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生产与劳动力供给

第四节　家庭生产与劳动力供给

以上分析的一个缺陷是将劳动者不工作的时间完全归入闲暇时间，实际上有一部分时间是用于做家务进行家庭生产或者接受教育进行人力资本投资。对家庭的经济作用的认识始于加里·贝克尔。家庭不仅被看做是一个消费单位，也是一个生产单位，做家务这些既不属于闲暇又不获得工资的活动就属于家庭生产活动。^[13]有人将家庭生产活动归入非市场部门（Non-market Sector）。既然家庭活动是生产活动，就需要投入要素（劳动力、商品和劳务）来实现效用最大化。这就会对劳动力市场上的供给产生影响，因为如果劳动者在家庭生产中花费的时间增加，那么在劳动力市场上的时间就会减少。引进家庭生产函数，它告诉我们对应于任意时间，丈夫和妻子的家庭生产产出是多少。有了丈夫和妻子的家庭生产函数，可以得出他们的边际产量。为了简单起见，我们假设他们的边际产量是固定不变的，而且妻子的边际产量大于丈夫的边际产量（妻子更擅长做家务）。丈夫每小时家庭生产的产出是10个货币单位，妻子为25个货币单位。另一方面，丈夫外出工作可获得更高的收入，丈夫的小时工资为20个货币单位，妻子的小时工资为15个货币单位，这也符合女性劳动者的工资平均低于男性劳动者工资的事实。假设他们可用于工作或家庭生产的总时间为10小时，我们由此可以得出他们作为单身劳动者各自的预算线。

而家庭的预算线如何得到呢？与他们单独的预算线相比，家庭的预算线将得到扩展。如果夫妇俩决定将所有的时间都用于家庭生产，丈夫得到100个货币单位的家务产品（每小时10个货币单位乘以10小时），妻子得到250个货币单位，他们总共得到350个货币单位。如图2-8中的E点所示。如果家庭需要更多的市场产品，因而需要外出工作获得货币收入来购买市场产品。这时先让丈夫外出工作是明智的选择，因为丈夫的小时工资高于妻子的小时工资（20 ＞ 15）。随着家庭需要市场产品的增多，丈夫外出工作的时间也不断增加，而用于家庭生产的时间不断减少，直到丈夫把所有的10小时用完，完全用于外出工作，获得价值为200个货币单位的市场产品，即达到图中的F点。可以看出EF这条线段是丈夫独立预算线的平移。在此之后，如果家庭还需要增加市场产品，就只能让妻子外出工作，因为妻子的市场工资低，因而在F点左侧的预算线会更平缓些，从而在F点形成一个折弯。最后，妻子和丈夫把所有的时间都用于外出工作，可以获得350单位的市场产品（15× 10 + 20× 10），在图中表示为G点，也可以看出线段GF是妻子独立预算线的平移。这样，折线GFE就是家庭的预算线，它由较平缓的线段GF和较陡峭的线段FE组成。

图2-8　家庭的预算线

劳动者如何分配家庭生产和外出工作的时间比例呢？要同时考虑家庭的预算线和家庭偏好。家庭偏好反映为外出工作和家务劳动之间的替代关系，可以用无差异曲线表示。有些家庭对自己做家务有强烈的偏好，虽然他们有经济能力请保姆照看孩子，但更愿意妈妈自己照看。这样的家庭的无差异曲线就会更大程度地向家庭生产方向弯曲，或者更陡峭些，为了提高一单位家庭产品愿意放弃更多的市场产品。相反，有些家庭更看重获得工作收入，希望购买更多的市场产品，他们的无差异曲线会更大程度地向市场产品方向弯曲，或者更平缓些。如图2-9所示，在家庭预算线相同的情况下，具有不同无差异曲线的家庭会形成不同的均衡点，也就决定了夫妻外出劳动和家务劳动的组合的不同，决定了劳动力供给的差异。

图2-9　不同家庭的劳动分工

在图2-9的a图中，无差异曲线向家庭产品弯曲，这样的家庭更注重自己生产家庭产品，所以，形成的均衡点表示妻子完全留在家里从事家务，丈夫也将一部分时间用于家庭生产，只将剩余的时间用于外出工作（非全日制工人，打零工）。在b图中，与a图相反，无差异曲线向市场产品弯曲，说明这个家庭更看重外出工作获得收入，因而均衡点在预算线的平缓部分，表明丈夫完全外出工作，妻子也将一部分时间用于外出工作，只将剩余时间用于家庭生产。在c图中，无差异曲线居中，家庭对家庭生产和外出工作任何一方都没有非常强烈的偏好。所以，它能够在折点上与预算线相切，这时的均衡表示丈夫完全外出工作，妻子完全做家庭主妇。

夫妻双方在家务和外出工作两方面的边际生产力和比较优势决定了双方的劳动分工，也决定了男女劳动力供给的差异。边际生产力的变化会影响外出工作的工资收入和家庭产品的产出，从而改变家庭的预算线，在无差异曲线一定的情况下，必然会形成新的均衡点。例如，当丈夫的市场工资上升时，说明他外出工作的边际生产力提高，这会导致家庭重新进行劳动分工，以提高家庭的总效用。如图2-10中的左图所示，原来的家庭预算线和无差异曲线相切于P点，这时妻子将所有时间都用于家务劳动，而丈夫的时间有一部分用于外出工作，剩下的时间也用于家务劳动。如果丈夫的市场工资提高，预算线会改变形状，新的预算线为图中上方的折线，在家庭偏好不变的前提下，新的预算线与较高的无差异曲线相切于P′点，这是新的均衡点。这时，丈夫完全外出工作，妻子完全做家庭主妇。家庭的总效用水平由U提高到U′。

图2-10　工资变化、家庭生产劳动生产率变化与专业化分工

如果出现另一种情况，假如妻子从事家庭生产的边际生产力提高，也会改变家庭的分工模式。如图2-10中的右图所示，原来的家庭预算线和无差异曲线相切于P点，这时丈夫将所有时间都用于外出工作，而妻子的时间有一部分用于外出工作，剩下的用于家务劳动。如果妻子家庭生产的边际生产力提高，新的预算线为图中上方的折线，在家庭偏好不变的前提下，新的预算线与较高的无差异曲线相切于P′点，这是新的均衡点。这时，丈夫完全外出工作，妻子完全做家庭主妇。家庭的总效用水平由U提高到U′。

现实情况一般是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分工模式，这种模式具有一定的经济合理性，它可以充分发挥夫妻的比较优势。一般而言，女性细心、有耐心，因而妻子更擅长料理家务，其边际生产力更高一些。一方面，假设妇女在劳动力市场上获得的工资较低（由于受到歧视），她们就会减少劳动力供给，花更多的时间用于家庭生产，当然这种生产属于劳动密集型（较少使用购买的商品做投入品）。如果工资降低到一定程度，劳动者感到工作的收益小于家庭生产和闲暇的收益，她就会选择不工作。这也使得妇女的失业率或退出劳动力的比率较高，并且这一权衡是在考虑家庭成员的总收益最大化的基础上进行的。很多种类的家庭生产是对外购买家政服务的替代，例如，妇女自己照顾小孩，就节省了雇佣保姆的开支。而另一方面，高工资的人就会选择多购买家政服务，自己少进行家庭生产（其时间的价值更大，做家务的机会成本更大），实际上家政服务也解决了一些人的就业问题。

近年来，随着妇女工资水平的提高和家庭生产部门的技术变化（家用电器的普及），缩小了男女家庭生产边际产出的差异，丈夫在家做家务而妻子外出工作的现象也逐渐多起来，从而影响了就业的性别结构。

案例：加拿大人工作时间越来越长，男性多做家务活

您是否感觉到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回家越来越晚？这绝对不是错觉。加拿大统计局最新报告显示，2005年国人每天工作时间升至8.8小时，远高于1986年的8.2小时。表面看，20年来加拿大人每天不过多工作30分钟，但一年下来累计可达200小时。

研究还发现，男性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在家务上，而女性将更多时间用于办公室工作。1986年，男性用于家务劳动的时间每天平均2.1小时，2005年为2.5小时；同时，男性的工作时间也从20年前的6.1小时增加到6.3小时。就女性而言，20年来从事家务的时间减少了半小时，由4.8小时降为4.3小时。外出工作时间由1986年的3.3小时增至4.4小时。

安省惠特比（Whitby）的Jennifer Brassor是少数不用外出工作的幸运主妇之一，她白天可以与两个儿子——6岁的Scott，5岁的Michael，待在家尽情享受休闲时光，把家务事推到晚上再做。她说：“作为家庭主妇，必须将房子打扫干净，一切收拾得井然有序，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还要整理花园，等等，我通常将孩子们哄上床睡觉后，再去遛狗、做家务，一般到晚上10：30能结束工作。 ”Brassor表示，每周与孩子的活动日程表排得满满的，“周一打棒球，周二滑冰，周四驯狗，周五踢足球” 。但是Brassor不打算改变当前的生活模式重返工作岗位，因为孩子们还太小。

统计局称，与世界其他国家相比，加拿大妇女外出工作的比率最高。1986年，25～45岁年龄段的男性外出工作比率占94%，女性仅为70%，二者比率相差24个百分点。到2005年，外出工作的男性比率降为91%，女性则升至81%，二者比率缩减为10个百分点。

女性从事家务的时间长短与其收入息息相关。调查发现，女性收入越高，做家务的时间越短。年收入超过100000美元的女性与低于30000美元的女性相比，每天平均做家务时间少1小时，但是外出工作时间多1个多小时。此外，高收入家庭夫妻双方都很少做家务，多请人帮佣。

注：上述报告是针对25～45岁加拿大人在1986～2005年间工作时间变化等情况作出的调查，受访人员达10600人。

资料来源：美国旅游网（USAtour.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