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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庙释奠礼仪的建立

时间:2022-03-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此后,朝廷设立了太公庙令,国家对磻溪太公庙的介入更加深入。在8世纪上半叶,文武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为了解决由此带来的武力问题,除了依靠胡人蕃将,还创立了武举和太公庙释奠礼仪,以选拔军事人才,增强武人的凝聚力。尽管如此,武庙释奠礼仪还是完成了从无到有的过程,在《开元礼》中,其祭祀等级与孔庙释奠礼
武庙释奠礼仪的建立_事邦国之神祗——唐至北宁吉礼变迁研究

一、武庙释奠礼仪的建立

武庙的主神是齐太公,齐太公崇拜在唐以前就已经存在。《魏书·地形志》提到,汲郡的治所汲城有太公庙。[198]水经注》有更详细的记载:

〔汲县〕城西北有石夹水,飞湍濬急,人亦谓之磻溪,言太公尝钓于此也。城东门北侧有太公庙,庙前有碑,碑云:“太公望者,河内汲人也。县民故会稽太守杜宣白令崔瑗曰:‘太公本生于汲,旧居犹存。君与高、国同宗太公,载在经传,今临此国,宜正其位,以明尊祖之义。’于是国老王喜、廷掾郑笃、功曹邠勤等咸曰:‘宜之。’遂立坛祀,为之位主。”城北三十里,有太公泉,泉上又有太公庙,庙侧高林秀木,翘楚竞茂。相传云:太公之故居也。晋太康中,范阳卢无忌为汲令,立碑于其上。[199]

由此可见,汲县有两个太公庙。县城东门北侧的太公庙碑文提到了杜宣和崔瑗,两人皆于史有征。《风俗通义·神怪》:“予之祖父郴,为汲令,以夏至日诣见主簿杜宣,赐酒。……〔宣〕官至尚书,历四郡,有威名。”[200]崔瑗在《后汉书》中有传:“岁中举茂才,迁汲令。在事数言便宜,为人开稻田数百顷。视事七年,百姓歌之。”[201]所以可以断定,此处的太公庙建于东汉。城北太公庙的建立时间无法确定,庙碑于西晋太康十年(289)由汲县令卢无忌树立。以太公裔孙自任的卢无忌“自太子洗马来为汲令,嶓嵠之下,旧有坛场,而今堕废,荒而不治,乃咨之□征,访诸朝□,佥以为太公功施于民,以劳定国,国之典祀,所宜不替。且其山也,能兴云雨,财用所出,遂修复旧祀”。[202]郦道元在北魏撰写《水经注》时,两所太公庙都还存在。至东魏武定八年(550),太公在汲县的后裔尚氏“慨卢忌置碑僻据山阜,崔瑗列石不枕康衢,遂率亲党更营碑祠,以博望之亭、形胜之所,西临沧谷,东带洑川,周秦故道,燕赵旧路,构宫镌石”,于是请汲郡太守穆子容来撰写碑文。[203]

长安附近也有一所太公庙,“渭水又迳太公庙北,庙前有太公碑,文字褫缺,今无可寻”。[204]此外,岐州岐山县也有一条磻溪:“渭水之右,磻溪水注之,水出南山兹谷,乘高激流,注于溪中,溪中有泉,谓之兹泉。泉水潭积,自成渊渚,即《吕氏春秋》所谓太公钓兹泉也。”[205]史记·齐太公世家》:“以渔钓奸周西伯。”张守节《史记正义》所引《括地志》除了此条《水经注》外,还用《吕氏春秋》和《说苑》的记载,来说明齐太公垂钓的磻溪在岐山县。[206]不过,岐山县似乎没有建立太公庙,而且此地的太公崇拜远没有汲县兴盛。

魏晋南北朝时期已经有庙祭祀日后配享武庙的张良。义熙十三年(418),宋武帝北伐途中,“军次留城,经张良庙”。[207]《水经注》对留城的张良庙有记载:“留县故城,翼佩泗、济,宋邑也。《春秋左传》所谓侵宋吕、留也。故繁休伯《避地赋》曰:朝余发乎泗洲,夕余宿于留乡者也。张良委身汉祖,始自此矣。终亦取封焉,城内有张良庙也。”[208]

太公庙、张良庙建立以来,其影响主要在地方社会,属于圣贤崇拜性质。即便是唐初官方介入当地的太公崇拜后,仍然如此。贞观年间,朝廷“以其兵家者流,始令磻溪立庙”。[209]这里的磻溪当是指汲县的磻溪,因为《元和郡县图志》中唯独汲县有齐太公庙的记载,[210]不见关中有太公庙。此后,朝廷设立了太公庙令,国家对磻溪太公庙的介入更加深入。

太公崇拜的性质在唐前期逐渐有所改变,特别是在两京建立太公庙后。神龙二年(706),太公庙署“始分两京置”,[211]由庙令主管。开元十八年(730),两京的太公庙又设丞各一人。[212]开元十九年,玄宗更是下诏建立武庙释奠礼仪:

两京及天下诸州,各置太公庙一所,以张良配享,春秋取仲月上戊日祭。诸州宾贡武举人,准明经进士,行乡饮酒礼。每出师命将,辞讫,发日,便就庙引辞。仍简取自古名将,功成业著,宏济生民,准十哲例配享。[213]

这条诏书的要点有二:一是规定两京和各州建立太公庙,春秋二仲祭祀,以张良配享,择取历代名将以确定武庙十哲;二是招待武举人的乡饮酒礼、将领出师前的引辞仪式也在太公庙举行。玄宗在诏书中指出:

乾坤冲用,阴阳所以运行;帝王大业,文武所以垂范。故四序在乎平分,五材资于并用,式稽乾坤之意,载明文武之道,永言旧章,斯典未洽,自我而始,爰备阙文。[214]

由此可见,玄宗创立太公庙释奠礼仪的意图是文武学术并举,以此来展现武学传统,这与此前太公庙的圣贤崇拜性质有明显的不同。

在8世纪上半叶,文武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虽说随着儒家思想在国家和社会层面确立起支配地位,重文轻武是一种常态或趋势,但是尚武风气并没有被压制,汉代官吏的理想品质即以允文允武为典型。[215]统治北周隋唐的关陇集团更是以君臣一体、胡汉融合、文武合一为特征。[216]然而,关陇集团的逐步解体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其中一个方面是出将入相模式的终结。随着科举制度的发展,文治风气日盛,出身进士科的文人开始垄断仕途,成为社会效法的榜样。为了解决由此带来的武力问题,除了依靠胡人蕃将,还创立了武举和太公庙释奠礼仪,以选拔军事人才,增强武人的凝聚力。于是,有了文举和武举、文庙和武庙的并立,并催生了唐后期文武究竟是合一还是分途的争论。[217]

与孔庙相比,武庙是一个生生被造出来的礼仪空间。正如前文所说,孔庙释奠礼仪特别是其中的配享、从祀制度,反映的是正统的、主流的观念对儒家学术传统流传过程的建构。很多复杂曲折的历史固然从这里面被抽离掉了,没有真实地、完整地显示儒学演变的历史,但是作用于配享、从祀制度的评价标准却是真实的、动态的。换言之,孔庙释奠礼仪的背后既有深厚的社会基础,又有儒学的传承历史作支撑。武庙则不然,所谓的武学传统是生拼硬凑的,既没有共同的经典,武学的代表人物之间也没有师承关系,武人对此也谈不上有多大的认同,更何况武人时常处于统治者的猜忌中,因此武庙的发展面临更大的不确定性。事实上,我们也看到开元十九年(731)玄宗的诏书在不少方面没有落到实处。在唐代,除了原有的磻溪太公庙,太公庙未曾在地方上建立。建立武庙十哲的计划,也是到了安史之乱后才实现的。尽管如此,武庙释奠礼仪还是完成了从无到有的过程,在《开元礼》中,其祭祀等级与孔庙释奠礼仪一样,都是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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