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元素的进入电视和电视剧艺术的发生过程

第一节　文学元素的进入电视和电视剧艺术的发生

袁文殊在1983年第l期的《电影创作》上发表《电影文学之我见》一文，曾经说了这样两句多少有些让电影感到难堪的话：“电影之作为艺术是从文学元素进入电影之后才形成的。当文学还没有进入电影之前，电影只是一种活动照像的玩艺儿，一种新奇的杂耍而已。”电视剧呢？差不多也是如此吧！事实上，不止是电影，还有早于电影的戏剧，晚于电影的电视剧，都是如此的。

这涉及到文学艺术序列中，各种文艺形态产生的时间先后问题。

大家都知道，文学是社会发展的产物，原始的文学是在劳动创造了人和人类社会的时候，也被劳动创造出来了。对此，鲁迅所作的说明是：“我们的祖先的原始人，原是连话也不会说的，为了共同劳作，必需发表意见，才渐渐的练出复杂的声音来，假如那时大家抬木头，都觉得吃力了，却想不到发表，其中有一个叫道‘杭育杭育’，那么，这就是创作；大家也要佩服，应用的，这就等于出版；倘若用什么记号留存了下来，这就是文学。”^[2]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文学的内容更多地触及到社会精神生活的领域。于是，文学日益发展成熟，愈益趋向繁荣。

文学发生以后，在各种体裁里，诗歌是最先出现、最早成形的。《宋书・谢灵运传论》就说：“歌咏所兴，宜自生民始也。”这在中国、外国，都大抵如此。诗歌之后，在欧洲，公元前5世纪有了希腊戏剧；在中国，则直到宋、元南戏的诞生，才有了戏文；当然，戏剧的产生，比这要早。电影，通观迄今为止的一百年的历史，文学剧本的出现，虽然是在电影诞生四分之一世纪以后，但那是显性的剧本，此前的四分之一世纪，受戏剧影响，拍摄时，那种“场面和镜头表”实际上在起着隐性的剧本的作用。这就好像中国现代话剧，早期，春柳社时期开始的“文明戏”，也多数是没有剧本的“幕表”戏，直到后来，五四以后，现代话剧复苏，剧本才大量产生，但那“幕表”，也起着隐性的剧本的作用。

简单地回顾一下这样的时间序列，我以为，可以说，戏剧文学、电影文学、电视剧文学，都是文学中诗歌、散文、小说等原生态的文学体裁的衍生物；或者，要是把戏剧文学也算作是原生态的文学体裁的话，至少，电影文学、电视剧文学都是戏剧文学的衍生物，正如曹丕的《典论・论文》所说，“本同而末异”，一切相异的体裁的“本”，都同是文学。

从这个意义上说，没有文学就不可能有戏剧、电影和电视剧，没有文学元素的进入就不会有戏剧艺术、电影艺术和电视剧艺术的发生。

为什么说，电视剧艺术的发生有赖于文学元素的进入？或者说，文学元素的进入是怎样影响并决定了电视剧艺术的发生的？

首先是文学剧本。

一般地说，电视剧艺术都是以文学剧本为一剧之本的。文学剧本，哪怕只是分镜头本，或者只有拍摄提纲，都是一部电视剧的基础。镜头，画面，要是没有剧本作依据，没有剧本的内容作为它的视听符号系统载体所负载的信息，就全都是无意义的了。要么，它只是一串符号；要么，它就不是电视剧而是电视新闻或别的什么品种的镜头或画面。甚至于，要是没有剧本规定的情境作依据，没有剧本的艺术形式因素作为它的画面造型的参照系，这镜头、画面的形式美也都荡然无存了。何况，谁都知道，一部电视剧的思想艺术水平的高低，首先就取决于文学剧本质量的高低。因为。一部电视剧的时间、地点、环境、背景、人物、事件，乃至结构、氛围，还有人物语言，等等，首先就是由剧本规定的。

还值得注意的是，以文学剧本为基础摄制电视剧，还意味着，电视剧艺术先天地生成了全方位的文学特性。

我们先看一段12集电视连续剧《纪委书记》的文学剧本。那是第11集“凤凰舞厅”里的一场戏：

一位服务小姐彬彬有礼：“对不起，我们晚场还没开始。”

童桦：“我是记者，我想见见你们经理。”

一位戴眼镜的三十岁男人迎上：“有什么事情？我是经理助理。”

童桦：“我是报社的，认识你们赵经理。我想看看你们舞场设备情况怎么样？”

“请跟我来。”

舞场，能容纳百对舞伴。打蜡地板，泛着光泽，各种灯具高悬，乐池设备齐全。还有酒吧间，咖啡厅，富丽堂皇，高贵典雅。

童桦：“老门，你看这舞场够咱们的档次吗？”

门浩：“我看可以。”

童桦：“不行咱们另选一家。”

门浩：“不知这音响设备如何？”

经理助理：“没问题。”

童桦：“赵经理多次让我来采访，一直没时间，今天我带来一个舞伴，又赶的机会不好。”

经理助理：“你随便感觉一下。不过，乐队要七点才能来，这里只有一个吹萨克斯管的。”

童桦：“如果他肯帮忙的话……”

经理助理：“我去找他。”

童桦问门浩：“怎么样？”

门浩：“你这套真行。”

童桦：“真怕扫你的兴。”

门浩把外套脱了，露出笔挺的西装，他下意识地拢了拢头。

萨克斯管吹响了。

两人步入舞池，随着萨克斯单调而优美的旋律，翩然起舞了，两颗心开始痛苦地跋涉……

空旷的舞场上，只有他们俩在旋转。

童桦那楚楚动人的舞姿，吸引了舞厅的工作人员，彩灯，逐盏打亮了，童桦在梦幻般的彩色光影中，娉娉袅袅，更加迷人。

门浩感觉到了她今天的美，似乎凝集了十几年突然放出光彩。她像一朵飘逸的彩云，缭绕着山峰，又如一棵柔蔓的青藤盘绕着大树。

萨克斯管吹得也起劲了。

工作人员看呆了，惊叹从未看到这样一对和谐的舞侣。

萨克斯手突然停了。

围观的人鼓起掌来。

萨克斯手：“你们点个曲子吧。”

门浩：“《一路平安》，行吗？”

萨克斯手：“《魂断蓝桥》插曲。”

门浩：“对。”

优美而感伤的旋律鸣响了。

童桦那双美丽妩媚的目光，始终没离开门浩。

门浩破译着她内心的全部密码，这个女人已经不能支持多久了。她的纯真和善良，她的多情和软弱，已经告诉他了。

这是生活最后的欢乐，两个人都想拼命地把握住，调动和体味着一切美好的记忆。

这是离别前最后的欢聚！两个人手紧拉着手，一步也不想松开，在跳，在转……围观人多了，在欣赏，在猜度……

旋转的彩灯群和水晶球闪烁万变的七色光点，在两个人的脸上奇妙地变幻着。

童桦想到了不愿想到的事情……

门浩想到了不想知道的事情……

萨克斯管浓烈的旋律，将那难舍的忧怨和莫名的相思刺进了两个人的心灵。

泪水悄悄地从童桦长长的睫毛间爬出来……

门浩：“你怎么哭了？”

童桦：“你知道。”

门浩：“我知道什么？”

童桦：“什么都知道了。”

萨克斯管吹出激昂的结尾，整个舞场的灯光，都聚集在这一对将梦幻与现实交织在一起的中年男女。

乐曲停了。

童桦抑制不住地向外跑去，一刻也不想停留。

门浩向萨克斯手表示了谢意，然后追童桦而去。

除了哑然的萨克斯管，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诧。^[3]

1990年，吉林电视台和中共吉林省纪委联合摄制这部电视剧，立意是要塑造某市两任纪委书记的先进形象。前任书记为了人民的利益牺牲在战斗的岗位上，后任书记门浩前仆后继，不屈不挠地为了纯洁党风而斗争。他们高扬的是革命的英雄主义。

编剧王兴东、王浙滨写这一场戏是很下功夫的。剧情发展到这时候，门浩已经查实，市长马廉利用引进项目，牺牲国家利益，向日商索贿，构成犯罪。而自己的妻子童桦，为了妹妹出国，参与了犯罪，还经不住诱惑，和马廉有了暧昧关系，犯下了明知道门浩不能谅解的罪过和错误。门浩看到了童桦和马廉在温泉宾馆偷情的录像带，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在猎场，他惩罚了马廉，随后一个星期没有回家见妻子。现在，案子就要依法起诉了，门浩来到了童桦身边。剧本里的安排是，门浩到童桦上班的报社来，约童桦去体育馆看花样滑冰的比赛。在体育馆，他们有了一番被生活遗忘和遗忘了生活的感慨。出来后，走在街上，门浩遗憾地表示，把握生活太不容易，自己考虑童桦太少了。童桦则满腹愧疚相对，表示自己情愿做门浩身边的月亮。接着，门浩邀请童桦到凤凰舞厅去跳舞。于是，童桦回到家，梳妆打扮一番。坐在梳妆台前，两位编剧精心描绘了童桦的悔恨交加的痛楚。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一股寒意掠过周身，抑制不住地哭了，感伤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泄出了几天来郁结心头的忧情。她痛苦极了。这时，她从梳妆盒里拿出了马廉给她的中国银行的日元存折。最后，她将存折惹人注目地摆在了门浩桌上，出门来到了凤凰舞厅前小广场的长椅上，会齐了门浩，向着舞厅走去。再往下，就是我们摘录下来的那一段剧本描述的情景了。

实拍的时候，这场戏有些改动。比如，是门浩拎着生日蛋糕回家为童桦过生日，是一同晚餐后散步，跳舞时是乐队最后奏响那一曲《一路平安》，尽管如此，这场戏还是相当动人的。

对这场戏稍加分析，不说剧本作为基础之对于全剧的重要性，光是看一看从文学剧本到电视剧的完成片，我们真能知道，文学元素的进入，对于电视剧艺术的发生是多么的重要。

第一，正是有了文学元素的进入，才使得电视剧艺术成了审美的社会意识形态。

这场戏，搬演的是门浩的一段感情生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作为一个刚直不阿的纪检干部，他查案子查到市长的头上的时候，没想到查出了自己的爱妻，而且不止是查出了爱妻参与了经济犯罪，还查出了爱妻与市长的婚外私情。坚持党性，不徇私情，门浩不难做到。困难的是，面对着危及夫妻关系的严峻的道德选择，他该怎么办？门浩深深地陷入了痛苦之中。生活似乎遗忘了他们，他们却还是不能遗忘生活。门浩感受到了童桦的愧疚、悔恨和痛苦，他要唤醒她的心灵，帮助她的被玷污了的灵魂复苏。于是，有了凤凰舞厅这场戏。这是两颗蒙受了创伤的心灵的一次激烈的碰撞。

通过这样一个生活场景的描绘，电视剧《纪委书记》对门浩和童桦这两种人生态度是做出了自己的是非褒贬的评价的。我们看电视剧，可以感觉到，创作《纪委书记》的电视剧艺术家们，除了两位编剧，还有导演许传臻，扮演门浩的演员杜雨露和扮演童桦的演员黄梅莹，都是从一定的生活感受、体验和认识出发，通过他们各自具有个性精神的个体的审美创造，去能动地再现生活，评价生活，再反作用于社会生活的。从内容到形式，电视剧《纪委书记》都表明，它对这一段生活的把握，都是一种审美的社会意识形态的把握。

这种把握，当然来源于文学剧本。王兴东、王浙滨的文学剧本，本身就是文学作品的一种体裁。只不过，这种体裁非常特殊，除了在戏剧冲突、戏剧动作、戏剧情节、戏剧语言等等方面具有戏剧的共同特征，它还要充分体现电视剧屏幕上画面造型的特征。就文学作品而言，它自身就是一种审美的社会意识形态。就是说，作为艺术的基本样式之一，它用自己的语言文字媒介、手段塑造艺术形象，反映现实生活，表现人们的精神世界，通过审美的方式发挥其多方面的社会作用。可以说，一旦王兴东、王浙滨的文学剧本被拍摄成电视剧，这种文学特性就作为一种发生学的基因被注入了。

第二，正是有了文学元素的进入，才使得电视剧艺术家们是以艺术思维的方式去把握客观世界的。

这里，最重要的是，《纪委书记》的创作者们是以门浩和童桦这两个形象和门浩——童桦——舞厅这个形象体系等具体可感的形式去描绘男女主人公的灵魂，反映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中这一对中年夫妇离别前夕的一段生活的本质的。在这场戏里，凤凰舞厅经理助理和童桦、门浩的交往，萨克斯管演奏者为门浩、童桦伴舞，舞厅工作人员的围观、欣赏和猜度，《一路平安》的优美而感伤的旋律，旋转的彩灯群和水晶球闪烁万变的七色光点，所有这些生活中的个别的甚至是偶然的现象形态，创作者们也不抛弃，而对这些现象加以集中概括、提炼、凝缩，全都聚焦到门浩和童桦身上来。同时，创作者们还把自己的思想感情、理想、愿望，把自己的褒贬、爱恨的态度，熔铸到这形象和形象体系中去。于是，门浩与童桦的翩翩起舞的情景，不能不感人至深了。这是最深沉、最诚挚的爱的表现，也是最无私、最痛切的恨的表现。在这里，最崇高的党性与最圣洁的人性得到了最完美、最和谐的统一。结果，这场戏的内容就是具体的、生动的、丰富的，饱含着感情的，具有审美力量的，能够给人以感染力的了；其形式，也是符合美的规律，具有愉悦性的了。

而这样用艺术思维的方式去把握客观世界，正是文学的一种最基本的特征。《纪委书记》的文学剧本已经表现出这种特征。

从《纪委书记》的完成片，我们完全可以确认，电视剧艺术的这种特征，还是来自于文学的。

第三，正是有了文学元素的进入，才使得电视剧艺术家们在把握客观世界的时候，获得了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和现代主义等审美原则和创作方法。而这些原则和方法，正是文学首先拥有的。

在《纪委书记》的这场戏里，我们看到的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一种调和。浪漫主义在这里至少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对舞厅环境的描绘和气氛的渲染充满了浪漫的情趣。彩色光影有如迷人的梦幻，姿色姣好有如飘逸的彩云，把这一对夫妻之间生活的最后欢乐勾勒点染得令人痴醉。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体味到浓重的悲剧意味。

另一方面，是浓郁的感情抒发充满了浪漫气息。童桦飘然曼舞，如痴如醉，她美丽妩媚的目光流连在门浩眼前，恰似飘逸的彩云轻裹着山峰，又如柔蔓的青藤盘绕着大树，然而，她内心羞愧，悔恨，痛楚，还是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跑出了舞厅。而舞厅外面，这时恰好是一片纤尘不染的冰雪世界。门浩呢？他内心痛苦，却又强作欢颜，他破译了童桦内心的全部密码，他用自己的爱去紧拉着她的手，一步也不想松开，要把她拉回到纯洁的生活中间来。

第四，正是有了文学元素的进入，才使得电视剧也是以人物为艺术再现或表现的中心，电视剧艺术也就成了“人的艺术”。

在这场戏里，门浩和童桦始终都是创作者们关注的中心。这两个人物的不同性格和命运，在情和法的矛盾面前的两个人的内心的激烈冲突，都是创作者们尽全力去加以表现的。而且，创作者们通过这场戏去歌颂的，也正是门浩这个人物，是他在事业上的英雄气概，道德上的新人气质。当着他用爱去催促童桦的心灵复苏的时候，人们不由得不对他表示崇高的敬意了。

第五，正是有了文学元素的进入，才使得基本上作为叙事艺术的电视剧也要由人物生发出一个吸引人的故事来。

《纪委书记》发展到这场戏的时候，已经是尾声了。这场戏之前的故事，还是让人揪心的。这场戏后面，是童桦向门浩坦陈了自己参与犯罪和移情别恋的事实，怒斥了马廉安排她逃离国外的阴谋，安排了丈夫和孩子的生活后，走进了检察院的大门，走上了投案自首的道路。门浩了结了马廉的案件，又踏上了新的征途。

关于这写人物，这讲故事，我在后面还要专门说明，这里就不多说了。

第六，正是有了文学元素的进入，才使得电视剧也有了艺术的叙事方式，艺术的构思，而且在作品的结构，乃至多种写人、状物、绘景、抒情的手法上，叙事语言和人物语言的运作上，直到艺术风格上，都有了艺术的特性。

这一点，我也留待后面再讲。

第七，和文学一样，电视剧也是要诉之于审美欣赏主体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才完成了全部艺术创造活动的。

还说《纪委书记》里门浩和童桦对舞这场戏吧，文学剧本的设计，导演和演员以及其他艺术工作者的再创造，最后表现在完成片上，这一组画面的艺术造型，其中的文化蕴含和审美意义，最后无疑是通过观众去加以发掘，加以接受，表示认同的。实际情形也正是如此。

我们不妨看几位电视剧批评家的审美感受。

刘扬体在《刚正不阿的新人形象》一文里说：“门浩返家为童桦祝贺生日，偕同妻子去舞厅，两人翩翩起舞，以及童桦在‘情到不堪回首处，一齐付与雪花舞’时，跑出舞场，扶树痛泣，门浩默默走来，为她披上外套，那样感人至深的戏。从表演艺术看，门、童对舞这场戏堪称12集中的佳品，黄梅莹将童桦此时此地悲喜纷呈、悲不自胜的心情，表演得淋漓尽致。没有一句台词，却由眼神和整个体态语言将‘含情两相向，欲语气先咽’的内在情绪融融泄泄，了无孑遗地传达了出来。”^[4]

钟艺兵在《疾风知劲草》一文里说，这场戏，表现了“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的情与理的统一”^[5]。

童道明在《门浩的三次胜利》一文里说：“门浩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陷入痛苦之中的还有愧疚的童桦。生活可以遗忘他们，但他们终究不能遗忘生活。两颗痛苦的心终于找到了在新的基础上重新结合在一起的可能。电视剧以浓烈的浪漫主义色彩涂染了表现这两颗心灵重新碰撞在一起的场面……在这段戏里，扮演童桦的黄梅莹有精彩的表演。没有一句台词，全靠脸部表情的微妙变化，反映着内心世界的汹涌澎湃，显示着一个心地温良、涉世不深、误入歧途、操节失守的美丽女子的心灵复苏。于是，我们对帮助童桦心灵复苏的门浩，又多了一份敬意。”^[6]

古文在《壮哉，党纪卫士》一文里说：“在华丽优雅的舞厅，像是寻找失去的一切，又像憧憬明天的生活。结局带有明显的悲剧色彩，而心灵却得到了升华。立于屏幕的是更加光彩照人、既是共产党员又是伟丈夫的门浩。”^[7]

这些感受，显然是在观赏电视剧的时候，通过了理智的观念的活动，理解了画面上的声像符号系统所包含的意思，从而激发起、呼唤起自己的经验、体验，在观念中、想象中构造起创作者们所描绘的艺术形象来的。这就是说，刘扬体等人参与了《纪委书记》这场对舞戏的审美创造活动。这也是文学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