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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系统的积累耗散矛盾与传统产权制度的代谢机制障碍

时间:2022-06-2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在经济生态学看来,经济系统的积累耗散规律,其实也就是新陈代谢的规律与要求,这既是自然法则,也是社会规律、经济规律。现代经济危机频发、问题不断,根源就在于经济制度的主要构成——传统产权制度缺乏必要的持续的代谢机制,有违规律的要求,规律便通过各类灾变形式强制实现。6.2.3传统产权制度的代谢机制障碍及其根源基本的产权形式无非两类,一是群体无差异共有即传统公

近代财产权理论普遍承认“劳动确立所有权”原则,如洛克的《政府论》就将无可置疑属于个人的东西——劳动作为确立财产权的根据,卢梭、黑格尔等对此都在不同程度上予以肯定;马克思批判这只是“从流通的观点来看”[5]得出的结论,随着资本主义雇佣制发展,该原则逐渐走向自身的反面,产生“第二条规律”——视角拓展到生产领域便能清晰看到这点(康翟,2014)[231]。以交易成本理论为基石的新制度经济学观点等西方产权理论,正是仅“从流通的观点来看”,也就难更全面地揭示现代经济的产权制度要求。另一方面,哲理批判固然深刻,但“一具体就深入”,实践超越不能仅凭“否定”。SO理论、CAS理论等还表明,主体具有自组织适应性,能从无序自发形成有序聚集状态,即存在“计划”的替代机制。因此,必须进一步研究“生产资料的集中和劳动的社会化,达到了同它们的资本主义外壳不能相容的地步。这个外壳就要炸毁了”[6]的机理。前面章节对经济进化、经济均衡的经济生态学分析基本解决了这个问题。资本积累的必然趋势是社会越来越严重的两极分化。基于经济生态学分析得出的结果表明:只要制度安排依循资本逻辑,无论西方模式或苏联模式等都有问题,最终会引发系统灾变或相变;出路在于重构“劳动确立所有权”的逻辑,逐步结束“死劳动对活劳动的统治”[7],形成具有必要的持续代谢机制的产权制度。

6.2.1经济进化的制度变迁方向与经济均衡的积累耗散规律

在此有必要先简要回顾一下前面章节的研究结论,再探讨此中机理对产权制度问题的具体启示。本书基于生态方程和饱和效应构建经济增长生态学模型,分析经济进化与经济均衡问题,前者主要揭示了So变迁的基本方向,而对产权制度代谢机制问题带来直接启示的,主要是后者揭示的积累耗散规律。

经济增长受经济系统的饱和负载规模N约束,N取决于技术T和制度So。经济发展或经济进化过程,也就T和So协同演化,系统的功能结构成长与进化过程。So是个慢变量,N增长主要由技术进步引致,其潜在增长空间NH主要由宏观发明Tmac决定。当存在较大NH空间时,强调对私人创新的保护与激励,以经济利益驱动微观发展Tmic,利于将潜在的NH转化成为现实的N增长。随着待开发的NH空间缩小,N增长会受到越来越强的NH约束,创新变得更困难、成本上升,经济利益驱动的效果会弱化。公有性利于Tmac涌现从而促进NH发展,也利于技术广泛应用。基于经济进化N内生增长逻辑的推论表明,制度So越不平等、贫富分化越严重,则x净增长水平越低,N越小(见图4-2)。这些研究在厘清西方产权理论中一些片面认识的同时,也揭示了So变迁的基本方向:社会经济系统发展水平越高,So就应该越平等,当然也要包容经济驱动要求。

对经济均衡、经济危机的讨论揭示,耗散结构的社会经济系统发生饱和效应时,就必须保持积累与耗散之间的动态匹配,否则超过临界会以突变或灾变等形式来强制实现。当总供求失衡,储蓄S不能充分转化为投资I时,就是因为缺少足够的投资机会或空间,经济系统已发生饱和效应作用。凯恩斯主义、供给学派等经济干预手段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或最终走向滞胀,或仅有昙花一现效果却带来更大麻烦。刺激增长就是加速kd增长,达到临界时系统发生SOC灾变。经济危机就是一种SOC灾变,由于资本过度积累而消费耗散不足,达到临界所发生的一种强制耗散。再生产理论中的两大部类协调发展问题,也就是资本积累(第Ⅰ部类产出的用途)和消费耗散(第Ⅱ部类产出的用途)的关系问题,长期过于偏重第Ⅰ部类而第Ⅱ部类滞后,经济系统会发生相变,走向僵化锁死状态。

6.2.2经济积累耗散矛盾的缓解之道与根本出路

如果So没有太多改进,那么,缓解问题就只能靠T或其他因素带来N变化。但正如陈平(2014)[104]的代谢增长论所指出,技术变迁有其客观过程且存在间断性,难以强求。如果T进步带来的N或I的增速不低于S的增速,问题则可以被包容,反之必发生作用。但暂时的包容,也给落后制度提供了延续生命的缓冲空间,而So缺陷依然存在。而且,T进步往往伴生着资本(K)对劳动(L)的替代,这又会加剧经济系统的积累耗散矛盾。从人的主体性和人类中心主义角度来看,So才是社会经济系统的序参量,决定着人的关系结构和基本秩序。所以,最终出路仍在于So范畴的人文创制。

实践表明,在提升消费耗散方面,高福利社会相对有效;但它只是不彻底的制度改良,缺少内生解决问题的机制,而且可能导致活力下降。高连奎(2014)[232]提出建立“低生存成本型社会”,即降低合格劳动力再生产过程的财务性代价水平;这在理论上有其意义,但缺少一般性的市场实现机制,只能靠政府的推动甚至直接公共供给,实质仍是高福利社会形式。

那么,这里究竟存在怎样的制度要求、更理想So形式又是如何呢?在经济生态学看来,经济系统的积累耗散规律,其实也就是新陈代谢的规律与要求,这既是自然法则,也是社会规律、经济规律。现代经济危机频发、问题不断,根源就在于经济制度的主要构成——传统产权制度缺乏必要的持续的代谢机制,有违规律的要求,规律便通过各类灾变形式强制实现。不妨逆向说明该问题:假设产权制度具备必要的持续代谢机制,这时产权不是一种绝对权利,成员在做出贡献时才享受相应权利,如同生物体细胞只在能发挥机能时才分享相应养分,那么就不会出现财富向部分成员过度集中。这时,贫富两极分化被抑制,N相应提升,扩大了经济增长空间,其实就是一种共同富裕的经济模式。即使出现饱和效应约束,经济系统的运行也可以向简单再生产模式趋近,经济增长主要服务于消费耗散的提升,即主要满足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生活需要;扩大再生产的规模主要随T的进步、人口增长等而相应发展,由此决定相应的资本积累水平及增速。这是一种持续处在“混沌边缘”的理想状态,实现了资本积累和消费耗散的内生动态匹配,当然也就不会再有强制耗散的SOC灾变等问题。

6.2.3传统产权制度的代谢机制障碍及其根源

基本的产权形式无非两类,一是群体无差异共有即传统公有产权形式,二是明晰到具体个体或子群体;理论上后者才涉及“劳动确立所有权”[8]原则与产权的代谢问题。如果“劳动确立所有权”原则得到完备体现,产权制度应该能够内生代谢机制,因为L本就是生灭代谢、非固化的,这主要体现在三个层次:一,劳动者的L本是一种过程性存在(“活劳动”),与生产资料的结合是个“缘聚缘散”过程,自然不存在代谢障碍,但这也带来据之直接确立产权的困难,故通常只将其作为劳动成果分配的依凭。二,假若找到某种将L与生产资料结合的产权形式,则产权主体会随着劳动者的代际更替与流动而自然代谢;当然,这种产权形式必须与传统私有产权形式相区别,不能是可转让、继承和恒久的绝对权利。三,劳动者的这种产权收益与其工资收入一样,将主要用于劳动力再生产,故总体上不会出现过度积累问题。

传统的“劳动确立所有权”原则之所以异化出“第二条规律”,根源在于是基于“死劳动”确立产权,形成的是一种绝对、恒久、固化的产权形式。当生产资料与劳动者直接结合时,这种产权保护仍是对L的保护。但随着资本主义发展,在资本积聚、资本集中的“第一次否定”过程中,广大劳动者沦为雇佣劳动者,产权保护异化为纯粹对K的保护,从制度上确立了K的强势地位。虽然存在创造性破坏等代谢形式,但产权只是在资本之间自组织聚集迁变。财富或资本积累成为目标,人的劳动被工具化,人与物的关系颠倒。在财务性分析框架中,L成为成本项,而降低财务成本、提升盈利能力等成为中心任务,西方产权理论正是凭此鼓吹私有产权神话。吊诡的是,在生存竞争压力下,经济主体不得不依循这种逻辑——只要So不变。这时的效率概念及创造的财富,都主要服务于资本积累,正如张晨、冯志轩(2014)[221]的“无储蓄原则”[9]表明,雇佣劳动者的有限财富不过是劳动力再生产过程性消耗的载体,并受最大程度地挤压。就这样,“死劳动”虽变不灭,“活劳动”生灭代谢,资本收入生生不息地滚动积累且可继承,劳动收入却在劳动力再生产过程中耗散,决定了贫富两极分化的必然,社会阶层也逐渐趋于固化。除了SOC灾变的强制耗散外,没什么能阻止K过度增长积累——这是生命系统中癌细胞的特性。可以说,正是纯粹基于“死劳动”的产权制度存在代谢机制障碍,从而导致“资本癌变”,灾变便不可避免。

当然,造成经济危机等问题的原因极其复杂,且多种因素相互交错,由此也存在着不同层面和角度的理论诠释,如市场失灵、政府失灵、创造性破坏、非理性等,但只有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旗帜鲜明地直指根本制度问题。SO理论中的协同论揭示,“慢变量(序参量)”主宰系统的总体运行与演化,在社会经济系统中,产权制度等基本经济制度正属此类序参量[10],那么问题根源和出路也必然蕴藏于其中。我们承认制度外诸因素的重要性,但认为基本经济制度决定了现实经济系统的基本运行格局,或说决定着黄凯南(2010)[183]所说的“客观博弈模型”,如果这种客观格局不能改变,那么这时的“主观博弈模型”发展就只是CAS水平的适应性改进,相应的制度内生演化也就只是旧制度完善而非根本性进化。肯·威尔伯(2009)[191]认为人类理性的真正内涵是反思审视合理性和发现可能性的能力,并具有相应创造力,也就是演化中的能动建构能力。为此,这里特别强调产权制度的代谢机制障碍造成“资本癌变”,并指出这种障碍的根源又在于纯粹基于“死劳动”确立产权,由此揭示能动改进的着力方向。

当然,这里并非是要完全否定传统产权制度曾经的积极意义,从激励创造财富的动因上看,应该说它在一定层面切合了复杂人性,但当生产力发展到较高阶段时,消费耗散不足的问题日渐突显出来,成为了亟待超越的主要矛盾。

综上可见,要实现经济的健康可持续发展,并将生产力(T)进步带来的潜在N增长空间充分发挥出来,就必须进行产权制度变革:重新实现生产资料与劳动者的L的结合,形成必要的代谢机制。其实,一些领域已初步呈现新型产权制度的某些特征,例如,股权激励就将特定劳动纳入产权安排,知识产权领域出现保护期限等;但总体来看这仍只是一些零碎特征和有限体现,远未完成拼图。推动变革、建构新型产权制度,将有一系列理论与实践问题需要解答,这是下一节要探讨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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