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传译与管理

传译与管理

时间:2022-04-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很多年前在美国时,经常在朋友们家中随便摆放的闲书中看到Mother’s Wit之类的书。这种思路也对头,毕竟传译服务的对象以公关管理、工商管理行业为主。升华到“理解”,用传译术语表达,则是一个“去语言”的过程,即是爬上梯子之后如何摆脱语言的纠缠,上升到“理解”的高度。管理学的最高境界为“智慧管理”。

很多年前在美国时,经常在朋友们家中随便摆放的闲书中看到Mother’s Wit(《母亲的智慧》)之类的书。还记得书中有类似的生活警句:

两个人都没资金就不要在一起谈生意;

去银行办事一定要打扮得体;

出外旅游去找订票处比自己去买票便宜;

用完别人家的洗面盆一定不要留下头发;

……

等等。以之观照当时的国内现实,实在是颇有兴味的。20世纪90年代,国内全民经商,人人热衷于“谈生意”,常常是没有资金的两方砸下大把时间,谈着永远没有结果的生意;银行赚的是大户,散户永远不是其关注的重点,所以,打扮得体,也是希望可以避免被人看低一头;出外旅行,中国人虽然也讲“穷家富路”,认为不要在旅途中太多考虑花费问题,但是,对于旅游点来说,旅行社算是“常客”,经常“帮衬”,自然优惠多一些;至于个人卫生,国内的洗手间小便池上方也常见诸如“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之类的诙谐文明用语……

其实,岂只Mother’s Wit,在商业发达的岭南,方言(广东话)中就已经不乏琅琅上口的商业经了,如“两边不到岸”“赚头蚀尾”“小数怕长计”“大鸡不食细米”“求财不求气”,等等商业实践、操作层面(hands-on)上的经验的总结。一位在某军医大学医院担任院长的广州本地医生朋友非常不理解一些“外省”医生所研究的“中西医结合”项目。在他看来,该项目不过是在西医面前讲中医,在中医面前讲西医而已。这就是广东人所认为的典型的非常不明智的“两边不到岸”的做法。而如前面所讲过的“赚头蚀尾”,如果用以形容传译行业的特点,也确实很有道理:一开始风光,但做到后来,其薪酬与新手并没有什么区别,等于一路在贬值,好像新车一落地就已经成为二手车一样。至于“小数怕长计”,对精明的广东人来说,则未尽然:小数当然要计,细米也不要放弃吃。这点跟北方人的习惯有很大差异。记得一位南方同学常念叨自己在北京读书四年,买葱从来不花钱。因为憨厚的北方大爷通常是随便抽出一把,说:几毛钱的,算了。显然,这位北方大爷是不计小数、不“食细米”的。商人都讲究和气生财,但无论客户对否都能为了生意一路忍让,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做得到的。在广东或香港,经常听到受了“外省人”的气的售货员只能私下里用广东话嘟囔一句:“有无搞错?”不过,收了钱,也就作罢。一位香港大学的朋友曾经如此概括各国的客户关系论:英国人发明了Customer First(客户至上论),美国人发明了Customer Is Delight(客户愉悦论),日本人发明了Customer Is God(客户上帝论),香港人发明了Customer Is Money(客户金钱论),而深圳则发明了Customer Is Sheep(客户绵羊论)——客户可以任人宰割!

做传译分不同行业,最常见的就是“工商行业”传译,这也是大学传译教学中的一门主打课程。很多学生为了应对传译,在大学就选修或辅修了经济类课程,甚至攻读英语+金融(或管理、或会计)双学位。这种思路也对头,毕竟传译服务的对象以公关管理、工商管理行业为主。不过,资深的传译更加注意在实践中学习、积累行业知识,即传译行业通常所说的:收费学习(paid learning)。20世纪八九十年代,传译人的书房中,除了颇招家人抱怨的会议袋、包之外,就是五花八门的各类会议资料。我注意到不少香港资深传译,尤其拥有30年以上“工龄”的老传译,随着经验的逐渐累积而日渐从知识量的简单叠加中超越,到最后,往往只留下不同行业、不同会议的词汇表(glossary),开会之前看一眼即可。反观我当初出来做不同行业的传译时,也经常带着我的“译经”——《MBA英语2000》一书“傍身”。开会前,再浏览一遍会议所在的行业的原理大纲,然后再过一遍词汇表,心里就会踏实些。哲人维特根斯坦所言极是:读书犹如爬梯子,读完了,也就不需要梯子(书)了。

让我们把管理学也当作一种“梯子”,尝试着像在Mother’s Wit中寻找平实的生活警示,在方言中寻找有意义的生意经那样,在管理学知识中寻找传译知识的管理方法。

管理学是对商业运行规律的一种经验总结与概括,在理论研究中,通常被称为对商业实践的抽象化。所以说,管理学也可以视为实践性、经验性知识的浓缩。以供应链管理为例,其中包括了ERP、M IS、IT等不同企业资源、物料信息、电子信息等的管理,其知识结构具有明显的金字塔型特征:

由底层的(1)数据(2)信息(3)知识

再升华为(4)理解(5)智慧

套用到传译研究中对累积的传译知识的管理,很具启发性。语言层面上讲的“数据”,其实就是“语料库”,其内容应该包括在各类国际会议资料基础上总结出的常用的专业词汇、专业表达用语,即词法、句法、语篇等。IBM十几年前试图开发企业用语词库,所谓软件翻译、机器翻译也是建立在语言重复性使用基础上进行的;“信息”则可以对应语料中的“意义”。不过,由于工商管理知识以表达清晰、减少模糊点为目标,故“信息”往往是相对刚性的。而传译中所指称的“意义”,则往往是充满歧义的;知识属于“实践知识”的抽象。这一点,无论是在管理学中,还是在传译研究中,都是一致的。

升华到“理解”,用传译术语表达,则是一个“去语言”(deverbalize)的过程,即是爬上梯子之后如何摆脱语言的纠缠,上升到“理解”的高度。对于一个传译从业者来讲,最关键的当然还是经验层面的“原理”掌握,即不能不着边际的只做语言层面的转换,更应细心琢磨如何才能令传译不离“语境”(context)。我相信这可能是更高的一种传译境界,即传达技术、产品的“原理”,这与文学翻译所追求的“意境”有内在的相似之处。

管理学的最高境界为“智慧管理”。对外,它体现在企业领导者对未来发展的愿景、对商场上各种力量的整合、对环境、对产业链的不同环节的清醒、准确的判断;对内,智慧管理反映在管理者对员工、对客户内心世界的需求的理解与把握,即所谓对“人本”理念的实施。传译的“智慧”呢?我想更多的是表现在传译员豁达、开放的胸怀和对各种知识的接受、消化能力上。同时,也体现在传译员能够将各种知识转化与传译技巧完美地融合一体上,即中文语境讲的“化”的功力吧!不见一招一式,而尽得原文精髓;娓娓道来,而听不出任何生硬的翻译腔,与讲者合二为一——如此,应该就算是达到了传译的最高境界吧!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