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传佛教中没有懂佛法的人

藏传佛教中没有懂佛法的人？

说什么“藏传佛教中没有懂佛法的人”，宗喀巴“什么也不懂”，是“一介凡胎”，“别说菩萨见道，就连小乘见道都未入”等等，反过来把自己吹得比佛祖还高，说“正觉会”的老老小小都已“证道”、“都已明心”。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狂徒！说藏传佛教中无善知识，不懂佛法，大概是只见了台湾的几个真真假假的喇嘛和陈健民之类乱写的一些材料，才把藏传佛教看得如此渺小，不堪一击。所以，不懂佛理的小道、气功师都跃跃欲试，想逞能称霸，把藏传佛教踩在脚底下，想实现其弘传邪教的梦想。

但我要告诉萧平实及其徒众的是，藏传佛教并非信息闭塞的人们所了解的那样愚昧无知。

在世界佛教各宗各派都把诵经念佛当作第一要事，而把经典理论书籍当作恭敬朝拜对象尘封在书橱的当今世上，将佛学当作实践的学问、认认真真学习三藏教理、并将其作为证悟化众第一要素而奉献一生的多为藏传佛教界人士。从11世纪中叶开始，按印度那烂陀佛教大学的学制，在西藏桑普建起了辩经学院。此后，藏区各地陆续建起了大大小小的辩经学院，最著名的辩经学院如西藏哲蚌、色拉、甘丹、扎什伦布寺，青海塔尔寺，甘南拉卜楞寺，四川理塘大寺等。

20世纪中期，哲蚌寺有学僧七千，色拉寺学僧五千，扎什伦布、塔尔寺、拉卜楞寺各有三四千。全藏区的大小辩经学院有一千五百多所，学僧有几十万人。各辩经院都设有显宗和密宗博士学位。显宗学院主修的是“五部大论”，即因明学、般若学、中观学、俱舍学、律学。因明学包括《摄类辩论》和《释量论》，学制4～5年。般若学以《现观庄严论》为纲，学习印藏学者的般若疏论，学制一般3～4年。般若学考试答辩合格后，授予中级学位。中观学以《入中论》为纲，学习龙树《中观论》和提婆《中观四百颂》等有关中观的各家学说，学制一般2年。俱舍学以世亲《俱舍论》为纲，学习上部和下部阿毗达磨诸论，学制4年。律学以功德光《律经根本颂》为纲，学习戒律。完成五部学业共需16～17年，经考试答辩，成绩优秀者可以获得“多冉巴”、“拉冉巴”等显宗博士学位。然后再进入密宗学院，学习密宗总论和各部分论，学制3～4年，辩论成绩合格者可获得“俄冉巴”，即密宗博士学位。如甘丹金座法王一职，必须是取得显密双学位，并经过几十年的学修实践，且为品德威望俱佳者，才有资格入选。

讲学、传法、著作都需要有公认的学术资格。讲辩立论，重教理二证，教内的地位也依其学术地位而升迁。在佛教各宗派中，以学知识、做学问为主且有正规学制的也只有藏传佛教。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藏传佛教是重知识、知识力量最强的佛教宗派。藏传佛教的经论研究成果之巨大，可以堆积如山的论文论著为证。如果把这些藏文佛教理论著作全部翻译成汉文或外文，需要花数百年的工夫。而且，其中佛教哲学方面的有些著作，可以当之无愧地排在世界级哲学名著的行列。因此，藏传佛教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不在宏伟的布达拉宫和金碧辉煌的佛殿、佛像、佛塔等有形的文化，而在其独特的思想精神即无形文化遗产方面。

至今，很多人只知道雪域高原的有形文化，不知道藏传佛教的无形思想文化遗产。藏传佛教是在以青藏高原的藏民族为主的几十个民族的参与下，在一千四百多年的漫长历史中形成的思想文化产物。它以博大的精神遗产、特有的利众价值观和锐利的智慧，获得了现代社会的普遍认可，它以一种信仰的强势力量进入欧美等西方国家，从一个局部地区的信仰文化，变成了拥有几十个国家信众的国际性宗教。研究藏传佛教的刘宇光博士评价说：藏传佛教“在阐释的方法上采取严格的学院哲学格式，尤其因明论式深异于以玄思为法的汉传诠释”，“比之于汉传佛学，藏传佛学是颇能完整、平均而踏实地综合及发展了大乘佛学所有必不可缺的理论环节：中观、量论、唯识、成熟阶段的阿毗达磨及如来藏思想，且互相制衡，不会一面倒地只偏于一项”。（见《当代西方的藏传佛教哲学研究》[1980－2001]）

对这样一个保留了较多传统精神的纯正的佛教教派，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那样信口开河地进行否定，将之扣上“邪教”的帽子，进行恶毒的诬蔑攻击，这是对以藏民族为首的国内几十个民族、全球亿万信众的智慧和鉴别力的贬低和严重亵渎！

以为藏传佛教的信徒都是“不懂佛理、没有智慧鉴别力的弱智和白痴”，以为口无遮拦地乱说、诬蔑攻击也没有人敢来迎战，没有人敢澄清是非，自己可以像入无人之境为所欲为。真是井底的盲龟，连井口的天空都看不见，更何况井外之天？但萧氏的胡言乱语所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让世人看清，萧平实之类的邪教分子是何等荒唐无知。他们目空一切，就像狂犬一样到处乱咬，不但咬藏传佛教、印度中观应成宗，也咬汉传佛教和南传佛教；不但诬蔑藏传佛教的莲花生、宗喀巴，也攻击古印度的月称、寂天、阿底峡，还攻击汉传佛教中观学者印顺法师等人。

说什么“谓密宗应成派中观见为最究竟之法，余诸著作中对应成之邪见加以系统性的辩证显示应成中观之邪谬”，“余之批判密宗之书，广为流传之际，密宗诸大师、法王、活佛仁波且噤声不语者，可言悲智双运乎”。（见《狂密与真密》，158页）

一个未进过佛教学门，连佛教小学知识都不具备的社会痞子，敢说批判应成中观见，这就像攻击风车圆英雄之梦的唐吉诃德。你萧氏师徒，别说胜辩月称、宗喀巴之类的威震四海的无敌论狮，就连藏传佛教辩经院因明班的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也对付不了。若不相信，可来到藏地试试。不要以为凭愚昧无知的想象信口开河就无人制止，不要自以为自己“辩才无敌于天下”，如果面对面立宗辩论，和因明班的毛孩子过招，你萧氏师徒连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住，会在一片蔑视的嘲笑声中，滚出辩经场。佛教慈悲宽容，你不要以“悲智双运乎”的挑衅性语言进行挑斗。“悲智双运”是大乘佛教的核心精神，以大悲心视众如母，以通达智慧利乐众生。费尽心思地歪曲诬蔑，只能证明自己的卑鄙无能。佛教如日悬空，几个乌鸦的翅膀遮挡不了它照遍全球的光辉。如果是暂时“噤声不语”，也只是对喋喋不休的鸦雀之声不屑一顾，并不是遇到强敌而不敢出声、当缩头乌龟。

实实在在地说，这样素质低劣的对手及其疯子似的言论，确实不值得答辩，应以一声冷笑置之不理才对。但倘若不理，反而使他更加傲慢无理，以为他天下无敌而作出危害众生的种种蠢事来。但和这样不讲道理、信口开河的狂徒对辩，给他讲高深的道理他听不懂，因他不具佛教基础理论知识，如对牛弹琴。

若就阿赖耶识而言，那仅仅是唯识派一家之言。在佛教四大学派中，小乘毗婆沙、经部及大乘中观宗只承认六识，不承认虚构的阿赖耶识。承认阿赖耶识的唯识家有其经典理论根据，不承认阿赖耶识的也有其经典和理论根据，并非凭空捏造。从来佛教各派，讲什么经论，就按什么观点解释，不是用自己的一个标准衡量一切教派和一切经论的是非对错。隋唐时代的汉地佛教各宗派也是各持己见，各随其安。如三论、天台、华严持中观见，禅宗以《金刚经》为主要教典，其宗旨仍是中观。成实、俱舍、律宗属小乘宗，净土当属密宗。唯有法相唯识一宗弘扬唯识学，弥补了中原唯识学空缺，使大小乘四大学派臻于完善，这是圣僧玄奘的一大功劳。唯识在中国佛教史上也只存在了几百年便销声匿迹了。究其原因，这与其理论体系庞大深奥、其见地与世俗知见相差太远、使世人无法认同有很大的关系。近代中国也出了一些唯识学大家，如欧阳竟无等在拯救唯识学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对他们的丰功伟绩，我从内心里感到敬佩。

藏传佛教较全面地继承了印度佛教四大学派的传统。虽然在信仰领域主导思想是中观见，但不是清一色的应成中观见。藏传佛教前弘期的静命和莲花戒都是顺瑜伽中观的主要论师，他们所传中观属自续中观，其中某些见解接近于唯识，故称“顺瑜伽中观”；后弘期阿底峡和萨迦五祖、噶举派开祖玛尔巴、米拉日巴等属于藏地早期应成中观派；后来，第二佛陀宗喀巴精研佛理四十多年，继承和发扬了应成中观之学，写出了《辩了义不了义论》、《中观论大疏理海论》、《入中论大疏显理论》、《菩提道次第胜观品》等旷世大作，将中观应成见发挥到了极致。

但作为学问，藏传佛教从来不排斥什么，对大小乘各家学说都兼收并蓄。作为必修的五部大论中，“因明论”中既有经部的思想，也有唯识思想，佛教因明奠基人陈那、法称被归入唯识论师之列。“般若学”的主导思想是以无著、世亲、圣解脱军、狮子贤一系的顺瑜伽自续中观，“中观学”学习龙树六论和月称诸论，“俱舍论”属小乘经部理论。“律学”以小乘一切有部见为主。学什么“论”，就顺应什么观点，并不是一律用中观见解释一切经论。唯识虽非藏传佛教的主导思想，但作为弥勒、无著、世亲一系学统，藏传佛教也同样在研究继承发扬。若说藏传佛教知识界不学唯识论、不懂唯识学，那是极端无知的表现。

信仰和学问不容混淆，不信仰不等于不学习。藏传佛教遵守佛陀的利众教言，坚持内学、外学并举的原则，每个寺院都设有十明学科，即：内学（显密佛学），因明学（佛教逻辑和认识论），声明学（梵文和语法学），工巧明（包括建筑和金银铜铁的冶炼制作、雕塑绘画等各种工艺美术），医方明（医学），诗学（包括各类文学），音韵学，辞藻学，戏剧学，术学（包括天文、历算、风水学等）。学完“十明”者，称十明学者。

唯识学作为大乘佛学的分支，藏传佛教学界十分重视其研究。宗喀巴大师在《辨了义不了义论》第一部分，遵照《解深密经》、弥勒《大乘经庄严论》以及无著和世亲的诸论，对唯识论作了解说。此外，还另著有两部唯识著作《阿赖耶识根本颂》和《唯识解难》。宗喀巴可以说是藏地的唯识学大师，只不过宗喀巴大师的思想正见是应成中观，故不信唯识。但若说宗喀巴不懂唯识学，那是天大的笑话，只是其唯识学著作未译成汉文，而汉地学界不知罢了。

以自己的未闻无知而断定他人不学无知，哪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各派都有各自的主信仰，中观派坚信中观见是最究竟的，这种观点也有经典和理论的根据；唯识家认为唯识观是正确的，也有他立论的经典理论根据。各信其说，所以佛教四家学说在藏地才能并存。

若以学说画线，历史上许多大师究竟属于哪派，很难说清。如弥勒的《宝性论》和《现观庄严论》是阐述般若中观见的，而他的《大乘经庄严论》和《辨中边论》、《辩法法性论》是说唯识的。又如无著的《宝性论疏》以中观见解说，而《摄大乘论》《阿毗达磨集论》则说唯识。所以，中观学家说弥勒、无著的思想属于中观宗，而唯识家却说弥勒、无著是唯识学开祖。

又如汉地的玄奘大师，被公认为是汉传佛教法相唯识宗的开祖，但他又翻译了《大般若经》600卷。般若部诸经是中观空宗的主要经典，其中心思想是诸法性空，其中只有六识说，没有八识说。如果说玄奘只信唯识、不信中观的话，会翻译这样的经典吗？萧平实恬不知耻地自比玄奘大师，难道玄奘大师是排斥中观见的吗？难道玄奘大师是只拿着“阿赖耶识”一把尺子，衡量一切佛法的是非长短的吗？

佛教思想从来是容纳百川的大海，各种思想兼收并蓄，适合一切众生的根机和需求。这才是佛教的大方便，也是佛教思想海阔天空的主要标志。

佛教如果以小家之气，只尊唯识一家之说，就要否定中观见、经部见、毗婆沙见，就要把一识说、二识说、三识说、五识说、六识说、九识说统统划为“邪见”，除了唯识六经外，其余经典都应该烧掉，最后把中观等学派的总后台佛祖也看做非唯识错误观点的传播者而加以批判铲除，然后把萧平实的名牌摆在佛祖的位置上，传阿赖耶法，念阿赖耶经。到那个时候，信“阿赖耶识生万物”的信徒们，不需要吃农民种的粮食和蔬菜，吃用自己的阿赖耶识化出的食品；不需要购买土木和水泥做的房屋，可以住自己的阿赖耶识化出的高楼大厦；也不需要娶老婆，可以用自己的阿赖耶识化出的仙女做老婆；不需要花钱买东西，因为阿赖耶想变什么就能变出什么。这样的“唯识无境”说，不需要中观和小乘两派提出质疑，也不需要藏传佛教去否定，只需阿赖耶极端分子萧平实师徒向世人做个表演，用所谓的“第八识”化出房屋、食品和老婆来，让大家开开眼界，并用此实证的方法，推翻藏传佛教所奉行的应成中观的万法缘起性空论即可。到那时，谁是谁非，不需要大声地叫叫嚷嚷，自见分晓。

把中观缘起性空说定为万恶的“邪说”，并将这“邪说”的发明者认定为“宗喀巴”，是想贬低宗喀巴，但实际上是把宗喀巴当作佛祖了。歪打正着，这正合宗大师为第二佛陀之意。萧平实说“缘起性空”是月称、宗喀巴的邪说，但实际上“缘起性空”说出自《般若》、《华严》、《宝积》、《法华》等经，是佛陀之见解，并非龙树等佛弟子之见。萧平实若未学佛经而不知此情，就不该张冠李戴地乱说；若是知情，那就是故作不知，指桑骂槐地反对佛陀。

我想，口口声声以“通达佛理”自居的萧平实不会不知道佛教立宗以经典为根据这条原则吧？既然知道，怎么能把说缘起性空的责任推到藏传佛教和宗喀巴身上呢？我们认为他并非不知此法的来源是佛经，如果他公开地批判佛祖和《大般若经》等大乘经典，就会暴露他伪装佛教徒的真实面貌，所以明骂宗喀巴而暗反佛陀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同样，断定说不承认阿赖耶识便是“邪见”、“非佛教”，表面上是否定应成见和藏传佛教，实际上却否定了佛陀的大部分经典和教义。所以，萧氏以反对藏传佛教之名，行反对一切佛教之实，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不仅如此，他在以承认不承认阿赖耶识作为正见和邪见的区分标准的前提下，几乎把所有佛法都否定得一干二净，甚至连那些唯识门中只承认唯识论的其他原理，唯独不承认八识说，只承认六识说的陈那、法称都给否定掉了。而陈那是创立相分、见分、自证分“三分说”的唯识大师，是“安难陈护”四大论师之一；法称在顺理派唯识论方面作出过卓越的贡献，被前苏联印度学家沏尔巴茨基称之为“印度的康德”。这样的唯识大家也不承认阿赖耶识，所以按萧氏的说法，他们也理所当然地成了“不悟唯识真义，连小乘见道都入不了”的外道了。从他们的观点来看，当今世界上“悟得唯识真义”、“证得阿赖耶识”的“圣人”，只有萧平实和他的得意门生秋吉俩人，也许在他们“正觉门”中还有一大群也不一定呢。

他们批判的矛头直接指向佛祖和佛典，指向龙树、提婆、佛护、月称、陈那、法称和僧肇、吉藏、智者等千千万万不承认阿赖耶识的诸论师，是出于无知呢，还是有意识的呢？当然，无知者始终不会承认自己的无知，那就是有意识的行为了。

凡是佛教徒都应该问一问：其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