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跳。一个叫王幅明的男人的心跳。散文诗人王幅明的心跳。
男人为什么心跳？这个叫王幅明的男人为什么心跳？散文诗人王幅明为什么心跳？
是为“当大海和山泉都被污染时，只有泪水最清澈”那一滴最清澈的泪水吗？是为“这里的天比任何地方都蓝”的西藏髙原吗？是为“永远都是胸怀坦荡”“永远都是巍然屹立”的大山吗？是为那“绝壁上的鲜花”吗？是为那“灵魂也像被沐浴过”的泼水节吗？是为那“永恒的情人”大海吗？是为那“一对美丽而勤劳的青年的化身”宝天曼吗？……
不能再一一述说。收在这本名为《男人的心跳》——王幅明散文诗自选集里的二百余篇散文诗，都有使散文诗人心跳的理由，都记录着幅明被至真至善至美所感动的心迹，都记录着幅明对至真至善至美的追求，都是幅明心跳的声音。
他的腿很长，走了中国许多地方。还远涉重洋，到过欧美一些国家。不能将此看作一个普通旅游者的旅游观光，这是一个散文诗人对诗情的寻找，他用他诗人的眼睛寻找到了，用他诗人的心灵感觉到了，他将这种寻找和感觉都化作了散文诗。那些在历史上闪耀着光辉的历史人物，如布鲁诺、泰戈尔、波德莱尔、米斯特拉尔、法布尔、罗丹、毛泽东等，也都使王幅明感动得心跳，跳荡在他的散文诗里。
我差不多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沉浸在《男人的心跳》这部书稿中，倾听着作为男人的王幅明心跳的声音。在这种倾听中，我感到自己的心跳也与诗人的心跳韵律与节奏和谐一致起来。比之正当壮年的幅明，我要年长许多，可以说和他是两代人。像我这般年岁的男人，经历的世事多多，心灵是已经长了老茧了吧？一般的文字想要打动它，也颇为不易了。当我发现自己的心跳竟还能由幅明的心跳诱发而引起谐振，就不由得欣喜，欣喜自己虽已长了老茧的心灵竟还可以为幅明写下的散文诗所打动。
幅明将散文诗比作散文与诗的“美丽的混血儿”。他主张散文诗是一个独立的文体。幅明说，混血儿虽然美丽，却常受到歧视，比如中国作家协会的历次评奖都未设散文诗这个奖项，包括最近的涵盖甚广的鲁迅文学奖。这倒使我想起1997年末我在北京参与首届鲁迅文学奖散文·杂文评奖的情况，的确未看到一部散文诗集入围。诗歌奖评选的具体情况虽不知道，但也未听说哪部散文诗集获奖。幅明说的是实情，由幅明的话，我才想起那次评奖情况，没有听到过哪位评委对此有所议论，我在当时更是连想也未想过此事。这说明我在内心对这个美丽的混血儿也是歧视的。下意识的歧视，无非是反映了自己对散文诗的无知罢了。
泰戈尔的《吉檀迦利》，米斯特拉尔的《母亲的诗》，都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作品。屈原的《卜居》《渔父》，苏东坡的《记承天寺夜游》，王维的《山中与裴秀才迪书》，刘禹锡的《陋室铭》等，都可视为散文诗的传世之作。纪伯伦、波德莱尔等则因为他们的散文诗杰作《沙与沫》《先知》《巴黎的忧郁》，而在文学史上和读者心中留下不朽的名字。在中国现代文学中，冰心老人是因散文诗而著称于世的。伟大的鲁迅则留下永远的《野草》。当代中国的散文诗人，我虽孤陋寡闻，也能随口说出柯蓝、郭风两位。由以上的简述中，也可略知散文诗在文学中的位置。
的确是好久未读散文诗了。
这次读了《男人的心跳》，我的心也年轻了一回。为此，我要感谢幅明。这算是我读后的一点儿感受和心情，虽难免肤浅，但却是真诚的。
至于对这部散文诗集的艺术评价，诸如结构、内蕴、风格、技巧，以及与其他散文诗人相比较幅明所达到的成就的高度等，涉及散文诗理论的许多专业问题，我若想对此饶舌，还需待学习到一点儿聪明之后。
散文诗人王幅明，也是散文诗理论家王幅明，他有两部为散文诗界看好的有关散文诗的理论专著《美丽的混血儿》和《诗的奥秘》问世。读了散文诗人王幅明受到过感动的人们，不妨再读一读散文诗理论家王幅明，总会获得有关散文诗的一些理性智慧。
1998年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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