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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年大嵙崁后山群抗日战争

时间:2022-07-1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佐久间总督的“理蕃五年计划”于1910年时将其征服范围锁定“大嵙崁后山群”。佐久间总督巡视大嵙崁“前山群”之后,接着准备征服“后山群”。

一、日本国库补助下的“理蕃五年计划”

1910年2月12日,第五任台湾总督佐久间左马太为巡视北泰雅族征服区域,从台北出发,经新店李茂甘、插天山,于16日在桃园厅大嵙崁支厅内的角板山召见刚被纳入隘勇“线内”的大嵙崁前山群10社男女老少,并视察当地的隘勇线。接着,他到新竹厅六畜山冒盒山为凭吊战争纪念遗迹,在旧炮台地受到家永泰吉郎新竹厅长、永田钢明厅蕃务课长的迎接共赴尖石,召见马利克湾群人。回程时,佐久间总督经合流分遗所后,在内横屏山隘勇监督所借宿一晚,19日从树杞林回台北cj。佐久间总督这一次巡视范围,乃为征服后被包围隘勇线铁丝网内的“线内”泰雅族,以总督巡视方式向泰雅族人宣示被征服的意义。佐久间总督的“理蕃五年计划”于1910年时将其征服范围锁定“大嵙崁后山群(Gaogan)”。因为该地为从宜兰或从桃园东西两方有同等距离处且位置在雪山山脉与中央山脉的接触点,是北泰雅族群关系上的要害地。佐久间总督巡视大嵙崁“前山群”之后,接着准备征服“后山群”。

对于“理蕃”政策来说,1910年为重大转折年。自该年起至1914年,台湾总督府获得日本中央政府国库全面补助,推动五年一贯的“讨伐”。

佐久间前期“理蕃”为1907年至1909年的三年间,政策锁定泰雅族“前山群”;后期1910年至1914年的五年“理蕃”锁定“后山群”,然这些行动其基础为如1904年台中厅警部饭岛干太郎编著出版《北蕃语集》ck;1909年11月发行“北蕃图”(二十万分之一)的泰雅族地图cl,又探险了深坑厅拉拉山方面及宜兰厅南湖大山与南澳方面cm;森丑之助嘱托与小岛由道补助委员在深坑桃园的泛大嵙崁地区进行泰雅族如亲属、财产、交易、风俗及历史等“旧惯”调查cn,可说征服泰雅部落是应用科技与调查分析后所完成的。至1909年间,日方所做的“蕃地”测量合计为244方里余;在“蕃地”开辟非隘勇线的纯道路延长为14余里,架桥延长191间co;在“蕃地”内所设隘勇线延长200余里,配备警备人员6800余人。这些在“前山”中的设施,接着用来包围“线外”内山区的“后山”泰雅族。

1909年10月实施台湾总督府官制改革,府内新设“蕃务本署”,由蕃务本署长兼蕃务总长,并修改地方官官制将二十厅改为十二厅制,其中在九厅内设“蕃务课”。1909年7月所召开的“第八次蕃务会议”中,负责“理蕃”业务蕃务总长警视大津麟平,向与会的地方厅官员宣布,今后“理蕃”目标锁定为“收押枪支”,并重点范围为新竹、桃园、宜兰、大南澳一直到太鲁阁cp,即宣布“理蕃五年计划”征服目标为泰雅族“后山群”。

那么,1910年设计“五年理蕃”计划中,日方如何规划完成征服北泰雅族,在此规划中大嵙崁溪流有何重要性呢?

根据佐久间“理蕃五年计划”的规划中,非泰雅族以外的其余如布农族、邹族、排湾族等称为“南蕃”,官方暂时施以“抚育”的“劝导”与“甘诺”方式,让“南蕃”答应日本警察驻在所设立在部落内,同时让族人提供驻在所建地、兴建劳力,以及开辟与维护部落间的联络通道。警察势力渗透到每一个部落,以利暗中侦探内情,准备泰雅征服后大批军警部队入侵,执行没收枪支的动作。因此有关“南蕃”事务费用在一整年仅编列4万圆余的预算。根据1908年官方所做的全岛“蕃人”枪支数量调查中,泰雅族29149人中有10841支,等于百人中有37支,与所谓“南蕃”的平均18支cq比较,在捍卫领土而发动抵抗的“凶悍”程度,高出两倍多。因此先没收泰雅族的枪支实施“解除武装”,后在部落内设立警察的驻在所、开辟部落间的联络道路等实施“抚育”。官方早已预估在强制执行没收枪支的过程中,会遭受强大抵抗,所以一方面推动隘勇线前进来包围,同时对“凶蕃”执行重点扫荡。

因此,在预算编列时分别有开辟“道路”“隘勇线前进”及“扫荡凶蕃”三项。其中在“蕃地”开辟“道路”为理由,说服日本国会最有力cr。在“蕃地”开辟四通八达的道路有助于促成开发处女地“蕃地”经济的开发,但因在“蕃地”有阻碍经济开发的“凶蕃”阻扰,所以对“凶蕃”施以“隘勇线前进”及“凶蕃扫荡”。实际上,这三项在武装的隘勇线前进往内山与泰雅族打战时,“隘勇线前进”就是开辟“道路”的行为,“隘勇线前进”也有“扫荡凶蕃”的行为,其中执行“扫荡凶蕃”是主要动用军队意涵在内,这因此为避开涉嫌冒犯天皇统帅权的问题而以“扫荡凶蕃”称之。

1910年至1914年“理蕃五年计划”费用共1539万9000圆,全是在日本国会编列支付的“理蕃”费用。过去“理蕃”费用是警部以上的高阶警官人事费用为国库支付,但是地方的基层“理蕃”人员如巡查、隘勇等人事费及隘勇线维持费、隘勇线前进费用等,全由台湾地方厅经费来支付的。换句话说,1910年前的前期“理蕃”事业为地方事务,因此如警察方面需要借用军方或请求军方支持等时,感到不便,但自1910年以后的五年“理蕃”在经费与应用上,完全提升到国家级规模。从此隘勇在线的警备人员的所有人事费,全改由日本中央政府编列预算的国库来支付。如此一来,“理蕃”警察相互支持与调动上也获得便利,甚至于还能调动“平地”警察来协助“理蕃”警察,也便利很多。不但如此,五年“理蕃”列为国家级殖民地开发事业所需基础工程时,“隘勇线前进”或“凶蕃讨伐”等武力进攻,获得军方全面的协助。佐久间总督的“理蕃”政策曾在1909年2月间日本国会中受到“冒犯天皇大权”。理由是“扫荡凶蕃”时总督动员军队,以及“蕃人归顺”时总督准许的两点的质疑cs,其实日本军队在台湾内部一向支持总督府的民政(警察)业务,如警察出动讨伐汉族抗日分子“土匪”、讨伐各地“生蕃”等需要出动武力镇压时,军队随时扮演协助警察如代打放大炮等,征服殖民地人民。然而1910年后的“理蕃”讨伐政策,是军警一体,甚至军方站在泰雅战争的前线,展现出全然专业的战斗技术来对付泰雅族人。

五年“理蕃”总预算费用,分为“干部费”,“扫荡费”、“蕃地测量费”、“隘勇线维持费”及“总挂费(办公费)”共5项。其中“干部费”5年共计375800圆,是年平均分配75160圆固定以外,其他如“扫荡费”5133300圆与“蕃地测量费”88475圆在编列上有逐年降低,但“隘勇线维持费”9758425圆反而越来越增加,“总挂费(办公费)”14000圆则前四年间完全一样各1000圆,但最后一年却跳跃式的增加到10000圆,总之“五年理蕃计划”每一年的总费用,在编列上大致平均,维持约300万圆的水平。ct

依照第一年编列预算,除了“干部费”75160圆以外,其余为“扫荡费”137075圆、“蕃地测量费”20495圆、“隘勇线维持费”1736270圆,及“总挂费(办公费)”1000圆,共计3060000圆cu。第二年则“干部费”75160圆与“蕃地测量费”20495圆及“总挂费(办公费)”1000圆相同以外,其余为“扫荡费”1263405圆、“隘勇线维持费”1739940圆共计3100000圆。其中“隘勇线维持费”,又可分为“隘勇线前进”与开辟“道路”、“凶蕃扫荡”等三项费用。“蕃地测量费”又与“隘勇线前进”的各项先后行动有密切关联。

在第一年总计划中规划“隘勇线前进”共5条,开辟“道路”共14条,“凶蕃扫荡”共5处。第一年推动的有关“隘勇线前进”项目有宜兰2条、深坑1条、桃园1条、新竹1条;有关开辟“道路”项目有宜兰2条、桃园1条、南投2条、嘉义2条(其中1条为部落间的通道)、阿缑5条(其中两条为部落间的通道)、花莲港1条(部落间的通道);有关“凶蕃扫荡”项目有台北1条、新竹4条、台中1条、南投1条;这代表着台湾总督府对泰雅族的战斗力评估有问题,误认为在初年中就能搞定重点北泰雅族区域的征服。针对大嵙崁后山群区域的入侵,原先规划在初年的“前进隘勇线”计划,是从深坑与桃园及新竹三方面同步前进,开辟道路则在第二年计划中,从宜兰、桃园、新竹同时进行,同时第二年被列入“凶蕃扫荡”对象,执行单位为桃园厅:“扫荡队数”甲队(警部1人、警部补2人、巡查50人)共10个部队、乙队(警部1人、警部补2人、巡查25人、隘勇25人)共5个部队,所需之“搜索旅费”18525圆、“搬运费”4500圆、“杂费”1500圆,共计24525圆,工作天30天。cv但实际执行扫荡任务时,不得不考虑来自泰雅族方面的抵抗压力,因此该计划全改由宜兰厅来规划且执行。佐久间总督规划“理蕃五年计划”时,实际上忽略来自泰雅族的战斗抵抗力,但从编列预算与规划中看得出来重点为如何顺利争取到中央政府的同意而下了苦功夫的一面。

规划第一年间,桃园厅从角板山口至雪雾闹溪口开辟4里“道路”,宜兰厅则同时“隘勇线前进”由圆山监督所起沿着大浊水溪溯及到梵梵溪口一直延伸到分水岭1里半,深坑厅则“隘勇线前进”从雪雾闹溪口进入大嵙崁后山溪后再塑及该溪共8里长线后,在宜兰厅完成宜兰·深坑两厅“隘勇线”的连结。接着规划第二年间,桃园厅把“道路”从雪雾闹溪口再往大嵙崁后山溪方向开辟后,再与宜兰厅同时开辟延伸至梵梵溪分水岭的1里长“道路”并连结。如此一来,“道路”从角板山经雪雾闹溪口至大嵙崁后山群领域时,可连结到宜兰厅的从圆山起沿着大浊水溪经梵梵溪一直延伸到分水领的“隘勇线”,完成桃园·宜兰东西横贯联机道路。然当时宜兰厅方面在第二年间,又把该东西线欲连结到从圆山隘勇监督所出发后往南贯串溪头群领域后,一直延伸到中央山脉连结来自南投的“道路”。当时南投厅方面也有计划从雾社起往北前进后纵贯中央山脉而连结宜兰厅道路的计划。这就是早在1907年前期“理蕃”计划中所期盼拥有的纵贯“蕃地”道路,如能连结到南投厅能高越岭道路,是经奇莱山、合欢山、毕禄山后一直延伸至越过栖兰山,如再能连结到深坑厅叭哩沙—屈尺间的北部东西横贯线,将完成梦寐以求的全长共70里的南北纵贯道路。日方在后期“理蕃”计划的第二年,已经确实找到了开辟纵贯中央山脉“道路”的具体路线。因此控制整个大嵙崁溪流域以及大嵙崁后山区,成为顺利征服北泰雅族成败的关键,又是“理蕃五年计划”的重点。宜兰厅为该计划上战略上的重点。

大嵙崁溪,源流塔克金溪(泰岗溪)是新竹尖石境内,发源于品田山北侧标高约3100米处,经司马库斯、镇西堡、新光,在秀峦与萨克亚金溪会合后改称马里阔丸溪(玉峰溪),再往北流复转东流,流到桃园下巴陵时与另一大支流三光溪会合称为大嵙崁溪,其“平地”的下游为台湾三大溪流之一的淡水河,河流全长135公里。泰雅族在此上游流域,组成溪流域同盟,集聚新竹、桃园及邻近宜兰、深坑的泰雅族势力。因此日方在此泰雅族领域兴建隘勇线并开辟道路,必遇到极大的抵抗压力。因道路代表异族势力的入侵,将带来族群关系的分裂与团结。日方第一年内有意连结深坑—屈尺与桃园—宜兰的隘勇线“道路”,再与新竹厅连结,就能控制四厅内的泰雅族;第二年间,桃园·新竹密切联系中推动隘勇线“道路”,此预定在大嵙崁溪上游流域连结。新竹厅的隘勇线“道路”经过内湾溪流域的马里克湾群后,再连结大嵙崁后山溪流域,如此才能主控泰雅族的命脉。因此原本计划在第二年规划的“凶蕃扫荡”对象的大嵙崁后山群,却成为在第一年全由宜兰厅来执行。

二、宜兰厅规划入侵大嵙崁后山群

1910年日方决定优先攻打大嵙崁后山群,有几点理由。

首先,在1904年台北厅屈尺群及南投厅雾社群,与日本当局达成“和解”,这是在“理蕃”意义上订定由南北两地包围夹攻泰雅族的态势。接着,到了1910年时,出现开辟中央山脉纵贯“理蕃”道路的可能性。因为1909年10月间溪头群cw与宜兰厅叭哩沙支厅达成“和解”,在其部落内设置蕃务官吏驻在所,接受日警的治理。而另在泰雅族群最南端的南投厅埔里社支厅方面,于10月、11月间出现了雾社后山群道泽群(Taud)、泰雅族马立巴群(Malepa)、白狗群(Xakut)与日“和解”。1910年2月在宜兰厅南澳支厅在南澳群cx内新设2处“蕃务官吏驻在所”cy。接着3月再与埤阿南(Pyanan)社达成“和解”后,日方立即派通晓泰雅语的警部中间市之助、警部补相良胜次郎进入部落内坐镇cz。这个局面使在南北两端的路线上出现开辟纵贯中央山脉道路成为可能。如此一来,征服大嵙崁后山群,势在必行

泰雅族陆续向日警表明愿与日“和解”,目的是取得盐巴与铁制品交易,因此,日本能控制这两项物品,就能对付深山区的泰雅族。

第三项有利于日方推动开辟纵贯道路的契机,乃于1910年4月宜兰厅通过溪头群向导,对南湖大山东麓陶赛溪上游的陶赛群(Tausai)进行探险。陶赛社123户、712人,虽为太鲁阁族但因与太鲁格族不亲,反而越过南湖大山走中央山谷到泰雅族溪头群或南澳群交易。当时日方对泰雅族实施禁盐交易,使其陷入严重缺盐困境。宜兰厅方面对此未来要攻打太鲁阁族时获得便利,产生信心da

大嵙崁后山群方面,虽然不知道已经被锁定为“理蕃五年计划”首要对象,但是总之有一股欲阻止日方入侵的气势。

1910年1月29日,宜兰厅叭哩沙支厅内大浊水溪流旁的九芎湖蕃务官吏驻在所被袭击,发生死亡8人、负伤3人及当场被毙命2人的案件。其中藤原兼五郎巡查遭到“出草”砍头。宜兰厅长小松吉久分析凶手是“线外”的大嵙崁后山群db。后溪头群人的密告,说凶手为大嵙崁后山群及马里克湾群各10人的猎团所为,首领为大嵙崁后山群嘎拉贺社(Qrahu)副头目Yakan Suyandc。这与另从台北厅方面所获消息一致,但参与者中有大嵙崁后山群(Mgogan)15人、基那吉群(Mkinzi)17人等,其中出现阵亡者1人及生死未明者3人dd。据说,这次的“出草”虽然掳获日警的首级,但泰雅族方面也造成死亡与生死未明者等相当不顺,让族人感到其中有隐藏着不祥的预兆。

对日方来说,九芎湖蕃务官吏驻在所袭击事件,证实了大嵙崁后山群、马利克湾群、基那吉群等“后山”地带的泰雅族参与,意味着日方要开辟中央山脉纵贯道路开工时,必受强大的抵制。果然,1月间负责运送粮食送达开辟Pyanan越岭道路工程队的巡查中岛仪兵卫等,前往宜兰圆山途中经过浊水溪右岸“线外”第一突角南方砂碛时遭到射击,隘勇、人夫等8人遇害。据日方分析,行凶者又是大嵙崁后山群嘎拉贺社的30人余。8日,道路分队第一分队长池田矶次郎警部补等回程时经过乌帽山南500米突时遭到泰雅族人的埋伏,巡查、隘勇受重创伤,池田警部两大腿受伤。第二分队长练山幸太郎警部补赶来支援后才脱困。当时圆山隘勇监督所紧急派相良警部补等巡查20人、隘勇40人支持,小松厅长命令叭哩沙与罗东两支厅组织搜索队。据溪头群密告说行凶者为大嵙崁后山群铁立库(Tgliq)社的人de

台湾总督府蕃务课长中田直温警视接到宜兰厅方面出现“出草”报告之后,决定严惩大嵙崁后山群,并由宜兰厅出面操纵溪头群,侦察敌情的任务。df

1910年4月,宜兰方面开启动工通往中央山脉埤阿南越岭道路,同时在4月间另在桃园厅大嵙崁前山地方开鉴大溪与角板山间的轻便铁路工程,以巩固大嵙崁前山地带的基地功能。角板山是在族群关系上能制服大嵙崁前山、后山两群的要害之地,当时军方在此建立后方补给站,往后山输送物资时还能利用前山群的劳力。在大溪与角板山间曾在1907年间,开辟长达4里18间的道路,1909年再拓宽为9尺宽路,设计上在中间为台车,两旁为道路。兴建轻便铁路所需轨铁、50辆台车等材料,全由日本调动运送过来。工程费用包含兴建停车场、架桥隧道,以及海路搬运等,总费用高达59976圆。另外,为角板山基地用水方便,再施工从埤仔山上游水源地引水工程,需要4112圆50钱dg。角板山是北部最靠近西部纵贯铁路的重要入山口。

当时在1910年5月间中央山脉纵贯道路另在南端,南投厅开启通往北前进的隘勇线工程。南投厅埔里社支厅正准备从撒拉茂社(Salamah)、经石加禄(Saqayau)社开辟一条道路,有意连接来自宜兰往南延伸过来的埤阿南越岭道路。第一期工程从白狗社至撒拉茂社的道路开辟很顺利,主要是因为撒拉茂社表现恭顺。但是进入第二期时,日方遇到阻力。这是预定横过大甲溪至毕禄山右岸从撒拉茂社进入石加禄社后,沿着左岸溯及北毕禄溪与鞍部溪合流点上游,再沿着左岸就可开通往北中央山脉的约10里的道路。工程即将抵达石加禄社时,官方突然宣布中止。原因是中央山脉一带的泰雅族集聚在该地,而对该开辟道路工程表示高度警戒,如溪头群四季社、南澳群、大嵙崁后山群、马利克湾群(Mrqwang)等宜兰、新竹、桃园等北部泰雅各布群皆派勇士来石加禄社探究工程进度,并相互交换情报,甚至密商如何抵制。泰雅人如要有效阻止日方,石加禄社的位置与动向极为重要,为成败关键。当时小小几户的石加禄社内,各地赶来的如大嵙崁后山群勇士20人、新竹等地来的勇士40余等在此活动。原先马立巴社(Malipa)头目替日警侦察泰雅勇士内情,但后来拒不透露内情给日警。可见当时的情况对南投厅相当不利,随时会发生大规模的抗日事件在道路的南端上。7月29日,南投厅主动宣布中止开工,公开宣布停工的理由是该地即将进入雨季,又有人夫生病,但离开时不忘向泰雅人警告,绝不可以支持大嵙崁后山群等语。其实,南投厅停工直接的原因,是见到泰雅各布族后山群中出现攻守同盟的大团结,加上宜兰厅发动讨伐大嵙崁后山群需要调动隘勇250人支持,因此在南投厅方面出现警力不足。dh

“理蕃”当局发现,因日本入侵中央山脉内山而摇醒了泰雅族在彼此吟唱祖先迁徙故事中,涌现出以攻守同盟捍卫祖传领土来对抗异族的联合抗日的大团结决心。

1910年初,蕃务本署长警视大津麟平邀约宜兰厅长小松吉久亲赴到总督府。双方经过协商之后,4月25日决定由宜兰厅提出申请隘勇线前进大嵙崁后山群领域的计划,于5月9日获得总督的许可di。当时台北厅深坑支厅掌管大嵙崁后山群,但开辟中央山脉纵贯道路的起点在宜兰厅,且在泰雅族族群关系上宜兰厅管辖内的溪头群与大嵙崁群有姻亲关系,南澳群也有枪弹买卖及食盐供应等交易关系非常密切。因此由宜兰厅来负责推动隘勇线前进,有族群分化意图。大嵙崁后山群共有17社、380余户、千余人,是生活在大嵙崁溪左右上游地带。其中一部分人于1909年1月、3月、5月间分批向深坑厅表示“归顺”dj,但其余的8社dk尚未与日接触。根据小松厅长的规划,工程分两个阶段:在第一阶段铺设新设隘勇线,由松罗溪右岸线桃李分遗所出发,沿着栖兰山腹后,占领梵梵山,再折往南向后包围溪头群Kanauran社,接着再延伸到宜兰浊水溪上游的目的地,延长约14里路,估计60天;第二阶段是依照前次进度来决定后续发展的隘勇线,是从梵梵山南边山脉沿着中央山谷开往后,先包围Manauyan社到浊水溪岸。

根据宜兰厅的评估,可预测受大嵙崁后山群激烈的抵抗,将列入为“极为困难”dl来设计该前进计划。于是新规划的14里隘勇在线,设置监督所3所(警部1人、警部补2人、巡查9人、巡查补3人、隘勇24人共计39人)、分遗所82所(巡查84人、隘勇246人共计330人)、隘寮153处(隘勇504人共计504人)总计873人dm。根据1910年5月3日民政长官理第804号通达“隘勇线前进等时的指挥系统及队员名称之统一”,最高指挥官为总督,由民政长官或蕃务总长出任总指挥官、总指挥官代理人;在地方上由厅长担任隘勇线前进队长坐镇在前进队本部”,由厅蕃务课长来担任副队长dn。大嵙崁后山群隘勇线前进队编成中,设置第一至第四部队,各设第一与第二分队,输送队中也分第一与第二分队,另有救护班(医师、护士),以及书记、人夫等,总计动员1814人do。其中,各分队中还有分警备、电话、铁丝网、炮队及一般作业的各班。隘勇400人、搬运工的人夫975人(日本人275人、“本岛人”700人)。但书中注明,人夫700人为行动开始日起21天内所需要的人数,后39天则减一半。宜兰厅估计从5月21日起7月29日的为期60天,即可完成第一阶段的工程dp

其实日方太轻忽了泰雅族内部的团结力量。宜兰厅方面为侦探大嵙崁后山群内部的动静,曾派同族人去试探,反而败露日方的计谋,引发大嵙崁后山群与马利克湾群的激愤,决定奋力阻止日本dq。5月14日,大津蕃务本署长发出紧急召集令给台北、桃园、台中、南投四厅,警部以下召集684人(台北厅警部补1人、巡查17人、隘勇66人;桃园厅警部1人、警部补补1人、巡查42人、隘勇184人;台中厅警部补1人、巡查10人、隘勇100人;南投厅警部补1人、巡查10人、隘勇250人)赶来支持宜兰厅 dr。17日,总督府理蕃课长中田直温警视,乘座须磨丸由海路赶来宜兰支持。中田曾经担任过宜兰厅长,故于19日召集南澳群与溪头群头目以下155人时下达佐久间总督“惩罚凶蕃”命令,对溪头群则命令协助日方在大嵙崁后山群分界线上设置隘勇线,并当场奖赏给银币。两群人向中田表示要枪弹才能对付大嵙崁后山群,因此经厅长与中田协商后决定赋予枪弹并由警部中间市之助负责指挥该“别动队”ds

5月20日重新编成宜兰前进部队,共设五个部队1747人(第一、二、三部队为287人,第四部队19人,第五部队695人)与输送部队625人总计2372人,比原先规划增加了1617人。在前进队指挥中心的本部,除了前进队长小松吉久厅长与由厅蕃务课长警部金子惠教副队长依旧以外,再增加两名警部级的副队长坂井时彦与中村义一。总督府蕃务本署除了总指挥代理警视蕃务课长中田直温以外,另增派警部、嘱托工手3人,以及由军职转任蕃务本署嘱托的炮兵大尉山本新太郎等共6人dt。另外,救护班有医员1名与副手“医员心得”黄文钦、陈春木,及巡查、护士各两名。5月1日,蕃务本署公布卫第三号“救护班规程”(12条),规定今后搜索队与隘勇前进队时,可派随团医护人员协助伤者的救护du。3日又规定赤十字救护班,由蕃务本署长指挥。dv

根据小松队长21日在九弓湖对所有队员发布命令,从此可了解隘勇线前进上的基本作业规划与管理:

目的的宣示。主要压迫大嵙崁后山群,故从宜兰叭哩沙支厅圆山本部附近,经梵梵山抵达溪头群Kanauran社附近浊水溪。

命令系统的统一化。宣布绝对履行总指挥官的命令。

规划占领区后构筑炮台阵地与防卫工程,以及输送部队除了输送物资以外,还负责作经理业务。

前进方略与日程,有一定的程序。

电话线的架设为本部与各部队间联系上的重要工程。故一旦占领就优先架设。

行动开始的时间,定为1910年5月21日。

作业方法,为依照“宜兰厅隘勇线要务令”。但是分遗所在每六町设一所,此期间再设两个隘寮。

各部队巡查、隘勇所携带的弹药70发;预备小枪弹五千发。如有必要,还可配备野炮、山炮、破击炮。

作业上所需之器具,在九弓湖输送队受领,作业完毕后归还。

粮食与其他所需品,由输送队送付。

各部队长,记录队员的表现,对功绩显著者交付认证,并向本部报告。

各部队长在日报中记录作业状况(种类、工程、人员、蕃情、卫生等)。

各部队长在解队前十五天内调查作业状况并向本部报告。

各部队配备日志、勤怠簿、杂书簿,整理一切的事务并交付之。

各分队配备日志、人夫勤怠表、杂书缀,整理一切的事务并交付之。人夫勤怠表则每十天向部长提报。

各部队长每十天就提报“内地人”“本岛人”“蕃人”的勤怠状况。

各部队长在部队解散后有关队员的经历书与履历书,加附上勤怠成绩表,于三十天内向上提出。

输送部队在输送粮食、物品等一切输送时,依照分队之别附上传票。

输送部队依照传票附送作业器具、建材,及队员的粮食等。

输送部队要明确出纳并备妥簿册。dw

阵营中的人、事、物等一切,都接受严格的控管。其中查勤每一个人的勤怠表中表现,未来就有从隘勇或人夫中提拔优秀人才吸收的设计。特别是对有功劳者做一番表扬的动作。隘勇线前进队对队员管理的做法,类似现代军队般的要求严谨不得有一丝的疏忽。

另外有关“注意”事项中,小松队长提出行动要敏捷快速原则。这是与在泰雅战争中要发挥取于“乘敌人之虚,占领要害,架设铁条网”原则有关。因此,各种材料的输送也成策略成败上的关键。第三部队主要负责铁条网的架设,及与第二部队间的联络。在防备上划分隘勇“线内”“线外”的铁条网,极为重要,因此假使未完成全线,但只要设置隘勇线即立刻送电。第一、二、四部队于第二天22日起动出发时,身上携带着一天两次的食物以外,还携带“道明寺”(圆糯米粉)与面包各一两天份,及掩堡构筑上所需要的器具。有关队员私人物品,由输送部队来保管并负责输送到所属部队根据地dx。从“注意”事项中更能清楚了解到营队运作原则,同时日方在此即将面对大嵙崁后山群“极为困难”时,以严正立场得立刻通电的决议。

三、大嵙崁后山群对日“宣战”

5月22日凌晨3点,第一、第二、第四之第三分队及第五部队之第一、第二两分队从露营地相继出发,一行人沿着浊水溪上溯,从Bagon社后攀上梵梵山。中间警部率领溪头与南澳两群的“别动队”,引导第二部队(队长小岛仁三郎警部补)从森林内的泰雅人走的鹿路,下午4点直冲并攀爬到梵梵山七合目泰雅人俗称的Kinbaji的地点,日方随即取名为“旗山”。第二部队在此发现泰雅族人的草寮四五间,内有瓢壶、鹿皮等遗留物,据溪头群人证实是大嵙崁后山群Karaho、Ihen人的所有物。第一部队(队长田丸直之警部)在中央,第四部队(队长高田福三郎警部)与第五部队(队长小城成斛警部)之第一分队(分队长前田勇吉警部补)在其后方;第一部队第二分队(分队长山田久次郎警部补)与第五部队第二分队(分队长小林留藏警部补)在此前方露营。第三部队(队长下山又喜警部)之第二分队(分队长猪饲岩吉警部补)从踯蠋坑山顶攀上1500米突出地,第一分队更往上攀爬到4000米突出地后,分别开始架设隘勇线作业。第五部队也架设铁丝网并与第三部队连结把原在旧在线的分遗所改为第五部队本部。如此完成守备线后,下午6点,输送部队本部前进到圆山,开始作经理业务。夜晚9点,第五部队第三分队(分队长长崎重次郎警部补)遭受射击攻击。23日冒着雨,各部队先进行地形勘查。梵梵山顶上的第一部队与“别动队”占领到眼前的高地,这是梵梵溪与古鲁溪鞍部,泰雅俗名Korepa,日方另取名称为Para山。dy看来第一波的隘勇前进行动,相当顺利。这是因为该地属于泰雅族群的广大猎场,也是族群关系上的缓冲地带,根本无部落人迹的森林原野的地方。

日方在第一阶段隘勇线前进相当顺利与获得泰雅族溪头与南澳两群所组成的“别动队”大力协助有关。

5月25日,下山第三部队长向各方传达“蕃情不稳”的消息。据密报,大嵙崁后山群于24日在Ehen社聚会商谈对策时,有战和两派意见严重分歧,因此无法作出任何决议;但今明两天等待马利克湾群派有势者会合后,再次共商;主战者约有五百人,大嵙崁溪“右岸”部落者因已存有足够的粮食,Karaho、Hakawan、Sarutu各社头目表明率领400勇士袭击前进队。果然在小城第五部队守备区附近,出现从森林中发出试探性射击等动作,日方立刻宣布全线进入高度警戒状态。dz当圆山本部获得“蕃情不稳”消息后,于27日调整编制,将第五部队中的三分队各隘勇250人,分别归给执行前线任务的第一、二、三部队,以补强化战斗实力ea。田丸第一部队于5月24日获荻原分队长所率领的“别动队”泰雅族18人的协助eb后,于25日占领到东南方500米突出地为露营地并把部队本部移至该地。该地为面对梵梵山,位于尖山(Rgyax Si-nariq)与Koron两山的中间,可遥望古噜社的耕作地,是属于要害处ec。30日又收到“蕃情越变险恶”消息后,总指挥官代理中田警视决定设置炮台阵地在Bahubanan并找寻有力直接攻破部落的要害的位置ed。6月3日,中田总指挥官代理向大津蕃务本署长建议,在梵梵山西南高地有一处4000米突出地可瞄准大嵙崁溪流敌阵,是适合新设炮台阵地ee。3日,原本来自台北、桃园、新竹、台中各地赶来支持的各厅部队归回期限取消,是因宜兰厅方面的“蕃情越变险恶”而决定延后至隘勇线全线完备才能解编ef。5日,大津蕃务本署长照会给台北、桃园、新竹三厅长,注意各厅内泰雅族人的“蕃情”动向eg。28日,宫崎分队长率领南澳群198人“别动队”抵达圆山本部露营地,加入日方战斗行列。29日,第一部队第二分队及第三分队之一班,前进其西方1500米最高点并随即占领,日方取名为“三州山”。随后指挥官中田警视移到此地指挥坐镇。eh因日方顺利取得梵梵山要害地,佐久间总督从日本打电报给宜兰前进队,表示勉励与
嘉许ei

“别动队”除了日方隘勇线前进时协助,让日方顺利占领到要害地。然同为泰雅族人,你我双方沟通无阻碍,在情理上被异族列入“别动队”者,更是愿意担任抗日与日本之间的桥梁。

30日,田丸第一部队长与中间“别动队”长率领嘱托梅泽柾、猪俣宗次等,一同执行勘查地形到高义(Qwilan)溪。6月1日,一行人经梵梵山脉西南Koron山半腰后抵达Meqiban的地方,这就是能鸟瞰大嵙崁后山群17部落中除了比阿参(Pyasan)社、爷享(Ehen)社、砂仑子(Sarut)社、铁立库(Tgliq)社以外的其余部落。当“别动队”在此徘徊观察时,泰雅族人发出独特的呼唤声音中偶遇karaho社的4个人。当溪头群Manauyan社人与嘎拉贺社人交谈,原来嘎拉贺社人希望透过中间警部的周旋,愿意与日商谈“和解”一事。于是溪头群人当传话人,与4个人约定三天后再此见面谈和一事ej。据《理蕃志稿》记载,中间警部依约于6月2日抵达位于takau溪上游鞍部等待。但因等不到人来,即留下Manauyan社副头目,使其扮演协调者的角色。3日下午3点,爷享社、铁立库社、武道能敢社(Btwan Nokan)头目依约率领武装的勇士数十人抵达后,向溪头社副头目表示抗议:

我等几次请中间警部当媒介向日表达和解之意,但是一直无法获得消息。我们的祖传地成为隘勇线,事到如今,为何要屈膝哀求向日投降。我不愿意与溪头群人再沟通下去。我们选择宁死不屈、抵抗到战死罢了。ek

小松前进队长知道大嵙崁后山群的“宣战”后命令全线严加戒备以外,将南澳群65人附给第三部队山田分队长属下后,紧急调派支持到最前线的高田第四部队el。大嵙崁后山群人也积极筹划抗争,与马利克湾群合作,且在高田第四部队驻扎前森林地名叫Kore Tyakon,已聚集了勇士两三百人em

大嵙崁后山群决定开战的时间为6月5日,即南澳人离开“别动队”回部落的时刻。的确,此时南澳群藉以收割向日要求回部落。日方原本利用溪头群与南澳群早日完成征服大嵙崁后山群。溪头群与大嵙崁后山群关系很密切,有不少联姻者,且头目中有来自大嵙崁后山群出身者,可扮演规劝者;南澳群与大嵙崁后山群虽有交易,但也有长期的敌对关系,因此日方有意利用南澳群心中积恨,站在最前线攻打嘎拉贺社时爆发其战斗力。然而事实上南澳群尚未发动攻击前夕提出归社要求,日方也不能强行阻止,只好再调动警察练习生中的扫荡巡查来强化各部队的战斗力en

南澳群离去之后,在“别动队”成员只剩下溪头群人而已。6日,“凶蕃大举来袭”消息传到圆山本部,同时溪头群Tabahu社人密报,说大嵙崁后山群与马利克湾群等在嘎拉贺社聚集约千余人,且已战备完成,但是还在等待9日与中间警部的约定,如日方答复撤回隘勇线的话可不必打战,不然就要开火相见,当时的泰雅勇士声势浩大。此时“右岸”各社勇士也在古噜社集合,准备从梵梵溪方面迎战日本的eo。8日,溪头群Tadahan社的妇人赶来“别动队”警戒区传达有关大嵙崁后山群的战略,说是大嵙崁后山群分两队,其中一队从梵梵山,另一队由最高点附近一齐攻打日本的前进队,另马利克湾队的一队准备突击“线内”日方各炊事场,另一队则突袭梵梵溪输送队。原为受命攻打Koretyakon的溪头群人一听到此消息后,纷纷逃逸,只剩下8人而已ep

9日中间,“别动队”长赴约到Cyakan溪等待数刻,又找借口说等不到人而先行离开,但叫溪头群人表达责难之意,但该溪上游处早已留下多数人足迹却不见人影eq。这次的爽约又是中间警部所惯用的错开而不见面的策略。因为日方征服大嵙崁后山群,是早已制定的计划,根本无谈判周旋等的空间。日方隘勇线入侵原则为“乘敌人之虚,占领要害,架设铁条网”,但是大嵙崁后山群人所采取的战略,为先谈判但同时另有准备作战。因要求“隘勇线撤回”无望且连续被爽约的情况下,大嵙崁后山群人只好向日“宣战”。在日方文献
《理蕃志稿》记载,大嵙崁后山群头目们,透过中间警部向日哀求“归顺”而求见,但是泰雅勇士是想知道日方为何不经过族人同意侵犯我祖传领土的理由,且传达要求“撤回隘勇线”捍卫领土的决心。泰雅勇士透过谈判解决的诚意,一直维持到开战前夕的9日,然而中间警部采取不愿意与大嵙崁后山群正面交手而选择错开不见面的策略,这与日本人惯用不宣战而突袭的战略有类同之处。

6日再传出“凶蕃大举来袭”消息后,日方立刻采取具体迎战的态势。高田第四部队派第一分队(分队长儿岛勇助警部补)与第二分队(分队长猪饲警部补)去攻占其右翼3000米高地,另派中间警部率领的“别动队”派去守住Kakau溪上流鞍部,并紧急调动铁丝网一番线来架设约三十三町长的隘勇线,以求确保第二、第三、第四个部队间的联系。当天下午5点,炮术长铃木嘱托率领当枪手的巡查3人乘坐扇海丸,与马式机关枪两门一起抵达圆山本部er。7日,中田警视命令给高田第四部队与中间“别动队”执行占领Kore Chakon的地方,同时派去小城第五部队去埋设地雷在梵梵溪便桥西方支流左岸处es。当天小岛第二部队完成Bagon道、龟山、小林、顾兰、古噜道、桧木水源地等8所分遗所et

6月8日,小松前进队长下达命令给各队长:第一部队与第四部队保持联络后推进到第四部队左翼适当地点,开始做突出线的作业;第二部队与第三部队保持联络后前进到第一部队根据地,开始做突出在线的作业;第三部队与第五部队保持联络后前进到第二部队的根据地,但在梵梵溪上尽量保留分队根据地;第四部队与第二部队保持联络后前进左翼与第一部队取得联系;第五部队前进到第二部队根据地梵梵溪后与后方保持联络;输送队Bagon中继所迁移到第三部队根据地eu。于是第二、第三、第五等三部队开始前进,第一、第四两部队也开始准备前进。然此刻由溪头群妇人传来大嵙崁后山群备战消息后,溪头群人不顾一切,纷纷逃逸,“别动队”只剩下八个人ev。第二部队先把营地迁移到第二高地处后,开始构筑炮台阵地的作业。在此梅泽柾嘱托负责三吋及七珊野炮各1门的发射。在第一部队则猪俣宗次嘱托负责迫击炮的发射。嘱托铃木由藏则在“别动队”本部负责马式机关枪的指挥。各部队,另开拓视野来强化防卫功能,为此日夜不停地赶工开路清野作业。该处原为宁静的桧木原始林海,荆榛茸茸,从未有人迹的密林,耸天老桧木由三五人才能包围且其树根樛结穹隆,使人难以行10步,日方在极为艰困中进行丛林伐木,开辟道路。

10日黎明时,在第四部队西方数处升起白烟,部队长立刻命令发出臼炮,接着展开双方齐声射击ew,正式揭开大嵙崁后山群战争。

然10日到13日共三天的战争中,日方处于被包围打败的窘境。大嵙崁后山群勇士人少却勇敢善战,因为他门是视死如归,愿与祖先领土共存亡,怀着必死的决心。相对着,拥有尖锐科技武器且动员两千多人的日警部队,面对着几百余泰雅人却节节败战,在此日方处于颓势中,隘勇纷纷逃逸,甚至连日本人的警察也弃守逃逸。溪头群“别动队”也不愿意沦为日警的打手,日方所期待“以夷治夷”功能全瘫痪。

10日,高田第四部队被包围后,为解围而各部队纷纷伸出援手,却反而陷入被泰雅部队切断联络线与后路的穷境。其中各部队最重要的水源地即炊事场,被泰雅勇士夺取。各部队立刻陷入饥饿口渴的危机,其中尚未进食就水源地沦陷的高田第四部队状况最为凄惨。田丸第一分队长受重伤而其部队大半队员抢先逃离岗位,因此最先沦陷。接着第四部队本部,也遭受泰雅部队主力包围而丧失水源地。该水源地守卫者除隘勇1人逃过死劫以外,其余的巡查3人与隘勇6人全被杀死并遭到砍头。泰雅勇士约200人闯进该炊事场后又抢又吃,所有储备的白米、副食物与物品当做战胜品全带走。ex

田丸第一部队长听到枪声后先打电话给高田第四部队长,得知“凶蕃大举来袭”与“部队间联络中断”而陷入被包围消息后派一支前田分队驰援。当一行人赶到“三州山”前1000米突出地时,遇到埋伏而隘勇2人当场毙命,接着面临泰雅勇士的肉搏战。日方看不见泰雅勇士的踪影,只闻到菅莾中的烟硝味。吹口哨为泰雅勇士接受指挥后掷木投石攻击的指令。面对日方三面十字火射击,泰雅勇士依靠着两大桧树伏击,且在优势位置来正确瞄准敌人,无一虚发子弹,使得日方等到夜晚10点才能收拾20个死伤者。ey第一部队山田第二分队长另受命开路,却在水源地附近遇到来自“线内”“线外”泰雅勇士的埋伏。因地形对日不利而移动到前面的高台地时却日方子弹用尽,只好督责人夫紧急筑成柴垒躲难。等到晚10点才能休战,收拾死伤者。ez

当时小岛第二部队长欲驰援高田第四部队却发现自己炊事场也已沦陷,而正赴援途中面对“线内”泰雅勇士的肉搏战。当小岛队长发现在腹背敌人越多,已造成死伤者13人,因此只好督责人夫挖深堑筑方形迎战来自四面射枪的泰雅勇士;夜晚8点脱困后,在摸黑中修补电话线,并于翌(11)日上午1点抵达第四部队,顺利送达臼炮10发、子弹1500发与重烧面包两箱(120食份)。一行人回程时,虽然遇到敌枪攻击,因不还手反而能平安回到部队。fa

中间“别动队”长知道高田第四部队遭受包围攻击后,原本率领巡查2人与溪头群“出役”中的30人赴援fb。可是溪头群“出役”者听到杀声四起,眼见大嵙崁后山群战势浩大,且知道“别动队”与第四部队兴津分队已被包围,溪头群人却互相以眼神相传而开始不听从日警的射击命令,却要求归回部落的不配合动作fc。日方见到溪头群态度转为暧昧,而立即陷入孤立无援的危机状况。因此决定让嘱托铃木由藏与鳄部巡查穿上泰雅人的衣服,混入溪头群22人中并与其同行往Tadahan溪方向下山后,立刻向圆山本部直奔求援fd。当时因正包围日方的大嵙崁后山群人派两次到“别动队”溪头群驻扎的地方,促使早点撤退。于是中间警部利用此机会,先派溪头群Sikikun社副头目去谈判。

当时大嵙崁后山群使者,向“别动队”溪头群人警告,说:

你等素与我同族,却被日本人使唤当引导而施压我们。你等所犯的罪不只二三,但这一切由来是因你等力不足的关系。姑且不追究你等的罪恶,因此速速离去,不然我等对你们不客气。fe

于是,Sikikun社副头目,向大嵙崁后山群勇士提出让全部人安全撤退。泰雅勇士原先不肯放曾在Sikikun社值勤的巡查3人,但后来津过谈判答应全可以离去,而解开包围的一角。于是Sikikun社副头目等溪头群“别动队”人,引导人夫,乘黑夜出发。一行人抵达圆山本部时,发现中间警部已逃回本部,向中田警视说明一切始末。下山后溪头群90人回部落时不肯放下枪支,虽然中间警部规劝却其态度反而不顺从持反抗,于是日方动用军队来包围威胁才将全数96支枪收回。ff

四、大嵙崁后山群勇士打败日警

6月11日,双方又展开激烈的战斗,大嵙崁后山群勇士虽然伤亡者多,但展现绝对优势的攻势,占据了日警部队的水源地、炊事场,也逼退讨伐部队中的隘勇与警察,打一次赢战。

田丸第一部队前田分队长为加强守备而新设2个堡垒,但11日上午8点遭到大嵙崁后山群勇士50人正面攻打,又从“线内”受到二三十人的猛攻。前田分队长受重伤而改由班长代为指挥迎战,却迎战中陷入缺子弹的窘境,加上泰雅勇士攻坚激烈,因此日方紧急派人到本部请求调动也不成。分队死伤7人,后获冈本分队合力呼应,但整个晚上奋战到天亮,仍旧被包围困住。大嵙崁后山群勇士在战略上攻打前田部队的同时,另派游击队攻打田丸第一部队本部,以夹攻切断日方相互的支持阵,使日警顿时丧失水源地。高田第四部队也陷入守不住的危机。根据田丸第一部队长向圆山报告内容,当时情况极为危险,因为各部队隘勇、人夫相继逃亡下山,不听从队长或班长的相劝,反而日警被百数十名隘勇包围且以怒骂说:难道以少量金钱使我入死地;其中还有拿枪弹威胁者,又有弃职逃离的日本人巡查。fg

台湾总督府蕃务本署警视江口良三郎,率领扫荡警察120人于10日赶到圆山本部。当他接到紧急危机通报后,立即率领警察一队与红十字救护班赶赴下山第三部队本部,将红十字救护班设立在第三部队本部内。接着,江口警视再前进到最高点与小城第五部队小林分队会合,就得知该分队水源地也正被包围的危机之中。于是再调动二分队,使其迂回敌人背后来企图挫败敌人,以便打开僵局,却再次遇到大嵙崁后山群勇士猛烈攻击而夺回水源地失败。于是再派巡查2人、隘勇3人所组成的敢死队,一方面全力猛攻来掩护,使其敢死队冲入水源地。为保护水源地的安全,江口派小岛第二部队相良第一分队(巡查25人、隘勇35人)。然高田第四部队一直被泰雅勇士主力包围的状态,到了下午1点某隘勇突破包围抵达,向第二部队长小岛报告,说小岛、兴津两分队,及中间“别动队”已被凶蕃铲灭。此时小岛第二部队遭受泰雅勇士的猛攻,双方正展开殊死肉搏战。然到下午3点,突然下了骤雨,大嵙崁后山群吹笛子为号,瞬间终止攻击。该笛子为日方部队中所获的战利品。然而雨停就有约泰雅勇士30人瞬间杀入第八与第七堡垒,杀死巡查2人与隘勇4人。此败战直接影响到日警方面的士气,隘勇争先恐后地逃离,连日本人的巡查也慌张弃守逃离,然因泰雅勇士扼守在第三与第四高地堵住其退路。fh可说,场面相当混乱。

11日下午3点梅泽嘱托抵达“旗山”后,在第一高台地设大炮。负责输送的森山输送分队长正送大炮到高地东南50米处时,遭受大嵙崁后山群勇士50人从“线外”展开的攻击,梅泽与猪俣嘱托用以连发迫击炮与机关枪反击之。相良分队的水源地与第二部队的堡垒也正遭受泰雅勇士的猛烈攻击,梅泽嘱托也用以大炮轰炸支持,小林分队长也奋力投递爆弹阻止。大嵙崁后山群知道日警部队势力单薄,因此尽用传统石弹猛攻,小林分队长终于无法支撑而下午11点退回到小岛部队。此时大嵙崁后山群势力更为壮大,田丸第一部队长也接着撤退到梵梵山。当天宜兰厅所属的“平地”警察32人,前来加入前
进队。fi

12日上午1点,田丸第一部队第三分队全数隘勇逃逸无踪。当时田丸第一部队长事后点名时发现,只留下225人(巡查68人、隘勇51人、“内地人夫”55人、“本岛人夫”51人)而已。为因应此劣势局面,田丸第一部队长、小岛第二部队长、高田第四部队长共商后决定坚守隘勇线,但已经丧失了堡垒、粮食与水源,全员因此几天的战斗而疲惫不堪。晨间各部队又遭到泰雅族勇士大举逼近,小岛第二部队长在堡垒反击中杀死了泰雅勇士1人,猪俣嘱托也连发臼炮,杀死泰雅勇士2人。然而泰雅勇士气势越来越增强,欲奋力切断田丸与小岛间的联络,使田丸第一部队长命令给冈本分队长到梵梵山右方高地补筑堡垒。

警察部队正处于惨败危机时刻,日军终于赶来支持使其脱困。

12日上午八点半,日军川和田大尉率领第七中队赶来解困正被包围遭受猛攻的田丸第一部队。小松前进队长监于第一部队战斗力不足,而紧急向日军求援的。另外第五部队副队长长崎警部补也率领巡查28人、隘勇100人赶到下山第三部队,在第一部队与第三部队中间欲补筑堡垒,但因输送物资无法保持畅通而缺材料。日警隘勇部队不是泰雅勇士的对手,日军久保大队长决定派遣第六中队一小队赶赴Bagon附近。宜兰守备队也与第六中队早已在宜兰Banun原野驻扎待命,替下山第三部队保卫通往圆山的输送路线。fj此时日警隘勇线因获日军协助才有机会扭转整个战局。

13日上午7点,日军第七中队由鹿岛少尉所率领的小队,先与田丸第一部队共同抵挡大嵙崁后山群后,再到小岛第二部队的根据地,始恢复两警察队的联络。然这两队合共有600人,用水成为最大问题。属于小岛部队本部的水源地已沦陷,因此派人到远处第一部队本部东方八町处取水。然而后续又有增员部队来支持,缺水更为严重。于是一方面日军赤城中尉一小队来协助解困,另一方面获得田丸第一部队冈本分队在水源地设疏浚工程成功且用以五个堡垒保护之。此时在kinbasi地方驻扎的日军第三中队,发现在“线外”五町余处有水源地,于是小岛队长派长崎分队(巡查、隘勇各10人)开路守住,但用水问题仍旧无法解决。可见,泰雅勇士握着要害处如水源地、输送物资路线等时,日警立刻面临断水断粮危机,于是逃离日警阵营者不断增加。

自6月10日以来,日警隘勇线陷入苦战,严重影响整个部队的士气,且无法挡住隘勇、人夫、巡查等倒山倒海般的弃守逃离的现象。13日下午5点,大津蕃务本署长率领警部猪口安喜、技师细井枡太郎,及幕僚参谋长陆军大尉金泽末作一同抵达圆山本部,与小松前进队长、日军久保大队长、中田警视共商。为了挽救败势局面,决定迅速开启新竹地区的牵制行动,以分散泰雅族的大团结。fk从此大津驻扎在宜兰圆山前进队本部,亲自指挥督战,一直到11月中主持“归顺仪式”为止。

14日,大津蕃务本署长在圆山召集田丸第一部队长、小岛第二部队长、高田第四部队长、中间“别动队”长及梅泽嘱托,日军久保大队长,打开地图研究战况,并分析且沙盘推演。当时的战局评估,如下:

因防备线尚未完善而导致被敌人乘虚入侵攻打,9日白天“凶蕃”溯过Chakoran溪迂回第四高山北面之山腰而潜入线内,同时另一“凶蕃”队攻打高田与中间的背面,另再一队则在第四部队前面设堡垒,一起形成全面袭击态势。10日先陷高田第一部队的水源地,日方陆续陷入溃乱的局面。检讨归纳被败原因为:(1)隘勇线与铁条之进度落后;(2)溪头蕃持两面讨好而不肯替日出力;(3)隘勇配置不适宜。fl

于是大津总指挥官命令给各前进队部队长,今后隘勇线前进时与军队互通协议,再遭受“凶蕃”袭击而进入战斗行为时各部队要服从军官的指挥fm。小松前进队长再给各警察部队长命令:

田丸第一部队编成四班铁条网,从浊水溪(Tadahan溪下游河流附近起)经Tadahan溪左岸传溪头蕃Bagon社下方山腹,过下山部队根据地附近后连结小岛部队所架的铁条网;

小岛第二部队编五个铁条网班,下山第三部队根据地前方铁条网为起点,包围梵梵山附近水源地,从梵梵山北方包围之,另从梵梵山南方山腹连结田丸部队后架设铁条网;

田丸部队督促铁条网工作,驻扎在下山部队根据地;

本行动于6月15日起约一周内完成。fn

另外,高田部队是从浊水溪经过Tadahan溪向下山第三部队方向前进并架设铁条网,为此目的第四部队全成员到第三部队根据地集合,同时在圆山待命的兴津第二分队长立刻到浊水溪岸野营后再往第一部队铁条网班的方向出发采取戒备状态。小松又命令给田丸部队长,铁条网班的援护由高田部队长来负责,因此努力取得联系后与高田部队合力完成隘勇线。fo

15日,新竹厅树圯林支厅内有新的隘勇线前进,并在横屏山监督所合流分遗所内设立救护班本部,行动最终目的点为合流山前进队本部。该救护班后与隘勇线前进部队400人同进,内湾溪与六畜山前进500米突的乌嘴山鞍部方面。日军第一守备队中村少佐指挥台中大队,第二守备队山炮兵及炮2门被派驻到新竹支援。另外日军第一守备队大嵙崁分遗中队在角板山,负责扼住大嵙崁前山群并采取严密监控。这些额外支付,总督府由“匪徒镇定费”来支付。另外,日军染川陆军副官与蕃务本署瞩托山本大尉,到新竹隘勇线与中村少佐、家永新竹厅长商谈进攻策略。fp

日警“理蕃”当局一直以为泰雅族人发起抗日,其中必与潜伏在部落内的汉族抗日分子“土匪”煽动有关,因泰雅族人受到“土匪”牵制而“生蕃”也无法投降fq。“剿匪”与“理蕃”,其实在日方的征服策略上有一举两得的意义。然日方太过忽略了所谓“生蕃”决定自己命运的主体性,以及有高度爆发力的战斗能力,使得“理蕃五年计划”不如预期的顺利推动。

6月16日,田丸第一部队长率领特别作业班,溯及Tadahan溪,准备新设隘勇线。结果在溪流两岸遇到大嵙崁后山群勇士的埋伏,田丸在腰部受伤的情况下指挥队员,后与日军第七中队合力迎战才能退去泰雅勇士队。当时日兵2人受到枪伤。经过查明,原来攻击田丸者为溪头群人。日方根据“凶蕃”所遗弃的3件泰雅衣服、4网袋及村田枪弹17发来分析,的确凶手是溪头群人fr。据中间警部所获密报,溪头群在部落集会中决定起义来支持大嵙崁后山群,因此杀猪展示开战决心,且多数人已把家具等搬送到大嵙崁后山群地方避难。日方原本评估南澳群与大嵙崁后山群有结怨,等待南澳群人粟谷收获就可上阵协助日方打战。fs然而事实不然,石加禄、撒拉茂、司加耶武等中部泰雅各部头目与有声望的勇士3人,聚集在溪头群后山蕃Manauyan社之后,大家决定共同起义,协助大嵙崁后山群对抗异族的入侵。接着,南澳群Matukubabou社头目聚集Kamuyau社与Kinyan社的勇士讨论后,也已决定加入抗日行列而杀了两头猪后,赶赴支援大嵙崁后山群,从溪头群Tabahu社方向入山。大嵙崁后山群在梵梵山战役中表现英勇,成功地打败了日警先锋部队,因此新竹的基那吉群、马里克湾群等也赶来支援,声势越来越浩大,聚集者很多。ft小松前进队长得知后,命令猪饲警部补到Babon社支持铁条网班,以备妥来自溪头群的袭击fu

大嵙崁后山群勇士一直把水源地的攻占列入重点战略,日警部队方面靠着新型武器苦撑着,但如无获日军支援简直是败战一途。于是日方阵地出现军人在前、警察在后的军警共同抵挡泰雅勇士的态势。然泰雅勇士无从分辨警察与军人,确知到日方部队突然间的战斗力增强。

17日,大嵙崁后山群勇士30人袭击田丸部队长崎分队的堡垒,当场隘勇1人毙命;下午3点再逼近各堡垒时,情况稍微不同,日方以臼炮强烈反击。在同一时间,田丸部队的水源地遭受泰雅勇士两三人的袭击;下午8点,一群泰雅族勇士由三面逼近长崎分队的堡垒。因为这一方面的铁条网工程尚未完工而遭到袭击,但日方还能以掷弹苦撑保卫fv。另外,小岛第二部队于上午7点半,部队水源地遭到泰雅群勇士50人的袭击,因日警方面众敌不克,巡查、隘勇纷纷逃回该部队本部。因众多泰雅族部队欲切断水源与运输后路,使该部队陷入缺水缺米的窘境fw。下午1点,田丸部队长与日军第七中队长商谋,派日军赤木小队与臼炮来救援解困长崎分队被包围状况,然却遇到善战且不屈不挠的泰雅勇士而失败。但是下午5点来了一场山雨,泰雅勇士自动撤退。日警第一与第三两部队缺水严重,其中小岛第三部队情况更为急迫,因此深夜两点第二部队相良分队长指派巡查率隘勇30人到东方500米地取两石油罐的水,却发现该水源早已遭受粪便污染不能使用fx。为了解救受困中的日警部队,森山输送部队长率巡查10人、隘勇20人、人夫86人来紧急输送粮食到下山第三部队输送中继站,然而途中遭到人夫的弃守逃逸。于是只好藉调隶属于日军Banun守备队的人夫来补实,该一行人走到梵梵山溪突出地1500米处时遇到埋伏,但以米囊当作临时堡垒来迎战并通知Bagon守备队阵地,因而获得日军一小队的支持才能击退泰雅勇士fy

18日上午8点,梵梵山第一高地各堡垒遭到泰雅勇士大举攻击,并破坏铁条网与电话线,逼迫第一部队山田分队的炊事场。山田分队长督战,并派人去炊事场保持联系,却途中遇到埋伏,巡查、隘勇毙命,分队长也受到枪伤。幸好日军第六中队来支持,才能脱困。在此同一时间,泰雅族勇士两个部队潜入第五部队长崎分队第四堡垒,虽然巡查竹原藤助与隘勇受到阻击,但也杀死了泰雅勇士1人。但不久又有泰雅勇士欲破坏铁丝网而潜进,但遭到巡查藏原义阻击使其重伤,算是日警防卫成功。然而因缺水缺粮又缺弹且疲惫不堪等情形日益严重,最后还是选择逃到第一堡垒向长崎分队长报告以上始末。第五堡垒遭受几次攻击后隘勇1人毙命。日方在此严重缺水困境下展开苦战,长崎分队长也知道已经无法保护全线。上午11点,日军第六中队援赴田丸第一部队,下山部队长叫前田分队长(巡查3人、隘勇24人、人夫8人)跟随输送弹药粮食至长崎分队处。然日军第六中队行军中遭到袭击而展开激烈的交火,泰雅勇士是尽全力扼阻日方交通,企图打断“旗山”以东的联络fz。泰雅勇士欲夺取田丸第一部队的水源地,从17日以来主攻突击好几次,隘勇、人夫各死1人。田丸遇到弹药雨林,只好紧急联系日军川和田第七中队长才获得救。日军等待日没夜暗后展开突击,如此救回并守护水源地,但因地势不利而最后放弃。

可见,双方争夺主战在梵梵山左翼高地。对日方来说,后方输送联络遭到攻击,直接影响人夫的募集,加上前线各部队陷入缺乏物资、被中断交通与通信,当然隘勇线前进与架设铁丝网进度落后。然而归咎一切原因,是与日方无法架设有效防备泰雅勇士的设施有关。因此被认为当前最紧要办妥事务乃为赶紧构筑整条铁丝网。18日上午1点,大津电报给民政长官大岛久满次,向陆军请求协助在此设立非常通信所。19日夜,从基隆出发的扇海丸乘载相关建筑与技师、通信手以下10余人,携带材料赶来圆山ga。21日起陆续开办宜兰·圆山军用电信办事所、非常通信办事所,及圆山到各前进部队间所架设的警察专用电话线等,后随着前进作业的进步再增加军队用的通信设备gb。接着22日叭哩沙—圆山(设立非常通信所)间开启非常电报与邮便事务。如此确立该战区的通信网,这些的确带给日本部队通行无阻的自由传达讯息的空间。在此高科技战斗武器方面,泰雅勇士绝对输定了。

19日晨间,泰雅勇士探视下山第三部队根据地到第五部队前田分队长的守备区。泰雅部队中的一先锋部队先攻击高田第四部队,巡查、隘勇各2人创伤。泰雅勇士主力则专攻第五部队长崎分队数次,但因日方已无爆弹而该队全57人乘黑夜逃回到田丸第一部队本部。但是第五堡垒因联络中断而无法会合。gc另外,小岛第二部队断粮断水已经很久,因此部队长中止作业,专做守备,到了夜间还发射三吋速射炮,炮轰哈嘎湾(Hakawan)方面,藉以弹药突袭泰雅部落影响勇士的安眠。小岛是企图趁泰雅勇士不注意的夜晚时,派谏山分队长(巡查15人、工夫1人、人夫3人)来加速施工完成电话被覆线架设延伸到第一部队,于是又恢复了两队间的电话联络。gd当天驻扎在小岛部队的日军第六中队与驻扎在田丸部队的日军第七中队,欲取得双方联络,于上午11点起决定全面启动军事行动,但日军也遭受“凶蕃”阻止而不成功,故两队靠着喇叭声互通消息,以免影响士气。ge

20日,泰雅族勇士30人又冲进田丸第一部队炊事场,但却遭到杀害2人后退去。下山部队也遭受攻击数次后,击退泰雅勇士。下午2点两部队电话线再次被切断,联络受阻而无法修复。小岛第二部队也困在无援且无水可喝、疲惫不堪的地步,其中又有患大肠加答儿病者20人。为了脱困而企图密派巡查到圆山本部,但连这些被派去的使者都到不了。当时泰雅勇士先破坏隘勇线,且在日警部队前方300米处设了8个坚固堡垒,并日夜保持严加戒备状态。gf

鉴于日警隘勇部队受困在各高台地,于是大津总指挥官会同日军奥村连队长、久保第二大队长、隐明寺副官以及小松前进队长等研议,如何早日解救田丸与小岛,及日军川和田等各部队后,决定全面动用军队,由久保大队长担起强行联络的先峰任务,警察部队则退居后方担任输送任务。久保大队长于20日下午3点率领步兵第二队抵达下山第三部队在梵梵山根据地gg。接着,下午10点,军队获得21日上午2点发动军事攻击的命令:

敌人在第三部队前面与第二部队方面。

本大队于2点起向梵梵山展开猛烈夜袭,与第七部队及第一部队取得联系。

第六中队从现在的位置向梵梵山攻打。

第二中队于第六中队的后方50米突出点,如第六中队前进则移动至第六中队位置,一方面声援第六中队的突击;另一方面向梵梵山北侧高地巩固
占领。

第二中队的一小队与输送队,跟随第二中队往梵梵山前进,输送粮食与弹药。

山炮队与迫击队从现在起一直到12点,对准第三部队南侧斜面炮轰,并上午2点10分起进入扫荡。

第五中队为预备队,位置于第二中队后方50米突出点,如第二中队前进即立刻移动到该部队的位置来声援之。

第五中队之一小队守备第三部队第一分队水源地。

卫生队与第五中队一起行动。

我与预备队同进。

注意:

突击部队于上午1点前,以第六中队为先发部队,隔50米处会合。

将校左手绑着白布。

攻占目的地时,三次吹奏“皇御国”歌。

天明时高挂国旗,以明示各自的位置。gh

另外,警察输送队的编制为由警部补伊势贞修担任指挥官,率领巡查17人、隘勇16人、“内地人夫”20人与“本岛人夫”20人,扛起弹药一万发、面1200食份、白米五石。gi当时大津总指挥官特地向小松前进队长说明注意事项6项,其中一项指示:“不留日方任何东西,如食物与器具等因被掠夺品越多,敌人气势越高涨,如人死也不得被猎首级”gj。的确,泰雅勇士掠夺品多来证明抗日成功,因此获得更多泰雅族人的欢心与团结。如今泰雅族攻守同盟,已经蔓延到整个北中央山脉一带,形成强大的联合日阵容。

6月21日上午1点30分,日军向大嵙崁后山群与泰雅联合日阵线正式开战。

日军当前的目的,是替日警部队解除被包围的穷境。步兵第六中队为先锋、第二中队为中坚、第五中队为后进、警察输送队为后继,在隘路右侧整列后在大队长一下令,即手拿枪剑大喊突袭老桧木丛林间的泰雅堡垒。山炮兵与警察队连发枪弹,震撼山谷。在此日军所发动的夜袭中,泰雅部队虽然表现仍旧善战,但总是敌不过众多人的日军攻势,双方一直展开7小时的攻防战,到22日中午才停止射击。然在这一次战争中,日军付出很大的代价,战死者将校以下21人、负伤23人,负责输送的警部补伊势贞修及人夫2人死亡,负伤人夫2人。因在该地日军漆崎中队长战死,故取名为“漆崎山”。有鉴于这一次的战斗,久保大队长判定虽然泰雅勇士放弃要冲地点而逃逸,但贸然占领梵梵山非持久策,不如先做驻扎的准备,及进行扫荡残余“凶蕃”,并收拾火化日方尸体gk

22日上午8点,久保第二大队发动攻势,虽然从“漆崎山”往梵梵山途中被袭击两三次,但是中午抵达梵梵山,恢复下山第三部队间的联络。上午10点梅泽嘱托受命收复下山部队水源地,故使用干棉火药来爆破巨木树棵,逼走在此埋伏的泰雅勇士。接着,各部队间的电话线修补完工,各情报开始涌入圆山本部。大津向佐久间总督详报说:

前进地点侧面需要防御,故从浊水溪起经Bagon社到第二部队方面要架设。田丸铁丝网班于6月18日开始着手架设,一直到21日前以设立Bagon输送交叉点共竣1里30町,当天夜晚起送电。连结蕃路分遗所前一直到Tourui溪架设的铁丝网,由金子副长的铁丝网班作业,于19日起到21日已经完成Tourui溪到浊水溪碛共达18町,于22日可望下午两线接触gl

当天下午两点半,日军第二大队分给田丸与小岛两个部队粮食与水。约五天的饥饿,终究解除了。因为陆军军力的介入而日方在梵梵山以东确保巩固,其西方也陆续在近日内可完成各前进部队间的联络与铁丝网的连接,输送交通也获得安全,可说日方情势转良。然日方对保持沉默的泰雅勇士,更为提高警觉,认为三四日后必有大举袭击,故以全力防御输送管道的安全gm。23日起,小岛第二部队在根据地附近埋设地雷,然而在此却发现铁丝网200米长被切断且铁条等材料遭窃,又见到泰雅勇士藉以6尺长树枝测试电流状态等。日方解释说,这是泰雅族狡猾的一面gn。至于Bagon的铁丝网架设,是由田丸与下山两日警部队合力完工。

22日当天中午,新店支厅巡查乙女、铃木率领屈尺群36人抵达圆山本部go。从此大津总指挥官又获得可“操纵”的一批泰雅族人,替日进行泰雅内情的探报侦察及引导带路者,可减少日军警的损失。

当佐久间总督决定推行“理蕃五年计划”,主以警察的讨伐行动来征服泰雅族的,且向外界解释无轻易动用军队且无冒犯天皇统帅大权等说明,但是警察部队绝非泰雅猎人的对手,故凡是发动讨伐、惩罚、入侵“蕃地”等时,警察队伍的内外见到军队协助作战。当小松宜兰厅长受命发动大嵙崁后山群隘勇线前进行动不久的5月23日,日军在宜兰的守备队松山中队92人已经驻进圆山待命,后移驻扎营于Banun原野gp。29日,佐久间总督从日本致电勉励各警察队,但到了6月8日,当他听到溪头群离开“别动队”消息之后,立即向驻守台北的步兵第一联队第二大队与二中队下达出动命令gq。当6月12日,隘勇全逃离,连日本人巡查也弃守逃逸,各部队被泰雅勇士包围面临溃败危机等消息传达佐久间总督时,立刻命令给日军协助警察部队。到了20日,又传出溪头群加入泰雅抗日联盟而连日军都陷入受困等消息后,日军正式接手负责战斗的任务。22日,佐久间总督从日本神户经上海致电报命令小泉司令官为宜兰方面的军事指挥官,同时发布军令,说军人如粮食不足,啃食大嵙崁人的肉来充饥gr。佐久间的意思是军人必须如此艰困也得要苦撑来完成征服大嵙崁后山群的任务。原为警察与隘勇为主的讨伐行动,从此成为日本的正规军队与大嵙崁后山群以及北中央山脉一带泰雅族之间的战争。

五、日警“操纵”泰雅族团结分裂

溪头群与南澳群加入泰雅攻守同盟以大团结加入抗日行列,对日方战略影响很大。6月26日,大津总指挥官经由地形与局势审察后,招集小松前进队长、小泉司令官研商后,确定改为主以日军,从梵梵山北部巴博库鲁库山(Babukuruk)南方鞍部进攻的新策略。该方案委由蕃务本署警视后藤佑明去面谈民政长官大岛久满次再审议后定案,日方称为第二期行动。原先隘勇线前进优先中央山脉纵贯道路的开辟,是因为溪头群与南澳群向日投诚“归顺”而该开辟纵贯道路沿途无忧且获劳力协助,因此日方原先规划为从宜兰直冲往中央山谷方向开辟,唯一担忧的是该线经过梵梵山西南地带而牵动大嵙崁后山群,结果却引发了整个后山地带的泰雅族大团结,连表明投诚的溪头群与南澳群也转持抗日态势,以行动明示拒绝隘勇线入侵其领域。

对日方来说,地形观测为胜负关键。大津命令细井嘱托测量梵梵山与大嵙崁后山群各部落间的距离,又命令镅泽嘱托与中间警部去探险Qurebara方面山谷的险度与路途远近距离。因为正规划的军事行动认为行动迅速才有战策发挥效果,因此大津指派中田警部到圆山本部,与田丸、小岛、下山等各隘勇队长鸠首凝议gs

6月29日,大津总指挥官向大岛民政长官电报,其内容为:

要占领连结梵梵山北部高地至巴博库鲁库山南方鞍部,再来转右下至梵梵山旁,后与第五部队点连结其隘勇线。

这并非最终的行动,只是渐进方式往大嵙崁后山群领域进攻的行动。

此行动比梵梵山西南方高地即被“蕃人”夺回去而在该地已建巩固堡垒的地点,更有价值:

(1)梵梵山北方高地可轰炸新“蕃社”如古噜社及其周围的耕作地可纳入射击范围。

(2)在此有一条通往大嵙崁后山群领域的大蕃道,此可扼住他,也可成为我方交通大道即输送上安全的管道,以巩固维持隘勇线。

(3)日方前进该地,出奇歧异,行动上容易得手。对蕃人坚守的西南方去攻打,时机未成熟。

(4)如攻打西南方,引发溪头蕃的动摇,对南澳蕃也会有不良的影响。现今专攻征服大嵙崁后山群为最上策。事后再研征服两蕃也不迟。

(5)梵梵山西南方第二高地于26日军警共同去破坏敌蕃之堡垒数处,以显日方威力。

(6)此计划完成时我方能获后方巩固联络网,因为隘勇线即形成两翼。现在第二部队根据地与即将占领的梵梵山北方高地,可在隔着梵梵山左右两侧间形成自由前进之通道。gt

从此可见,大津放弃梵梵山西南方向前进,而改采围绕着梵梵山往西北方左右两侧进攻的专攻大嵙崁后山群计划,预定于7月2日开始行动。在此行动时,军队负责区域为输送路与隘勇线交叉点以西的就是日本势力尚未进入的大嵙崁后山群部落领域;警察的第一、第二、第三部队则尽全力从事铁丝网铺设的作业,但途中如遇到强敌时军队赶来协助击退。然而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该计划从策略一直到行动开始与其结束,所有过程列入严守保密的范围gu。大津下命令给小松前进队长传达由总督府中田警视担任指挥官。大津再请小泉司令官,将日军主力布置在小岛第二部队位置到交叉点Banun溪间,再派日军一部队来牵制梵梵山第四高地附近的泰雅勇士,小城部队的位置也派日军一小队来支持,如此将日军安插在警察隘勇部队间的位置,这有助于混淆泰雅勇士对日战斗评估上的误判。小泉同意了gv。这种军队当先锋攻打泰雅族却把军队隐藏布置在警察部队的位置,当然要严守保密,不然又被外界谴责佐久间总督私下动用日军,冒犯天皇元帅军权的批评。

30日小松前进队长发“前进命令”并传达注意事项:

7月1日完成部队重新编制。

前进方略为,第一、第二、第三各部队是由梵梵山最高点起经过巴博库鲁库山山南方鞍部一直前进到梵梵溪,之后连结第五部队。

各部队(计2308人)的行动如下:

第一部队(队长田丸直之警部):包围巴博库鲁库山山南方鞍部(大嵙崁后山群内的重要道路)架设铁丝网(352人)。

第二部队(队长小岛仁三郎警部):从梵梵山最高点连结第一部队,架设铁丝网(365人,其中巡查7人为机关炮队炮手)。

第三部队(队长下山又喜警部):负责第一与第二部队背面的守备,如有余力从事开辟道路与伐木筑寮等作业(333人)。

第四部队(队长高田福三郎警部):守在现根据地,监控第五部队到梵梵山既成铁丝网(115人)。

第五部队(队长小城成斛警部):守在现根据地,守备与监控既成铁丝网,准备前进而支持第一、第二、第三各部队(232人)。

输送队(队长冈田米吉警部):现有的中继站以外,还在第五部队根据地新设中继站,准备送物品到第一、第二、第三前进地(812人)。gw

此外,另有“别动队”由队长中间市之助警部、分队长荻原荣袈裟警部补及巡查6人共8人组成。特别作业队则梅泽柾嘱托当任队长成员共20人,负责建设炮台基地。所有规划重点为行动开始的7月1日,由军方第二大队接管现日警第二、第二、第三部队守备区;在“漆崎山”布置日军第六中队之一小队,梵梵山布置二小队,日军第七中队主力布置在第一高地,一小队在“漆崎山”与梵梵山中间,日军第五中队主力布置在第一高地,半个小队布置在梵梵山与第一高地中间。但军方留守巡查2人来负责监视且操纵铁丝网开关器,及电话器。电话的架设维护,是由圆山本部负责。移交完成后的田丸第一部队与小岛第二部队则移动到“旗山”(Kinbasi),军方在此竖立联队旗而取名),下山第三部队移动到“漆崎山”露营地。其中小岛第二分队在其根据地设置炮台基地。在此架设三吋速射炮四斤、山炮迫击炮十二拇、臼炮机关炮1门,由铃木与猪俣嘱托与炮手9人来负责gx

7月2日是日军定为第二次行动开始的第一天。

田丸第一部队前进到隘勇“线外”,即沿着梵梵山西北中腹往西前进,经Bara峠到Bara山(后取名称为“山”)。小岛第二部队则梵梵山往西南方向前进,越过水源地上方高地后前往巴博库鲁库山。两部队于上午9点完成该地伐木并架设铁丝网,随即在Bara山地方完成两队连结的任务。下山第三部队派长崎分队之一守住水源地,再其主力来配置隘寮与堡垒,到9点半时已完成与小岛第二部队间的联络。田丸第一部队长派冈本分队长与巡查19人,协同梅泽一起从Bara山出发一直走到西北2000米突出地,到了下午2点回报说:如能开辟Bara山通往小城第五部队的隘路就很方便,另发现通往巴博库鲁库山的大蕃路,因此有必要再编成特别队来进行作业。gy据可靠情报,大嵙崁后山群近来死伤多数,影响志气,顿时弥漫着沮丧,似乎无再继续攻打的意愿。于是日方藉此机会,决定加速确保巴博库鲁库山南方鞍部,方便架设铁丝网gz。下午1点大津总指挥官视察第一高地小岛第三部队的前进情形并表慰问之意ha。大津对新设隘勇线感到满意,接着大津规划第三次征服计划。日警隘勇线前进,如今获得军方大力协助而明显进展且巩固很多。

到了7月3日,日军第二大队、久保大队与大嵙崁后山群勇士正面交火。第七中队前进到第二高地东麓欲做牵制敌人动作,结果路上却有埋伏而双方立刻展开枪战达5小时,日兵6人毙命、日兵5人负伤。追踪泰雅勇士的逃亡路线时,发现在第一与第二高地中间又设埋伏,且在第二高地上已设筑了10余个泰雅堡垒。日军前进队退回根据地后,第二大队保持严守防备。hb

当天,大津总指挥官结束前线巡视于下午5点回圆山后,致电报给大岛民政长官并请示发动第三次前进计划的可行性:其中中间警部、荻原警部补、草间巡查所指挥的屈尺群“别动队”34人从事敌情探情,今日又带回有利于日方展开第三次前进计划的好消息。

在梵梵山北方隘勇“线外”的大嵙崁溪支流Chakon溪源头附近有容纳150人的房屋,有明显的迹象显示最近多次有人出入的痕迹。如能从此左岸绕过Sinarek山北方走到Quru山的话,获得遥望Qrahu、Barun、Piyasan、BtwanNokan、Suruw、Rahau、Hakawan、Qwilan、Tkasan各社。唯在尖山的登山口有一条高坡路,颇为险恶。其余并无特别的难路。hc

于是大津认为“敌蕃”尚未察觉到“第二次前进行动”之际,如日军再能获得前进到古鲁山附近的机会,可说“完成最终目的”。4日东京的佐久间总督,致电嘉许前进队。

然而7月3日,大嵙崁后山群嘎拉贺社与爷享社的勇士三五人到溪头群Pugan社,炫耀梵梵山战果,并对日方欲攻占第二高地一事表示“因我防备深严绝不可能,如要日方从尖山方面前进,也遇到我方大石吊挂在岩壁上已有备妥阻止措施等”hd,充分表示粉碎日方的信心。战场重点,移到尖山了。

7月5日,大津发出第三次前进行动令,目标是占领尖山。因为战斗由日军接手之后日方扭转局势开创对日有利的局面,另日警在军队背后进行的铁丝网设筑作业也一直不被泰雅勇士发现,泰雅勇士根本不知道日方的军警各有任务同步进行,目标为攻占尖山。

从7月5日起,以田丸第一部队为先锋,与小岛第二部队共同为占领尖山将隘勇线再往前推进并加速架设铁丝网。下山第三部队则跟随第二部队,由后方连结并守备隘勇线。高田第四部队则在原地待命,并撤除原第三部根据地到小城第五部队间既设的铁丝网二条铁线,再把刚拆除的材料搬运转交给梵梵溪输送中继所。输送部队在梵梵溪第五部队根据地设立中继所,集积物资后,随着前方开路需求,负责供应物资给田丸第一与下山第三部队。本计划指挥官为中田警视,已动身转移到第一部队根据地坐镇he。为确保侦探尖山溪流域敌情,中田警视指派田丸第一部队长、中间“别动队”长、梅泽嘱托,并令梅泽在此溪谷中埋设地雷。据田丸部队长的报告,大嵙崁后山群勇士似乎已察觉到日方有新动作hf

5日当天,大津致电报给大岛民政长官报告,说:

虽然第二次行动尚未完毕,但是在尖山的敌蕃在天险要害,在尚未完成敌方防备前,我方非得在梵梵山第一高地军队迁移使行动持续奏效中迅速攻占乃为上策。故今日起第三次前进行动,唯一左翼易遭受攻击,藉以铁丝网防备,右翼则地形上靠着堡垒防备之。三八式野炮轻又有长距离射击能力,将来在蕃界中需要的武器。因本岛尚无此类之备用,因此有必要与陆军交涉。hg

7月6日,田丸第一部队冈本分队长占领古鲁山西方无名山鞍部,小岛第二部队再前进且占领池端(明池)后,在此设立根据地。下山第三部队则替代小岛部队进入bara山炮兵阵地一带,以拉长其警戒线后,下午5点与日军第三中队联络。高田第四部队本部则替代下山部队进入“旗山”。中午,日军奥村联队长及竹内第一大队长与第三中队长抵达田丸第一部队本部,与指挥官中田警视面谈有关攻守之法,并一同视察Babu Kuru大鞍部,路途遇到小城第五部队小林分队长,故详细询问输送路与地形之后,中田再详细报告给大津总指挥官。经过分析,决定新开辟疏通各方输送路后,立即开始施工,于翌(7)日起启用输送。这就是新开的“小林河流点”(巴博库鲁库溪与栖兰溪的河流点,小林警部补驻扎)方面的道路hh

7日上午5点,田丸第一部队与小岛第二部队,及中田指挥官、梅泽作业队、中间“别动队”一同前进到尖山。7点半,再进入尖山第一合流点(后称“田丸合流点”)处后,在溪流左岸设立前进队本部。此时军队与小泉司令部设在右岸。中间“别动队”长引导日军第一大队竹内中队前进到第二合流点(后称“竹内合流点”)后,再前进了解尖山地形后回去。中间警部命令梅泽在第二合流点附近埋设地雷。当天,大津总指挥官邮寄一份新制地图,其中还包含Sinarek方面的地形图,是由细井技手测图而制作的。hi

8日,佐久间总督从东京电命大津有关前进队员补缺问题。因为连日本人的巡查都仓皇逃命而前线严重缺作业人手。总督府已经从日本内地招募了300人,其中200人在7月中抵达台湾,目前所缺暂时由“平地”调动警察300人来填补。当天,陆军省事务局筱原少佐为视察前线,与总督府陆军参谋中村大尉陪同到圆山hj。9日,大津总指挥官与筱原少佐、金泽与中村两参谋会同勘查梵梵山到尖山方面的地形后到尖山合流点,再与奥村联队长、中田警视商议,终于确定了7月11日攻占Sinarek。为此给小岛第二部队一项任务,命令明(10)日与军方共赴Sinarek侦察情势,为11日的攻坚做万全的准备hk。大嵙崁后山群征服战争因日军中央直接介入策划而其泰雅战争层级已经超脱殖民地台湾“理蕃”政策的范围。

然而大嵙崁后山群在尖山攻防战中设筑了坚固的堡垒,且在战争中善用原始大森林展开极为精巧的森林游击战,使日军意外受到重创。

10日上午六点半,小岛第二队长携同鳄部巡查所率领的“别动队”屈尺群8人,共赴Sinarek,日军山井中队长也率一小队随行。另大津总指挥官会同猪口警部与金泽参谋到合流点,然约在50米突出点遇到埋伏射击,同时遭受左右两岸断崖掉落大小石头攻击,原来这是泰雅族传统的石陷阱。赶来救援的鳄部巡查与屈尺群人也因落石而受了脚伤。中间、细井、梅泽继续在Sinarek山200米突出地方,勘查寻找适合埋设地雷的地点。在Baron山的大内炮兵大尉知道“凶蕃”袭击日方人,故向尖山腹方向展开轰炸,但因面对着茂密大森林遮蔽弹道而无法有效射入。然泰雅勇士却乘势从地势高处往下瞄准日本人射击,并投下大小石头雨。日方对此措手不及,只受伤者不断增加而已。日军山井中队长射击对付敌人,小岛第二部队在后加速架设铁丝网作业。一直到日军竹内大队来支持后,此情况渐趋缓和,泰雅勇士开始退去,日方合流点又恢复各方联络。hl

中间警部所率领的“别动队”屈尺群,此时发挥重要侦探敌情消息来源,因此日方从中得知泰雅勇士设筑堡垒为连珠状,严守防备前进队的入侵。特别是尖山防卫极为严守,在整座山的外围设筑了形成半月形状的石垒,其筑成攻守自如坚固的堡垒。故12日当田丸第一部队山田分队受到日军第二中队的掩护,在尖山腹中准备架设铁丝网时,遭受埋伏者两面攻击。虽然冈本分队长与小岛第二部队协力完成作业,但是仍旧在前进路途中遇到扼守要害处的泰雅勇士的受阻,隘勇1人、人夫2人当场死亡,巡查1人、隘勇1人、人夫5人受伤。另外,日军第三中队正进入山口时,遇到埋伏而展开枪战数次,但是日军无法逼退泰雅勇士,而在原地临时搭建堡垒采取守势;然而泰雅勇士已走到后面,打断日军后路。日兵死3人、受伤7人。16日,日军久保大队长在占领尖山第二高地行动时,遭到泰雅勇士的阻止而失败,后由小岛第二队长率巡查6人协助日军完成占领。hm

日军在此累次尝到败战,预测未来泰雅战争极为艰苦。为减轻日方遭受损伤,日警“理蕃”当局开始策划应用族群“操纵”的手腕来从内部淘空泰雅团结的计谋。大嵙崁后山群与屈尺群,原为同亚族马力巴系统的亲戚,抗战的一方担心亲戚受到战火波及而喝令速速离开日本人,替日侦察探路的另一方也同情亲戚遭到入侵者武力攻击而牺牲丧命。当屈尺群搭拉南(Taranan)社人引导日警入山时,大嵙崁后山群勇士喝令不得入侵领土,并以怒骂令屈尺群人快速离开战场。大嵙崁后山群勇士向屈尺群亲戚说:为何替日本引导入侵我领土。这是无礼到极点的行为,尽快离去,不然虽你与我同族但绝不宽待,我激战而伤或死,但我子弟亲戚将替我洗刷雪怨。hn

然而,如此泰雅族深厚的同族情,竟然被大津总指挥官与大岛民政长官利用为如何“操纵”族群情感与矛盾来克制的筹码。13日,大津致电给大岛民政长官报告,传达渡边嘱托与大道巡查从溪头群密报中所得到的消息,说:

大嵙崁后山群反抗的首魁UkanSuyan屡次出入Pugan社,透露有关隘勇线前进一事,表示忧心,脸色憔悴。据说一般大嵙崁后山群人皆有忧心,另屈尺与他有亲戚关系而对他陷入穷尽表示同情。因此藉此机会,我方利用屈尺群操纵,使大嵙崁后山群人深知,大势已去。这也是理蕃上的一方便策。可否派雨田新店支厅长来协助ho

18日,当大津获得来自西桃园厅长报告有关大嵙崁后山群内部消息时,他对族群“操纵”加倍地信心。

宜兰方面的反抗者为Giheng、Btwan Nokan、Suruw、Quru、Piyawai、Sarut、Hakawan Tgliq、Grahu、Ibao、Kara共11社,400人;新竹方面的反抗者为马利克湾群的Takujin、Urao、Tabara、Urai及其他2社,大嵙崁后山群Qwailan社等共7社,共300人,这些由各部落头目与副头目指挥。然Kara社头目Giheng社副头目战死,蕃丁11死,伤30余人。13日,Btwan Nokan社头目率领蕃丁战败尖山半夜回部落,有吉祥梦而主张再战,但是因伤亡累累而各社志气不振,其中胜负关键在于天险尖山攻防一战,然对未来颇有悲观
之气hp

此时日方开战已经两个月,各队员疲劳不堪,加上面临台风季节,18日以来的暴风雨而溪水上涨,使得日方在各处所设置的桥梁、道路、铁丝网等被水冲走流失,中断了对外交通。这使日方输送陷入困难,各所存粮因受潮而开始腐败。因疾病欲下山者渐增,却难以安全离开,日军警都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尖山鞍部为标高5200尺,与梵梵山仲伯之间,但其地势极为险峻,山脉多处曲折,峭壁连绵林立,满山老桧木在浓雾之中形成一片树海,如欲瞭望尖山详细面貌却总是只见到蒙蒙浓雾。为了打开如此极为悲惨的穷境,日方唯一能有效运用的策略,就是“操纵”泰雅族群关系,以破坏泰雅的大团结来削减抗日。

六、大嵙崁后山群被分裂

7月21日,小岛第二部队以攮状铁丝网完成包围梵梵山第一到第二高地,一直到水源地的地方。接着,22日作业员山下某到梵梵溪温泉附近,修理电话线时突遭阻击而受伤。当时大嵙崁后山群勇士正要砍山下某的头,却遇到日本人巡查的奋力反抗而不成。筑紫警部展开搜索“凶蕃”后,发现在铁丝网下已有大缺口,从此进出潜入都方便。hq

22日,小泉正保司令官巡视前进地后,发觉尖山到古鲁社进入困难,不如在梵梵山第一高地往西北陵线中途设置炮台,轰炸蕃社较为容易。小泉与大津商量后,立即由久保大队长,于23日发动攻占第一高地西北方2里之命,并占领Cyakan溪与尖山溪合流的崎脚地,称“西村合流点”。同时在其西方1里的山腹中构筑炮台,称“大内台”,由守备该地的队长之名命名hr。日方获得要害地后,眺望古鲁社方向了如指掌。25日,十四五小岛第二部队长率领猪饲、荻原两分队,前进Chakon溪右岸突出点时,瞭望到离14、15町远距离处的古鲁社部落。于是夜晚8点决定袭击古鲁社,却听到巨炮轰击声的古鲁社人跑来戒备,日警企图夜袭古鲁社失败。但日警静悄悄地在通往外界的古鲁社“蕃路”上埋设地雷后离去。hs

古鲁社周遭已经出现日警设陷阱的危机,但是泰雅勇士的战斗精神有增无减,以游击战方式各自击破日军防守。27日,当荻原警部率领屈尺群Rhau社头目以下17人做日军佐泽大队向导前往古鲁社方面前进时,遇到大嵙崁后山群勇士四五十余人固守。抗日勇士见到“别动队”屈尺群人手中拥有日方精良枪支时欲抢夺。日军山形中队驰援相救。为占领第一突陵,日军采取夹缝“蕃路”而形成左右翼翅膀张开般的包围态势,并与位于下山坡地形成相互对应阵地的日军小沼小队共同攻打泰雅堡垒。然在第一突陵西方水源地,已有泰雅勇士迎战约两个小时之久,日兵1死4伤。泰雅勇士另一支队采取迂回战术,悄悄走到日军后方意图阻止日军大队与本部间的联系。于是佐泽大队长派吉村一小队再绕到敌人阵地右侧来狙击,泰雅勇士部队突在腹背受敌而被逼退。日军吉村小队藉此机会,瞬间攻坚占领第二突陵,与日军山形中队形成相互严守该地的态势ht。泰雅族的尖山沦陷了。

泰雅游击战又出现在通往圆山本部的输送交通路线上。28日,田丸第一部队巡查左藤与人夫12人到圆山时,上午8点经过小林分队下方山腹遇埋伏,人夫3人死亡、左藤与人夫4人受伤。当约泰雅勇士20人现身欲砍头时,金子副长与长崎警部补等在后方追逼,与小林分队第三堡垒协力逼退泰雅勇士。到了下午10点,小岛第二部队受命将守备地转移到梵梵山至第二高地,其遗留地则由军队来驻守。于是小岛第二队长派巡查17人到第二高地,6人在梵梵山,并与日军第五中队合力防守该地,完成“西村合流点”铁丝网工程。hu原在梵梵山的日军第六中队,此时已经移驻到尖山与佐泽大队会合。

对大津总指挥官来说,28日是又获一次重大胜利契机的好日子。台北厅勤务大场警部率领大嵙崁后山群36人抵达圆山本部。他们是Takasan、Hagai、Ibao、Baron、Busiya等共5社的大嵙崁后山群人,于22日向台北厅管辖内的里茂眼隘勇监督所表明“归顺”。大津是想利用这一群人,但故意表示申请“归顺”前的基本条件,并非一小撮人的申请,而是整个大嵙崁后山群人表示恭顺才能准许真正的“归顺”。hv于是翌(29)日起,见到由大嵙崁后山群“准归顺”者,向同部落抗日者游说的系列活动。

据《理蕃志稿》记载,大嵙崁后山群人隔着堡垒各有立场者展开精彩对话。当天日方派去Takasan社头目Batu Hetu与壮丁2人、屈尺Urai社头目Masin Nomin与壮丁5人到位于尖山中腹泰雅堡垒地。其中Batu Hetu与壮丁2人,再进入到泰雅勇士守住的鞍部地带。当守卫的Ihen与Piyasan两部落的勇士见到Bato Hetu替日本说服“归顺”的模样时,就嘲笑他像猴子。Bato Hetu向勇士们说明出来劝诱投降的理由:

我等因发觉敌不过官兵而到台北向日表示恭顺。当时被告知总督府已决定往油罗山方向前进,而我对此发誓绝无他意,且答应出来负责警戒。你们抵抗月余却官兵不但不减反而派更多的兵,我不忍心见到同胞陷入死地,故特来此地向你们劝告投降。请再三思考。

然,Gihing社勇士回骂他,说:

不必啰唆,我等愿殉死与祖先故地,自从与官兵打战以来,流血剥骨牺牲者几十人,是因为遵守祖先遗训而力求抵抗,岂有屈膝哀求的道理。战就要取首级、也要夺枪。难道和解有何意义,不必再费舌。你等在回途中,被巨石压死你的头。

Batu Hetu再说:

不必好强,等到官兵入侵部落时,后悔也来不及。hw

Batu Hetu向中间警部回报时,说在尖山见到20余人守住,但不知到后面有多少勇士待命,且在日方前进方向都装植竹钉子伺候等待日军。泰雅勇士在此埋设了自制的竹钉地雷。当大津总指挥官得知同族人说服无效之后,由中间警部施展绝妙一策。大岛民政长官曾在1902年“土匪招降”策一网打尽汉人抗日分子有功,消灭“平地”抗日运动。大津后台有如此阴谋策划者,在“理蕃”政策上也能排上其“以夷治夷”的妙计。

31日,Barun社外4社“准归顺”者各一人,归回原部落。当时还屈尺群Urai社头目与数名壮丁陪同一同走到泰雅勇士严守把关的尖山鞍部。当一行人通过时,向Piyasan社与Gihing社勇士藉以“回社”理由回报。虽然是立场不同,却无理由阻挡“准归顺”者回家的理由。然当时双方又有精彩对话。抗日的Piyasan社头目说:

等一下,我向你说明,昨天因与你恶言相对,是因为误判以为你是受官命来侦察我方动静,请不要介意吧。

劝诱“归顺”的Takasan社头目Batu Hetu回答说:

我本来就为你好,虽然受辱骂而心中不悦,但隐忍回去。但这就是紧要事情,你们难道还没有悟道了吗。

抗日的Piyasan社头目回答说:

虽然我有意要结束战争,但是一旦与日和解就被削掉我们的疆图,又担心遭受灭社厄运,因此只好打珠死战、扼守岗位。

劝诱“归顺”的Takasan社头目说:

官政绝不施以诡计陷他人危难,现在你我同行回部落后,一起共商投诚之策吧。

抗日的Piyasan社头目又说:

难道你叫我弃守岗位回部落,如此一来,官兵立刻前来入侵,因此绝不能弛缓戒备。

劝诱“归顺”的Takasan社头目说:

事到如今,还迟疑不决,这对你不利。可留守几个勇士后一起回部落,为子孙共商图谋大计吧。hx

自始初期泰雅族大团结抵抗外辱,如今演变到内部意见分歧到分裂,最后被利用分化、腐蚀民族精神的整个过程,显示弱小民族的悲哀。抵抗者怀疑从中有诈欺,游说者也为我子孙保留一丝的生机而愿担任说客,实际效忠敌人。

当时从尖山鞍部折返回来的屈尺群人,向中间警部报告以上情形。大津听取报告后,对“正发酵我谋略”得到信心,于下午1点打电话给大岛民政长官报告说:“对归顺大嵙崁后山群的操纵一事,绝不能急躁。我方使Takasan头目回部落后继续留在当地,又让他把日用品等带去带进来等,如此物品往返交通数次增加,就知道渐次出现成效,实现我方目的”hy

7月31日下午两点半,天皇指派中村侍从武官与随从的小松前进队长陪同抵达圆山,小泉司令官、中田警视等在浊水溪旁迎接,并接受圣旨与令旨,中田警视替大津总指挥官具陈前进情形,并接受下酒菜料与点心料。据《理蕃志稿》记载,因此而日方战斗“志气大振”。hz8月1日下午2点,中村侍从武官冒着大雨巡视“旗山”联队本部。大津到“田丸合流点”,迎接中村侍从武官。2日,中村侍从武官辞去圆山回台北,再到桃园与新竹两厅巡视前进队的情形ia。虽然每年天皇指派侍从武官巡视台湾乃为惯例,但这证明了天皇支持佐久间“理蕃五年”讨伐计划之意。

8月1日,公布大岛民政长官于7月27日辞官,遗缺由内田嘉吉接任。

大津放回大嵙崁后山群“准归顺”者回部落后,发挥极大的效力。从此日方透过来自内部的密报可获真正部落内情,对“操纵”功能提高到直接影响部落动向。其中,精通泰雅语的中间市之助警部,扮演大津直接下达密令从事大嵙崁后山群操纵者角色。

8月2日中间警部报告,说放回部落的大嵙崁后山群6人中的3人,带着Takasan社头目与壮丁12人,以及Barun、Ibao、Busiya各社壮丁1人,从尖山回来。据Takasan社头目说,Quru、Kara、Piyasan等部落勇士与来自马利克湾群的urai社勇士共同扼守该鞍部,虽然劝诱投降但抗日者坚持“成败在天,死而无憾”的立场拒绝,如再谈投降时被怒骂表示“愿用刃刀,对准同族”的杀气严词拒绝,因此头目表示极为哀伤。ib另Qrahu社壮丁描写炮弹击中Qraho、Quru两社头目家时的爆裂情形,且再说Piyasan、Busiya两社也深受其害,已陷入极为危险的处境,而各部落妇老已逃到溪谷躲藏,表现忧心忡忡ic。于是中间警部3日晨间派“准归顺”头目等19人到尖山第三突陵去游说,但回报还是Quru社与Qrahu社的人,皆以大声表明拒绝与日对话、宁死不屈的立场。其实中间警部指挥“准归顺”者进行搜索山中后,已得知主战派Giheng社头目战死在输送道路上,在山中遗留一支村田枪id。这是大嵙崁后山群抗日阵容,已丧失最重要的抗日领导人。

大嵙崁后山群已无大团结来抵挡日本入侵的能力,故在战线上只有散发性,由勇士单独游击方式袭击日本,但此时连游击战也已经沦落为被驱赶的命运。当8月2日输送部队第二分队隘勇2人、人夫4人遇害,伤及5人之时,前田与小林分队追击行凶者并顺利收拾伤亡者,日军赤城中尉与日兵15人也赶来支持,把泰雅勇士驱赶到密林中ie。抗日游击战,已经不是组织战,而是泰雅勇士个人对日泄愤的单独行为。

为更加巩固各方守备,5日小松前进队长发布命令:田丸第一部队调回到原部队本部,遗留的Balung山由下山第三部队来接管;下山第三部队于6日起解除铁丝网援护队任务,而担任Balung山的戒备以及固守第五部队戒备区
(第四与第五堡垒)巩固与第五部队间的联系任务;小城第五部队把梵梵溪输送路第四与第五堡垒转交给第三部队后,选择在该地与“小林合流点”中间被视为适当地点驻扎,并与第三与第五部队警戒区保持坚固的联系;第五与第三两部队的分界点定在“小林合流点”与“长崎合流点”之间的最高输送路if。可见,此时日方正前进到第三突陵地,因此固守运送物资到尖山的输送路线极为重要。

然而8月6日,日方终于获得突破双方僵局的机会,使得局势一下子扭转到绝对站在优势的地位。当天上午7点,中间警部率领辻、大场巡查及“准归顺”Barun社头目Iban Hiroku、Takasan社头目Iban Nokan以下壮丁20人共赴日军山井中队的第二突陵地。中间警部再派Iban Nokan往前时,途中遇到古鲁社头目Burai Marai、Piyasan社头目Watan Syat与另泰雅勇士1人,于是在山中与中间警部展开会谈。当时中间警部以责难口气,向抗日的两头目提出,举全大嵙崁后山群来投降的条件。两头目向中间警部说明有困难待解决:

我可叫扼守要害的勇士后退,但是如果要谈和解,还需要与左岸者研商,故请求往后7天中止攻击ig

接招的中间警部,藉以头目再提“3天不炮轰”的让步时,愿为抗日者向上级反应,但回避明确停止炮轰的期限。这一次的接触,可说是日方逮到大嵙崁后山群全数“归顺”的开端。于是大津总指挥官命令中间警部,立即让Balung社头目Iban Hiro回部落,使其说服社众。

另外,为确认大嵙崁溪流“左岸”部落人的意见,7日中间警部率领“准归顺”者30人再与古鲁社头目Burai Marai见面,并指派古鲁社头目到日军山形中队前面的“左岸”。Buraimarai与“左岸”头目商谈后回报说:

在扼守第三突陵地,抵抗日官兵的泰雅勇士们,正退到Ehen部落开会研商中。虽然动向尚未明确,但可望明后天再约商中可得知结果。因此请在此商谈期间不要向他们炮轰ih

然而接招的中间警部表明日方不一定会再等3天来回复,但坚持尽快让官兵引导到第三突陵地的要求。古鲁社头目回答说:

如要强制,我可担任引导带路。但是部落中也有不愿意参与归顺的,还有因伤亡者的家属中有主张抵抗者,可能采取激烈手段。还是等后天再做前进动作吧。

此时,Takasan社头目向古鲁社头目驳斥说:

“归顺”是已经确定且不能改变,不必等待其他人的意见如何。由我带路就行。

Burairarai说:

Qwiran与Piyawai两社自开始起抵抗新竹前进部队,因此该社头目与势力者在Qwirang集会商谈“归顺”可否,据说马利克湾群也在明日议定。马利克湾群Urai社头目Matu Min,在第三突陵地捡到三枚地雷,故把他埋设在小径以图阻止日军的前进,因为已议定“归顺”,所以我才透露此消息。

知道马利克湾群也正商议投降的报告之后,大津总指挥官与小泉司令官决定由中间警部与巡查3人,及“准归顺”者43人在当日(6日)间担任佐泽大队吉村中队的向导,抢先攻坚占领尖山ii。在第三陵地山腹有古鲁社的耕作地,其下约5町处为古鲁社,相隔大嵙崁溪对岸与Qrahu、Hakawan、Garosu三社接邻,此处树木稀疏适合配置军队扎营。7日,当吉村中队分三路前进到该处时,只见到泰雅传统堡垒遗迹,却无一人看守ij。可见泰雅勇士正在聚集召开会议。

据密报消息,10日下午位于Quru社与第三突陵地的中间Tayak(休息场)地方聚集泰雅族200人在开会。中间警部派侦察的泰雅人回报说:

“左岸”部落议未定。马利克湾群头目Watan Marai怒骂说是因你们气馁懦弱而导致如此残状,如一不戒心而完成隘勇线,举社立即遭到军队的灭杀,盼与我合力先发制人。听取之后,好战壮丁欲响应他,局面一时间急转成“如归顺条件不合我意,我等再战”的意见得到势力。ik

大津听取中间警部报告之后,决定抗日阵容中尚未被马利克湾群煽动之前,先对“左岸”部落下手。于是命令中间警部指派古鲁社头目以下壮丁10余人到Tayak地方,极力促成投降。Qrahu社、Takasan社、Lahau社、Gihing社、Tglig社、Sarut社、Btwan Nokan社、Quru社、Qwiran社及马利克湾群头目Watan Malai等坐在树根或石头上,且其左右有勇士200人排开示威中,古鲁社头目向泰雅勇士们问:

已议定“归顺”吗?

首先,Qrahu社头目以昂然口气回答:

当初与你同一个条件下愿意“归顺”,不料我社突然遭受前进隘勇线的包围。据说,等完工就要没收枪支,后尽杀老人、犯处女、酷使壮丁苦役,如不肯则行戳。官方要我们“归顺”,先撤回隘勇线,因官方素来长于诈谋。

Quru社头目劝诱,说:

这是讹言,应该与我同泽恩典才对。何苦累贻留给后代子孙。

结果遭到反驳,泰雅勇士说:

据说,官兵先没收泰雅人的枪支,如今大嵙崁前山群要打猎,得向官方借枪。又听说,新竹的隘勇线内居住的泰雅妇女,全被脑丁所辱。如官方强制我所不欲,则只有誓死抗拒il

抗战派仍旧占上风,古鲁社头目说服投降宣告失败。

小松前进队长听取中间警部传达的消息后,加以分析,认为此刻竟然“蕃情一变”,必有受到新竹马里克湾群部落内潜伏汉族抗日“匪徒”的煽动有关,也许是日方派去的泰雅人在虚张声势,施于拖延战术,完成粟收获后再起义的打算。据中间警部的猜测,认为既然“左岸”各社对“归顺”条件意见不一致,可能泰雅族人正施展延期之计,但藉此谈判拖延时,日方也可完成第三突陵地稳固后方守备,等到3天后泰雅族人知道大势已去,却日方得等待收复好结果。大津也同意中间警部的判断im。当天(10日),佐久间总督从日本仙台致电报给大津总指挥官叮咛,不得让日军陷入清军后辙,陷他人诡计,而丧失我威严in

对日方来说,征服大嵙崁后山群军警行动已经进入尾声,中间警部利用“右岸”者完成统计大嵙崁后山群内所有枪支数量:Qrahu社35支、Sbunaw社40支、Takasan社57支、Hagai社7支、Kara社45支、Busiya社55支、Balung社39支、Piyasan社27支、Ibao社31支、Quru社29支、Piyawai社32支、Qwilan社42支、Suruw社43支、Btwan Nokan社50支、Sarut社18支、Gheng社18支、Hakawan社33支、Tgilq社9支、大嵙崁前山群Rahau社6支,共计616支io

另外,为求巩固周遭情势,怕节外生枝,派金子前进队副长到南澳群部落,以大嵙崁后山群被军警征服为例,警告不得轻举妄动ip

七、古鲁社、巴陵被占领

天候的因素,影响作战。大嵙崁后山群“左岸”区为海拔2000米、“右岸”为1200米的隔着大嵙崁溪形成左高右低的地形。经耆老向中间警部叙述,该地3月到9月间晴天多,但5月、6月与9月雨多,其他时间约一半晴一半雨。尖山在冬季时下两三天雪,Quru社与Qrahu社附近在雨季时溪水暴涨,无法徒行约一两天。大嵙崁溪在暴风雨时,溪水猛烈暴涨约7到10天之久iq。原本规划60天内完成从宜兰圆山一带出发经过梵梵山到浊水溪上流溪头群领域铺设隘勇线的打算,在梵梵山遇到大嵙崁后山群与泰雅族大团结抗日而受阻。
8月12日,大津总指挥官、奥村、池内参谋召集小松前进队长、田丸第一部队长、中间“别动队”长彻夜鸠首共商,决定乘虚而奇袭,先占尖山第三突陵。此时小岛第二部队铁丝网队,已经包围第三突陵地的尖端,形成已在南方突角田丸第一部队设置铁丝网,形成连结ir

根据《理蕃志稿》记载,8月12日当天所做决议“协议事项”共15项。此时最高原则为日方乘泰雅族人不备之下,偷偷派兵完成先发制人、占领任务。因此整个计划的关键,为中间警部与大嵙崁后山群头目谈判前夕的13日到15日。照例说,中间警部与大嵙崁后山群头目谈判后才知晓战和定论,然日方实质进攻布置已于13日就已经准备完成。13日在“右岸”完全架设完毕铁丝网;等待“归顺”侦察回来后立刻冲入其虚;且在夜间启动前进尖山的行动;但日军佐泽大队前进时间定为15日,这是因为重炮搬入阵地还需要时间,有充分的人力,也可完成另一个任务。因为规划中Quru社、Piyasan社、Balung社、Busiya社排除在不轰炸的范围,但也有可能掉落大炮的可能性,由中间警部事先通知头目们以免产生误会。隘勇线架设尖山作业主力为田丸第一部队,小岛第二部队与其余部队作业在于佐泽大队方面。13日,佐泽大队长、池内参谋、小松前进队长共赴佐泽第三突陵地,进行实地考察。重炮于14日抵达“田丸合流点”后,配置在第一突陵地附近,在第三突陵地也架设山炮共4门。从前配置在第一线的臼炮与第二突陵的机关枪再转移设置在第三突陵地is。大津12日,先安排屈尺群从里茂眼进入大嵙崁后山地带,替日本再次尝试说服任务。13日屈尺群20人经尖山鞍部进入古鲁社侦察it

13日,先发侦察部队的“归顺”者屈尺群20人回报,确认尖山鞍部、古鲁社一带无人看守,于是通知日军竹内大队长。接着,中间警部率领千灶巡查与屈尺群当向导,向导日军北川、山井两中队进攻到尖山鞍部且完成占领。该地只见到草寮20余,但已无任何人迹。竹内大队占领非常顺利。为防范万一,中间警部让千灶巡查陪同屈尺群20人扣留在当地,后自己立刻回报到小松前进队长处。该尖山鞍部无人看守消息传到圆山时,大津总指挥官向小泉司令官得意的表示说“我成功了”iu。下午6点,田丸第一部队长率领警部1人、巡查38人、隘勇3人、人夫105人,抵达尖山鞍部,接着梅泽特别作业班驻进露营地iv。另外,西桃园厅长、总督府蕃务本署贺来警视、日军山本大尉陆续抵达圆山本部,共商今后有关宜兰、新竹、桃园三面前进协调一事iw。尖山鞍部的占领,使日方占领到绝对优势的位置,赢得大胜的好机会。

然中间警部早已与泰雅头目有约,故14日率领田中、辻两巡查与大嵙崁后山群Takasan社头目Yaoi Suyan、Piyasan社头目Yatan Syat、Quru社头目Ibai Marai与壮丁20余人进入尖山鞍部。“左岸”各社代表Btwan Nokan社头目Yumin Lokun与勇士10余人也抵达。Btwan Nokan社头目Yumin Lokun以错愕地表情向中间警部询问:

当时你我面谈时,约定尚未谈妥归顺事情前,日方不得进入第三突棱内。因为你答应了,所以“左岸”各社放下心安心地离开岗位了。结果,日方意外地直接攻占我要害地。这难道是有信用的行为吗?

结果中间警部回答说:

我向军队照实说明你们的意思,但是因使用电话,所以可能出现误传吧。如今无法挽救了。何况军队是受总督之命从事讨伐的,故我等无权干涉。你们也应该悔改而重新向日请求归顺吧。虽然天险可靠,但有什么用。

Yumin Lokun回答说:

虽然你的话有道理,但我还是请求中止隘勇线的前进。

中间以怒骂语气说:

事到如今,你们还能怎么样?难道被匪徒蛊惑而还要操弄两边讨好的作法吗?如此姑息就知道自己末路是何等结局?

Yumin Lokun还是耐心地向中间警部请求,说:

那就让我与众头目商谈,故请稍待。

说完后,他与古鲁社头目Ibai Marai一同离去。回来后说:

归顺一事已经谈妥八九成,唯一现今在tayak地方聚集者有200余人。其中有阵亡者遗嘱不少,故提出不同论者也不少,议论分歧而尚未定论。今晚我试着劝导开释,请在等明天来向你回报ix

中间警部已经胸有成竹,立刻答应了。

15日,中间警部又与Ygiliq社与古鲁社头目于第三突陵会见时,直接向头目们询问阻止“归顺”者的存在。头目回答说:

主战者为丧偶或丧子者,是出自于悲痛之心,欲报复的。然这些始终不肯接受“归顺”者约10余人。这些人是有必要说服的。但因深怕做出奇不意地采取无谋之举,故请多方严加戒备吧。

然而中间警部斥骂说:

你们“归顺”为已经确定的事情。仿效“右岸”壮丁,应该从事出役。“归顺”仪式,可择日再确定。

头目当场宣布要“出役”者点名,立刻引起众人哗然,有谩骂者也有哀号者。中间警部为掌控局面,正派巡查去处置时,突然间泰雅儿童碰触铁丝网而电死。于是Btwan Nokan社头目Yumin Lokun等向中间警部说:

这就是我们拒绝隘勇线铺设的理由。无辜的Baron社头目的儿子非命死亡。因此绝不能答应铁丝网在我领域内架设。我们谈判之始,就发生如此不吉祥的事件。我不敢接受勇士“出役”劳动之命iy

头目话完就要离去。

中间急忙阻止头目,说:

请不要生气,铁丝网的流电像雷霆般的厉害,一碰触就无能幸免,我们队员中也会电死的。孩童遇到不测是可怜,官方会负责葬资。对于隘勇线不铺设在部落内的请求,也不是没道理的要求,可改在部落外施行也行,我会向上级报告。但唯不“出役”就成抗官命,对你不利iz

于是头目留下Btwan Nokan社17人、Quru社7人、Hakawan社3人。日方就如此获得所有第三突陵地与尖山方面的主控权。另为巩固从Baun“旗山”、梵梵山到西村溪流点,赶紧设线,又另组铁条网班进行开路、筑寮等作业。如此一来,从宜兰圆山或Baun出发,一直到古鲁社前已设两条线,一条是经过梵梵山南边到“西村合流点”,另一条是经“小城合流点”、“小林合流点”、“长崎合流点”后经过池端、巴博库鲁鞍部,再经过尖山南边一直通往到古鲁社的路线。这两条通往路线并非单线设计,而是利用梵梵山与尖山的地势在各要害合流点处形成南北连通的复线联络道,如两条在“小城合流点”处交叉接触后,再在梵梵山东边往池端开了一条联络道,接着在“西村合流点”处启开了一条通往“田丸合流点”的道路,如此在此形成了四通八达自由自在的联络道。

16日,渡边嘱托向大津总指挥官报告有关大嵙崁后山群内部情资。这是利用溪头群梵梵社副头目MaraiNakau派到古鲁社侦探为何接受“归顺”的理由:1.战斗累月壮丁疲惫到极点;2.炮弹乱飞到部落内,房舍相继受损;3.粮食不继;4.相继死伤;5.官军善战且多谋,捍卫不易;6.攻守同盟的基纳吉与马里克湾两部族因受到新竹方面的牵制而离开,害得攻守陷入两难;7.指挥督战的Gihing社头目Hakau Yatu与Qrahu社头目Batu Marai阵亡,故无人指挥统一进退;8.加上日方大兵压制泰雅境内时,左右两岸各社起了内讧,颓势已难收拾而决定投降;古鲁社头目满面忧愁地如此回答。日方接到此情资后,判断其“归顺”条件如再加严苛也会接受ja

8月17日,古鲁社终究被日军警占领了。当天中间警部率领“归顺”者70人当向导,将日军佐泽大队向导进入古鲁社,并配置兵队在村落要害之地。这乃与第三突陵地距离约1里余,是隔着大嵙崁溪面对着Balung山,能瞭望到左右两岸各社散居在山腰地带的原貌,可说在战略上极为重要的要害地。因战局对日好转,因此补充缺员较容易,经过各队缺员检查后,警部荻原宗熊从台北率领扫荡队巡查75人分配给各队伍配置,其补缺情形为本部4人、下山36人、高田15人、小城20人。jb

19日举行“假(暂准)归顺”仪式。日方应Quru社与Piyasan社头目之邀请,在“田丸合流点”举行“假归顺仪式”,中间警部主持泰雅族接受“和解”时所作的埋石仪式。当天大津接到佐久间总督来电致贺,并且还说“占领Quru社让我感到愉快”。jc

当日军部队占领古鲁社时,小松前进队长于8月10日向各警察部队发出一项命令,要求严守规律。特别是来自日本的“内地人夫”,因与泰雅人风俗习惯上有很大的差异,因此要求言行谨慎,不得引发泰雅族人的不满:

不经过上司的许可,不得与部落人直接交涉。经过上司许可而与部落人接触,得谨言慎行。无经过上司的许可,不得进入部落内交换物品。不得私自采集泰雅族人的农作物。不得接近泰雅妇女。jd

当天中间警部特别示告禁止,如:不得以戏言或轻浮语言激怒泰雅族人;不能闯入泰雅族人的房舍;禁止与泰雅族人以物易物方式,提供米、盐等违禁品;不得乱纪等je。中间警部属下多是来自不同部落的泰雅族人,因此叮咛绝不能抢夺大嵙崁后山群人的财产。可见遭受强势异族的入侵后,大嵙崁后山群的部落立即陷入混乱状态,任何不可预测或不吉利的事情随时都会发生。可说原有泰雅族的平静与和谐的文化,易遭到无情的蹂躏且又有各种骚扰等原因引发另一波冲突。

日军在古鲁社上空左右突出陵地设立阵地,一则古噜社西北方设立叫“佐泽台”,另一则在古噜社东南方设立叫“吉村台”的阵地。8月20日,中间警部引导佐泽大队前进到Quru社西方突陵地。21日,佐泽大队已经完成占领Quru社耕作地北角地名叫Atokuru的地方。小岛第二部队在此第四突陵地架设铁丝网,另原部属小岛部队的炮手5人,现归给铃木技手后,成立一支独立部队叫“机炮队”。因为从事隘勇线开路“劳役”者为“左岸”各社,引发不服与不平,欲罢工阻扰作业进度,结果却被中间警部开骂jf。24日,大津总指挥官与猪口警部、小松前进队长一同亲赴尖山勘查地形后再到鞍部,巡视Quru社与“佐泽台”,并访问日军佐泽、久保两大队长表示慰劳,当晚他们还投宿在第三突陵小岛第二部队露营地jg

然而大津投宿小岛部队露营地同一天,中间“别动队”长接到来自Hakawan社头目传达的消息:马里克湾群Urai社头目代表该群,明日欲面谈中间警部谈“归顺”一事。因此,请通知新竹厅前进部队、立刻中止炮轰。jh

大津总指挥官接到此消息后,立刻传达命令新竹方面要求停止炮轰。然该新竹马利克湾群愿意接受“归顺”消息,让大津又获施展得寸进尺计谋的好机会。

26日大津与小泉司令官共谋协商后,提出将日方隘勇线最前线移到Baron山,且再等待新竹部队占领李岽山之后,向大嵙崁后山群“左岸”“右岸”各社提出严苛“归顺”条件,小泉司令官认为可行。为此,大津还亲赴新竹策划攻占李岽山后,再与宜兰厅前进部队联络而奔波ji。另日军小泉司令官致电报给宫本照明参谋长,提示今后在宜兰厅方面讨伐队行动的详细内容。其中,因大津总指挥官已表明今后主以“理蕃警察”来负责推行讨伐行动的想法,因此实质上从此军队退居第二线。大津与小泉协商后所达成的协议:

第一前线移动到Busiya社高地,在此等待新竹队前进到李岽山鞍部,之后才向大嵙崁后山群提出归顺条件。如泰雅人不接受“归顺”条件,我方立刻炮轰“蕃社”。据“蕃通”者说明,如开始炮轰时,泰雅族人往马里克湾后山群方向逃逸,故与新竹队联络在该处设立新隘勇线,该线设置是军队行动告一段落后。因此尽快促成新竹方面的前进行动,该方面于17日起进入第四期行动,但已经过了10天却尚未完成作业,觉得太缓慢。请查明理由后,请尽快通知。大津表明亲自督战意愿,因此小泉也同意了。jj

8月27日,中间警部率领的“别动队”向导日军竹内大队移动到Baron山并完成占领。于是小松前进队长向各部队发布命令严守后方戒备,并重新布置各部队警戒区:田丸第一部队在尖山鞍部到池端一带;小岛第二部队在第四突陵地到大内台一带;下山第三部队在第一高地到6000尺亭附近;高田第四部队在6000尺亭附近到浊水溪岸一带;小城第五部队在池端到踯躅坑一带。森山警部补自21日上午从圆山起动共花8天、总里程10里20町的险峻山路,督导搬运三吋速射炮于下午4点抵达尖山。jk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从9月1日起大嵙崁后山群一带面临暴风雨的袭击,圆山本部及各部队受灾非常严重。4日田丸第一部队长欲与新竹部队先进队取得联络,故与日军家永中尉与小岛部队长一起到Busiya社,由中间警部所率领的古噜社、Ehen社人到合流点,结果大嵙崁溪河水暴涨,无法渡河前往。8日田丸第一部队长、中间警部与家永中尉一行人在大嵙崁溪上架设一条铁丝线流篮后,终于能渡河到对岸并在Gwilan社夜宿。jl当天田丸、小岛与中间警部及日军家永中尉共赴新竹前进部队,后以联名致电报给大津总指挥官报告,说:

一行人经过蕃路于(9月8日)下午4点20分抵达新竹前进队本部。可望明日该部队能占领在Gwilan社中的对压制有利地点,故前进到该社上方的位置。如在与宜兰部队取得联络方便地点,应该是在地形上形成李岽溪谷合流地点。然该社不愿意隘勇线经过部落附近而感到不满,故在明日见到新竹队活动时恐怕会发生意外,有“蕃情”变化的可能性。因此紧急举办一次台北观光,在向导的“蕃人”中包含Gwilan社人与其他泰雅人,此乃在“操纵”上有必要的措施。另外,对昨天以来的“蕃情”分析来判断,我们一行人经Gwilan社直接回宜兰不利,故请准许明天出发后经台北,再从基隆乘坐扇海丸归回宜兰部队。jm

当天大津答应Gwilan社人的“台北观光”与一行人乘坐扇海丸回宜兰,但叫中间警部暂时停留在Gwilan社当地,了解新竹队对Gwilan操纵情形后回来复命,说:

新竹队今后前进方向为往南,因为越接近马克湾群领域越危险度提高,且因Gwilan社的关系,有从“线内”受威胁的可能性。因此尽可能采取从乌嘴溪后接近大嵙崁溪左岸,如此才能避开危险处。然这从我防卫上处于不利,因此往走南的路线为安全。宜兰队是从拉拉溪合流点后,避开大嵙崁溪左岸而采取沿着右岸向乌嘴溪合流点附近走。如果新竹队太过往上游前进,就无法与宜兰队联络。jn

在日方的战略上,Gwilan社位置成为宜兰方面部队与新竹隘勇线前进部队联络点。因此藉以“台北观光”名义,强制部落领袖移开,架空部落的核心。日方“怀柔”政策的运用,等于陷部落领袖于不义。

在雨季,日方面临的困难也多方面。9月6日,小松前进队长向各部队传“训达”有关粮食适量为最紧要的紧急令。因雨季储存食物容易腐败,因此各部队中有投弃剩饭者特别多,但是遇到多雨季节输送格外困难jo。加上Bakung社头目的儿子触电死亡一事,后续有些发展。根据密报,得知Giheng社、Sarut社、Btwan Nokan社头目会同慰问Balung社与Busiya社头目,并交换日本人入侵部落后的感受,认为:

先前军队与前进队进入部落时,有不架设隘勇线在部落内的约定,却有背信行为,且蹂躏蕃薯芋田等,状况太严重。如果现今发起义举,可望取胜。我等“左岸”各社尽全力援助,故加快启动吧。

Balung社头目悔恨的语气回答,说:

我儿死亡必有天命,今日起义也不会复活,且连累大家。

据Balung社头目妻子向田中巡查口述时说,当时Busiya社头目愿意加入起义行列,但事后无实际行动而起义也不了了之jp。由此可证实,“左岸”各社还在保持高度的警戒心,以防日军警再次扩大入侵。

然而自大津总指挥官表明“警察在前线、军队为后盾”构想后,隘勇线前进任务转为将警备线的固定化并谋求宜兰、新竹两队的联机。9日,小松前进队长向各部队指令新编制与前进位置:

1.下山第三部队部队(警部1人、巡查63人、隘勇104人、内地人夫10人、本岛人夫59人共计237人)。

第三部队要警戒“旗山”至浊水溪左岸之隘勇线并保持路线的完整。

现警戒区转交给第五部队。

部队本部设在Bagon上方适宜地点,并隔6到8町建设分遗所,以确定责任区后加速完成作业。

要报告确定队员名单。

2.高田第四部队部队(警部1人、警部补1人、巡查74人、隘勇64人、内地人夫20人、本岛人夫70人,共计230人)。

第四部队要警戒“旗山”至“西村合流点”之隘勇线并保持路线的完整。

现警戒区的“旗山”至浊水溪左岸转交给第三部队(3、4项目与前相同)。

3.小城第五部队部队(警部1人、警部补1人、巡查48人、隘勇115人、内地人夫4人、本岛人夫58人,共计227人)。

第五部队警戒区为从“田丸合流点”延长至第三部队警戒区。

部队本部移转到元第三部队根据地,并确保输送安全。jq

9月10日新竹队乌嘴溪经略要害地,互通联系,11日占领了李岽山大鞍部。11日为设立地形观测站而入Takasan社的细井技手与猪口警部,瞭望到李岽山鞍部挥扬日本国旗,知道新竹队攻坚成功。然此时的Takasan社人虽然“出役”协助隘勇线铺设表情不悦,但“出役”者10余人并不拒绝加入施工行列jr

李岽山的沦陷,代表大嵙崁后山群与新竹马利克湾群等的泰雅族联合抗日,已受到分裂而呈现无希望的局面。

八、宜兰新竹桃园三厅联线

9月8日,来自桃园厅巡查57人,因要架设在Gwilan社隘勇线需要人手而提前离开宜兰js。大津原先“由新竹攻上连接宜兰”的构想,因受到地形险恶因素而受挫,故改由桃园厅方面来支持。于是桃园厅方面组织西美波厅长出任前进队长、蕃务课长警部山内小藤二副长、警部以下1200人,分三分队。“别动队”长为警部长谷川照雄、副长警部补竹内猛,该本部设在角板山,有军队120人一同从大嵙崁前山群领域即角板山于12日起开批输送道路,14日抵达Sbnaw社。这是从角板山监督所出发经大嵙崁溪右岸,进入Sbnaw社、Takasan社、Hagai社、Bslung社形成T字形大嵙崁溪流徒步点道路。虽然是这一条溯及大嵙崁溪右岸因中途遇到一段严峻断崖不易开路,但是因获泰雅人的协助从Balung山至Takasan社1里15町则顺利完工。当天宜兰方面的田丸第一部队冈本警部到Sbunaw社迎接后,陪同桃园方面前进队副队长山内小藤二、警部长谷川照雄与“归顺”者36人一行走到Balung山。jt根据细井技师观测完成后的回报,知道Barung到Takasan的2里间的路中已经完竣约1里15町。因此Takasan到Sbunaw间,虽然是“蕃路”,但沿着山腹行径,往来上容易平顺。至于Sbunaw到桃园队最前线距离1里,虽然在中途处处有险峻坡,但往来交通已无障碍。加上“蕃情稳定”,在宜兰队与桃园厅方面前进队连接后可形成3里20町的道路。ju

桃园方面专以“操纵”方式奏效,不受任何泰雅人的抵抗而达成目的。如此宜兰、新竹两队前进队后方联络获得确保,因为从此由桃园厅可物资输送方便又可快速支持。输送路线上宜兰圆山到“西村合流点”5里路由宜兰隘勇副线可胜任,其以西7里路则由桃园方面大嵙崁溪左岸输送路来承担,新竹方面依旧经由内湾方面来输送jv。桃园厅的成功,可归于长谷川“别动队”长所率领的泰雅族36人,及另Tayahu社与Sbunaw社的泰雅族7人的功劳。他们于12日到13日间先抵达Bakong、Giheng、Sbunaw等部落之后,动以亲情规劝jw。于是宜兰、桃园与新竹三厅的联络,出现希望。

大津总指挥官于9月15日致电报给正在新竹队内执行任务的日军山本大尉,请求协助从旁保卫桃园队在前进乌嘴溪合流点路途上获得安全时,意外得知原来预定三方面队伍会合点设定在乌嘴溪合流点,但因受地形因素实践困难。当时山本大尉位置正在新竹队与宜兰队的中间jx,但是该方面成员新竹队第一队长金田警部与太田大尉于14日会勘乌嘴溪合流点时,新竹队最前线与乌嘴溪合流点距离直径2500米突,最近路线也得要1里余,但此1里路只见到宜兰队在棱联机操作情形却无法徒行到对岸合流点,除非在上游处架桥。可说,其地形之严峻险恶,难以完成棱线上设立道路的。于是山本大尉建议,宜兰队从前进地点起负责架桥作业。jy宜兰队架铁线桥需要约花一周,于9月底完工。Tajasab与新竹、桃园电话也同时完工jz。当时在通信方面,台北—桃园特别专用电话线是借用邮局方式完成,桃园—角板山本部是利用既设警察专用电话线(台北—角板山直通),同时在大嵙崁支厅军队及输送根据地等要害地皆设立电话器ka

大津知道桃园方面开辟乌嘴溪合流点路途险恶、作业困难而耽搁,因此16日再次致电报给山本大尉沟通后,决定乌嘴溪架桥由宜兰方面负责施工,但新竹方面军队要前进到乌嘴溪合流点时负责保卫的承诺。于是大津拨山本大尉给巡查练习生40人赶赴新竹支援kb。17日,大津与新任台湾第一守备队司令官野鸟忠孝少将(小泉调任姬路师团长)共商如何圆满完成连结宜兰、桃园、新竹三厅隘勇线的方略。虽然文献中并无明确记载“方略”具体内容,但是会后由三厅代表致电报给民政长官中表示:

桃园厅队之前进大嵙崁溪与乌嘴溪合流点,还需要十五六天。新竹队与宜兰队继续保持前进动作,并谋求两队联系。另外向两厅前进队指示,与桃园前进队连结时,该区域移交给桃园队接掌。kc

18日,新竹与宜兰队在Balung山获得联络。宜兰厅田丸第一、小岛第二两部队转阵到位于Takasan社下方的一小溪旁,在地图上找不到的Takasan小溪左岸突棱地,同时救护班也转进入该地kd。当天,大津总指挥官致电报给山本大尉确定新竹与宜兰两队的联络点。20日,田丸第一队长、小岛第二队长、中间“别动队”长及原大嵙崁支厅长一行人到乌嘴溪合流点上流1500米突出点,与新竹队今田第一队一行人会合,磋商两队隘勇线连结事宜后,下午4点各自归队ke。23日上午10点,新竹厅长家永泰吉郎前进队长与日军山本大尉、今田第一部队长一同,走到大嵙崁溪徒涉点与宜兰队的田丸第一队长、小岛第二队长、冈本分队长及桃园队漱户警部补会合,第一次完成三厅前进队的
联络kf

关于开辟道路,关键为建立宜兰·新竹·桃园三线永久性的连结。新竹队山本大尉于9月19日致电报给大津表示,新竹队观测到大嵙崁溪下游左右岸中,右岸断崖多,不易开路,而且据太田大尉的勘查也证实从Qwiran到乌嘴溪往Pyagai社的“蕃路”平旦。桃园厅前进队金子副长的勘查也有右岸处处有峻坡断崖不适合开辟永久性的道路,适合开辟左岸道路的主张。但是当时左岸从Balung山到Tajasan社1里15町路已经竣工,因此在Takasan联络点处架桥,才能左岸右岸通联。这当然还得考验到桃园方面能否持续维持“蕃情平稳”状态kg。21日来自新竹方面的太田大尉报告,说经由Gwiran社向导,因泰雅人故意走不经过部落的路线,但发现该路线较为平淡且与水源地接近、筑寮建材也很丰富,如要设定联络地点可在相互形成十字文交错的地点,开辟一条kh。大津因考虑到“蕃情”动态,决定先开右岸,再着手左岸路线。然该路线因遇到27日台风,10月5日右岸道路完工,宜兰·新竹·桃园三线连结开通。唯右岸道路还需要筑寮、清野、架桥等,工程持续进行到11月24日才全线开通。ki可见,此时的日方“理蕃”当局所面临的最大难题,除了来自泰雅部落的隐藏性抵抗压力以外,还得要克服地形上的考验与时间上的赶进度。大自然地势“天险”,的确发挥保卫泰雅族的作用。

9月21日,当田丸第一部队员前往赴会而经过lala溪上游500米突出道路上,遇见泰雅壮丁触电死亡。亡者为古鲁社IbatoToifu,是曾经跟随荻原警部补经新竹队前进地到“台北观光”。原来是19日在古鲁社北角开垦地与其他壮丁分手后与该社头目等14人一起露宿Balung溪岸,但翌日欲比别人先回家而从铁丝网下进出“线外”却意外触电死亡。接到该消息后,小松前进队长下达命令中间警部要注意发生“出草”,同时发布命令给各前线部队严加戒备,并谕告给头目等不得轻举妄动。kj

24日,小松前进队长向小城与高田部队训示说:据情报显示,马利克湾群与基纳吉群为复仇而正打算“出草”到宜兰圆山附近。因此大嵙崁后山群也在表面上保持平静,但得严防“出草”,故在大嵙崁后山群的铁丝网作业,得加紧完成。关于作业项目为:1.筑寮巩固周壁,以严防寮房结构的安全;2.尽快完成筑寮;3.尽在个人责任区域内达到筑铁丝网的效率,因此隘勇线下努力除草清扫、排除障碍物、以便开辟宽阔的监视道路;其中格外重视隘勇“线外”的伐木,这乃防卫上最紧要的事宜;4.为非常时刻储备相当的粮食与水。kk

虽然日军警已经控制住大嵙崁溪上游一带的泰雅部落,但还是生惧泰雅勇士以个人复仇理由出来“出草”,因为这就是不屈不饶的泰雅族传统抵抗
精神。

泰雅勇士的枪弹,本来就是用来打猎的谋生工具,而不是拿来打战杀人的器具,当然在战场上敌不过高科技的大炮与机关枪等专门杀人的武器。日军警使用各种现代化武器装备,全以铁在工厂大量制造的,照理说是泰雅族人怎能赢得日军警。可是日方对泰雅战争评估错误,原本60天就能搞定的大嵙崁后山群战役,原比想象得艰辛,作战期间一再拖延,而季节也快迎接秋冬。北台湾秋冬季为雨季,大嵙崁后山群生活的大嵙崁溪上游高海拔的原始大森林一带格外湿冷,对日方各种精密武器易受潮而生锈。战场上发挥傲人力量武器,却敌不过大嵙崁溪流域的气候。9月21日,刚从总督府协调回到圆山的小松前进队长,向各部队长示达有关枪器与火炮保存方法:

火药保存法重点是,微细紧要部分如塞镮、固定镮等部位,要格外注意。

装备的保养,如有火炮等有破损,或因有其他理由出状况时,必须先调查后再向上级报告。

火炮是每日保养一次。

皮革具类是每5日保养一次以上,并使用上过的油气布片来擦干。

每隔7天就要暴晒太阳,后加以保养。

火具火药的保管法,是把它放入固定的容器内,并为免受潮,严密加盖。

既放固定容器的火具火药,在每隔7天日晒一次,但是火药日晒时上面一定要盖东西,以免温度过高而发生意外。

用以米袋保存的炮弹与小枪弹,保养后即放入弹药箱保存。kl

9月23日放晴,适合展开新招术,以期早日结案。

大嵙崁后山群“右岸”泰雅50人由渡边嘱托率领下山赴“台北观光”。50人被邀约者分别:古鲁社5人、Balung社5人、Piyasan社3人、Busiya社5人、Ibao社5人、Hagai社2人、Takasan社9人、Sbunaw社8人、Tayah社8人。从Takasan社小岛第二部队阵地出发,前往角板山方向走。原先小松前进队长的计划是“左岸”与“右岸”泰雅人一同参加“台北观光”,但是因“右岸”者不愿意与“左岸”者同行,加上Qrahu社人正在出猎中并在其部落中有藏卧汉族抗日分子“匪徒”受煽惑的可能性,因此这一趟中先排除“左岸”者。km接着传来“台北观光”奏效的好消息。25日民政长官内田嘉吉从角板山致电报给大津总指挥官,很兴奋的口气说:本日抵达角板山,知道(宜兰·新竹·桃园)三线联络完成。本人在此见到大嵙崁后山群“归顺”观光泰雅族50人,感到极为快乐。祝阁下成功。kn

渡边嘱托率领“右岸”观光泰雅50人抵达角板山后,举行听取民政长官的训谕。根据渡边的报告:

24日一行人到角板山后,见“线内”泰雅族人的房屋像街道般的整齐连栋,又见到前山群泰雅族人与“内地人”、“本岛人”和睦相邻的景象,表示感到意外的感动,当接受长官训谕时表现肃然起敬的样貌。接着25日,抵达水流东时见到泰雅族人开垦的水田,因收获多而深感政府的德恩,此时有一头目向同行者表示,曾听信汉族“匪徒”之说,以为日本人残暴对待“归顺者”,如今知晓这是虚言。再乘坐角板山以西的台车到(大溪)桃源街时,对台车快速且承载量多,感到惊讶。总之,观光启发泰雅族人的意义非常大。ko

日方正陶醉在“台北观光”手段发挥成效时,山区却遭受猛烈秋台的袭击。25日半夜起吹进暴风雨,拔树飞砂,各隘寮淹水。当时大津总指挥官从圆山到梵梵山住宿在第一高地。26日,雨稍停但吹起强劲东北风,溪水暴涨,各屋舍全受损,Banun到圆山一带的桥梁道路全毁,大津预定由Cyakon溪巡视到前线受阻;27日住宿在“田丸合流点”时,风雨更加猛烈。9月28日在暴风雨中,一切作业受阻而专补修铁丝网就忙翻了。上午8点位于梵梵溪与浊水溪合流点的所属下山第三部队Bagon分遗所发生溺毙事件,导致在此勤务的巡查与隘勇3人、宪兵6人,以及人夫、饮食店业者各1人,“本岛人”2人等共13人遭急流冲走而行踪不明。Urai小溪与Giheng小溪暴涨而冲走全部的便桥。田丸第一部队与小岛第二部队联系中断,虽然桃园队的隘勇线前进队副长山内率领隘勇赶来支持,但下午5点才恢复联系。因与其余各地间完全中断交通,故无法了解各地状况。kp10月1日,大津经由新店致电报给佐久间总督报告25日以来的灾情时,除了报告各方交通杜绝、全断电话、桥梁流失、道路破坏甚多,铁丝网受损多处,以及小城第五部队已联络上田丸第一部队消息以外,还要附上最重要的“蕃情平静”一词。kq

10月2日,大津致电报给内田民政长官报告有关10月1日秋台后的修复情形。根据该报告显示,日方抢救加速完成的情形:圆山以西的交通、输送、通信恢复,粮食与其他物资经圆山,沿着踯躅坑的新隘勇线后,再渡梵梵溪新设便桥,抵达到旗山后,分送到各方部队;另外从圆山沿着浊水溪到Banun后再经“小城合流点”到“小林合流点”的路线,可望3日内完成疏通;铁丝网的输送电流,目前抢修蕃社坑发电所水道,等竣工立即恢复与松罗溪发电所相当的供应规模;圆山以东,已获浊水溪左岸的输送通道,但因桥梁全流失而中断交通,目前利用一艘渡船来疏通;圆山与宜兰的通信正在抢修中,如再能抢修浊水溪对岸鹎越以东,可望全线开通;目前“蕃情”极为平静。大嵙崁溪水依然持续大暴涨状况,但大津认为反而强化警备线取得有利的时空。kr佐久间总督致嘉许电报给大津总指挥官、新竹与桃园两厅前进队长。泰雅族人见到日方一切恢复正常速度快速,只以保持沉默重新认识何为“科技文明”的力量。

秋台过后,日方重新安排由桃园队掌管大嵙崁后山群警备的新布置。

10月5日大津发布命令:田丸第一部队移驻到尖山,小岛第二部队移驻到梵梵山,高田第四部队移驻到“旗山”。下山第三部队则因电话不通而立即无法传达新命令,故决定暂时与小城第五部队共守驻扎“池端”,另由小岛第二部队来负责将“佐泽台”的三吋野炮搬运到Bskung山做阵地任务。ks故大嵙崁溪吊桥工程交给下山第二部队(下山原为由桃园厅来支持宜兰厅的部队)来处理,以示该地将来划分为桃园厅的管辖kt。这是小松宜兰厅长与西桃园厅长曾于9月26日在田丸阵地共商三线连结后的警戒区交接问题而所作的调整。因此宜兰队从大嵙崁后山区域中后退ku。根据10月7日大津总指挥官电报与内田民政长官商谈有关三线联络后的警戒区交接的问题,桃园厅管辖为从“西村合流点”到Baron山鞍部,但暂时控管范围为Tamawan溪到李岽山鞍部;此交接警备线动作,桃园队与宜兰队于10月11日,桃园队与新竹队于10月12日完成。因此举行“归顺仪式”前举办“台北观光”,“左岸”泰雅人于10月10日起,“右岸”泰雅人定于10月13日起动身。同时为求头目不在时的“蕃情”稳定,利用角板山头目Watan Marai与Ukan Botu二人,对大嵙崁后山群泰雅族人展开劝诱“归顺”的动作。整个来说,前次参加“台北观光”的“右岸”泰雅族人归社后,对族人化解忧虑有很大的帮助。因此经过观光洗礼后的泰雅族人,从此不易受到汉族“匪徒”的煽动,认为有必要排除部落内隐身的汉族抗日分子。

大津指挥官正准备“收押枪械”为目的的“归顺仪式”而布置。7日,大津命令田丸第一部队长,除了Busio社人以外,其余从Takasan社到Balung山间的铁丝网各门全关闭,禁止所有大嵙崁后山群人的通行。kv9日,大津下达命令给小岛第二部队第一分队,将三吋速射炮搬运到Balung山,因为在此设置Balung山炮台与警察队总本部后,大嵙崁后山区与马利克湾区的泰雅部落随时能炮轰。山本嘱托与猪口技手,督促完成炮台构筑工程。kw当天夜晚,大津总指挥官致电报给内田民政长官说明日军警占领古鲁社以来的辛苦谈。大津说:我方因尽力完成后方联络与警戒线为主,而对泰雅人采取宽待态度。因为他们误认为日方隘勇线前进作业就此结束,所以不引发恐慌,似乎全消尽对我的疑虑,有时候还见到泰雅人对我方做些轻视的态度。目前所规划的“台北观光”,参与的各社头目并无做出任何疑虑的行为,愿意参加其行列。甚至于有些人为表达谢罪之意主动交械二三支枪,我方也收了。然目前对“左岸”泰雅族人,我方尚未提出“台北观光”一事。kx

可以说大津在酝酿和平共处的假象中,对大嵙崁后山群暗中准备“没收枪支”、解除武装的严厉处分。

九、“没收枪支”与“台北观光”

日方正准备的“没收枪支”与施展怀柔的“台北观光”以及新警备网布置,此三项间有紧密的关联。大津的构想是,在头目们被带去“台北观光”期间,同时向部落留守者提出要求缴交枪支的“归顺条件”。但如此一来,被带去参与“台北观光”的头目们,成为日方为强制勒索而扣留的人质。加上,在大嵙崁溪流域中再增设炮台六所,是随时炮轰而直接破坏部落房屋、任意杀死人。

10月10日,日军宫本照明参谋长致电报给大津总指挥官询问有关“归顺条件示达仪式”所需要的时间,大津以“台北观光者出发之后向留守者示达,故左岸于10月11日,右岸则订为13日”来答复。军方因影响到教育期满兵归回部队的时间,故希望早日完成“讨蕃”。虽然“归顺条件示达”后还需要多少时间很难计算出来,但应该10月下旬就结案。ky

为应变“台北观光”与“归顺条件示达”后可能引发的骚乱,田丸第一部队从“佐泽台”移驻到第一棱线,小岛第二部队第二分队移驻到梵梵山第一高地,输送队则动用人夫230人赶紧搬运山野兼用炮4门及炮弹到前线布置。在各要冲地要设立巨炮配置:在Bagon炮台设四斤山炮1门、九珊臼炮1门;梵梵山第一高地炮台设三吋速射野炮1门、七珊野炮1门、旧式机关炮3门、十二珊臼炮1门;“佐泽台”炮台设四斤山炮1门、克式七珊山炮兼用炮1门、十二珊臼炮1门;Bagon山炮台设三吋速射野炮1门、克式七珊山炮兼用炮3门、迫击炮1门、十二珊臼炮1门;Kauiran炮台设七珊山炮3门、克式七珊山炮兼用炮1门;另军队设三八式山炮10门。kz当天夕刻,总督府贺来警视到Baron山,携带“台北观光”泰雅族人所需经费现金及给付“别动队”泰雅族人的工资等。贺来警视再视察宜兰至圆山间的输送道路开辟状况,与大津面谈后回府la。可说,日方征服大嵙崁后山群的计划,以进入尾声了。

10月11日,大津指挥官上Balung山指挥所安排所有后续的布置。桃园厅则从“西村合流点”到李岽山第二鞍部棱线即以第一隘寮为界线划为其戒备区。12日,桃园队与新竹队交接时,桃园队接受了新竹队巡查100余人。故一切交接办完后,桃园厅内已增加临时隘勇300人,并从此由桃园厅来负责“操纵”大嵙崁后山群。新竹队是到李岽山鞍部间设立攮状的铁丝网,并配置相当人数的警备人员,并将鞍部以东的警备区转交给桃园队之后,开始解雇临时隘勇。另在Baron山,实施十分坚固的防御工程,并配置数门火炮与驻扎警备人员lb。军队所需物资,即日起由宜兰改为桃园方面输送lc。如此一来,桃园厅大嵙崁群“蕃地”,在日本殖民统治权扩张后山地带的枢纽基地。

然而12日,大津总指挥官突然接到由内田民政长官以电报传达佐久间总督的指示。军人出身的佐久间总督认为大津“归顺条件示达式”原先的想法太过操弄权谋,日本失信在先,因此总督推翻后提出严正纠正意见,说:归顺条件示达式,是等待“台北观光”泰雅族人归社后才举行。ld

12日,荻原警部补率领“左岸”泰雅64人(古鲁社34人、Gorosu社8人、Takasan社11人、Giheng社11人)上台北观光。le接着13日,中间警部率领“右岸”泰雅人56人(Busiya社16人、Pyasan社4人、Ibah社1人、Takasan社21人)上“台北观光”。lf

13日下午5点,内田民政长官抵达圆山,视察宜兰前进队本部、输送部、救护班,慰劳伤病者后,于16日随同小松前进队长、野吕技师、齐藤秘书官、中山警视、横尾技手等一同赴Bslung山,听取大津总指挥官的相关简报,于17日沿着大嵙崁溪下山回台北。lg

大津为因应20日举行“归顺条件示达式”,留守在大嵙崁溪流域战地,做万全的准备。19日向宜兰小松前进队长传达,从19日8点起日夜不分送电到蕃社坑发电所至大嵙崁溪间的铁丝网线;再向台北厅长致电报指示,送电到屈尺发电所至踯蠋坑间的铁丝网线。lh桃园厅警备方面,已于16日完成接受宜兰方面部队的交接,如宜兰队第三部队下山又喜及警部补1人、巡查7人、隘勇2人已改隶属桃园队,高田宜兰第四部队也改隶属为桃园第三部队、小城宜兰第五部队也改隶属为桃园第四部队。li属于小岛部队警备区的梵梵山经第二高地到大内台间所建设的分遗所,梵梵山、菅原、高原、二高地、松叶、樱木、原田、龟山、田边、大内台等共12所,于16日全部完工lj

依照佐久间总督提出更正意见,大津总指挥官于10月20日在Balung山警察队总本部,与军警共同招致大嵙崁后山群“左岸”与马利克湾群的头目、副头目、势力者等,并在“归顺条件示达仪式”中严令缴交枪弹。据《理蕃志稿》记载,“众蕃发誓,遵守命令”lk。然实际上,泰雅族人不愿意配合,因此后续又有军队轰炸部落等恐吓威胁事情发生。

根据20日大津总指挥官给内田民政长官报告书中,详细描述有关“左岸蕃归顺条件示达”仪式情形。

“归顺条件示达仪式”场地为Balung山“别动队”本部的侧面。当天在“别动队”本部右方有警察前进队排列、左侧则军队整列,中间挪开一条军警间的通路逼迫泰雅头目等进入,在其周边有多数带枪军队围绕,以防万一。举行仪式之前,日方还准备示威式的动作。等到泰雅头目全到齐走进到“别动队”本部前排列之后,日军用以机关枪发射做一番实弹演习。接着,逼迫头目们走进会场中央位置后命令起立待命,到了下午1点举行“归顺条件示达仪式”,大津令头目们缴交所有枪支。准许“归顺”与“没收枪支”是配套的。

为日方“没收枪弹”合理化,小松前进队长举列大嵙崁后山群的“恶行”,谴责头目们说:

为何日方发动隘勇线前进兴师问罪,因泰雅族不可赦,如袭击九芎湖杀害蕃务官吏及其家属出草砍头事件,溪头群方面所发生的袭击道路开批队并杀害监督的警察等多次行凶暴力,故总督下达命令惩罚行凶部落,结果整个大嵙崁后山群大举反抗,又与基纳吉、马利克湾两群相呼应袭击前进队,这全都是你们自己造的孽。虽然你们有天险死守,但是总不能抵挡军队。因为你们出来请求投降,所以我方暂时停止军警战斗行动。现在你们等待命令吧。但如果今后你们还作恶端如出草、投弹药、切断电话线等,岂不是你们的归顺等同诈谋。如果真有诚心投诚,那就要提出枪弹,表明心中无二心。要服从就听命,“左岸”部落于21日中午以前缴交枪弹,马利克湾则22日中午以前交出来,不然立刻开启炮轰。ll

当时Tgliq社Umin Lokun,代表大嵙崁后山群与马利克湾群答辞:

欢迎各大官来我部落。原先听到日本与溪头群共谋发动讨伐,因此我与马利克湾群共同抵抗。回部落以后我们会传达命令,叫各自携带枪支。唯部落中有无枪支者,这一点请谅解。

当马利克湾群Urai社头目Batu Noge向日方请求“因路途较远,请准许缓几天”时,小松坚持不许而限期交出枪支。于是头目改口藉以“有人打猎到新竹而有不在部落者”,欲争取时间。小松也以断然语气说“无新竹方面打猎之事,我很清楚,不要再说虚伪的话”。整个仪式,下午3点半结束。lm双方心知肚明,果然缴交枪弹者,寥寥无几。

22日,大津总指挥官向在Balung集合的各头目问罪,当日军正要瞄准炮轰Qara社与Suruw社时,Suruw社头目赶紧交出枪弹。Tglig社头目Umin Lokun也立刻表明不要炮轰而亲赴部落催促缴交枪弹。Umin Lokun还派弟弟到Sarutu社、Butu Nokan社、Giheng社等,并亲赴Hakawan社、Gorosu社、Kara社去说服,于是“左岸”部落者中交出枪支者渐多。ln

另外“右岸蕃归顺条件示达”仪式,于10月27日上午10点在Balung山总本部侧面,台湾守备军野岛忠孝司令官莅临举行。根据大津总指挥官报告给内田民政长官书中详细的记载有关“右岸蕃归顺条件示达”仪式情况。大津向各头目表明:

你们曾经有过“归顺”,却又“左岸”部落共同抵抗日本。但后又有悔改而协助日方促“左岸”者投降并当向导,因此我方不追究你们的罪行。然而一旦“归顺”得非遵守日本的规定。一般拥有枪弹者为战士,政府不准许一般人拥有枪支的。因此你们缴交枪弹而成为一般人民,同时严禁“出草”杀人。官方是永远保护你们,因此总本部附近者于明天缴械,远者到Takasan社本部缴交,不然立刻炮轰。

接着,野岛司令官说:

明日内缴械,不然粉碎部落。“蕃界”各处有军队待命。“台北观光”者知道无数的军队在各地,准备对不服从者不分日夜炮轰。

当时Hagai社与Busiya社头目,以“已经全缴了”来答复,却被当场遭受大津的驳斥:

胡说。我们知道你们做隐藏枪弹的事实。我早已派人去探索了。因为官方的炮弹有眼的,会自动搜索发现枪支,你们尽快回去准备缴交吧。如打猎所需,官方备妥借贷枪不会造成你们的不便。

无奈头目们,只好发誓“今日内缴械”,就结束仪式。lo

大嵙崁后山群“左岸”“右岸”头目们一致答应遵命,但不愿意交枪才是内心实话。对泰雅猎人来说,一旦交出枪弹,生活顿时陷入困境。但是日方视泰雅族人“隐藏枪”为“后患无穷”的坏事。故从28日起对“左岸”与“右岸”日夜展开炮轰,至28日止共收押到453支。因收押枪支进度不很理想,于是日军连续炮轰3天之后30日再招致“左岸”与“右岸”各头目到Balung山,再次传达命令。同时30日起连日炮轰,于是交出枪支者渐多,于11月9日前日方共没收到644支。11日大津总指挥官命令给山本大尉执行再次招致大嵙崁后山群中尚未缴交枪弹者出面到Baron山,并严令执行,于是19日再获46支。lp

总之,11月19日前日方总共没收了1143支。这与原先中间警部密探过的枪支数量616支还超出537支。后来因大嵙崁后山群人陆续交出被“出草”而丧命者的髑髅,以表谢罪。11月20日在Baron山警察队本部,举行了大嵙崁后山群“左岸”“右岸”共同“归顺仪式”lq

11月11日在宜兰厅内举行警察解队仪式。军队在Balung山与“佐泽台”、角板山各留守一中队以外,其余全部归回原部队。宜兰厅方面自10月11日小松前进队向大津总指挥官表示,宜兰厅在“西村合流点”以北常设警备在线规划隘勇监督所,但从该合流点以西则配备扫荡队员。这就是Banun线(“蕃路”到Banun)1里18町:监督所(Banun)1所、分遗所8所、隘寮16处(共警部1人、巡查15人、隘勇84人);Bagon线(Bagon至“旗山”)2里0町:监督所(Bagon)1所、分遗所12所、隘寮24处(共警部1人、警部补1人、巡查28人、隘勇138人);Bonbon山线(“旗山”到第二高地)1里24町:监督所(Bonbon第二高地)1所、分遗所10所、隘寮26处(共警部1人、警部补无、巡查45人、隘勇139人);大内台线(第一高地到西村合流点)1里30町:监督所(大内台)1所、分遗所9所、隘寮18处(共警部补1人、巡查33人、隘勇139人);Bonbon溪线(踯蠋坑到“长崎合流点”)5里18町:监督所(小林合流点)1所、分遗所10所、无隘寮(共警部补1人、巡查55人、隘勇88人);尖山线(“长崎合流点”至尖山)1里18町:监督所(田丸合流点)1所、分遗所7所、无隘寮(共警部补1人、巡查48人、隘勇80人):以及临时配备在“旗山”(共警部补1人、巡查40人、隘勇20人),这是应各方面临时需求时能赶赴支持,平时则对全线展开巡视,以示威吓。在宜兰厅方面所常设的隘勇线,合计监督所8所、分遗所56所、隘寮84处(警部2人、警部补5人、巡查264人、隘勇675人),是在延长7线15里18町的隘勇线中配备946人。lr这些于11月24日完工。

宜兰厅的布置,与后续日军警进攻中央山谷泰雅族各族群脉络有关联。

新竹队与桃园队解队仪式,延迟到11月25日举行。这是因为这两厅即将划分界线后,各自接掌泰雅族群的安排有关系。12月3日,内田民政长官向新竹厅长“依命通达”,从此马里克湾群(Urai社外的12社)的“操纵”由新竹厅来负责ls。15日内田民政长官向台北厅长与桃园厅长“依命通达”,从此大嵙崁后山群的所属恢复令。原本大嵙崁后山群为桃园厅所属,但是1904年12月28日依照“本理发地896号”由台北厅深坑厅来“操纵”,但后因废厅而改隶属台北厅,如今平定成功,故归还给原管辖单位。因此台北厅把大嵙崁后山群台账及相关的档案,转交给桃园厅管理lt。其中最大理由是当桃园厅队前进行动时,从宜兰与新竹的中间以T字形切入进攻,发挥宜兰、新竹、桃园三方面统御的功效,还能利用大嵙崁前山群人来“操纵”整个大嵙崁溪流域的族群。加上,从前山的角板山到Takasan社方向,已经开批输送道路,因此而顺利达成整个大嵙崁群的“归顺”lu

12月7日,佐久间总督向宜兰、桃园、新竹的三厅长发布依命通达第19号“大嵙崁后山群取缔相关的内训”:

今后严加搜索并继续收押隐藏枪弹。

平时侦探“蕃情”,不许再取新枪支。

奖励殖产、施行教育。

不使警备人员与泰雅族人亲近。

蕃务官吏者谨慎言行,努力取得泰雅族人的信赖。lv

12日,桃园厅公布“泰雅族人借贷枪弹(村田修正枪)办法”(共10条):

泰雅族人为打猎而申请借贷枪弹时,调查姓名、期间且指定猎区等后,经本厅认可。

头目负全责,归还时充分调查枪支、弹药、药荚。

枪支经常加以修理,严加保管。

借贷枪时要详加记录,归还时也是如此。

受损时具申事由后,加以修理。

许可打猎时,通知相关的监督所、驻在所。

Kaubo与阿姆坪两个驻在所,是经角板山驻在所的许可后才能办理。

不得角板山、Kobu与阿姆坪三个驻在所,同时借贷枪20支。

暂时不开放打猎在制脑与“内地人”“本岛人”开垦的区域。

借贷枪与区域如下:

马武督驻在所:马武督社。

阿姆坪驻在所:Snaji、Kobu、竹头角。

角板山驻在所:角板山、Silung、Kyakopay、大豹、合流、Qnlwan、Lawa、Ibo、Ulay。

Kbu驻在所:Pyawai、Keipan、Lahau。

lala溪驻在所:Pyawai,除了Tayah以外的所有大嵙崁后山群部落。lw

在大嵙崁后山群征服战争中,日方付出不小的代价。宜兰厅方面军警死伤者总计373人:警察队死亡警部2人、巡查15人、隘勇28人、人夫25人合计死者70人;负伤警部1人、警部补1人、巡查28人、隘勇32人、电话工夫1人计63人,合计伤者133人,合计警察队死伤者209人。军队中死亡将校4人、下士卒72人;负伤将校4人、下士卒129人,合计军队死伤者209人。新竹方面军警死伤者总计108人:警察队死亡警部1人、巡查7人、巡查补1人、隘勇24人、人夫37人合计死者70人;负伤巡查8人、巡查补1人、隘勇43人、人夫8人、“归顺蕃”1人合计伤者97人,合计警察队死伤者167人;军队死亡兵卒3人、负伤8人,合计军队死伤11人。桃园厅方面,无任何死伤者。三厅警察队及军队合计481人牺牲。lx另外,因水土不服而患虐疾、消化器病、枪创及其他外伤者:宜兰厅方面患者有5492人(含后送149人、死亡31人),新竹厅方面有1602人(含后送81人、死亡4),桃园厅方面有777人(含后送20人),总计有7811人(含后送250人、死亡35人)得病。ly

因此讨伐行动而日方所获战果为:没收枪支1110支;包围35方里地,宜兰新竹“蕃地”樟树茂密而能期待制脑1000斤,特别是栖兰山、三星山一带有桧木原始森林,可说是无尽宝藏地。因设新线,可废除既设隘勇线:宜兰圆山—台北里茂眼—插天山—桃园角板山、马武督、六畜山等地,因此可减少警备人员如台北、桃园、宜兰、新竹四厅下有巡查34人、隘勇1162人。因隘勇线直接从宜兰通达到桃园,因此台北厅下完全消失“蕃地”。lz

1910年11月,佐久间总督向首相桂太郎提出,“理蕃”警视可由预备役佐尉军人中选拔案,经由首相同意后,于1911年敕令第286号公布“从事蕃务之台湾总督府警视特别任用令”。从此,预备役的军官可担任“理蕃”警察中最高位阶的警视,在讨伐泰雅族的军事作战上有了经验打战丰富的“警视”带领警察与隘勇入侵内山。当然由军人带领“理蕃”警察隘勇队攻进内山打泰雅族时,陆军大将佐久间左马太为当然的总指挥官。从前的隘勇线,经由1910年大嵙崁后山群讨伐中吃了败战,接着后期展开的“理蕃五年计划”是佐久间总督亲率日军警讨伐北台湾泰雅族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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