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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蒂如何粉碎“自然之镜”

时间:2022-05-0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罗蒂如何粉碎“自然之镜”罗蒂世界性的声誉多半要归诸于《哲学与自然之镜》。也就是说,他有时把语言、思想和科学理论称为“自然之镜”。对于“心”,罗蒂是反对的,主张予以破除和抛弃的,这就是“粉碎‘自然之镜’”的基本意思。总之,谈话实践本身而非追寻的真理是罗蒂认定的哲学应有之中心,因而他要粉碎“自然之镜”。

罗蒂如何粉碎“自然之镜”

罗蒂世界性的声誉多半要归诸于《哲学与自然之镜》。对当代哲学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在这本书中力主粉碎“自然之镜”,反对“镜式本质”和“镜喻哲学”,提倡“无镜哲学”。因此,只有抓住罗蒂哲学之“镜”,才能理解《哲学与自然之镜》。

科学论而言,罗蒂最著名的观点有:“粉碎‘自然之镜’”、“反对确定性”、“用后哲学文化代替后神学文化”、“终结认识论”等等;标志性的术语有:“语言学转向”、“自然之镜”、“镜式本质”、“信念和欲望之网”、“后哲学文化”、“反讽主义的自由主义”等等。

什么是罗蒂所言的“自然之镜”?简言之就是“心”(mind),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心”的概念。在《哲学与自然之镜》中,罗蒂多处写下诸如“作为自然之镜的心的观念”[81]、“作为自然之镜的心灵”[82]的短语。按照罗蒂的意思,传统哲学把人的“心”看成一个巨大的镜子,它能够映照自然之物。对此,罗蒂写道:

决定着我们大部分哲学信念的是图画而非命题,是隐喻而非陈述。俘获住传统哲学的图画是作为一面巨镜的心的图画,它包含着各种各样的表象(其中有些准确,有些不准确),并可借助纯粹的、非经验的方法加以研究。如果没有类似于镜子的心的观念,作为准确再现的知识观念就不会出现。没有后一种观念,笛卡儿康德共同采用的研究策略——即通过审视、修理和磨光这面镜子以获得更准确的表象——就不会讲得通了。[83]

这段话包含着非常丰富的内容。首先,“心”是隐喻虚构的图画,即“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实体,而是传统哲学隐喻出来的一种观念。其次,“心”映照自然的产物是表象,它是我们认识的可能范围。再次,表象有些准确,有些不准确,加以研究则可以得到准确再现的知识。最后,改进这面镜子即“心”能保证知识的准确性,因此“心”之研究是知识的基础——这就赋予认识论研究作为基础的地位,认识论研究意味着确定性之保证。罗蒂的这些观点后面将一一展开,这里先集中探讨“心”(的概念)。实际上,这段话还回答了为什么会隐喻出“心”的问题,即出于获得准确知识的需要,为准确知识提供基础的需要。

在极少数地方,罗蒂也提到,“语言是一种‘公共的’自然之镜,正如思想是一种‘私人的’自然之镜一样”[84],“作为自然之镜的科学理论”[85]。也就是说,他有时把语言、思想和科学理论称为“自然之镜”。这主要从它们对自然的间接刻画或描述意义上讲的,在传统哲学中,“心”是它们的基础,没有“心”则语言、思想和科学理论无处可立,心即是最直接的“自然之镜”。在“心”-“自然之镜”的“隐喻丛”中,人是“镜式本质”的,即以“心”或认识本性为人之本质;传统哲学是“镜喻哲学”,即以“心”为基础的哲学;而抛弃了“心”,哲学将成为“无镜哲学”。

罗蒂指出,“心”是由笛卡尔引入现代哲学的,是“笛卡尔的直观”即人类神经系统活动的形而上学表达之产物——“这种直观指,心与物的区分不可能用经验手段弥合,心理状态与其说像是一种倾向,不如说像是一种神经细胞,而且科学发现不可能揭示一种心物同一性[86]。但是,究竟什么是“心”或“心性”?笛卡尔之后,哲学家们提出了各种看法,比如非物质性、非空间性、现象性、意向性、某种独立于身体而存在的能力、某种把握普遍性的能力,等等。罗蒂对关于“心”的主要观点进行了细致的分析和批判,认为它们不过是某种烦琐的技术,在哲学书籍之外一无用处,不会在实践中导致任何结果。在罗蒂看来,“心”不过是柏拉图理念论的翻版。总之,没有“心”,“没有镜式本质的概念我们也能诸事顺遂”[87]

为了形象地说明自己的观点,罗蒂进行所谓“对跖人”(the antipodeans)的思想实验。他设想在另外一个星球人生活着一种生物,它们除了不知道自己有“心”或者说没有“心”的观念之外,其他方面和地球人一模一样。虽然没有“心”,对跖人的生活却毫无困难,只是在有些语言表达上和我们不同。比如,我们说:“我的心好乱”,他们说:“我突然处于9·11状态,所以把碗柜里的盘子摔在了地上。”据此,罗蒂再一次表明:“我们本身从来就没有任何感觉,任何心理状态,任何心以及任何镜式本质”[88],“心”是哲学家们“把他的人为的混合物看成是似乎发现了某种预先存在的东西”[89]之结果。

对于“心”,罗蒂是反对的,主张予以破除和抛弃的,这就是“粉碎‘自然之镜’”的基本意思。他明确地说,《哲学与自然之镜》的“目的在于摧毁读者对‘心’的信任,即把心当作某种人们应对其具有‘哲学’观的东西这种信念”[90]。他还写道:“虽然我讨论‘对心身问题的解决’,但不是为了提出一种新的解答,而是为了说明何以我认为并不存在这样一个问题。”[91]在罗蒂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心”,发明作为“自然之镜”的“心”,反映了某种比肩上帝的狂妄,这同时意味着变身认知的机器——

一个无遮蔽的自然之镜的概念就是这样一面镜子的概念,它与被映照物将不可分离,因此也就不再是一面镜子了。认为人的心,相当于这样一面无遮蔽的镜子,而且他对此了然于胸,这样一种观念,诚如萨特所说,就是神的形象。这样一种存在者并不面对一种异己物,后者使他必须选择一种对它的态度或对它的描述。他总是没有选择行为或描述的需要或能力。如果我们考虑到这一情境的有利一面,他就可以被称作“上帝”,而如果我们考虑其不利的一面,他就被称作一架“机器”。[92]

罗蒂认为,笛卡尔发明作为“自然之镜”的“心”,哲学将人视为“镜式本质”即认识者,“心”因而成为一种形而上学的认识工具。从此,“科学,而非生活,成为哲学的主题,而认识论则成为其中心部分”[93]。这正是罗蒂要反对的。在他看来,“谈论事物的方式,比据有真理更重要”[94],“哲学家的道德关切应当在于继续推进西方的谈话,而非在于坚持在该谈话中为近代哲学的传统问题留一席之地”[95]。总之,谈话实践本身而非追寻的真理是罗蒂认定的哲学应有之中心,因而他要粉碎“自然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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