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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阅历是审美鉴赏的基础

时间:2022-09-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鉴赏活动中的联想想象活动是被对象诱发的,但是,鉴赏主体不同的生活经历使联想想象活动具有自己的独特性。审美鉴赏的快乐就在于独特的发现、深刻的感悟。这不仅是理解深浅的问题,还有这种审美欣赏能否成行的问题。杨慎指出王安石的错误,在于他具有一定的生活经历。从总体上说,那些对生活作了高度概括的艺术作品,审美鉴赏者必须具有较丰富的生活体验与生活阅历,才能透彻地理解、深刻地体会和真正地鉴赏它。

审美鉴赏这种积极主动的心理活动的基础是鉴赏主体的全部生活经验,因为审美活动其实就是对人生的一种体味。

1.生活阅历与审美心理

审美感觉是一种社会性的感觉,阅历丰富,头脑中的表象积存就丰富,审美感觉就灵敏。鉴赏活动中的联想想象活动是被对象诱发的,但是,鉴赏主体不同的生活经历使联想想象活动具有自己的独特性。生活经验丰富就使联想的内容广泛,联想的反应速度快,善于选择到最佳的联想对象,对艺术形象进行丰富和补充,在较高层次上参与作品的再创造。鉴赏者的生活经验越丰富,认识能力就越深刻,内心情感就越炽烈。比如我们欣赏杜甫的一些诗作,如果鉴赏者缺乏社会动荡的深刻体验,也就难以理解其深沉的社会内容。

刘白羽的《白蝴蝶之恋》就揭示了人生阅历的一种情景:

在春寒料峭的北方,一阵冷雨过后,我在鲜嫩的春草上看到一只给雨水打落在地面上的雪白的蝴蝶。它沾湿的翅膀轻微地簌簌颤动着,但它白得像一片雪花,轻柔纤细,楚楚动人,奄奄一息,多么可怜啊!

它从哪儿来?要飞向哪儿去?我痴痴望着它,忽然像一滴圣洁的水滴落在灵魂深处,我的心灵给一道白闪闪的柔软的而强烈的光照亮了。

我弯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白蝴蝶捏出来,放在手心里。

这个小生灵已经冻僵了,它发蔫地歪倒在人的手心,直到被人用口呵着的暖气,才渐渐苏醒过来。

它活过来了,我感到无限喜悦。在风雨过去,太阳出来的时节,我把蝴蝶放在洒满阳光的一片嫩叶上,向草地上漫步而去了。但我的灵魂里在呐喊——开始像很遥远,很遥远……我还以为天空中来了风,来了雨,后来我才知道就在我的心灵深处:你为什么把一个生灵弃置不顾?……于是我折身又走回去,又走那株古老婆娑的大树那儿。

阳光带来了温暖,那只白蝴蝶缓缓地蠕动着,试了几次,终于一跃而起,飞舞起来,它活泼伶俐地在我周围飞舞了好一阵之后,就向清明如洗的空中冉冉飞去,像一片小小的雪花,愈飞愈远,消失不见了。

这时,一江春水在我心头轻轻地荡漾了一下。在白蝴蝶危难时我怜悯它,可是当它真正地自由翱翔而去时我又感到如此失落、惆怅,“唉,人呵人……”我默默伫望了一阵,转身向着青草地走去。[3]

艺术鉴赏力与相应的生活阅历经验关系密切。鉴赏主体是在自己生活经验的基础上去感受、体验和理解艺术作品的,因而对同一作品也会有不同的结果。沈德潜说:“古人之言,包含无尽,后人读之,随其性情浅深高下,各有会心。”[4]鲁迅指出:“看人生是因作者而不同,看作品又因读者而不同。”[5]在审美过程中,阅历丰富的人可以见常人所未见,道常人所未道。以理性的实在予以体会理解,以感性的空灵予以体味欣赏。审美鉴赏的快乐就在于独特的发现、深刻的感悟。

审美感不止表现为愉悦之情,悲伤、愤怒、轻蔑同样也可以成为审美的情感,对于壮美、悲伤之美的欣赏,取决于主体的阅历感悟能力。这不仅是理解深浅的问题,还有这种审美欣赏能否成行的问题。

2.生活阅历与艺术理解

语言文字与真实的形象之间隔着一层,所以文学形象不具有感性的真实性。接受主体在根据创造主体给他的符号而把概念还原为感性形象时,是利用他记忆中的特殊感性经验来还原的。每个人的生活经验不一样,因而每个人都在自己特殊的感性经验基础上形成自已的理解,他还原的形象与创造主体心目中的形象就会出现差异,与其他接受主体心目中还原的形象也绝不相同。鉴赏者的生活经验越丰富、越深刻,越有助于对艺术作品的审美欣赏。反之,鉴赏者在生活经历中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在审美欣赏时也就往往难以接受。如王夫之所说:身之所历,目之所见,是铁门限。

李贺有诗云:“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王安石认为黑云压城时,岂有向日之甲光?明代杨慎则以自己的亲历亲见批评王安石“宋老头不知诗”,他在《升庵诗话》中说:“予在滇,值安凤之变,居围城中,见日晕两重,黑云如蛟在其侧,始信贺之诗善状物也。”杨慎指出王安石的错误,在于他具有一定的生活经历。如袁枚《随园诗话》所说:“诗中境界,非亲历者不知。”同样,王维《使至塞上》一诗中的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也属于这种情况。《红楼梦》第四十八回中香菱、黛玉论诗,也曾谈到它。起初香菱体会不到这两句诗的妙处,后来却颇有所得。她说:“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合上书一想,倒象是见了这景的。要说再找两个字换这两个,竟再找不出两个字来。”香菱所领略到的诗味是“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逼真的;又似乎无理的,想去竟是有情有理的”。这种议论,难免空泛,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大漠孤烟如何就“直”了的问题。叶圣陶、夏尊在其所著的《阅读与写作》中认为,阅读文学作品必须“驱遣着想象来看”,而且也以王维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为例,说如果单就字面上的意思是领会不透的,必须“在想象中张开眼睛来,看这十个文字所构成的一幅图画”,才能真正感受和领略它的深邃意境。其实,这种情况和想象无关。客观的解释倒是赵殿成对王维诗句的注解:“孤烟直:庾信诗,‘野戍孤烟起’,埤,雅古之烽火,用狼粪,取其烟直而聚,虽风吹之不斜。或谓边外多风,其风迅急,袅烟沙而直上。亲见其景者,始知直字之佳。”[6]王维诗句之“孤烟直”,属第二种情况,笔者在甘肃武威就曾亲见。这是一种独特的戈壁旋风:在烈日蒸腾的荒野上,一股旋风裹挟着黄沙,顶天立地,和一般风沙的不同之处还在于这孤烟移动缓慢,有时看去它就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当地老乡说,当年秦始皇修长城死了很多人,这黄沙烟柱就是当年冤魂所致。对此,张贤亮的小说中也有描写:“这时,田野上刮起了微风。山脚下,一股龙卷风高扬起黄色的沙尘,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象一根顶天立地的玉柱。”[7]

这西北独特的景致必然引起作者的关注,并予以表现,无论是叫风、旋风、龙卷风。因此,对于“孤烟直”的理解,许多人因阅历所限而将问题复杂化了。鲁迅就讲过:经验不同,即不能心心相印。所以常有极要紧,极精彩处,读者不能感到,后来自己经验了类似的事,这才了然起来。文学“因读者的体验的不同而有变化,读者倘没有类似的体验,它也就失去了效力”[8]。可见,接受者人生社会经验的丰富与否对于理解诗作之境至关重要。

以上例证说的是特殊经历。从总体上说,那些对生活作了高度概括的艺术作品,审美鉴赏者必须具有较丰富的生活体验与生活阅历,才能透彻地理解、深刻地体会和真正地鉴赏它。接受者经验阅历的深浅相异,其对作品的感受、理解便会不同。如清人张潮在《幽梦影》中所说: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深浅所得之深浅耳。这一点,对社会美的欣赏理解是同样的道理。至于对自然美的欣赏,也要求多看,所谓长城内外、大河上下,游历得多了才有比较,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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