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冲突中的暴民

四、舆论冲突中的暴民

舆论主体麇集一起,以非正义的暴力方式表意,就出现了暴民。暴民不是从事武力反抗斗争的人民大众,而是指那些邪恶的、破坏社会秩序的舆论群体。暴民自古就有,在中国历代农民战争中,都有少数聚集山林的“绿林好汉”,他们在反抗专制压迫中也滥杀无辜,劫掠良民。历史在每一次战乱中,总是批量地生产暴民,暴民大多与社会苦难或动乱相关。

暴民没有家族史,是由顺民变化而来的,而且在某些社会斗争中,顺民和暴民可能掺杂在一起,难以区分。美国的游行示威往往出现一部分人捣毁公共设施,抢劫商店,烧毁汽车,然后呼啸而去,这类暴民狂欢式的破坏是短暂的。暴民大多数是社会危机的产物,社会严重不公,底层民众遭受压榨和剥削却无处说理,有些人最后走向以暴易暴。社会缺乏保护人民利益的民主机制,胆大妄为而又缺乏道德的人便铤而走险,集结一起以暴力表达他们的反抗意识。

在当代,民主试点可能怂恿暴力,有些暴民产生于民主改革。有人认为,民主改革引起政治危机,政治危机放纵了暴力行为。这仅是表面现象,这种错误解读颠倒了因果关系。由于长期缺少民主,民众深受煎熬,一旦有点民主改革,面对专制与腐败因素,缺乏民主训练的群众便盲动起来,造成社会动荡,其中也有坏人趁火打劫。这只能说明,民主改革要在法制的严格约束下有步骤地、平稳地进行,才能避免舆论激化或出现暴民,而不是拒绝民主,继续压榨民众,压制他们的正义呼声。

国际冲突引起的舆论激化,也会由舆论冲突导致暴民出现。2008年2月21日据塞尔维亚当地电视台报道,当天,贝尔格莱德举行大规模群众集会,抗议科索沃单方面宣布独立。在集会期间,一些抗议者闯入美国使馆,砸毁门窗,并在楼内放火。抗议者还攻击了克罗地亚使馆。防暴警察用催泪瓦斯和警车驱散使馆门前的抗议人群,有几十名警察和民众受伤。美国使馆此前已经关闭,因此无使馆人员受伤。科索沃总理萨奇17日下午在科索沃议会的特别会议上宣布科索沃独立后,塞尔维亚各地和科索沃北部地区爆发多起抗议活动,有些抗议活动演变为骚乱^[8]。

暴民表面上是危机事件的制造者,但根由是社会危机孕育了暴民,导致舆论激化和舆论冲突。他们可能是民众反抗的一部分,或是公众中目无法纪、行为越轨的特例,打砸烧杀是发泄愤恨的结果。这种非法行为必须惩办,但与抢劫财物、杀人放火的强盗是不同的。暴民被迫从顺民转变而来,表现为舆论激化走向极端,也表明舆论斗争的残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