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制时期的游憩活动场所

5.2　封建制时期的游憩活动场所

自6—11世纪这500多年间，西方城市终于复苏了，而且开始发展、增多，也是城市发展史上罗马风建筑流行的时代⁽³⁵⁾。严格地说，10世纪前西欧的城镇与城堡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城市。由于封建割据，当时西欧的城镇和城堡大概有3 000个，但其中2 800个左右的城堡人口只有100～1 000人，这些城镇、城堡充其量只是教堂驻地或封建领主们生活的堡垒，很难谈及健全的城市功能与经济活动，城市中仅有的一些建筑活动也大多是关于城堡或教堂的建设⁽³⁶⁾。

图5－6　圣索菲亚教堂大厅内部（1852年石版刻印）

（图片来源：《世界城市史》，第279页）

10世纪以后，西欧普遍出现了经济繁荣，西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开始普遍兴起，这其中既有原先一些早已存在的城市重新开始复兴，更有那些适应新的工商经济形态而孕育出的大量新城市。11世纪末开始的十字军东征更加速了西欧经济的商品化进程，正如汤普逊所认为：十字军东征虽然没有直接建造西欧的城市，但是它刺激了城市生活，使城市不断扩大并丰富起来⁽³⁷⁾。到11世纪，商人们开始定居下来，变成城市商人或中世纪大城市的“贵族”。城镇不再是某些主教和贵族的居住场所，也不再是纯粹的政治和宗教中心，而是成了包容商人、手工业者，以及市场和新经济方式的地方⁽³⁸⁾。

11至12世纪，西欧的城市发展出现了质的飞跃，在许多城市中为了促进工商业的进一步发展，经济力量日益强大的商人和手工业者阶层成立各种行会，通过赎买或武装斗争的方式，从当地封建领主或教会手中取得了不同程度的自治权，从而逐渐摆脱了城市对封建领主与教会的依附关系，获得了不同程度的自治。这种城市自治运动最早开始于意大利，而后很快扩展到尼德兰、法国、德意志及整个西欧。在这些自治城市中，市民阶层逐步壮大起来，市民享有了一定的个人自由，并催生了市民意识的逐渐觉醒，自古希腊、古罗马以后久违的各种世俗文化也重新萌生并发展起来⁽³⁹⁾。到了12至13世纪，手工业与商业的繁荣促使人口与各种经济活动进一步集聚，城市建设也得到了较大发展。这时候虽然教堂仍是城市中最重要、最中心的建筑物，但是商店、行会、仓库、码头、港口等各类适应新社会生活需求的公共建筑物多了起来，并逐渐增加着它们的重要性⁽⁴⁰⁾。

13世纪时，中世纪城市的主要格局和形式已经固定下来，后来的工作也只是对细部加工完善而已。开始支配城镇的新的制度削弱了修道院和城堡的旧的影响，在以后的3个世纪里，人们经常谈论的主题，不是权力、撤退和安全，而是自由、卷入、挑战和冒险。十字军、传教团、探险队，所有的活动打开了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⁴¹⁾。哥特式建筑和中世纪文化，两者在13世纪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到14世纪时，事情变得已经很明显：想用基督教生活方式来拯救中世纪的城镇会遭到严重反对，反对首先来自教会内部而不是来自商业市场⁽⁴²⁾。

中世纪的城镇一般说有3种基本的布局形式，这些城镇布局形式与它们的历史起源、地理特点和发展方式相关连。罗马时代遗留下来的城镇（属于第一种布局形式），常常保留着它们长方形体系的街区布置，有时稍加修饰，建一个城堡或修道院，这也许会改变地块的均匀分布。那些从一个修道院或城堡周围的一个村子或一簇村子发展起来的城镇，常常更加符合地形，一代一代缓慢地改变着，它们的平面布置中常常保留着一些特点，这些特点，不是人们有意选择的，而是过去历史上偶然形成的。这第二种布局形式的城镇常常被认为是唯一真正的中世纪的典型：有些历史学家甚至认为它的实际结构形态够不上称作规划。有些人认为这种城镇上弯弯曲曲的街道平面仅仅是过去牛走的小道的描绘图。牛习惯于按地形走路，它在丘陵地带走路形成的道路，其图案设计常常比任何刻板的笔直的街道网更为经济而合理⁽⁴³⁾。许多中世纪的城镇是为开拓殖民地而预先为之设计的，属第三种布局形式：常常是（虽然不总是）严谨的棋盘形规划，中间空出一块为建设市场或公共集会场地的用地。上述3种布局形式全都是中世纪的。把三种布局形式分开或组合，就可以再产生许许多多的不同布局形式⁽⁴⁴⁾。

至于耳闻的声音、眼睛看到的景象，大多数中世纪城镇在这方面要大大超过前两个世纪内建立起来的东西。在中世纪的城镇里，清晨公鸡长啼报晓，屋檐下鸟巢内的鸟儿吱喳而鸣，城边修道院的报时钟声，市场广场新钟楼发出的和谐的钟声，它们唤醒人们，宣告一个工作日的开始，或是宣告市场开门。人们随意哼起歌曲，从修道士们单调的咏唱到街上民歌手们歌词的反复回荡，还有学徒工们和家庭女仆的信口低咏。唱歌、跳舞、表演，这些仍然都是即兴自发的活动⁽⁴⁵⁾。

与古典时期不同的是，若要获知古典城市的景象，只需描述一些最重要、最强大的城市（雅典、罗马或君士坦丁堡）就足够了。中世纪则不具有可与之相比的中心，也没有古典时期那样的大型城市，而只有数量众多的中等城市。从13世纪到14世纪，出现了大约十多个同样大的城市，面积为300－600公顷，人口为5万到15万⁽⁴⁶⁾。

虽然，不存在统一的、典型的中世纪城市面貌，然而，仍可推导出中世纪城市的一些普遍特性⁽⁴⁷⁾。在中世纪的城市里，教堂常常占据着城市的最中心位置，并凭借着其庞大的体量和超出一切的高度，控制着城市的整体布局。不同于古希腊、古罗马的城市，宗教建筑基本上成为中世纪城镇中唯一的纪念性、标志性建筑⁽⁴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