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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手稿》美学思想的讨论

时间:2022-09-2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李泽厚这里引用了《1844年手稿》中人化自然的思想,自然的美不是自然本身的美,而是人的实践的结果。实践与美的关系的讨论其实涉及的是关于美的规律的讨论。80年代以《1844年手稿》为中心的美学探讨延续了50、60年代的论辩风格,大体上还

1.国内的美学讨论

国内的美学讨论一般分为20世纪50—6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三个时期,其发展进程大致如下:

(1)50—60年代的讨论。这个阶段联系《1844年手稿》来讨论美学只是一个开始,还没有形成广泛而深入的讨论,并且讨论明显受到苏联模式的影响,以李泽厚和朱光潜的论辩为主。以李泽厚为代表的社会派强调实践对自然和社会的作用,“社会”在李泽厚这里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不同于朱光潜和蔡仪,他认为自然是人的实践活动的结果,这一点区别于朴素唯物主义,朴素唯物主义强调自然的第一性,自然界的根据在其自身而不在于人。李泽厚这里引用了《1844年手稿》中人化自然的思想,自然的美不是自然本身的美,而是人的实践的结果。说一个事物是美的,并不是说事物本身是美的,而是由它的社会属性决定的,因为它是实践活动的结果。“具体地说,美必须具有合规律性的一定自然形式,但这自然形式所以具有美的性能和价值,都是由于它们对生活、实践的肯定而获得了社会内容。所以,首先,现实合规律性的存在(真)必须是可以感知的、具有自然物质形式的存在,缺乏这一条件便不可能构成美;没有感性自然形式的规律性,不是美的对象。其次,它们现实地成为美,是由于经过劳动、实践的漫长史程,沉淀着社会生活的丰富内容,与实践合目的性相统一的缘故。”[33]李泽厚看到了《1844年手稿》中对象性活动的思想并加以发挥,但是他更多地强调生产实践,而把精神实践排除在外,这是李泽厚与朱光潜的分歧。李泽厚认为:“本来,从生产实践,物质劳动(亦即从改造世界的能动性中)来探究、规定美的本质,这是正确的,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从艺术实践、精神劳动(亦即从认识世界的能动性中)来探究、规定美的本质,这就不恰当了,我们反对这种主张,认为这根本不能叫什么‘实践观点’、‘生产观点’。”[34]

朱光潜代表着主客观派,他在李泽厚实践美学的基础上,提出实践不仅包括物质劳动,也包括精神劳动。此外,实践不仅引起自然界的变化,也使主体本身对象化。因此他把实践理解为:“第一,马克思不只是把美的对象(自然或艺术)看成认识的对象,而是主要地把它看作实践的对象;审美活动本身不只是一种直观活动,而主要地是一种实践活动;生产劳动就是一种改变世界实现自我的艺术活动或‘人对世界的艺术掌握’。其次,马克思在这里深刻地阐明了在生产劳动及审美过程中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既对立而又统一的辩证原则,人‘人化’了自然,自然也‘对象化’了人。这个辩证原则是适用于人类一切实践活动(包括生产劳动和艺术)的。”[35]朱光潜对美学的把握应该说比李泽厚更深刻,他从对美的探讨转变到对审美的探讨,即从实践引起的客体改变转变到主体的改变。但是受当时苏联模式的影响,朱光潜的主客观派观点居于非主流地位。

从国内早期对美学的讨论可以看出,李泽厚侧重于强调人的物质劳动层面而忽视了人的情感和心理方面,而且他更主要的是论述实践所引起的自然的美,这也是后来李泽厚美学遭到批评的地方。朱光潜对物质实践的这一点补充非常重要,从马克思在《1844年手稿》中对人的本质的论述来说,物质实践和精神实践都很重要,资本主义社会正是因为侧重于并把物质生产作为人类的整个生产而忽视了人的感性需求。

(2)80年代的美学讨论。与50—60年代相比,在美的本质、美的规律等问题上的讨论得到深入。在80年代的讨论中,对于人的精神实践活动能否产生美的问题,李泽厚持一贯的立场,即认为只有生产实践活动才能产生美。但是对于人本身的问题做了扩展,不再仅限于讨论自然的美,根据《1844年手稿》中的观点也开始谈论审美,即人的感官在实践中的变化。但是李泽厚为了与朱光潜的主客体说相区别,还是把客体的美和主体的审美分隔开了。

马克思在《1844年手稿》中谈人的对象性活动和对象的关系时,一方面讲了对象对人的本质的确证,另一方面讲主体在对象性活动中的改变,耳朵并不是天生就能听懂音乐,只有经过训练的耳朵才能听懂音乐,也就是说耳朵的实践活动改变了或丰富了耳朵,这就是马克思下面这段话的意思:“只有音乐才激起人的音乐感;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来说,最美的音乐毫无意义,不是对象,因为我的对象只能是我的一种本质力量的确证,就是说,它只能像我的本质力量作为一种主体能力自为地存在着那样才对我而存在,因为任何一个对象对我的意义(它只是对那个与它相适应的感觉来说才有意义)恰好都以我的感觉所及的程度为限。”[36]人的感官在实践活动中发生变化,以适应对象的形式,从而建构其与对象的审美关系。因此马克思总结说:“五官感觉的形成是迄今为止全部世界历史的产物。”[37]但是主体和客体的改变是一个过程,这才是马克思说的“完成了的自然主义=人道主义”②,然而尽管对于精神活动是否是实践活动以及审美和美的关系问题上李泽厚和朱光潜存在分歧,但是他们都把实践产生美作为《1844年手稿》的基本观点。与此相对,蔡仪把实践产生美作为一个唯心主义的命题,认为美不在主观活动,而是在物质本身。他认为把马克思的“对象性的活动”的命题解释为客体的美的标准在主体上,是一种唯心主义。

实践与美的关系的讨论其实涉及的是关于美的规律的讨论。美的规律到底是人的规律还是客观事物的规律,实践派认为美的规律是人的内在尺度运用到自然界产生的美,事物本身无所谓美与不美。笔者认为这个观点更符合《1844年手稿》的思想,马克思在论述劳动形成人的五官感觉之后又说:“忧心忡忡的、贫穷的人对最美丽的景色都没有什么感觉;经营矿物的商人只看到矿物的商业价值,而看不到矿物的美和独特性;他没有矿物学的感觉。”[38]如果美的规律在事物本身的话,饥饿的人看到的就不是食物的动物形式。朱光潜的主客观说显然是维护这一观点的。此外,更多的人加入这一辩护的队伍,应必诚在《〈巴黎手稿〉美学思想探微——美的规律》中从德国古典哲学的背景以及翻译的角度与陆梅林辩论,围绕内在尺度究竟是人的还是物的问题展开。此外他的《再论马克思〈巴黎手稿〉的美学问题》、朱立元的著作《历史与美学之谜的求解》以及相关文章都强调美是一个历史范畴,把美的规律归之于客体的做法不过是马克思后来所批评的机械唯物主义。

80年代以《1844年手稿》为中心的美学探讨延续了50、60年代的论辩风格,大体上还是分为两派,社会派(实践派)、主客观派。尽管具体美的规律在主观还是客观、实践对人本身的作用等问题存在分歧,但是对于实践创造美、美是属于人的这一哲学人类学的观点是认同的。而以蔡仪为代表的,包括杨柄、汤龙发等否定实践观、甚至否定《1844年手稿》有美学思想的另一派,事实上是把《1844年手稿》当成了马克思完全不成熟的著作。他们用物的尺度遮蔽人的尺度,当然也就看不到《1844年手稿》中劳动对人的生成的作用。

(3)90年代提出“后实践美学”的讨论,认为前两个阶段的实践美学是二元论的、理性的从而仍然受苏联的古典美学影响,它忽视了个人的情感需求。因而后实践美学从存在论上转换美学的探讨方式,这一点倒是与近年来从存在论来探讨《1844年手稿》的观点一致。

2.西方的美学讨论

西方马克思主义美学理论大致分为:“其一,卢卡奇的现实主义文艺、美学理论;其二,法兰克福学派的浪漫主义文艺、美学理论;其三,萨特的存在主义文艺、美学理论;其四,英美的威廉斯、伊格尔顿、詹姆逊等人的文艺、美学理论。”[39]其中与《1844年手稿》紧密联系的要数卢卡奇的美学理论,他把劳动与艺术相结合,提出美并不是关于美的理念,而是存在于人的对象化劳动中。劳动与艺术的内在结构是一致的,艺术作品是一个人造自然(关于艺术创造,卢卡奇运用模仿和反映说,这一点为后来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所批判)。在艺术创造过程中,人创造出一个人认识自己的世界,他引用黑格尔的观点,提出“意识的对象化转化为自我意识的对象”[40],而人在审美过程中回复到自己并丰富了自己。他认为:“为了正确地理解这里所形成的联系,最好是由人的劳动中的相应结构出发。在劳动中主观性和客观性必然是不可分割地结合在一起的:由主观所确定的目的论的决定力量完全取决于是否劳动对象和工具的自身存在被正确地反映了出来。另一方面如果客观性不是由其自身相异化并由这种异化再返回到主观性,那么这种客观性就仍然是死的、对人陌生的、无结果的。”[41]卢卡奇从对美的探讨转向了对审美、艺术的研究,这一点对后来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美学理论有所启发。但是如果说,卢卡奇还是在肯定的意义上论述艺术,法兰克福学派的阿多诺、马尔库塞则着重批判资产阶级文化,体现在阿多诺的“非同一性”、马尔库塞的“艺术天然是革命的”、本雅明的“技术复制文化”等思想中。伊格尔顿把文艺与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相结合,认为意识形态并没有终结,在资产阶级社会中以合理的方式出现。但是不论是早期卢卡奇还是法兰克福学派,他们都寄希望于艺术救赎的道路变革社会。笔者认为以上道路继承了席勒的美学思想,但是显然偏离了《1844年手稿》中马克思的美学思想的实现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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