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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集》序

时间:2022-0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金声同志早年就喜欢文学,于诗文一途有浓厚的兴趣和良好的修养。这里反映出,尽管金声同志已经年届古稀,但是,仍然保持着旺盛的革命意志,具有澎湃的政治激情和关注祖国前途、命运的高度社会责任感,令人读后深深为之动心动容。金声同志爱诗成癖,终日不废吟咏。金声同志是性情中人,极重亲情、友情。窃以为,金声同志更长于长短句,只可惜写得太少了。金声同志诗集的名字起得很好,颇富象征意义。

郭金声同志是我的老朋友,早在60年代初,我们就已经相识了。当时,我们在同一地区工作,虽然岗位不同,分工有异,但由于都是知识分子出身,彼此相知相重,共同语言很多。早年他曾在东北行政委员会和辽宁省政府先后当过两任领导的秘书,因此,在文秘方面尤为出色当行,被上下左右的人目为“作手”。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一位善于学习、肯动脑筋,有思想,有见解,也有文才的同志。后来,尽管我们两地分襟,音问久隔,但这种印象却是长存脑际的。所以,当我听说他已经有两部诗词结集付梓,并不觉得意外与突然,心中只是为之兴奋,感到欣慰。

由于阅历、素养、品赋、襟怀不同,人们的理想追求差异很大。与之相应,兴趣癖好、精力所注,自然也大相径庭;而快活、惬意之类的体验,更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30年代出生的人,现在都已迈进老年的行列。这些老同志早年投身革命、建设事业,夙夜在公,无暇旁骛;加之,当时政治运动频繁,终日处于紧张状态,不可能有什么闲情逸致。现在,大环境很好,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形势稳定,堪称治平之世;从自身来看,工作担子早已卸下肩头,儿女各自撑持起家计,心头没有更多的挂虑。悠闲、余裕,宛如一张垂天大幕,“忽剌剌”地降临在眼前。这对那些饱经忧患、奋斗终身、生无所息的老同志来说,无疑面临着一种新的境况,一个新的转折点。

最重要的在于如何获得精神的充实,做到“老有所为”,“心有所寄”。这个路子是丰富多彩的,有多种可供选择的余地。有些老年人把含饴弄孙,庭前笑聚,颐养天年视为暮年极乐;也有许多人,或学书习画,或饲鱼养鸟,或垂竿湖畔,或翩跹舞场;还有一些人投身“方城之战”,或从事养心省力的球类活动,或终日面对“方脸大明星”——电视机……真是不胜枚举。无论何样选择,均出于个人兴趣爱好,都是从自己的实际条件出发,他人难为轩轾,更不应整齐、划一。所谓“趣味无争辩”,就是这个意思。

金声同志早年就喜欢文学,于诗文一途有浓厚的兴趣和良好的修养。可是,这一代人过去在工作方面很少有自我选择的余地,总是心甘情愿地服从组织的安排、调遣(这在革命、战争年代是完全必需的,即使在今天,作为一个党员干部也应该具备这个觉悟),无论放在哪个岗位上,都会主动自觉地加以适应,而把一己的爱好放在从属的位置,甚至深藏在心底,让它默默地沉酣、发酵。现在,工作重负卸却了,心境、心态宽松了,正可“华发回头认本根”,作“遂初之赋”,实现多年的夙愿。于是,他就有了浓烈的幽怀雅兴,呈现出诗思如潮、诗作迭出的动人景象。

从题材、内容与做法上看,古今的诗文,不论如何纷繁万状,如果统而言之,不外乎向内开掘与向外扩展两途。当然,两者又是互为表里的。向内开掘,也往往因物因事触发,亦即见景生情;而向外扩展,更要通过心灵感应,诚于中而形于外,古人说得明白:“任何景语都是情语。”所不同者在于,是抒发一己的小我之情,还是关注整个社会、人生,国家命运,政治前途。老同志的诗文一般都属于后者。金声同志的诗也不例外。

翻开一部《枫叶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就是一部政治编年式的诗史。90年代以来的几乎所有的重大事件、重大题材,诸如毛主席、少奇同志等许多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百年诞辰,中国共产党建党七十四周年,邓小平同志南巡,江泽民同志题词,香港、澳门回归,新中国五十华诞,建军六十八周年,长征六十周年,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五十周年,抗洪抢险,“神舟”号飞船首航成功,以及抗议北约轰炸我驻南使馆,痛斥李登辉“两国论”……都曾拨动吟情,见诸毫楮。这里反映出,尽管金声同志已经年届古稀,但是,仍然保持着旺盛的革命意志,具有澎湃的政治激情和关注祖国前途、命运的高度社会责任感,令人读后深深为之动心动容。这是极为可贵的,也是这部诗稿最鲜明的特色。

金声同志爱诗成癖,终日不废吟咏。他把诗词作为一种表达思想、情感,发抒性灵,陈述见解的艺术手法和话语形式,甚至成为一种思维方式。每当遇到使自己兴奋、感慨的事,或者忆及一件往事、一位故人,他都不期然而然地想到要用诗的语句来直抒胸臆。大约每天他都沉浸在一种诗的意境里,正像《红楼梦》里的林姑娘说的:“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倚石自沉吟。”

这也并不奇怪,一个人只要结缘缪斯女神,——同诗词打上了交道,那就意味着结缘于劳苦,结缘于痴情,因为诗词从来就是痴情与劳苦的产物。可以想见,参加各项活动也好,外出游观山水也好,正当他人纵情适意、开怀谈笑、游目骋怀之时,他却在一旁冥思遐想,结撰诗情,甚至收视反听,心游象外。否则,那么多即兴之作,又是何时结撰、怎么问世的呢?

金声同志是性情中人,极重亲情、友情。诗人嘛,哪个不是如此呢!你看他那些记述邂逅同窗、巧逢诗友、留别故乡的诗词,一首首都是多么深情灼灼,读了令人有身临其境之感。甚至看到报上刊载描述病中的巴金的文章,他都感奋不已,发而为诗。当你读到那首写给妻子的七言诗,你会被他的脉脉深情所深深打动:诗中写到几十年倏忽而过,翩翩乳燕一般的子女们一个个全都放飞了,只留下力尽肢疲的母鸟还在固守着旧巢,确是形象生动,情深意挚。透过诗行,可以看到一个真实的诗人自我。

《枫叶集》中词作不多,但都清新可读。比如《诉衷情·戊寅中秋赏月》一阕:

金风寄语到辽边,佳节月如盘。嫦娥起舞何处?欢乐在人间。 斟美酒,赋诗篇,庆丰年。故人千里,思忆绵绵,共望婵娟。

就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窃以为,金声同志更长于长短句,只可惜写得太少了。也还可以写些散文、杂文、随笔之类的作品。因为有些题材适合以诗章表达,而有些内容以散文出之或可更为感人,更足以倾诉情愫。

“莫嫌秋老山容淡,山到秋深红更多。”金声同志诗集的名字起得很好,颇富象征意义。愿作者今后有更多的佳作问世,像满天“花雨”那样五彩缤纷,像千林“枫叶”那样红透天边,辉映云霞!

王充闾

2000年8月于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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