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素流动下的微观溢出渠道

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跨国公司成为世界经济的微观主体，要素流动加剧，企业通过示范模仿效应和学习效应产生一系列的溢出，而这些溢出是通过生产要素流动而引起和完成的。新流入的高端劳动力、资本、技术和品牌等生产要素被应用于相关产业从而产生了溢出。

1．劳动力

劳动力是基本的生产要素之一，在生产中占有重要地位，虽然随着科技的发展，劳动力出现了新的变化和形势，但是在诸多领域尤其是服务业中，“人”这一要素仍然不可或缺。劳动力参与生产付出的是劳动，因此劳动力的差异集中体现在他们的劳动生产率上。劳动力的国际流动产生的溢出主要通过学习效应来实现，跨国公司往往比东道国劳动力有更高的生产效率。如图5．2所示，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制造业的劳动生产率累计增长了近8倍，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初改革开放深化，大批外商投资涌入中国的制造业，制造业的劳动生产率呈J型曲线上升。跨国公司的进入与中国制造业劳动生产率的提升在同一时期进行，同时从1990年起中国的移民输出数量也大幅提升，根据世界银行数据库的数据，1990年中国的净移民输出23．63万人，2012年净输出150万人，移民输出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国内经济增长使更多人有能力、有机会到国外寻求发展。另外，在外劳务人员也有了很大的增加，根据中国商务部统计，2002年在外劳务人员为49万人，而2013年底增加到了85．3万人。劳工流出反映了与国外相比，国内的工资水平还比较低，劳动力到国外能够获得更多的收益，同时通过参与国外投资项目也能产生学习效应。另外，对外劳务输出增多也反映了我国劳动力生产效率的提高。

图5．2　中国制造业劳动生产率增长（1978—2005年）

另外，随着全球化的发展，不少企业将某些非核心的业务通过服务外包，将业务交给国外专业化的公司生产。服务外包是企业参与全球化的一种形式，通过服务外包，也能产生技术转移和人才的学习效应。从表5．1可以看出，从2010—2012年中国服务外包就业随着新增企业数量和合同执行金额在不断增加。

表5．1　中国服务外包就业与合同执行金额

资料来源：Wind数据库。

2．资本

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表现是资本的多样化。首先，资本的形式增加，出现了更多的机器设备以及新的资本形态；其次，金融的发展使得资本的流动更加便捷，定价更加市场化。资本的逐利性是跨国公司的国际投资迅猛发展的内在动力，对各国的资本形成了较好的示范效应，有利于资本价格在全球范围内的市场化和资源的高效配置。外资的流入无疑会给东道国资本的投资产生一定的示范，在这种示范作用下，与跨国公司生产类似和相关的企业会不断出现。跨国公司投资到中国的制造业同时也带动了中国尤其是沿海城市的私营企业的快速发展。如表5．2所示，2002年起，中国的合作经营企业的FDI额不断增加，从263．83亿美元增加到544．14亿美元，同时私营企业的数量从62．17万户增加到80．74万户。

表5．2　合作经营企业FDI与内资企业数

资料来源：根据Wind数据库整理。

国外资本和中国的企业相结合后激发了合作企业的经营，创造了更多的产品和利润，为国内试图进入该产业的企业家形成了示范效应。在这种示范作用的影响下，新企业不断出现，企业数量呈现增加趋势。

3．技术

经济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是由科学技术推动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每一个经济长周期都由技术革命引起。科学技术对生产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但同时科学技术的形成时间往往比较长，对新技术的掌握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一项新技术的引入、一批高技能工人的加入往往对企业能够产生重要的影响，提升企业的生产效率。然而，如果新技术如果不能很好地与企业的现状相契合，也可能产生负面的溢出。IT产业是一个技术更新非常快的行业，技术对这些企业通常有决定性的影响。通信业在中国的发展就源自国际产业链的转移，并给中国的通信业带来了技术溢出。20世纪末通信设备在欧美市场近趋饱和，发展困难而中国则每年呈两位数增长，通信业向中国的转移既带动了全球通信业的发展，也提升了中国的通信技术。一方面，这些跨国公司为节约成本成立了中国的生产基地，比如西门子在上海建立了世界第三大WCDMA生产基地，索尼爱立信在北京成立其全球最大手机制造厂，同时这些跨国公司还纷纷将研发机构向中国转移。国外知名的电信运营商进入中国也将技术转移到中国，进而产生溢出效应，带动了中国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的快速发展。如图5．3所示，1985年以来，通信设备等制造业的营业收入大幅上涨。

图5．3　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主营业务收入

资料来源：Wind数据库。

跨国公司通过将国外成熟的技术转移到发展中国家而获得比在发达国家更高的收益水平。同时对发展中国家的技术进步产生了示范作用，又通过“干中学”等学习效应，发展中国家企业的技术水平也得到了提高。

4．品牌

除了技术因素，也有不少企业依靠品牌成为世界级的超级公司，比如可口可乐、麦当劳等。在信息化日益加剧的情况下，品牌对企业的影响越来越大。品牌作为一种高级生产要素，它和技术具有类似的特性，品牌前期需要大量广告投入等，但是成功后将获得丰厚的收益。卢政营（2004）认为品牌消费是一个重要趋势，在品牌消费的影响下品牌也形成了产业链，品牌延伸通过控制效应、增殖效应、优化效应和社会文化效应产生溢出。这些溢出效应使得创品牌成为求生存、谋发展的重要手段。根据王逸凡（2007）的研究，中国的品牌发展从1979—2005年经历了三个历程：1979—1991年是品牌发展的黎明期，1992—2000年是现代品牌的根植意识期；2001—2005品牌产品进入普通家庭；2006年以后，奢侈品品牌受热捧。品牌产生溢出效应的机制也在于其对于无品牌企业的示范作用，国内企业先为跨国公司贴牌生产，在品牌效应的影响下，增强了品牌意识，加大对自身的品牌培育。与此同时，中国本土企业的品牌意识也开始增强，如图5．4的创新产出指数所示，根据国家统计局社科文司的计算，以2005年为基期，2005—2013年每百家企业商标拥有量指数由100提高到了141，提升了40%。但分阶段看，2005—2010年是中国品牌的培育期，2011年其商标拥有率开始大幅提高，溢出效应显现。

图5．4　创新产出指数：每百家企业商标拥有量指数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数据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