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俄语及其形成

第五节　现代俄语及其形成

俄语是俄罗斯民族的语言，也是苏联各族人民相互交际的共同语言。使用俄语的人口约有两亿左右，分布在欧亚两洲，西起乌克兰的利沃夫，东至西伯利亚，北起白海，南达里海。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俄语已成为国际通用语言之一。它同汉语、英语、法语、西班牙语以及阿拉伯语一样，都作为联合国的工作语言。

从结构特点和谱系关系来看，俄语和汉语截然不同。俄语有词形变化，一个词可以有许多语法形式，表示不同的语法意义，语言学把这种语言叫屈折语（флективный язык），这和词形变化极少的汉语成鲜明的对比。俄语的各种语法意义，主要通过词本身的变化来表示，如ж е н а一词不仅表示“妻子”的词汇意义，而且还表示“阴性”，“单数”、“第一格”等语法意义。语言学又把这种屈折关系叫做综合语（синтетический язык）。

根据谱系关系和历史来源，俄语属于印欧语系（индоевропейская семья языков）的斯拉夫语族（славянская ветвь）。斯拉夫语族分为三个语支：东斯拉夫语支（俄语、乌克兰语、白俄罗斯语），西斯拉夫语支（波兰语、捷克语、斯洛伐克语等），南斯拉夫语支（保加利亚语、塞尔维亚语、克罗地亚语等）。所有的斯拉夫语言都源出一脉，这既有历史的根据，也有语言材料的证明，无论在语言、词汇方面，还是在语法方面都不难发现它们的共同性。如俄语的брат一词，乌克兰语为брат，波兰语为brat，捷克语为bratr，保加利亚语брат，塞尔维亚语брт。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这些语言在语法结构方面也有许多共同点，如名词的变格，动词的变位都很近似。这些事实足以证明，斯拉夫语族的诸语言的来源是相同的。

俄语和其他斯拉夫语的谱系联系，有历史的原因。据现代科学的考证，各族斯拉夫人在古代长期使用一种基本上统一的语言，语言学上把它称为共同斯拉夫语（общеславянский язык）。那时斯拉夫人散居在非常广阔的土地上，西起易北河，东至高加索，北起波罗的海，南达巴尔干半岛。幅员辽阔，交通又不便，随着生产力和社会的发展，斯拉夫人逐渐形成了许多部落。统一的共同斯拉夫语从此开始分化。据推测，分化的时期不迟于公元6世纪。

9世纪初，定居在欧洲东部的斯拉夫人开始进入阶级社会，组成统一的基辅公国，京城在基辅。原来的各个部落随之形成统一的东斯拉夫部族，各部落方言也相应的形成了统一的东斯拉夫语（восточнославянский язык），也就是古俄语（древнерусский язык）。俄语史上说的古俄语是指俄语、乌克兰语和白俄罗斯语的前身而言。

基辅公国诞生后，为了适应当时交际的需要，在基辅方言的基础上形成了古俄语的标准语。近代的研究成果证明许多古代文献，如《编年史》、《俄罗斯法典》、《伊戈尔王远征记》及《弗拉基米尔·莫诺马赫家训》等都用当时的古俄罗斯标准语写成的。

10世纪末基辅公国接受基督教，传入大量用古斯拉夫语写成的宗教文献。这使古俄语在发展过程中受到古斯拉夫语的很大影响，吸收了大量的古斯拉夫语成分。古斯拉夫语产生于9世纪下半叶，公元863年拜占庭帝国应西斯拉夫人的莫拉维亚公国的请求，派康斯坦丁和梅福季兄弟二人用斯拉夫语去传教。于是他们便根据自幼熟悉的保加利亚—马其顿方言（属南斯拉夫语支）以希腊字母表为基础创造了一套斯拉夫字母表，用它翻译了福音书，用这种斯拉夫语讲解教义。这样，便逐渐形成了斯拉夫人最早的书面标准语——古斯拉夫语。由于古斯拉夫语容易为其他斯拉夫人所理解，加之宗教的广泛传播，它便成了各族斯拉夫人的共同书面语。起初它还只用于宗教上，以后逐渐用于世俗文献中，而且不仅限于书面形式，许多词语逐渐渗入到人民的口语之中。所以，古斯拉夫语在斯拉夫各族标准语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起过巨大的作用。

11世纪末，随着生产力的迅速发展，基辅公国已经保持不了统一的局面，各地封建势力与日俱增，加之鞑靼蒙古入侵，于是统一的基辅公国渐渐崩溃。东斯拉夫语也随之开始分化。13－14世纪，波兰、立陶宛的封建主强占了俄罗斯南部和西部，原有地区及其方言的独立发展的过程大大加速。这样，便形成了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三大部族及其语言。

这个时期，俄罗斯境内兴起一个强大的莫斯科公国。它统一了俄罗斯领土，组成俄罗斯部族。莫斯科公国的方言及其周围的部族方言也日趋统一，汇成俄罗斯的部族语言。莫斯科是当时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因此，它的方言在形成统一的俄罗斯部族语言方面起了主导的作用。现代俄罗斯民族语言的独立发展，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的，而标准的方言基础，也是在这个时期奠定的。

А.С.普希金

任何一种民族语言都可以分为标准语和方言。标准语（литературный язык）是一种规范化的民族语形式。

俄罗斯标准语是15－16世纪在莫斯科的公文语言和民间口语的基础上开始形成的。当然，语言大师的加工、提炼也是标准语形成发展的条件，俄罗斯作家们以自己的优秀作品丰富了标准语的词汇，改进了它的句法结构，丰富了它的修辞手段，因而对标准语的发展与巩固做了不可估量的贡献。伟大的诗人普希金是现代俄罗斯标准语的一个奠基人。他恰如其分地利用了前代的文言，吸收了大量的口语成分，适当地借用了外来词，从而丰富并提高了俄语。普希金摆脱了以前由于作品体裁而受到的约束，打破了某种体裁必须使用某种语体的传统，从而对语体进行了重大的改革。普希金时代的俄罗斯标准语的轮廓至今基本上都保留了下来。

普希金一生写过许多的诗歌、史诗、中篇小说和短篇故事。普希金在自己的作品中使用了多少词汇呢？科学家们经过计算得出，在普希金的作品中一共有2.2万个词汇。这是一个非常丰富的词典。诗人经常充实自己的词典。他博览群书，与各种各样的人座谈，倾听自己的老保姆讲童话。

俄罗斯的其他语言大师，如克雷洛夫、果戈理、屠格涅夫、托尔斯泰、高尔基等都对俄罗斯标准语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一、为什么称斯拉夫字母为基里尔字母

1992年5月，俄罗斯首次庆祝斯拉夫文字与文化节。这天，在莫斯科的斯拉夫广场举行了基里尔与梅福季纪念碑揭幕仪式。

基里尔与梅福季兄弟俩出生于希腊。基里尔研究神学并且教授哲学。他懂好几国语言。梅福季曾经是罗马帝国一个斯拉夫州的执政者。

他们向斯拉夫人传播基督教。为了把教堂的书籍翻译成斯拉夫语，他们必须创建斯拉夫字母表，因为拉丁字母和希腊字母不能表达斯拉夫话语的特点。他们编写了一个字母表，该字母表有38个字母。基里尔从希腊字母表中提取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是他亲自琢磨出的。就这样，斯拉夫民族就得到了自己文字的字母。为纪念该字母的创造者，人们把这种字母称作基里尔字母。

每年5月下旬，俄罗斯庆祝斯拉夫文字与文化节。节日在俄罗斯一些最古老的城市进行（诺夫哥罗德、雅罗斯拉夫尔、梁赞、沃罗涅日）。

受邀参加节日的有作家、科学家、画家、作曲家以及博物馆、图书馆和出版社的工作人员、记者、神职人员等。人们手捧着面包和盐，在钟声的伴奏下，唱着古老的民间歌曲迎接前来参加节日的贵宾。

在书店、展览厅和古教堂里举行艺术展览。在音乐厅和露天广场，民间歌舞团、民间乐队与合唱队表演俄罗斯作曲家的作品。

在过节的日子里，学校和其他教育机构安排学生与著名的作家、科学家见面，举行题为“斯拉夫文化发展与研究”学术研讨会。

二、俄罗斯印刷事业的奠基人

在莫斯科中心，离剧院广场不远的地方竖立着俄罗斯印刷事业的奠基人伊凡·费奥多罗夫纪念碑。他的一只手扶着印刷版，另一只手举着刚刚印刷好了的一沓书页。

早在10世纪，罗斯就有了文字与书籍。书籍行业的中心是各个修道院，那里，修士们抄写教堂的书籍。这项工作持续时间长久，一名修士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抄完一本书。

16世纪中叶，沙皇伊凡雷帝下令在莫斯科建造一座印刷作坊，以便在那里印刷书籍。这就是俄罗斯的第一家印刷厂。1564年3月1日，伊凡·费奥多罗夫在莫斯科的印刷作坊完成了《使徒行传》一书的印刷工作。这一天就被认作是俄罗斯书籍印刷的奠基日，而《使徒行传》一书被认作是俄罗斯第一部注有日期的印刷书籍。

伊凡·费奥多罗夫印制的《使徒行传》不单纯是一本书，这是高级印刷术的标志。书中使用了漂亮清晰的活字字体，每句开头有漂亮的大写字母，装帧封面也非常漂亮。截至今天，这本书的藏本仍然约有50册，它们保存在不同城市的图书馆、博物馆和书库里。

1565年出版了《日课经》^[5]，该书是俄罗斯16世纪主要的教科书。以后，伊凡·费奥多罗夫生活在乌克兰的利沃夫。他在那里也建起了印刷厂，印刷了第一本俄罗斯教科书《字母课本》。

1580至1581年，伊凡·费奥多罗夫在乌克兰的奥斯特罗格生活与工作了两年。他在那里创建了自己最完美的印刷著作——《圣经》。在科学上这本书获得了“奥斯特罗格圣经”的称号。印刷整个圣经在当时被看做是对印刷业大师的考试。《奥斯特罗格圣经》表明了伊凡·费奥多罗夫是这样的一位大师：他不仅是组织者、编辑和工艺师，而且也是翻译家、画家和诗人。他是文艺复兴时期典型的活动家。

1583年12月15日，伊凡·费奥多罗夫逝世于利沃夫。在他的墓前放有一块石板，石板上刻有最早的印刷出版业的徽章以及题词：“俄罗斯前所未有的印书工匠。”

三、罗蒙诺索夫

罗蒙诺索夫（1711—1765）是世界文化史中独一无二的人物。罗蒙诺索夫的名望很高，它不仅是科学家，也是艺术家。

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罗蒙诺索夫1711年生于俄罗斯北方离阿尔汉格尔斯科不远的农村。他的父亲是名渔夫。罗蒙诺索夫和父亲一起出海，一起打鱼。

是乡村神甫教会了他读书和写字。19岁时，罗蒙诺索夫去了莫斯科，在莫斯科的中学他开始了系统的学习。然后，他在彼得堡大学学习，又在德国的一所大学学习。他研究了哲学、物理、数学、化学、采矿业，他对冶金、天文、地理也非常感兴趣。

罗蒙诺索夫回到俄国以后，他开始在俄国科学院工作。他从事物理和化学的研究，创造了新的学科——化学物理学。科学家奠定了物质的分子—原子结构的理论基础，揭示并定义了物质与能量守恒定律。

罗蒙诺索夫研究了大气中的电现象，创建了俄罗斯第一个化学实验室，他的试验就是在这个实验室进行的。

罗蒙诺索夫对地理学和矿物学非常感兴趣。他写了地球的构造，阐述了许多矿物的起源，比如说煤的起源。他强调开发西伯利亚的重要性以及探索北部海洋航道的重要性。

罗蒙诺索夫研究了天文学。1748年他借助自己设计的望远镜发现了金星周围的大气层。

罗蒙诺索夫——18世纪最伟大的诗人，他是诗作者、悲剧作者，还是俄语语言学家。他写了俄语的第一部科学语法，奠定了俄语科学术语的基础。他在自己的语法书中引入的术语有：主语、谓语、变格、变位、（六个）格等。物理与化学方面的术语有：温度、公式、球体等。

罗蒙诺索夫重振了镶嵌画艺术业，并且使彩色玻璃的生产兴盛起来，创造了杰出的镶嵌图画。

罗蒙诺索夫是俄罗斯的第一位科学院士（1745年推选），并且是美术研究院的成员（1763年推选）。

罗蒙诺索夫热爱俄罗斯，热爱俄罗斯科学，他是一位爱国主义者。1755年根据他的倡议，在莫斯科开办了大学。现在的莫斯科大学就是以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罗蒙诺索夫的名字命名的。

罗蒙诺索夫是第一部俄语科学语法的作者。普希金是这样评价罗蒙诺索夫的：“罗蒙诺索夫是一个伟人。他创办了俄罗斯的第一所大学。最好说，他本人就是俄国的第一所大学。”

四、俄语词典

词典被人们看做朋友和助手。它不仅可帮助人们正确地书写，区分词的意义，解释词的产生来源，而且也可以扩充我们的视野，提供科学各个领域的知识。

词典通常分为：双语词典、详解词典、词源词典、构词词典、成语词典、同义词词典、反义词辞典、科学技术词典、术语词典等，种类很多。

详解词典解释词的意义。最早的一部俄语详解词典是弗拉季米尔·伊万诺维奇·达里编写的《俄语口语详解词典》。它出版于1789—1794年间，截至1981年，著名的达里词典已出了第七版。这部词典收集的俄语词大约有20万个。

弗拉季米尔·伊万诺维奇·达里（1801—1872）是俄国作家、语言学家。笔名路冈哥萨克（Казак Луганский）。所编《现代俄罗斯语言详解辞典》四卷本和《俄罗斯民间谚语》两卷本，是俄罗斯语文的重要著作。文学作品有中篇小说《彼得堡看院人》、《巴甫尔·阿历克山耶维奇·伊格里维》等。

有意思的是，达里曾经是一名海军军官和医生，他将医学作为自己的主要职业。从18岁起，他就开始收集详解词典中的词，并且为之奋斗了一生。达里走遍了俄罗斯，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他拥有俄国科学院通讯院士的称号。对于俄罗斯人而言，他依然是第一部俄语详解词典的作者。

达里的兴趣是多方面的：他懂得工程学、植物学和动物学、民族学和民俗学。他写过童话故事、短篇小说、概要、特写等。他写的文章全集有10卷。

但带给达里最大荣誉的是他那《俄语口语详解词典》，这是他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在专业上，达里没受过语文教育，但他是公认的语文学家。他热爱自己的母语，懂得自己的母语，善于听、善于分析自己的母语。

作者称自己编写的词典是详解词典，因为他“诠释”——解释了词的意义和概念。达里作为己任的是要让现代人认识俄语的丰富多彩，“因为俄语强大、新颖、丰富、简明扼要、富有表现力和生命力”。

达里辞典提供了有关俄罗斯的自然、气候、人民生活、经济活动与劳动工具、日常生活与节日的重要资料。这部词典被人们称作为19世纪人民生活的百科全书。达里在半个世纪的时间中从事词汇的收集和词典的编辑工作。很难相信，这项工作是由一个人完成的！

因该词典的创立，1869年俄罗斯科学院授予弗拉季米尔·伊万诺维奇·达里“罗蒙诺索夫奖”。

1935—1940年，《现代俄语详解词典》4卷本出版，它是由Д.乌沙阔夫教授编写的。

规模最大的详解词典是苏联科学院编写的17卷的《现代俄语大辞典》。在日常生活中，人们使用的是一卷本的由С.И.奥若戈夫编写的《俄语词典》。这部词典里有5.7万个词。

详解词典还是正音词典：每部详解词典里表明了词的重音。但也有专门的词典，比如说《俄语文学发音及重音词典》。

小资料

可以同时脚跨两个洲的地方

您认为可否将一只脚站在欧洲而另一只脚站在亚洲？原来，这是可以的。这地方在哪？在乌拉尔。那里是欧洲与亚洲的分界线，古老且山体不高的乌拉尔山脉将巨大的陆地分为两大部分——欧洲与亚洲。

在乌拉尔一些地方建有标志——小教堂或岩石桩。石桩的一面刻有“欧洲”，而另一面刻有“亚洲”。所有第一次路经此地的人们都喜欢围绕这一石桩来回跑：从欧洲到亚洲，从亚洲到欧洲，或者一只脚站在亚洲，而另一只脚站在欧洲。

欧亚分界线是科学家兼旅行家瓦西里·尼基季奇·塔季谢夫所建。他生活在彼得一世时期（1686—1750），是一位历史学家、民族学家、地图绘制员。当他旅行到这一地方时，发现一部分河流从山中流出，奔腾向西，注入卡马河，另一部分河流则从山里流向东方，注入鄂毕河。塔季谢夫提议将这一分水岭看做是欧洲与亚洲的交界地。他给此山脉起名为乌拉尔山脉，在鞑靼语中意思是“石带”。

【注释】

[1]1981年世界平均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32.6人〈土地面积中已扣除极地永久冰盖和冰川〉。

[2]乌兹别克境内的安集延州的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328.5人，高于莫斯科州。不过，安集延州的面积要比莫斯科州小得多。

[3]1940年3月31日至1956年6月，称作卡累利阿—芬兰加盟共和国。1956年6月16日改为卡累利阿自治共和国，属俄罗斯联邦。

[4]世界上的语言究竟分为多少语系和语族，这是一个迄今为止仍在争论中的问题。认为重要的语系有十至十几个，这是比较常见的看法。系属不明的语言，除朝鲜语以外，还有日本语、巴布亚各族的语言、印第安各族的语言等等。

[5]Часовник＝часослов：（东正教的）日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