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益西卓玛》:一部抒写藏女情爱的影片

《益西卓玛》:一部抒写藏女情爱的影片

认识西藏也许始自郑钧的那首《回到拉萨》以及朱哲琴的喃喃自语——《阿姐鼓》和《央金玛》。那来自世界之巅的空灵的音乐在心中激起无边的遐想:雪山、雪莲、天湖,还有那圣洁的布达拉宫、庄严的活佛。缥缈的西藏、陌生的西藏同胞和神秘的藏族文化充满着诱惑。记忆中“十七年时期”唯一一部西藏题材的影片是李俊导演的《农奴》,这是一部谨严肃穆的近乎于一幅版画的影片,体现了十七年期间中国电影达到的艺术高度。如果说《农奴》是一部关于仇恨的影片,那也毫不为过。从影片中,我们知道了“强巴的儿子就是强巴,领主的儿子天生就是领主”的不平等历史,我们知道藏族下层人民和汉族人民一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以暴力去拯救藏族同胞们、实现解放的崇高理想便扎根在童稚的心中。只是绵延的五千年文明史,仅仅是仇恨支撑着这个民族和民族中虔诚的生命吗?所有的关于西藏的疑问都在期待着回答。

谢飞导演的《益西卓玛》讲述了一个藏女和三个男性的爱情,延续了第四代电影导演沉静的风格。

谢飞导演的影片《益西卓玛》是一部描写藏女情爱的影片。也许影片的情节主线犹如一些夸张恶俗的广告词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言情故事”,但是影片关注的不仅限于爱情,那是一种源远博大的爱,凝聚着原始的母性、欲望和圣洁的精神之恋。一个藏女注定会与喇嘛、领主、藏商相遇。影片中,益西卓玛与少爷的爱更多的是一种敬畏和感激,基于他对于身处绝境的母女俩的援手以及两人之间邂逅的结晶——一个从未出现的男孩。她与桑秋喇嘛的爱只是来自远古积淀成的对佛的膜拜以及寻找精神寄居之地的需要。她与丈夫之间的感情,也许是因为几十年的生活磨难、岁月堆积形成的天长地久。一个藏女的多蹇命运以及丰富的情感世界,使影片具有一份感人的魅力。而嘉措在天堑绝壑只身力阻领主的马队,在绝境中气定神闲地化解灾祸的场景以及纵马抢亲的传奇故事,更使影片多了一丝荡气回肠。嘉措在临死前力请宗嘉少爷来家里做客,力嘱亲人在自己身后请桑秋大喇嘛来做佛事以了却妻子心愿的男性胸怀,又使影片平添几分凄婉。影片中一以贯之的“圆形叙事”的悲悯情怀,也使影片充溢着一种生命的哲理:珍惜生命,尊重感情。

在影片的情节和人物之外所呈现出的西藏历史与现状,也使影片显得非常厚重,在充满时尚与媚俗的当下重建一块艺术的丰碑。年青一代藏人的变化与外面世界的融合也完全铺展开来了。影片中的网吧、迪厅、私家车为代表的现代生活和以独身观念、出国深造为代表的现代意识,全方位地展现了一个真实丰富的西藏今天的面貌。巍峨、庄严的布达拉宫依然散发着历史的光芒,年轻的一代依然重复着亘古不变的感情经历,变化的只是时代和时代中藏族同胞的生活。

作为一位曾经拍了《湘女萧萧》、《香魂女》、《黑骏马》等艺术影片的学院派导演,谢飞在《益西卓玛》中一如既往地体现着诗意的情怀:天籁一般的藏族情歌,雄浑的藏族寺院音乐,充满象征色彩的西藏建筑,圣洁的雪山,充满生命力的青稞地,饱含佛家悲悯的行医布道悟道场面,都书写着西藏的美丽与快乐。

也许正如美国学者汉德森所说的那样,“重要的不是神话讲述的年代,而是讲述神话的年代”,《益西卓玛》这部影片的出现显示了我们所赖以栖身的这个时代的美好和我们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