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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特有媒介

时间:2022-03-2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与之相反,记录叙述的媒介是“特有的”:文字与图画是专为记录叙述设计的媒介。演示叙述没有这样明确的媒介转换,就必须有一个与日常经验区分的“框架隔断”:演示需要一个明确的叙述框架作为区隔指示符号,说明此后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进入了文本,成为被叙述的故事的一部分。这种媒介的“非特有性”的最集中表现,是演示媒介的身体性。由于这四个特点,演示类叙述可能是与人性最相契的叙述方式。
非特有媒介_广义叙述学

演示叙述的最后一个特点,是其媒介的“非特有性”及由此要求的“框架隔断”。演示叙述的文本符号载体[15]与人们日常生活经验中所用之物没有什么不同:身体依然是这个身体,在舞剧中身体做出的动作,在日常生活中可能不会经常做,却无根本差别;言语依然是这些言语,在表演时言语讲出的语句,在日常生活中可能不会经常说,但是言语相似;动物依然是这些动物,在马戏中聪明的动物,在日常生活中不会经常见到,却依然是这些动物;在竞赛中使用的运动器具,在日常生活中不会经常用,但与日常物无根本差别。身体动作作为符号,与身体动作作为经验,两者并无区分。真的握手拥抱,与演出握手拥抱,动作可以完全一样。

与之相反,记录叙述的媒介是“特有的”:文字与图画是专为记录叙述设计的媒介。我们拿起一本书,就明白文字在讲述一个记录下来的故事;梦叙述的心像也是特有的——一个人入睡,或昏迷,就指明此后的所见所闻都不再是实在经验。演示叙述没有这样明确的媒介转换,就必须有一个与日常经验区分的“框架隔断”:演示需要一个明确的叙述框架作为区隔指示符号,说明此后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进入了文本,成为被叙述的故事的一部分。

因此,叙述框架是演示叙述的最重要成分,有了框架标记,叙述才能开始。这在任何演示叙述中都是最关键的一环,它把身体和物件这些日常物品转换成演示媒介:帷幕升起、光线转暗、裁判吹哨、棋牌落位,都可以是这种隔断。儿童知道,从某一刻起,他的泥团和竹片就成为坦克和士兵。

这种媒介的“非特有性”的最集中表现,是演示媒介的身体性。所有的演示类叙述,都以身体为中心展开:言语、歌声、吼喊等,是身体的功能;乐器、武器、器具等,是身体的延伸;乐音或其他声音,是用器具产生的人声替代;化妆、衣着等,是身体的配备;道具、场面、光影等,是为展示身体功能而添加的设置。

这一方面是演示叙述的起源所决定的:古人除了身体及其延伸,没有其他叙述媒介可用。另一方面则是演示叙述的人性本质所决定的:叙述既然表现的是“卷入人物的事件”,人必然是叙述的中心。如果人的身体没有卷入周遭世界的变化,这种变化就无法被演示出来,因此,无论是表演、竞赛、游戏,都需要身体作为媒介。身体性成为演示性叙述的一个最突出特点,近年来得到学界重视,引发很多哲理思考。实际上它是演示类叙述媒介非特有性的延伸:舞台上人与道具结合成姿势动作,人与乐器结合成乐音,证明此二者本为一个概念。

由于这四个特点(展示、不可预测、接收者参与、非特有媒介),演示类叙述可能是与人性最相契的叙述方式。而且,随着当代文化越来越重视身体的符号表意,演示叙述正迫使我们给予学理的注视。

【注释】

[1]不少叙述学者承认“演出至今没有在叙述学领域中得到系统的处理”。Ute Berns,“Performativity”(Paragraph 1),Living Handbook of Narratology,University of Hamburg,http://hup.sub.uni-hamburg.de/lhn/index.php/Performativity,2013年4月2日查询。

[2]Karel Vanhaesebrouck,“Towards a Theatrical Narratology”,Image&Narrative,October Issue,2004,已经要求从“文本中心”转向“演出中心”。

[3]Nate Ewert-Knocker,“Why We Should Be Comparing Games to Theatre?”Venturebeat,July 18,2012.

[4]Gerald Prince,ADictionary of Narratology,Aldershot:Scolar Press,1988,p.58,普林斯在此书2003年新版中对此定义有所修正。

[5]Ute Berns,“Performativity”,Living Handbook of Narratology,(Paragraph 5),University of Hamburg,http://hup.sub.uni-hamburg.de/lhn/index.php/Performativity.

[6]Albert Laffay,Logique du Cinéma:Création.et Spectacle,Paris:Masson,1964,p.18.

[7]麦茨:《电影语言:电影符号学道论》,刘森尧译,远流,台北,1996年,第20页(Christian Metz,Essais sur la signification au cinéma,Paris:Klincksieck,1972)。

[8]新浪科技讯2012年8月30日消息:“研究人员已经研制出一种头盔,该装置会让佩戴者产生错觉,认为给他们展示的电视场景是正在发生的真实场景,但实际上它们是事先录制的。甚至研究人员将它的机理进行了详细说明,一些试验参与者仍无法分辨场景的真假。”实际上,人们看电影时混淆场景的“现时性”,不一定需要戴这种头盔才会发生,头盔只是增强此种效果而已。

[9]Peter Brook,The Open Space,London:McGibbon&Kee,1968,p.4.

[10]Antonin Artaud,Theatre and Its Double,New York:Grove,1958,p.93.

[11]这是西南交通大学王长才老师在“叙述学”课程上提供的例子,特此致谢。

[12]这是2012届符号学研究生陈蓉提供的例子,特此致谢。

[13]埃罗·塔拉斯蒂:《音乐符号》,陆正兰译,译林出版社,2014年版,第187~189页。

[14]埃罗·塔拉斯蒂:《表演艺术符号学:一个建议》,段练、陆正兰译,《符号与传媒》2012年秋季号,总第5辑,第234页。

[15]一般说的“媒介”,实际上是两部分叠加:符号载体,以及信息传送媒介,但是在研究中二者经常不分。参见拙作《“媒介”与“媒体”:一个符号学辨析》,《当代文坛》2012年5期,第31~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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