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条约的后患

凡尔赛条约的后患

一、凡尔赛条约的后患

对于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欧洲，人们关注更多的是大国关系。对此，有学者从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角度指出：“每当我们分析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原因的时候，似乎就只剩下欧洲大国可以关注。当研究、讲授和看待这一问题时，我们基本上都仅仅从欧洲的势力均衡这样一个角度出发，只是关注德国、意大利、法国、英国的大国协调，偶尔还会考虑到苏联。我们认为那些小国只不过是大国政策的目标、受害者，或者是他们不得不使用的工具。”^[11]即使从大国角度，人们关注的也不是全部东欧国家。学者们最关注的是波兰，而对其他国家的研究很少。比起大国来，东欧国家在欧洲事务中的地位和影响都很有限，但绝不是没有，更不能因此忽视它们在这期间的自身发展。

在东欧国家中，受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凡尔赛和约“伤害”最大的是匈牙利和保加利亚。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匈牙利是奥匈帝国的一部分，保加利亚是德、奥的盟友，因而在战后都成了战败国。既然是战败国，割地赔款以及各方面受到限制就不可避免。

根据1920年6月签订的《特里亚农条约》，匈牙利四分之三的领土和三分之二的人口割让给了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和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王国，领土缩减为9．2万平方千米，人口减少到800万。保加利亚有着几乎与匈牙利一样的命运。根据1919年11月签订的《纳伊条约》，对保加利亚有战略意义的西部马其顿地区被分割出去。其中，斯特鲁米察（Strumica）划给了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王国，爱琴海沿岸的西色雷斯划给了希腊，南多布罗加的部分地区划给了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因而也失去了爱琴海上的出海口。除了规定匈牙利要赔款22亿、保加利亚要赔款22．5亿金法郎之外，这两个条约在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对匈牙利和保加利亚进行了种种限制。比如，匈牙利的多瑙河由战胜国控制。匈牙利和保加利亚都要废除征兵制，拥有的陆军总人数前者不得超过3．5万，后者不得超过2万人。它们都不能拥有海军，匈牙利可以保留3艘巡逻艇在多瑙河上巡逻。^[12]

公正而言，凡尔赛和约确实维系了欧洲十几年的和平，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欧洲经济的发展。但不容忽视的是，它也在战败国心里埋下了复仇的种子。德国自然不必细说。在匈牙利，因对凡尔赛和约不满而产生的民族主义情绪被米克洛什·霍尔蒂（Miklos Horthy，1868—1957年）反动政权用来煽动复仇主义和沙文主义，利用匈牙利与周边国家之间的历史恩怨与矛盾巩固自己的统治。“匈牙利大国主义政策所引起的完全不切实际的幻想切断了同邻国取得协议或任何合作的途径，并在‘残缺不全的匈牙利不算一个国家’、‘不，永远不’及其他一些领土收复主义口号的煽动下常常引起不安和动乱，加剧了中—东欧的紧张局势。”^[13]保加利亚的直接反应虽然不像匈牙利那样激烈，但对塞尔维亚参与分割马其顿也是耿耿于怀，与塞尔维亚人的关系也因此紧张起来。总的来看，“匈牙利和保加利亚这两个战败国的社会结构和历史当然根本上不相同。但两国都被迫接受战胜国所强加的和约条件这一事实，使它们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心中的不满有罕见的相似之处。和约剥夺了它们的国土，使其版图相差无几，而两者中略小一些的匈牙利的人口比保加利亚多出一半以上。两者都是单一民族占压倒多数的国家，也都要求修订和约，都把战后最初几年中的尖锐革命动乱看作国家蒙受的创伤。”^[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