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捷克的布拉格布拉格

捷克的布拉格布拉格

时间:2022-05-1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审判K被捕了一天早晨,K莫名其妙地被捕了。那天早上八点,两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走进了他租的房子,宣布K已经被捕了。捷克街头音乐表演美丽的布拉格 布拉格始建于公元9世纪,是一座历史名城。他的作品引起了世界轰动,并在世界范围内形成一股“卡夫卡”热。但K拒绝了,因为这样无异于承认他有罪。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他认识的一个胡德尔律师家里。K与律师胡德尔律师的家与法院位于同一片郊区。

审判

K被捕了

一天早晨,K莫名其妙地被捕了。那天早上八点,两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走进了他租的房子,宣布K已经被捕了。这一切让K完全懵了,他以为是朋友们跟他开玩笑,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们说不定趁这个日子给他搞点恶作剧呢。

但他不久就感觉这并非恶作剧了,那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看守,甚至大模大样地吃掉了格鲁巴赫太太为K准备的早餐。可是,当K问他到底犯了什么罪时,他们这样回答:“我们不过是每天看管你十个钟头,拿工钱罢了,和你的案子毫不相干。”也就是说,他们像K一样也毫不知道他被捕的罪因。

K只有默默退回自己的屋里纳闷,直到看守喊他去见监督官。能够见到更高级别的官员K倒有些高兴,他想这时候也许可以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被捕了。根据看守的要求,他穿了身黑衣服,被带到了隔壁毕尔斯泰纳小姐的房间里。在那里,他见到了监督官和另外三个年轻人。

监督官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K,K问是谁指控了他,是什么样的机构来审理这个案子。监督官说他完全弄错了,其实他们对这案子也是一无所知,他们也只知道他被捕了而已。

K虽然被捕了,但还有行动自由,可以正常去银行上班,不过那三个年轻人竟然是K的同事,是银行里的三位低级职员,现在竟要来监视他了。K接到了电话通知,告诉他下星期天要对他的案子进行一次简短审理,这让K感到高兴,他想只要经过当面对质,就会证明他的无罪,这第一次审讯也将成为最后一次。

捷克街头音乐表演

美丽的布拉格
布拉格始建于公元9世纪,是一座历史名城。它位于欧亚大陆中心,跨伏尔塔瓦河布两岸。景色优美、气候宜人。

到了星期天,天阴沉沉的,法院位于城市偏僻郊区一条街道深处一栋灰暗的大楼里的第六层,那里有一个眼睛亮晶晶的少妇。

K进去,看到里面的大厅里已挤满了人,这些人大都穿着黑衣服,明显地分成两派,中间隔着一条狭窄的通道,尽头是讲台,后面高高在上地坐着一个又胖又矮的家伙。他问K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是室内粉刷工吧?”这说明他连K的身份都没有弄清楚。于是,愤怒的K理直气壮地开始了对法官的一系列诘问,甚至根本不承认这是一场什么诉讼。他的话激起了右边的人们的一阵阵喝彩声,还有人大声要他讲下去,于是他就将那天早晨被捕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他提到了两个看守是如何掠夺他的早餐又想骗取他的衣服的。这时候大厅里鸦雀无声,K感到已经完全控制了会场,他于是十分温和地发表了这样的见解:

“毫无疑问,在这个法庭一切活动的背后,以我的案子来说,也就是在逮捕及今天预审的背后,活动着一个庞大的机构。这个机构不仅雇用了贪赃枉法的看守、愚蠢可笑的监督官和养尊处优糟糕透顶的预审法官,而且无论如何还豢养着一个高级的和最高级的判决组织。……先生们,这个庞大的机构存在的意义何在呢?它的存在不外乎就是滥捕无辜,给他们施加荒唐的和大多数情况下不了了之的诉讼,就像我这桩案子一样。”

审讯是这样结束的:K终于发现,原来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戴着同样的徽章,他认识到所有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原来支持他的那帮人实际上是在耍弄他而已。他愤怒地道出了这个真相,就拿起帽子离开了,毫不理睬预审法官对他说过的这句话:“我只想提醒你,你今天——我想你现在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吧——放弃了对被捕者必然会带来的好处。”

卡夫卡铜像
卡夫卡生前默默无闻,死后他的价值才逐渐为人们所认识。他的作品引起了世界轰动,并在世界范围内形成一股“卡夫卡”热。

下个星期里K天天都在等着再开庭,一直没有接到消息,到星期天,他以为会像上个星期一样,于是就自己去了。他到那里时发现不开庭,只有上回见到的那个女人在,他得知她丈夫就是法院的听差,她对K很好,表示愿意帮K的忙,于是K要求看看大厅里法官桌子上面的两本书。那是两本破书,一本里面画着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另一本叫《格莱特怎样遭受丈夫汉斯的虐待》。那个女人满心要帮助他,甚至想到可以找那个预审法官帮忙,因为他在打她的主意呢。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大学生来了,K看到他强迫似地吻她的脖子,不由大怒。但当K想去帮她时,她请求K不要干涉,因为这个大学生不过是替预审法官来架她去的。K跟着大学生一直走到了一道窄窄的木楼梯前,发现楼梯旁有一张小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法院办公室在楼上”。楼上迎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两边有许多阴暗的小房间,是法院的各个办公室。有一些人坐在各个门前,都是一副胆小而猥琐的样子。

接着的一天晚上,K离开办公室,穿过主楼梯走廊时,听到从一间堆放杂物的小仓库里面传来哀叹声,他进去了,发现他被捕的那个早晨看守他的两个看守正在里面被鞭打,原来是因为上次K在法庭上说他们抢了他的早餐还想骗他的衣服。他们告诉K,犯人的衣服归看守所所有这是历来的行规,但这却不能说出来,现在K说出来了,他们就要挨打。

一天下午,K正在银行里忙得不可开交,他的叔叔,一个乡下小地主,曾经是K的监护人,找他来了。他急急忙忙的样子使K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来。

叔叔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并建议K到乡下去躲一阵子,这样法院就不好找他了。但K拒绝了,因为这样无异于承认他有罪。他叔叔提这样的建议其实是因为看到K如此忽视案子故意这样说的。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他认识的一个胡德尔律师家里。

K与律师

胡德尔律师的家与法院位于同一片郊区。K看见律师和一个叫莱尼的长得像布娃娃似的女佣住在一起。当叔叔告诉律师他侄子的事时,律师的回答让他吃了一惊,律师说:“关于你侄子的案子,如果我有力量能够胜任这项极其艰巨的任务的话,当然会感到非常荣幸。可我真担心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原来律师早就听说了这个案件,因为他与法院的法官们打交道多着呢。就像现在,有一位就在他家里。这时候K和叔叔才发现房间黑洞洞的角落里坐着一位老先生,他们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胡德尔律师作了介绍,原来这位显得小心翼翼的老人乃是尊贵的法院书记官。K的叔叔在这样的人物面前显得拘束了,书记官风度十足,打着手势高谈阔论,听得那位叔叔心醉神迷。K这时候却在走神,想着刚才那位小女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像打碎瓷器的声音,K站起来去看是怎么回事,刚一到前厅,黑暗中就伸来一只手抓住了他,原来是那个女仆,她说她是故意引他出来的,K说他也正在想着她。他随她到了律师阔大的办公室。两人相拥着坐在律师的大靠背椅上,情话绵绵。K注意到门右边有一幅法官画像,他身材伟岸,坐在镀金的宝座上,身披法衣。莱尼告诉他,这都是出自虚荣心,那位法官,只是名预审法官,其实矮得像侏儒,却故意把自己画得高大,他在法院里坐的也不是什么镀金宝座,而是一张餐椅,上面铺着块旧毛毯。她表示愿意帮助他,但有一个前提,她说:“你要改掉自己的毛病,别再那么倔强。你抗不过这法院,必须认错。一有机会就认个错吧。你要不认错就无法逃得出他们的掌心,只有认错才是上策。”K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还吻了她,她给了K一把门钥匙,告诉他什么时候想来就来。

布拉格圣维塔大教堂内的穹顶

格尔尼卡
这幅画看似荒诞不经,实则含义深刻,就像卡夫卡的这篇小说,在荒诞中折射着世间百态。

一个冬日的上午,外面下着雪,K坐在办公室里,他不想干活,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现在这案子已经时刻挂在他心里了,他想也许应该自己写一份辩护书,他不指望律师能够替他做什么,他当然去找过胡德尔律师,不过他觉得律师对自己的案子毫不关心,总是东拉西扯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提一些毫无意义的劝告,像哄小孩一样哄他。每次当K找他时,律师就发表一通长篇大论,没完没了,而且每次都是老调重弹。可是他的第一份辩护书永远没有准备好。K知道他现在绝对需要亲自过问这个案子了,他以前的轻视已荡然无存,现在他的家族已经被拖进了这个案子。如果他不解决好这个案子,后果将不堪设想。

究竟怎么办呢?K认为首先要摒弃任何自己可能犯了罪的心理,其次是要换掉胡德尔律师,再次是要想办法把辩护书递交给法官,然后无论用什么办法,包括通过那几个女人,缠着法官,让他坐下来研究自己的辩护书。然而这一切谈何容易,首先是辩护书,他怎么才写得出来呢?现在K在银行里的地位已经蒸蒸日上了,工作忙忙碌碌。可没有时间也得写,他要事无巨细地回忆整个一生,替自己辩护。当K从这种沉思中清醒过来时,发现已经过了几小时,他什么也没干,几个客户仍在外面等着。他连忙叫第一个客户进来。

这是一个工厂主,原来他也知道了K的事,他是从一位经常替法官们画像的画家那里听来的,他建议K去找这个画家,他熟悉法官们,或许可以帮点忙。他还给了K一封介绍信。

他立即驱车去找那个画家。他住在另一个郊区,与法院所在的郊区遥遥相对。那是一个更加贫穷而阴暗的地方,大街小巷污秽不堪,气味简直令人作呕。一群小姑娘带他去找那个叫梯托雷里的画家,沿着一条又长又狭的小楼梯直到尽头就到了画家的家兼画室。这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小洞窟,能够用来当画室简直不可思议。

他立即看见一幅正在画着的画像上显然是位法官,与他在胡德尔律师办公室里看到的画像很相像,法官坐在宝座上,身躯肥胖,身材高大,神情咄咄逼人。画家告诉他,他所画的对象实际上远不是这个样子,他甚至于不曾见过这样的宝座,他一切只是听从委托人的吩咐而已,人家叫他怎么画他就怎么画。他爽快地承认自己是法院信得过的人,不过没有官方的职位,但他强调他这种非官方身份更有影响力。他知道K来是为了他的案子,他向K提出的问题是:“你是清白无辜的吗?”K脱口而出地答道:“是的。”并强调自己是完完全全清白无辜的,还说他的清白无辜并没有使事情变得简单些。画家说:“事情取决于许许多多的微妙关系,法院就沉醉于这微妙的关系网中。”他说法院一旦提出起诉,认定被告有罪,再要改变之就难上加难了,他们会对所有证明无罪的证据充耳不闻。

但他又说,法院虽然对在法庭上公开质对的证据充耳不闻,对靠私人关系进行的幕后活动的东西就是另一码事了。那些幕后活动可能在顾问室、法院走廊或者他的画室里。K意识到既然私人关系如此重要,那些满脑子虚荣心的法官们与画家的私人关系的作用就不可小视了。

画家告诉了K有三种解脱的办法:真正开释、假释还是拖延审理。真正开释当然是最理想的,嫌犯从此可以一劳永逸地获得自由。然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画家说,依据他同法院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经验,这是绝不可能的,无论什么私人关系都不能,虽然这从法律的文本上是可能的,但实际上,画家强调说,它们只在传说中存在,他一辈子可从来没有看到过实际的先例。不过他又说不能断定确实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实例,因为法院的最终裁决是不公布的,连法官们自己都无法摸透。既然真正开释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假释和拖延审理了。画家同意K可以任意挑一种,他都可以帮助他达到目的。

捷克金制祭器

离开时,为了要画家帮忙,K买下了三幅完全雷同的荒原风景画。然后从画家的床上踏过,从床后被床挡住了的小门钻出去了。他刚踏出门便惊讶不已地发现外面就是法院,与他在审理他案子的法院的阁楼上看到的法院办公室外面走廊的情形一模一样。

K终于下定决心,不再让胡德尔律师代理他的案件了。某天,在做了许多痛苦而累人的心理准备后,他去找律师了。

在律师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形容矮小猥琐的陌生人,他们聊了起来。他名叫布洛克,曾经是个相当大的商人。五年前他也像K一样陷进了某个案子,胡德尔律师当了他的代理人。他们约定彼此透露一个秘密,好在律师面前相互没有戒心。布洛克透露除胡德尔律师外他还有五个小律师,甚至还准备请第六个,因为他不想输掉这场官司,为此他把自己的一切包括金钱和时间全搭进去了。

不过这不能让胡德尔律师知道,以免他生气报复。K打听布洛克这个拖了五年的案件的进展情况。布洛克说虽然经过了多次审理,他每次都到了场,也搜集了证据,还将所有帐簿都交给了法庭,胡德尔律师也为他写了各式各样的辩护书,但并没有任何进展。他还告诉K,胡德尔律师那些辩护书全是废纸一堆。他说,当时他是一个地道的商人,盼望案子有一个看得见的进展,有一个合理的结局。然而总是事与愿违,只有一次次内容几乎千篇一律的传讯和走过场一样的作答。他也曾经要求胡德尔律师使法院为他案件的审理确定一个日期,但律师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他告诉K,胡德尔律师总喜欢称自己为大律师,并因此而看不起那些小律师,但那大字是他自己加的,他们实际上也只是小律师而已,还有真正的大律师无与伦比地高踞于他们之上。这些大律师他从来没有见过,也不可能找到他们,他们只为他们愿意辩护的人辩护,而且案件必须先经过低级法院的审理。比起那些大律师来,胡德尔律师的帮助简直令人作呕,一钱不值。K发现这个样子猥琐的布洛克对他还是有用的,至少他有丰富的经验。

冬季的布拉格
布拉格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城堡全部由石头和灰浆建造,坚固又华丽,乳黄色的城墙、铁灰色的教堂、淡绿色的钟楼顶,在白雪皑皑的冬季里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旧犹太墓园
布拉格的犹太区有全欧洲最大、保存最完好的犹太墓园,被称为旧犹太墓园,建于15世纪初期,至今约有12000个墓碑竖于这块小小的墓园中。

这时候莱尼来了,她告诉K律师在等他,还说不是谁都能够像K一样什么时候想见律师都可以,就如这位布洛克,经常等两三天还见不着,因为律师不肯见他,为了使律师一旦要见他时他随时都在,他干脆住在这里了。K看到了莱尼让布洛克住的那间可怜的只能放一张床的黑屋子。突然间K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再也不愿意见到律师、布洛克或者莱尼。当布洛克根据他俩的协定,要K也讲一个秘密给他听时,K大声说道:“我现在就去律师那里,是要解雇他。”说着他不顾莱尼的拼命阻拦,已经冲进了律师的房间,并且从里面把房间锁上了。

律师好一会儿才听明白K的话,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告诉K,由于他叔叔的关系,他已经渐渐喜欢上了K,他并不如K所说的那样没有尽力,有许多事情是他看不到的,例如法院的内幕活动、他自己秘密的工作。他还说,K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人们对他太好了,使他误入歧途,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他自己。他要K看看其他委托人在这里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他钻进了被子,按铃命令莱尼把布洛克召进来。

接下来K看到,布洛克像一条挨惯了打的狗一样卑怯地蹭进来,都不敢看律师,只不停地央求莱尼,求她帮他说句好话,甚至跪在了律师的床前。K不由庆幸自己在律师这里浪费的时间还不太多,还没有像布洛克那样。律师终于告诉了布洛克法官对他的案子所说的话,法官说:“布洛克只是狡猾而已,他积累了不少经验,懂得怎样来拖延诉讼。不过,他的小聪明远远甚于他的狡猾。如果他得知自己的案子压根儿还没有开始审理,如果有人告诉他,连开庭审理的铃声还没有摇响呢,你想他会说些什么呢?”

有一位意大利的业务伙伴首次来到K所在的城市,他是银行举足轻重的老主顾,K受委托陪他去参观城里一些艺术珍品和名胜古迹。于是这天早晨K七点钟就来到了办公室,他在经理办公室里见到了那个意大利人。他只想K带他仔细参观城里的大教堂,并与K约定十一点钟在教堂大门口见。

K之死

他到达大教堂时,雨小了,天气还是一样的阴冷潮湿。他走进大教堂,钟刚好敲十一点,但客人还没有来。K裹紧大衣,竖起领子,在教堂里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在大堂里一个隐秘的小讲坛下面,K吃惊地看见了一位神甫,他望了K一眼,迈着轻快的步子登上了讲坛。难道他要布道吗?K觉得奇怪,在这空荡荡的教堂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也没有先奏管风琴。K想要赶紧走开,要是布道开始他就不能走了。他慢慢地走到了教堂中间宽阔的走道里,快步往外走了。他在神甫目光的追随下走着,孤零零地一路走过去,旁边一排排的椅子上空无一人,他油然升起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当他差不多已经走过最后一排椅子时,突然,在空旷的教堂里响起了神甫清清楚楚的喊声:“约瑟夫·K!”

K吓了一跳,他快步朝讲坛走过去,一直走到一个比较近的,他要使劲地仰头才看得见神甫的地方。神甫的话很明白,他说:“你是约瑟夫·K,你是一个被告。”K承认了,还应神甫的要求把手中的旅游手册扔掉了。“你可知道你的案子很不妙吗?”神甫问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K说,“我该尽的心都尽到了,但至今毫无成效。当然,我的第一份申诉书还没有递上去。”“你认为结果会怎么样?”神甫问道。“以前我想肯定会有个好结果,”K说,“可是现在,我自己有时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我也不知道结果将会怎么样。你知道吗?”“我也不知道,”神甫说,“可是我担心结果将会不妙。”神甫说他们认为K是有罪的,并且有根有据,当K辩说自己清白时,神甫说凡有罪的人都这么说,当然他不是针对K的。他又问K下一步准备怎么办。K说他还要寻求帮助。神甫听罢带着指责的口气说他尤其想从女人那儿寻求不正经的帮助。K说女人具有很大的力量,只要他所认识的女人一齐为他出力,他就一定能够克服重重困难,尤其是针对法院那个充斥着好色之徒的地方。神甫愤怒地责备他目光短浅,就像他对着的是一位正掉下万丈深渊的人,他这样也许是因为听到K指责了法院的缘故,神甫自己就是法院的人呀。他的好意是明显的,如果K低三下四地请求他,他很可能会帮K的忙,但K却不能这样。

后来神甫走下神坛,与K并肩在昏暗的弄堂里走来走去,一边交谈。神甫说,K弄错了有关法院的情况。接着,神甫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在通往法院的大门前站着一个守门人。有一个从乡下来的人请求进去。守门人说,现在不能允许他进去。这人想了想后又问道,那以后会不会准他进去呢。“这是可能的,”守门人说,“可是现在不行”。由于通往法的门敞开着,而且守门人也走到一边去了,这人便探头透过大门往里望去。守门人见了后笑着说:“如果你这么感兴趣,不妨不顾我的禁令,试试往里闯。不过,你要注意,我很强大,而我只不过是最低一级的守门人。里边的大厅一个接着一个,层层都站着守门人,而且一个比一个强大,甚至一看见第三道守门人连我自己都无法挺得住。”这个乡下人料不到会碰上这许多困难,照他看来:法院嘛,应该是每个人随时都可以进去的。他仔细地看看那个守门人,打定主意还是等得到允许再进去。

守门人便给了他一只小凳子,让他坐在门边。他就坐在那里,长年累月地等下去。他做了许多次尝试,想使守门人让他进去,死乞白赖地搞得那个守门人也厌倦了。守门人也常跟他聊上几句,问问他家里的情况和其他一些事情,可是那些问题都是无关痛痒的,好像是大人物在提问题,可到后来总是说还不能让他进去。那个人出门时本来随身带着许多东西,他把所有的东西都送掉了,不论多贵重的东西,只希望贿赂那个守门人。他的一切都被收下了,不过,在收每一件礼物时守门人总是说:“我收下这件东西只是为了免得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许多年里,那人就这样一直守着那个守门人。

他忘记了还有许多其他守门人,总以为阻拦他进去的只是这个人。开头几年他大声诅咒白已的命不好,到了后来,因为年纪老了,他就只是暗自嘀咕。因为长年守在门口,甚至连守门人皮袍上的虱子他都认识了,他竟去求虱子帮他来劝这个守门人回心转意。最后,他的眼睛变得看不清楚了,他不知道究竟是他周围的人真个变黑了还是他的眼睛在捉弄他。可在这样的黑暗里他也能看见一道永不熄灭的光芒从法院那扇门里射出来。后来他的生命快要结束了,死前,他根据在法院门口坐了那么久得到的经验总结了一个问题,一个他从来没有向那守门人提出过的问题。他用手招招那个守门人,因为他僵硬的身体再也抬不起来了。

守门人不得不把身子弯得老低才能听见他说话,那人说:“人人都拼命要到法院里去,可这些年来怎么只有我一个人跑来要求进去呢?”守门人看到这人精疲力尽,听觉衰退,就在他耳边大声吼道:“除了你,谁都不能进去,因为这门本来就是为你而开的。现在我要去把它关上了。”

K就这个法的故事中包含的寓意与神甫讨论了许久,外人看来这就像是K对神甫的临终对话。“谎言被说成是普遍的准则,”K最后说。

K31岁的前一天晚上,约摸九点钟,大街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两个男人来到他的寓所。他们身穿礼服,脸色苍白,身躯肥胖。K这时候身穿黑礼服,坐在门旁的扶手椅里,好像在等客人,K跟他们出去了。一出大门,那两个人便一边一个紧紧地夹住K,K开始也挣扎过几下,但他突然领悟到,反抗是徒劳无益的。他一直被带到了城外,一个荒无人烟的小采石场。他们把K按倒在地,抽出了一把又长又薄的屠刀,一个人用双手扼住K的喉头,另一个则把刀深深地戳进了他的心脏。

卡夫卡是西方现代派文学中表现主义的代表,是整个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奠基者与开山鼻祖之一。乍看上去,他的作品有些荒谬,例如K怎么可能这样被捕甚至处死呢?人怎么可能变成甲虫呢?然而稍加思索,就会感觉这种荒谬只是形式上的,他反映的正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因此,读卡夫卡的作品令人感到压抑甚至痛苦。

捷克查理大桥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