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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民云门舞集创始人_程程访问

时间:2022-03-26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林怀民 云门舞集创始人_程程访问林怀民 云门舞集创始人———为专注的舞者流泪华美的舞蹈,曼妙的身姿,这就是被称为亚洲最好的现代舞团———云门舞集的表演。在演出之前,舞团的创始人林怀民先生接受了我们《程程访问》的专访。林怀民,1947年出生在台湾嘉义的一个名门望族。但是选择法律作为自己的专业,并不是林怀民的本意。

林怀民 云门舞集创始人_程程访问

林怀民 云门舞集创始人

———为专注的舞者流泪

美的舞蹈,曼妙的身姿,这就是被称为亚洲最好的现代舞团———云门舞集的表演。从1973年开始,36年来,云门舞集创作出160多部舞作,享誉海内外。不仅常年在世界各地巡演,也是世界各大艺术节的常客。不仅受到众多观众与媒体的好评,也曾多次获世界大奖。2009年的11月17日、18日,云门舞集登上杭州红星剧院的舞台,上演一场集现代及传统元素为一身的《行草》之舞。在演出之前,舞团的创始人林怀民先生接受了我们《程程访问》的专访。

精彩对话

林怀民:这是云门第七次来大陆演出,但是以往都是单点的,这次一口气有6个城市,我们也都觉得非常兴奋。(www.guayunfan.com)程:那全年的演出是不是也都排满了呢?

林怀民:是,事实上已经排到后年了,我都不太记得今年我们演了多少。只不过刚来之前,我们在台北国家剧院演了15场。然后礼拜天演完,礼拜一就到曼谷去,上飞机到曼谷,曼谷完了到澳洲,澳洲完了到伦敦。有时候觉得有点累,因为负担太重。

程程:可是还是继续在演。

林怀民:在这个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有邀约,有饭吃,已经非常感谢了。

程程:在我们的印象当中,您是不大关注钱的人啊。

林怀民:钱是重要的,你要养钱才能养人,云门有100位的同仁。

林怀民,1947年出生在台湾嘉义的一个名门望族。他的曾祖父是光绪年间的秀才,祖父是留日的医生,而父亲林金生更是首任的嘉义县长。林怀民从小就被整个长辈们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程程:然后在这样一个家庭中,你应该说是被冠以一个很高的期望值的吧?

林怀民:是,非常,非常严重,很受压迫。

程程:那时候的压迫一定是希望你要么从政,要么去做对绝大多数老百姓有益的事情,比如医生比如律师,或者作家。然后你就怎么会走到舞蹈这一行?

林怀民:我就是逃开了他们对我的希望,到最后几乎是他们说东,我一定往西走。

程程:是青春期才这样吗?

林怀民:大概是,但是逃出来的结果我还是在做他们期望的,服务啊。这个事情大概是从小灌输了很难改变。你大概到了三岁四岁他们就跟你讲这些事情。

程程:服务社会

林怀民:服务社会,小时候我们家里父亲有公家的车子。小时候你在车上他会告诉你,外面那些没有鞋穿的孩子,就是你将来要去帮助的人。你才四五岁你就吓坏了。

1961年,14岁的林怀民考上了台中一中。受家庭氛围的熏陶,林怀民从小就擅长写作,这一年他的作品也首次发表在了台湾著名的《联合报》上。

林怀民:我刚开始写小说的时候,我的父亲会很高兴地去接受他朋友的赞美。因为他儿子才十四五岁,小说就登在报纸上,还是大报,他当然很得意。但是在家里我是被禁止写小说的,家里只有一个期待,考上台大,那是台湾最好的大学。

由于父亲的反对,林怀民不得不将心思放在了考进台大上。1966年,他以3分之差落榜台大,进入政治大学法律系学习。但是选择法律作为自己的专业,并不是林怀民的本意。

林怀民:我联考的志愿是我父亲写的。

程程:不是你?

林怀民:我填好之后,什么文学系,我父亲把我撕了,所以再填一次。最后是台大法律系、政大法律系,是这样来的,所以我考上了政大法律系。大概一学期学完我就知道不喜欢坐在这里背法律条文,所以一学期后我就转到新闻系去。所以我是新闻系毕业,出国了,拿了新闻系的奖学金,这好像都是顺的。只不过到了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学了一学期,大概两个月,爱荷华大学它有一个国际写作计划,然后有一个小说创作班,在英文系里头。它就联名邀请我过去过感恩节,然后感恩节过后它就说你要不要过来读。我说好啊,又给很好的奖学金。因为那时候我在密苏里读新闻事实上是每天在扫厕所来赚学费的,所以它给我奖学金,我连夜打包就走了。

在爱荷华大学英文系小说创作班求学期间,林怀民还正式开始在玛莎·葛兰姆以及摩斯·康宁汉舞蹈学校研习现代舞。

程程:你为什么到了大学才开始去学舞?

林怀民:我的童子功呢是23岁开始的。

程程:可不得了,23岁,人家说起来都已经长好了嘛。

林怀民:几乎是把身体重新撕开来,再重新拼。不过从头开始我就不是一个很技术性的舞者,所以很快就开始编舞了。我大概学了两个月就开始编舞,就编给老师看,老师就说很好,就开始演了。所以有一点糊里糊涂。

从爱荷华大学创作班毕业后,林怀民获得了艺术创作的硕士学位。但在那时候,林怀民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选择留在美国,而是选择回到台湾,成了一名大学老师。

程程:可是在那个之后你又回到台湾当老师了,如果要去当老师或者接着去写作,那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林怀民:我事实上回台湾的时候是在政大教写作,教英文,教新闻。我那个时候是25岁,很年轻的讲师。可是就是因为在爱荷华的时候接触了舞蹈,所以就一失足成千古恨,直至今日。

程程:那后来你自己上舞台吗?

林怀民:上,可是我很早就退休了,我83年就退休了,舞团10年的时候我就退休了。今天我要是去考云门舞集,大概第一刷就把我刷掉了。

1973年,刚刚回到台湾不久的林怀民创立了台湾第一个现代舞团,它就是现在的云门舞集,云门二字来自《吕氏春秋》中的一句话:“黄帝时,大容作云门,大卷……”也就是黄帝时代中国舞蹈的名称。经过30多年的成长,云门舞集已经成为了全亚洲最好的现代舞团。

林怀民:“云门舞集”的后面有一群人影响了我去创办了舞团。这些人叫做“赤脚医生”,就是文革的时候有很多“赤脚医生”他们下乡去看病,去服务人群。那这个事情是60年代年轻人的向往,在欧美各国。他们反政府反越战,他们下乡,他们到落后国家。那文革中间有“赤脚医生”,对我是一个很大的感召。所以如果当我回到台湾的时候,如果有人说我们来干环保,我就去了。可不巧我就碰到了舞蹈学生让我教跳舞,音乐家说我们写曲子,你来编舞。我就想说我们也可以有个舞团啊,所以刚开始的梦想是十来个人,不是刚才像我说的100个人。十来个人,专门只到学校到农村去演。

程程:您最初想做的只是一个小团体?

林怀民:是,完全就只做这一种演出,没有想过说要辉煌。

不论你懂不懂舞蹈,云门舞集总是有一种奇特的力量让你感动得热泪盈眶。舞者的一颦一笑,一转身一跳跃,都充满了饱满的感情,你会不由自主地陶醉在林怀民所设计的意境当中。

程程:每一次“云门舞集”表演的时候呢,我知道都会有观众控制不住地流眼泪,但是我不知道哪一场演出是你们自己感动到流泪的?

林怀民:会,可是我们感动的理由有时候是跟观众不一样的。观众是因为舞蹈跟演出流泪,我常常在排练的时候流泪。我觉得非常幸福,因为一个人专注得很美。舞者当然是另外一种动物,当他专注的时候简直是太好看了,所以那个时候我会流泪。

程程:所以生活当中你还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林怀民:我很容易哭,所以到今天为止我还没有发神经病。你随时哭完了就好了,哭不出来的时候就去找个电影去发作一下。我很容易哭,哭完就很开心地回家,继续干活了。

今天的云门舞集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英国的《泰晤士报》称它为亚洲第一现代舞团,《法兰克福汇报》认为它是全世界最好的现代舞团之一。但是回想这30多年来的艰辛,林怀民还是感慨万千。

林怀民:比方说有一年我的母亲生病住院了,半夜里头我从医院出来在电梯里头碰到一位先生。他就说林老师,当初地震之后我一家三代在车棚里过日子,后来“云门”到我们村子里来演了,那一天老人家和小孩有了第一次笑容。他说要我跟“云门”的所有同仁说谢谢。我的母亲在生病,“云门”有些艰难的问题。可是像这样比《纽约时报》更好更重要的舞评,就使我重新做人了。

程程:您觉得这个是更重要的舞评?这比你拿到什么奖都好?

林怀民:没错,当初想做的就是跟这些人的生活来产生关系。这些东西让你觉得你流汗的辛苦都是值得的,都有回报,而且应该更做下去,做得更好。

程程:您哭了。

林怀民:我不是说了我很容易哭的吗?

飘逸灵动,意境深远,这是云门舞集即将在杭州表演的舞蹈《行草》的画面。说起《行草》这一出剧目来历,林怀民说,这还要从他小时候的经历说起。

林怀民:弗洛伊德说我们创作的时候往往是因为童年的压抑嘛。我小时候是个过动儿,我坐不住,所以毛笔总是写得很难看,母亲认为奇耻大辱。所以寒暑假的时候规定我每天要写完8张大楷才能出去玩。她还陪着我耗着,在那里看我。然后她厨房有事,或者有客人来,我就很快的龙飞凤舞地写完8页,然后出去玩。有一天她让我重写4张。所以今天我看到签名处是毛笔的活动,譬如说婚宴啊什么之类的,我就赶紧避而远之。我想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挫折感,让我想创作《行草》吧,它最后面有这样一个童年的动机。

林怀民成就了云门舞集,使这个舞团扬名世界,成为世界各大艺术节的常客,获得无数大奖。而云门舞集也成就了林怀民,为他赢得了全世界的关注。2005年林怀民获选探索发现频道台湾人物志,同年登上了时代周刊的亚洲人物榜。2009年5月12日,林怀民获欧洲摩伏蒙特斯国际舞蹈大奖颁发的“终身成就奖”。这些荣誉是林怀民无数心血的象征。他似乎把他所有的爱都投入到了云门舞集,而忘了自己的生活。

程程:您好像没有成家?

林怀民:我想我怕小孩子,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对舞者要求太高。我想如果我有一个小孩,他可能会让我整死。我一面对他像我父亲一样的严苛,然后明天又给他很多补偿式的爱,我想他在这个三温暖里面大概就被烤死了,他肯定受不了。

虽然没有小孩,但是林怀民的生活并不孤单。从26岁创立云门舞集到现在,他已经把这个舞团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他也在云门舞集的不断成长中收获了。

程程:我们在看“云门舞集”这个表演的时候我们能感受到,在里面跳舞的人是幸福的。作为创作者您也是幸福的。可是我不知道您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幸福吗?满意吗?您有遗憾吗?

林怀民:简直是超乎想象的幸福,我想我不能梦想一个。这么说吧,用功努力的人这么多,不一定每一个人都被肯定。我觉得我得到的已经过多了。在台湾这样一个环境,政府的补助不多,“云门”居然活了36年,不容易。我们当然努力,可是社会的那个善意跟期待,以及越来越多对文化的认知,来推动大家来做这件事情,这些都是年轻的时候不能想象的。

记者手记

林怀民:我要用美来惊动你

制片人:陈欣

2009年的10月29日,杭州南山路中国美术馆。国际会议厅建成后第一次开放。为的是来自台湾的林怀民,现代舞团云门舞集创办人,有着作家、舞蹈家与编舞家三个名头的瘦小黑衣男子。是一个有些严肃的人,他讲的是创意编舞的过程,“今天,我是把厨房亮给大家看”。演讲中,有手机声响起,他直接表示出不高兴,要求大家关机。

10月30日,桂雨山房,依旧一身黑衣的林怀民安静坐在桂花树下,对着《程程访问》镜头,讲述36年的心路历程。桂花零落成雨,枯黄却仍有香气萦绕。跟前一天比,他更松弛些,也更感性些。

一、缘起:糊里糊涂走上舞之路

林怀民1947年出生于台湾嘉义新港,曾祖父林维朝祖籍漳州龙溪,是个秀才。祖父林开泰为留学日本的医生,父亲林金生则为台湾首任嘉义县长。这样的家世,对孩子的要求自然也不低。林怀民说,联考时,自己填的志愿都被撕了,志愿都是父亲给填的,台大法律系、政大法律系什么的,全是这些。进了大学,学了一个月,就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法律条文,于是转到新闻系。新闻系毕业后,到美国密苏里大学继续读硕士学位,后来又转到爱荷华大学上国际写作班,到了那里接触到现代舞,这才发现,自己喜欢跳舞,胜过坐在桌子前写东西。

“23岁才练跳舞啊,真的是把身体都撕开了,不过,我并不是技术型的舞者,跳了两个月,我就开始编舞了。导师说,很好。西方把身体当机器,身体是往上的,是线条的艺术;而我们,腿短,我的理想是中国人作曲,中国人编舞,中国人跳中国舞,给中国人看,是往地上扎根去的。”

1973年回到台湾后,他成立了华语世界第一个现代舞团。当年只是十几个人的小团体,现在已经有100多人,两个团,每年有4个月以上在世界各地巡演,成了世界所有艺术节的常客。去年春晚邀请“云门”演出,林怀民却推了,“我们的档期已经排到后年了。”

“其实,不一定是跳舞,当年,要是有人拉我当志愿者,也去了。年轻,骄狂,那时候是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为的。”

二、舞蹈:就是诉说某种心情

很多人都有点好奇,云门是个什么门?云门名字的来历很高古。据《吕氏春秋》载,这是黄帝时代一种舞蹈的名字。云门的中国味道,不仅仅在舞团名字里。看看它排过的舞蹈:《白蛇传》、《九歌》、《红楼梦》、《水月》、《行草》,160多出舞作,大多与中国古典文学、民间故事、台湾历史等有深浅不一的渊源。云门的舞者日常的训练包括京剧动作、太极导引、静坐、拳术、书法,这样的现代舞团,世界上颇难寻觅。这次,林怀民演讲时带了两个舞者,其中那个年轻的,也在舞团里呆了8年。到底怎么编舞?林怀民说,其实,自己跟编篮子的人是一样的。只是,舞蹈要拿身体做原料。

“我是工匠,我不是艺术家,我只是在大庭广众下锻炼我的手艺。故事的叙事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依附在故事里的某种心情。”

这样的舞蹈,能让人看懂吗?

林怀民,看舞,懂不懂,并不重要。

“有人告诉我,林老师,我什么也看不懂,可是我泪流满面,我觉得很好;也有人告诉我,我什么也没看懂,可是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觉得,也很好。舞蹈是最直接最尖锐的传达,跳开懂不懂,你的身体,有直接的感受,就够了。”

“我的母亲曾来过杭州的虎跑,她特别喜欢这里。回去后,就生病了。有一天半夜一点的样子,我在母亲住院的医院电梯里,碰见一个人。他对我说,林老师,谢谢你,地震后,我们一家三代都挤在一个窝棚里。有一次看了你们的舞蹈,我的母亲和孩子第一次笑了。这比世界上任何奖都重要。”

说到这里,林怀民流泪了(我说过,我常常在排练时流泪,我是个容易哭的人,太丢人了,等下把这一段剪掉。林怀民说)。

林怀民说,有些东西,是逃不过的。小时候,母亲让他练毛笔字,暑假时有一天要写完8大张报纸,才可以出去玩,他没写完就溜出去,结果被罚再写4张。多年以后,林怀民却编了《行草三部曲》,用的正是中国古代书法的灵感:“因为毛笔字实在太美了!跳舞的时候,我把怀素写的字放大,在舞者后面当布景,我感觉,它们一个个都活了过来。古代的书法家,其实就是拿着毛笔在跳舞啊!”

林怀民说,奇怪自己,竟然于这么多年后,才了然这件事。

三、得失:我得到的已经过多了

14岁,就读台中一中时林怀民就开始写作,作品曾刊登在《联合报》的副刊上。如果不走舞蹈之路,可以想见,林怀民也可以走出自己的路。36年来,林怀民获奖无数:第一届世界十大杰出青年,香港演艺学院荣誉院士,国际芭蕾杂志列为“年度人物”,上美国时代杂志2005年亚洲英雄榜。现在的林怀民,更多感到的是责任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被肯定,被反馈,我得到的已经过多了。我走在路上,在台湾,九成的出租车司机、骑自行车的人都认识我。”

“我们有很多舞者,生完孩子,每天200个仰卧起坐,3个月完全瘦了回来,5个月就可以重新上舞台。他们这么好,把青春交给我,我不能浪费,他们是用很安静的办法踢我的屁股,他们的同学都能买车买房了,而他们只能每天流汗,心灵满足。我得想办法,让他们的心灵满足。”

《金刚经》的偈子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舞蹈就是梦、幻、泡、影,只在当下,过了就没有了。

“云门走到这条路,是我个人的趣味,我几乎可以笃定地说,什么时候,我不是云门的总监,什么时候我往生了,这个舞就没有了。”

这是我第一次到杭州。我非常喜欢这里,非常喜欢虎跑(我相信他不是说客气话,因为弘一法师是他的偶像)。

(完成采访,我们离开的时候,云门的执行副总叫住我,一是给我云门舞集的碟片,二来问我杭州人的文化消费习惯。因为他们到大陆巡演的消息一出,深圳的票就已经出光。11月17日要在杭州演出了,票到现在出了一半,她多少有点急。我叫她别着急,杭州人买票通常不会提前那么多。另外,我相信杭州,相信这片水土跟林怀民先生的缘分。懂不懂舞蹈,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后来媒体的报道说,两场演出都是满座,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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