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民主中的自律

四、舆论民主中的自律

古典自由主义大师洛克曾经指出:“自由并非像罗伯特·菲尔麦爵士所告诉我们的那样:是‘各人乐意怎样做就怎样做,高兴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而不受任何法律束缚的那种自由。’处在政府之下的人们的自由,应有长期有效的规则作为生活的准绳,这种规则为社会一切成员所共同遵守,并为社会所建立的立法机关所制定。”^[32]公民在行使言论自由的时候,自觉防止言论在认识上的偏离,是实现表达自由的决定性因素。实事求是成为言论表达的标准,背离物质客观实在的言论随意性越大,对现实的破坏作用也越大,对言论自由进行自律,有助于社会的进步和民主制度的完善。

著名的美国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霍尔姆斯说过,“最严格的保障言论自由也不能保障一个人可以在戏院内虚报火警制造恐慌。”^[33]公民自身素质和道德修养的提高,才能有效地保障言论自由不被滥用,预防其造谣诬蔑,散布流言蜚语。舆论民主是在法律和符合人民根本利益范围内的思想自由,不仅需要法律的规范和约束,而且要求每个发表言论的人严格自律。

言论自律一方面要靠自律者的良心。人的良心来自于良知。当人们的言语或行为违背社会道德时,内心的良知会自我运作,表现出脸红或坐卧不安。良心谴责引起人的内惭心理,因无颜面对他人而收敛放纵行为。许多人能够用内省的力量抑制个人的丑恶欲望和无耻谰言,依赖良心规范言论表达,已经悄然运作几千年。但是,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懂得是非善恶,良好的道德观和高尚的思想境界来自教育,来自家庭的培养和社会教化。人的社会化是形成良知的互动过程,以社会典范培养人们的廉耻感,养成“互尊、互敬、互爱”的社会风气,是有效进行言论自律的重要前提。

另一方面,要靠不断学习,以丰富的知识进行言论自律。人类通过不断学习,了解自然和社会的科学道理,不断提高自身的认识能力,自觉防止发表错误言论。在现实生活中,有知识的人谈吐更加得体,表述也更加准确,因为他们对事物的认识较为正确,对公众事务不容易产生荒谬的念头。拥有较少知识或无知识的人,则不懂公共事务,并往往出言不逊。

人的自我素质还体现于处世态度,表现为是否具有强烈的正义感和公正感,对社会和他人是否有爱心。不具备这些品质,就容易诬陷、攻击他人,随意把别人的命运踩在脚下。历次政治运动无中生有揭发、批斗他人的“勇士”,抓住他人的言论扣政治帽子的跳梁小丑,都是心怀叵测的歹类,既无知又缺少做人的道德。这样的人丧失良知,没有任何自律意识。与人相处追求人际和谐,与社会相处爱护社会和谐,没有恶劣的目的或蓄意报复的心理,都是公民言论自律的必备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