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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就证明我在探索真理的过程中吗

时间:2022-03-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古代的思想家,在探索真理的过程中,有的人提出人无法认识客观事物,也无法判定、辨别是非;也有的人在反对独断论的同时,提出是非无定论。在这些思想家们看来,人们无法确定检验、判定认识的是非标准。由于这样“一犬吠形,众犬吠声”,因而造成了孔子之后“千百余年而独无是非”的思想文化专制局面。李贽认为,只有这样做,才会有真正的是非。对此,李贽“痛憾其非”。
无是非论_中国认识论史

中国古代的思想家,在探索真理的过程中,有的人提出人无法认识客观事物,也无法判定、辨别是非;也有的人在反对独断论的同时,提出是非无定论。在这些思想家们看来,人们无法确定检验、判定认识的是非标准。

庄子把相对主义作为认识论的基础,而使他陷入了怀疑论、不可知论和诡辩论,在这种理论的指导下,就必然泯灭认识是非的界限,取消检验认识的标准。

庄子认为,人的认识没有任何标准可以遵循,人们观察、认识事物,可以站在不同角度,依据各自的标准而得出不同的看法、结论。他说:“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以俗观之,贵贱不在己。以差观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以功观之,因其所有而有之,则万物莫不有;因其所无而无之,则万物莫不无。”“以趣观之,因其所然而然之,则万物莫不然;因其所非而非之,则万物莫不非。”[102]这就是说,事物的贵贱、大小、有无、是非之所以不同,不是由于客观事物的性质决定的,而是由于人们从不同的角度观察事物,以不同的标准衡量事物,因而作出了这些不同的判断。所以说:“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103]就是说,从相异的角度来看,肝胆如同楚国与越国相距千里;从相同的角度来看,宇宙万物都是一样的。同样的道理亦可以说:“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泰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104]“故为是举莛与楹,厉与西施,恢、!、費怪,道通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105]秋毫之末可以说成是大,泰山可以说成是小;刚生下来就死的小孩可以说是高寿,高寿的彭祖可以说成是夭折。细小的草茎与粗大的屋柱、丑陋的厉与美丽的西施、宽大与狡诈、奇怪与妖异等种种质的差别,统统是一样的。一个东西的分散也就是合成,合成也就是毁灭;不论成与毁,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差别,更没有衡量不同认识、不同事物差别的客观标准。“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106]既然人与天地万物及天地万物之间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当然人们不必去认识什么差别、彼此了。

庄子不仅主张“齐物我”、“齐万物”、“齐彼此”、“齐生死”,而且主张“齐是非”。庄子认为,战国时代百家争鸣,互相争论,求正是非,其结果是谁也不能“正是非”,因为没有辨别是非的客观标准,所以这种争论不过是白费精神。他说:“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耶?我胜若,若不吾胜,我果是也,而(尔)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若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则人固受其黯暗,吾使谁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与若同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使异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异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同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然则我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107]假如我和你进行辩论,你胜了我,我不能胜你,这难道就证明你是正确的,我是错误的吗?我胜了你,你不能胜我,这难道就证明我是正确的,你是错误的吗?或者你我中间,有一个人的意见是正确的,或者都是正确的,或者都是错误的,你我都不能决定谁正确谁错误。那么请谁来决定呢?使跟你的意见相同的人来决定,既然他跟你的意见相同,怎么能决定呢?使跟我的意见相同的人来决定,既然他跟我的意见相同,怎么能决定呢?使跟你我意见都不相同的人来决定,既然跟你我的意见都不相同,怎么能决定呢?使跟你我意见都相同的人来决定,既然跟你我的意见都相同,怎么能决定呢?我与你与第三者都不能知道谁是谁非、决定谁是谁非,难道还需请其他人来决定吗?因为没有一个客观的、共同的标准,所以是不可能确定是非的。

在庄子看来,人们各“以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则莫若以明”[108]。既然没有客观的标准来弄清是非,最好的办法是“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109]。所以说:“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110]什么是非、彼此的界限都是没有的,一切事物都是一样的,争论孰是孰非都是徒劳的。只有一问三不知,三问三不知,“是不是”,“然不然”,“可不可”,“齐是非”,才能顺应无穷的变化,以穷尽天年。

汉代以后,孔子逐渐被神圣化,孔子思想被神化为万古不变的教条,历代统治者把孔子塑造成为不容怀疑的偶像。对于这种思想文化的封建专制主义,许多思想家都作了批判,其中批判得最甚者则是李贽。他对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提出了尖锐的讽刺和批判。他说:“人皆以孔子为大圣,吾亦以为大圣;皆以佛老为异端,吾亦以为异端。人人非真知大圣与异端也,以所闻于父师之教者熟也。父师非真知大圣与异端也。以所闻于儒先之教者熟也。儒先亦非真知大圣与异端也,以孔子有是言也。……儒先臆度而言之,父师沿袭而诵之,小子蒙聋而听之,万口一辞,不可破也;千年一律,不自知也……至今日,虽有目而无所用矣。”[111]在李贽看来,当时人们在孔子的权威偶像面前,并不了解真正的是非,只是闭目塞听,万口一辞,千年一律地沿袭古训、背诵教条,“因前犬吠形,亦随而吠之。若问以吠声之故,正好哑然自笑也已”[112]。由于这样“一犬吠形,众犬吠声”,因而造成了孔子之后“千百余年而独无是非”的思想文化专制局面。

李贽极为痛恨这种思想局面。为了打破这种局面,李贽决心从人们心目中搬掉孔子这个偶像。李贽认为,只有这样做,才会有真正的是非。他说:“夫天生一人,自有一人之用,不待取给于孔子而后足也。若必待取足于孔子,则千古以前无孔子,终不得为人乎!”[113]李贽指出,孟子所说的“乃所愿则学孔子”,是出于狭隘的宗派主义观点,其实孔子自己并没有视己为神,也没教人时刻把自己作为学习的榜样。“孔子未尝教人之学孔子,而学孔子者务舍己而必以孔子为学……真可笑矣。”[114]

李贽认为,那些“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的伪学者,都是为了欺世盗名而打着孔子的幌子。对此,李贽“痛憾其非”。为了揭穿伪学者的欺骗,李贽提出不能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他说:“前三代吾无论矣。后三代,汉、唐、宋是也。中间千百余年,而独无是非者,岂其人无是非哉?咸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故未尝有是非耳。然则予之是非人也,又安能已!夫是非之争也,如岁时然,昼夜更迭,不相一也。昨日是而今日非矣,今日非而后日又是矣。虽使孔夫子复生于今,又不知作如何非是也,而可遽以定本行罚赏哉!”[115]不能以孔子的是非来定是非,反对以孔子的是非为定论,这在当时是大胆的批判议论,有积极意义。李贽在这里提出:是非是随时间变化而变化的,而没有谈到判断是非的客观标准。进—步发展,他便提出了“是非无定质、无定论”的观点。他说:“人之是非初无定质,人之是非人也,亦无定论。无定质则此是彼非并育而不相害;无定论则是此非彼亦并行而不相悖矣。然则今日之是非,谓予李卓吾一人之是非可也;谓为千万世大贤大人之公是非亦可也;谓予颠倒千万世之是非,而复非是予之所非是焉,亦可也:则予之是非信乎其可矣。”[116]李贽所说的“无定质”,是指没有固定的本质,即没有质的规定性。“是”可以说成是“非”,“非”可以说成是“是”,“是”可以变为“非”,“非”可以变为“是”,这样“是”与“非”可以并行不悖,相互并存了,是与非“无定质”、“无定论”,就必然产生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说谁有理。这样就否定了判断是非的真理标准,也就否定了客观真理的存在,最终否定了检验认识的真理标准,陷入了相对主义诡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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