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艺术流派及其审美考察

这里所说的艺术流派指，在艺术发展的一定历史时期内出现的，由若干思想倾向、艺术见解、创作风格、审美趣味基本相同或近似的艺术家自觉或不自觉地形成的艺术集团或派别。艺术流派是艺术自身及其发生在不同维度上的体现，不同的艺术流派的出现及相互之间的差异构成了艺术生态的多元性。同时，艺术流派也是艺术发展和繁荣的重要表征。对现代艺术流派的审美考察，可揭示现代艺术与美学的密切关联及其重要意义。

现代艺术也称为现代主义艺术，它与任何一个过去或现在的艺术流派不同，它不是由少数人组成的同人集团，不说明某一种具体的艺术主张，也不只是表征某种美学与哲学观念。在时间上，现代只是不同于过去与未来的现时代。现代艺术是相对传统艺术而言的，也与古典艺术、古代艺术相对。总之，现代艺术与包括艺术现代化之前的一切艺术相对。

而且，现代艺术与后现代艺术虽然有差异，但二者之间并没有泾渭分明的界限。因此，后现代艺术、现代派美术、实验艺术、先锋派、前卫艺术和当代艺术都属于现代艺术。因此，凡属于现在流行或产生的所有艺术，都可以纳入现代派艺术之中。20世纪的西方艺术普遍强调个人的主观感受，以摒弃沿袭已久的纯客观描写，当然，现代艺术的各种流派在具体的主张与手法上又各有不同。西方现代派艺术营垒迭起，从宣言到行动无不标新立异。

就现代派艺术的概念与范畴而言，西方艺术理论家一直处于争论之中。有人认为不应把写实艺术排除在现代派之外，并认为写实主义仍然是现代派的正宗。现代艺术并非都是写意的或抽象的，也有写实的，更富有具象性，比如超级(照相)现实主义，把传统写实技法推到了极端，对于传统而言，不是沿袭继承，而是反动。

在这里，不应该仅仅根据创作技法与艺术风格，来确定现代艺术与传统艺术的区别，重要的是要看现代艺术不同于传统艺术的根本规定。表现形式的多样性是20世纪西方艺术的重要特征，“艺术界在20世纪初出现的一连串活动，也像物理学中出现的相应发现一样，使公众不安地面对越来越多的无法辨识的形体”^[2]。尽管现代艺术与传统艺术具有复杂的相互关联，但现代艺术与传统艺术却有着根本的不同，这就是规定现代艺术的是存在，而不再是理性。

作为古典主义的直接挑战者，法国的浪漫主义画派在艺术上打破了古典主义和学院派呆板、虚伪的画风，注重个性的表现。浪漫主义运用想象与夸张的手法，从构图变化、色彩丰富、色调饱满等方面入手创作，充满了激越的情感。浪漫主义画派以籍里柯、德拉克洛瓦等为代表，他们的作品，笔触奔放，色彩强烈，画面富有运动感。20世纪的许多艺术派别，都受到过浪漫主义的影响。当然，现代艺术还受到过许多近代以来的艺术的影响。

现代美术产生于19世纪末期的后印象派，也涉及点彩派即新印象派，现代派各家普遍推崇塞尚为现代派之父，主要指塞尚、凡·高、高更等脱离印象派的客观描绘，而强调主观感受及其给美术带来的根本性变化。此后，20世纪新艺术画派一个接一个地诞生。新印象派的代表人物是修拉和西涅克，他们的新印象派点彩技法，也摆脱了印象派对外光的依附，而对色彩进行分析、分隔和组合。

修拉对光谱学的看法，导致了他创造出两种处理光色效果的技巧，即分色法与点画法。修拉曾向莫奈学习技法，莫奈当时的用笔已不如古典主义那样平滑，而不时用点彩的手法将感觉到的色彩点到画面上，修拉将这一手法推到了极致。西涅克曾向居约曼学习过印象派的技法，并受到过凡·高、高更与塞尚的影响，但西涅克的点彩技法比修拉更大胆、粗放。当然，也有人把整个印象派都包括在现代派美术之中，同时把印象派先驱人物马奈作为现代派的开创人。

野兽派是20世纪初在法国兴起的现代画派，也是现代派的第一个正式的画派。1905年，马蒂斯等青年画家参加“秋季沙龙”，批评家沃克塞尔把他们的作品贬斥为野兽派而得名。其审美价值在于，“野兽派画家们是最先冒险尝试新奇的初始色彩与形式的”^[3]，并引发了不少的艺术家对初始表现更为激进的追求。野兽派继续着后印象派凡·高、高更、塞尚等人的探索，追求更为主观和强烈的艺术表现，对西方绘画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他们吸收了东方和非洲艺术的表现手法，在绘画中注意创造一种有别于西方古典绘画的疏简的意境，有明显的写意倾向。有人把野兽派看做广义的表现主义运动的一部分。也有人认为，野兽派不是一个艺术运动，只是马蒂斯等人艺术生涯中短暂的一个阶段，即一个特别注意线和色彩表现力、不受任何程序束缚的阶段。

以马蒂斯为代表的野兽派并没有得到太大的发展，没有什么正式宣言，也没有什么法则和系统的理论。而且，此画派的艺术家的画法也各有不同。但他们都认为，绘画要表现主观感受，他们强调形的表现力，多用大色块和线条构成夸张变形的形象，以求得单纯化的装饰效果。此派的名称后来改为“巴黎画派”，除了马蒂斯外，代表人物还有杜菲、德朗、卢奥、马尔肯、凡邓肯、甫拉曼克等人。

在后印象派中的浪漫派如凡·高、高更的技法的基础上，野兽派作了进一步的发挥。为了情感的充分表达，野兽派不同意传统的、模仿自然的写实主义，希望自由地运用色彩与造型，把色彩从自然主义中解放出来，达到主观感受的和谐。“在野兽主义最初的一段时间内，我们认为在不牺牲任何一种色彩的情况下，必须同时加强一切色彩。”^[4]同时，他们把造型从客观物质的真实性的约束中解放出来，使之具有形式美感，从而更具有表现力。

20世纪初在德国、奥地利首先产生了表现主义的绘画、音乐和戏剧。表现主义者认为艺术的任务在于表现个人的主观感受和体验。与法国野兽派同时，在德国的德累斯顿诞生的艺术团体桥社，便是表现派的第一个小组。像野兽派一样，表现派也强调艺术与情感的表现力，同时强调直接地、不加歪曲地表达艺术。

由于在德国及北欧流行，表现派带有北方民族的绝对性、抽象性与节奏感。例如，画家心目中认为天空是蓝色的，他就会不顾时间地点，把天空都画作蓝色的。绘画中的马，有时画成红色的，有时又画成蓝色的，一切都取决于画家主观的“表现”的需要，他们的目的是引起观者情绪上的激励。

表现派比起其它画派来，其影响都更为广泛和持久，是一个较大的现代艺术流派。蒙克是挪威画家，长期侨居德国，是表现派的先驱者。康定斯基与勃拉克的抽象派集团青骑士派，同时也是德国表现派的第二大组织，后来的许多画派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过它的影响。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表现派虽有所中断，但仍在继续发展，并陆续演化出动力表现派、抽象表现派、幻想表现派等。直至今日，表现派仍然有一定的影响。

立体派较野兽派、表现派出现稍晚，其创始人是毕加索。立体派的出现以毕加索于1907年所画的《亚威农少女》为标志。但这幅画并没有立即导致立体派的诞生，“因为该画包含的思想太丰富、太复杂了，甚至毕加索本人也不能立即把它们全部解释清楚”^[5]。立体派画家对塞尚的艺术及其观点给予了大胆的吸收、借鉴与引申，尤其重视双目镜视觉与多点透视，希望在平面上画出物体六个面的不同形状。

毕加索的大型壁画《格尔尼卡》，是1937年为巴黎世界博览会西班牙馆所作，这幅画采用了象征主义、立体主义与超现实主义相结合的方法。与毕加索相识后，勃拉克成为立体派的另一位创始人，他对立体主义的形成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开始接近野兽派，后又受塞尚的影响，发展自己的立体主义。他的早期作品多是风景，也有静物、人像题材方面的。

这是一个富有理念的艺术流派，主要目的是追求一种几何形体的美，即形式的排列组合所产生的美感。它否定了从一个视点观察事物和表现事物的传统方法，把三度空间的画面归结成平面。因为把不同视点所观察和理解的形体诉诸画面，从而表现出时间的持续性。以直线、曲线所构成的轮廓、块面堆积与交错的趣味、情调，代替传统的明暗、光线、空气、氛围表现的趣味。

这些技巧显然不是依靠视觉经验和感性认识，而主要是依靠理性、观念和思维。立体派画家作画时，并不真正围绕对象转着看，而往往是从正面观察，再用理智与思维认识其它各个切面，将几个面的不同造型重叠组合在一起。立体派的重要性不仅在其本身，还在于它对许多其它流派如未来派、漩涡派、风格派等产生了影响。

未来派的产生受到过立体派的影响，它基本上是一种象征的艺术，尝试以造型形式去说明概念。意大利诗人马里奈蒂以一篇宣言为开始，宣告了过去艺术(过去派)的终结与未来艺术(未来派)的诞生。从文学开始，未来派发展到了绘画、雕刻、音乐与戏剧等领域。画家波菊尼也连续发表了未来派画家及其绘画技巧的宣言。

未来派的艺术观点认为，必须蔑视一切模仿的形式，歌颂一切创造性的形式。他们声称20世纪初工业、科学、交通、通讯的飞速发展，使世界与社会根本改观，机器与技术，速度与竞争，已成为时代主要特征，未来的文学艺术应该具有现代感觉，歌颂进取性的运动，机器文明赞美速度的美与力量。未来派认定人类既往的文化都已腐朽，无法适应当今时代，由此提出摒弃全部艺术遗产和现存文化，不满现存秩序。

在他们看来，战争、暴力、恐怖，都是为着摧毁旧的传统，创立新的未来所必需的，因而值得礼赞。为此，必须彻底清除一切发霉陈腐的题材，以便表达现代生活的漩涡。在未来派看来，“我们要不惜任何代价地回到生活里来，我们要否决掉过去的艺术，艺术终于适应了我们的现实性的需要”^[6]。同时，他们认为应该把万物运动论运用到绘画之中，力图在绘画中强调动态感，运用具有动感的立体主义的方法。他们认为，过去的艺术是静止的、缓慢的、平稳的，而未来的艺术应该是快速而有力量的。

漩涡派成立于1914年，是英国先锋派运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最高表现，其基本原则与意大利的未来派一致。漩涡派的代表人物刘易斯认为，他们创造了一种新的充满活力的抽象艺术。漩涡派的艺术主张与传统相去甚远，而与未来相接近，他们强调运动感，以至于像漩涡一般。属于英国漩涡派的艺术家还有沃兹沃思、罗伯兹、爱泼斯坦等。

这个流派的兴起，部分原因是受意大利未来主义展览会和马里内蒂的激励。“漩涡派”这个词来源于博乔尼的未来主义宣言。博乔尼认为，所有的艺术都必须在一种感情的漩涡中创造出来，目的在于建立有特点的富于时代感的内容，并且只有永恒的单纯才能表现这样的内容。漩涡派在1915年举办了展览会，声称他们的倾向是将各种物体简化为几何的或机器的形状。

奥弗斯主义形成于法国，它与意大利的未来派、英国的漩涡派一样，是由立体派引申而来。该画派的意思是同时发生的色调，故可称为同色主义。在色调与光线的处理上，奥弗斯主义接近印象主义;在构图造型上，它又是立体主义的。在整体艺术宗旨上，奥弗斯主义又与未来派和漩涡派相一致。法国奥弗斯主义的代表是德劳内。毕卡比亚、杜桑也可归入该画派，但后来他们两人便发展到达达派与超现实主义中去了。

达达派是20世纪20年代欧洲各大都市兴起的在绘画、雕刻与文学上的反抗运动。“达达”一词的由来，原是札拉、巴尔与希森白克在法语中偶然发现的dada一词，并以此作为反抗既成艺术运动的称呼。达达派首先出现在瑞士的苏黎世，后来发展到德国和法国，最终导致超现实主义的产生。20世纪60年代，美国又出现了新达达主义，将达达主义的观念推向极致。

达达派是对艺术传统中所认为神圣的东西的一种抗议，它愤世嫉俗，对一切传统价值都加以贬抑。此派的作品可以说是幻想的、象征的、嘲讽的，也是无定形的构成，采用了一般艺术家普遍都不使用的材料。达达主义者的目的和对新视觉幻象及新内容的愿望，表明了他们在以批判的观念重新审视传统，力图从反主流文化形式中解脱出来。达达破坏的冲动给当代文化以重要的影响，成了20世纪艺术的中心论题之一。

19世纪后期至20世纪前期，不少的艺术运动都在巴黎诞生，使巴黎成为现代艺术的摇篮。且不说土生土长的印象主义、后印象主义、新印象主义、野兽主义、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等等，甚至像意大利的未来主义、德国的表现主义、俄国的构成主义和荷兰的风格派这些艺术运动，也无不以巴黎为出发点和发源地。

除上述艺术流派外，巴黎画坛上还有一部分不属于任何一派的画家们。他们虽然单枪匹马、势单力薄，左右不了画坛的气候，但是，却都能够顽强地保持自己的艺术风格和个性，并且拥有自己的观众群和影响面，对于20世纪艺术的繁荣也有着重要的贡献。有人曾以“巴黎画派”的名称来概括这部分画家，但这并不符合他们未曾结社的实际情况。因此，一般称之为“其他巴黎画家”。

巴黎画派泛指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活跃在巴黎的一群国际画家，其代表人物主要有意大利的莫迪利亚尼、荷兰的凡邓肯、俄国的苏丁、波兰的基斯林格、保加利亚的巴斯金、夏迦尔等人。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年轻画家，个个才华横溢，并没有卷入某些具体集团画派的风格追求之中去。

在吸收了现代艺术的某些表现技巧的同时，巴黎画派的画家们都保持着个人独特的艺术个性。他们之间很少往来，甚至不相识，既没结社，也没有纲领与宣言。这些画家大都兼有现代意识与传统功底，但他们既不愿拘泥于写实主义，也不想摆脱具象而走抽象的道路。他们与20世纪先锋运动的各种流派相比较，较多地保持着与传统绘画的联系，往往是以基于写实的变形夸张为主，形成自己的艺术语言风格。

抽象派所涉及的抽象是相对于具象而言的。具象艺术作品以模仿自然的写实手法表现，但它由点、线、面、块、色等因素构成。这些不代表任何具体形象的因素本身，又是抽象的形，它本身也能给人以美感，即抽象美。抽象派把这些抽象因素推到极端。抽象派及许多现代派艺术之所以把塞尚推崇为现代艺术之父，就是因为塞尚最早主张过这种纯绘画。

俄国的康定斯基对抽象派的理论作了深入而系统的总结。他把内在的需要看成是艺术的唯一原则，他认为，“内在因素，即情感，它必须存在，否则艺术作品就变成了赝品。内在因素决定艺术作品的形式”^[7]。康定斯基认为，创造性直觉需要的不是自然形式，而是抽象的形式。客观对象及其具体的物象形式，其细节不仅对绘画没有意义，它们反而会妨碍表现。正因为如此，再现性的形式应由抽象的形式取而代之。

20世纪现代主义艺术的抽象特征，不同于传统艺术的具象特征。抽象艺术并不指称任何外在的事物与现实，而是关联于纯粹的形式。“艺术中的‘抽象’与科学抽象的不同，主要或根本的是各自的认识方式的不同，即前者是以直觉构形能力的直接把握为特征的，后者则是以分析的、理智的把握为特征。”^[8]抽象的由来表明了，人们对艺术发展的自足独立性的追求，艺术不再是现实事物的反映或再现，也不再有一个外在的目的，艺术只以自身为目的。

蓝色骑士派是抽象派最早的集团，也算是德国表现派的第二个小组。不少的成员充分体现情感的表达，是典型的“热”抽象派画家。风格派认为，应该用理智与逻辑对待艺术，力求稳定平衡，不必表现出什么感情成分，这种理智的抽象画面被称作“冷”抽象。

至上主义又称为绝对主义，它是在俄国形成的一个现代艺术流派，也可以说是一个新的艺术运动，发起人是马列维奇。凭着这种对艺术及历史的虚无主义态度，马列维奇必然走抽象主义道路，抛弃客观的一切，强调纯主观情感的表达。对于至上主义者来说，对象本身是无意义的，感情是决定性的。

构成派是20世纪初在俄国形成的现代艺术流派，其主要成员有塔特林、罗德钦柯、佩夫斯奈尔等人。他们与其他现代派成员一样，努力与传统艺术决裂，排斥艺术的写实性、形象性和社会功能，走一条唯美主义与形式主义的道路。构成派的形成，受到过法国立体派的影响。

在设计领域，“‘现代主义’被看作一种对机器时代的庆典，一种设计师摆脱风格桎梏的解放”^[9]。包豪斯意为建筑之家，它是一所集绘画、雕刻、工艺与建筑于一体的综合性艺术学院，1919年在德国魏玛成立，创始人是格罗皮乌斯。包豪斯旨在解构艺术家与工艺匠人的根本区别，它倡导一切艺术家转向实用美术，雕刻与绘画的实用化在于建筑的装饰，建筑是各门艺术的综合。包豪斯的出现对现代设计理论、现代主义设计艺术教育和实践，以及后来的设计美学思想，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抽象表现派也称为纽约画派，从20世纪40年代纽约的抽象画派运动发展而来。它独立于欧洲画派之外，是具有影响力的第一个美国画派。该画派强调行动，以及内在心理的表现。作为这个画派的创始人和首领，波洛克的作画方式和一般绘画不同，他把画布铺在地板上，然后把颜料洒滴在画布上。他摒弃了画家所必需的工具，诸如画架、调色板、画笔等，而用枝条、泥铲、刀子和滴漏颜料，或掺沙的碎玻璃和其他不同的物质而做浓厚的涂抹。他用“滴”彩的方法来寻找新的线条和节奏，开创了“满幅画”的构图，画面没有什么焦点透视关系，只是线和色彩的相互重叠和渗透。纽约画派追求一种偶然的效果，无疑是对传统绘画的破坏。

作为对西方现实主义艺术的继承与发展，现实主义的变种以各种面目出现，超现实主义就是其重要的一个变种。“超现实主义总是倾向于表现一种不安宁的画面。这种明显地反因循守旧者的艺术是通过破坏现存事物的规律来表明它的意图的。”^[10]此外作为现实主义的变种，还有超级现实主义、社会现实主义和新现实主义等。在根本观念上，这些新型的现实主义画派与传统的现实主义已有了很大的不同。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以巴黎为中心的现代派艺术运动，逐渐移向了美国的纽约。作为一个商业化社会最发达的国家，美国的现代派艺术风潮流变的速度比在欧洲更快、更频繁，也更难以捉摸。

作为对大众宣传媒介所创造出来的“大众艺术”的简称，波普艺术起源于英国，20世纪60年代出现在美国。其实在20世纪50年代末，已出现了前期波普艺术，主要画家是约翰斯与罗森贝格。波普(POP)的意思是大众化、流行的、受欢迎的，故又称为流行艺术。艺术家汉密尔顿用图片拼贴手法完成的《今天的生活为什么如此不同，如此富有魅力?》被认为是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波普艺术作品。

波普艺术的真正发展是在大众文化最发达的美国。美国的波普艺术与50年代的抽象表现主义有直接的联系，当年轻一代的艺术家试图用新达达主义的手法来取代抽象表现主义的时候，他们发现发达的消费文化为他们提供了非常丰富的视觉资源，广告、商标、影视图像、封面女郎、歌星影星、快餐、卡通漫画等等，他们把这些图像直接搬上画面，形成一种独特的艺术风格。

波普艺术以一种乐观的态度对待消费时代与信息时代的文化，并通过现实的形象拉近了艺术与公众的距离。波普艺术意味着以抽象艺术为代表的现代主义的完结，开始了后现代主义的新阶段。在法国，波普艺术是以“新现实主义”的口号提出来的。但这并不表明，法国的波普艺术崇尚写实。

其实，与美国的波普艺术一样，法国的波普艺术也是利用生活中的实物为媒介，有的竟然直接以实物为艺术品。这与达达派很接近，因此在法国波普艺术又称为新达达。与抽象艺术不同，波普艺术属于具象艺术，并主张使用实物。同时，在美国还出现了一种芬克艺术。芬克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一带的俚语，是带有鄙俗味的歇后语，意思为滑稽、有趣、放荡等。

1962年，法国的伊夫·克莱因从尼斯的一幢两层楼房的二楼窗口往下跳，他伸开双臂、平衡身体，以自己的身体来探测人体在空中的感觉，这成为后来流行的人体艺术的先声。其实，早在1960年，他在巴黎国立现代美术馆完成的《绘画仪式》，也称人体滚色表演，即让三个裸体女模特儿在身上涂满蓝颜色，躺在画布上蠕动、翻滚，相互拉拽，以造成偶然性的色彩印痕，由此创造出了一幅绘画，就是一种人体艺术或行为艺术。

在行为绘画中，有的创作者把画布平摊在地面上，然后把颜料任意地挥洒在画布上，或是滴溅，或是喷洒，甚至于像泼水一样地倾倒。这种艺术形式具有抽象表现主义的意味，但这二者之间也是不能等同的。

概念艺术，也称为观念艺术，该流派20世纪60年代初发端于美国，中期以后流行于欧洲及世界各地。概念艺术排斥传统艺术的造型性，认为真正的艺术作品不是由艺术家创作的物质形态决定的，而是概念或观念的组合。因此，概念艺术充分强调思想和观念之于艺术创作的重要性。

出现在60年代的最低限艺术，强调在艺术创作中，把一切富于表情的和幻想的因素，都减少到最低的程度。因此，该艺术也属于反艺术的领域。在绘画中，最低限艺术与后传统美术的抽象艺术具有一致性。

在西方20世纪的艺术流派中，还有光效应艺术、色场与色结构派艺术、大地艺术等。这些众多的艺术派别，展现了西方现代艺术的多样性与多元的表现手法。这不仅丰富了艺术的内涵，也扩大了艺术的外延。同时，还为审美敞开了更加宽阔的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