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学习为中心重构高校教学质量保障体系

以学习为中心重构高校教学质量保障体系

周　凝

（上海电影艺术职业学院教务处，201203）

高等教育要培养人才，每所学校都有一套自己的办学理念或价值观，也许它们并不相同，但“以学生为本”是所有学校的核心理念或价值观之一。“以学生为本”就是要求学校必须围绕学生及其需求来开展各项工作，以最大限度地开发学生的所有潜能，促进学生成长。基于“以学生为本”的内涵和特征，将“以学生为本”的办学理念落实到学校工作中，就是要构建以学习为中心的教育体系（learning-centered education，LCE）。

近年来，我国高等教育的主旋律是提高教学质量。为此，政府先后提出了“教学评估”、“质量工程”和“教学工程”等教学质量建设的重大举措。纵观十多年来的努力，政府和高校的改革力度很大。今天，“教”及其条件已有较大改善，教学资源也已大为丰富，但高等教育的质量一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高校教学质量建设已经进入了另一个阶段。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深化高校教学质量建设需要以“学”为中心，关注学生和提高学生学习质量应成为今后我国高校教学质量建设的新方向。建立以“学”为中心的高校教学质量新范式，就是要从学生和学习入手，服务学生学习，优化学习过程，加强学习管理，注重学习成果，提高学习质量。

一、目前高校教学质量保障存在的问题

受传统管理思想、管理体制和管理文化的影响，人们在对高校教学质量保障体系的认识上，普遍强调教学质量保障体系的系统性、整体性和多要素性，强调教学质量保障体系的组织、协调、监控、评价等管理属性，强调教学质量保障体系的核心要素是监控和评价。

纵观目前高校教学质量保障，弥漫着一种狂热的“管理主义”质量观。相当一部分研究者认为高等教育的教育质量是靠管理来加以保证的，是靠管理赢得质量的。显然，这种“管理主义”质量观是建立在科层制权威基础上的，基于科层制权威之上的“管理主义”关心的仅仅是制度、规则、规章、指令和评价。它期望教师和学生按照被认为是正确的东西做出回应，教师和学生承担的角色期望只是或遵章守则，或处理不利后果。从本质上说，“管理主义”混淆了“管理质量”和“教学质量”两个基本的概念，并以“管理质量”替代了“教学质量”。

教学质量是近年来在国际上备受关注的主题，目前国内外流行的质量观不下十余种，这使得“质量”变得越来越难以界定。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教学质量不仅仅在于教师传授的内容和技能，更在于学生卓有成效地学习。也就是说，只有高质量的学习才能成就高质量的教学，因此，教学质量的中心不在于“管理”，而在于“学习”。

如果说衡量学校教学质量的标准是学生的学习，那么提高教学质量的一个必要前提就是确立教师和学生的中心地位。从教师方面来说，教师是高等教育效益活力和丰富资源的直接来源，是承担风险、分享权力的主体。教师的责任是传播科学真理，因此，他们必须有教学和研究的自由。从学生方面来说，他们必须具有自我负责的观念，并带着批判的精神进行学习，因此，他们必须具有学习的自由。因而，保障教师和学生的中心地位，承认教师和学生在整个事业中有不同的需要，并鼓励和支持教师和学生主动进行创新，为完成自身的使命提供基础。这比任何其他的方法更能确保高效地教学。

二、以“学”为中心是教学质量建设的本质要求

可以说，大学生的学习质量是高校教学质量的根本因素。美国教育家艾德勒认为，教育是一门“合作的艺术”，并把它与“操作的艺术”对比。他认为，操作的艺术完全是“生产”的，如果没有人类的参与，在自然的进程中是不会产生的，如一双鞋子、一座雕塑、一首诗。而合作的艺术则不完全是生产的，它“仅仅是帮助”自然完成他们目的所在的产品。如农业生产就是合作的艺术，因为没有人的参与，土地也能生长植物，对于植物而言，人的参与不是绝对必需的，但如果人和植物合作，就更可能获得所期望的结果。艾德勒认为，“教育事业的各项事业，尤其是教和学的艺术，显然是合作的”。

以此分析，教学过程显然不是教师操纵的生产过程，而是教师帮助学生学习的合作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没有教师，学生也能学习，“教”只是学生学习的条件，服务于“学”。“学”和“教”不是同一过程，“学”是独立于“教”的另一个过程。“学”是学生主导的自主行为，它并不是“教”的自然结果，不是“有所教必有所学”，更不是“教多少就学多少”。学生不是被动地接受信息的容器，他们拥有自身独特的内部机制来决定其对外部教学信息的选择。学生不是一个消极的信息储存系统，而是一个自我决定者，他积极地从可感知的情境中选择信息，并根据个体的已知构建新知。所以说，学生是信息的主动选择者，是学习的主导者和执行者，是教学质量和效果的最终决定者和体现者。“教”的各种投入只有被学生主动地接受，并经过其内在机制转化为学生经验系统的知识，才能达到所期望的教学结果。离开了学生积极主动的学习，就不存在真正的教学，再好的“教”恐怕也不会产生任何效果，也根本无从论及任何教学质量了。

相对中小学生而言，大学生更具有学习的主体性，更是主动的学习者，更能影响学习的效果和教学质量。因为大学生年满18周岁，无论在生理上、心理上还是社会意义上，他们都已经是成人了。他们拥有相对成熟和稳定的知识结构、价值倾向、观念态度等。在教学过程中，大学生根据自己对教育、对学习、对教学、对教师、对知识等各方面的理解，根据自己已有的学习经验、知识背景、个性特征和情境感知来选择学习方法、学习进程和学习方向。显然，这些内容决定了大学生对教学信息的取舍和学习效果的优劣。正是从这个意义来说，大学生的学习质量是高校教学质量的根本因素，提高高校教学质量在根本上就是要提高大学生的学习质量。

三、以学习为中心的高校教学质量保障构想

1.加强大学生学习过程的管理和服务

一方面，高校要有专门的学习过程管理机构。我国高校一般都建立了强大的教学管理部门（教务处）和学生工作部门（学生处），但前者基本上集中于对教的安排及其过程和结果的管理，后者主要是负责学生的安全稳定、思想政治教育和社团工作等，这显然缺少对学生学习过程的管理机构。另一方面，高校还要建立学生学习的支持服务体系。当我们确认学生在教学中的中心地位并承认学习过程是以学生为中心的自主过程时，建立专门的学习支持服务体系就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了。当前，很多高校都建立了教师发展中心、就业指导中心和心理咨询中心，为教师发展、学生就业和心理疏导提供专门服务，但学生在学习过程遇到的问题却无从解决。因此，高校要成立专门的学生学习指导机构，建立包括导师制、住宿学院制等全面覆盖的大学生学习指导体系。

2.加强大学生学习投入和对学习体验的监控

研究表明，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投入的时间、做出的努力越多，对他们自己的学习安排得越紧，他们的成长就越快，收获也就越大。在任何一种教育计划中，学生学习和个人成长的质量总是与学生参与学习的机会有直接的联系。而每项教育政策或教学实践的社会实用效能与该政策或实践能否增加学生参与学习的机会有直接的联系。所以，提高教学质量的一个重要要求就是增加学生对学习时间和精力的投入，为此，高校要关注学生的学习投入情况，分析学生学习投入不足的原因，通过思想教育、兴趣培养、动机激发和改进教学等渠道增加学生的学习投入。与此同时，高校应高度重视学生的学习体验，要建立学习体验的监测制度，定期进行学习体验的调查，建立数据库，以此为基础调整教学安排，优化学生学习体验。

3.实行以“学”为中心的教学质量评价保障

促进学生学习是高校教学的首要目标，判断教育成功的标准是学生学得好不好，而不是简单地看知识传授得好不好。学生是教学质量的直接体现者，教学质量的基本标准应着眼于学生的学习成果——主要是知识、能力和技能这样的学习成果。所以，教学质量的评价要以学生的学习成果为中心，教学质量的保障和管理要以学生的学习为中心，构建“以学为中心”的质量管理体系。为此，政府和高校要改变过去着重于“教”及其条件投入为重点的评估指标体系，将学生的学习作为质量评价的核心内容，着重评价学生的学习过程、学习体验和学习成果。高校也要改变过去将教学评价简单等同于评教的做法，以学习成果作为教学评价和考核主要标准。在保障教学质量下，要着重围绕学生的学习来采取有效措施，围绕学习过程、学习体验和学习成果来设计评价指标体系及确定评价标准，开展真正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质量评价。

4.加大对教学过程的关注

课程教学不仅是“教”的主战场，更是“学”的主战场。实施以“学”为中心的课堂教学，关键在于推动课堂教学范式的改革，首要的就是推动高校教师树立正确的课堂教学观，不能将课堂仅仅看作是传授知识、培养能力的地方，而要将其看成是促进学生学习的地方。为此，高校要加大教师发展力度，更新教师教学观念，支持教师课堂教学改革，积极引入探究式教学、问题教学、任务驱动教学、合作学习等新兴教学方法。教学方法的改革有时候比教学内容的改革更加重要，哈佛前校长博克就认为，“学习结束后，学生能记住多少知识、会形成什么样的思维习惯，较少取决于他们选修了哪些课程，而较多地取决于他们是怎么被教的，以及他们被教得有多好。”实施课堂教学改革，不但要改变过去高校有教学无课程的局面，充分扩大教师创造和实施课程的权力，尊重教师在课堂教学中的创造性，更要改变今天高校普遍存在的有教学、有课程而无学习的局面，充分尊重课堂教学中学生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将课堂教学看作教师和学生共同创造意义和价值的过程，以学生学习为中心进行教学设计，让学生充分融入教学之中。

5.建立学习支持系统

高校还要建立学生学习的支持服务体系。相比普通教育而言，高等教育更依赖于学生自主性的学习。因此，学生支持系统将会对高等教育教学质量起决定性的影响。学生支持系统有利于学生在开放式的自主性学习期间及时获得教师的指导和反馈，从而建立非讲授时期教师与学生之间的互动关系，为教师、学生以及高等教育机构评价学生进步与成就提供基础。如果没有完善的学生支持系统，以学习为中心的教学质量将受到严重的威胁。

当前，我们要么丰富教学管理部门或学生处等部门的职能，建立覆盖学生学习的管理和服务体系，要么就像国外一些高校所设立的学务处一样，加强与学生学习相关的管理和服务工作。这一机构将要承担以下的功能：为学生提供学习的空间和资源；有导师及优秀的兼职学生提供学业帮助；有专门性的学习方法类课程和讲座提供给学生，塑造大学生的学习观；有学习工具性课程提供；能提供适合各专业的综合课题供学生练习等。希望我国的大学在不久的将来，能出现这样的学习服务咨询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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