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财政充足性的理论基础

一、财政充足性的概念

教育财政充足性的概念较早出现在基础教育领域，它用来衡量政府对学校的拨款水平，通常分为事前的充足和事后的充足。事前的充足要求政府为学生提供足够的资源，使得他们能够获得适当的教育，通常是要求投入资源至少达到特定的标准。事后的充足一般要求提供的财政资源使得每个学生达到一些特定的教育结果，比如入学率、学业成绩是常用的衡量教育结果的指标。[2]教育财政充足性还根据不同主体的特征，分为横向充足（Horizontal Adequacy）与纵向充足（Vertical Adequacy）。横向充足要求对相同或类似的学生无差别地进行资源配置，而纵向充足指对不同教育需求的学生设定不同的充足性标准，比如给予家庭贫困学生相对更高的资助。[3]由于研究生教育是较高层次的专业化教育，因此相对于基础教育领域，研究生阶段的教育财政充足性概念存在一些差别，值得关注：

首先，从宏观的层面看，研究生教育财政充足更容易把握事前充足的标准。由于高层次的研究生教育目标更为多元化、并且存在学科间的差异性，因此较难做到对事后结果的衡量和比较。在进行充足性评价时，首先需要关注事前对研究生财政投入的标准，然后对于事后充足，可以通过“成本 效果”分析来确定是否财政投入使得研究生某类能力或学业表现得到提升，再对事前充足标准进行调整。

其次，研究生教育财政充足性需要关注教育成本分担情况。与义务教育阶段不同，研究生教育开始实施成本分担政策，因此学生需要负担一部分的教育成本。在评价教育财政的横向充足性时，有必要考察资助有多大程度减轻了学生的经济负担。这方面，国外相关研究表明，各个类型的资助有助于减少就学中的经济压力，帮助研究生更好地进行学业整合，促进学业发展。[4][5]

最后，研究生教育财政需要从效率角度关注纵向充足性。由于研究生教育培养的人才有较大比例需要从事创新工作，而新知识往往因惠及其他领域而具有外部性。[6]根据市场失灵的理论，当存在外部性时，市场资源分配将存在低效，正外部性则造成行动实施的不足。比如存在外部性的情况下，对科技人力资本的投资的个人收益低于社会收益，可能影响研究生招生的数量和质量，也可能使得人才培养过程中学生的学业努力不足。当存在外部性造成的科技人力资本投资不足时，对外部性较大的领域应当给予财政的倾斜，从而补偿市场失灵造成的效率损失，这是研究生教育纵向充足性的基本要求。通常基础学科对较广泛的学科领域有促进作用，因此具有更强的外部性，理论上在同等教育成本时应当给予更高的资助。国内一些研究者也认为对于公共产品属性强、公共收益高的基础学科的研究生应该进行补偿。[7][8]

二、财政充足性的衡量

常用于衡量充足性的指标是教育经费所占比例，如教育经费占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比，教育支出占政府预算的百分比等。然而要确定投入比例的标准并不容易。黄斌和钟宇平在对教育财政充足性的测量方法当中总结，通常有三种途径来确定充足的标准：一是通过实证方法，建立教育投入产出函数来推断充足的投入水平；二是规范的方法，根据政府立法的标准和示范性的学校，确定达到充足标准的生均支出水平；三是两种方法的综合。[9]在这些方法中，第二种方法是现实当中较为常用的，通过选择较为成功的典型的范例，通过专家来确定生均成本或示范学校或学区的教育成本来确定教育财政投入的充足性标准。本文的分析也主要基于第二种方法，以美国为科技教育较为成功的示范，与中国的对比来考察科研体系对理工科研究生资助的充足性。分析中将从两个层次进行比较：一是从国家层面经费投入的角度比较科研经费用于研究生培养的比例；二是从学生个体层面比较科研资助对学费成本的补偿程度。

在比较纵向充足性方面，本研究主要考察不同专业的资助差异性。通常基础学科对较广泛的学科领域有促进作用，因此具有更强的外部性，理论上应当给予更高的资助。国内一些研究者也认为对于公共产品属性强、公共收益高的基础学科的研究生应该进行补偿，然而一般认为是通过奖学金或学费减免的方式来补偿基础学科的研究生[10]。是否需要通过科研体系来补偿基础学科研究生，这方面的实证研究相对较少。本研究同样也从宏观的科研拨款和微观的学生资助两个层面进行分析，对比中美基础学科相对于应用学科研究生在获得科研资助上的相对充足性，了解科研体系人才培养经费配置的纵向充足情况。

综上，结合教育财政充足性的理论及研究生教育的特征，以下将以理工科研究生为例，通过中美比较来考察科研体系中对研究生资助的充足性。

[1] 尹玉玲．研究生导师资助制在我国实施的难点及对策［J］．中国高教研究，2007（12）：21-w24．

[2] CLUNEW H．Accelerated education as a remedy for high-poverty schools［J］．University of Michigan Journal of Law Reform，1994：81-491．

[3] UNDERWOODJ K．School finance adequacy as vertical equity［J］．University of Michigan Journal of Law Reform，1994，28：493．

[4]① GIRVESJ E，WEMMERUS V．Developing models of graduate student degree progress ［J］．The 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1988，59（2）：163-189．

[5]② MENDOZA P，VILLARREAL III P，GUNDERSON A．Within-year retention among PhD students：The effect of debt，assistantships，and fellowships［J］．Research in Higher Education，2014，55（7）：650-685．

[6] ARROWK J．（1962）．Economic welfare and the allocation of resources for invention ［M］//RICHARD R NELSON．The Rate and Direction of Inventive Activity．NJ：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62：609-626．

[7]④ 李文利，丁小浩．关于研究生教育收费及其配套政策改革的几点思考［A］．北京大学教育经济研究所简报，2003，24．

[8]⑤ 孙也刚．论研究生教育成本补偿［D］．北京：北京大学，2002．

[9] 黄斌，钟宇平．教育财政充足的探讨及其在中国的适用性［J］．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8， 6（1）：139-153．

[10] 李文利，丁小浩．关于研究生教育收费及其配套政策改革的几点思考［A］．北京大学教育经济研究所简报，200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