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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曲在扬州的发展趋势

时间:2022-08-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早在明代万历年间,昆腔已从苏州传入扬州,而且已有专业的昆班演出。金埴《不下带编》卷七《题梨园会馆》有“千金一唱在扬州”之句,郑板桥《扬州》诗也说“千家养女先教曲”,可见昆曲在扬州流行的盛况。“苏唱街”是昆曲艺人集中居住的地方,所以按照苏州的传统在街上建造老郎庙设立梨园总局,便于就近管理。昆曲在这几个区域内都曾盛行一时。

早在明代万历年间,昆腔已从苏州传入扬州,而且已有专业的昆班演出。据潘之恒《鸾啸小品》卷三《广陵散》记载,潘氏在万历三十九年(1611)到扬州,就看到汪季玄“招曲师,教吴儿十余辈。竭其心力,自为按拍协调。举步发音,一钗横,一带扬,无不曲尽其致”。他观摩汪季玄家班的演出达10天之久,并赋诗13首,对班中14位名伶作了品评。到了清代康熙、乾隆时期,由于扬州社会经济的繁荣,昆班林立,昆曲的演唱活动臻于极盛。金埴《不下带编》卷七《题梨园会馆》有“千金一唱在扬州”之句,郑板桥《扬州》诗也说“千家养女先教曲”,可见昆曲在扬州流行的盛况

随着演剧事业的兴旺发达,扬州和苏州一样,也出现了戏班艺人的行会组织和管理机构。李斗在《扬州画舫录》卷五中记载:

城内苏唱街老郎堂,梨园总局也。每一班入城,先于老郎堂祷祀,谓之挂牌;次于司徒庙演唱,谓之挂衣。每团班在中元节,散班在竹醉日。团班之人,苏州呼为“戏蚂蚁”,吾乡称为“班揽头”。

这说明每年昆伶组班自农历七月半开始,演至次年竹醉日(农历五月十三日)散班歇夏。“苏唱街”是昆曲艺人集中居住的地方,所以按照苏州的传统在街上建造老郎庙设立梨园总局,便于就近管理。李斗撰著《扬州画舫录》始于乾隆二十九年(1764),完成于乾隆六十年(1795)。书中叙录了康、乾之世扬州昆班名角和昆曲清唱的源流实况,具有极其重要的史料价值。

据《雍正扬州府志·疆域志》记载,扬州府统辖江都、甘泉(二县同在府城)、仪征、泰州高邮、宝应、兴化及泰县(雍正三年后改属通州府)。昆曲在这几个区域内都曾盛行一时。本文根据文献记载和《江苏戏曲志·扬州卷》等资料,并参考明光同志撰写的《扬州盐商家班研究》及《昆剧大辞典》中的有关条目,进一步探究有案可查的扬州昆班和曲社的名实,钩稽补正,考述如下。

一、明清之际扬州的昆曲家班

明代中叶从昆山、苏州一带兴起的昆曲家班,都是仕绅豪富之家的主人自费置办的,其中有“家班女乐”、“家班优童”和“家班梨园”(吸收职业优伶参与)三种类型[1],其性质以私家自娱或招待宾客为主,有时也对外演出。

自明代万历年间至崇祯末年,扬州的昆曲家班有名目可考者计有四家:

汪季玄家班:据《鸾啸小品》卷二《吴剧》和卷三《广陵散》记载,徽商汪季玄寓居扬州府城,从苏州买来优童,请曲师教习。万历三十九年仲夏,潘之恒在扬州观赏了汪氏家班的演出,对班中演员国琼枝、曼修容、希疏越、元靡初、掌翔风、慧心怜、瑶萼英、直素如、正之反、昭冰玉、和美度、寰元方及二位净角进行了品题。五年以后,汪季玄把这些演员送给了吴县范长白,壮大了范长白家班的阵容。

袁天游家班:袁天游是泰州人,明代天启、崇祯年间办了个家班。王孙骖《蕊亭随笔》说:“天翁极好兴土木,蓄优伶,一日不闻斧斤与管弦声,便头岑岑矣。”又据宫伟鏐《庭闲州世说》记载:“妇翁(袁天游是宫伟鏐的岳父)家优童甚盛。”可见其家班是由童伶组成的[2]

李长倩家班:李长倩是兴化人,明末崇祯间进士,其【满庭芳】词自称“家乐奏深更,倾城看艳质”,可知他也有家班[3]

张永年家班:据《祁忠敏公日记·癸未日历》记载,明崇祯十六年(1643)九月二十八日,祁彪佳在扬州,“至张永年家,永年举酌,观其家优演数剧”;二十九日,“永年邀酌,观《疗妒羹》”。按:《疗妒羹传奇》是晚明戏曲家吴炳创作的昆曲剧本,演扬州乔小青的故事。

清兵南下,明朝覆亡,各地的家班都因此而烟消云散。待等社会安定,经济情况得到恢复以后,扬州地区的昆曲家班又逐步复兴起来,著名的有八家:

王孙骖家班(粲者班):清初顺治、康熙间泰州王孙骖家里的昆班。王孙骖字参马,号受轩,康熙时中举,曾任江西宜黄知县。其《蕊亭随笔》记载:“余孩子时曾见优伶十余人,因郡城陷,徙泰,投靠余家。大兄名之曰粲者班,以有三女故也。”这说明该班原为明末扬州城内的职业昆班,清兵攻城时流亡到泰州,投靠王孙骖的父亲,被收留为家班。王孙骖的长兄因班中有三位出色的女伶,便题名为“粲者班”。

吴绮家班:清康熙年间江都(今扬州市)吴绮的家班。吴绮(1619—1694),字园次,号听翁,又号红豆词人,清初戏曲家,工于南曲。顺治十三年(1656),他在京中奉旨创作传奇剧《忠愍记》,歌颂杨继盛反权奸的高风亮节,得宠于顺治皇帝。康熙五年(1666),出任湖州太守,招饮四方名士,歌宴无虚日。康熙八年(1669)被劾罢官,到苏州与李玉和朱素臣交往。后归扬州,家居二十多年,蓄养昆班,以声伎自娱。曹溶【摸鱼儿】词记“吴园次招集米山堂”、“又集米山堂观剧”、“翠暖氍毹”,这反映了吴绮家班的演出情况。

南季北亢家班:康熙年间泰兴季振宜(沧苇)和山西平阳亢氏各自所办的家庭昆班。俞樾《茶香室续钞》记载:“国朝巨富,有南季北亢之称。”季振宜字诜兮,号沧苇,顺治四年进士,官至御史,康熙时告老回籍,蓄有家班“女乐三部,悉称音姿妙选”(《觚賸》卷三)。陈维崧有【念奴娇】词记“季沧苇宅夜看歌姬演剧”。至于亢氏,祖上以盐商起家,自平阳寓居扬州,建有亢园。《扬州画舫录》卷九记亢园在扬州小秦淮,“临河造屋一百间,土人呼为百间房”。亢氏在平阳(今临汾市)老家也建造了亢园,其家班在扬州和平阳两地演出,对山西“晋昆”的形成作出了贡献[4]

李书云家班:康熙年间扬州城里的李氏家班。李氏名宗孔,字书云,别号秘园。顺治四年(1647)进士及第,办了家班。他精通音韵学,与《十五贯》传奇作者朱素臣合编了《音韵须知》。朱素臣校订的《西厢记演剧》,李书云为之作序,而且由他的家班排练演出。据冒辟疆《戊辰(康熙二十七年)中秋即事和余羽尊长歌原韵》诗中回忆,冒氏在康熙二十二年癸亥(1683)曾到李书云的仁安堂赴宴,观看了家班演出全本《西厢记》,场上用了琉璃灯采,艺术效果很好。冒氏在诗中称赞说:“癸亥同游在扬州,李家灯月真希罕”;“梁溪既远教坊绝,北曲《西厢》失纲纽;君家全部得真传,清浊抗坠咸入扣!”可知其家班能以北剧昆唱的方式演出《北西厢》。

俞锦泉家班:康熙年间泰州俞锦泉的家班女乐。俞氏名瀫,字锦泉,号水文,以廪生膺荐候选中书。他本人精通音律,对家班不仅亲加指点,有时还能亲自上场。康熙二十一年(1682)冬,冒辟疆与曹溶等四十多位名士到海陵(泰州)聚会,俞氏家班曾多次为他们演唱助兴,剧目有《人面桃花》和《浣纱记》等。冒、曹曾赋诗记盛,曹溶的诗题是《壬戌冬夜同巢民先生(指冒辟疆)过水文宅观女乐赋十绝索和》。俞氏和《桃花扇》作者孔尚任也有交往,康熙二十六年(1687),孔尚任督察河工到泰州时,曾在俞家流香阁观其家班演出。孔尚任即席赋诗,题为《舞灯行留赠流香阁》,诗中称赞“俞君声伎甲江南,粉白黛绿不知数”。可见班中皆为女伶,人数众多。俞氏交游广阔,曾带家班到兴化和扬州府城演出。丁日乾有《红桥舟中观女郎演剧歌》,诗注:“女郎,俞水文家伎”,诗云:“平山堂上踏青多,平山堂下舟满河;花苑秋千红袖舞,柳堤丝竹青娥歌。”全诗描述了该班在扬州演出的盛况。

乔莱家班(赐金班):康熙年间宝应县乔莱的家庭昆班。乔莱(1642—1694)字子静,号石林,康熙六年(1667)进士,官内阁中书,授翰林院编修,擢侍讲、侍读。康熙二十六年(1687)罢归,筑“纵棹园”,培养家班。康熙二十八年(1689),玄烨第二次南巡至苏北,特召该班演出了乔莱自作的《耆英会记》传奇,获得玄烨赞赏,亲赐银项圈给主要演员管六郎。乔莱为此大喜,便将家乐命名为“赐金班”。

陈端家班:康熙、乾隆年间泰州陈端的家庭昆班。陈端字方行,号琢余,康、乾间人,曾任山东平度州和胶州的知州。归里后纵情歌舞,自养家班,其所居之地时人称之为“歌舞巷”。陈端死后,家班散去。徐鸣珂在乾隆四十四年(1779)曾来此地赋诗凭吊,题为《初至吴陵住歌舞巷陈宅》,诗云:“昔年歌舞地,无复歌舞声;金谷人何处,春花自向荣。”这也证明了陈宅昔年是有家班声伎的。

乾隆年间,扬州的昆曲家班发展到鼎盛时期,出现了著名的七大内班,其声势和演艺均居于全国的首位。

二、扬州七大内班及其余势

清世宗雍正二年(1724),雍正帝为了整饬纲纪,发布了禁止外官私养戏班的命令,乾隆三十四年(1769)又重申禁令[5],全国各地的家班从此凋零,渐趋消失。但惟独扬州例外,因乾隆六次南巡,官府接驾例定演剧,所以扬州官家或私家的昆班非但没有衰亡,反而兴旺发达,热闹得很。这种奇特的现象主要是扬州的社会环境和经济实力造成的,而财富充盈的盐商巨贾从中起了关键作用。扬州在康熙六次南巡期间已积淀了丰腴的经济文化土壤,打下了深厚的戏剧繁荣的基础。及至乾隆皇帝沿着运河六次下江南,扬州又成了必经之地。盐商中的巨头为了讨好皇帝,纷纷组织家班,以备接驾时供奉迎演。他们既非政府官员,又不是求取功名的文人士大夫,正可以超越于禁例之外,全凭自家的财力组班献演,争奇斗胜,从而获得附庸风雅的荣誉。《扬州画舫录》卷五记载说:

两淮盐务,例蓄花、雅两部以备大戏。雅部即昆山腔,……昆腔之胜,始于商人徐尚志征苏州名优为老徐班,而黄元德、张大安、汪启源、程谦德各有班。洪充实为大洪班,江广达为德音班,复征花部为春台班。……此皆谓之内班,所以备演大戏也。

这七个盐商的家班,起始都是为了接驾献演,所以《画舫录》称之为“内班”。除了春台班是花部乱弹腔的戏班外,其他七个均为昆腔班。

在中国戏曲史上,扬州的七大内班具有独特的社会地位。其中首倡者是徐尚志,办班时间可能赶上乾隆十六年(1751)第一次接驾。其他各班略有先后,但都不会太迟。七大内班虽为家班的性质,但要听从两淮盐务衙门的安排和差遣,在乾隆皇帝南巡时御前承应,平时尚须侍应官府,备演“仙佛麟凤、太平击壤”等吉祥大戏,或出演于庙会戏台,或作场于郊外的农村集市,也可以在城区和四乡从事营业性的公演,只是不准离开扬州地区,所以又称“内江班”。

七大内班名伶荟萃,各门行当的脚色一应俱全,如老生山昆璧、小生汪建周、大面奚松年、二面钱云从、老旦余美观、小旦马大保、副末余维琛、副净陈殿章等,均为一时之俊杰。而且剧目丰备,行头富丽,有“红全堂”、“绿全堂”之称。诸班演员之间,多有亲戚师承关系,形成了不同的风格、流派。如小生有陈云九派和董美臣派,大面有周德敷派和马文观派等。各班演员可以流动,互相串班,在艺术上起到交流、竞争的作用。它们整齐的阵容,一流的表演,灵活多样的演出方式,在扬州舞台上活跃了数十年,成为扬州戏曲活动达到全盛时期的重要标志[6]

现据《扬州画舫录》的记载,叙录这七大内班的基本情况如下:

徐班(老徐班):乾隆前期扬州盐商徐尚志置办的家庭昆班。徐氏从苏州征聘昆伶,组成家班,开启了乾隆年间扬州剧坛昆曲繁兴的局面,所以后人称徐班时加一“老”字。徐班拥有名角二十多人,其中副末2人,老生3人,老外2人,大面3人,白面1人,二面2人,三面1人,老旦1人,正旦2人,小旦4人。擅演剧目有《琵琶记》、《寻亲记》、《西楼记》、《千金记》等数十本。演员各有特长,如老生山昆璧,声如洪钟,演《鸣凤记·写本》,观众目为“天神”;三面陈嘉言,《鬼门》是他的拿手好戏;白面马文观,兼工副净,能合大面、二面为一体。场面伴奏人员亦都擅绝技,如司笛许松如,“口无一齿,以银代之,吹时镶于断腭上,工尺寸黍不爽”;又如朱念一掌鼓板,“声如撒米,如白雨点,如裂帛破竹”,他人莫及。该班曾面向社会作营业性演出,演《琵琶记》全本开价三百两纹银。《画舫录》卷五载:“纳山胡翁尝入城订老徐班下乡演关神戏,班头以其村人也,绐之曰,吾此班每日必食火腿及松萝茶,戏价每本非三百金不可,胡公一一允之。”这说明盐商家班可以由带班人自由决定对外演出,并有营业的价格。

黄班:乾隆年间扬州盐商黄元德置办的家庭昆班。班中著名演员三面(小丑)顾天一,以扮演《义侠记》中的武大郎最为擅长,观众亦以争观此剧全本为幸。“尝于城隍庙演戏,神前阄《连环记》,台下观者大声鼓噪,以必欲演《义侠记》。不得已,演至《服毒》,天一忽坠台下,观者以为城隍之灵。年八十余演《鸣凤记·报官》,腰脚如二十许人。”可见名角顾天一演技精湛,受到观众的热烈拥戴。

张班(大张班、小张班):乾隆年间扬州盐商张大安置办的家庭昆班。该班能演剧目甚多,如《西厢记》、《精忠记》、《鸾钗记》、《鸣凤记》、《邯郸梦》、《金锁记》、《西楼记》、《人兽关》、《占花魁》、《渔家乐》和《长生殿》等,均由名角主演。班中演员都身怀绝技,如老外张国相,扮《拆书》的周旺和《惠明寄书》的法本最为著称,“年近八十余,犹演《宗泽交印》,神光不衰”。老生刘天禄,师从余维琛,兼工琵琶,擅演《长生殿·弹词》。三面顾天祥,扮演《鸾钗记》中的朱文,最为著称。小旦马大保,“色艺无双,演《占花魁·醉归》,有娇鸟依人最可怜之致”。“老旦张廷元、小丑熊如山,精于江湖十八本,后为教师。”张家豪富,所制戏具行头,极其奢华:“大张班,《长生殿》用黄全堂”,“小张班,十二月花神衣,价至万金”。由此可见,张班有大小之分,大张班又称老张班,小张班则是培养童伶的科班性质。

汪班(汪府班):乾隆年间扬州盐商汪启源置办的家庭昆班。班中名角许天福,后转至徐班。《画舫录》卷五载:“许天福,汪府班老旦出身,余维琛劝其改作小旦;‘三杀三刺’,世无其比。后年至五十,仍为小旦。”许天福的六出拿手好戏,是指在《水浒记·杀惜》中扮演阎婆惜,在《义侠记·杀嫂》中扮演潘金莲,在《翠屏山·杀山》中扮演潘巧云;在《一捧雪·刺汤》中扮演雪艳娘,在《渔家乐·刺梁》中扮演邬飞霞,在《铁冠图·刺虎》中扮演费贞娥。这都是昆戏中著名的折子戏,后三出是由旦角行当中的“刺杀旦”应行的。

程班:乾隆年间扬州盐商程谦德置办的家庭昆班。《画舫录》卷五载:“程班三面周君美,与郭耀宗齐名。君美即陈嘉言之婿,尽得其传。正生石涌塘,学陈云九风月一派,后入江班,与朱冶东演《狮吼记·梳妆、跪池》,风流绝世。大面冯士奎,以《水浒记·刘唐》擅场。老生王采章,即张德容一派。小旦杨二观,上海人,美姿容;上海产水蜜桃,时人以比其貌,呼之为‘水蜜桃’。家殷富,好串小旦,后由程班入江班,成老名工。老外倪仲贤,有王丹山气度。老旦王景山,眇一目,上场用假眼睛如真眼,后归江班。”这生动地描绘了班中演员的师承流派和戏码绝技,特别提及石涌塘、杨二观和王景山三个名角,后来都被江班拉去了。程班中也开办了培养新生力量的“小程班”,曾排演《三国志》,演员穿戴的行头全用绿色,称为“绿虫全堂”(当时称梨园子弟为“兴虫”)。

洪班(大洪班、小洪班):乾隆后期扬州盐商洪充实置办的家庭昆班。该班半数以上演员招自“老徐班”的旧人,所以又称为“老洪班”(《画舫录》卷十一)。自徐尚志死后,徐班散歇,演员都返回苏州,被苏州织造府拉去为府班当差。洪班成立时,诸人相继来扬搭入洪班,只有做了府班总管的吴大有和朱文元二人未能脱身。嗣后,朱文元也来洪班,专工老生戏,演《邯郸梦》全本,声名鹊起,班中人称为“戏忠臣”,但三年后仍回织造府。洪班行当齐全,阵容壮观,“副末二人:俞宏源及其子增德;老生二人:刘亮彩、王明山;老外二人:王炳文、奚松年;二面二人:陆正华、王国祥;三面二人:滕苍洲、周宏儒;老旦二人:施永康、管洪声;正旦二人徐耀文及其徒王顺泉,小旦则金德辉、朱冶东、周仲莲及许殿章、陈兰芳、孙起凤、季赋琴、范际元诸人”(《画舫录》卷五)。金德辉擅演《牡丹亭·寻梦》和《疗妒羹·题曲》,周仲莲擅演《翡翠园·盗令》和《蝴蝶梦·劈棺》。另有小生李文益,“丰姿绰约,冰雪聪明,演《西楼记》于叔夜,宛似大家子弟”;小丑丁秀容,“打诨插科,令人绝倒”。场面人员王念芳、戴秋明,“皆以鼓板著名”。该班也有大小之分,大洪班“聚众美而大备”,“小洪班灯戏,点三层牌楼,二十四灯,戏厢各极其盛”(《画舫录》卷十一)。

江班(德音班):乾隆后期扬州盐商江春置办的家庭昆班。江春(1721—1789)字颖长,号鹤亭,商号广达,原籍徽州歙县,从祖父起开始从事盐业,移居扬州,经历祖孙三代的经营,被推举为盐商的总管。他是乾隆十六年(1751)、二十二年、二十七年、三十年、四十五年、四十九年在扬州六次接驾的头面人物,乾隆皇帝对他特别信赖,还亲临其家园康山草堂,赏物赐诗。他自己出钱办了雅部德音和花部春台两个班,为皇上供奉大戏。德音班创办时间约在乾隆二十二年至三十九年之间[7]。班中罗致了徐班和洪班的一些旧人,如余维琛(或作俞维琛)、石涌塘(蓉堂)原出徐班,刘亮彩、金德辉来自洪班。所以江班也称老班或老江班。《画舫录》卷五载:“江鹤亭爱余维琛风度,命之总管老班,常与之饮,及叶格戏,谓人曰:老班有三通人,吴大有、董抡标、余维琛也。”所谓通人,即指一专多能、精通各色行当演艺的领班人物。班中其他名优如大面范松年,擅演《铁勒奴》,尤以叫、跳和啸技著称;二面姚瑞芝、沈东标齐名,称为“国工”;小旦王喜增,“姿仪性识,特异于人,词曲多意外声,清响飘动梁木”。场面人员鼓板有孙顺龙,笛子有“庄有龄以细腻胜,郁起英以雄浑胜”。该班名优云集,能演剧目极多,如《西厢记》、《琵琶记》、《尉迟恭》、《牡丹亭》、《水浒记》、《狮吼记》、《疗妒羹》、《蝴蝶梦》、《烂柯山》等。江春还结交蒋士铨和金兆燕等曲家,创编新剧目。乾隆三十七年(1772),蒋士铨在江家作客,依据《琵琶行》故事创作了《四弦秋》杂剧四折,就是由江班排练演出的。江春拥有东园、秋声馆和康山草堂三座园林,其家班往往分为三、四部,能同时在三处亭馆分别招待宾客,每年演剧的开销达一万五千两纹银以上。可见江班人才多,技艺精,演出频繁,实力雄厚[8]。苏州老郎庙《历年捐款花名碑》上载有“维扬老江班”名伶的捐银数目,自乾隆四十五年至五十二年,个人和公捐累计将近七百两之巨,是各班捐款最多者,高居榜首[9]

除了盐商置办的七大内班外,当时还有官府所办的“维扬院宪内班”、“恒府班”和仪征张府班[10],详情无考。在仪征又有私人创办的程南陂家班、方竹楼家班和程夔洲家班。据方扶南《初至仪征程南陂郎中宴观家乐》诗记事,程南陂家班曾演出曹寅的《虎口余生》传奇。又据团维墉《穷交十传》载,方竹楼名元鹿,累财百万,“家蓄声伎,有伶名乳莺者,秀慧,尤长《舞盘》诸剧”。后方氏家道中落,伶人星散,被同县程夔洲的家班招去。

嘉庆、道光年间,泰州朱青岩官中书,其侄朱宝善《海陵竹枝词》诗注说:“先叔青岩公精于音律,尝蓄歌童十余人。”可证朱青岩办有家班。此时盐商已失去乾隆年间的风头,但其余势尚存一二。如扬城黄潆泰(至筠),为盐商总管,于嘉庆二十三年(1818)建造“个园”,仍蓄有家班,伶工多达二、三百人,其戏箱值银二三十万两,演《琵琶记·赏荷》和《浣纱记·采莲》,布景皆用绉纱丝绸做成,场面阔绰[11]。又有包松溪者,官盐运司同知,于道光二十四年(1844)在扬城南河下街兴建“棣园”,内筑戏台,由家班演出,招待名士嘉宾(《棣园十六景自记》)。

道光十一年(1831)至十七年(1837),两江总督陶澍厉行盐政改制,“革总商以除把持”(《清史稿》本传),由政府给票发卖,杜绝私弊,打破了盐商的垄断局面。只有黄潆泰一家因预先侦知票法,采取了应变措施,幸免受累,其他盐商纷纷破产[12]。家班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从此解体,扬商家班至晚清就不复再有了。

三、扬州的职业昆班和业余的串班曲社

扬州的职业昆班,明代就开始有了。崇祯六年(1633),祁彪佳到扬州看到民间昆班演出了《疗妒羹》(《祁忠敏公日记》);又如王孙骖家里收留了明末从扬城流亡到泰州的一个昆班,这都证明扬州已有民间艺人组成的专业昆班。

到了清代康熙、雍正、乾隆年间,扬州成了全国戏曲活动的中心,职业昆班与家庭昆班并驾齐驱。乾隆二十四年(1759),两淮盐运使卢见曾为金兆燕《旗亭记》作序说:“扬州繁华甲天下,竹西歌吹之盛,自唐以至于今,梨园之多名部宜矣。”只是文献资料中很少记下民间梨园的班名。经学术界多方探考,自清初至清末,有案可查而留下班名的,有维扬广德太平班、百福班、集秀扬部、双清班、聚友班和老洪班。

维扬广德太平班:雍正末年至乾隆时期的扬州职业昆班,曾流动演出于安徽广德一带;又曾到苏州的梨园总局登记备案,班名载于苏州老郎庙《历年捐款花名碑》之五。碑上记录该班于乾隆五十年捐钱三十二千五百十五文,与列名的同类昆班比较,其规模属于上等。恰巧北京图书馆收藏了郑振铎旧藏的《太平班杂剧》六册,其中收录了扬州太平班八十名艺员的名单及该班演出的昆曲台本十八出,是乾隆二十二年(弘历第二次南巡)在扬州接驾时进呈备查的演剧档案。这说明当时御前承应的除了七大内班外,民间艺人的职业昆班也在征聘供奉之列。该班阵容强大,上场演员有52名,另有教习7名,场面乐队21名。角色行当齐全,有老生7名,小生7名,老旦5名,正旦5名,小旦5名,贴旦1名,净5名,副4名,末5名,丑4名。名单中弹弦子的王九皋特别引人注目,因为雍正十二年(1734)苏州老郎庙《奉宪永禁差役梨园扮演迎春碑文》中,已列有他的大名;而在乾隆四十五年《捐款花名碑》第一碑上,他又名列第一。据《扬州画舫录》卷五记载,王九皋曾转入老徐班担当“副末”角色,他真是当时的昆坛耆宿了。再从太平班的十八本迎銮戏来看,有《星聚》、《仙集》、《迎福》、《献瑞》等“仙佛麟凤”戏,又有《欢迎》、《笏圆》、《琼宴》、《访寿》等“太平击壤”戏,符合御前供奉的大戏标准[13]。太平班在群众中声誉极高,嘉庆五年(1800)林苏门《续扬州竹枝词》说:“乱弹谁道不邀名,‘四喜’齐称步‘太平’。”词中赞扬花部四喜班时,抬出太平班作为追步的榜样,足证该班的影响之大了。

百福班:班名见载于《扬州画舫录》卷五,原文是:“百福班一出《北饯》,十一条通天犀玉带。”《北饯》是昆戏《安天会》(《西游记》)中的一出折子戏,演唐僧从长安启程时众将官为之饯行的故事,百福班用十一条通天犀玉带来装扮上场的角色,是显示其戏具行头的豪奢阔气,但《画舫录》没有对该班作出进一步的说明,详情无考。可能该班是乾隆时扬州的职业昆班,而被征聘为接驾时御前承应的。

集秀扬部:借用苏州集秀昆班之名在扬州组成的昆乱兼演的戏班。集秀班原为供奉乾隆帝第六次南巡,由老江班名伶金德辉建议,从苏、杭、扬三郡昆班中精选艺员而组成。“集秀扬部”即效其组班方式,集合扬州的昆、乱新秀,于乾隆五十八年(1793)夏季进京,既演花部乱弹,也演雅部昆曲。成书于乾隆六十年的《消寒新咏》记载:

癸丑(1793)夏,集秀扬部到都。闻其当行各色,富丽齐楚,诸优尽属隽龄。一日,友人式南自歌馆回,艳称是部足冠一时。

该部虽以花部为主,但部中许多有才能的艺人都是文武昆乱兼演的,常演的昆曲剧目有《西厢记》、《水浒记》、《玉簪记》、《金雀记》和《白蛇传》等,擅演昆曲的主要演员有贴旦王喜龄,“姿容皎洁”,被称为“维扬异卉”,以演《围棋》、《长亭》、《偷书》、《百花赠剑》等昆戏最为出色;小生李桂龄,“丰韵韶秀”,“顾盼嫣然”,擅演《跳墙着棋》和《调叔》、《改妆》等昆戏。集秀扬部的出现,反映了乾隆末年花部兴起后昆山腔与乱弹腔合流的趋势[14]

双清班:乾隆年间扬州的职业女子昆班,曾流动演出至泰州、南京、苏州等地。其名载于《扬州画舫录》卷九:

顾阿姨,吴门(苏州)人,征女子为昆腔,名双清班,延师教之。初居小秦淮客寓,后迁芍药巷。班中喜官《寻梦》一出,即金德辉唱口。玉官为小生,有男相。巧官眉目疏秀,博涉书籍,为纱帽小生。……是部女十有八人,场面五人,掌班教师二人,男正旦一人,衣、杂、把、金锣四人。

该班擅演剧目有《西厢记》、《琵琶记》、《白兔记》、《双红记》、《牡丹亭》、《钗钏记》、《艳云亭》和《孽海记·思凡》等。名角如黑子扮红绡女,六官扮李三娘,为全班最佳者。

聚友班(苏家班):道光、咸丰年间以唱昆腔为主的扬州职业戏班,因班主姓苏,所以也称苏家班。苏某是女伶,扬州人,专工昆曲,兼擅徽戏,能唱皮黄,以青衣、花旦兼刀马旦应行,擅演《昭君出塞》、《琵琶·上寿》等昆戏。全班艺员三十人,为男女合班。主角是班主的女儿苏瑞仙,传承其母的技艺,不仅扮相美,唱腔动听,而且还善弹琵琶,能戏很多,昆、徽兼演,以昆为主,常演《牡丹亭》、《长生殿》、《思凡》、《下山》、《斩娥》、《水斗》等剧,深得观众喜爱。后因太平军战事影响,该班离开扬州转移到里下河地区流动演出,最后落户在南通。自母女过世后,该班由苏氏后人掌管,在南通以演唱皮黄为主,直到1937年抗战爆发后才散班[15]

老洪班:光绪年间扬州的职业昆班。班名首见于光绪三年七月念三日(1877年8月31日)上海《申报》第五页登载的《昆腔开演》广告:

启者:今有扬州老洪班昆腔,在石路中开设集秀戏园,减价演卖,连酒席吃看,格外公道。定于月之廿四夜开演赐福,贵客早定,是此告白。

这段告白在次日《申报》上又登了一次,同时刊载了集秀戏园七月念四日和念五日两天演出的剧目。我们知道,乾隆年间扬州有盐商洪充实办的老洪班,百年以后赴沪公演的这个“老洪班”当然不可能是洪充实家班的复活,而应该是民间艺人组成的跑码头的职业昆班,可能是借着乾隆时名班的旗号,以广招徕。由于受到苏州洪福、大章、大雅、全福四大昆班在同、光年间赴沪演出的影响,扬州老洪班也跟着打进了上海。据《申报》广告所示,该班自1877年9月1日至1978年1月6日均在集秀戏园公演[16]。1877年9月1日(光绪三年农历七月二十四日)首场夜戏的剧目是:《赐福》、《坠马》、《辞朝》、《亭会》、《认子》、《北饯》、《小逼》、《游殿》、《惠明》、《天门阵》、《下山》、《劝妆》、《孙诈》、《永团圆》。9月2日(农历七月廿五日)日、夜两场,日场的剧目是:《赐福》、《疑谶》、《絮阁》、《惊变》、《埋玉》、《弹词》、《冥判》、《拾画叫画》、《借茶》、《活捉》、《投渊》、《闹朝》、《扑犬》、《赛愿》、《放洪》、《杀庙》、《藏舟》、《仙圆》。12月31日(农历十一月二十七日)夜戏的剧目是:《仙圆》、《纳妾》、《跪门》、《痴池》、《折柳》、《阳关》、《北诈》、《踏月》、《窥醉》、《做亲》、《败兵》、《反诳》、《杀山》、《头二本描金凤》、《山门》、《狐思》。1878年1月6日(光绪三年农历十二月初四日)夜场的剧目是:《嘱别》、《南浦》、《望乡》、《拜施》、《分纱》、《赐剑》、《功宴》、《花婆》、《跳墙着棋》、《哭魁》、《寄信》、《放洪》、《杀庙》(放烟火)、《藏舟》、《伏虎》、《思凡》、《下山》。——从广告上看来,晚清扬州的老洪班阵容强大,实力惊人,戏码之多,完全可以跟“姑苏四大名班”竞争,所以它在上海能连演五个多月而不衰。这简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讯息,可惜除了《申报》的广告以外,再也没有发现其他任何材料。该班演员姓氏及来去踪迹等详情,均不得而知。

昆曲的流行,历来有专业和业余两路大军。业余的曲集曲社完全是自娱性质,社集中的曲友大多是以清唱为主,如果兼能登场表演的,则称为“串客”,由串客们组成的业余昆班便称为“串班”。扬州的清唱曲集和串班在乾隆年间也达到了极盛的局面,《画舫录》卷十一记载:

清唱以笙笛、鼓板、三弦为场面,贮之于箱;而氍毹、笛床、笛膜盒、假指甲、阿胶、弦线、鼓箭具焉,谓之家伙。每一市会,争相斗曲,以画舫停篙就听者多少为胜负。多以熙春台、关帝庙为清唱之地。

“斗曲”是指清唱家比赛技艺的高低,而且也按行当分类,外、净、老生为大喉咙,生、旦为小喉咙,丑、末为小大喉咙。至于串客和串班,《画舫录》卷十一也有记载:

扬州清唱既盛,串客乃兴,王山霭、江鹤亭二家最胜;次之府串班、司串班、引串班、邵伯串班,各占一时之胜。

盐商总领江春除了置办专业的德音班以外,他家门客中还有一批业余爱好昆曲的串客组成了串班,其演艺也属上乘。此外,王山霭家里和扬州府衙中也有串班,甚至在江都县邵伯镇上也有一批串客组成了串班(司串班和引串班的内情不详)。

清末民初,扬州昆班已风流云散,但昆曲的清唱社集却绵延不断。据谢真茀先生讲,1912年至1915年,扬州旧城八巷严姓茶馆内开设的“广陵花社”,实为昆曲雅集之地。每晚华灯初上之际,“曲房”里便锣鼓声响,歌声嘹亮,座中有三位曲友最突出,一是唱昆曲的书生谢庆溥(莼江),二是吹笛子的王朗(赞化宫道士),三是弹古琴的广霞(华大王庙里的和尚),称为“扬州名人儒释道”,一时传为曲苑佳话。

又有“广陵曲社”,成立于1925年,由郭坚忍、徐仲山、耿蕉麓、江石溪、吴佑人、厉月锄等二十余人发起,聘谢莼江为曲师。参加者大多是教育界人士,活动地点在江苏省立第五师范(今扬州中学)和实验小学(今扬州第七中学),以清唱为主,有时也粉墨登场,脚色有净角王必成、冠生徐仲山、老旦耿蕉麓、小生宋吉臣(兼掌小锣)、正旦周朗、旦兼小生潘崖、老生吴佑人,文丑谢莼江(兼掌大锣)。所习剧目有《西厢记》和《长生殿》等名著中的折子,还有以扬州说白为特色的《势僧》和《下山》等。1937年抗战爆发以后,扬州沦陷,曲社歇响。

解放后,扬州的曲友汇聚一起,在1956年12月成立了“扬州业余昆曲研究组”,由周孟芬(女)任组长,聘请冯幼亭、谢真茀教曲,郁念纯、朱庶侯讲解曲辞。组员们除清唱外,还曾粉墨登场,对外演出过《闹学》、《游园》、《思凡》、《写状》等折子戏,“文革”中解散。1979年12月恢复活动,在扬州市文联领导下,更名为“扬州市文联业余昆曲研究组”。主要成员有谢真茀(谢莼江之子)、郁念纯(徐仲山弟子)、谢泽山、谢秀娥、张鑫基、王明孝、朱庆玲等。并招收了一批青少年参加,大力培养年轻的一代。1986年和1987年又对外招收学员,开办了两期“广陵昆曲讲习班”。

现今的“广陵昆曲学社”成立于1987年11月10日,由扬州广陵文化站领导,站长朱祥生兼任社长,聘谢真茀、郁念纯、邰钟衡、张鑫基任顾问,社员有曹敏、曹华、景祥、马维衡、吴明珍、巫亚音等。并特邀全国各地曲友及京沪、苏杭昆剧院团中部分专业演员来扬,于1988年5月1日举办了“广陵曲会”,声势大振。1998年7月,社务委员换届,选举曹华任社长,马维衡、朱春华为副社长,朱祥生任秘书长。聘请黄河为音乐指导,明光为文学指导,曹敏为表演指导。于1999年4月11日与南京曲社联欢,举办了“宁扬曲会”,称盛于时。

综上所述,昆曲从苏州传到扬州后,根深蒂固,不绝如缕,至今已有四百多年的传承历史。扬州是昆曲流播的根据地之一,它在昆剧发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乾隆年间,扬州成了全国昆曲活动的中心,后来由盛而衰,但仍保其余势。从光绪三年扬州老洪班能在上海公演五个多月的情况来看,扬州昆班的实力未可低估。如今扬州虽然已无专业昆班,但业余的曲社仍坚守阵地,在国内外都有影响,这是扬州作为历史文化名城具有深厚文化积淀的突出表现。

(原载南京《东南大学学报》哲社版2000年第1期)

【注释】

[1]胡忌、刘致中《昆剧发展史》,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9年版,第三章第三节“家庭戏班”。

[2]《江苏戏曲志·扬州卷》,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7年版,第8页。

[3]《江苏戏曲志·扬州卷》,第240页。

[4]张林雨《晋昆考》(1997年,中国电影出版社)考述:亢氏的祖先早在明代成化年间就从平阳寓居扬州。嘉靖二十六年(1547),亢思谦以“商籍”考中进士。亢秉忠和亢孟桧分别于万历十六年(1588)、二十年(1592)考中举人。至清代康熙年间,亢家后人(名字无考)在扬州成了盐商中的巨富,在扬州和平阳原籍分别建造了规模宏大的“亢园”,并且培养了远近闻名的家庭昆班,在“晋昆”形成中起了重要作用。

[5]王利器《元明清三代禁毁小说戏曲史料》,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第31、46页。

[6]明光《扬州盐商家班研究》,《艺术百家》1990年第4期。

[7]明光《班主江春传论》,《艺术百家》1993年第2期。

[8]明光《班主江春传论》。

[9]刘念兹《苏州老郎庙历年捐款花名碑》(《戏曲文物丛考》,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6年版,第126—129页。《花名碑》之五之六)。乾隆四十五年至五十二年捐款题名中,除了维扬老江班(即江春家班)、维扬大安店老张班(即张大安家班)、维扬小洪班(即洪充实家班)以外,还有维扬院宪内班、恒府班和仪征张府班等,分全班公捐和演员自捐(列出名单)两种名目。“恒府班”在《扬州画舫录》卷九中称为“恒知府班”(扬州知府恒豫置办),班中场面人员居山曾在洪班中充当家乐艺员。

[10]同注②。

[11]金安清《水窗春呓》,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42页。

[12]金安清《水窗春呓》,第76页。

[13]周育德《扬州太平班和迎銮戏》,《戏曲研究》,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83年版,第9辑。

[14]周育德《名噪都下的集秀扬部——读〈消寒新咏〉所见》,《戏剧学习》1982年第4期。

[15]《江苏戏曲志·扬州卷》,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7年版,第249页。及明光同志提供的补充材料。

[16]陆萼庭《昆剧演出史稿》,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版,第277页叙录:光绪三年(1877)农历“七月二十四起至十一月二十五日止,集秀戏园由扬州老洪班开演昆剧”。现经复查《申报》广告,这期间略有间歇,而实际上演至十二月初四日(1878年1月6日)夜场为止;1878年2月13日由苏州全福班登出接演广告,从2月14日起“集秀戏园”改名“聚秀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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