”

“你说过，你刚生下来在花园奇遇一对青春老人救了你。有两首什么诗？”

群山背完两首诗后说：“第一次随恩师历险黑龙谷。第二次和你历险飞凤岭，很可能会有重大发现！”

“黑龙谷奇遇包括我么？”

“当然包括。你是黑龙谷飞出的金凤凰嘛。也是我这一生发现的最最珍贵的瑰宝！”

娟子深情仰起头，焦渴地等待山哥亲吻，群山搂紧，深深地吻在一起。娟子的乳房紧贴在山哥宽大有力的胸口，感到一阵阵晕眩般的幸福。

过去了几分钟，娟子主动解开群山的双手：“该你去睡觉，我值班。今夜我要把这本《世界宝玉石矿》教材看完。”娟、梅、雨、昵四位学生都相当刻苦，凡值夜班，都在苦攻教材，尤其是娟。

两人同时揶揄：“纪律！”含情相视默笑。

猴洞所在的小陡崖，经追索竟是一个断续绵延十多公里的向北凹的断层崖。这里基岩出露较好、陡崖缺口密布，不很困难可攀上攀下，真是天赐的进山后第一条最佳观察研究的天然剖面。就是小陡崖脚下是一带以荆棘为主的灌木丛生带。组成纵横交错的刺网，挡在小陡崖脚下前面，阿豹都很难出入，何况是人。

群山像着了魔，怎肯放弃这绝好的观察研究的剖面。大家跑回猴洞，群山穿起唯一一套连裤雨衣，手拿砍刀，其他五人穿起最厚的衣服，对五人说：

“我在前面砍路，你们五人把裤口扎紧，在后面观察、描述，宋卯要完整绘出这断层崖的一比二千五的剖面图。”

“可不可以火攻？”宋卯出主意。

“绝对不行，万一起风，火苗窜开去，这么好的原始森林就毁了。我们可以开条路进岩壁，不出来，一直贴岩壁开路、观察、研究，收队再钻出来。”

头一天从猴洞往东勘查，五千米沿一条北西——南东方向的断裂延伸。陡崖主要是深断裂的破碎带和大理石蚀变带，是一种重要的红宝石母岩，密集的大小不等的断裂二十多条，一会是大理岩，一会是超镁铁岩、一会是暗色基性岩，一会是岩类混杂的破碎带，一会是溶岩深洞……有的地方，简直是一步一变。这么复杂剧变的地质岩石结构，群山也是前所未见。

什么叫“披荆斩棘”，大家充分体验到了。群山就像古代的武士，挥刀如电、用力砍棘。可荆棘又粗又密，如乱麻纠缠在一起，又都弹起，像是有意专弹群山的双手和头部，不一会，群山脸上、手上，红一道、青一道。

这天回到山洞，在篝火下，娟子从群山身上挑出四十多根刺，其中三十多根，硬是穿透厚厚的雨衣刺进肉里，娟子很心痛。其他五人，每人也挑出十来根刺。这挑刺有了经验，一摸哪儿痛，准能找到和挑出刺。

这天的最大突破，是在大理石母岩中找到一颗重0.5克拉、近鸽血红的红宝石，鸽血红宝石是群山心里瞄准的最大目标！

别说是八十根刺进肉里的刺，就是八十根插进六人肉里的钢针，也值！

群山这十年并没有忘记，自己在学生时代与恩师一起研究得出的有关我国玉多宝少的结论：破除神秘，总结规律；加强勘研，解开哑谜！

破解这宝石之谜，就需要踏破铁鞋和披荆斩棘的不屈精神。

雨、昵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来两人回忆师傅所教的“凤凰剑法”几十招式，有哪些招式适用来“披荆斩棘”，从中挑选了“乌龙摆尾”和“拨草斩蛇”，又到实地试用，非常管用。只要以强大内功使这两招，心中默念：“长！长！长！”飞虹剑突地三倍长度，前招震掉所有棘刺，后招从根斩断荆棘，以后再碰到“披荆斩棘”处，就由昵子的飞虹剑对付。

住猴洞的第二天，往西勘查，前一千米还是大理岩、暗色岩的交错接触带，愈往西，暗色岩浆岩愈多；接着是约一千米暗色岩带；最西是约千米的花岗岩带。花岗岩中发育甚多伟晶岩脉，在与暗色岩接触处，花岗岩和伟晶脉穿插进暗色岩，显然是较晚另一次岩浆活动形成。

群山清楚：形成宝石的母岩这里发育三大类，关键是能否找到富集的宝石矿。

第三天，群、娟、昵往西，宋、梅、雨往东，沿崖壁及各种洞穴仔细寻找。群、娟在一伟晶岩洞里，发现了紫晶、烟晶和无色水晶，但晶体不大，以水晶为主：宋、梅在暗色岩风化土内，挖到一颗一克拉的蓝宝石。

晚上，吃完晚饭，围着篝火，六人对进山以来的工作进行小结。群山让两位女学生先发言：

“我们找到了在深断裂密集交汇地带的大理岩蚀变带、超镁铁暗色岩体以及花岗伟晶脉群，这些都是可能产出各种宝石的母岩。”红梅首先谈看法。

“这三大类母岩，初步证实有形成红宝石、蓝宝石系列和祖母绿系列两大彩色宝石系列的条件。”娟子补充。

“证据呢？”宋卯追问。

“进山几天，我们在蚀变大理岩石发现一颗红宝石；在暗色岩浆岩中发现两粒蓝宝石；在伟晶岩脉发现几种水晶，如果再加上流经这里的绿龙河下游重砂中发现的绿柱石、碧玺、石榴石，这些初步发现已说明飞凤岭这几种母岩形成过红、蓝宝石大理石蚀变系列宝石和祖母绿、碧玺伟晶岩系列宝石，但是否形成了宝石矿，特别是宝石富、优大矿还要工作。”娟子不但接收能力强、记忆力好，其思维特别清晰、极富逻辑性。两位老师，特别是群山心里很是得意。

“很好，两位学习进步很快，勘查思路清晰。在欧亚超巨型板块南边，发育起码有10亿年历史的一组巨型‘X’交叉裂谷；一支是北西西——南东东（接近东西向）雅鲁藏布江裂谷系；一支是北北西——南南东（接近南北向）三江裂谷系。如果把越南、缅甸抹谷，克什米尔，阿富汗红宝产地连成一线，就属于雅鲁芷布江裂谷系；如果把柬埔寨、泰国、抹谷红宝产地连成一体，就属于三江裂谷系，往北延绅，飞凤岭——黑龙谷裂谷基本在其北面延伸带上。现在我们发现了红、蓝宝细晶，哪怕很微小，说明在世界最著名的红、蓝宝石‘X’裂谷组合的三江裂谷系延伸向北部位不但有红、兰宝矿液，而且多次侵涌，在浅层和地表形成过红、蓝宝石系列宝石。可喜的这里还有我在小时发现萤彩宝宫的伟晶岩系列宝石。这就是我理解的恩师《探宝锦囊》中的‘名宝裂谷，交叉延伸’。按照恩师的指点，如果形成了大富宝石矿，必定是在绝对令人想不到的‘绝囹’之所，而且其主要宝石含量，必在地下深处，形成‘宝阱’。如果这种宝石矿存在，勘查难度绝对是世所罕见。所以恩师连续以三个奇字：奇兵、奇袭、奇破，强调取胜的关键在于‘奇’，用兵要奇、方法要奇才可能达到奇迹般突破的效果。这就是结合飞凤岭实际，这多天我对恩师《探宝锦囊》的理解！”

“太棒了！恩师的科学预测是何等高瞻远瞩！《探宝锦囊》是何等神机妙算！群山的绝妙注释，又是何等大悟大彻！”宋卯由衷赞叹。

“这么说，下一步我们就要集中全力，哪怕入地九层也要奇字当头、揭开‘绝囹’、‘宝阱’之谜咯！”同样沉思苦索，灵犀相通的娟子万分兴奋地进一步注释自己的山哥。

“好一个奇字当头、揭开‘绝囹’‘宝阱’之谜，真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红梅以同样兴奋进一步注释自己的娟妹。

娟子满脸通红如霞，不知是害羞，还是兴奋过度。

进林第六天，大家沿选好的山缝，攀上小陡崖顶，向大悬崖进发；小陡崖顶是一向南极缓的斜坡，依然是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荆棘密布，现象复杂，攀援相当困难，走十几公里，又是一排小陡崖，在这排小陡崖伟晶岩脉更加密集、规模更大。群山决定，今天攀到大悬崖脚下。再对伟晶岩和变质大理岩的情况作详细勘查。从趋势看，大悬崖处会发育更多岩洞、裂缝，勘查含宝石情况会更清楚。

下午四时，抵达大悬崖脚下，一天攀登了约一百米高程，悬崖高二百到三百五十米，在超镁铁岩中，群山又发现一岩洞口，刚要靠近，阿豹就“汪、汪”吼叫，警告大家。

群山想，肯定阿豹以前来过此地。他叫，肯定有异常。大家呆在距洞口二十来米地方观察，当又听到阿豹“汪、汪”时，还是群山有经验，看到几只极大的马蜂往洞里飞去：

“里面有马蜂窝！阿豹，真聪明！谢谢你！”群山让大家再退后二十米，自己穿上连体厚雨衣，捆上袖口、裤口，头上用雨布包套起来，眼睛戴上风镜。轻轻地爬向洞口，在距洞口四五米的地方，轻轻拨开茅草荆棘，向洞里张望。

哇！这么大的马蜂窝！真是无奇不有——

在洞口进去两米多，一个直径差不多一米、高约八十公分的特大马蜂窝悬在高二米五的洞口里。别说是人，任何野兽也进不去洞。这莽林深山中超大马蜂成了这山洞天然的守护神。

群山进洞的欲望一下子强烈起来。根据以往小时的山野炊柴，以及在山野勘查与马蜂多次打交道的经验、正是：

欲破马蜂，宜用火攻，

下堆干柴，入夜一焚。

群山仔细观察，洞口附近没有草丛树木，洞口烧马蜂窝不可能引燃周围林木，退回，召六人用一个大口袋装了满满一大袋易燃火猛的枯松针。群山砍了根十米长的竹竿，把这一大袋枯松针，悄悄地递送到洞口马蜂窝下面。有几只马蜂飞出查看风吹草动，在附近转了转，有的落在松针袋上，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异常，又飞回窝里。

大家撤到距洞口八十米的悬崖避处。提前准备进洞的干柴、泉水，又在竹竿上扎好火把。宋卯找到一棵枯死的松树，抬了过来，搬进洞里可以烧几天。

天渐渐昏暗下来。突然雷声滚滚，闪电像从长空直劈头顶。群山喊：

“暴雨快来了！我去烧马蜂窝。”

群山仍是白天防护装束，带上打火机，一溜烟爬伏到洞口十米处。借着闪电，点燃火把，伸到枯松针袋下，一遇火枯松针猛地腾起冲天烈火。这时大雨倾盆而来，雨中见干枯易燃的马蜂窝亦燃起大火，不久跌进烈火中。一股浓浓的肉焦味连数十米外其他五人也闻到了，千万只马蜂无一幸免。暴雨洞内烧马蜂，洞外森林更安全。只几分钟群山成了落汤鸡，退回众人崖下。那五人也淋得湿透，大家急急忙忙，第一趟，把所有辎重搬进洞；群、雨第二趟，抬枯树进洞。洞口还留有很强的肉焦臭味。

娟子心里念叨：

“对不起，蜂儿们，你们不肯借贵宅，山哥才迫不得已烧了你们。此洞我会建议以你们命名：马蜂洞。”

这个洞很奇怪，进去后，是个狭长狭长的洞，点上火把，带上干柴，往里走了八里也没到头，六人选了一段平坦、干燥、中间大、两头小的地方作为住宿地，两头点燃篝火，十分安全。

大家在升篝火时，细心的群山用枯树枝、竹竿、雨布搭起一个隔断。过来拉了一下娟子，小声说：

“你们先去后面换衣服。”

娟子瞟了一眼隔断，感激地莞尔一笑，拉着梅姐、湘昵拿了干衣服转到隔断后面去了。

俗话说：“三个姑娘一台戏。”一点不假。三位姑娘在隔断后面嘀嘀咕咕，笑声不断。宋卯坐在篝火旁，盯着篝火，开玩笑说：

“三位在后面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看乐的下巴都笑掉了吧。”

“可不是发现了稀世珍宝。这发现权可是属女士们，你们只好立次等功喽！”红梅也开玩笑。

“好哇！我和群老师辛辛苦苦带你们出来，诲人不倦、毫无保留；你们倒好，本事还刚刚学，就想把我们俩给甩了，太没良心了吧！”宋卯借题发挥，旁敲侧击。

“谁说要甩了你们！怎么可能……”红梅随嘴说出，突然发现上了卯的当，一下子哑了。

“好，你们三人对天盟誓：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决不能甩了我们仨！”宋卯见梅上当，马上抓住不放。半天，隔断后面鸦雀无声，宋卯忍不住哈哈大笑。

“别贫嘴，快穿衣，别冻着！”群山想转移话题，也关心提醒姑娘们。

“正在穿嘛，急什么！”这次轮到娟子顶撞了。

三个姑娘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次只一回合，男士们就被驳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群山跟女孩子打嘴仗可比宋卯差远了。半天，篝火旁只剩下柴火劈啪的爆声，轮到姑娘们突然得意地大笑。

一会儿，姑娘们穿戴好，简单梳妆了一下，从屏风后转出来，各人爱怜地瞟了心上人一眼，还忍不住笑。

女人，任何时候都会为心上人打扮一下，以保持他们心中的娇美形象。

“女士优先完了，该你们哪！”红梅催他们。

“都快烤干了，懒得换了。”群山嘟噜。

“快穿衣，别冻着！”娟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忍不住笑。

“三个鬼丫头！”宋卯轻声骂了一句。

男士换衣时，红梅谈兴不减，冲着屏风：

“队长，你说这老天不也长眼吗，我们要进洞勘查，它下起倾盆大雨。”

“是呀！三位仙女下凡，那雷公电婆、龙王爷哪敢怠慢三位呀。”宋卯抢着替队长回答。宋卯有意把“雷公电婆”说得很重，声拖得很长，以传达心中信息。在这方面经验等于零的昵子很惊奇地问：“宋老师，雷公电婆那有本事，还怕我们三个？”宋老师忍住笑，一本正经：“怕，很怕！不信你问你梅姐。”梅姐使劲捅了昵子一下，昵子莫名其妙！

梅和娟怎么也开不了口，“雷公电婆”，谁是“雷公”，谁是“电婆”，话再怎么接呀！

“做饭吧，贫嘴不管饱。”群山转移话题。

“是该做饭了。”娟子附和。

宋卯在屏风后捅了群山一下怪他多嘴打岔。突然，自己也忍不住得意地大笑。

姑娘们被笑得红了脸。还好，火烤着，脸本来已经泛红。

吃完红烧兔肉大米饭、群山发话：

“在洞里无所谓白天黑夜。为节省火把，我们抓紧勘查，困了回这里睡觉，怎么样？”

“为了安全，我们在洞口挂几块洒了毒药的兔肉，代替马蜂窝，就形成一个封闭一半的安全系统。”娟子爱动脑、献策。

“千万别让阿豹去碰！”红梅担心阿豹安全。

“不会！阿豹训练有素，我带它去挂兔肉，当面叮咛阿豹。”雨伢与阿豹成了好友，信心十足。

回来时，雨伢又一次用步测法，核实了娟子进洞后步测丈量的距离。洞口至住厅有三千八百米。

群山少年时就探险过龙蛇洞。多年来，他特别留心国内外书籍、杂志有关各种千奇百怪地下洞穴的介绍。在岩洞开始勘查之前，他全面而扼要地向大家介绍地下洞穴可能遇到的险情：

“地下洞穴地宫是一个内力外力多种成因的大千世界。处于一种黑暗、半封闭到封闭的状态。经常遇到的险情是：陷阱、坍塌、暗河、毒气毒水、野兽、迷阵、涌水；暗河中最危险是暗河隧道，里面没有空气……如无防备，可能丧命。故我们一定要大胆心细、有备无患、遇险不惊、沉着应付。譬如，我们一人备有个摩托车内胎气袋，遇到陷阱、坍塌、暗河、毒气毒水、涌水、暗河隧道都非常有用。可大大延长与险情斗争的时间。大家就要随时挂在身上，有时候，多两口气就能救人一命。”

浪子棍、飞虹剑、气袋、鎯头、手电、火把、攀绳、阿豹……准备充分，开始岩穴勘查。向前走了约两千米，前面的阿豹怎么也不往前走了。群山说：

“你们退后一点，把手电给我，我先去探查一下。”

娟子递过手电，检查了一下群山的气袋，轻声关切地说：

“千万小心！”温馨地握了握山的手。

群山往前走，阿豹咬住群山裤脚往后拖，不让他前行。群山知道前面有异常，拍拍阿豹的脑袋：“我会小心，放开我。”刚迈脚，“轰”的一声，脚下浮土塌了下去，人也随着跌了下去。想扒住洞边，洞边的岩石也塌了。在空中撞了几下岩壁，一直下坠了几十米，群山“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幸运，是暗河，水还很急。”立马运起“浪里潜搏”功！

“师傅设计、传授这十大技艺，真是用心良苦。”

本想立马爬上岸与五人取得联系，突然萌发奇想：“看暗河可能把我带到哪里。”

先用“水中蹿纵”了解暗河情况，水面宽二十米，流量中等。可能是进山前的凤河在山底穿过的一段，这个位置距来时暗河出口，起码十公里。就是说，已深入山边往山中心，起码十公里。看看有没有机会碰上“绝囹”、“宝阱”。

突然，整个暗河卷入一处巨大的漩涡，带着群山飞快地旋转，并以不可抗拒的吸力将群山往下吸。群山早把“浪里潜搏”调到最佳状态，这最佳状态，群山平常可憋气一分钟，“潜搏”功态则至少憋气半小时。进入“暗河隧道”尽管没有空气，群山在隧道中，两腿劲蹭岩壁，人比水的速度更快地穿过隧道，这暗河隧道还有三处陷阱，河水在岩石薄弱处冲出一个深达十米以上的岩漏斗，水在里面不停旋转，以很大力量压迫物体下沉，就是很多水生生物，也被旋压得出不来死在里面。群山落入暗河陷阱，非常冷静，很快知道，只有冲出去，进入隧道继续往下才有出路。于是，按“顺势而为”的水中原则，他使起“水中旋转”招数，随水旋而旋，当旋转速度达到最大时，突然发力上冲，加上气袋浮力，才冲出陷阱，回到隧道。经过四十分钟，在暗河隧道中的拼死拼搏，终于出了这鬼门隧道。

顺流而下才两百米，群山歇了口气，河道又突然变窄，水流又突然加速。两边岩壁有无数岩刀伸向河道，是又一鬼门关——“暗河刀阵”，不少体大鱼类，就在这里被开膛破肚，一命呜呼。群山立马使起“水中柔功”，顶极的柔功，是身柔如水，什么刀阵剑丛也不在话下。群山只能做到身柔如绵，但在两处急拐弯处，还是被岩刀，在腿上划了很深的两道口子，血流不止。

经过千米刀阵，水流突然变缓，水面突然开阔，群山判断：这是暗河深潭或者是地下暗湖。

有其师必有其徒。群山受白雪思维熏陶，最突出一点是：具极其敏锐的探查力或称探查预见。心里马上想到：

如果是一个上了规模的山底暗湖，就完全符合恩师“绝囹”、“宝阱”的隐蔽性绝高、储量空间很大的条件。

群山立刻决定探明水体规模。

他立马使出最快速的“浪里潜搏”功，先探水体宽度，顾不上腿上止血。水体宽度竟达1500米，很可能是山底暗湖！群山兴奋就像当年随师在黑龙谷发现了巨大连片的超镁铁岩体。

但是，腿血流入水中，让一种对血腥味极敏感的怪兽闻到了。突然，像群龙闹海，水面激起巨大的水浪和波涛。四只如龙的怪兽以极速冲向群山，欲把群山撕成碎片，群山拨出匕首，使出水中绝技，“水中旋陀”身体紧缩快速旋转，匕首裹住身体。其中三只怪兽在接近群山时，都被匕首割伤，返身逃窜，一只最凶狠、狡猾者，从下方一口咬住群山一只脚，群山随之变为“水蛇吐信”，一匕首正中上颈，怪兽只好松开咬住的脚，逃命去了。

暗湖长度的探测只好放下一步。群山在最近的湖滩登陆，刚上湖滩，又一片湖沙响动，群山马上从腰上取下浪子棍，使出“金箍搅天”之绝技，原来湖滩上也有四只怪兽在歇息。一看有猎物上滩，立马冲向群山。群山纯属防御，只想把它们赶走，并不想重伤它们。他隐约感到，自己又遇上了不为人知的珍奇生物。群山右腿被刀阵刺伤，左脚又被怪兽咬伤，而且一直流血不止，又经过惊心动魄的战隧道，刀阵之战，前几天又经过战山洪生死之战，浪子棍力度大大降低了。万万想不到，这怪兽的集体意识一点也不逊于群狼。突然，两只怪兽死死咬住浪子棍，另一只最凶猛的一下把群山扑倒，狠狠一口咬在背上。群山才知自己太轻敌，太仁慈了。立马一个“就地龙卷”，像龙卷风一样，从地飞旋而起，右手浪子棍使出“金箍震腑”在两只怪兽嘴里，发出极强震波，怪兽之嘴马上痛麻不已，全嘴牙齿移动，马上松了口，右手匕首一个“流星破天”将咬背怪兽从下腭入，穿透整个下腭。接着一个扫堂棍，把它打入湖中。其他怪兽尽数潜入湖中，逃之夭夭。

暗湖和湖滩恢复了平静。群山的两腿和后背剧痛又流血，点穴止血功还不怎么娴熟，只止了一半，背上咬去一块肉，血还在流。为减少流血，他只好胸肚朝下俯卧在沙滩上。他相信，雨伢不久会来救自己，这可是他的责任。

“现在做什么呢？对，挖挖沙子里会有什么？”他开始俯卧着用匕首挖松眼前的沙子，然后用双手一捧捧沙子检查，几颗粒大于一般沙子，用匕首又碾不碎的都装进口袋。一捧又一捧，一拨又一拨，很有条理，很有耐心，恩师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务实作风，群山时时铭记。

沙滩上摸了一遍，他又沿沙壁在壁上摸，凡突出的、坚硬的、较大个的石头，他都用匕首挖出来，装进口袋，最大的几块，他都记住挖出的位置。

上面洞里的五人，一看群山掉进地洞，再没有信息反馈，急得要死，娟子眼泪汪汪不知如何是好，宋卯安慰说：

“群老师是福将，多少次危难他都能化险为夷，这次绝不会有事。刚才，他掉下去，是不是‘扑通’一声，像掉进水里。”

娟子回想了一下，说：

“是‘扑通’一声，多半是掉在水里。”

红梅是大学游泳队的，整天在水里练，马上肯定地说：

“是落水的声音，那下面是水潭，还是暗河。”

“肯定是暗河，是水潭人会在原地，他会呼救，向我们发信息，打手电。”宋卯进一步分析。

“掉进暗河就有救了，上次那么大洪水，还抱着我，他也没事。”娟子心里安定了一些。

“副队长，我建议由我带阿豹下去顺河找队长下落，再由阿豹把结果带给你们，你们就返回到住厅休息。”雨伢提议。

视山哥安全重于生命，且心细如丝的娟子，立即塞给雨伢一个急救包，如山受了伤，可得到及时治疗。

雨伢的“浪里潜搏”、“水中柔功”都在群山之上，到底是专门习武了十几年。到了暗湖，他打开防水手电晃动，群山马上大喊：

“是雨伢吗？我在湖东岸沙滩上。”

雨伢马上找到队长。不一会，阿豹从复杂的分叉暗洞中穿行，也找到了主人。

“雨伢，打开防水手电，看我挖了些啥。”

手电照在一堆石子上，两人惊喜万分，其中竟有三颗鲜红锃亮的红宝石，两颗湛蓝的蓝宝石。

“难道这地下暗河，暗湖深处竟藏有红、蓝宝石富矿？”群山惊喜地思索。这不仅是这次长征的最大最重要发现，恐怕也将成为中国宝石矿的重大突破。

“迄今未露，定储绝囹”。在我国宝玉石的发现、加工、利用，从考古文物可追踪到北京周口店的山顶洞人，距今已一万八千年前。这个迄今，就是一万八千年，整整一百八十个世纪。特别是红、蓝宝石，是世界四大名宝石之二，以她的瑰丽、耐久、珍稀，人见人爱，只要出现，是绝不会被人们忽视的。如果在比中华文明还长三倍的时间里，一直未被发现，那一定储藏在一个绝对秘密的“监狱”，是常人不会去，不能去，去不了的“绝囹”。莽莽飞凤岭山底之暗湖，可能正是这样的“绝囹”、“宝阱”。或者更确切说：是“绝囹”、“宝阱”之一。

娟子的急救包发挥了最及时的作用。小小急救包中，消毒、止血、消炎、祛肿、封口、生肌、复原全有了。打着手电，雨伢给师哥特细心医治背上、腿上、脚上的伤。

群山深思片刻，对雨伢说：

“现在两个发现，极需尽快查明：一是这山下暗湖是不是恩师所指‘绝囹’、‘宝阱’？名宝的品种、品位、粒度、分布、大体储量？二是怪兽究竟是什么？数量、习性、生态？我们立即找路回马蜂洞，尽快把前线作战室迁到这里。”

雨伢立即说：“师哥，你脚、腿、后背刚消炎上药，这两天不能再下水。否则，辜负了娟子姐对你的一片关爱。有什么事，让我去完成。”

“好吧。首先，你去洞外采足够的松明，把这湖滩点亮，我要马上投入工作；以最快速度，把全体队员安全搬迁到这里，建立飞凤作战室，商定、实施作战计划；要尽量安置好六人起居、工作、膳食，特别注意防怪兽袭击和湖滩防潮。”

“是，队长！阿豹留下防怪兽袭击。”

两个小时后，数百斤松明子，通过暗湖、暗河已运至湖滩。湖滩岩壁上点起了八支松明灯火。群山仔细把整个湖滩看清楚了，湖滩由围岩蚀变粗晶大理石为顶、岩壁，滩沙大多数为粗晶方解石沙，也参有部分石英，长石沙。顶高3至5米，平均宽20米，平均纵深30米，湖滩面积竟达600平方米，好大！作战室设在这里，绝对对外保密，绝对宽敞豪华，绝对精力集中勘查；把起居、工作室安排在离湖最远的山根，潮湿问题亦能够解决。灯火通明本身就是防怪兽袭击的有力措施，怪兽闹不明白：原先终日黑暗的湖滩，为什么突然终日明亮起来。

又过了大约四小时，全体队员带全部用塑料袋、油布包捆好的防水辎重抵达湖滨。进洞时，很费了些周折。因为在暗河进来150米，进入暗湖。而暗湖南岸，岩石低于水面1至5米，人和辎重全部要潜水约一里，才能进入岩面高出水面的暗湖，难怪，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沿暗河进入暗湖。

可以推断：此暗湖从来不曾有人进来过和勘查过。

大家看到了队长挖出的红、蓝宝石真是惊喜过望。对发现国内最大的名宝矿充满信心；对调查怪兽亦充满好奇和期待。全体对队长负伤，尤其是娟子更表示了关切。娟子坚持要给队长重新消毒换药，可使其尽快康复。

队长首先布置：“这样，由副队长负责，布置好起居室、作战室，一要安全，二要防潮。储备好六天的松明、野味、做饭的燃料后，我再布置两大勘查任务。”

副队长宋卯接着布置：“我带娟、梅安置起居、作战室；雨、昵负责六天吃用准备，想办法先搞大量干茅草，火烧消毒和当床垫用。”

雨、昵同时回答：“是，副队长！”

阿豹何等聪明，也听明白了两位队长指令，拉着宋卯的裤子，从它钻进湖滩的另一通道选择起居室、作战室。从湖滩东北角一狭窄洞口进入，走了约五米，是一个面积约三十平米的顶高两米多的小洞；又往上斜斜上去，走了约十米，是一个面积约五十平方米的，顶高三米多的更大一点的洞，这里比湖面高出八至十米，相当干燥。宋、娟、梅三人一致决定：此洞做起居休息室，刚才的洞做作战室。暂时把起居室另一出口堵上。

宋卯命令阿豹：“你快到洞外找雨昵，把第一批干茅草，不经水路运进来！”

娟子喂阿豹吃了两根香肠，它从这另一通道走了。

过了一小时，阿豹满载干茅草回洞：嘴里叨着一大捆；背上捆着最大一捆。

娟、梅熟练地将起居室、作战室用火烧茅草彻底消毒，去毒物、毒虫和湿气。

雨、昵在洞外又商量给作战室用木料、用匕首、飞虹剑加工做了一个大桌子，为每人用石头做了一个石凳，都运进作战室。

花了整整六个小时，一切布置好了，五人陪队长验收。

三十平米作战台正中，架起一张2×1米的大办公木桌。周围六个石凳；四周岩壁上八个松明灯火，把全室照得通亮；桌上摆着图纸，稿纸、三角板、直尺、量角板、铅笔、圆珠笔、文件和相机。

五十平米的起居室，最底铺有约半米的干茅草；上面是进山前刚洗过的被褥；行李整齐堆在一角；队长的背包中一个带锁的密封皮囊，专门用来存放宝石；过道两边，一边是女士们的床，一边是男士们的床；全屋只两盏松明灯火，整室光线较暗，利于休息。来往数根绳子用作挂衣晾被，另一出口已用木料、石料堵上。这是长征以来，就地取材，最豪华、也最实用的作战室、起居室。作战室一角是餐具，作战室兼饭厅。

看大家显得比较疲惫，群山宣布：

“马上做饭，饭后先睡八小时，起来开始勘查，我值班。我把勘查计划再反复考虑考虑。”

“这样，队长先值班，四小时后我来换班。”

“大家轮流值班，都可休息好。”宋建议。

“这里不行，有怪兽，为防怪兽袭击，只能雨、昵、我三人轮流值班。”群山说明。

“那就我们三人轮流值班。我值第一班，我睡着了不知道醒；雨伢值第二班；队长值第三班；干脆睡九小时，醒来可能又三天三夜不睡觉干活了。我们一人值班三小时，阿豹在值班室门边安个窝，它守门。”昵大胆建议。

“小昵子也开动脑筋，好建议。全部采纳。还有一点要提前说明：发现怪兽跟发现神农人意义同等重大，对于稀缺野生动物，特别是珍奇动物，一律采用威慑防御不伤战术，即用武功威慑它，防止它攻击伤人，但尽量不伤它们。在防卫中留心观察它们，最好拍下照片，尽多收集形体、习性等珍贵资料。值班的人全呆在作战室，怪兽上湖滩不要赶走，通知我们观察它们的生活习性。”

九个小时充分休息后，队长布置整个勘查任务：

“我宣布：新长征队第一场核心战斗，勘查飞凤岭名宝‘绝囹’和怪兽战斗打响！孙子兵法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一种全胜战略，是《兵法》的精髓之一。我们六人小分队也必须运用孙子兵法。前面的制群狼战斗只是建立安全勘查环境的战斗。勘宝查兽才是进飞凤核心目的。查怪兽是新增的重要任务。要不战不伤而查明怪兽。”

雨、昵仍为第一梯队，任务之一是勘查暗湖、暗湖滩、暗河的数量、大小、位置、湖沙分布、含宝石的概况；任务二是调查怪兽的体形、习性、数量，拍摄怪兽照片，必须严格遵循威慑防查原则，不得伤害怪兽。任务之三，确保小分队人员的绝对安全。第二梯队是宋、娟、梅，你们虽武功不高，但地矿勘查较熟，任务之一，负责本典型湖滩滩沙中掏沙的全部宝石品种、数量、粒度、深度及平面的分布，要求在湖滩近湖处，起码掏取十立方米的滩沙，进行精确的重砂（宝石）取样；同时在湖滩四壁大理岩岩石中，起码切取五立方米岩石，粉碎后，进行宝石全方位取样。前者是可能的次生宝石矿，后者是原生宝石矿。任务之二，由一梯队为你们提供另两处有不同代表性湖滩，在完成本处湖滩宝石取样后，去另两湖滩，每个完成两立方米原生岩石内宝石取样和五立方米湖沙中宝石取样。所有宝石取样，要求岩石和湖沙中1克拉以上宝石一颗不漏；边取样、淘洗、边如实记录取样位置、编号、记录、描述的含宝石情况。我为总负责和机动。负责将所有勘查结果表示在暗湖湖滩平面图、剖面图、宝石分布平面图、柱状图；负责所有宝石初步鉴定、分类、保存；负责每天任务的汇总和第二天任务调整；负责机动支援。

雨、昵商量用什么武功对怪兽实施威慑防御战术？

“最好令怪兽昏迷几个时辰，既可趁机开展暗湖勘查；趁机查明怪兽形态和部分习性，进行拍照，又不伤害它们。”昵在“抛砖引玉”。

“那我俩联手试一下，爸妈教我们的‘飞浪鸳鸯’绝招（即飞虹剑—浪子棍情侣水中发功）。记得不，爸妈在两江交汇的龙王庙试了一次，把好大一片水面长江和汉水的上千条鱼震昏了过去，都漂出水面。不少渔家喜获意外丰收。爸妈让渔家把鱼都保留在水里，两小时后，大都活过来了。渔家更是喜出望外，活鱼的价格可高了。”

“那我俩要默契配合，发大功力同时演绎‘凤舞虹天’、‘龙浪水府’。行吗？”

“当然行。这是我俩最拿手的绝技嘛！”

“好喽，舍命陪君子。”

这个由云伢、凤儿创造的联璧绝技，其最大特点是：如联璧男女情深意笃，则可以把两人单独功夫联璧后发挥到极致，是武功之和的三倍。雨、昵两人得创始人真传，联璧功夫最大发挥至两倍半。

“你准备好防水相机、卷尺等勘查用具，防水密封后，随身带上。发功后，我俩先以最快‘水中蹿纵’：我在水中、你在空中，了解暗湖全貌，怪兽概况，向队长汇报后再订下一步详查计划。”

两人准备就绪，正待启动“飞浪鸳鸯”。群山和第二梯队成员从作战室商量完走出沙滩。雨伢把以“飞浪鸳鸯”发功震慑怪兽计划向队长汇报。

群山立即询问：

“可否借助你俩的‘飞浪鸳鸯’功，把湖滩沙震松？第二梯队要在湖滩掏洗十立方米滩沙，但湖沙已有点结板，他们三人功力甚差，进展怕很慢。”

“爸妈教我们是舞剑、舞棍聚功发功。不过我们可以试一下：剑、棍插入湖沙之中，我俩可以徒手演绎发功。”

“好呀！借助你俩功夫看能否让二梯队加快进度。”

于是，雨伢发功将浪子棍、昵子发功将飞虹剑深插二梯队计划近水湖滩沙中。雨、昵同时徒手演绎“凤舞虹天”、“龙浪水府”。徒手演绎了三遍，效果不明显，湖沙只稍许松动。

雨，昵二人自己有亲身体验：总感到徒手发功比舞器发功，发出的功力差多了。

雨伢沉思了好一会儿，对队长说：“队长，我感觉得出：舞器发功比徒手发功发出功力大多了。这样行不：我俩还是舞剑、棍发功，当功力聚于剑棍时，把剑棍不插在水中，而插在近水沙中，意念是：既震松湖沙，又震湖水。看是啥效果。”

这次效果较佳。一轮“飞浪鸳鸯”震松了二立方米湖沙；湖水中大量鱼类被震昏。

为了效果更好，两人又演绎了一轮“飞浪鸳鸯”，这次直接插入水中。联璧功夫总功夫为两人功力之和的2.6倍。只见湖水围绕剑棍急速飞旋；向四周扩散；接着像汹涌的潮汐一样，从剑棍中心，卷起两丈多高巨浪，向四周推涌而去。

等湖浪高潮一过五分钟，为了安全，雨跃入湖中，在水中蹿纵，昵带上兵器和相机在湖上空中蹿纵。昵记下了入水时间。

第二梯队加群山立即开始挖沙淘沙。

雨伢从一入水，即以“水中蹿纵”长距离的中等速度，即1分/100米，均速前进。雨伢在水中蹿纵坚持了十个小时，大约围湖蹿了一小半——60km，整个围湖距离约150km至180km。雨伢已感觉自己中毒，但还是坚持，直至呼吸艰难，只好露出水面。昵子背他赶快回作战室湖滩。群山一看：雨伢皮肤、脸色发乌，皮肤起泡，呼吸困难，心跳微弱，人开始昏睡，明显的中毒症状，如不抓紧排毒抢救，有生命危险。

三个姑娘急得直哭，尤其是昵子哭的很伤心。群山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分析：

“发功前湖水无毒，为何发功后湖水有毒呢？是不是怪兽受到发功袭击致昏时会自动施放毒汁到湖水中？师傅在我们临出发前，向我交代：如遇特急情况，可用电话、电报向他求援。必须赶快请师傅请教师祖后，赶快来救。”

于是群山当即立断，对昵子说：“昵子，让阿豹带你从山洞通道出去。你以最快蹿纵功，阿豹带你赶到S县城，给师傅发电报。同时打长途电话，我写好电报稿，请师傅请教师祖后火速赶来P省S县，你在县城住下，等师傅过来后，带师傅进山。先去县医院讲明病症，买一些排毒针剂和药，让阿豹带回。我们先用所带药品和中草药为雨伢排毒，起码控制病情。十万火急。”

“好，我马上去。先让我发功，把雨哥的毒逼出来一部分！”

昵子马上坐下，群山等把雨伢扶正。昵子双手按在雨伢背上，拼尽全力向雨伢背后发功。果然，逼出了一部分黑红色毒血。雨伢脸色有所好转，争取了时间。

阿豹带昵子飞快从旱通道出山，昵子会缩骨功，很窄山洞也能通过。昵子在阿豹带领下，以最快速度赶到县城，电报加电话。云伢、凤儿接到电话、电报，立即行动。云伢先以最快腾云轻功半天赶到少林寺后山师祖住处。师祖正好练成一种对付武林中上万种毒手和探明隐藏宝物的“抗毒亲和柔功”，立即授以云伢，对付怪兽排毒和探明宝物；同时给了五粒“百药解毒丸”，医治雨伢中毒症；还在云伢背后发功，让云伢功力大增、腾云轻功更快。云伢为爱儿拿出了浑身解数，以最快腾云轻功，从少林寺到P省S县，约两千多公里，也只用一天。阿豹带急救药刚回湖滩，急救药刚用两小时，云师傅，昵子也赶到了。

马上给雨伢服下一粒“百药解毒丸”，三十分钟后雨伢醒过来，三小时后痊愈。

群山一看云师傅亲临保驾，不仅雨伢痊愈，安全更有保障。任务会大大加快，更好完成。极力挽留云师傅，多留几天。

“师傅，我们现在正在勘查可能是中国最大、最富、最多样的宝石矿和不为人知的怪兽，您既然来了，就多呆几天，我们一起完成这两大任务如何？”

“你是队长，听你的。能参加这么有意义的勘查活动，是我的荣幸！”

大家一齐欢呼：

“太好了，最热烈欢迎云师傅参战！”

红梅豪爽地说：“湘昵是我和娟妹师傅，您就是我们师祖了！”

云伢笑答：“就都叫师傅好了。我们共同的师祖、太师祖是清风、冷月大师。”

群山马上虔诚地说：“我出生时，五天五夜不哭，奄奄一息，还是清风、冷月师祖、师祖娘一手把我救活的；我的大名、小名都是他们取的。我们群家都尊称他俩为‘青春夫妇’，永葆青春。”

云伢接着说：

“师祖夫妇一直牵挂着你这个湖南的毛伢子！我们抓紧研究下面该做什么。”

“先汇总一下情况。雨伢你说一下湖的勘查情况。”

“此暗湖真是够大，我们已完成一面湖边勘查，周长一半是45—50km，整个周长约90 —100km，宽一般1.5km，最宽达3km，最窄亦有1km。湖中很多石柱，顶板不垮塌，中间石柱起很大作用。怪兽未来得及详细观察，典型的纺锤形，外表光滑，长约3—5米。遇危险时，不知从哪儿施放毒汁，像水中烟雾，我就是不知厉害，蹿进毒汁区中了毒。我一共遇到五条被震昏的怪兽。”

“宋兄说一下淘湖滩沙情况。”

“我们组完成2立方滩沙挖掘淘洗任务。最引人注目是淘出一粒重18—20克拉的鸡血红红宝石，太漂亮了，简直是极品。还有一颗9—10克拉的矢车菊蓝蓝宝石。也是蓝宝石之极品。娟子拿出来给师傅、队长看看。”

云师傅大为惊叹：“哇，徒弟们，你们真行啦！这么漂亮，色泽、重量都是名宝之极品，被你们找到，太了不起了。”

“我们队长立了头功！”

“从八岁收你为徒，我就没看错你，认定你以后会成大事！”

“师傅过奖了。是长征队的功劳。也包括您。湖的大小已初步了解，这里是宝石‘绝囹’也可以肯定。重要的是湖底沉沙、湖滩沙含多少种、多大粒度、多少数量宝石；大理原岩中含多少宝石。两大系列、原生、次生宝石矿到底多大、多富用什么方法加快勘查，先请云师傅指导。”

大家热烈鼓掌。

“来前，师祖授予我他老人家研究了十年、最近成功的‘抗毒亲和柔功’，看看能不能以我等直系亲属的综合功力探明宝石和怪兽。”

“那我们先解决查兽难题。再全面从容开展探宝各项工作。”

“我简单介绍一下师祖的‘抗毒亲和柔功’。以我经师祖输功后的功力为10，我可把在场的师徒、直系亲属及夫妻、情侣的功力（人品、学术、艺术、武功、感情等都具功力）和这些人不在场的亲密师徒，直系父母的功力柔和在一起，发出功力就会是我的功力的几倍至十几倍。就现在，我可亲和柔汇下述功力：

完满功力（10分

师祖（清风、冷月）；

恩师（白雪、古道）；

理想功力（9.8分）、

师傅（孙云、凤儿）夫妇，又是雨伢父母。

群山父母（群江、汪敏）；

宋卯父母（宋疏影、春天）；

方娟父母（方雷、娟妈）；

红梅（红钟、钱圹）；

湘昵父母（李雷、一妹）。

情侣功力（9.6分）

群山、方娟；

宋卯、红梅。

师兄妹功力（9分）

孙雨、湘昵。

总计功力：是原功力的11.7倍，这只有师祖能达到；因师祖传的内功，我才能大体达到9.0成，即我原功力的10.5倍。

这是一种无形无影的意念功。现时分两大类：

一类，以师祖清风为首，是‘闭毒亲和不战不伤致昏查兽柔功’，用来安全彻底查明怪兽。如师祖清风驾临施功。

一类，以恩师白雪为首，是‘亲和暗湖沉沙原岩勘宝柔功’，用来快速准确勘明所有在沉沙、原岩中所储名宝的种类、含量、色彩、粒度、大致储量等。如恩师白雪驾临领衔勘查。

我发柔功时，你们两两牵手，相对而立，目视对方；我柔群山父母功时，我指着群山，群山在心里默念自己父母的名字，眼睛直视我，清楚了吗？”

“清楚了，师祖的意念‘抗毒亲和柔功’太厉害了，真是武功之巅峰。”几个小时过去，这时的湖水已无毒，所有水中生物也都活跃戏游如初。

云师傅首先发“闭毒亲和不战不伤致昏查兽柔功”。他如张三丰太师祖之太极拳，先徒手打了一套奇妙的太极拳，其中夹有身向东偏南少林寺方向，顶礼膜拜，像是吸收师祖夫妇功夫；又向南转了一点江山市方向，施以大礼，像是吸收徒弟恩师白雪夫妇功夫；然后转向，手牵手的群娟，以环抱之势，显然是吸收群娟情侣功夫，次而宋梅，接着雨、昵，六分钟完成。

然后，提起浪子棍，一开始就使出“百迎”绝技，首先是“百龙迎凤”招式，吸收云伢、凤儿功力；棍指群山，以“百川迎洋”招式，吸取群江、汪敏功力；棍指宋卯，“百枝迎春”招式，吸取宋疏影、春天功力；棍指娟子，以“百雷震地”招式，吸收方雷、娟妈功力；棍指红梅，以“百钟迎潮”招式，吸收红钟、钱圹功力；棍指湘昵，以“百蕾迎妹”招式，吸取李雷、一妹功力。亦六分钟完成。

然后，云师傅将浪子棍抛在空中，用意念隔空操纵，只见浪子棍在空中飞速旋转，一会儿平旋；一会儿竖旋；一会儿翻筋斗飞旋；一会儿围绕云师傅手指上方中心，绕圆圈飞旋；一会儿，上下跳跃飞旋；一会儿以棍中点为心，在三维空间飞旋呈一球形。各一分钟，最后各种功力已完全亲和柔融汇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意念统一的整体。六分钟一到，旋球落入湖水之中，看似杳无动静，其实一股无比强大的无形无影之功，已向全湖扩散，所有水中、河滩的除人以外生物都被震昏而又封闭了所有毒素。

“怪兽啥样子？”宋卯心急地问。

“拿纸来。”云师傅回答。

马上娟子在作战室桌上铺开了一张绘图纸。

云师傅走进作战室，将浪子棍擦去水，轻轻地点在纸上，似乎要画图。令人大吃一惊的是纸上马上立即自动显示出图形和文字。大家围住桌子一看，图形显示的是一条像鱼、又像鳄鱼的生物。典型的长条纺锤形；按1/10的比例计算，最长4.5米，小的1米，一般2—3米；嘴大眼小，牙齿锋利而短小密集；身体光滑，皮相当结实；四条腿，入水是鳍，上陆是脚，前肢15cm，后肢30cm；尾入水打开像鱼尾，上陆缩拢像鳄鱼尾；两栖，大多时间在水里，在受攻击时，嘴中喷毒；在捕捉猎物时，全身发光。整个暗湖加湖滩，入湖河口，共计108条。是生活在地下黑暗、阴湿水系生态系统中最大的哺乳动物。还显示了暗湖大小、形态、水深、入湖所有暗河位置水流量等，原来，浪子棍在发功同时又把有关怪兽和暗湖的重要信息全部吸于棍中，还可随发功指令，把信息下载和反馈于纸上。

“真是太神奇了！简直就是武术的高科技，功夫电脑。”群山等万分惊叹，看来非常棘手的查兽任务，就这样全面、精确、安全、快捷地完成了。

“师祖，您太了不起了，开辟了一条崭新的武功天地！”

接着，云师傅换了飞虹剑。按类似的步骤，又一次聚功发“亲和暗湖沉沙原岩勘宝柔功”。

吸功、柔功完成，18分钟后，飞虹剑插入沙滩后提出，距滩表面一米高，飞虹剑平举起。只见湖滩沙自动扬起，在越过飞虹剑时，所有宝石向侧飞入张口的布袋内，沙子落回滩上。瞬间完成50立方淘沙；在湖心选了一点，云师傅使功将飞虹剑距水面50cm平悬，湖底沙、亦自动飞起，越过飞虹，所有宝石竟准确飞入湖岸群山张开的口袋，瞬间亦完成从湖底到基岩底之50立方淘沙。对于原岩，只需将吸功、柔功后剑尖拔入原岩6厘米，时长10分钟，60立方内宝石即探清楚。

用剑指图纸，图纸上立即显示所有宝石信息。湖滩沙：宝石体积含量1/300000；最大红宝石58克拉；最大蓝宝石38克拉；红宝石平均粒度6克拉，蓝宝石平均粒度3克拉；除红、蓝宝石外还有八种宝石、锆石、橄榄石、尖晶石、钙石榴石、蔷薇辉石、水晶、紫晶、玛瑙平均粒度4克拉，色彩特级占10%，一级占25%。

大理石原岩60m3内，最大红宝石62克拉，最大蓝宝石49克拉；红宝石平均粒度7克拉；蓝宝石均粒度4克拉；宝石体积含量1/900000。

湖心沙；宝石体积含量1/200000；最大红宝石88克拉，最大蓝宝石55克拉；最大橄榄石48克拉；最大尖晶石60克拉；最大钙石榴石25克拉、最大蔷薇辉石34克拉，最大水晶0.6公斤，最大紫晶0.4公斤，最大玛瑙1公斤，色彩、质量特级占15%，一级占18%。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湖心沙里，还发现属于花岗伟晶岩脉产出的极少量祖母绿、绿柱石、海蓝宝石等。说明还可能有重大发现。

群山愈来愈发现：娟子对数字特敏感，心算特快捷，可比计算器，接近“按键即出”。于是说：“娟子初略算一下储量。”娟子马上回答：“初略计算：湖水面积约100平方公里，湖沙沉积最厚逾300米，平均厚度100米。湖心沙总体积约100亿立方，加上湖滩沙不少于110亿立方1克拉以上宝石总体积约53000立方，如果再加上岩中的原生宝石，宝石总体积应不少于80000立方，即八万立方米。如以通常克拉为单位，对宝石矿，就是一个惊人的世界罕见的天文数字！是国家无比巨大的财富，是人民无与伦比的名宝巨矿田！”

这在中国的名宝石产出中，是史无前例的、石惊破天的。全队的欢欣鼓舞，也难以用笔墨形容。群山马上找出最大的鸽血红88克拉的红宝石、矢车菊蓝55克拉的蓝宝石，以及其他八种最大的宝石，展示在作战室桌上，四壁灯火齐明，简直就是十彩缤纷、美轮美奂；媲美凌霄、夺魄摄魂！

十种宝石，大家围拢，各挑出三粒；最大粒度，绝顶色泽，平均粒度。其十种三十粒，分别用柔软绵纸包好，装入带锁的软皮内，又锁于宝石盒内。由队长亲自保存。其余的，由云师傅发功分散打入湖水下沉沙中，储宝于沙。

第二天，全队以飞凤岭探宝查兽第一次战斗的辉煌全胜离开了地下湖滩。

从原马蜂洞再往北，是上飞凤岭顶的一个高差约一千米的陡坡加悬崖。

吃完中饭，大家背上行装，阿豹带路，又从马蜂洞口向飞凤岭船形的山顶攀登，有两段很陡，用了攀绳，下午五时才到岭顶。

岭顶较平坦，是一个被许多条南北向山裂缝分割的自南向北缓缓倾斜的高低起伏的缓坡，平均倾斜度只有1—2度。原始森林比下面稀疏，可能因雨水难以停留，水分供给有限的缘故。几乎多半是千年古树，巨大的根条裸露在岩石上，这是长年生存竞争的优胜者，不断扩大自己繁茂的根系以争夺水分、养分。

大家先找住处，三位姑娘跟在阿豹后面，很快在岭东面找到一棵千年古杉根旁一个斜刺向下的岩洞。阿豹先进去转了一圈，无异常，拉姑娘下到约九米深的洞里，这是个长条形岩洞，宽五米，长二十米，姑娘们学会了观察，判断是个伟晶岩空洞。

召来男士们一看，很满意：

“岭顶勘查就这个家了。先出去踏勘一下，再回来研究岭顶勘查计划。”

七人放下行装，只带了武器、鎯头出了洞。先在西面转悠，只见一条条长短不一的山裂缝南北向把岭顶砍得像搓板一样，仔细观察，这些山裂缝是密密麻麻的伟晶岩脉，大部分填满了枯枝叶腐殖质，少部分露出深洞，洞深不见底。踏勘到了岭东面，山裂缝明显稀疏，但规模都是纵贯南北，仔细看是一系列断裂造成，有的地方大理岩、暗色岩接触带裸露无遗。

阿豹又开始吼叫，这次是只叫没有跃跃欲试。“阿豹告诉我们遇到劲敌了，要小心！”

群山开始留心在腐殖土上的野兽脚印，找到一些脚印，仔细辨认：

“是黑熊的脚印，大脚印是两只成年黑熊，中脚印是三只青年黑熊，小脚印是两只小黑熊，好像是会上树的黑熊。快回洞，升起篝火，商量对策。”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七人回望见到夕阳蓝光的方向，天空隐隐发蓝，但没有上次看到那么色彩绚丽，说明观察的角度很重要。大家捡了许多枯木松明带进洞燃篝火做夜灯。

大家围着篝火，商量对付起黑熊的办法：

娟子首先发言：“仗是越打越精啦！现在我们完全可以不伤它们而又安全探查，这叫不战而屈熊之兵。”雨伢具体献策：

“勘查时间越来越紧，我和昵又想跟您们学点东西。这次赶熊来个自动装置，叫做‘空中炸响雷，无伤显声威’。用一块新鲜麂子肉用绳连接上方六米一根点燃的长香，长香下是量少、声响的炸药包。熊吃麂子肉拉动绳子，燃香落下点燃炸药，在高树上半空炸响，可吓破熊胆，几天不敢再来。”

七人一致同意这个方法好。于是姑娘们开始做晚饭。男士们准备空中雷。准备好，把它挂在离洞口十米以上的树上。

接着商定岭顶勘查计划，群山首先问娟子：

“我们从武汉出发有多少日子，进山是第几天？岭顶长、宽约多少。”娟子分工专门负责日期、量步等记数工作。

“我们从武汉出发，已经是二个月零二十一天，进山是第十天。岭顶东西最宽约十八公里，南北最长约六十公里，岭顶约五百平方公里。”娟子早已作出了估算。真是座“平顶开裂坡陡底空”的神奇“飞凤”。

娟子虔诚地说：“时间这么紧，这个平顶多裂的‘飞凤’顶应快速、精确查明其奥秘。还是请云师傅发一个‘探裂查宝功’喽。”

云师傅爽快答应：“我们的小仙女提出的要求，我一定满足。”

半夜，群山听到一声巨响，知道驱熊成功。

第二天，云师傅在“飞凤”之顶，用飞虹剑发了亲和平顶多裂探宝柔功。下载信息后，全队又一次欢天喜地。

平顶共671条伟晶岩巨脉。其中28%，即188条体晶脉含有宝石。其中20%，即19条在800米以下，密集含宝；20%在一千米以下密集含宝，20%在一千二百米以下，密集含宝，22%在一千五百米以下，密集含宝；18%在二千米以下密集含宝。最大的名宝祖母绿竟达171克拉。宝石共12种。除祖母绿还有：绿柱石、红碧玺、绿碧玺、彩色碧玺、海蓝宝石、托帕石、黄水晶、金绿宝石、芙蓉石、烟晶、紫晶。最大的烟晶逾九百公斤，色彩，质地特级占13%，一级占22%。信息全部下载至图上。

选了其中一条含宝最多，平均粒度最大，巨脉最宽，延伸最深达三千米的巨脉。群山邀请师傅和自己一起下去，深入亲眼勘查和取样，师傅满口答应，群山背上取样大背包，手提师傅的浪子棍，带上闪光相机，师傅手提飞虹剑，群山布置其他人由宋卯负责，雨、昵保卫，对其中五条巨脉显示在地下一百米之内有少量宝石。进行勘查，但为了安全，最深只下到一百米。

师傅在群山背上发了一分钟功力，云群师徒运起“穿缝功”，很快到达一千米左右宝石密集区，燃起火把，简直惊喜万分，比小时候进萤彩宝宫还精彩三倍。色彩缤纷，晶莹剔透，晶姿万千、金碧辉煌更甚，其宝石档次高三级：四大名宝之一的祖母绿，色极粒大量多，还有难得一见的海蓝宝石、金绿宝石、各种色彩碧玺、托帕石、烟晶等。第二大的色质极品的祖母绿158克拉，次大的烟晶538公斤都在这里。群山请云师傅将这个祖母绿晶体取下来，师傅右手从剑峰到右手一划，就将亲和柔功夫移至右手，师傅举起右手，就像从树上摘一个翠鲜欲滴的青苹果一样，就把祖母绿取在手中。

两人以穿缝功一直深入到地下2000米，发现5条宝石密集带，第一、第五带最好，第三带较差。十二种宝石，除太大的烟晶各取三个样，粒度最大者，色质最好者，粒度平均者。烟晶取了色质最好，重6公斤者，都用皮纸仔细包好，放入背包中的宝石皮盒之中锁好。这时洞里比三伏天还热，不可能下更深了。

这天的晚上，全队聚在伟晶岩洞所住处，真是最欢庆、最热烈、最开怀的一个晚上。大家坐成一圈，开始给珍奇生物和名宝暂时命名。

有人说：“它和白鳍豚一样是哺乳动物可否取一个‘豚’字。”

又有人说：“它比白鳍豚大多了。‘鲲’大鱼也，含英雄内涵，叫什么‘鲲’吧。”

“那就叫‘梁山鲲’，正好一百零八条。”

“或者叫‘凤泊鲲’，飞凤岭脚下地下湖泊之鲲。”

最后，大家趋向暂命名“凤泊鲲”。

对样品中最重的名宝，158克拉祖母绿，请云师傅命名。

“这可比我发功难多了。我这一辈子就是不擅长舞文弄墨。”

“这不是正式命名。这样的国宝当适当时候交给国家后，国家会正式命名。我们暂时命名只是把大家心意反映一下，同时称呼起来也方便些。”群山解释。

云师傅：“我这一辈子最佩服是师祖清风和有智慧之人，如卧龙凤雏。就叫‘凤雏翠’吧。”

样品最大鸽血红宝石，由群山命名为“遵义之星”红宝石；

矢车菊蓝蓝宝石，宋卯命名为“碧霄之光”；

具猫眼效应的金绿宝石，娟子命名为“波斯金眼”；

海蓝宝石之极品，红梅命名为“钱圹潮花”；

一块多色碧玺，雨伢命名为“彩凤飞天”；

样品最大的烟晶，湘昵命名“潇湘烟雨”。

命完名，睿敏的娟子提了个棘手关键的问题，难倒了大伙：

“这品种多、品位高、粒度大、储量巨之名宝矿，为何在下游河流重沙中近乎绝迹，从而前人近乎无知呢？”大家面面相觑，连宋老师也一下子道不出有说服力的理由。众望所归于队座，群山开心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

“问得好，问得妙，问到点子上。我的回答是：1.宝石巨矿在裂谷地多源、多期复合形成，上升地表受剥蚀地质时间短；2.花岗岩内伟晶岩脉宝石，现今富矿集中于八百米以下深处，以原生矿为主；3.蚀变大理岩宝石，因易溶解、崩塌，的确形成了超大次生砂矿，但几乎全部沉积保存在暗湖《绝囹》之中；4.暗湖如何成了如此完美绝妙、保存宝石的‘绝囹’呢？首先暗湖面积超大，又不断沉陷，提供了足够的沉积空间；其次暗湖湖流微弱而缓慢，宝石比重又大于岩砂，湖水根本无力将宝石冲出暗湖，最多冲走极少、比重轻的岩砂；第三，暗湖南面出口，水深岸陡又成了禁锢宝石的‘囹门’；5.蚀变大理石原岩，集中在暗湖周围，碎屑全部沉湖。综上所述，形成了宝屑全入湖、湖大装得下、沉陷全容纳、水弱冲不走、宝重先沉底、门牢出不去、山底藏得严的名宝‘绝囹’，形成超大特富深埋、世代秘藏、绝难发现的暗湖‘宝阱’。”

红梅首先满口称赞：“一个问得好、问得妙；一个答得好、答得妙。‘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无愧世界六大名校‘荣誉科学博士’之大弟子。”大家心悦诚服，敬佩之至，大家刚一起经历的战斗，自己懵懵懂懂，如猪八戒食人参果；队座却能全面而透彻地剖析，道尽奥秘！这就叫水平，不服气不行！娟子内心更充满爱恋和幸福：“不与君同行，何以透识君。”

宋卯兴奋地说：

“飞凤岭之役，是此新长征战果最辉煌之役，名宝巨矿和‘凤泊鲲’之发现，探明具巨大、深远战略意义，欢迎队座对此役作简要总结。”大家掌声热烈而期待。

群山从容镇静、言简意赅总结说：

“重温恩师《探宝锦囊》一切都明晰透彻。恩师集毕生卓杰实践和研究于一炉，创新了裂谷复合富矿理论。高瞻远瞩，令我们‘到了凤乡，注意宝石’。因凤乡处在长期、多期、多源成矿岩浆活动的龙凤大裂谷上；而龙凤大裂谷向南延伸到世界最著名的缅甸抹谷——泰国——柬埔寨红宝石大裂谷；且凤乡又是数千公里在国内的龙凤裂谷上迄今唯一发现极微宝石信息的地点。所以探宝的正确战略方向，是恩师运筹千里之果。而在战役、战术上，告诫我们如客观存在，必定是‘绝囹’、‘宝阱’。所以必须用奇兵、创奇法，才能奇迹突破。我全队遵师《锦囊》、团结一心，奇字当头、步步为营。一步一勘追寻宝石迹，奇光宝沙进军飞凤岭、战狼烧蜂深勘马蜂洞、跌河穿隧发现秘‘绝囹’，‘浪里潜搏’血战湖怪兽、负伤挖沙奇破暗‘宝阱’，这叫飞凤岭上出奇兵。继之，湖滩屯兵发动探宝役、冒死中毒勇探怪兽谜，求救师祖亲授亲和功，亲临一线师父发奇功，这叫暗湖滩上施奇袭，终于聚恩师、师祖、师徒、师生、家庭、夫妻、情侣之神奇智勇、伟大亲和功力，实现了历史性的奇迹突破。将无与伦比的宝藏、财富收于祖国、民黎之囊中；将与神农架人同等惊天的‘凤泊鲲’，介绍给蓝球无数亿生态朋友。这次新长征至此，真是‘三军过后尽开颜’。”

众人简直是振聋发聩、顿开茅塞，如拨云雾而睹青天，一致欢呼起来。

娟子爱浪汹涌，情不自禁称赞：“我们队座给飞凤岭之役，来了个画龙点睛、锦上添花的大手笔，令吾辈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战则胜，亦明晓所以胜。‘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这代表了大家的心意。

群山一刻也没有忘记恩师交代的长征总任务是：“充实著库，磨砺创思。”一方面，不畏艰险，深入矿山本质；另一方面，思维锐奋，不断穷究底蕴，进入一种“著述前哨战”状态。

最后，群山宣布了一项重要决定：

“带着这些无价之宝和珍贵资料，到处跑很不安全。这样，明天师傅和我带上所有名宝样品和前期勘查部分最重要资料，包括‘凤泊鲲’、宝石矿资料，驾最快腾云功，绝密直送恩师家；你们由宋卯带领乘车直奔最后一站，黑龙谷村，我从江山市以最快蹿纵功赶到黑龙谷村，与你们会合后，开展最后一站的工作。”

群山严肃地宣布了纪律：

“我还要特别强调：关于这个可能的超大型，多品种高档宝石矿，对外要绝对保密，如果让那些握有大权的政治投机商知道了，国家的国宝也在劫难逃，损失就难以估量。回去只能秘密向恩师汇报，请她主持下一步勘查的整个策划。要绝对严格执行‘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的保密纪律。以后，谁也不许擅自进山。宝石样品只带回最典型的，各位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国宝大于天，绝对遵守。”六人齐声应答。

“阿豹，你别带人到我们走过的地方玩。”

阿豹似乎也明白关系重大，轻轻哼着答应。娟子马上奖它两根香肠。

娟子小声说：

“我还正为这批珍贵样品和这些宝贵资料日后的安全担心呢？想不到队长早已运筹千里，胜券在握了。”加倍的尊敬加加倍的挚爱。

大家胜利下岭。

又用了一整天急行军，回到老猎户家，对大伯大婶只是说：

“你们这飞凤岭很复杂，也很有意思，以后我们肯定要再来做细致工作。这次时间太紧，跟狼群、狗熊、马蜂又周旋了一阵子，中间又下了几天雨……”简单解释了群山提前离开的理由之后，

大家把话题集中到与野兽周旋上。

分别时，大家依依不舍，特别是与阿豹难舍难分。老猎户招呼阿豹：

“去送送你的新朋友。”阿豹高兴地跟五人一起出发，领五人走了一条近路往凤乡，走了七八十里，到下午，大家在凤乡镇上一起吃了饭，姑娘们把阿豹喂得饱饱的，自己碗里的肉都挑给阿豹吃了。宋卯对阿豹说：

“好战友！回吧，以后我们肯定还要一块战斗。先帮我们守住飞凤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