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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生存教育——以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为依据

时间:2022-11-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将这一习惯带进大学校园,这些已经养成了“被学习”习惯的学生就会感到不适应。

第二节 生存教育——以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为依据

人在世界上存在面临着一个摆脱不了的问题,这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共同构成一种生存的张力,生存状态的好坏就决定于这两个方面的关系是否处理得当,这两个方面就是自由以及自由所面临的限制环境和存在条件——境遇。

一、大学生对自由的普遍理解

高中生进入大学以后,首先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环境的变化,这一变化并不仅仅表现在大学校园的自然风景和教学设备之类,它更多地体现在大学校园为学生提供的一个多样化、自主化的学习空间。高中生活,甚至可以说整个高中以前的学生生活,都具有很强的约束性,,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学生每天所能够做的就是完成学校老师和家长安排的学习内容,有时候这些内容甚至变成了一种任务。学生希望有自己的时间,但是,他们又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时间。久而久之,无论学生是情愿的还是不情愿的,他们都会逐渐养成被安排学习的习惯了。在漫长的中小学学习过程中,这一习惯不断被巩固和加深,等到高中毕业的时候,它可能已经变得根深蒂固了。

将这一习惯带进大学校园,这些已经养成了“被学习”习惯的学生就会感到不适应。从中学到大学的环境的转变,实质上是一个从他人管理到自我管理,从他人约束到自主自由的转变。这是一个迎接自由到来的时期。在这一转变面前,绝大部分学生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许多大学生要么表现得不适应或不愿适应,要么表现得过度兴奋。首先,那些不适应或不愿适应的学生往往想要保持过去的生活状态,想方设法让自己被安排。他们认真上课,无论老师讲什么,讲得怎么样,都按时上下课,遵守学校各项规则,按时完成作业,努力考试,如果还有闲暇时间,就报各种辅导班,考取各种证书,当然,这是一种学习方式,但是,如果心态和习惯没有从高中时代转变过来,还处在一种被学习的状态下,就可能只有学习的形式,没有学习的内容,或者说,学习的收获甚微,高分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代表学识了。其次,那些不适应或者不愿适应的学生还容易走上歧路。这部分学生不适应的不仅仅是没有被安排,而是不适应开始拥有大把的时间,这些时间没办法打发。以往的学习时光实在太过紧张,以前是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现在突然拥有大把自己的时间,就像一个饱受饥渴很久的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顿丰富的午餐,他们开始几乎报复地将这些时间用在以前想做但是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做的事情上,这些事情不论是好是坏,是可控的还是不可控的,他们都不在乎,在乎的是这种自己掌控的感觉。可能有些学生很幸运还在这一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向,并开启了以后的人生之路,而大多数学生却在这一过程中开始被某些事物控制而不能自拔,更不幸的是,有些事物是性质恶劣的。这样一来,这些学生不仅没有得到向往的自由,反而陷入更深的禁锢,走上了歧路。

同样面临大把自己的时间,有的学生兴奋过了头。他们实在被压抑得太久太深了,就像一个人突然从一个地洞来到地上的花园一样,对什么事物都好奇,对什么事情都充满热情。大学里面可以接触到无数新奇的事物,一个饱含热情的学生可能会选择很多课程、参加很多活动、加入很多社团,表现得很活跃,而心情很浮躁,对事物没有深入的把握、蜻蜓点水,一学期下来,结果可能是成绩不好,活动质量不高、收获不大,社团令人失望,于是开始变得不安,变得迷惘。这种没有方向和目标的人生当然也谈不上自由。

纵观以上各种情况,我们发现,当代大学生,尤其是低年级的学生,对自由的理解状态可能有两种,一种是对自由无意识,也就是说,他们在通常情况下可能根本就没有自由这一概念;另一种是对自由的理解存在偏差或对自由存在误解。第一种状态的学生往往表现为不适应或不愿适应,第二种状态的学生往往表现为过度兴奋或者走上歧路。

那么,对自由的真正理解应当是怎样的呢?要对自由下一个准确的定义恐怕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可以有不同的看法,也可以有各种表达,所以,我只能指出自由的存在需要具备的条件。自由必须具有理性的指导,理性具有主动的特点,一个具有理性的人通常能够主动行事而不是被事物牵着走,这是自由最重要的条件。在这一条件下,自由需要随时保持面对事物的主动性,就是说,一个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自己决定去做,而不是被要求去做。同时,在理性的主导下,要求一个人在判断的时候进行权衡,时刻在各种事物之间保持一种平衡,就是说,这个人不能因为做了一件事情而使得他想要做的另一件事情受到限制,而这一限制不是他主动决定的。人总是存在各种思想和想法,因而以上说的这三点也包括对思想或想法本身的评判。

二、大学生对境遇的普遍理解

那些不适应大学生活而努力保持着以往习惯的学生虽然已经进入大学校园,但是,在这一大学环境中,他们还只是一个完全孤立的个体,校园环境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也可以表现得很积极,在大学里也可能取得了好的学习成绩,并且在各方面都有不错的表现,但是,他们没有静下心来体会大学生活,或者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生活与高中生活的差别所在,对自己的想法过于自信,主观地认为大学生活与高中生活相比,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群老师和同学而已。因而,他们认为只要保持过去那种对待学习的认真态度和勤奋状态,就可以过好大学生活,很好地完成大学学业。从表面上看来,这些似乎都合理。然而,大学生活与高中生活相比,变化的不仅仅是地方、老师和同学,其中更重要的是变化了的人的内心状态和生理状态。这些内在的变化可能是更加根本的,而大学生活的营造也是为了让大学生这一在内心和身体上发生剧变的群体得到良好的教育,所以,如果没有大胆坦然地去面对这一改变,并从这一改变中去认识自己、学会把握自己,就没有真正认识到这些环境的真正意义。

那些不适应大学生活而走上歧路的学生,以及那些对大学生活过度兴奋的学生,更多地意识到自身内心和身体的各种变化,他们也明白,当下的一切都已经从过度紧张和约束变得十分松弛和自在了。这些变化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无限可能的平台,他们可以随着自身身体和内心的感觉,任凭自己随性地去想和去做各种事情,在这些事情中,对于他们的判断而言,有好的,有不好的,有可做的,有不可做的,但是在大学里,有很多事情没有严格地要求和监督,这些事情对于一个学生可不可做也没有严格的分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些学生可能从尝试进而喜欢进而上瘾,一个学生一旦对某件事情上瘾,就真的开始被奴役,并失去自由了。如果这些上瘾的事情完全无助于这个学生的成长甚至在有的时候还毁坏他,他就真的走上了歧路。同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有些学生也可能只是浅尝辄止,他们虽然没有对某件事物上瘾,但却没有方向,结果一无所获。当这些学生从好奇的炙热心情冷却下来以后,往往感到迷惘和失落。

因此,对于自由无意识或存在偏差的大学生,仅仅看到他所生活的环境,并把这种环境看做与自身的存在是完全相互独立的,一个人在两者之间只存在非此即彼的关系,要么这个人顺从这一环境,要么这个人完全忽视了这一环境的存在,自顾自地行事。他们没有看到,他们自身的变化是根本,首先需要认识和把握自身的这些变化,相应地还要对外界环境各方面进行认识和把握,自由和境遇的关系就像身体和灵魂或思想的关系一样。在一个人的身上,忽略任何一个去谈论另一个都是不可以的。

三、自由和境遇的真正关系

“岩石只有在它被自由地纳入到一种其一般性主题是攀登的‘处境’中时才表现出它对攀登的抵抗。”(9)对于一个并未选择攀登的人来说,岩石对他而言不存在抵抗,即使对于选择攀登的人,如果他是一名攀登运动员,那种抵抗也是不存在的,在某种情况下,它甚至成为一种帮助。对于萨特而言,处境就是一种模棱两可的现象,尽管在某种具体的情况下,要么我们获得帮助,要么我们获得阻碍,都是障碍和帮助对于整个人的获得而言,总是显得模棱两可的。通过对自由的处境的初步分析,我们得到一个“自由的悖论”:只有在处境中的自由,也只有通过自由的参与才使得处境形成。一方面,处境是自由的限制的根据,或者说处境就是限制本身;另一方面,它又是向自由敞开的,其开放性是对它的本质的规定。

萨特将处境分为“我的位置”“我的周围”“我的邻人”“我的过去”和“我的死亡”五个层面。广义而言,“我的位置”就是我的住所,狭义而言,“我的位置”就是我所在的地点,即时空坐标。自由在一个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并且要主动去改变自己所在的位置时,自身的位置才向他具体显现出来,他要考察自己的位置,弄清楚其中的情况,以便找到改变的出路,“我的位置”中那些具体情况一开始只是对我们的限制,但是,当我们对之有足够了解以后,它就变成了我们改变的条件了。自由的意义就是在这一过程中突显出来的。“周围是包围着我的工具性事物连同它们的敌对和顺从的固有系数。”(10)萨特强调的正是周围或者是周围的事物为我们显现出来的工具性。“我的周围”同样也显现出双重性质,它既可以顺从我,也可以和我敌对,而我在自由的引导下,要寻求自己的目标,从而要想方设法与之达到协调的关系。人总是生活在一个受到我的邻人纠缠的世界中。如果这种关系处理不好,就领会不到他人的意识或想法,就会感到处处被限制、时刻被孤立。萨特指出了一个极端的例子:我在窥视他人,正好我又被另外一个人注视着,我偶然回过头来发现了这一事实,让我十分尴尬难堪。相反,如果将这种关系处理好了,就会像萨特说的那样:我在看球赛时,与所有球迷一起欢呼,我融入了“我们意识”,即我处于“我们”之中,因而消除了与他人的冲突,超越了这一限制。“我的过去”,作为一个我尚未忘记的使命,自由或者是我们真正的存在怎样以更恰当的方式被照亮,这是我们一切行动的准则,而为了使这一准则更坚定地坚持下去,“过去作为应该被改变的东西,对未来的选择是多么的必不可少。”(11)一个人的过去可能包含着美好的事物,也可能包含着不好的事物,这些事物有可能对我们面向未来的筹划有所助益,也可能对之有所阻碍,我们必须将它们区分开来,我们不能逃开过去,也不能被笼罩在过去里面。看起来一个人的死亡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全部命运,死亡是对一切可能的否定,尤其是对自为存在的否定。死亡的可怕和荒谬性还在于其偶然性,生与死都是不可预测的。但萨特认为死亡是生的一种方式,而只有将一个人的生命融入整个人类社会之中,才能将这种生的方式实现。

反观我们当代的大学教育,有思想政治课程、有心理学课程、有形势与政策课程、有法律基础课程,但是,在这些课程中,我们是否为大学生对自身的认识展开了一片空间,是否让大学生认识到大学生活中所面临的自由与处境的状况,是否为大学生在选择怎样一种大学生活以及人生方向上打下了必要的基础?除了哲学专业以外,我们当然没有专门的生存论课程,但是,如果我们大学教师能够将这些内容融入现有的这些公共课程中,也会起到相应的效果。而在实际教学中,这方面的意识和做法还远远不够。当代大学生在大学生活中迷失的现象屡见不鲜,其中一个原因应当归咎于对大学生在生存论上的引导还不够,在这方面的意识还不够强。作为高校教育者,我们应当关注的不仅仅是学生的人身安全和学业成绩,更重要的是关注学生的思想状况和内心的变化。我们不可能做到把握每一个学生的状况,但是我们可以从理论上引导他们进入一个自我反思的渠道,并且从自由与处境的关系这一核心层面引导大学生进入一种坦然面对、敢于面对、习惯面对自我及自我生存状态的领域,而对他们各自的具体情况,作为一名高校教育者,我们可能也可以不去过问。高校教育者或许应当具有的一个理想目标是:让大学生逐渐学会反观自身生存,理性地对待自己的生存状态,学会生存,学会把握自己的方向,走出自己的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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