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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白马心想事成_关于张作霖的故事

时间:2022-08-0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送白马心想事成_关于张作霖的故事新民府知府衙门一侧,有一座十分豪华的驿馆,高高的门楼,两进院落,五台阶的门槛,一对石狮守门;透过紫红色的大门,便是一堵画着山水画的萧墙,萧墙后是一株高出院墙的塔松。张锡銮竟也不拘官场礼俗,却在上房接见张作霖。张作霖在一旁坐下。张作霖正怕没有谈心的时间,听说留饭,心情大振。那张锡銮因得好马,心里十分欢喜,便有心想为张作霖说些能够有用的话。

送白马心想事成_关于张作霖的故事

新民府知府衙门一侧,有一座十分豪华的驿馆,高高的门楼,两进院落,五台阶的门槛,一对石狮守门;透过紫红色的大门,便是一堵画着山水画的萧墙,萧墙后是一株高出院墙的塔松。远远望去,十分威严。这是专门接待上峰官员的馆驿,平时冷冷清清。现在,由于奉天巡防营务所总办张锡銮“光临”,驿馆陡然热闹而森严起来:大门外设上四人的岗哨,门外还有流动的散兵。过往的百姓大多迷惑不解地想:里边是关押着钦犯,怕跑了,还是住着赃官,怕人杀了?

这天上午,约莫十点钟光景,张作霖领着一个亲兵,牵着那匹雪白的大马来到驿馆门外。举目一看,守门的不是自己游击马队营的兵,而是张锡銮从沈阳带来的巡防营务所的队伍。他知道进去有困难了,停步迟疑,随即想出应变之策。来到门旁先递过一副笑脸,而后送上门包,这才说:“地方营官管带张作霖有事求见总办大人,劳驾请给回禀一声可以吗?”

门房早将门包接到手,又见张作霖军官打扮,便说:“请官爷少候,我这就去禀报。”

张锡銮是个生怕冷清的人,无论到哪里巡防、视察,都想尽多地会见各方人士,不求“招财进宝”,只想听听歌功颂德。所以,大凡来拜者,他一概欢迎。凭他这身份,到属下任何地方,会见任何人,谁能不好话说尽,谄肩献媚!这是一种享受,张锡銮觉得比金银有价值。门房回报“张作霖来拜!”张总办顺口丢一个“请”字。(www.guayunfan.com)

张作霖听到“请”,通身一颤,这时才忽然想起“尚不知究竟该用什么礼节晋见总办大人才好?”但已无暇再思,只对亲兵交代两句,便匆匆走进去。

张锡銮竟也不拘官场礼俗,却在上房接见张作霖。如此亲昵的“家礼”,使张作霖受宠若惊!进得房来,手脚无措,连施一个什么规格的晋见礼也不知,慌张之中,竟深揖长跪,喃喃道出:“小人张作霖拜见总办大人。”

张锡銮微笑着说:“张管带,咱们都是带兵的,一家人。家不序礼,请坐吧。”

“谢总办大人。”张作霖在一旁坐下。

张锡銮以居高临下之姿态,笑而非笑地说:“新民府的知府对我提到过张营官,说你为人精明能干,很会打仗;任职之后,还算尽心。看来,前途无量呀!”

张作霖站起,垂手而立,说:“作霖无能,多靠总办大人栽培。”“这就不必说了,有机会,我是会帮你说说话的。”

张作霖自知官小位微,不便在这个地方久坐,忙把话题转入正道,说:“卑职久闻总办大人喜爱马,我营中正有一匹好马,特牵来想孝敬大人,不知大人看了会不会中意?”

张锡銮正在纳闷中:一个营官管带,军职自然不够接见,文墨又一窍不通,他匆匆忙忙赶来干什么?现在,一听说送好马来了,精神一抖,忙说:“好,好,在哪里?让我去看看。”

“就在大人门外,”张作霖说,“我去让人牵过来。”说着,急走几步来到影壁墙边,招招手,对牵马人说:“牵过来吧。大人叫牵过来给他看看。”

亲兵牵马进来,张锡銮也走到院中。抬眼望见那马通身的纯白,已是十分惊讶,又见它头高昂、蹄直立,一身精神,便知是一匹好马。“好一匹雪球!蒙古货,地地道道的好马!”

“卑职平生无他好,独爱好马。”张作霖说,“所以,处处留心,十年才挑这么一匹。”

“眼力不差!”张总办说,“就凭这一点,咱们完全称得上同好了。”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张作霖忙搭躬,说,“我是何等微贱,怎敢与大人相提并论。大人如赏脸,就请将此马收下。”

“算你理解我。”张锡銮说,“人说东北有三宝,你若拿人参、貂皮来送我,我连看也不看看。什么三宝?粪土!这样的好马,求,我都求不到,怎么能不收!”他转过脸去,命人将马收下,牵到后院,“我回头再仔细看看。”张锡銮得了好马,心情高兴,命人赏给牵马人二两银子,打发去了,然后对张作霖说,“张营官,你就别走了,我有便宴,再好好聊聊。”

张作霖正怕没有谈心的时间,听说留饭,心情大振。但还是说:“大人公务众多,卑职不敢打搅。”

“哪里有什么打搅,咱们得好好谈谈心。”

酒菜都是现成的,只在上房里摆张桌,张锡銮就和张作霖对面开怀,边饮边谈起来。那张锡銮因得好马,心里十分欢喜,便有心想为张作霖说些能够有用的话。所以,一开杯,他就直筒筒地问:“张营官,我这总办就像个云游僧,走过去就过去了。有时候,只能为人说两句话,起不了大作用。不过,有的人还得听我的两句话。官场就这么回事,像曹雪芹说的,把事当真了呢,说不定是假的;当假的对待呢,反而会成真!这样吧:真也好、假也罢,我想听听你的身世,说不定有一天会有点作用。”他端起杯,又说:“随便聊聊,借以下酒。”

张作霖有些难为情了,他那个身世是不光彩的,瞒是瞒不住的,说又羞口。额头顷刻热辣辣的。但是,他想投靠山,不实说怕日后露了马脚,无法收场。于是,只好把拉柳子、打家劫舍、投奔官府、当了营官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末了,低着头又说:“大人,卑职实在是一个混世无为的人,总有心改邪归正,身上的黑泥污水终生也难洗净。”

那张锡銮不知是心胸开阔,还是因为收了张作霖的好马,听了张作霖的身世,不仅无蔑视态度,反而流露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大大咧咧地说:“张营官,你的身世好!如今世界动荡,举国动荡,说不定哪一天、哪一夜就会厮拼起来。敢闯敢杀敢拼,正是大势所需。人人都懦弱无能,逆来顺受,那岂不是国不国、家不家了么。我看,这个时势,就一定会造出你这样的英雄!日后,只要你忠于职责,报效朝廷,我看将来是会有大作为的。”

张锡銮一席即兴话,张作霖喜得通身散了板。端起酒杯,满满地敬总办一杯。说:“大人如此高抬作霖,作霖终生感恩。今后多赖大人栽培,有用作霖处,一定肝脑涂地!”

张作霖这个马屁拍得很是地方,拍得张锡銮舒舒服服!几天来,他不断在知府增韫面前为张作霖说好话。官场上,历来就有不成文的习俗:此人在此地哪怕是最出名的坏蛋,只要上峰长官驾临,能为他说几句好话,他就会一夜之间身价百倍;上峰的身价越高,这被夸的人身价增值越大。若上峰再丢下一句“你们若是用不着他,我倒是想用用此人,给他点大事做做。”那么,此人便会马上就有“黄袍加身”。所以,人人都想攀官亲,攀得越高越好!张锡銮是奉天的总办,在他手里,放个知府也费不了多大劲;替张作霖说了那么多好话,增韫自然“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他不含糊地对张锡銮说:“大人说得分毫不差。当初,张作霖刚到新民,我就看他是个人才。在众议纷纭的情况下,我独自挡住,为他向将军衙门申报营官。今天,我还会重用他。”

几天之后,张锡銮事毕要回奉天了,知府便再一次送个大人情,以“辽西地方不太平”为名,派张作霖带一营官兵护送。既表示对上峰的忠心,也暗暗地给张作霖一个良机。张作霖心领神会,动身前便先到知府大人的上房重重表示一下。“大人如此器重卑职,卑职一定为大人争光!保证把总办大人安全送到奉天。”

张作霖挑选了精兵强干,又令他们更换了新衣新帽,自己也武装整齐,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毕,这才紧随在张锡銮马后,耀武扬威又小心百倍地朝奉天奔去。

在明白人眼里,张作霖护送张锡銮,实属多此一举:张锡銮有亲兵一队保护,人强械优,走在“中立区”,任何柳子也不敢来劫;新民到奉天,步行也不过一天路程,张锡銮是马队,尽可能晚动身,早到达。光天化日之下,敢有大胆土匪劫官兵?!只怕他们躲闪还怕躲闪不及呢!所以,人们认为完全不必派队护送。

事情又出人意料,张锡銮本来可以安然无恙到达奉天的,正是由于张作霖护送,险些把小命也丢在路上——

这里得说说不久前被张作霖消灭的三界沟土匪杜里山余部。杜里山是被打死了。关艳红受了重伤,喽啰们也七零八落散了板。偏偏有那么三十来个死心塌地的犟筋,宁死也不离开关艳红,并且表示:“非杀了张作霖为杜头领报仇不可!”关艳红很感激他们,说:“好,咱们就生死在一起吧!柳子不散板,头等大事就是杀张作霖。派几个弟兄,多费心思,化装到辽西去,随时探听张作霖的消息。探准了,咱们就拼他一场。”

三界沟的残匪化装入了新民府,探明白了张作霖在护送张锡銮去奉天的情况,立即跑回来报告给关艳红。

关艳红报仇心切,从床上跃身跳下,即要率领弟兄到途中拦劫。哪知心急忘形,就这么一跳,刚刚接好还死死包捆的腿骨,又断裂开来,她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便昏了过去。

关艳红不能动了,杜里山的亲侄子杜三留挺起了胸膛:“婶娘不必亲去了,侄儿我带人去,保准杀了张作霖!”

关艳红苏醒之后,冷静地想想,说:“这一次就算了吧,以后再找机会。”

杜三留说:“婶娘,您放心,我带兄弟们去,能办成这件事。”关艳红说:“咱有多少人?你知道官兵有多少人?这个仗怎么打才能打好?咱只有三十多个兄弟了,再死几个,那才真的散了板,永世也别想报仇了。”

大伙一听,觉得关艳红说得对,一个个低下头。

在三界沟的柳子中,杜三留年轻却文武全才,是杜里山当作继承人拉巴的。平时不多言语,说出话来,不放空炮。为叔报仇心切,但觉婶娘的话也对。他思索许久,又说:“婶娘,侄儿有个新主意,说出来您看行不行?”

关艳红说:“你说吧。”

“婶娘说得对,官兵人多势众,咱们拼不过他们。”杜三留停了停,又说:“我看咱们不去硬拼,去智拼。学着梁山英雄智取生辰纲的办法,去二十个兄弟,化装成商人,走张作霖要走的道。到时候,无非让他们路,等张作霖来到面前,二十几个兄弟齐动手,不信杀不了张作霖!只要张作霖一死,我们跑了就完了!”关艳红不开口,她思索着:此计可否行?

杜三留又说:“婶娘,万一行动不顺利,我们也告诉张作霖是为叔父报仇的,让他知道三界沟的汉子还活着!”

关艳红思索再三,同意了这样做法。她又对杜三留等人作了仔细的交代,要他们务必小心行事。经过一番准备,杜三留他们装扮成贩药材的商人,匆匆赶去新民附近。张作霖护卫着张锡銮正往前走,忽见前方树林边有一队车子,忙命人去查看。查看人回来说“是贩卖药材的”。张作霖说:“立即叫他们躲开,就说有大人经过。”

张作霖虽安排人去开道,自己还是轻敌了。他仰仗人多枪好,又是官兵,面前几个推车人即使是顽匪,也奈何不了他,便在马上悠闲无恐。及至到了树林边,那群贩药人突然齐出,有一人——那便是杜三留——大叫:“张作霖,你这个狗娘养的,快把脑袋留下来,给我的头领、大叔杜里山谢罪!”说着,乱枪齐发,乒乒乓乓。张作霖的坐马中了弹,张锡銮的坐马也中了弹。官兵们又应战,又保护二张。土匪虽连连开枪,但见官兵如此众多,知道难以取胜,况且张作霖已被人保护起来,再战要吃亏,便一声口哨,丢下车子跑进树林。

张作霖知道关艳红的厉害,又见匪众已跑,也不再追击。忙走过来,向总办道惊、问候。

张锡銮不知内情,还以为是张作霖善战,才使他有惊无险。忙说:“多亏张营管奋勇杀匪,才免灾难,我要为你好好记功!”张锡銮经此一战,心里更觉得张作霖是个很有大用的人才,一心想把他提拔上来,加以重用。时隔不久,赶上内蒙古边境不时大乱,匪徒骚扰,民心惶惶,地方请求速派强兵前来稳定,张锡銮自然想起张作霖。不久,张作霖便被任命为巡防五营统带官,驻防郑家屯。

张作霖真算得官运亨通。一个落荒山野的土匪,投奔官府不到三年,便升任了相当于团长的统带官,几乎可以和知府同起同坐,好不光彩!

张作霖在新民业经三年了,如今要高升他去,新民的官员,黎民百姓都产生了不大不小的震动:亲他的,要拍他的马屁,希图今后沾他的光,有个利用,千方百计地想着法子对他有所表示;仇他的,一见他又高升了,怕他匪性不改,将来找麻烦,有的躲闪,有的转仇为欢,也想着法子对他有所表示。张作霖觉得得名得利的机会到了,便有请必到,有礼必收;朝朝暮暮,应接不暇。

张作霖毕竟是一个还有点良心的人,在迎来送往的热闹气氛中,他没有忘了新民地区一个恩人——姜家屯的钟恩。当初,张作霖初入绿林时,没有人愿意接纳他,开当铺的钟恩把他接进镇子,供养起来。后来又送给他一匹好马,张作霖这才闯荡出来。张作霖腾达了,要离开新民高升了,他买了厚厚的一份礼物,带着两个官兵,匆匆赶往姜家屯。

当铺掌柜的钟恩,是个混世面的人,广交朋友,乐善好施,也不知救过多少人的急难。过去了,也就忘到脑后去了。当初帮助张作霖,也只把他当成小流氓看待。后来知道张作霖发迹做了官了,也只淡淡一笑了之。现在,张作霖忽然带着重礼上门酬谢来了,钟恩有点惶恐。

“统带,你这是干啥?”钟恩拱起双手,一边往屋里迎接,一边说。

“三哥,”张作霖也拱起手。“我知道你怪兄弟我了。发了迹,不上门看看三哥,该怪!”

“哪里,哪里!”钟恩说,“我倒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你,哪里能怪你呢!”

“三哥,不是小弟不来看你,我是想着有朝一日混出个人模人样来,光光彩彩地来看哥哥!哥哥是何等声名的人?我只能为哥哥争光,不能给哥哥丢脸!”

“统带……不,不,兄弟你如今光彩了,哥哥跟你也光彩!”说着,又让伙计们接马、备办宴席。酒席间,真真假假地说不完的思念、挂心,说不完的捧场、祝福,气氛十分融洽。

张作霖说:“三哥,兄弟这次离开新民了,不知有无再回的时刻?日后来看哥哥的时候一定少了。哥哥若有事,只管往郑家屯传个信,兄弟我没有不听的话!”

“兄弟当然该高飞!”钟恩说,“新民小地方,车辙沟怎么能卧下你这盘龙?哥哥甚盼着兄弟能坐奉天、进北京。到那时,我也可以到帝都去逛逛。”

几句话,说得张作霖心里热乎乎的。忙又说:“三哥,等兄弟稳定了,一定帮助哥哥变变模样,别只当一个小小当铺的老板,也得风光风光!”

“不瞒兄弟说,我很知足。在新民这片地方,还没有人敢卡咱的脖。知足常乐么!”

“人往高处走!我腾达了,哥哥还是老样子,人家骂我。”

——莫道张作霖这是戏言、应景话,不!他在奉天当了督军之后,一下子就在姜家屯为钟恩买了大片土地,又为他设立了三畲成当铺,让钟恩当总经理;后来,又将三畲成当铺和庆畲粮栈、沈阳的三畲粮栈合并,交给钟恩总管,每年年节还亲去给钟恩祝贺,叫儿子张学良对钟恩行跪拜礼。这是后话,一提了之。

张作霖在姜家屯热闹半天,这才领着官兵转回新民府。

此时,日已偏西,晚霞映空,鸟归巢,樵下山,村街也都渐渐安静下来。张作霖似醉似醒,坐在马背,悠悠闲闲,正不知“今晚又吃谁家”的时候,忽然迎面闯出一人拦住马头。“统带官,你还认得我么?”

张作霖举目一看,见面前站着一人,约莫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圆脸白面,两只灵闪闪的黑眼睛,着一件黑色长衫,头顶六方红顶帽,唇边蓄着短短的小八字胡,清秀雅士,气度不凡。张作霖一时却想不起哪里会过了。“你是……”

那人一见张作霖忘记他了,颇有点不耐烦。淡淡一笑,说:“你是贵人健忘,我不得不自报家门了:在下本地人氏,姓姜名雨田,在这小小的新民地面上,任着小小的商会会长职务。今天要打扰统带官大人了。”

张作霖一听是商会会长,立刻恍然大悟,抖身下马,拱起双手:“认识,认识!姜会长对我张某有情在先,怎么能忘了呢?请,请到我的住处说话。”

姜雨田站着不动,又说:“张统带官到底还是记起小人来了,又不忘情,这样,咱们就好话好说了。”

——原来,张作霖这几年驻防新民期间,官兵粮饷上峰常常发不下来,队伍寅吃卯粮,有时还饿肚子。张作霖是官兵,又不能拦路、挖窑子,只好向大户、巨贾挪借;后来不得不借到商会会长头上。姜雨田觉得张作霖是官兵,防地不变,债总是会还的,谁知张作霖的上司总是不发军饷,张作霖也只好欠着一拖再拖。现在,张作霖要走了,别管是高升还是低就,队伍要走了。这位商会长很着急:以后到哪里去找他呢?倒不如今天撕破脸皮,拦马逼债。

张作霖也明白这位商会会长的来意了。对于他当街拦马虽然十分气怒,但终因是欠人家的债,不讲理是不行的,更不可发作。忙赔笑说:“姜会长,是这样,上司对军饷么,总是迟迟发不下来。你经手借的那个款项,我也万分着急,只是……”

姜雨田说:“你的难处你知道,我的难处我知道。如今你的队伍要开拔了,各个商户也等着用款子,你看怎么办吧?”

张作霖无可奈何,只得说:“这样吧,在我走之前,一定想办法还清商会的债。”

“三天行不行?”商会长说,“第三天我到军营找你。”“行!三天我还你。”

“张统带,你别怪我办事死板。我是托着几十个商号、有几百张嘴,老老小小等着吃,也难着呢!三天后不能还,我可要不讲究了。”

“还,还,还!”张作霖说,“三天后一定还钱!”商会长这才把马头松开,让张作霖走回军营——从此,张作霖更认识了这位商会会长。

中国的东北三省,森林无边,满山遍野的矿藏,又盛产着大豆、高粱,是一片极其富饶的地方。日本人垂涎,俄国人垂涎。日俄战争爆发后,沙俄在哈尔滨设置机关,招降纳叛,组织起自己的势力,渐渐地同清政府为敌起来。也该着东北出乱事,在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清政府竟在内蒙古东部以垦荒种田为名,毁坏草地,驱赶牧民,激起了内蒙古人民结帮拉队,抗击垦荒。俄国人和反民一起,大反清政府。这形势又给张作霖带来了发展的机会。

张作霖率领他的巡防五营官兵开赴通辽剿匪。旗开得胜,一举歼灭通辽,洮南一带匪帮。很受上峰赞扬,不仅答应他将五营兵扩充为七营,还将通辽的吴俊升、洮南的孙烈臣两部均划归张作霖指挥,张作霖的队伍已经增加到三千五百余人。

人多力量大,胜利之师锐气大振,张作霖率队深入内蒙古境内,先后在嘎尔图、三昌盛等地追剿匪徒,把白俄扶持的陶克陶胡、巴塔尔等都赶入了大兴安岭消灭了。残匪逃入外蒙,窜至俄国。一度紊乱的东北边境,又平静下来。张作霖留下部队守边。一边上报战果,一边班师回到郑家屯。

“王师”凯旋,东北平静,张作霖的声望一下子响彻了东北三省,从官至民,无不另眼相待。

一天,郑家屯商会会长于文斗来军营拜访张作霖。

于文斗原籍山东海阳县,同治年间山东大水成灾,携眷迁来关东。靠着一辆破车,惨淡经营,渐渐兴旺;光绪初年便在郑家屯办起了“丰聚当”商号。生意兴隆,铺面渐大,经过十几年奋斗,便成了屯子上最昌隆的买卖家。于是,自己将“丰聚当”改成“丰聚长”。商友们见他为人和善、经商有方,便推选他作了梨树县商会会长,那“丰聚长”的商栈,于文斗就委托了代理人经营,自己只管商会事务去了。

郑家屯一带原来土匪猖獗,战祸接连,人心惶惶。张作霖率“王师”驻防,又连连剿匪胜利,百姓十分欢迎,商会也频频向大军有所表示。有时军饷接济不上,于文斗便帮着筹措。一来二去,相处甚厚。张作霖远征归来之后还特地到商会拜望了于文斗。现在,于文斗又特到军营回拜。朋友相逢,自然是开怀畅谈。二人从出师剿匪到商务繁荣一直谈到地方风土人情,越谈越投机,越谈话越多。张作霖命人安排宴席,一定要与于会长畅饮一番。于文斗也不推辞。三杯入肚,张作霖笑了。“于会长,今天我得好好向你致谢一番。大军到贵乡,多蒙百姓……”

于文斗摇摇手。“统带官,文斗今天是私人来访,不想涉军、涉政。说真的,我已有了另一番准备,不久,商界朋友将举行盛大宴会,来为‘王师’庆功。到那时,咱们再纵谈天下事。而今……”“好好,于会长的兴致与我相同,咱们就真的开怀,谈别的。”“开怀!”于文斗说,“谈别的。”

二人对干了一杯,于文斗说:“张统带,我最近偶尔间碰到一件奇事,有个姓刘的盲人,一定要见我,自称是‘钢嘴铁舌’,卜相算卦十分灵准。我平生与这些人无交往,便不想接待他。可他已经走进门来了,我只得应酬他。”

“算命先生?!”张作霖说,“贫嘴多舌!”“你说怎么样?一谈下去,还真有学问。”“什么学问?”

“你听。”于文斗说,“那盲人坐定之后,就要为我算命。我说‘算了,算了。八字相同的人命也不一定相同。’你说他怎么说?”“怎么说都是瞎说。”

“不!”于文斗说,“盲人讲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于是,于文斗便先学说了这个故事:

刘瞎子说,一个算命先生、一个和尚和一位微服去上任的知府,三人同坐一只船。路遥船缓,无事聊天。知府请算命先生为他算命。八字生辰报出之后,那算命的忙说:“好命,好命!官运亨通,上了岸你就可以当知府。”

旁边的和尚说了话:“先生,我的生辰八字和他一样,也坐这条船,我上岸不上岸都当和尚,这为什么?”事有凑巧,撑船的舵工生辰八字也和他一样,舵工说:“我为啥只有撑船这个命呢?可见你瞎说。”

算命人说:“你们三人都是同一天生在公鸡打鸣的时候,就是卯时。不同的是:一个生在公鸡打鸣扬脖时,两个生在公鸡打鸣后伸脖、低头时,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这便是:‘扬头知府低头僧,伸脖落地把船撑!’”

听完这故事,张作霖摇着头笑了。“瞎说,瞎说!俺那新民府的增知府偏偏是午夜子时落地,万物都睡死了,啥玩艺也不扬头,他不是照当知府!”

于文斗也笑了。“信则真,不信则伪。不过,这位先生为小女算了一命,倒也不错。”

“令小姐自然是好运气。”张作霖说,“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光绪二十二年农历五月生,虚说着,十五岁了,叫凤至。”

“好名字。一定长成大姑娘了。”张作霖说,“那算命的对她怎么说?”

“说的可多了。”于文斗说,“前边有一串串什么丙申、甲午、壬寅,又什么海中金、炉中火、路旁土、剑锋金之类的话,我都不曾听明白,只听懂了最后几句话,说‘女命无煞逢二德,闺女的命中无煞且逢德,正是夫荣妻贵的好命’。凭着我那女儿生长得端正的相貌,这一点,他是算定了。”

张作霖对命运本是不相信的,从不算命。有什么好算的呢?无非是劝善、吹捧,他这打家劫舍的经历,算命先生说得再是天花乱坠,恶是作定了,老天看不见更好,看见了,一声天雷击了顶,也只好挨着,随他去。现在,他一听到于会长家女儿是个贵夫人命,忽然想起自家儿子小六子:“这样富贵的女孩子,若和我六子相配,兴许会带给六子一个好前程。”忙赔笑对于会长说:“于会长,我也有个算命朋友,很有些学问,子平、紫微斗数都十分精通。你把女儿的八字给我,我请他算算,小姐若和我家六子八家相合,把他们俩配成夫妻,你看如何?”

于文斗一听统带官想同他攀亲,自然满心欢喜。一边开出女儿的八字,一边说:“难得统带厚爱。只怕小女无那份福分侍奉统带官。”“这就别客气了,看他们的命合不合吧!”

……于会长的女儿即于凤至;张作霖的六子,即张学良。又经过两天之后,据说是算命先生说“这俩人成亲,是天合地造的良缘,是上婚,成亲之后,夫荣妻贵”。张作霖便请“丰聚长”掌柜张杏天作伐,订下了这门亲事——于是,在后几十年中还不断引出诸多轶闻趣事。因不在本书圈内,就只好留给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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