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助学贷款的还款拖欠情况

第二节　国家助学贷款的还款拖欠情况

虽然日本国家助学贷款制度在制度设计时尽量考虑到有利于贷款回收，但既然是贷款，就会或多或少存在还款拖欠现象。那么，日本国家助学贷款存在多大程度的拖欠呢？调查结果表明，目前日本国家大学生助学贷款的还款拖欠程度实在不容乐观，对此可以从现状和发展趋势两个角度分析。

首先来看贷款拖欠现状（2004年）。2004年底，日本国家助学贷款的到期应还贷款总额为2296.68亿日元，其中包括当年应还的部分和以前拖欠的部分。年终未还的贷款竟多达506.94亿日元以上，拖欠贷款比率占当年全体应还贷款的22.1％，其中第一种贷款的拖欠比率为24.9％，第二种贷款的拖欠比率为15.0％。^[35]第一种贷款的拖欠情况比第二种严重。从理论上说，第一种贷款为无息贷款，给贷款大学生带来的经济负担较小，因而第一种贷款的拖欠率应小于第二种才合情合理。然而事实却远非如此，对此下面再进一步分析。

其次来看贷款拖欠的发展趋势（1994—2004年）。从近十年间贷款拖欠发展的趋势来看，贷款拖欠现象越来越严重。1994年时贷款全体拖欠率只有17.1％，其中第一种为18.6％，第二种为8.2％。但是十年后的2004年，贷款全体拖欠率上升了5个百分点，超过20％，高达22.1％，其中第一种上升了6个百分点，第二种上升了近7个百分点（见表7-3）。

在分析了大学生贷款还款拖欠的现状后，就不能不回答以下三个问题：第一，为什么贷款者会拖欠贷款还款？第二，为什么第一种贷款比第二种贷款还款拖欠严重？第三，为什么拖欠情况越来越严重？以下就尝试回答这三个问题。

表7-3　1994—2004年学生贷款返还拖欠情况

资料来源：「延滞額·率推移表」．平成16年度JASSO年報［R］．2006：62—63．笔者整理而成

回答第一个问题，最重要的是分辨拖欠者的不同类型。拖欠贷款者有三种不同类型：一类是无经济实力还贷款；一类是有经济实力，本人也有还款意愿，但没有时间或忘记了归还贷款；还有一类是有经济实力，也有充分的时间去归还贷款，却不想还。对于这三类不同的拖欠，追回贷款时宜采取不同的方法。很显然，日本国家助学贷款的管理机构在催促时是分别对待的。

一般认为，第一种贷款比第二种贷款拖欠严重有两个因素：第一，在日本大学生贷款制度中，能否获得贷款的一个重要标准是家庭收入，家庭收入越低越有可能获得贷款，而且第一种贷款获得者的家庭收入比第二种贷款获得者的家庭收入要低很多。而家庭收入较低的大学生毕业后还债能力一时也很难有根本的改观，^[36]所以第一种贷款的拖欠率高于第二种贷款也在情理之中。第二，由于第一种贷款没有利息，所以人们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拖欠第一种贷款的归还，因而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国家助学贷款完全无息也未必是优点。

对于大学生贷款还款拖欠越来越严重也有两个解释：一个是如今世风日下，人的道德水准下降，所以贷款的还款拖欠越来越多，但是这种解释没有真凭实据，难以判断真伪；另一个是日本经济长期不景气导致工资水平下降、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工作和失业。恐怕后一点才是真正原因，欧美国家的很多研究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37]笔者以为还应该加上第三个解释，随着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大，大学生中来自贫困家庭的学生越来越多。虽然有一部分贫困家庭出身的大学生毕业后能够很快改变经济条件，但是如上所述，也有不少贫困家庭的大学毕业生经济状况难以改观，这是导致拖欠越来越严重的重要因素之一。

虽然从表7-3的数字来看，日本大学生贷款拖欠现象非常严重，但这只是对日本一个国家的分析，从国际比较来看，日本并不算很高，只是一般水平。^[38]不过，越来越严重的学生拖欠还款情况对国家学生贷款制度的顺利运行有极大的负面作用，因为学生还款是国家学生贷款制度资金来源的重要组成部分。2004年，第一种贷款的资金有59.92％来自于学生还款，第二种贷款有11.33％来自于学生还款。^[39]如果学生不能及时归还贷款，要保证该贷款制度继续下去，两种不同的贷款就必须采用不同的对应方法。对第一种贷款来说，要么增加政府财政借款，要么提高还款利率。在现在政府财政极为困难的情况下，增加政府财政借款实属不可能，而提高还款利率又会加重贷款学生未来的经济负担，削弱学生贷款的作用，影响学生贷款本来的主旨。对于第二种贷款来说方法有三个：提高还款利率、多发债券和增加财政融资贷款。如上所述，提高贷款利率有极大的副作用，而且第二种贷款本来就有利率，加之该种贷款的供给已经饱和，^[40]如果利率再提高可能就完全失去了推行国家助学贷款的基本意义；发行债券有其限度，不仅受购买者数量的影响，且到期需支付利息；增加财政融资贷款也不容易，况且财政融资贷款也有利率。所以不管是第一种贷款还是第二种贷款，提高学生归还贷款的比例才是最为可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