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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缅抗战血线的实证——滇缅公路滇西段遗址遗迹寻踪

时间:2022-08-13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滇缅公路滇西段,即是指滇缅公路从大理往西经保山、德宏出境连接缅甸的路段。为了有效还原公路的历史风貌,亲身体验当年民工修路的艰辛,笔者在近期的野外工作中,多次深入实地对公路的走向、里程、遗址遗迹及相关的修建、沿用历史进行了系统地调查追寻。

滇缅公路滇西段,即是指滇缅公路从大理往西经保山、德宏出境连接缅甸的路段。据史料记载,该路段最早开通于1938年8月,由今滇西大理、保山、怒江临沧、德宏五州(市)所属28个县(设治局)组织14万各族民工用8个月时间抢修而成。公路东起下关接昆明至大理段,向西经大理州漾濞、永平、云龙、保山市隆阳、施甸、龙陵和德宏州芒市、遮放、畹町,出境连接缅甸公路,总里程547.8公里。公路地跨滇西横断山系的怒山、高黎贡山和澜沧江、怒江等名山大川,沿途山高谷深,景观奇绝,险象环生,素被誉为是世界公路建设的奇迹和中国抗日战场的“输血管”。战后70年来,先后更名为昆畹公路和320国道等名称,并根据国家建设发展的需要,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改线扩修,使原有的线路和景观风貌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为了有效还原公路的历史风貌,亲身体验当年民工修路的艰辛,笔者在近期的野外工作中,多次深入实地对公路的走向、里程、遗址遗迹及相关的修建、沿用历史进行了系统地调查追寻。现将调查结果分段介绍如下,不当之处,还请专家同行批评指正。

一、大理—永平段遗址遗迹

滇缅公路大理—永平段,系1938年全省修筑滇缅公路期间,由今大理州所属的大理(含凤仪)、漾濞、巍山、永平和临沧市所属的凤庆等县(区)组织3.6万民工抢修而成。线路走向与这一带原有的博南古道一致,东起大理下关天生桥,向西沿西洱河下至平坡铺,转西北经金牛铺至漾濞县城。再由漾濞县城跨漾濞江,向西经柏木铺翻越杨梅岭(也称秀岭),下山经太平铺,过顺濞河进入永平县境,又经永平黄连铺、北斗铺、梅花铺至永平县城。线路里程120余公里。沿途保存较好的遗迹主要有三处:

(一)漾濞县城至永平黄连铺段老公路。该遗迹位于漾濞县西部至永平县东部黄连铺一带群山中,为老滇缅公路自漾濞经太平铺前往永平的主要路段之一。线路东起漾濞县城,从下街过漾濞江,向西经河西柏木铺上杨梅岭,翻越海拔2395米的秀岭垭口,下山经太平铺、胜备桥至永平黄连铺止,线路里程43公里。据史载,该路段最早修建于1938年,分别由漾濞、巍山、凤庆等县组织民工开挖。初为土石路面,宽仅3~4米。后经多次扩修,至1944年远征军反攻滇西时,大部扩宽为4~7米、局部弯道为9米的沙石(或弹石)路面。之后,即作为滇西国道主干线一直沿用下来。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国道改从西洱河经顺濞、大平地至黄连铺后,才逐渐冷落下来。现为漾濞县城至永平梅花铺的县级公路——漾梅线的一段。因年久失修,原有的沙石(或弹石)路面破损较多,但路基线型仍保留了当年的基本风貌。

漾黄段老公路翻越海拔2395米的秀岭垭口

漾黄段老公路过顺濞河的胜备桥

(二)顺濞河胜备桥。胜备桥也称“顺濞河桥“,位于漾濞太平乡与永平北斗黄连铺交界的顺濞河上。地理坐标:东经99°46′07.51″、北纬25°33′13.82″,海拔高程1506米。为滇缅公路从漾濞往西过顺濞河前往永平的主要桥梁。1938年由滇缅公路桥梁工程处组织修建,初为三孔石台木面叠梁桥。1944年5月中国远征军反攻滇西时,为加大通行能力,又将其改建成单孔半穿式钢桁构架铁板桥。桥由东西两端的混凝土引桥和中间的主桥三部分组成,总长74.1米,主桥净跨36.7米、面宽4.4米,可承重量15吨。新中国成立后,历经多次维修加固,长期成为滇西国道主干线(原滇缅公路)过顺濞河的主要通道。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因大理至永平国道改从西洱河经顺濞、黄连铺而达永平,该桥也随之改为当地县乡通道。目前,由于修建顺濞河电站,两端引桥下半部泄洪孔部分被淹,但未影响桥的安全和通行。

北梅段老公路翻越海拔2453米的铁丝窝垭口

(三)永平北斗—梅花铺段老公路。该遗迹位于永平县东部的娘娘叫狗山一带山林中,为老滇缅公路自漾濞经北斗镇前往永平县城的主要路段之一。线路东起永平北斗镇,向西上娘娘叫狗山,经北斗铺、万松庵,翻越海拔2453米的铁丝窝垭口,下山过杉松哨,至永平县城东8公里的梅花铺止,线路里程19.8公里。据史载,该路段最早修建于1938年,分别由永平、凤庆等县组织民工开挖。初为土石路面,宽仅3~4米。后经多次扩修,逐步形成宽4~7米、局部弯道宽9米的沙石(或弹石)路面。之后,即作为滇西国道主干线一直沿用下来。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国道改从西洱河经顺濞、黄连铺转西翻山直到梅花铺后,才逐渐冷落下来。现为漾濞县城至永平梅花铺的县级公路——漾梅线的一段。因年久失修,原有的沙石(或弹石)路面破损较多,但路基线型仍保留了当年的基本风貌。

永大段老公路上的李子树公路景观

二、永平—保山段遗址遗迹

滇缅公路永平—保山段,系1938年全省修筑滇缅公路期间,由今大理州所属的永平、云龙和保山市所属的隆阳、昌宁等县(区)组织3万余民工抢修而成。线路东起永平县城,向北经龙门、李子树,下山经云龙大栗树,过沘江小铁桥,转西过澜沧江功果桥,再转南至隆阳坡脚村进入保山市境,又经瓦窑、老营、北庙、板桥至保山城止,道路里程120余公里。沿途保存较好的遗迹主要有五处:

(一)永平县城—云龙大栗树段老公路。该遗迹位于永平城北至云龙大栗树之间的群山中,为老滇缅公路从永平经龙门、李子树和云龙县南部前往保山城的主要路段之一。线路东起永平县城,向北经龙门羊街镇,沿永平河上李子树,翻越海拔2365米的梅桩垭口,下山经大坪子至云龙沘江南岸的宝丰大栗树止,线路里程34公里。据史载,该路段最早修建于1938年,分别由大理州所属永平、云龙和保山市所属昌宁等县组织民工开挖。后经多次扩修,逐步形成宽4~6米的砂石(或弹石)路面。之后,即作为滇西交通主干道一直沿用下来。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滇西国道主干线改从永平向西南经曲硐、大箐垭口过永保桥而达保山后,才逐渐冷落下来。现为永平至云龙的永云线的一段,原有的沙石(或弹石)路面经改造,已全部铺成柏油路面,但路基线型仍保留了当年的基本风貌。

云龙大栗树沘江小铁桥

(二)云龙大栗树沘江小铁桥。该桥原位于云龙县宝丰镇大栗树村附近的沘江下游河谷上,为老滇缅公路从永平往西北经云龙大栗树过沘江前往保山的主要桥梁。始建于1938年,初为石台木面叠梁桥,1940年改建为双孔半穿式钢桁构木面桥,由国民政府交通部桥梁处设计,滇缅公路澜沧江桥工队架设。桥总长80余米,主桥净跨58.6米、面宽4.2米,设计承重量10吨。新中国成立后,历经多次维修并改铺铁板桥面,长期成为滇西国道主干线(原滇缅公路)过沘江的主要通道。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因永平至保山国道线改从曲硐、大箐过永保桥而达保山,该桥也随之改为当地县乡过江通道。铁桥于2005年被公布为云龙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0年因修建功果电站被淹,桥被整体搬迁至宝丰镇北约600米处的沘江中游河段上,与同期搬迁的功果桥新桥(昌淦桥)一并作为文物景点保存。新址坐标:东经99°22′12.06″、北纬25°49′00.74″,海拔1506米。

功果桥老桥遗址

(三)澜沧江功果桥老桥遗址。该遗址原位于云龙县西南部旧州镇功果村北侧的澜沧江峡谷上,为滇缅公路修建初期自云龙过江前往保山的主要桥梁。据史载,该地原有1921年当地人捐建的铁链人马吊桥,称飞云桥。1938年修筑滇缅公路时成立专门的桥梁工程处另建钢索吊桥,称功果桥(老桥)。桥为拱门式钢索吊桥,跨度88.55米。时因经费有限且工期紧迫,仅以从腾冲第一公路分局借来的8根钢索悬吊架设,承载量只有7.5吨,达不到10吨的设计要求,只能供临时应急使用。之后,因公路运输量不断增加,加之屡遭日军飞机轰炸,索断墩塌,该桥于1940年11月被另建的新功果桥(昌淦桥)取代,仅有西岸的石墩和桥塔留存下来。桥塔用条石支砌成梯形券洞门样式,通高6.8米、宽7.5米、厚2.3米。中间门洞宽3.2米、高4.3米。1987年被公布为云龙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因澜沧江功果电站建设需要,被整体搬迁至西上侧300米处的陡坡台地上保存。新址坐标:东经99°19′30.68″、北纬25°35′32.55″,海拔1365米。

云龙功果桥新桥(昌淦桥)

(四)澜沧江功果桥新桥(昌淦桥)。功果桥新桥又名“昌淦桥”, 原位于云龙旧州镇功果村北侧的澜沧江上,为继老功果桥之后滇缅公路过澜沧江的主要桥梁。据史载,1938年修建滇缅公路期间,因工期紧迫,只以临时从腾冲第一公路分局借来的8根钢索架设了一座仅能承载7.5吨的临时吊桥。之后,根据公路运输任务不断加大的实际,由国民政府交通部桥梁工程处技术总监钱昌淦出面组织工程队,从美国购进钢缆和铁件,于1939年3月在老桥上游700米处重建了一座承载量达10吨以上的新桥以解决运输难题。修桥期间,钱昌淦因公出差不幸坠机遇难,经国民政府批准,乃将新桥取名“昌淦桥”以为纪念。桥为单跨钢桁构架钢索吊桥,由38根钢索分左右两组悬吊而成,中间以42组吊梁兜承桥面。桥墩举架高30米,桥面总长137米、净跨131米、宽4.7米。新桥建成后,虽屡遭日军飞机轰炸,但在当地军民的共同努力下,均很快得到修复,保障了抗战物资运输的通畅,被誉为是“炸不断的抗战输血线”。战后数十年间,曾经多次维修加固,长期成为滇西国道主干线上的重要节点。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国道主线改从下游永保桥过江后,才逐渐冷落下来。桥于2005年被公布为云龙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0年因修建澜沧江功果桥电站被淹,桥被整体搬迁至云龙宝丰镇北侧沘江上,与同期搬迁的原大栗树小铁桥一并作为文物景点保存。新址坐标:东经99°22′18.82″、北纬25°49′22.33″,海拔1545米。

(五)隆阳瓦窑—板桥北庙段老公路。该遗迹位于保山隆阳瓦窑至板桥北庙之间的群山中,为老滇缅公路从永平经云龙过澜沧江前往保山城的主要路段之一。公路北起隆阳瓦窑镇,向西南上杨家山,经马转弯、阿依寨、阿石寨转南至老营街,再由老营转西南过西河村,下山至北庙水库路口止,线路里程41公里。据史载,该路段于1937年11月由保山县组织所属第一、三、八、九、十共5个区的1万余民工抢修,至1838年4月土路完工,7月正式落成通车,为滇缅公路滇西段最早建成的路段。公路初为土石路,路基宽5米,由于沿途的杨家山、马转弯一带山势险恶,路径曲折,行车艰难,后经1939年、1943年两次组织民工扩修铺设,逐步改为4~7米宽的弹石路面。之后,即作为滇西国道主干线一直沿用下来。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前期,因国道改从瓦窑河口顺江而下,转西南经老营街、北庙水库而达保山后,该路段遂改为当地乡村通道。之后至2004年,因新修大保高速公路与原国道线路重合,该路段再度被用作320国道主干线,并根据需要将瓦窑至老营段扩修为7~9米宽的柏油路,将老营至北庙段扩宽重铺为6~8米宽的弹石路,一直沿用至今。

三、保山—龙陵段遗址遗迹

滇缅公路保山—龙陵段,系1938年全省修筑滇缅公路期间,由今保山市所属隆阳区、施甸县、龙陵县、腾冲县及临沧市所属镇康县组织近5万民工抢修而成。线路东起保山城,向西南经隆阳大官市进入施甸县境,经小官市、水长(七〇七)、太平、等子铺,过怒江惠通桥进入龙陵县境,又经腊勐、松山、大坝、黄草坝至龙陵县城止,线路总里程170余公里。沿途保存较好的遗迹主要有五处:

瓦窑北段老公路上的马转弯盘山公路

施甸怒江东岸老鹿田段老公路

(一)施甸太平龙洞垭口—惠通桥段老公路。该遗迹位于施甸太平镇龙洞垭口至惠通桥之间的陡坡山崖间,为老滇缅公路从施甸七〇七经太平过惠通桥,前往龙陵腊勐、镇安的主要路段。公路东起太平镇东南的龙洞垭口,向西南经等子路口、老鹿田,至一丘田垭口转西绕过大山头山梁,转南曲折下至大坪子路口,再转西环绕海婆山,过金刚园路口转东南下至惠通桥止,线路里程25公里,路基一般宽4~6米,部分转弯路段宽7~9米。其中,东上段9公里为柏油路,西下段16公里为弹石路。公路从海拔2100多米的龙洞垭口降至海拔600多米的惠通桥,高差悬殊,线型曲折,素被认为是滇缅路上地势最为凶险的路段。据史料记载,该路段原为龙陵县所属怒江东岸等子铺地界,1938年修筑滇缅公路时,由龙陵县组织1万多民工负责抢修。公路于当年1月动工修建。期间,因环境恶劣,衣食不保,加之瘴毒肆虐,民工死伤累累,工期一再延误。在省政府“鸡毛信加手铐”的严令下,龙陵县长王锡光一夜之间急瞎了左眼,乃率县府员工和各乡镇长风餐露宿,亲赴现场督工修路,并亲笔写下感人至深的《滇缅公路歌》,以激励修路军民知难而进,报效国家。经过不懈努力,公路于7月开通土路,8月底落成通车,按规定的最后期限完成了筑路任务。之后,几经扩修,终成较为规范的弹石路面。1942年5月滇西沦陷,为了防止日军过江东侵,一度由政府组织民工将其挖断破坏。1944年5月中国远征军反攻滇西前,又先后组织数千保山(含施甸)民工加以修复,为确保大军顺利过江发挥了重要作用。新中国成立后,历经多次维修铺设,长期成为滇西国道交通主干线。至1994年320国道改从保山大官市经蒲缥、潞江前往龙陵后,该路段又被改为当地县乡通道沿用下来。目前,道路路面和路基线型基本保存完好。

(二)王锡光《滇缅公路歌》石刻。《滇缅公路歌》是1938年云南全省抢修滇缅公路期间,时任龙陵县长王锡光为激励民众修路而创作,1939年王转任永平县长后刻立于永平县政府,现存永平县文物管理所。碑为青石质,长方形,高130厘米、宽78厘米。碑刻正文行楷直书13行,通行28字,计408字。歌词内容主要阐述当年千万民工挥汗洒血修筑滇缅路的艰辛历程及政府组织修路目的和重大意义。王锡光(1900—1958),字国华,大理鹤庆人,云南东陆大学(今云南大学)毕业。1938年云南省组织抢修滇缅公路时出任龙陵县长。当时,龙陵县承担修建的滇缅公路怒江东岸等子铺路段,地势险恶,瘴疠肆虐。在没有任何机械和报酬的情况下,他奉省府严令,组织全县1万多民工,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间挥汗洒血,用锄头钢钎凿出了一条长达40余公里的盘山公路。期间,由于条件过于恶劣,先后有300多民工,包括王的两任秘书,均因工伤或疾病死于工地,王本人也因工期延误而急瞎了左眼。他创作的《滇缅公路歌》以律诗和民歌相融合的手法,形象真实地描述了这段震撼人心的修路历史。

附《滇缅公路歌》原文:修公路,大建树。凿山坡,就坦途。造桥梁,利济渡。裹粮携锄沧潞边,那管老弱与妇孺。龙永派工各一万,有如蚂蚁搬泰山。蛮烟瘴雨日复日,餐风饮露谁偷闲?总动员,追呼征逐荒田园。褴褛冻饿苦群黎,星月风尘度新年。一段推进又一段,死病相寻受颠连。飞沙走石轰石切,力已竭尽汗已干。伟大工程三千里,几月完成齐苦干。民众力量真魁巍,前方流血后方汗。不是公路是血路,千万雄工中外赞。土方竣,铺填桥涵又紧张。可恨天公心不良,朝朝暮暮降滂沱。补倒塌,更难当。违误通车干军法,县令焦急一目茫(盲)。力竭声嘶呼民众,辛苦坚韧莫(徬)徨。非怪功令急如火,为国贤劳罔自伤。东洋倭祸已深入,封我港口占我疆。君不见,兽兵到处嗜屠戮,华北华南备耻辱。又不见,华中华东成焦土,牛马奴隶俎上肉。兵员补充战疆场,胜利必须武器强,还要交通畅。努力打开生命路,出海通达印度洋。国际同情齐援我,军火运输畅通航。最后胜利确把握,驱逐强盗国土复。还我河山武穆志,坚定信念兴民族。

龙陵县长王锡光《滇缅公路歌》石刻

中华民国二十八年春录刻《滇缅公路纪念歌》,鹤庆王锡光谨识

(三)怒江峡谷惠通桥。该桥位于施甸太平与龙陵腊勐交界的怒江峡谷上,是抗战期间滇缅公路上规模最大、地势最险的交通枢纽。地理坐标:东经98°58′01.70″、北纬24°44′03.36″,海拔高程663米。桥为东—西走向,由两组共18根钢缆砌墩悬吊而成。桥长123米、宽5.6米、墩高30米,为标准单行公路吊桥。该桥所处的怒江峡谷,东为施甸等子铺山,西为龙陵腊勐松山,山顶海拔均在2000米以上,山下江边海拔仅有600余米,山高谷深,形势险要,人称“东方直布罗陀”。早在宋元时期,这里就是我国著名南方丝绸之路南线从保山经施甸过怒江前往龙陵、德宏乃至缅甸的交通要隘。明代邓子龙征缅平叛,曾在这里造船开渡,过江清剿缅夷叛军,时称“将军渡”。清代道光、同治年间,为了扩大交通规模,减少通行事故,乃由永昌知府谭克正和潞江土司线如纶两次修建铁链吊桥供人通行,时称“腊勐江桥”。1935年,龙陵县长杨醒苍主持扩修通边大道,约请保山旅缅华侨梁金山捐资数万元,将原人工铁链桥改为角塔式机制钢缆吊桥,承载量2吨,以惠民通行之意定名“惠通桥”。1938年国民政府修筑滇缅公路,利用原有的桥台墩塔,另制索鞍,增加钢索为两组18根,在后侧崖壁上新建钢筋混凝土墩台加以锚定,使之达到承载量在10吨以上的标准公路吊桥。此后数年,虽屡遭日军飞机轰炸受损,但都在短期内得到修复,为加快盟国援华抗战物资的抢运步伐,发挥了重要的作用。1942年5月日军入侵,滇西沦陷,我国守军及时炸桥阻敌,形成敌我双方隔江对峙的局面。1944年5月,中国远征军反攻滇西,惠通桥于当年7月抢修恢复,成为左翼中路大军反攻的主要通道和后勤供应枢纽,为我军反攻收复松山、龙陵和芒市发挥了关键作用。1945年抗战结束后,该桥屡经修复加固,长期成为滇西国道主干线上的交通节点和枢纽。直至1973年在其下游新建的钢混拱桥“红旗桥”建成通车,才被最终停用作为古迹保留至今。桥于1993年公布为云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被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惠通桥老桥

现存的老虎崖公路景观

(四)惠通桥西岸老虎崖工程景观。该景观位于龙陵腊勐惠通桥西岸100米的江岸陡崖下。地理坐标:东经98°57′54.07″、北纬24°44′0.55″,海拔高程684米。山崖高50余米、横宽40余米,背靠形如刀削的陡坡、前临恶浪滚滚的江流,形势险恶骇人。据现代著名作家萧乾先生《血肉筑成的滇缅路》一文记载,该路段是1938年修筑滇缅公路时,在没有任何机械的情况下,由大量民工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上一点点开凿爆破出来的。崖下公路长30米、宽6米,上顶人工凿成的岩厦高于路面5米,整体形态犹如一张血盆大开的虎口,故而得名“老虎崖”。修路期间,因工期紧急且无可靠的安全保障措施,先后有数十民工在施工中失足坠江或被爆炸落石击中而死,可谓是滇缅公路上最为艰险和最有纪念意义的遗迹之一。

(五)龙陵腊勐惠通桥—大垭口老公路。该遗迹位于龙陵腊勐怒江西岸的松山陡坡山崖间,为滇缅公路从惠通桥经腊勐前往镇安、龙陵的主要路段之一。公路东起惠通桥西岸公路里程52.5公里处,向西北沿江而上至岭岗寨路口,转西南曲折而上至腊勐街,再转西北过小水井、黄土坡、大寨至松山主峰后侧85公里处的大垭口村止,线路里程32.5公里。路基一般宽5~7米,多在陡坡山崖间开凿填压而成,除少数地段在后来的使用过程中做过局部的改线和重铺外,多数路段完整保留了早年修路时的基本线型和弹石路面。据史料记载,该路段系1938年1月由腾冲县及龙陵县所属潞江土司组织1万余民工抢修,至当年8月完工通车,历时共8个月。期间,因山高坡陡、环境恶劣,加之工期紧迫、过度劳累,曾有数百民工因失足坠崖、塌方石击或瘴毒染病死亡。1942年滇西抗战爆发后,该路段一度被占领松山的日军作为与我国远征军隔江对峙的前沿通道。1944年5月中国远征军渡江反攻滇西,曾沿路与守山日军进行了长时间的激烈争夺,为最终夺取松山战略据点及日后顺利反攻龙陵、芒市创造了有利条件。抗战胜利后,该路段长期作为滇西国道主干线使用,直到1994年国道320线改从隆阳大官市经蒲缥、潞江至龙陵镇安后,才被改成地方公路。目前仍是当地县乡的主要往来通道。

腊勐段老公路景观

四、龙陵—畹町段遗址遗迹

滇缅公路龙陵—畹町段,系1938年全省修筑滇缅公路期间,由今德宏州所属潞西(芒市)、瑞丽、陇川、梁河、盈江及保山市所属龙陵等6县(市)组织2万余民工抢修而成。路段北起龙陵县城接保山—龙陵段,向南过双坡垭口进入潞西市境,经南天门、放马桥、新桥至芒市街;由芒市街南出风坪、帕底,翻三台山,过遮放、戛中,再翻黑山门垭口至畹町桥接缅甸公路,道路里程130余公里,沿途保存较好的遗迹主要有三处:

(一)芒市南天门段老公路。该遗迹位于德宏州芒市与龙陵县交界的南天门一带群山中,为滇缅公路从龙陵南下芒市的天险路段。公路北起芒市与龙陵接界的双坡垭口,向西南经涨金山转南绕过南天门悬崖,再曲折向下跨过放马河槽谷,转西南过打杏村与后来改建的320国道相交,线路里程18公里。公路多在丛林山崖中开凿而成,路面原以弹石铺筑,一般宽4~5米。但因年久失修,现已大部残损。据史料记载,该路段系1938年全省修筑滇缅公路期间,由今德宏州所属的原莲山(盈江)和潞西(芒市)两设治局组织3000民工负责抢修。当年2月开工,限期3个月完成。期间,莲山局承担南天门以上10公里路段因山势险恶,施工困难,加之路途遥远,水土不服,民工死伤逃亡现象严重。为赶工期,乃由盈江土司出钱雇请潞西代工修筑。经半年的反复督促施工,于限定的7月底最终修通毛路,8月底正式通车。1942年5月滇西沦陷,该公路为日军占用,成为其芒市大本营与龙陵核心据点间的主要战略通道。1944年7月中国远征军第11集团军反攻龙陵,曾派南线第2军新33师、第76师等部对南天门发动攻击,经过数十次拉锯争夺,死伤累累,最终于当年10月下旬将该路段占领,切断了日军龙陵据点与芒市大本营之间的联系。战后,该路段长期作为滇西交通主干线加以管护,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公路主线改从新开挖的荨麻洼、放马场通行后才冷落下来,目前主要作为320国道的副线加以管护,虽局部残破,但仍可供一般车辆通行。

老公路上的南天门天险

(二)南天门放马河石拱桥。该桥位于芒市象滚塘打杏村北3公里南天门山下侧的放马场河谷上。地理坐标:东经98°38′37.07″、北纬24°32′43.57″,海拔高程1114米。桥为北—南走势,传统石拱桥建制,依两岸崖壁用条石支砌券拱。桥长18米、净跨12米、面宽8.6米、高于河面15米。据史料记载,桥以地跨芒市大河上游的放马场河而得名,1938年修筑滇缅公路时,由公路桥梁工程处主持修建,为当年滇缅公路上规模较大的石拱桥之一。1942年5月日军占领滇西后,一度将其作为龙陵前线与芒市大本营之间的主要通道而派兵筑阵地防守。1944年下半年中国远征军反攻龙陵期间,曾多次派第2军33师、76师等部对该桥实施突袭,最终切断龙陵与芒市之间的联系,为其他部队围攻收复龙陵创造了条件。1944年10月3日龙陵光复后,该桥得到迅速修复,成为我远征大军南下扫荡芒市日军大本营的主要通道。1945年滇西抗战胜利后,石拱桥经多次维修加固,长期成为该段公路交通的重要节点,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公路改走下游新的放马场河大桥后,才被作为备用桥闲置下来。

南天门段老公路上的放马河石拱桥

(三)芒市三台山段老公路。该遗迹位于芒市风坪乡与遮放镇之间的三台山上,为滇缅公路从芒市帕底翻山前往遮放、畹町的主要通道。路段北起风坪帕底菲红村,向南上山经农场二分队至山顶三台山村(原乡政府),下山经邦弄、允欠,至遮放坝托村口接320国道新线,线路总长21公里。道路多为弹石路面,一般宽4~6米,局部弯道宽7~9米。因缺乏维修管护,现部分路段破损严重,仅可供单辆汽车通行。据史料记载,该段公路最早由芒市、遮放两土司于1935年合力修建。时因条件限制,仅以人力开挖宽3米左右的曲折毛路,旱季时可供两土司从缅甸购进的小型轿车通行。1938年云南全省抢修滇缅公路时,由潞西、陇川、瑞丽三设治局近万民工于当年1月进行扩修改建,历时半年多,于7月底开通土路,8月底正式通车。之后,历经不断改造,至1940年全部铺设为标准弹石路,为加快外援抗战物资的抢运速度发挥了重要作用。1942年5月滇西国土沦陷,该段公路被日军用作后方通道。1944年11月中国远征军反攻潞西(今芒市),该段公路经反复激战于月底为我方收复,为日后扫荡遮放、畹町残敌,收复滇西国土创造了条件。战后多年间,该路段历经多次扩修加固,长期成为滇西国道的主要交通干线,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新建的320国道改从三台山东侧的山洼间通过,才最终冷落下来,成为当地的乡村通道。由于缺乏有效的养护管理,目前路面破损严重,但路基和线型基本保存。

芒市三台山上被立桩保护的老公路遗址

滇缅公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国战场上最后也是最主要的后方交通线。该公路的修筑,不仅对当时有效打破日本帝国主义对我国的全面封锁,继续沟通中国战场与西方盟国的地面联系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为日后我国西南地区的开发建设,特别是滇西边疆民族地区的建设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目前在滇缅公路滇西段调查中揭示或查证的各类遗址遗迹,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和层面向我们展示了该公路辉煌的历史和当年滇西各族人民为国分忧、无私奉献的崇高精神。可以预料,随着国家改革开放形势的发展,这笔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必将得到沿途各地政府和各族民众的高度重视,并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加以保护和利用,从而为我们今后经济、社会和文化事业的繁荣发展做出更多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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