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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经济学与哲学的关系看马克思主义的系统性

时间:2022-12-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让我们看看马克思选择了怎样的方法。

这里不得不从几年前开始、一直明暗起伏地延续至今的一场争论说起。先来看一篇文章的观点,郝敬之先生在《经济学之树怎么结出了哲学之果》一文的开头便指出:“张一兵先生所著《回到马克思》一书的主题是‘经济学语境中的哲学话语’,为此,作者把‘历史唯物主义的真正源发处’完全归结为早期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社会唯物主义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和最初形式,《回到马克思》却认为社会唯物主义是隐含在早期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中的‘哲学线索’,而马克思的社会唯物主义正是对它的解悟和认同。从而作者也就把历史唯物主义的来源归结为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

社会唯物主义这个概念还是一个比较新鲜的说法。上文的作者不同意争论对象所讲的是资产阶级早期产生的哲学观点,而是马克思在写作《黑格尔法哲学批判》时期创立的。这使得问题有些复杂,马克思从一个唯心主义者——青年黑格尔派成长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从一个民主主义者成长为一个共产主义者,一些早期著作是我们对此进行考察的原始文本。加上一个社会唯物主义有什么意义呢?它与历史唯物主义又有什么区别呢?郝先生不同意这个概念是资产阶级早期的成果,应该归于马克思,但为什么用了这样一个标题——经济学之树怎么结出了哲学之果,来反驳对方呢?那么作者是否承认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至后来的《资本论》,在完成了资本主义经济现象的研究之后,同时也就完成甚至发展了他的历史唯物主义?这一点看来和作者的认识也是具有逻辑一致性的。那么,在这里不也照样是“经济学之树结出了哲学之果”吗?这与是不是资产阶级,是不是早期观点应该没有关系。

我选择以上的材料是为了说明,经济学和哲学并不是“树与果”的关系。从学科成长过程和存在形态来看,它们都是“树”;从它们都是人类文明的成果,对人类发展起到了推进的功效来说,它们也都是“果”。这样一来,从形式上看,问题是简化了,但它却需要在内容上做大量的说明。

先要对学科分类做一个大体的说明。实际上,不管什么学科,都是人类的一种特定的认知方式。我们都知道,一个学科的性质取决于它的研究对象,但是这个对象是在特定方式下来把握的东西,它包括特定的视角、方法和一系列术语表达。但是这种圈定并不排除别的学科在另一视角对现实客体的另一认知体系。比如同样是人体,医学研究它的生理过程和表现;美学研究它的造型、动感;生物学研究它的遗传变异等等。应该记住,学科的研究对象总是具体的,因而是狭窄的,受限的。所谓哲学研究对象的包罗万象,它首先也受到了层次的限制,即它只能选择形上的东西。比如遗传和变异是怎么完成的,这就不是哲学能解决的问题,但是它却能告诉人们,遗传和变异是可以相互转化的,以免你在生物研究的过程中犯教条主义的错误,得出不客观的结论。恒星的寿命分为几个阶段,各有什么特点,这是天文学的事,但是哲学会及时提醒人们,天体运动正像一切运动一样,不但在量上是守恒的,而且在质上也是不灭的,就是说从机械运动到社会运动,各种运动形式不会少了哪一种,在此时此地失去现有存在形式的运动,在彼时彼地还会以铁的必然性重新产生出来。现代医学可以通过换器官来挽救人的生命,但是它却解决不了你到底为什么活着的问题。这并没有夸大哲学的功能,一个即将进入手术台的患者,期待的还是医术而不是信仰。我们只是说学科之间没有高下优劣之分,区别则是学科内部不同人的学术水准高低。

经济学是什么学问?在我看来它就是研究人类生产、消费、交换、分配关系的学问。很显然,这就是人类生产关系的动态方式,它也是社会存在或物质生活过程的核心内容。这样看来,它与历史唯物主义是站在同一个起点上,但正如前文所述,你选择了一种客体,同时还要选择一种解释、分析、判断和推测事实的方法,这就是说,没有哲学的思维,经济学就不是一种学问,只能是生活报告。哲学家查尔斯·泰勒说:“从词源学的角度看,‘经济’(Economics)乃是指家庭管理术;它指明了一个需要谨慎且节俭管理的特定领域。当人们开始把整个王国当作家庭一样而需要以家庭管理术来管理其生产和消费时,它已然引发了一场思想上的革命。它使我们跨越到‘政治经济’(political economy)的领域”,“ 一家的管理有‘术’则可,一国的经济管理远非如此简单,它需要由‘术’到‘学’,即是说,它需要专门性的学问来应对和说明十分复杂的情况”。这里必须强调,不管有没有“政治”这个词放在前面,经济学也绝对脱离不了政治,因为很简单,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

让我们看看马克思选择了怎样的方法。他在《资本论》第二版的跋中谈到自己研究经济学的方法时,选了一段外界对他的评论:“对马克思说来,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那就是发现他从事研究的各种现象的规律。……对于他,比什么都重要的,是这各种现象的变化规律,它们的发展规律,那就是由一个形态过渡到另一个形态,由一种联系秩序过渡到另一种联系秩序的规律。这种规律一经发现,他就要详细研究这种规律在社会生活上由以表现的各种结果。……所以,马克思所殷切关怀的只是一件事:那就是用严格的科学研究,证明社会关系上某些具有一定性质的秩序的必然性,并且把那些对他说来是当作出发点和根据点的事实,尽可能完善地指证出来。为了要达到这个目的,他只要证明现在的秩序有其必然性,同时另一种秩序也有其必然性,并且不管人们是否相信,不管人们是否意识到,前一种秩序总是不可避免地要推移到这另一种秩序中去。马克思把社会的运动看为是一个自然史的过程;支配它的规律,不仅不以人的意志、意识和意图为转移,而且宁可反过来说是决定人的意志、意识和意图的。……马克思就否认人口规律在一切时期一切地方都是相同的。反过来,他认为,每个发展阶段都有它自己特有的人口规律。……由于生产力的发展程度不同,社会关系和支配这种社会关系的规律也不同。”接着马克思指出:“这位作者既然如此适当地描写了如他所说的我的实际方法,而在考察这个方法在我自己手上的应用时,又如此好意地描写了它,他所描写的,不是辩证法的方法,又还是什么呢?”

我们在教科书上或其他文献中,经常读到的那些话:“辩证法在黑格尔手中神秘化了,但是,全面地有意识地叙述辩证法一般运动形式的,仍然不妨算他是最早的一个人。在他手上,辩证法是倒立着的。必须把它顺过来,以便在神秘的外壳中,发现合理的内核。”“在它的合理形式上,辩证法却引起了资产阶级和夸夸其谈的代言人的烦恼和恐怖,因为它在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有它的否定的理解,它的必然灭亡的理解;它对每一个已经生成的形态,都是在运动的流中,从它的暂时经过的方面去理解;它不会屈服在任何事物面前,就它的本质说,它就是批判的,革命的。”这些经常在哲学文献中出现的名言,它不是在什么马克思专门的哲学著作中使用的,而恰恰是在《资本论》这部在以往通常被看作经济学著作中自然地表述出来的。这足以让我们深思,经济树和哲学树岂不是一棵树么!如果仅仅拿辩证法说事还不够充分的话,我们还可以举出唯物主义的,也是在教科书上每版必用的一句话:“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也正是在这同一个地方被概括出来的。

就在最近,有学者提出马克思主义是“一部大写的逻辑”。其意蕴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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