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纥与唐朝的关系_唐宋民族史

回纥与唐朝的关系_唐宋民族史

一、唐请回纥助平“安史之乱”

唐玄宗天宝四年（745年）春，怀仁可汗卒，子磨延啜立，号葛勒可汗。天宝十四年（755年）冬，安史叛乱，唐东西二京陷落，河北十三郡地亦被安史叛军占据，玄宗避乱入蜀。至德元年（756年）七月，太子李亨于灵武（今宁夏灵武）即皇位，是为肃宗。回纥葛勒可汗遣使至灵武，请求助唐平叛，肃宗诏敦煌郡王李承肕与熟悉回纥情况的仆固怀恩出使回纥请兵。葛勒可汗让可敦妹以义女之名嫁给承肕，并遣使至唐请求和亲，肃宗封回纥公主为毗伽公主。第二年二月，回纥又派首领多揽等入唐朝献，九月，肃宗加册李承肕为开府仪同三司，拜宗正卿，纳回纥公主为妃。回纥可汗封李承肕为“叶护”，给持四节，派太子叶护领其将军帝德等率兵马四千余众至风翔，助唐讨逆。肃宗命元帅广平王与叶护相见，结为兄弟。广平王将朔方等部兵马及回纥、西域之众十五万，号称二十万，自风翔出发讨贼。回纥军至扶风，唐副帅郭子仪想留宴三日，叶护太子说：“国家有难，远来相助，何暇食为。”[5]至德二年（757年）九月，回纥在香积寺东二十里协助唐军，杀得叛军匹马不归，乘胜收复了西京。唐肃宗因急于想收复西京，曾与叶护相约，“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皆归回纥。”[6]收复西京后，回纥欲如约进城劫掠，唐元帅广平王李拜于叶护马前，恳求攻克东京后再如约。十月，广平王、副元帅郭子仪领回纥兵马，与贼战于陕西，在曲沃、新店等地连续大败叛军，收复东京。克东京后，“回纥遂入府库收财帛，于市井村坊剽掠三日而止，财物不可胜计”。[7]洛阳父老收集罗锦万匹以赂回纥，抢掠才算停下来。十一月，叶护自东京回西京，肃宗令百官于京郊长乐驿夹道欢迎，又在宣政殿设宴慰劳，赐给叶护及诸酋长大批锦绣缯彩和金银器皿，下诏称颂回纥：“功济艰难，义存邦国，万里绝域，一德同心。”[8]册封叶护为忠义王，约定每年送绢二万匹。又立马市，收买回纥马匹。

乾元元年（758年）秋，肃宗册封回纥葛勒可汗为英武威远毗伽可汗[9]，并以幼女宁国公主嫁给葛勒可汗。肃宗以堂弟汉中郡王踽为特进、摄御史大夫、册命使，以堂侄左司郎中巽为兵部郎中、御史中丞、会礼使。肃宗亲自送公主至京郊咸阳磁门驿，公主哭着说：“国家事重，死且无恨。”以往唐与外蕃和亲，都是宗室之女，宁国公主是肃宗亲生幼女，才貌双全，万里远嫁可汗，回纥诸酋无不欢欣。葛勒可汗册封公主为可敦。及册命使与会礼使返唐，可汗献良马五百匹、貂裘、白等，并使王子骨啜特勤及宰相帝德等骁将三千人助唐讨逆。第二年四月，毗伽可汗死，其少子继位，是为登里可汗。

宝应元年（762年），代宗初即位，因史朝义尚在河洛，遣使再次向回纥借兵。登里可汗此时已为史朝义所诱，以为唐朝国乱无主，想引兵南下掳掠。见到借师使臣后，应召率兵来会攻洛阳，沿途见到荒城无戍卒，州县尽为空垒，便有轻唐之意，态度颇为骄横，公开侮辱唐天下兵马元帅李适及其随从官员。十月，唐军收复了洛阳，回纥入城后纵兵抢掠，恣行杀略，死者万计，火烧的房屋累旬不灭，唐朔方军也跟着掳掠洛阳及汝、郑诸州。第二年，登里可汗返回时，带走抢掠的全部赃物，还让部众沿途掳掠，唐地方官供应接待稍有怠慢，便任意杀死，无所忌惮。(www.guayunfan.com)唐代宗为报答回纥助平史朝义之功劳，加册可汗为登里颉咄登密施含俱录英义建功毗伽可汗，可敦加册为婆墨光亲丽华毗伽可敦，简称光亲可敦。可汗、可敦及左右杀、诸都督、内外宰相以下，共加实封二千户。左杀封为宁朔王，胡禄都督封为金河王，拔览将军封为静漠王，诸都督十一人并封国公。

回纥凭恃讨逆有功，规定唐每年都要用绢买回纥的马，有时强令每年要买十万匹，每匹马市绢四十匹。实际上回纥并无如此多的马，最多时也不过数万匹。唐急需战马，可是回纥运来的马皆病弱不可用，马价还得如数照付，到唐德宗建中元年（708年），唐积欠回纥马价绢多至一百五十万匹。回纥屡次催讨，唐尽力偿付，以维持双方和好关系。不知何时，马价增至五十万匹绢。公元807年，唐宪宗曾一次偿还积欠，不料第二年回纥驱来比常年多一倍的病弱瘦马，强令唐收买。唐简直无法支付马价绢，只有连年积欠，直到回纥汗国灭亡，才把这笔冤枉债了却。诗人白居易曾咏叹道，“每至戎人送马时，道旁千里无纤草。草尽泉枯马病羸，飞龙但印骨与皮。五十匹缣易一匹，缣去马来无了日。养无所用土非宜，每岁死伤十六七。”[10]

二、回纥汗国后期与唐王朝的关系

安史之乱后，回纥更加强大，以登里可汗为首的回纥贵族对唐朝居高自傲，胡作非为，以至双方时有摩擦。广德二年（764年）秋，唐将仆固怀恩反叛，引回纥、吐蕃等部数十万人入寇，京师震动。唐诏郭子仪率诸将出镇奉天，打退来犯之敌。永奉元年（765年）秋，仆固怀恩又诱回纥、吐蕃、吐谷浑、党项、奴剌之众二十余万，进犯奉天、醴泉、凤翔、同州等地，郭子仪领兵屯戍泾阳，多次挫败吐蕃与回纥的联合进攻。时仆固怀恩暴病死于鸣沙，吐蕃与回纥得知，便相互争雄，分营而居。郭子仪闻讯，亲自至回纥营帐，回纥兵众执弓注矢相迎，郭子仪免胄释甲投枪从容而进，回纥诸酋长皆下马罗拜，郭子仪和回纥大帅合胡禄都督药葛罗（登里可汗之子）握手言和，共叙旧情。药葛罗说：“吾为怀恩所误，负公诚深，今请为公尽力，击吐蕃以谢过。”[11]郭子仪执酒盟誓说，“若起负心，违背盟约者，身死阵前，家口屠戮。”[12]回纥将士皆举杯表示愿以此为盟。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泾阳之盟”。这次盟誓，避免了双方流血。回纥与唐军联合起来，共同追击吐蕃，战于灵台西原，杀吐蕃万计，夺回掠去的士女四千余人，唐赠回纥缯帛十万匹作为报酬。当时唐府库已空竭。只好抽取百官的俸禄为税，聚缯帛奉送。大历三年（768年）七月，光亲可敦什固氏卒，英义可汗又请和亲。第二年五月，代宗将仆固怀恩女封为崇徽公主，嫁给可汗。大历十三年（778年），登里可汗出兵入寇太原，杀唐军民万余人，纵兵大掠公私财物。唐代州都督张光晟击破回纥兵，登里可汗引兵退去，唐廷不但不谴责回纥入寇暴行，反而礼仪优待如初。

建中元年（780年），代宗卒，德宗初立，遣使往回纥告丧，欲修旧好。登里可汗妄自尊大，骄不为礼。九姓胡（粟特人）又煽动登里可汗说，中原富饶，乘丧发兵入塞抢掠，可有大利。登里心有所动，欲举国南下掳掠。宰相顿莫贺达干深知部众都不愿意南寇唐境，遂向登里可汗苦谏说，“唐，大国也，无负于我，吾前年侵太原，获羊马数万，可谓大捷，而道远粮乏，比归，士卒多徒行者。今举国深入，万一不捷，将安归呼！”[13]登里可汗不听，一意孤行。顿莫贺达干利用人心厌战，起兵杀死登里可汗，并其亲信及九姓胡约二千人，自立为合骨咄禄毗伽可汗，遣使臣入唐，表示“愿为藩臣，垂发不剪，以待诏命。”[14]唐册封顿莫贺为武义成功可汗。

自唐借师回纥以来，不少回纥人留居中原，其中还参有九姓胡，仅京师就有千人。他们经商殖货，大发横财，胡作非为，为公私之患。建中元年（780年）八月，唐令回纥酋长突董[15]率领其徒返归。他们裹胁不少汉族妇女，带着满载财物的庞大车队上路，因登里可汗被杀而滞留振武，每天要当地提供食肉千斤，还有蔬菜瓜果无数，他们肆意践踏果园庄稼，当地人民深受其苦。振武留守张光晟袭杀突董等八百多人，没收其驼马缯帛，把汉族妇女送回长安。这就是震惊一时的“突董事件”。突董是武义成功可汗的叔父，被杀后，回纥欲杀唐朝使臣以报复，武义可汗以回纥和唐的友好关系为重，放还使臣，没有造成大的纠纷，但向唐朝勒索了马价绢一百八十万匹。

唐德宗为太子时，曾受登里可汗侮辱，对回纥有刻骨之恨。回纥合骨咄禄可汗多次遣使请求和亲，德宗坚拒不允。宰相李泌劝德宗说：唐朝最大的边患在吐蕃，北和回纥，南通云南，西结大食、天竺，则吐蕃自困。联合回纥是包围吐蕃最重要的战略步骤。贞元三年（787年），回纥可汗答应唐提出的称臣、为唐皇之子、每次入唐使者不超过二百人、市马不超过千匹、不得携带唐人出塞等五个条件，遣使上表称臣、称儿。唐德宗允许和亲，把第八个女儿咸安公主嫁给可汗，并偿其马价绢五万匹。贞元四年（788年）九月，可汗遣其妹骨咄禄毗伽公主率大酋之妻五十人并国相跌都督以下千余人至唐迎亲，可汗致书德宗说：“昔为兄弟，今为子婿，半子也。若吐蕃为患，子当为父除之！”[16]并痛斥吐蕃使者，与之绝交。十月，德宗册封可汗为骨咄禄长寿天亲毗伽可汗，公主为智惠端正长寿孝顺可敦。

贞元五年（789年）十二月，天亲可汗卒，其子多逻斯立，国人号“泮官特勒”，唐德宗遣使册命他为爱登里逻汨没蜜施俱禄毗伽忠贞可汗，赐马价绢三十万匹。第二年四月，忠贞可汗为其弟所杀，其弟自立为可汗，时回纥大将颉干迦斯西击吐蕃未回。回纥次相率国人杀死忠贞可汗之弟，立忠贞可汗之子、年仅十五岁的阿啜为可汗。六月，颉干迦斯引兵回师，可汗亲自郊迎，颉干迦斯执臣礼，辅佐可汗。唐册封阿啜可汗为奉诚可汗。

贞元十一年（795年）四月，奉诚可汗卒，无子，族人立其宰相骨咄禄为可汗。骨咄禄的出身不是药罗葛氏的汗统，而是跌氏，跌氏与回纥同出于铁勒而异种。骨咄禄年幼失去双亲，为大首领收养，辩慧有勇略。天亲可汗时即掌管兵马，握有汗国的实权，大臣及诸酋长无不敬畏他。他即可汗位后，为取得诸部的支持，便冒充药罗葛氏。在遣使入唐告表时，将天亲可汗的子孙全部送往唐廷。五月，唐德宗册封骨咄禄为腾里逻羽录没密施合胡禄毗伽怀信可汗。[17]从此，回纥可汗的汗位由药罗葛氏转入跌氏。顺宗永贞元年（805年）十一月，怀信可汗卒，唐遣使吊唁，册其嗣为爱腾里野合俱禄毗伽可汗。元和三年（808年）三月，腾里可汗卒。五月，唐遣使册其嗣为爱登里罗汨密施合毗伽保义可汗。至此，回纥势力重新强盛。元和四年（809年），保义可汗遣使者入唐，上表请求将回纥的名称改为“回鹘”，“义取回旋轻捷如鹘”。[18]回纥表请改名反映跌氏取代药罗葛氏族为“汗统”的政权变更。这一更名是为了巩固跌氏“汗统”的地位并使之合法化，以此巩固唐与回纥的友好关系，发展与唐的绢马贸易，保证回纥向西开拓，控制丝绸之路。[19]

元和八年（813年）十月，回鹘发兵越过大漠南下，自柳谷西击吐蕃，唐振武等地的边防军奏报回鹘数千骑临近边境，距边防重镇西受降城仅三百里。为防备其乘机入侵，唐边军戒严，并派兵至东受降城守卫。元和九年（814年），又设置宥州（今内蒙古乌审旗），调神策军驻屯于此，北部边境旌旗在望，森严壁垒。

回鹘保义可汗多次遣使入唐求婚。时值唐廷中原用兵，国帑空虚，难以支付五百万缗的陪嫁费用，唐宪宗一直未应允。元和九年（814年）五月，礼部尚书李绛上书说：回鹘凶强，不可无备，淮西节度使等藩镇反叛，必须征讨。江、淮地区的大县，一年所收赋税有二十万缗，已足够作公主出嫁的费用。不应该因爱一县之赋而错过与回鹘和亲的机会。回鹘若得公主和亲，必与唐保持友好关系，唐就可赢得时间，修城堑，蓄甲兵，积粮草，加强北部边防，既无北顾之忧，便可以集中力量讨伐淮西等藩镇。但宪宗没有采纳李绛的建议，于元和十二年（817年），唐遣送回鹘摩尼僧徒返归，同时命使臣至回鹘推延和亲之事。元和十五年（820年），宪宗去世，穆宗立，回鹘又使合达干等入唐要求和亲，穆宗答应了婚事，而保义可汗卒。唐册拜其嗣为登罗羽没蜜施句主毗伽崇德可汗。长庆元年（821年）五月，崇德可汗遣都督、宰相等五百余人来迎公主，穆宗以其第十妹太和公主嫁给他。吐蕃闻唐与回鹘和亲，于六月入侵清塞堡（在今宁夏境内），被盐州刺史李文悦击退。回鹘派一万骑兵出北庭（今新疆吉木萨尔），一万骑兵出安西（今新疆库车）以抗拒吐蕃，迎接唐公主。七月，太和公主发赴回鹘，穆宗亲自到长安通化门送行。长庆二年（822年），唐先后赐回鹘马价绢五万匹和七万匹。当时，幽、镇二州（今北京市、河北正定一带）叛乱，回鹘请求出兵协助讨伐，鉴于借回鹘之师平安史之乱的教训，唐廷君臣皆以为不可，派使令回鹘返归。但回鹘已派兵三千开抵丰州（今内蒙古临河县）北界，不肯听命，穆宗只好赐缯帛七万匹，回鹘兵才退回。

长庆四年（824年），崇德可汗卒，其弟葛萨特勒继位。唐敬宗于宝历元年（825年），遣司部郎中于人文出使回鹘，册曷萨特勒为爱登里罗汨没蜜施合毗伽昭礼可汗，赐币十二车。文宗即位，又赐马价绢五十万匹。大和六年（832年），昭礼可汗为部下所杀，从子胡特勒立。第二年，唐遣左骁卫将军唐弘实持节册其为爱登里罗汨没蜜施合句禄毗伽彰信可汗。开成四年（839年），回鹘宰相安允合与特勒柴革企图篡夺汗位，为彰信可汗发觉，诛杀柴革及安允合。宰相掘罗勿拥兵在外，借口对诛杀柴革、安允合不满，借沙陀朱邪赤心之兵共攻可汗。可汗兵败自杀，族人立特勒为可汗。这一年回鹘地区发生瘟疫，又遇暴风雪，羊马多死，民众流离失所。开成五年（840年）秋，回鹘酋长句禄莫贺痛恨掘罗勿，引黠戛斯十万骑进攻回鹘牙帐，杀死可汗，诛相掘罗勿，焚烧牙帐，掠其财，诸部溃散，其相职与庞特勒十五部奔葛逻禄，残众遁入吐蕃、安西。回纥汗国灭亡。

自吐迷度开始建国，到可汗灭亡，回纥汗国前后不过二百年，其间正式建国九十六年，其十三名可汗中有十二名接受了唐朝册封。回鹘奉唐朝皇帝为“天可汗”。唐先后有四个公主嫁给可汗。册封、和亲、吊唁、朝贡、赏赐、互市等形式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交流把双方紧紧联结在一起。

回纥可汗世系表

①时健俟斤→②菩萨→③吐迷度（唐封为怀化大将军兼瀚海大都督）→④婆闰（唐封为右卫大将军兼瀚海大都督）→⑤比栗（袭瀚海大都督）→⑥独解支（袭瀚海大都督）→⑦伏帝匐（袭渤海大都督）→⑧承宗（袭瀚海大都督）→⑨伏帝难（袭渤海大都督）→⑩骨力裴罗（741—747年，药罗葛氏，骨咄罗厥毗伽可汗，唐封为怀仁可汗）→瑏瑡磨延啜（747—759年，葛勒可汗，唐封为英武威远可汗）→瑏瑢移地健（759—780年，登里可汗，唐封为英义建功可汗）→瑏瑣顿莫贺（780—789年，合骨咄禄毗伽可汗，唐封为武义成功可汗，又封为长寿天亲可汗）→瑏瑤多逻斯（789—790年，爱登里逻汨，唐封为忠贞可汗）→瑏瑥阿啜（790—795年，汨禄毗伽可汗，唐封为奉诚可汗，至此药罗葛氏统绝）→瑏瑦骨咄禄（795—805年，跌氏，腾里逻羽录没蜜施合胡禄毗伽可汗，唐封为怀信可汗）→瑏瑧登里逻羽德蜜施俱录毗伽可汗（805—808年，爱腾里野合俱禄毗伽可汗）→瑏瑨爱登里罗汨蜜施合毗伽可汗（元公808—821年，唐封为保义可汗）→瑏瑩登罗羽没蜜施句主毗伽可汗（821—825年，唐封为崇德可汗）→瑐瑠曷萨特勒（825—832年，爱登里罗汨没蜜施合毗伽可汗，唐封为昭礼可汗）→瑐瑡胡特勒（832—839年，爱登里罗汨没蜜施合句禄毗伽可汗，唐封为彰信可汗）→瑐瑢勿荐公（839—840年，可汗）→瑐瑣乌介可汗（841—846年，乌希特勒）→瑐瑤遏捻可汗（8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