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唯物主义哲学的推进

第十一章　洛克唯物主义哲学的推进——托兰德哲学

托兰德是英国17世纪末到18世纪初的唯物主义哲学家和自然神论者。他生活在英国1688年“光荣革命”结束以后，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开始联合执政，革命力量与斯图亚特王朝复辟势力的斗争依然十分尖锐，并通过新教与天主教斗争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时期；代表着进步力量的利益，要求思想自由，反对传统的宗教迷信，宣传自然神论，与当时的科林斯、多德威尔、考尔德、哈特莱、普利斯特列和丁铎尔等人一起，相互补充，形成一股思潮，同被称为“自由思想家”。他在哲学上坚持和宣传洛克的唯物主义和经验论思想，并把它推进一步；是近代英国唯物主义哲学的最后一位代表。奥伊则尔曼在其主编的《十四——十八世纪辩证法史》中说，“托兰德哲学，合乎逻辑地完成了以弗·培根为真正的创始者、以霍布斯和洛克为继承者的英国唯物主义路线。一方面，托兰德的哲学是对笛卡尔(以及整个笛卡尔派)和斯宾诺莎唯理论哲学的一种反响；另一方面，它代表洛克哲学进一步发展的唯物主义路线”⁽¹⁾。

约翰·托兰德⁽²⁾(1670～1722)，生于爱尔兰岛北部伦敦德里的一个罗马天主教徒家庭，父亲为爱尔兰神父，母亲为法国人。自幼在浓厚的迷信和偶像崇拜的环境中度过。年轻时在伦敦德里附近的红堡上学； 16岁时，接受老师的意见，将受洗时命名的尤尼各斯·雅努斯改名为约翰，思想上接受新教信仰，曾批评过宗教和教会。翌年，他前往苏格兰；先后入格拉斯哥大学和爱丁堡大学学习。1690年在爱丁堡大学毕业，获文学硕士学位。

托兰德在大学毕业前后，相传，曾向苏格兰大主教剖白宗教信仰，申请工作未遂；23岁时一位热心的牧师为之募捐资助，才得去荷兰深造。在莱顿，他师从斯帕海姆，并结识瑞士新教神学家、阿姆斯特丹神学院教授勒·格勒克。格勒克为《世界和历史丛刊》的创办人，社会联系广泛，曾向组稿对象洛克介绍过托兰德。1694年，托兰德到牛津，并在博德莱图书馆从事研究和撰写《基督教并不神秘》一书。该书于1696年先匿名出版，后又署名出版；是托兰德第一部重要的哲学和宗教著作。他在该书中从洛克出发，系统地论述了自己的唯物主义和自然神论思想，说明了“在福音书中没有任何违背理性并超越理性的东西”，推进了洛克的唯物主义；在当时引起了宗教界的轰动。其中，虽然不乏有赞成者，如都柏林的莫利纽在给洛克的信中曾称托兰德是“耿直的自由思想家，优秀学者”；但更多的是种种攻击和指责。如有的认为该书为洛克所著，把它与洛克的《基督教的合理性》(1695年出版)相提并论；有的径直指斥托兰德为索西尼异端分子。爱尔兰议会甚至没收该书，当众焚毁；并要逮捕作者。在这种情况下，托兰德为免遭不测，即逃往伦敦，并撰写《答辩》书。

在1698～1703年期间，托兰德从事政治性活动比较突出。他曾撰写过《约翰·密尔顿生平》和《哈林顿生平》，这些均为政论性著作。在这之后，1701年，他又出版了《自由的英格兰》，支持英国王位继承法，该法规定英国王位传给英国王室血统的索菲娅公主——汉诺威选帝侯之妻(詹姆士一世的孙女)，或其血统的新教徒继承人，力图剥夺斯图亚特王朝的长系的继承权利。他还随麦克莱斯菲伯爵出使汉诺威宫廷向索菲娅公主解释该法，深得赏识。这些表明，他是一位坚定的辉格党人，拥护英国现存的君主立宪政体，反对复辟势力。1704年，流寓在德国的托兰德时年34岁，撰写和出版了《致塞琳娜的信》。他经索菲娅公主的介绍，曾与其女索菲娅·夏洛特(普鲁士王后)相识，后者高兴听他的见解。该书即是他为她而作，包括五封书信；除揭示宗教和偏见的历史起源、批判灵魂不朽的观点外，着重论述了运动是物质的本质属性，描绘了一幅世界运动的图景，从而再次推进了洛克的唯物主义。这是托兰德又一部重要的哲学和宗教著作。为哈利撰写过政论文章的斯威夫特曾据此称托兰德是“哲学家”。在这段时间里，托兰德结识了莱布尼茨，他们多次在皇后面前会面、讨论，平时还保持通信。

托兰德在其政治生涯中，曾先后受到舍夫茨伯利伯爵和哈利勋爵的庇护和资助；他也为他们撰写政论文章，协助阐述政见，如《英国政府编年史》等等。1707年，他受哈利委派前往柏林、汉诺威、杜塞多夫、维也纳和布拉格等地；在年终到荷兰，在荷兰逗留时结识了欧仁亲王。1710年托兰德回国。当时辉格党和托利党争斗瞬息万变，国教会和非国教各派争论频繁，哈林等的政治态度也随时变化，而托兰德则有自己的独立见解；他和他们的关系便日益不稳定。1713年，托兰德著《复辟的行动》出版。该书因把由拥护克伦威尔转而为查理二世斯图亚特王朝复辟开道的蒙克将军和哈利勋爵相比拟，遂导致哈利对托兰德不满，并不再接济托兰德了。这一年里，托兰德还为布鲁诺的《论无限》写过导言性书信，并介绍全书。

1714～1722年是托兰德一生的最后时期。在这段时期里，托兰德又写了不少政论性的文章和批判宗教的著作，如《重大秘密之败露》、《德拉德姆》等。托兰德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据说他懂10多种文字，他的文章和著作涉及哲学、宗教、政治和历史，深受公众的注意。1720年，托兰德的《泛神论者的神像》一书出版。这是托兰德第三部也是最后一部重要的哲学和宗教著作。他在该书中完全排斥基督教的天启和信仰，宣布了一种新的和哲学一致的宗教，认为上帝即是万物所从而生和所由而归的宇宙，应崇拜的是“真理、自由和健康”，心目中圣贤是历史上各个时代的伟大的哲学家，即使他们也无权利束缚“人类的自由精神”⁽³⁾。该书代表了托兰德的泛神论思想时期，被认为是英国文献中最富有无神论思想的作品。1721年，托兰德开始隐居，享受田园生活的宁静，但却贫病交加；在这中间，他还撰写《无需医生的医学》。1722年，他的健康状况急剧地恶化，他以哲学家的平静忍耐着病痛的折磨，在死前数日，曾自撰墓志铭；3月11日，在和诸友告别后即离世长眠。他死于伦敦附近的朴特内，时年5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