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事情都要调查研究。 不调查研究, 就不了解这件事情的性质、 意义和作用, 以及它本身的客观规律。 调查研究不但是认识客观的根本方法, 而且是改造思想的重要途径。 经过调查研究, 不仅可以深刻地认识客观事物, 而且可以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 使主观尽可能符合客观。
注意调查研究, 加强调查研究, 这是好事情。 但是调查研究也要注意方法。 有这样一种调查研究: 花费了很多的时间, 搜集了大量的资料, 但是对于这些材料的研究却很不够, 更没有和解决问题联系起来。 调查固然调查了, 而问题却依然如故, 没有解决。 这种不解决问题的调查研究, 和不调查研究地解决问题一样, 是毫无意义的, 而且是有害的。
调查研究本身并不是目的, 不能为调查研究而调查研究。 调查研究的目的是认识世界、 改造世界。 只调查不研究, 或者是只调查研究而不解决问题, 都不可能深刻地认识客观事物的本质。因为任何事物的本质和规律, 绝不是站在旁边冷眼一看, 就可以看得清楚的。 经过深入的系统的调查研究, 固然可以掌握事物的本质和规律, 但是事物本身是不断发展变化的。 不深入到事物的发展变化的过程中解决问题, 就不可能准确地认识事物的本质和规律。 这里涉及如何正确理解调查研究, 以及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关系。
调查研究算不算实践? 我们说, 调查研究不仅是实践, 而且是一种重要的实践。 我们主张调查研究的实践, 实践的调查研究。 做调查研究, 不能采取第三者的旁观态度, 你做我看, 你实践我调查。 离开了实践, 是不可能做好调查研究的。 调查研究必须解决问题。 只发现问题, 不解决问题, 就不能使矛盾充分暴露出来, 就不算是完成调查研究任务。 道理是很清楚的。 只有认识客观世界, 才能改造客观世界; 也只有在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 才能更好地认识客观世界, 从而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
毛泽东同志不仅从理论上深刻地论证了调查研究的重要意义, 从世界观、 认识论的理论高度论证了调查研究, 而且在革命斗争的实践中, 通过调查研究解决问题, 在这方面成为我们的典范, 值得我们很好地学习。
常常会有这种情况, 有的人进行调查, 掌握了大量的材料,但是要问他, 某一个问题应当如何解决, 却又拿不出一个明确的主张。 这是什么原因呢? 原因就在于他还没有真正掌握事物的本质和规律。 调查研究的结果是否正确, 是否合乎客观实际, 只有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 才能得到检查和验证。 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 会不断修正原来调查研究中的某些不确切的部分, 去粗取精, 去伪存真, 从而不断加深对客观世界的认识。 要正确解决任何一个问题, 都不是轻而易举的。 这就需要在调查研究的过程中注意分析考虑。 调查研究和解决问题是统一的, 密切相连的。
要正确解决问题, 就必须正视矛盾、 揭露矛盾, 而不是回避矛盾。 矛盾是客观存在。 但是这并不等于说, 一经调查研究, 就可以立即抓住主要矛盾, 揭示事物的本质, 找出正确的解决方法。 矛盾虽然是客观存在, 但是它并不像货架上的商品, 书籍上的目录, 一眼就可以看出有些什么品种和内容。 揭露矛盾、 认识矛盾, 固然要有正确的立场、 观点和方法, 但是也必须透过现象, 抓住本质。 社会现象是很复杂的, 有的问题, 比较容易看清本质, 有的问题就不那么容易。 这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客观事物本身的发展还没有达到成熟的程度, 矛盾还没有充分地暴露出来; 另一方面, 则是由于历史的、 社会的、 思想的等原因,形成一种假象, 掩盖了事物的矛盾。 有的时候, 甚至问题已经成熟, 而矛盾也相当尖锐, 但是因为社会的历史的原因, 使我们一时看不清矛盾的实质, 甚至找不出矛盾的所在。 在这种情况下,要找出矛盾, 分析矛盾的本质, 就必须排除社会的历史的思想的种种因素所造成的假象, 去掉掩盖矛盾的外衣, 使矛盾充分暴露出来。 办法就是认真地切实地解决问题。 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抓住矛盾的实质。 也只有认真地解决问题, 才能排除假象, 由此及彼, 由表及里, 了解客观真实情况。
有的时候, 矛盾已经暴露出来, 但是却不敢正视它, 对于矛盾作着违反客观事物本来面目的解释。 这实际上是自欺欺人。 矛盾并不会因为你不承认它, 不正视它, 而从社会现实生活中消失。 相反地, 只会使矛盾继续发展, 问题得不到解决。 要敢于正视矛盾, 不怕因此而推翻自己原来做出的决定, 这才是真正地尊重客观的态度。 只有采取尊重客观的态度, 才能认识真理, 掌握真理。
(原载 《吉林日报》 1961年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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