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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春秋篇孔子与老子

时间:2022-10-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自曹参荐盖公言黄老,而贾生、晁错明申、商,公孙弘以儒显,百年之间,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太史公仍父子相续纂其职。并时异世,年差不明,作十表。扶义倜傥,不令己失时,立功名于天下,作七十列传。凡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为《太史公书》。明明欲以《史记》继《春秋》意。伏羲又作宓羲、庖牺、包牺、伏戏,亦称牺皇、皇羲、太昊,史记中称伏牺。是中华民族人文始祖。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祸,幽

太史公自序

史记

【题解】

司马迁《史记》:维我汉继五帝末流,接三代绝业。周道废,秦拨去古文,焚灭《诗》、《书》,故明堂石室金匮玉版图籍散乱。于是汉兴,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为章程,叔孙通定礼仪,则文学彬彬稍进,《诗》、《书》往往间出矣。自曹参荐盖公言黄老,而贾生、晁错明申、商,公孙弘以儒显,百年之间,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太史公仍父子相续纂其职。曰:‘于戏!余维先人尝掌斯事,显于唐虞,至于周,复典之,故司马氏世主天官。至于余乎,钦念哉!钦念哉!’罔罗天下放失旧闻,王迹所兴,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事,略推三代,录秦汉,上记轩辕,下至于兹,著十二本纪,既科条之矣。并时异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礼乐损益,律历改易,兵权山川鬼神,天人之际,承敝通变,作八书。二十八宿环北辰,三十幅共一毂,运行无穷,辅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义倜傥,不令己失时,立功名于天下,作七十列传。凡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为《太史公书》。序略,以拾遗补艺,成一家之言,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俟后世圣人君子。

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生孔子。先人,谓先代贤人。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适当五百岁之期。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点出六经。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何敢自嫌值五百岁而让之也。明明欲以《史记》继《春秋》意。

上大夫壶胡遂曰:“昔孔子何为而作《春秋》哉?”设为问答,单提《春秋》,见《史记》源流。太史公曰:“余闻董生仲舒。曰:‘周道衰废,孔子为鲁司寇,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矣。’王事,即王道。○一句断尽《春秋》。已下乃极叹《春秋》一书之大。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春秋》原实著当时行事,非空言垂训。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人不决曰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断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此段专赞《春秋》,下复以诸经陪说。《易》著天地、阴阳、四时、五行,故长于变。《礼》经纪人伦,故长于行;《书》记先王之事,故长于政;《诗》记山川、溪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故长于风;《乐》乐洛。所以立,故长于和;《春秋》辨是非,故长于治人。又从《易》、《礼》、《书》、《诗》、《乐》说到《春秋》,以应起。是故《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义。再将诸经与《春秋》结束一通。拔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莫切近于《春秋》,应上“深切著明”。○以下独详论《春秋》。《春秋》文成数万,《春秋》万八千字。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櫽栝《春秋》全部文字。《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升。数。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所以弑君、亡国及奔走,皆是失仁义之本。故《易》曰‘失之毫厘,差以千里。’今《易》无此语,《易纬》有之。故曰‘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渐久矣。’此《易·坤卦》之词,文亦稍异。○两引《易》词,以明本之不可失也。○櫽括《春秋》全部事迹。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弗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之诛,死罪之名。《春秋》所该甚广,而君臣父子之分,尤有独严,故提出言之。其实皆以为善,为之不知其义,被之空言而不敢辞。总上文而言,其实心本欲为善,但为之而不知其义理,凭空加以罪名,而不敢辞。○《春秋》实有此等事,特为揭出,甚言《春秋》之义,不可不知也。夫不通礼义之旨,礼缘义起,故并言之。○又即《春秋》生出“礼义”二字。至于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则犯,为臣下所干犯。臣不臣则诛,父不父则无道,子不子则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过也。以天下之大过予之,则受而弗敢辞。应“被之空言而不敢辞”句。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一句极赞《春秋》,收括前意。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四句引《治安策》语,见《春秋》所以作,并《史记》所以作之意。

壶遂曰:“孔子之时,上无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断礼义,当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武帝。下得守职,万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论,欲以何明?”再借壶遂语辨难,一番回护自家,妙。太史公曰:“唯唯委,否否,不然。叠用“唯唯”、“否否”、“不然”,妙。唯唯,姑应之也。否否,略折之也。不然,特申明之也。余闻之先人曰:又是先人。‘伏羲至纯厚,作《易》八卦;尧、舜之盛,《尚书》载之,礼乐作焉;汤、武之隆,诗人歌之。《春秋》采善贬恶,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独刺讥而已也。’又言《春秋》与诸经同义,皆纯厚隆盛之书,非刺讥之文。极得宣尼作《春秋》微意。汉兴以来,至明天子,应上“遇明天子”。获符瑞,指获麟。建封禅,封,泰山上筑土为坛,以祭天。禅,泰山下小山上除地为img81,以祭山川。改正朔,易服色,受命于穆清,受天命清和之气。泽流罔极,海外殊俗,重平声译亦款塞,传夷夏之言者曰译,俗谓之通士。款塞,叩塞门也。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臣下百官力诵圣德,犹不能宣尽其意。言口不能悉诵,故不可不载之书。且士贤能而不用,有国者之耻;此句宾。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有司之过也。此句主。且余尝掌其官,应下得守职。废明圣盛德不载,一。灭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业不述,二。堕先人所言,三。罪莫大焉。余所谓述故事,整齐其世传,非所谓作也,“作”字呼应。而君比之于《春秋》,谬矣。”正对“欲以何明”句。○壶遂问答一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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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像◆

伏羲又作宓羲、庖牺、包牺、伏戏,亦称牺皇、皇羲、太昊,史记中称伏牺。是中华民族人文始祖。所处时代约为新石器时代早期,相传为中国医药鼻祖之一。

于是论次其文。七年太初元年至天汉三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祸,幽于缧绁。详后《报任安书》中。○可见史公未遭祸前已作《史记》,特未卒业耳。乃喟然而叹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毁不用矣。”受腐刑。退而深惟曰:“夫《诗》、《书》隐约者,隐,忧也。约,犹屈也。欲遂其志之思也。史公欲卒成《史记》,故以此句唤起。昔西伯拘羑有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频上声腳脚,○膑,刖刑,去膝盖骨。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即《吕氏春秋》。韩非囚秦,《说税难》、《孤愤》;非作《孤愤》、《说难》等篇,十余万言。○又组织六经作余波,而添出《离骚》、《国语》等作陪,更妙。《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又借《诗》作结,文法更变化。故述往事,思来者。”于是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始。武帝至雍,获白麟,迁以为述事之端,上纪黄帝,下至麟止,犹孔子绝笔于获麟也。史公虽欲不比《春秋》之作,又不可得矣。

太史公说:“先父说过:‘自从周公死后,五百年才生孔子。孔子死后,到现在已经五百年了,又到了有人要继续叙述清明时代的历史,考订《易传》,继承《春秋》,根据《诗》、《书》、《礼》、《乐》来整理总结的时候了。’这意思就在这里吧!这意思就在这里吧!我怎么敢推辞呢!”

上大夫壶遂说:“从前孔子为什么著作《春秋》呢?”太史公说:“我听董生说:‘周朝政治衰败,孔子担任鲁国司寇,各国诸侯迫害他,大夫阻碍他,孔子知道自己的言论不被采用,主张不能实现,于是就来评论二百四十二年的历史,用《春秋》作为天下的表率。他贬抑天子,斥责诸侯,申讨大夫,用来阐明王道罢了。’孔子说:‘我想提出褒贬的空论,不如把褒贬深刻而明白地表现在历史事件的记述中。’《春秋》,上能阐明三王治世之道,下能分辨人事纲纪,辨别嫌疑,辨明是非,判定犹豫不决之事,表扬好的,批判坏的,称赞贤者,鄙视不肖的人,复兴危亡的国家,继续断绝的世系,补救弊端,振兴衰败,这是王道之中的大事。《易》说明天地、阴阳、四时、五行,所以长于表示变化。《礼》安排人伦关系,所以长于指导行动。《书》记载前代帝王事迹,所以长于讲明政治。《诗》记述山川、溪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所以长于表现风俗。《乐》的目的使人快乐,所以长于抒发和谐之情。《春秋》辨明是非,所以长于治理人民。因此,《礼》用来节制人的行为,《乐》用来发扬和谐团结的精神,《书》用来使人通晓往事,《诗》用来表达情意,《易》用来使人了解事物变化,《春秋》用来使人遵守道义。把乱世挽回到正路上来,没有比用《春秋》更切合实际的了。《春秋》的文字有几万,它的意旨有几千条,许多事情的分散聚合,都载在《春秋》上面。《春秋》里,记述杀死国君的有三十六起,亡国的有五十二个,各国诸侯逃亡在外,不能保住国家的,多得无法计算。考查它的原因,都是由于失去了仁义的根本。所以《易》说:‘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又说:‘臣子杀君主,儿子杀父亲,不是一朝一夕的原因,是长久地逐渐发展而成的。’所以做国君的,不可以不通晓《春秋》,否则,前面有谗人却看不见,后面有奸贼却不知道。做臣子的,不可以不通晓《春秋》,否则,掌管日常事务却不知道适当处理,遭遇变故却不知道酌量变通。做君主、做父亲的,如果不通晓《春秋》的意旨,一定要蒙受首恶的罪名。做臣子、做儿子的,如果不通晓《春秋》的意旨,一定会陷入篡权弑君而被杀戮,落个死罪的名声。其实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在做好事,只是不知道义理,结果背上空头罪名也不敢推卸。因为不懂得礼义的要旨,弄到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父不像父,子不像子。君不像君,就会受到侵犯;臣不像臣,就会遭到杀戮;父不像父,就是无道;子不像子,就是不孝,这四种行为,是天下最大的过错。拿天下大错的罪名加在他们身上,就只好接受,不敢推卸。所以《春秋》是礼义的根本。礼教是制止坏事在未发生之前,刑法是处置坏事在发生之后,刑法所起的作用容易看得见,而礼所起的防止作用一时却难以知道。”

壶遂说:“孔子的时代,上面没有贤明的君主,下面的人才得不到任用,所以著作《春秋》,用文辞来论断礼义,作为一个圣王的法典。现在您上面遇到贤明的君主,下面的人能尽自己的职守,万事已经具备,都各得其所。您的论著,想用来阐明什么呢?”太史公说:“嗯,嗯,不,不,不是这样。我听到先父说:‘伏羲时代最纯厚,创作《易》的八卦。唐尧、虞舜的盛世,《尚书》记载着它,《礼》、《乐》也创作问世。商汤、周武的隆盛,诗人歌颂它。《春秋》记载善良的,贬斥丑恶的,推崇三代的美德,褒扬周室,不只是讽刺而已。’汉朝建立以来,直到当今的圣明天子,获得吉祥符瑞,筑坛祭祀天地,改正历法,变换服色,接受上天的明命,恩泽无穷无尽。海外异俗的人,通过辗转翻译,叩关前来,请求进贡和朝见的,多得说不尽。臣下百官,竭力诵扬圣德,也还不能说尽他们的心意。况且,贤能的读书人却不被任用,是君主的耻辱,君主圣明而仁德不能传布宣扬,是官吏的过错。而且我曾经担任这种职务,废弃主上的明圣和盛德不记载,埋没了功臣世家和贤大夫的功业不记述,毁弃了祖先的教训,没有比这罪过更大的了!我是叙述历史事实,整理他们的世家传记,说不上创作的,而您把它和《春秋》相比,是不对的。”

这样,就编写了这些文章,历时七年,太史公遭到李陵之祸,幽禁在监狱之中。于是他深深地叹息说:“这是我的罪过啊!这是我的罪过啊!身体已经毁伤不能用了!”事后又深思说:“那《诗经》、《书经》隐约其辞的原因,是想实现他们意志的一种考虑。从前西伯被拘禁在羑里时,推演《周易》;孔子在陈、蔡受困时,著作《春秋》;屈原被放逐,写成《离骚》;左丘明双目失明,才有《国语》;孙子割去膝盖,才写兵法;吕不韦贬谪到蜀地,世上才流传《吕览》;韩非囚禁在秦国,才有《说难》、《孤愤》;《诗经》三百篇,大都是贤人圣人抒发内心幽愤而写的。这些人都是心里有什么忧伤愁闷,理想得不到实现,所以叙述往事,期望来者。”于是,我终于记述了从黄帝开始,陶唐以来,到现在武帝获麟为止的历史。

【末评】

史公生平学力,在《史记》一书,上接周、孔,何等担荷!原本六经,何等识力!表章先人,何等渊源!然非发愤郁结,则虽有文章,可以无作。哀公获麟而《春秋》作,武帝获麟而《史记》作。《史记》岂真能继《春秋》者哉!

【汇评】

浦起龙《古文眉诠》:承父命,纂世职,孝也;尊朝廷,崇论著,忠也;宗孔子,依《春秋》,学识也。命意放眼,皆踞顶峰。集首之《五帝赞》、传首之《伯夷》、卷终之《自序》,皆诵法孔子著于篇。一部纲宗,可以概见。班生讥其“是非颇谬圣人”,盖据发愤诸作言之耳,岂通论哉!

过珙《详订古文评注全集》:作史有家法,开口便提先人;作史有宗派,开口便提孔子;作史有折衷,开口便提董生。只此三数行,便有原有委,可法可传。后又提笔削《春秋》,反复详明,隐然自负于尼山之后。然哀公获麟而《春秋》作,武帝获麟而《史记》述,事岂偶然者哉!

唐介轩《古文翼》:提出王事王道,推尊孔子,隐然以作史上附《春秋》,而立言有体,深得窃比老彭之意。至其笔力之雄骏,应推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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