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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肯号上又添了一条好汉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8月30日望见了马德拉群岛。格里那凡履行他对新客人的诺言,建议停泊,让他上岸。邓肯号继续急驶,于9月2日晨五时驶过夏至线。9月3日,巴加内尔开始整理行李,准备下船了。邓肯号上的乘客只有躲在甲板下面,因为天上的雨水和海上的波浪交织成一片洪流。

非洲北部的海流帮助游船很快地驶向赤道。8月30日望见了马德拉群岛。格里那凡履行他对新客人的诺言,建议停泊,让他上岸。

“我亲爱的爵士,”巴加内尔回答,“我不和您讲客套,我请问,在我上船之前,您是不是有意要在马德拉停泊?”

“不。”格里那凡说。

“那么,请容许我利用我这次不幸的错误吧。马德拉群岛已经被人研究得太详细了,对一个地理学家来说,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可研究了。关于这群岛屿,能说的人家都说尽了,能写的人家都写尽了。而且,马德拉原来以种植葡萄出名,现在葡萄的生产已经是一落千丈了。您想想:马德拉连葡萄生产都没有了!1813年马德拉的酒产量达两万两千桶[1],1845年落到两千六百六十九桶,现在连五百桶也不到了!真是伤心!如果您无所谓的话,可不可以到加那利群岛停泊呢?”

“就到加那利群岛停泊好了,”格里那凡回答,“这也并不要我们离开原路线。”

“我知道,我亲爱的爵士。加那利有三组岛屿可以研究,还有个特纳里夫山峰是我一直想看看的,更不用说了。这是一个机会。我要利用这机会,在候船回欧洲的时候,攀登一下这座著名的高山。”

“完全随您的便,我亲爱的巴加内尔。”格里那凡回答,不禁微笑起来。

格里那凡的微笑是颇有道理的。

加那利群岛离马德拉群岛不远,不到二百五十海里,像邓肯号这样一只快船,简直是无所谓的一个小距离。

8月31日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孟格尔和巴加内尔都在甲板上散步。那法国人老是盯住孟格尔谈智利的情形,问长问短。忽然那船长打断他的话头,指着南面地平线上的一点说:

“巴加内尔先生……”

“什么事,我亲爱的船长?”

“请您朝这边看看,您可看出什么来?”

“我什么也看不出。”

“您没有朝适当的地方看。不要看地平线,看上面,看云彩里。”

“看云彩里?我看来看去……”

“喏,现在,朝触桅的辅帆架子看去。”

“我看不见什么。”

“您是不愿意看见罢了。不管怎样,虽然相隔四十海里,特纳里夫山峰在地平线上面看得清清楚楚,您该听懂了我的话吧?”

巴加内尔愿看也好,不愿看也好,几小时后,特纳里夫峰就摆在他的眼前了,除非自己承认是瞎子才能说看不见。

“您总该看见了吧?”孟格尔问他。

“看见了,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巴加内尔回答,“那就是所谓的特纳里夫尖峰吗?”他带着不屑的神气补一句。

“就是呀。”

“好像不怎样高啊。”

“可是,它海拔一万一千英尺。”

“抵不上勃朗峰[2]呀。”

“那是可能的。不过爬起来您也许觉得它够高了。”

“啊!我亲爱的船长,爬上去,我请问,爬有什么用呢?洪宝先生和彭伯朗先生都在我之前爬过了。那位洪宝先生真是个伟大的天才!他曾经爬过这座山,他把这座山描写得毫无遗漏了。他考察了这座山的五重地带:葡萄带,月桂带,松带,阿尔卑斯系灌木带,最高的是荒瘠带。他一直爬到山尖上,山尖上连坐的地方都找不出。他从山尖上一眼就看到了面积相当于四分之一个西班牙那么广阔的一片地域。此外,他还游历了那座火山,钻到火山的腹地,直探到那熄灭了的喷火口的最深处。在这位大人物做过之后,我请问您,我还有什么可做的呢?”

“这倒是真的。”孟格尔说,“做是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很可惜,因为,既无事可做,您在特纳里夫候船是多么无聊啊!那儿不能希望有多少散心的地方呀。”

“散心虽谈不上,粗心的机会倒是常有。”巴加内尔笑着说,“但是,我亲爱的孟格尔,佛得角群岛有没有停泊站呢?”

“有的是。在微腊卜拉牙搭船容易得很。”

“在那里下船还有个不容轻视的便利,”巴加内尔又说,“佛得角群岛离塞内加尔不远,在塞内加尔我可以遇到一些法国同胞。我知道一般人都说这一群岛屿没有多大意思,荒蛮,卫生环境差;但是在一个地理学家看来,一切都是有意思的。看,就是学问。有许多人就不知道看,他们旅行就和海螺和蛤蚌一样,蒙着头向前犁。您可以相信我不是那种人。”

“您爱怎样就怎样好了,巴加内尔先生,”约翰·孟格尔回答,“我深信您在佛得角群岛勾留对地理学是一定有贡献的。我们正是要在那里停泊上煤,您下船并不耽搁我们的行程。”

这样说定了,船长就把船向加那利群岛西边开去;那著名的山峰丢在左舷外面了。邓肯号继续急驶,于9月2日晨五时驶过夏至线。自此,天气变了,是雨季的潮湿而闷热的天气,西班牙人称为“水季”。这“水季”对旅客是艰苦的,但对非洲各岛的居民是有利的,因为岛上没有树木,缺少水,全靠天下雨供给用水。这时海上浪大,人们不能站在甲板上了。但是大家坐在方厅里,谈得一样起劲。

9月3日,巴加内尔开始整理行李,准备下船了。邓肯号正在佛得角群岛之间曲折钻行;它打盐岛面前驶过,那盐岛真是一个大沙冢,十分硗瘠荒凉;它沿着大片的珊瑚礁航行,然后由侧面驶过圣雅克岛,这岛由北到南有一条雪花岩的山脉纵贯着,两端是两座高山。过了圣雅克岛,孟格尔把船驶进了微腊卜拉牙湾,不一会儿就停泊到微腊卜拉牙城面前,在八英寻[3]深的海面上。天气坏极了,虽然海风吹不到湾内,而惊涛拍岸,猛烈异常。这时大雨倾盆,只隐约地看到一座城,建在平台一般的高原上,台基是三百英尺高的火山岩撑着。这座岛,隔着密雨的帘幕望去,景象十分悲凉。

海伦夫人原想到城里看看,现在也放弃这计划了。上煤的工作虽然在做,可是遇到了不少困难。邓肯号上的乘客只有躲在甲板下面,因为天上的雨水和海上的波浪交织成一片洪流。大家的谈话当然集中到天气上了。每人都有个意见,除掉那少校。因为他纵然看到洪水滔天也是满不在乎的。巴加内尔踱来踱去,只是摇头。

“这是有意和我作对!”他说。

“一定是风雨波涛都在向您宣战呀。”格里那凡回答。

“可是我一定能战胜它们。”

“这样大的雨,您不能去冒险呀。”海伦夫人说。

“我吗?夫人,我绝对能冒这个险。我只顾虑我的行李和仪器,雨一打就全毁了。”

“也就是下船那一会儿可怕,”格里那凡又说,“一到微腊卜拉牙城里,您住得就不会太坏;清洁是不够清洁的,和猴子、和猪住在一起,不会怎样惬意,但是一个旅行家不能讲究这些了。我们希望您七八个月后能够搭到船回欧洲。”

“七八个月!”巴加内尔叫起来。

“至少七八个月。佛得角群岛在雨季没有什么船来往。不过您可以想法子利用您候船的时间。这一群岛屿人们还不怎样熟悉,在地形学、气象学、人种学、测高术等方面都还有许多工作可做。”

“有些大河您可以考察考察。”海伦夫人说。

“根本就没有大河,夫人。”巴加内尔回答。

“没有大河,总有小河吧?”

“也没有。”

“那么,只有小溪了?”

“连小溪都没有。”

“好吧,”少校插上嘴,“您就转到森林里去研究吧。”

“要构成森林必须先有树木;那儿连一棵树也没有呀!”

“好个漂亮地方啊!”少校说。

“不要失望,我亲爱的巴加内尔,”格里那凡又插上去说,“至少有些高山您可以去考察一下呀。”

“啊!山,既不很高,又没有什么意思,爵士,而且,这工作早有人做过了。”

“也有人做过了!”格里那凡很惊讶。

“是啊,我就是这样倒霉,处处被人家占了先。在加那利群岛,洪宝的工作封了我的头,在这里,地质学家德维尔先生,又比我先走了一步。”

“不可能吧?”

“千真万确的。”巴加内尔用可怜巴巴的声调回答,“那年法国的海防舰决心号停泊在佛得角群岛的时候,这位学者正在兵舰上,他实地考察了群岛中最有意义的山峰:佛哥岛上的那座火山。他这样做之后,我还有什么可做呢?”

“这真是可惜。”海伦夫人说,“您下了船怎么办呢,巴加内尔先生?”

巴加内尔沉默了一会儿。

“这样一来,您真不如那天在马德拉下船去了,”格里那凡又说,“虽然马德拉不再出产葡萄酒了!”

那地理学会的秘书依然沉默着。

“要是我,我就在船上再等候机会。”少校说,他说话的神情也就是表示“要是我,我就不打算下船了”。

“我亲爱的格里那凡,”巴加内尔终于说了,“您今后还预备在哪里停泊?”

“啊!今后,不到康塞普西翁不停了。”

“糟糕!这可把我带得离印度太远啦。”

“并不啊,您一绕过合恩角不就一天天接近印度了吗?”

“我倒是想到这一点。”

“而且,”格里那凡更加一本正经地说,“只要是印度,到东印度或到西印度[4]都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什么关系!”

“是呀!而且,巴塔哥尼亚草原上的居民不和旁遮普的居民一样,都是印度人[5]吗?”

“啊!是呀!我的爵士,”巴加内尔叫着,“您不提起,我绝想不到这一点呢!”

“还有,我亲爱的巴加内尔,要得金奖章,随便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呀。世界上到处有东西可以研究,到处有东西可以探求,到处有东西可以发现呀,在西藏的丛山中不是和在那高低岩儿[6]丛山中一样吗?”

雅鲁藏布江问题呢?”

“雅鲁藏布江,您就拿科罗拉多[7]代替好了!这条河人们知道得也不很清楚,在地图上这条河流随地理学家高兴,爱怎样画就怎样画。”

“这个我是知道的,我亲爱的爵士。地图上的这条河道往往一差就差上好几度。啊!我深信:如果我曾提出要求的话,地理学会也会派我到巴塔哥尼亚去,和派我到印度去一样。不过,我早没有想到呀。”

“您一辈子就是这样粗心大意,所以您没有想到啊。”

“言归正传吧,巴加内尔先生,您到底肯不肯陪我们一同去呢?”海伦夫人用最恳切的语气问。

“夫人,我的任务怎么办呢?”

“我要预先告诉您,我们还要过麦哲伦海峡呢。”格里那凡又补充着说。

“爵士,您专来诱惑我!”

“我再加一句:我们还要游历饥饿港呢!”

“饥饿港!”那法国人叫起来,他感到各方面都在围攻他,要他转念头,“这海港,许多地理书把它说得天花乱坠,太著名了!”

“您还要想想,巴加内尔先生,”海沦夫人又说,“您参加我们这个事业,您就有权把法兰西的名字和苏格兰的名字结合在一起啦。”

“是啊!这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这次远征,有个地理学家参加是可以给我们帮很大的忙的,您拿科学来为人道服务,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光荣的事吗?”

“您说得太好了,夫人!”

“请您相信我。您还是将错就错吧,或者不如说,我们还是服从天意吧。请您学我们的样。天意把那文件送给了我们,我们就出发了,天意又把您送到邓肯号上来,您就不要离开邓肯号吧。”

“诸位要我说真话吗,我的好朋友们?”巴加内尔终于开始松口,“我看你们都很想我留下来!”

“您自己呢,巴加内尔?我看您也非常想留下来。”格里那凡说。

“可不是嘛!”那博学的地理学家叫了起来,“我早不敢开口,是怕太冒昧啊!”

【注释】

[1]每桶容酒5000升。

[2]欧洲中南部阿尔卑斯山的最高峰。

[3]计量水程的单位,1英寻合1.828米。

[4]哥伦布欲西行抵达印度,无意中发现了美洲;他以为美洲就是印度,所以称美洲为印度。后人为避免与亚洲的印度混淆,故称美洲为西印度,称亚洲的印度为东印度。

[5]巴塔哥尼亚草原上的居民是印第安人,亦称西印度人。

[6]南美土语,意为“大山脉”,专指纵贯南美的那条安第斯山脉。

[7]美洲有三条科罗拉多河,这是指南美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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