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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尺度理解上的几个重要问题

时间:2022-1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谈到财富创造问题时,马克思明确认为,在未来的社会中,随着生产力的巨大发展以及人的能力的重大发展,“劳动时间就不再是,而且必然不再是财富的尺度,因而交换价值也不再是使用价值的尺度”。要理解“劳动时间不再是财富的尺度”,还应当注意到马克思这样两个重要的观点。可以说,劳动尺度不是人为决定的,而是由现实生产状况决定的。其二,以劳动时间作为财富的尺度,又是受特定的社会制度制约的。

二、财富尺度理解上的几个重要问题

要正确看待两种财富尺度之间的关系,必须对两种尺度本身加以合理的理解和把握。而要做到这一点,有必要对一些关键性的问题加以辨析,力求达到较为准确的理解。

第一,如何理解“劳动时间不再是财富的尺度”?谈到财富创造问题时,马克思明确认为,在未来的社会中,随着生产力的巨大发展以及人的能力的重大发展,“劳动时间就不再是,而且必然不再是财富的尺度,因而交换价值也不再是使用价值的尺度”。[14]这样讲,是否意味着财富在未来社会中与劳动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不是就字面上而是就其精神实质来看的话,不难发现,这里主要是就直接形式的劳动在未来社会劳动体系中、在财富创造中的地位而言的,并非指直接形式的劳动在未来社会可有可无。在马克思看来,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条件下,财富的创造只能依靠体力的支出,财富的尺度也只能是劳动的时间;而在大工业出现之后,尤其是科学技术高度发展之后,财富的创造就不再主要依靠直接形式的劳动,而是直接依靠科学技术,因而财富的衡量就不能再仅仅以劳动时间为尺度。但是,未来社会的发展也不可能彻底取消直接形式的劳动,不能认为这种劳动在财富的创造中无足轻重。在未来社会,虽然财富的创造不再主要依靠劳动,但是,“那时,一方面,社会的个人的需要将成为必要劳动时间的尺度,另一方面,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将如此迅速,以致尽管生产将以所有的人富裕为目的,所有的人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还是会增加”。[15]这就是说,未来的社会也还是要划分必要劳动时间与剩余劳动时间(即自由支配的时间)的,必要的劳动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有“社会的个人的需要”即基本的生存和生活需要,就有“必要劳动”存在的理由,“必要劳动时间”作为尺度就还会继续发挥作用,只不过在社会财富创造中不起主导作用。所以,人的发展尺度对于劳动尺度来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取代关系,毋宁说是一种扬弃关系。立足于现实的生产劳动而又大大超越生产劳动,充分发挥人的聪明才智和创造能力以生产更多的财富,这正是人的发展尺度的基本要义。

要理解“劳动时间不再是财富的尺度”,还应当注意到马克思这样两个重要的观点。其一,“以劳动时间作为财富的尺度,这表明财富本身是建立在贫困的基础上的”。[16]在贫困和生产力落后的条件下,财富的创造别无他途,只能是直接形式的劳动。“直接劳动时间的量,已耗费的劳动量是财富生产的决定因素。”[17]只有在大工业充分发展的条件下,“直接劳动本身不再是生产的基础……产品不再是单个直接劳动的产品”[18],劳动尺度才会退出它原有的地位。可以说,劳动尺度不是人为决定的,而是由现实生产状况决定的。其二,以劳动时间作为财富的尺度,又是受特定的社会制度制约的。马克思就是直接针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来谈论问题的。在马克思看来,资本出于增殖的需要,它总是“竭力把劳动时间缩减到最低限度,另一方面又使劳动时间成为财富的唯一尺度和源泉”。[19]离开了劳动,资本也就不成其为资本,资本的生命力也就彻底枯竭。所以,资本尽管要缩短劳动时间,但目的则是要把更多的剩余劳动时间都变成雇佣劳动时间,以创造更多的剩余价值。在资本面前,“使劳动时间成为财富的唯一尺度和源泉”的准则永远不会改变。这里所讲的尺度问题显然是批判性的。由此可以看出,马克思是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双重角度来看待劳动尺度问题的。

第二,如何理解“社会个人的发展”?在马克思的著述中,有关个人发展的内容非常丰富,但在谈及财富尺度问题时,个人发展更多指的是“人本身的一般生产力”的发展,即主体生产力的发展。[20]对主体生产力的占有和发展是个人发展的基本内涵或基本规定,其他方面的发展都是在这一基本规定下产生出来的。马克思认为,现实的生产力不光包括物质生产力,同时也包括主体生产力,尤其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主体生产力在整个生产力的发展中和社会财富创造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以致“真正的财富就是所有个人的发达的生产力”。[21]“真正的财富”的提出并不是要贬低物质生产力,而主要是凸显了主体生产力在财富创造中的重大作用。事实上,个人发展作为一种“真正的财富”,不仅表现在对具体财富的生产和创造上,而且体现在它本身就是一种财富。或者说,人力资本本身就是一种财富。

个人的全面发展总是有赖于各种条件的创造。“个人的全面性不是想象的或设想的全面性,而是他的现实关系和观念关系的全面性”。而要占有和实现这样的全面性,“首先必须使生产力的充分发展成为生产条件,使一定的生产条件不表现为生产力发展的界限”。[22]如何使生产力的充分发展成为人的发展的现实基础?如何使一定的生产条件不表现为生产力发展的界限?最根本的是要改变生产的不合理的社会形式。资本主义社会创造的财富虽然是巨大的,但是,它在生产财富的同时也生产着贫困,这种财富不是别的,它正是对工人生命力的掠夺,对工人全面发展能力的掠夺。同以往的生产方式相比,“资本主义生产比其他任何一种生产方式都更加浪费人和活劳动,它不仅浪费人的血和肉,而且浪费人的智慧和神经”。[23]因此,要使个人得到全面发展,并使这种发展变为强大的主体生产力,必须摆脱和摧毁这种奴役人的社会控制。

第三,如何理解“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就其直接的意义来说,这是与强制劳动时间相对的,因而它是一个社会关系范畴。而从财富创造和人的发展的角度来看,这种时间又是一个空间概念。由于人的生存和发展的时间基本上可分为劳动时间和自由时间,而必要劳动时间的缩短,必然是自由支配时间的扩大;自由支配时间的扩大,便“为个人发展充分的生产力,因而也为社会发展充分的生产力创造广阔余地”。[24]这里所说的“广阔余地”,也就是发展的空间。就个人而言,自由支配时间的扩大等于创造了一个新的发展舞台,舞台越大,发展的可能性也就越大。“由于给所有的人腾出了时间和创造了手段,个人会在艺术、科学等等方面得到发展。”[25]就社会而言,自由支配时间的扩大等于创造了一个公共发展的领域,提供了大量的发展机会,借助这些条件,不光每个人得到发展,而且整个社会的文化与文明都会得到提高。所以马克思认为:“从整个社会来说,创造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也就是创造产生科学、艺术等等的时间。”[26]无论是个人的发展还是社会的发展,最后带来的结果必然是生产力的巨大发展,因而真正的财富又是“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历史上,这样的时间条件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主要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推动的结果。一方面,“雇佣劳动只有在生产力已经很发展,能够把相当数量的时间游离出来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游离在这里已经是一种历史的产物”;[27]另一方面,也恰恰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能够把相当数量的时间游离出来”。但是,这种游离出来的时间只对资本来说是自由的,而对劳动者来说则无自由价值而言,因为“社会的自由时间是以通过强制劳动吸收工人的时间为基础的,这样,工人就丧失了精神发展所必需的空间,因为时间就是这种空间”。[28]正因为劳动者得以全面发展的时间被剥夺,资本家通过掠夺工人的剩余劳动时间所创造的价值来积累起自己的资本和财富,所以马克思说,“现今财富的基础是盗窃他人的劳动时间”。[29]不仅如此,由于“自由时间都是供自由发展的时间,所以资本家是窃取了工人为社会创造的自由时间,即窃取了文明”。[30]

第四,如何理解“自由劳动”?自由劳动,顾名思义,是在可自由支配的时间里所进行的劳动。人就是通过自由劳动来不断得到全面发展的。从其发展过程来看,必要劳动的限制越小,自由劳动的空间就越大,人的兴趣、爱好和才能也就越能得到发挥和发展。但是,自由劳动并不等于简单的娱乐、消遣,同样是一种严肃的劳动。马克思明确指出:自由劳动无疑“会成为吸引人的劳动,成为个人的自我实现,但这决不是说,劳动不过是一种娱乐,一种消遣,就象傅立叶完全以一个浪漫女郎的方式极其天真地理解的那样。真正自由的劳动,例如作曲,同样也是非常严肃,极其紧张的事情”。[31]自由劳动之所以是“非常严肃,极其紧张的事情”,原因就在于自由也是在克服“障碍”中实现的。“克服这种障碍本身,就是自由的实现……而这种自由见之于活动恰恰就是劳动”。[32]在马克思看来,劳动能否成为这样的活动,首先取决于劳动的社会性质。在奴隶制度、徭役劳动制度和雇佣劳动制度下,劳动始终是外在的强制的劳动,始终是令人厌恶的事情,这样的劳动是谈不上什么自由的。只有通过社会关系的变革,改变外在强制形式,劳动才会成为吸引人的活动,成为个人的自我实现。其次是取决于劳动的科学性质。劳动自由的程度是与科技、文化的发展水平成正比的。只有充分地吸取和运用先进的科学技术,才能真正实现自由劳动。因此,自由劳动尽管是自由的,但又绝对不是浪漫主义的。

通过对上述问题的简要辨析,需要强化的一种认识是:不能对劳动尺度与人的发展尺度作孤立的、简单化的理解,应当看到二者之间共同的东西存在,这就是要在总体劳动观的基础上全面、合理地把握财富的两种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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