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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心与恒志

时间:2022-12-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易经》中提出的最高理想人格为“圣人”,这一认识后来得到先秦儒家的一致认可。圣贤气象在宋儒心目中就是最为理想的人格。所以说立心恒志,就是强调积学成圣应该具有一个厚重坚固的心理基础。立心恒志作为一项重要的人格教育任务,应该也必须从儿童青少年时期加以实施。在古代社会中,立心恒志已经为一些有识之士所重视。

《易经》中提出的最高理想人格为“圣人”,这一认识后来得到先秦儒家的一致认可。 除了圣人之外,孔子在《论语》中还提出了贤人、君子、士、志士仁人、成人、惠人、善人和有恒者等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理想人格。先秦道家中,老子亦以“圣人”为最高理想人格。塑造什么样的理想人格模式,亦即是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如果我们舍去这些不同层次、不同类别理想人格中的差异之处,而提取出那些一般性的品质特征,就能够更清楚地看到易学心理学关于人格模式的基本观点,并对于古人通过立心恒志等方法做为塑造理想人格的入手功夫和基本路径有所了解和认识。

易学心理学所提出的最高理想人格为圣人,那么圣人最突出的人格特征是什么呢?即纯诚信实,亦即《易经》中数十次出现的“孚”字,特别是《中孚》卦集中体现了中心诚信的人格特征。其卦辞云:“中孚,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李光地《周易折中》引朱熹语曰:“‘孚’,信也。 为卦二阴在内,四阳在外,而二五之阳,皆得其中。以一卦言之为中虚,以二体言之为中实,皆孚信之象也。又说以下应上,上巽以顺下,亦为孚义。‘豚鱼’,无知之物。又木在泽上,外实内虚,皆舟楫之象。至信可感豚鱼,涉险难,而不可以失其贞。 故占者能致豚鱼之应则吉,而‘利涉大川’,又必利于贞也。”诚实笃信,坚守正道,不仅能够感化万物,而且无往而不利。然而宋儒仍不满意这种抽象的评价,于是又提出了所谓的“圣贤气象”之说。二程说:“学圣人者,必观其气象。《乡党》所载,善乎其形容也,读而味之,想而存之,如见乎其人。 ”又说:“学者不学圣人则已,欲学之,须熟玩圣人之气象,不可只于名上理会。如此只是讲论文字。”还说:“凡看文字,非只是要理会语言,要识得圣贤气象。”朱熹亦说:“凡看《论语》,非但欲理会文字,须要识得圣贤气象。”就是说不仅今人的气象可以把摸, 即使古代圣贤的气象, 也可以通过语言文字来体会感受,如同亲见圣贤一样。圣贤气象在宋儒心目中就是最为理想的人格。二程还曾对圣贤气象做过具体的描述,如说:“颜、孟之于圣人,其知之深浅同,只是颜子尤温淳渊懿,于道得之更渊粹,近圣人气象。 ”由于颜子涵泳深沉,所以二程认为他的气象“温淳渊懿”,显得温润不露,渊深纯粹。显然,“温淳渊懿”便是宋儒所标榜的理想人格,其与《易经》所说的“孚”即纯诚信实应该并无冲突,因为宋儒的理想人格模式就是按照《易经》和先秦儒学所拟就的,因此必然会存在着内在的一致性和承续性。

至于,如何塑造易学和儒学心目中的理想人格模式,一直是千百年来人们所关注的重要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成为圣人,按照荀子的说法必须经过一个“积学”的过程,他说:“积土而为山,积水而为海,旦暮积谓之岁,至高谓之天,至下谓之地,宇中六指谓之极,涂之人百姓,积善而全尽谓之圣人。彼求之而后得,为之而后成,积之而后高,尽之而后圣。故圣人也者,人之所积也。”然而积学固然重要,但首先要立心恒志,这是包括孔子等人在内的易学大师们所一再强调的,因为任何人如果没有高远的志向和不懈的恒心,不仅不能成圣成贤,甚至连做一个正常的社会成员的资格也不具备。

在易学心理学中,“心”是最基本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范畴,它表示一切的精神和心理现象,认识、情感、意志等心理过程,能力、性格等心理特征,在易学心理学中都可以由“心”范畴所涵盖。所以说立心恒志,就是强调积学成圣应该具有一个厚重坚固的心理基础。所谓“立心勿恒,凶”,焦循认为:“有终无始,所以凶也。”高亨则说:“若立心不恒,守志不坚,因而改其故行,辍其宿业,食其旧德,渝其大节,则事败功亏,身陨名裂,是凶矣。”李镜池亦谓:“守志不坚,就要坏事。”周振甫释为:“用心不能持久不变,凶。 ”李申解作:“心中没有操守,凶。 ”刘大钧译为:“立心无恒常,凶。 ”总括上述诸家的译解注释,可以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那就是在人格形成的过程中,最初的阶段也就是最重要的阶段,因此树立牢固和远大的奋斗目标则是十分重要的。立心恒志作为一项重要的人格教育任务,应该也必须从儿童青少年时期加以实施。 许多著名心理学家都一致认为儿童青少年的早期生活经历和心理体验对于人格的发展极为重要, 因为这些生活经历和心理体验能够形成一个人长期甚至是终生的人格基本框架与基本特征。 在古代社会中,立心恒志已经为一些有识之士所重视。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这里所谓“志”就是立心恒志,用现代心理学的话说,“志”含有动机、目的之意,也与意志有关。 陈淳《北溪字义》卷上对“志”作了一个较为详细的阐释:“志者,心之所之。之犹向也,谓心之正面全向那里去。 如志于道,是心全向于道;志于学,是心全向于学。一直去求讨要,必得这个事物,便是志。若中间有作辍或退转底意,便不得志之志。”孔子的“志于学”显然就是“心向于学”,确立了立志求学的精神,无论这一过程如何艰难困苦,曲折坎坷,都一如既往,始终不渝。 孔子不仅自己立心恒志,而且要求自己的弟子同样“志于学”、“志于仁”、“志于道”。 《论语·公冶长》篇就记载了孔子向颜渊、子路等人问“志”的情形,其中有一段精彩的对话:“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朱熹《四书集注》引了几段程颐的话作为注解:“程子曰:‘夫子安仁,颜渊不违仁,子路求仁。又曰:子路、颜渊、孔子之志,皆与物共者也,但有小大之差尔。又曰:子路勇于义者,观其志,岂可以势利拘之哉?亚于浴沂者也。 颜子不自私己,故无伐善;知同于人,故无施劳,其志可谓大矣,然未免出于有意也。至于夫子,则如天地之化工,付于万物,而己不劳焉。此圣人之所为也。”这就是说不仅要立下一个坚定的志向,而且必须是一个正确的志向,尽管志向因人而有大小之异,这是由于各人的胸襟抱负以及性格气质等各有不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要“志于仁”、“志于道”和“志于学”,确立理想人格的正确目标,这显然是孔子人格教育的一项重要任务。志向确立之后不仅是什么力量也夺不去的,而且还能够激发巨大的力量去克服一切困难,即孔子所说的“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程树德《论语集释》引李来章语曰:“苟志于仁,先立其大,学者入门不可不有此识见规模。”以追求仁德作为终生的志向,这就为塑造理想人格模式奠定了最坚实的基础,也是初学者入门所应具有的学识水平。立心恒志的一个核心问题就在于“恒”,既要有恒心又要有恒志,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孔子说:“善人吾不得而见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 ”程树德《论语集释》引张载语:“有恒者不贰其心,善人者志于仁而无恶。”即认为有恒之人性情专一,别无二心,势必能够成为道德高尚者即所谓“善人”。孔子的弟子曾子认为:“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他阐发了孔子发奋立志的思想,要求士具有恢宏的气度和坚毅的精神,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历史赋予的重大任务和高远目标。 在《论语》中,我们可以看出,孔子把求学成才的过程主要分为三个阶段,即立志、博学、笃行。只有先发奋立志,才能好学而博学,而博学的目的又在于笃行实践。所以发奋立志是孔子理想人格模式塑造过程中的第一个步骤,迈好这一关键性的步伐,就为以后仁智并进,全面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并且取得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孔子立心恒志的思想在今天仍是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

当然,在现代社会中,尽管我们仍要继承和发扬传统文化中立心恒志的进取精神,汲取诸如孔子关于塑造理想人格模式的有关思想,但同时又要与时偕行,不断有新的探求与追寻。在传统的中国社会中,人际关系讲究“人情”和“人缘”,而在当代社会这样一个日趋开放和多元化的环境之中, 人们依靠的更多的是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不懈努力。因此在人格教育的任务中,立心恒志就意味着一个人在社会上获取成功,首先就需要敢于冒险、不怕挫折、不怕失败。社会给予人们更多的发展的机会和选择的自由, 然而机会多意味着进取的途径增多和成功的概率增大,同时也意味着具有更多的冒险和更多的失败的可能性。其次,现代社会要求个人具有较强的独立自主性和自我决策的能力,这对于在复杂多变、机遇与挑战并存的环境中的每一位力求上进者的意志力将给予更大的考验,人们意识到不仅“不进则退”,甚至“进步少也是倒退”,因此只有勇于开拓进取,才有可能更好地生存和发展。所以说: 人格教育的一个重要课题就是促进学生自我的发展,培养学生独立自主、勇于挑战和善于选择的人格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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