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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自由与个人自由

时间:2022-03-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产品经济在人类社会发展的这一阶段占统治地位。是“人是目的”。因此,想要了解特定历史阶段人的自由状态如何,前提是要考察这个阶段的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
第三个阶段_“全面自由自觉的人”_社会发展的“三形态”理论

第三节 第三个阶段——“全面自由自觉的人”

一、第三个阶段的基本特征及其含义

人类社会发展的第三个阶段的特征,也就是共产主义社会的基本特征,是“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的生产能力成为从属于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

马克思认为在共产主义社会里,“表现为生产和财富的宏大基石的,既不是人本身完成的直接劳动,也不是人从事劳动的时间,而是对人本身的一般生产力的占有,是人对自然界的了解和通过人作为社会体的存在来对自然界的统治,总之,是社会个人的发展。……一旦直接形式的劳动不再是财富的巨大源泉,劳动时间就不再是、而且必然不再是财富的尺度,因而交换价值也不再是使用价值的尺度。……于是,以交换价值为基础的生产便会崩溃,直接的物质生产过程本身也就摆脱了贫困和对立的形式。个性得到自由发展,因此,并不是为了获得剩余劳动而缩减必要劳动时间,而是直接把社会必要劳动缩减到最低限度,那时,与此相适应,由于给所有的人腾出了时间和创造了手段,个人会在艺术、科学等方面得到发展。” 这也就是“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的生产能力成为从属于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的含义。

那么,人类社会的第三个阶段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到来呢?马克思认为“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创造条件。”这就是说,第二个阶段的存在是第三个阶段到来的前提条件,虽然第三个阶段必将代替第二个阶段,但是第三个阶段绝不可能跨越第二个阶段。马克思接着指出:“全面发展的个人——他们的社会关系作为他们自己的共同的关系,也是服从于他们自己的共同的控制的——不是自然的产物,而是历史的产物。要使这种个性成为可能,能力的发展就要达到一定的程度和全面性,这正是以建立在交换价值基础上的生产为前提的,这种生产才在产生出个人同自己和同别人相异化的普遍性的同时,也产生出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简单地说,第三个阶段之所以必须以第二个阶段为前提,是因为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的到来提供了充分的生产力和交换价值等基本条件。

产品经济在人类社会发展的这一阶段占统治地位。产品经济又是怎样的一种社会经济形态呢?它是指在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人们取得自己所需的产品不用通过货币来进行交换,而是通过社会中心组织进行按需分配。产品经济是以生产力的极大发展为基础的,并以全社会根本利益的一致性为前提。只有在这个时候,人类才不再像第二个阶段那样受到物的奴役,从而能够得到真正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借用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的话来说,未来社会“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这便是马克思对共产主义社会的基本设想。

二、自由在于摆脱对物的依赖性

人的本质——自由,具有“历史性”的根本特征。在近代,“自由”的概念普遍标识着人的不受“限制”的一种生存状态,因此就体现出“非历史性”的根本特征。比如霍布斯就认为自由就是他在从事自己具有意志、欲望或意向想要做的事情上不受阻碍。虽然黑格尔将“人的自我产生看作一个过程”,从而引入了理解“自由”概念的全新高度,但由于他将“人”等同于“自我意识”,并且预先设定了人的初始“自由”状态,基于一种“理性必然性”的基础上,这种状态将获得最终实现,所以说,归根结底他对“自由”的理解仍然是“非历史性”的。康德认为,在认识领域里,人的能动性最多只能达到对自然必然性的认识与把握,但是人并不能达到自由,因为从根本上说,自然的必然性是同人的自由相对立的。但人的自由可存在于道德领域中,只有在这个领域中人才能摆脱物欲的控制而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思想和行动。康德指出,在人的道德领域里,“我们必须假设有一个摆脱感性世界而依据理性世界法则决定自己意志的能力,即所谓自由”。我们进一步追问理性世界的法则是什么?是“自律”。“自律”的核心又是什么呢?是“人是目的”。可以说康德将人的自由理解为一种能力,一种成人摆脱物欲控制的能力,是以人为目的的意志自由,对自由理论的发展是有着重要的意义的。

马克思曾指出:“自由既不是一种恩赐,也不是任何一种显示感觉中的存在,而是一种社会发展的历史产物。”因此,想要了解特定历史阶段人的自由状态如何,前提是要考察这个阶段的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而由于“社会结构和国家经常是从一定个人的生活过程中产生的”,也就是特定的“生产”构成了特定社会形态形成和发展的基础。因此,要考察特定社会形态中人的自由状态,就应该落实到对这个阶段的生产的考察的基础上。马克思指出:“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也就怎样生活。因此,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因而,个人是什么样的,这取决于他们进行生产的物质条件。”而“生产”作为人类改造自然的活动,其方式和水平本身又体现在不断的历史发展之中。在马克思看来,只有物质生产达到一定程度,才能真正突破外在必然性对人的束缚,最终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而这一步的最终实现必须奠定在以前全部历史发展的基础之上。马克思又指出:“这需要有一定的社会物质基础或一系列物质生存条件,而这些条件本身又是长期的、痛苦的发展史的自然产物。”

比如说在资本主义社会中,随着商品经济渗透到人的社会生产与生活的每一个领域,改造了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服务于商品生产与商品交换的客观要求,商品生产者与交换者作为生产的主体与交换的主体,在法律上获得了独立性的地位与权利。相应地,资本主义的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便得到了确立,很明显这种以“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相对于“人对人的依赖关系”而言,具有不可否认的历史进步性,但从根本上讲它并没有真正消除依赖性本身。相同地,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物质财富或金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给人以无形的压力,操纵着一切人的活动。因而这个时候的个人,自由还不是真正的自由,个人的活动也基本上没有自主性。其主要表现是:个体活动的固定化,同时人的能力的发展也是非常片面的。

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存在使得现代社会所创造的生存条件为少数人所垄断。人的发展无论是在生存条件方面,还是活动范围方面都出现了片面化。“在大工业时期和激烈的竞争条件下,各个人的一切生存条件、一切制约性、一切片面性都融合为两种最简单的形式——私有制和劳动。”劳动的主观条件和客观条件处于分离对立状态,生存条件的片面化使无产者陷入只能靠出卖劳动力来谋生的悲惨境地。劳动本来是人的本质,是对人的一种存在的肯定,但是对于失去生产资料的劳动者来说,他们的劳动却异化为对人的摧残。由于生存条件的片面化和发达的社会分工,个人的活动范围被固定化了。正如马克思所说:“当分工一出现之后,任何人都有自己一定的特殊的活动范围,这个范围是强加于他的,他不能超出这个范围:他是一个猎人、渔夫或牧人,或者是一个批判的批判者,只要他不想失去生活资料,他就始终应该是这样的人。”同时,在这一阶段,人的发展表现为片面发展的活动和能力、物化的社会关系、独立及物役的个性。虽然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同发展着的生产力和科学技术紧密相关,都得到了极大发展,并由此促进了社会文明的巨大进步,促进了人类总体力量的不断发展。但是,“资本在具有无限度地提高生产力趋势的同时,又在同样的程度上使主要生产力,即人本身片面化,受到限制等”。这种发展是以人类个体存在的不断片面化,以个人片面地发展某一方面的能力而牺牲自身的完整性为代价的。所以说,在“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为特征的人类社会发展的第二阶段,人们并没有获得全面的自由,因此,我们要获得全面的自由必须摆脱对物的依赖。

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所说:“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人要想获得自由,必须联合起来个人,掌握高度发展起来的生产力,真正成为社会的主人,才能控制一切偶然性。这也说明了一个道理,社会的发展和个人的全面发展是密不可分离的。社会的发展和人的发展,都是由“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的历史。而“自由王国”,就是“人的全面发展”本身。恩格斯预言:一旦社会占有了生产资料,“一直统治着历史的客观的异己力量”,将“处于人们自己的控制之下”,从这时起,“人们才完全自觉地创造自己的历史”,“由人们使之起作用的社会原因才大部分并且越来越多地达到他们所预期的结果,这是人类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的飞跃”。马克思进一步指明:“事实上,自由王国只是在由必需和外在目的规定要做的劳动终止的地方才开始;因而按照事物的本性来说,它存在于真正物质生产领域的彼岸。……在这个必然王国的彼岸,作为目的本身的人类能力的发展,真正的自由王国,就开始了。”这说明只有到了共产主义,我们才是真正地进入了“自由王国”。

马克思指出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中,人才能实现全面自由的发展。在这阶段上人们不但摆脱了人的依赖关系,而且也摆脱了对物的依赖关系,人获得了全面的真正的自由,从而成为了具有自由个性的人。共产主义社会所有的社会公民,人人都是社会的劳动者,劳动人民及劳动者是所有社会人的形式称谓,也是唯一称谓。也就没有了农民的、知识分子的、工人的、领导干部的形式称谓,社会的任何人,都只有从事的职业的不同,没有因职业的不同就会有职业似的标签。曾经在历史上农民的全部劳动行为人人都会做,也都能做;曾经历史上的知识分子能够进行的全部行为人人都会做,也都能做;曾经历史上工人所具备的全部劳动行为能力人人都具备;曾经历史上所有的领导干部的能力素质人人都拥有;曾经人类历史上的人的全部社会行为能力都是每个人具备的基本能力素质。全面发展的人的社会劳动行为的进行,不会因职业上的不同而对人本身产生任何的影响,社会不会对一个因从事农业生产的人而有所歧视,社会也不会因一个人处于领导干部的职位而有另眼相看,人们以往的职业身份不同的观念意识,也因为社会的进步和人自身的全面发展而淡化。全面发展的人就是自然生命回归的人,就是人类社会真正自由的人,就是从高级动物群体里进步了的脱离了的人,就是真正的人的形式的全部完成。

与此同时,在共产主义社会,由于其社会生产力高度发展,社会产品极大丰富,分配领域实现“按需分配”,人的物质需要、精神需要及其他各种需要都能得到极大的满足和发展。马克思指出,“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是“自由人联合体”,即个人作为自由人自愿参加、自愿结合、自由发展自身的社会形式。在自由人联合体中,一方面,每个个人都能得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另一方面,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平等地实现和发展自身自由的关系。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并相互把他人当作发展自己力量所需要的对象,因而每个人的自身发展便构成了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全面发展的人应当是能把一般、集体和单个人的全部丰富性结合在自身之中的人。同时,共产主义并不是说人已经发展到了终点。人是实践的存在物,实践是开放的、生成的,正是实践的这种特点、本质内容和实践的内在矛盾运动使人不是力求停留在某种已经变成的东西上,而是处在变易的绝对运动之中,从而使人的全面发展呈现为一个在实践中不断生成的过程和一种无限开放的状态,永远也不会达到所谓“完美”的终点。共产主义的实现只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开始”,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作为目的本身的人类能力的发展,真正的自由王国,就开始了”。

三、公有制是摆脱对物的依赖的社会形态

在人类社会发展的第二阶段,也就是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人的独立性为基本特征的资本主义社会,由于人们没有摆脱对物的依赖性,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存在,导致个体活动的固定化和能力的片面发展,每个人不能获得全面自由的发展。为了摆脱这种社会形态,马克思提出了社会公有制。我们了解到马克思构想的社会公有制是建立在对资本主义经济制度深刻批判基础之上的,是为了铲除经济剥削的根源,摆脱人对物的依赖性,实现人的自由个性和人的全面发展。所以,建立社会公有制的经济意义在于:一是形成适合社会生产力发展要求的财产占有方式,即实现生产资料的共同占用与生产资料共同使用的有机统一,消除私人占用与生产社会化的矛盾。二是否定资本对劳动的支配权,体现劳动者社会经济地位的平等,从而保证劳动者的劳动能力、创造能力和各种潜能等能力得到充分发挥,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简而言之,经典公有制是以劳动者为主体的公有制。它从根本上改变了人对人的依赖性、人对物的依赖性的状态,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人支配物的状态,结束经济的自然发展的历史过程和人的自在性,开始经济的自觉发展的历史过程和人的自由性。因此,立足于经典公有制这一本质,依据时代的发展,可以从以下三方面深化对经典公有制的内涵的理解: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物质内容与精神内容的统一、公平与效率的统一。

(一)公有制是社会化生产力高度发展的必然结果,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

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里说过:“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是以生产工具为出发点……所有制是生产工具的必然结果。”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里进一步说:“随着生产力的获得,人们改变自己的生产方式,随着生产方式即谋生的方式的改变,人民也就会改变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社会。”因此,马克思在《资本论》里又总结性地说:“各个经济时代的区别不在于生产什么,而在于怎样生产,用什么劳动资料生产,劳动资料不仅是人类劳动力发展的测量器,而且是借劳动以进行的社会关系的指示器。” 由此可见,马克思对这个问题的观点是:有什么样的生产工具就有什么样的生产力,就有什么样的生产关系。

那么,什么构成社会主义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生产工具呢?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就是高度发达的社会化大工业。而代表这种高度发达的标志,就是自动化机器体系。所以,马克思又说:“当工作机已不需要人的帮助就能完成加工原料所必需的一切运动而只需要人从旁照料时,我们就有了自动的机器体系。” 这样,人们就摆脱了物质生产劳动,而达到了物质劳动的彼岸,实现由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飞跃,即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和人支配物的状态就取代人的片面发展和物支配人的状态。

不言而喻,人们不再是劳动的主要当事者,这也就是说,在自动化的机器体系下,可以创造出这样一种条件,一切剥削者和压迫者都丢去了剥削和压迫的对象,从而也就是否定了自己,否定了一切奴役关系、依附关系和雇佣关系,于是人们就成了独立的、自主的、自由的人,处于主体地位,成为社会的主人。社会由此就变成了一个在自动化机器体系基础上形成的自由人的联合体,可以对全部生产资料实行共同占用、共同使用。这就是共产主义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形成。所以,公有制是以自动化为标志的生产力的内在统一。

(二)公有制是以精神为主导的物质内容和精神内容的统一

生产资料并不只是简单的物质,它是精神和物质的统一,不仅凝结了人类的智力,而且体现了人类科技成果的积累。马克思说:“知识和技能的积累,社会智慧的一般生产力的积累,就是同劳动相对立而被吸收在资本当中,从而表现为资本的属性,更明确地说,表现为固定资本的属性,只要固定资本是作为真正的生产资料而加人生产过程。”人类社会的发展已经预示了知识或智力居于主导和支配地位时代的来临。社会主义公有制以自动(智能化)及其体系为基础,充分体现了生产资料质的飞跃。马克思的“社会发展三形态论”认为,人的依赖关系,是最初的社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窄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与之相对应,手工工具是当时生产力的标志,人类社会处于自然经济条件下。人们的科技水平有限、开发自然的能力低下,人的体力是重要的物质力,生产资料中人的精神(智力)因素微乎其微。但也正是精神(智力)内容不断推动人类科技水平的提高,使生产工具的精神含量不断递增。以物的依赖性作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社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下,才形成了普遍的社会物质交换、全面的社会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体系。与之相对应,机器大工业是生产力发展的标志,人类社会处于资本主义和市场经济时代。由于科学技术不断发展,人类开发自然的能力不断增加,使现有的大多数资源都成为短缺资源。这样为了解决资源问题,无论生产工具还是劳动对象都因科技发展而发生变化,其中的科技含量日益突破物质的限度,生产资料中的精神(智力)内容逐渐增加而超越物质内容。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大社会形态。与之相对应,自动化(智能化)机器体系是生产力发展的标志,人类社会进入共产主义和产品经济阶段。经济是“以智力资源的占有和配置,以科学技术为主的知识的生产、分配和使用(消费)为最重要因素的经济”。这样,生产工具甚至劳动对象均是科技产品,生产资料中的精神内容取得了对物质内容的绝对优势,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取决于人类智力资源的开发。同时,知识的复制性、效益递增性、利用无限性等特点,使它不仅具有社会共有性,而且可以不断地供给。市场配置有限、资源短缺的时代也成为过去时,人类真正成为历史的主人。人们不仅可以获取自身发展所需,也可以将自己的劳动直接融入社会之中,这样,每个人的劳动就直接成为社会劳动,产品经济取代了商品经济。因此,社会主义在某种意义上是知识经济的产物,社会主义的真正物质基础是知识经济。

(三)公有制是效率与公平的统一

首先,公有制意味着公平。公平问题从根本上是人与人的利益关系问题;而生产关系也即经济问题,是人与人一切关系的基础和主要部分。生产关系在根本上决定着人与人的利益及整个社会关系。所以,生产资料的公有是公平问题的基础。换言之,私有制之所以不公平,就在于人们在生产资料的占用方面不平等,从而导致经济关系不平等以及政治权利等方面不平等。因此,公有制,即全体社会成员共同占用和使用生产资料,并且在此基础上按需分配消费品,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恩格斯在《共产主义原理》中强调指出:所谓全社会占用生产资料是“所有这些生产部门由整个社会来经营,就是说,为了共同的利益、按照共同的计划、在社会全体成员的参加下来经营”。显然,从恩格斯的这段话就可以说明,社会主义公有制,在对全部生产资料的关系上,让全社会成员都有平等的管理权、使用权和对产品的分配权,即实现经济的平等和民主。所以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实现公有制与消灭国家、消灭阶级、消灭一切不平等现象都是一个意思。在这里所要强调的是,这种公有制并不是认为超越生产力发展的公有制,因为它不仅阻碍生产力的发展、导致普遍贫穷,而且在破坏公平基础的同时丧失了公平。根据以上的分析,这种公有制是生产力高度发展的产物,是人类劳动能力和智力发展的结果,是人类自由、全面发展的客观要求;也正因为如此,公有制推动着社会生产的迅速发展,其本身蕴含着效率。所以马克思主义一贯认为推动生产力发展的所有制才是合理的,否则这种所有制是不可能存在的。无论是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还是资本主义社会,都曾经促进过生产力的发展,特别是资本主义社会,在它不到一百年的发展中,创造了比过去一切世纪创造的生产力总和还要大、还要多;同时,其公平性也超越了以往的社会。但是,历史的发展同样揭示了这样一个道理:在私有制基础之上的社会对生产力的促进是有限的。所以,奴隶社会为封建社会所取代、封建社会为资本主义所取代。

今天,资本主义还没有退出历史的舞台,一方面是由于它在一定意义上还能推动生产力发展,另一方面是由于它可以在社会发展的推动下,进行着一系列的变革。生产资料从个人所有制到合伙制、再到股份制和股权社会化,正是在社会化的生产力的作用下对私有制一步步扬弃,从某种意义上反映了公有制的发展趋势。马克思、恩格斯的公有制正是建立在这种科学的基础上的,经典公有制是社会生产力高度发展的产物,是人类劳动能力和智力发展的结果,是人类自由和全面发展的客观要求,因而它本身是生产力发展的结果,是适应生产力发展的要求的。特别是由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人支配物的境界的到来,为生产力的发展提供了真正不竭的动力源泉。

四、自由联合体中人的“自由个性”

“自由个性”阶段是马克思对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人的发展的科学设想。在这阶段上,人们既摆脱了人的依赖关系,也摆脱了对物的依赖关系,人获得了全面的真正的自由,成为具有自由个性的人。马克思认为,当社会生产力的高度发展,使社会财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之后,经济活动就不再需要通过“交换”的形式来实现,也就不需要“价值”来发挥中间作用,而是以“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形式来满足自身的需要。在共产主义社会中,人类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支配人类社会的一切客观的力量,完全处于人们的自己的控制之下。现实的个人成为自己的真正主人,开始完全自觉地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

首先,个人从“类”中获得解放。人的本质在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独立存在的个体,总是作为“类”生活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因此,“类”的发展不仅包含着个人的发展,而且要通过个人的发展体现出来。然而,从总体上来看,旧式分工虽然创造了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使人类整体得到了较大的发展,但却一直以牺牲多数个人的发展为代价,人的个体自由的发展与类自由的发展是充满矛盾与分裂的,是对立与冲突的。在前资本主义社会中,个人的自由发展处于缺失状态,“类”(群体)的发展吞噬了个人的发展。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对物的依赖使得个人的自由发展只具备表面的独立性。“类”的发展与个人发展之间的张力在共产主义社会得到了彻底解决。共产主义社会是一个“以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在这里,个人的价值完全实现,类的发展与个人发展达到了和谐统一,而不再是以牺牲个体自由的发展来获得族类自由的发展。正如马克思指出的“自由王国”是一个“自由人的联合体”,是人和自然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也就是说,自由的人是实现了个体自由发展和族类自由发展一致的新的社会主体。这一新型的社会主体,一方面,仍然生活在社会、集体之中,但社会、集体对于个人来说不再是“虚幻的集体”,而是真实的集体,而且个体自由地发展离不开集体。“只有在集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集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在真实的集体的条件下,各个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由。”另一方面,人的类自由的发展也离不开个体自由的发展。二者之间是互为前提和条件的。

其次,个人实现了对劳动的解放。在“必然王国”中,人们的活动与劳动具有异化的性质。这种异化不仅表现在人与自己的产品中及劳动的过程中,也表现在他与自己的类本质的关系中。由于劳动具有谋生的性质,人的活动与劳动既是片面的,也是被迫的,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因而不是一种自由的活动。在共产主义社会中,生产力高度发达,社会物质产品极大丰富,消费品实行按需分配。这时,迫使人们奴隶的服从分工的情形已经消失,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对立也随后消失,人的劳动就从谋生的手段转变为生活的目的,真正实现了“自主活动”的性质,转变为个人自由自觉的活动。这种自由的活动与劳动,将由高度的科学技术武装起来,并得到自觉地科学管理与自我控制,因而,它不再是奴役的手段,甚至成为人们生活的首要需要。因此,在共产主义社会中,人们的生产劳动就从一种负担变成一种快乐,个人能够根据社会的需要或者他自身的兴趣、爱好,轮流从一个生产部门转到另一个生产部门,也就是说,能够完全自由地发挥他自己的全部力量和才能,从而获得自身自由地发展。他可以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而不会老是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的批判者。然而真正自由的劳动,并不意味着劳动只是一种消遣,一种娱乐,而是一件非常严肃且极其紧张的事情。

在马克思看来劳动生产的劳动要成为真正自由劳动必须具备两个条件,“(1)劳动具有社会性;(2)劳动具有科学性,同时又是一般的劳动,是这样的人的紧张活动,这种人不是用一定方式刻板训练出来的自然力,而是一个主体,这种主体不是以纯粹自然的,自然形成的形式出现在生产过程中,而是作为支配一切自然力的那种活动出现在生产过程中”。当然,在社会主义社会下的个人仍属于“偶然的个人”,其根源就在于没有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因此,还不能实现个人对于劳动的彻底解放。

最后,个人实现了“自由个性”的解放。在私有制和旧式分工的社会状态中,人是作为片面的、畸形的和异化的人出现的。马克思对此曾批判道:“私有制使我们变得如此愚蠢而片面,以致一个对象,只有当它为我们拥有的时候,也就是说,当他对我们来说作为资本而存在,或者它被我们直接占有,被我们吃、喝、穿、住等的时候,总之,在它被我们使用的时候,才是我们的……”而在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中,马克思称之为“自由人联合体”中,由于私有财产的积极的扬弃,人实现了对自己本质、生命以及劳动产品的全面占有,然而人这种占有并不能仅仅理解为是直接地、片面地享受或者简单地说是一种占有、拥有,而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这时,“人同世界的任何一种人的关系——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思维、直观、感觉、愿望、活动、爱等,总之,他的个体的一切器官,正像在形式上直接是社会的器官的那些器官一样,通过自己的对象性关系,即通过自己同对象的关系而占有对象”。也就是说,在这个联合体内,由于消灭私有制,改变人的狭隘的占有方式,实现人的感觉和特性的彻底解放,使之无论在主体上还是在客体上都变成人的,而且每个人的自由发展变成为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一方面,每个人都具有完全的独立性,按照内在本性的要求来支配自身的发展,而不是被动地屈从于某种外在的强制;另一方面,相互独立的个人之间完全平等,每个个人的自由发展都能促进全社会一切人的全面发展。由于各个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己的自由个性,这样,人就真正成为自己的自由主宰者。必须指出的是,个人的“自由个性”的解放,并不是指所有的人的所有素质都能无一遗漏的得到发展,也不是指人们都平衡地发展到同一水平,而是指个人的全部才能的“自由发展”,即个人所希望发展的那些个性、素质和潜能都能得到发展。

可见,“自由个性”是对以往个人发展形态的积极扬弃,它既不同于依赖的个人那样依赖于血缘关系或权力统治,也不同于偶然的个人那样依赖于货币,而是依赖于作为个人的个人自身。它是实现了自由全面发展的个人,是个人自由发展的最高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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