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与市场

三、社区与市场

第一，社区与市场是高度互补的。过去新古典主义者和结构主义者在政府和市场关系上争论不休，但二者都认为社区与市场是相互排斥的、相互竞争的，然而事实上它们是高度互补的。如果一个社会具有繁荣的社区和公民组织，人际之间关系和谐，诚实可信，那么很多政府失败和市场失败都可以避免。在人们相互联系密切、信息高度分享的紧密型的社区里，通过加强相互影响和交流而增进的相互信任及对失去多方面合作关系的担心，将使双方当事人意识败德行为强大的低抗力量，这大大提高了成员承兑合约或遵照惯例行事的积极性，因为从道德情感和规避风险两方面来讲，人们不愿意和他所知道的曾经背叛过其商业伙伴的人打交道。因此，社区关系可以成为市场发展的重要基础，尤其是在其发展的早期阶段，发展市场的主要障碍使得合约无法得到有效执行时，基于社区关系的信用和合作可以缓解这类困难，从而可以强化市场发展所必须的合约执行机制。这些对于发展中国家意义重大，在发展中国家的公共事物治理中，信息不充分的程度特别严重，造成了普遍的市场失败，这种失败虽然看起来可以通过法律程序强制实行合同来纠正。然而，发展中国家履行正式法庭程序的司法成本很高，通常超过了调整争端的预期收入。而且在法官和警察不一定是公民的忠实代理人的地方，政府不仅不能纠正市场失败，而且市场失败还会因政府失败而加大。这种环境为发展中国家在设计它们的经济体制时，不能只考虑政府和市场的结合，还应该考虑包括社区在内的三个组织的结合。

第二，社区内部的有效信息可以有效节约交易成本。如果特定个人间的相互信任被提升为一种社会的道德规范，就可以大大节约交易成本。交易成本包括合同谈判和实施的成本。如果一方能够信任合同中的其他当事人，就没有理由担心违约。合同当事人就不需要对超出协议的可能发生的偶然性引起的损失，事先制订出详细的条款。由社区内人们相互影响产生的相互信任，构成了只有社区成员可以利用的社会资本。一般而言，丰富的社会资本使得社区相对于市场和国家在地方公共品的供给上具备优势，这是因为社区关系在阻止免费搭车者方面较为有效。由于社区提供局部的公共品只惠及内部群体，社区依靠声誉效应、分割效应和报复效应铸成的合作精神来抑制违规的动机。因不合作而名声不好甚至被社区排斥的损失是很高的，尤其是在一个如部族和村落这样小而紧密的社区。如果这个损失加上违反社会准则和道德信条的心理成本，比机会主义行为的预期所得要高，那就不会有违规问题，进而能够大大节约交易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