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进学科交叉

尊重学科特色　促进学科交叉——关于“交叉学科”的理论考察

郭　琳^[1]

《三国演义》开篇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学科发展之势也如此。在历史的长河中，学科的演进大致经历了整体—分化—综合的三大阶段，而当今时代正处于第三阶段的入口处。这体现在在传统单一学科的基础上生长出了一系列边缘学科、横断学科、比较学科、综合学科、跨学科、软学科、超学科，等等，并且它们日益成为知识创新的生长点和社会重大问题的聚焦点。在这里，我们不妨把它们统称为交叉学科。

近年来，交叉学科研究和发展已经逐渐脱离了个别领域、个别学者的局限，上升为国家战略和整体规划的高度。《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年)》中强调：“基础学科之间、基础学科与应用学科、科学与技术、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的交叉与融合，往往导致重大科学发现和新兴学科的产生，是科学研究中最活跃的部分之一，要给予高度关注和重点部署。”《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一五”规划纲要》也明确指出要“重视发展前沿新兴学科和交叉学科”。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国家社科基金和教育部的各级各类资助项目中几乎都设立了鼓励学科交叉的条款，各种跨学科的研究机构、研究课题随之风起云涌，成为各大学科研活动的一大热点。

但是我们也应看到，我国当下的交叉学科在表面的繁荣之下，实质上仍然举步维艰，存在着体制和文化上的软肋。由于传统学科的强大力量，各种评价机制、分配机制、规划机制等都是从学科划分的角度出发，再加上条块分割的管理体系，使得交叉学科总是作为学科割据的一种附属品甚至点缀品，成为缺少制度支持的漂亮的空中楼阁。而这根本上还是因为缺少有利于交叉学科发展的正确观念和指导理论：人们普遍认为突破固有的学术规范就是不务正业、不入主流；大部分人文社科学者在作坊式的个人研究中排斥了团队的协作和交叉的需要；即使一些认识到交叉重要性的学者在以异领域的视角研究本领域的问题时，也常由于不能把握交叉研究的方法而很容易流于挂羊头卖狗肉的尴尬境地。

为了适应科学发展的趋势和社会发展的需要(本文的“科学”概称包括一切自然科学、人文社会科学在内的知识)，我们必须重视交叉学科的健康发展，分析交叉学科的特征，探讨促进交叉学科的方法。这是一个有关理论与制度、历史与现实的系统工程，其关键点就在于把握传统学科和交叉学科的关系——既要尊重学科的特色，又要促进学科的交叉。作为第一步，我们不妨从“学科”的概念分析入手，考察西方近现代意义上的学科界定及其发展脉络，从中看一看交叉学科究竟是怎样“交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