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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词用法灵活

时间:2022-04-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实词用法灵活汉语中一个词属于某一词类,基本上是固定的。它们在实际语法结构中,超出了本职范围,而临时充当别的职务,取得另一类词所具有的语法功能。值得注意的是,古文中表处所的补语,可以直接放在动词后,不用“于”介入。古文中的名词,有时单独处于谓语的地位。古文中这一语言现象有时也会被误解。

(一)实词用法灵活

汉语中一个词属于某一词类,基本上是固定的。各类词在句中的职务也有一定的分工。这就是所谓“词有定类,类有定职”。但是,古文中有一部分词用法却很灵活。它们在实际语法结构中,超出了本职范围,而临时充当别的职务,取得另一类词所具有的语法功能。古文中词的这种越俎代庖现象,语法书上称为词类的活用。

词类的活用,是词在句中的临时功能,离开了具体的语言环境或上下文,它的这种意义和用法就不存在。词在句中活用以后,常常既保留了原来的意义又增加新的意义。它是古文用词的一个特点,直接关系到对文意的理解。

古文中的词类活用主要表现在实词方面。常见的有:名词用作动词、数词用作动词、名词用作状语、动词的使动用法和意动用法。

1.名词用作动词

一个词本属名词,但在一定的语言环境和上下文里,具有动词的功能。这是古文中最常见的一种词类活用。例如:

吴子执锺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

——《左传·昭公三十年》

宋人有学者,三年反而名其母。其母曰:“子学三年,反而名我,何也?”

——《战国策·魏策》

在汉语中,名词是不能带宾语的,但就上面例子看,“防山”、“水之”、“名其母”、“名我”都是动宾结构。“防山”是筑堤堵山谷;“水之”是用水灌它(徐国);“名其母”是喊他母亲名字;“名我”是喊我名字。这里的名词“防(堤)”、“水”、“名”都用为动词。可见,如果名词后边带有名词、代词、名词性词组做宾语,这个名词就活用为动词。尤为明显的是,古文中的代词,一般是不受别的词修饰的,它和前面的名词组合,只能是动宾关系。因此,古文中的代词,特别是代词“之”前边的名词,一般都可看作活用为动词。

古文中的名词,有时单独用在“于”字结构之前。如:

后妃率九嫔蚕于郊,桑于公田。

——《吕氏春秋·上农》

“于”字和它后边的名词组成的结构,它的主要作用是在动词或动宾词组后面作补语,因而它前边的名词也活用为动词。“蚕于郊”即养蚕于郊;“桑于公田”即采桑于公田。“蚕”与“桑”都用作动词。值得注意的是,古文中表处所的补语,可以直接放在动词后,不用“于”介入。如:“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史记·项羽本纪》)“军霸上”即“军于霸上”,“军”,名词用作动词,是“驻军”的意思。

在古文中,名词有时用在助动词、副词之后。如:

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

——《左传·襄公二十三年》

死者犹可药,而况生乎!

——《韩诗外传》卷十

在上面例子中,名词“穴”用在否定副词“不”之后;名词“药”前连着助动词“可”。汉语中,副词、助动词的主要职能是用在动词前作状语。所以,这里的“穴”和“药”,都活用为动词。“穴”是挖洞的意思;“药”是用药治疗的意思。由此可知,名词前有助动词或副词做状语,这个名词一般就活用为动词。

古文中的名词,有时用在连词“而”的前后。如:

故禹之裸国,解衣而入,衣带而出。

——《淮南子·原道》

家贫躬耕,计口而田,度身而蚕。

——《三国志·魏书·王脩传注》

汉语中的连词“而”所连接的词语都是动词性或形容词性的,没有名词性的。“而”不能连接名词。因此,在它前后的名词,一般用如动词。上例中“衣带”用在“而”字前,是穿衣、系带的意思;“田”与“蚕”用在“而”字后,是“耕作”、“养蚕”的意思。都用作动词。

古文中的名词,有时单独处于谓语的地位。如:

五年冬十月,雷。桃李华。枣实。

——《汉书·惠帝纪》

这里的“雷”是无主句,它本身是谓语,是“打雷”的意思。用作动词。“桃李华(花)”和“枣实”,如看作名词性词组,均不成句。“华”和“实”是谓语,指“开花”和“结实”,在句中也用作动词。可见,如果名词处在谓语的位置,句中又没有其他可以充当谓语的词,则一般用作动词。

有的句子形式比较特殊,主谓关系不明显,那么,认识这种活用,就有一定困难。如:

横成则秦帝,从成即楚王。

——《战国策·秦策》

这里的“秦帝”和“楚王”都不是名词性词组,而是独立存在的分句,“帝”和“王”在句中作谓语,是“称帝”、“称王”的意思。用作动词。又如:

鼎铛玉石,金块珠砾。

——杜牧《阿房宫赋》

这两句实际上是由四个小句组成。其中的“铛(铁锅)”、“石”、“块(土块)”、“砾(沙砾)”也都是名词单独作谓语,作动词用。意思是:鼎如铛,玉如石;金如块,珠如砾。形式稍觉特殊,但仍合古代文法。金人王若虚认为这几句话“无乃太艰诡而不成语乎!”[1]说明他对这一语言现象缺乏足够的认识。

汉语中的东、南、西、北、前、后、左、右等表示方位的词,也属于名词一类。在古文中也经常活用作动词。这种活用,是以动作的方向代替相应的动作。如:

项梁起东阿,西,比至定陶,再破秦军。

——《史记·项羽本纪》

这里的方位词“西”,在句中单独作谓语,用如动词,是向西进发的意思。古文中这一语言现象有时也会被误解。如:

汉王之败彭城西,楚取太上皇、吕氏为质。

——《史记·陈丞相世家》

这一例句引自中华书局《史记》标点本。从前一句看,“西”只是一般的方位名词,是说刘邦在彭城西边被打败。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史记·高祖本纪》“汉王之败彭城而西”可以为证。是说刘邦在彭城战败,向西撤退。所以,“西”应单独成句,活用为动词。应读作“汉王之败彭城,西”。

卫鞅复见孝公,公与语,不自知膝之前于席也。

——《史记·商君列传》

这里的方位名词“前”,后边带有介词结构“于席”做补语。因而也用如动词。“前于席”是在席上向前移动的意思。有时“于”字可以省略。如《汉书·贾谊传》“至夜半,文帝前席。”这里的“前席”,也就是“前于席”,“前”用作动词。李商隐《贾生》诗“可怜夜半虚前席”,用的是这一典故。“虚前席”是说徒然在席上向前移动。有人误解为“把前面的席位空出来”,也是忽略了这一语言现象所造成的。

2.数词用作动词

数词活用为动词,在古文中也较常见。如:

昔桀杀关龙逢,而纣杀王子比干,今君虽杀臣之身以三之,可也。

——《韩非子·十过》

民参其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

——《左传·昭公三年》

前一例中,数词“三”带有代词“之”做宾语,后一例中,数词“参(三)”带有名词性词组“其力”做宾语。因此,都活用为动词。“三之”是“与之并列为三”的意思;“参其力”是“三分其力役的收入”的意思。又如:

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

——《战国策·魏策》

王若能持功守威,绌攻取之心,而肥仁义之地,使无后患,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也。

——《史记·春申君列传》

前一例,数词“四”前面带有副词“将”做状语,已活用为动词。是“成为四个”的意思;后一例,数词“四”和“六”的前面带有助动词“足”做状语,也都活用为动词。是“并列为四”、“并列为六”的意思。

数词用在名词或名词性词组前,可以用如动词,也常常用作定语。阅读时应注意辨认。如:

先王之制,大都不过三国之一。

——《左传·隐公元年》

这里的“三国”不是三个国,而是“三分国都”,即把国都分为三份的意思。是一个动宾词组。“三”用作动词。

亮以亲族之怀,大为其名价,云:可三二京,四三都。

——《世说新语·文学》

这里的“二京”指张衡的《西京赋》和《东京赋》;“三都”指左思的《蜀都赋》、《吴都赋》、《魏都赋》。“三二京,四三都”不能理解为“三个二京赋,四个三都赋”。而是“与二京赋并列为三,与三都赋并列为四”的意思。“三”、“四”均活用为动词。

3.名词用作状语

现代汉语中,普通名词一般不能直接用来修饰动词。但在古文中,却经常可以看见普通名词直接用在动词前,对动词起某种修饰作用;在句中充当状语。

名词用作状语,最常见的是表示动作的方式或状态。如:

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谢。

——《战国策·秦策》

以有司为屠灭之也,必雉兔逃入山林险阻。

——《汉书·严助传》

前一例,名词“蛇”用在动词“行”之前,表示“行”这种动作的方式状态。“蛇行”就是像蛇那样爬行。后一例,名词“雉、兔”用在动词“逃”之前,表示逃的状态。“雉兔逃”即像野鸡和兔子那样逃窜。这里都是用名词所代表的事物的行为特征,来描绘动词所表示的动作的方式或状态,带有浓厚的修辞意味。

名词作状语修饰动词,也经常用来表示动作的态度或依据。如:

先母之子皆奴畜之,不以为兄弟数。

——《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

(张)汤坐床上,丞吏遇买臣,弗为礼。

——《史记·酷吏列传》

上面例子中,“奴畜之”即用对待奴隶的态度畜养他。“丞吏遇买臣”,是说用对待下属的态度对待朱买臣。名词“奴”和“丞吏”都用作状语,表示动作的态度或依据。但这种用法并不一定都是指对宾语的态度,有时可以指主语自身所采取的态度或依据的身份。如:

乃立长陵王倢伃为后,令母养太子。

——《汉书·宣元六王传》

必如公言,即奴事之耳,又何战为?

——《史记·宋微子世家》

“母养”即用母亲的身份抚养。“奴事”即以奴隶的身份侍奉。这种用法,并不罕见。金人王若虚却认为这里的“奴事”“句法亦自不顺。凡尊奉其人,则有曰师事、父事、兄事者;鄙贱其人,则有奴使、奴视、奴畜者。上一字属乎彼而已。今此奴字,以意则属乎我,以句法则属乎彼,岂非思之不审欤?”[2]王氏认为上一字(名词状语)只能属乎彼(宾语),不能属于我(主语),可谓少见多怪。

名词作状语修饰动词,还可以表示动作所使用的工具,或动作发生的处所。如:

王有所爱姬,王后使人酖杀之。

——《史记·吕后本纪》

故夫泥蟠而天飞者,应龙之神也。

——班固《答宾戏》

前一例,“酖”是毒酒,名词,用在动词“杀”前,表示动作的工具。一般可以加“以(用)”来理解。“酖杀之”即用毒酒毒死她。后一例,名词“泥”和“天”用在动词“蟠”和“飞”之前,表示动作的处所。一般可以加“于(在)”来理解。“泥蟠”即在泥中蟠,“天飞”即在天上飞。

4.动词的使动用法和意动用法

古文中有这样一种用法的动词,它用在宾语前面,使得宾语所表示的人或事物产生这种动作和行为。这就是动词的使动用法。如:

吾在难中,此乃子之报怨时也,何故逃我?

——《说苑·至公》

这里的动词“逃”用在宾语“我”前面,它使得宾语“我”产生“逃”这种行为。“逃我”即使我逃。由于使动用法中的宾语不是动作的受事者,因此,这类动词大多是不及物动词,但有时也可以用及物动词充当。如:

(商丘)成至浚稽山与虏战,多斩首。(马)通至天山,虏引去,因降车师。皆引兵还。(李)广利败,降匈奴。

——《汉书·武帝纪》

这里的“降车师”是说马通使车师国投降;“降匈奴”则是说李广利投降匈奴。前者是使动用法,后者是一般动宾关系。形式相同,意思恰好相反,必须根据上下文意,认真识别。

有时这类动词所带的成分较复杂,更必须细心分析其语法结构。如:

然嬴欲就公子之名,故久立公子车骑市中。

——《史记·信陵君列传》

令平阳侯告卫尉:“毋入相国产殿门”。

——《史记·吕太后本纪》

前例“久立公子车骑市中”即“使公子车骑久立市中”,“立”是使动用法,后面带有宾语“公子车骑”,又带有补语“市中”。后例“毋入相国产殿门”即“毋使相国吕产入殿门”。作使动用法的动词“入”,后面带有“相国产”和“殿门”两个宾语。

作使动用法的动词,有时可以由形容词转化而来。它用在宾语前面,使得宾语所表示的人或事物,具有这个形容词所表示的性质或状态。如:

世之灾,妒贤能。飞廉知政任恶来。卑其志意,大其园囿,高其台。

——《荀子·成相》

“卑其志意”即使其志意卑下;“大其园囿”即使其园囿大;“高其台”即使其台高。形容词“卑”、“大”、“高”都是使动用法。

形容词带上宾语,是作使动用法的重要标志。但宾语有时可以省略。如:

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

——《荀子·天论》

“不能贫”即不能使之贫。“贫”字后省略了代词宾语“之”。

作使动用法的动词,有时还可以由名词转化而来。它放在宾语前面,使得宾语所表示的人或事物,成为这个名词所表示的人或事物。

陛下之与诸公,非亲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

——《汉书·贾谊传》

“臣之”即使他们为臣;“王之”即使他们成为诸侯王。名词“臣”、“王”都是使动用法。其中宾语有时也可以省略。如:

唯郅支单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强汉不能臣也。

——《汉书·陈汤传》

“不能臣”即“不能臣之”,意思是不能使他为臣。

名词可以用来表示使动,也可以活用为一般动词。形式上并无区别,意思却大不相同。阅读时,必须引起注意。如:

智伯伐中行氏,并吞其地。豫让背其主而臣智伯。

——《淮南子·主术训》

故以义则仲尼不服于哀公,乘势则哀公臣仲尼。

——《韩非子·五蠹》

前例“臣智伯”是“臣于智伯”,做智伯的臣子。名词“臣”活用为一般动词。后例“臣仲尼”是使仲尼为臣。“臣”是使动用法。

专有名词作使动用法的动词,是一种较为特殊的语法现象。古文中也不多见。如:

国宝曰:“将曹爽我乎?”

——《资治通鉴》卷一〇九

“曹爽我”即“使我成为曹爽”的意思。这是东晋权臣王国宝说的话。他认为王珣的劝告,是想使他成为魏国的曹爽,交出兵权,而最后被灭族。

方位名词作使动用法的动词,在古文中则比较常见。如:

齐侯执阳虎,将东之。阳虎愿东,乃囚诸西鄙。

——《左传·定公九年》

这里的“东之”即“使他到东边去”的意思。方位词放在宾语前,使得宾语所表示的人或事物,按照这个方位词所表示的方向行动。

在古文中,还经常可以见到这样用法的动词。它用在宾语前,表示当事人主观上认为宾语所代表的人或事物怎么样。称为动词的意动用法。这种用法的动词多数由形容词转化而来。如:

其家皆智其子而疑邻人之父。

——《韩非子·说难》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

——《孟子·尽心》

“智其子”即认为其子智;“小鲁”是认为(觉得)鲁小,“小天下”是认为(觉得)天下小。形容词“智”、“小”都是意动用法。

作意动用法的动词,有时也可以由名词转化而来。表示当事者主观上把宾语看成这个名词所表示的人或事物。如:

臣闻王者父天母地,宝有山川

——《后汉书·李固传》

“父天”,即把天看作父亲,“母地”,即把地看作母亲。名词“父”、“母”都是意动用法。

实词活用,是古文中相当常见的语言现象。有的确实可以认为是一种比较精炼的说法。如:蚕食、瓜分、鱼贯、响应、云集、蜂涌、席卷等。前一字都是名词用作状语,用来比喻动作的方式或状态,精炼而又形象。后来都凝固成一个词,一直保留在现代汉语中,充分显示了它的生命力。但总的说来,这种词类运用的灵活性,是上古时期,人们词性概念不明确的反映,是汉语发展过程中的产物。它在表达上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有时同一个词,同一种活用,意思却并不一样。如:

勇士入其大门,则无人门焉者。

——《公羊传·宣公六年》

“门焉”的“门”是名词用作动词,意思是守门。

晋侯围曹,门焉,多死。

——《左传·僖公二十八年》

这里的“门”,也是名词用作动词,但却是攻门的意思。指晋军攻打曹国城门。

魏晋以后,词性逐渐固定,在语言中活用现象也大为减少。但在后代一些仿古作品中,仍很常见。一些古文家为了使自己的文章,更像三代两汉之文,往往有意识地把词类活用作为一种修辞手法,广泛加以运用。如:

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

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

——均见韩愈《原道》

文中加“·”的名词,都用如动词。未免过滥。但后代古文家笔下却时有这种现象出现。阅读时必须仔细辨认,确切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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