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主权基金货币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超主权基金货币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罗纳德·麦金农　美国斯坦福大学经济学教授

这个话题很广泛，之前我们主要的话题是国际货币体系的演变和人民币的角色。现在很多的讨论来自于周小川行长在2009年3月份说，要推动G20来提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能力，增加2500亿SDR特别提款权。我认为可能SDR并不能承担这么重要的角色，因为从历史上面来看，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每一个人对于美元的标准都不是很满意，这和周小川行长一样，我们每个人都在说需要另外一种储备货币，周小川就谈到了特别提款权所承担的角色。

罗纳德·麦金农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没有一个独立的权力来确定SDR潜在货币的购买力，无法确定每个国家的购买力。所以资产负债情况比较好，国际收支情况比较好的国家，在20世纪70年代末就不大愿意接受这样一个建议。但是现在我的观点不太一样，我觉得2500亿SDR可以作为一个救火资金，如果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增加其贷款能力，这可能只是第一步。我觉得单一的一个中央银行没有办法解决这样的问题，超主权基金货币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那么，中国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来应对？首先就要考虑中国的汇率，我们有些人可能还记得在20世纪90年代早期的时候，1993年到1996年之间，中国出现了很严重的通胀，但它非常成功地稳定了这一通胀。一方面要考虑经常项目人民币可兑换，然后采用了固汇制，1995年开始人民币对美元是8.28，一直维系了10年。这是非常成功的举措，使中国的工资还有实体经济有了快速增长，而且价格比较稳定，周期性的波动也降到了最低。美国经济学家、政治家开始强调中国在操纵其货币，旨在获得贸易顺差，他们对中国施加压力，要求人民币升值。我觉得这一论调要再次兴起，如果你升值就可以降低顺差，其实并不一定是这样的。要求一个国家的货币升值，并不一定就会减少顺差，而且升值以后会带来一种混乱，并不像很多人想象那样，只要升值就会减少顺差。所以，周小川他也考虑到美国施加的压力，中国官员作出了这样的反应，就是要用一个超主权的储备货币。从2005年7月开始，中国人民币开始缓慢升值，一开始2.5％，过去3年我们看到人民币以可预期的方式升值，每年升值7％到8％，这就带来了货币体系的混乱。没有一个金融公司或者个人想要持有美元资产，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持有美元资产每年肯定亏损6％到7％。私营资本都不愿意持有美元，还有热钱涌进了中国。

其实，这种聪明、合理的投资者并不一定都是非常理性的。我们看到很多热钱都涌入了中国，央行看到人民币单边升值就必须进行大幅干预，不得不买入美元，这样的话造成大量外汇储备。然后又不得不冻结这些货币，发了很多债券，然后又提高中国商业银行的准备金率。到2008年6月，外汇储备已经到达两万亿美元，中国的通胀也开始攀升。由于中国冻结货币的措施不是很成功，这对于美国来说，也是一个灾难。而且在这一进程当中贸易顺差仍然在攀升，而不是减少，在过去3年中还是看到这一迹象。

2008年夏天我们来到第三个阶段，很奇怪，美元在外汇市场上面均大幅升值，兑英镑、法郎、欧元、加拿大元都升值，让所有人感到非常惊讶。在7月份的时候，中国的央行就抓住了这一机会，停止对美元的升值，停止每年7％到8％的升值。当时是6.83人民币兑1美元，现在和它还是非常相近的，热钱也不再涌入，甚至有一些私营资本流出中国。因为中国放了很多贸易信贷，现在又有很多私营资本流入国外，再让国外来购买中国的产品。外汇储备也停止攀升，中央银行可以在国内投放更多的信贷，因为他们降低了商业银行的准备金率，大幅地降低了准备金率。所以，我们看到了信用的扩张。其实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看到银行信贷扩张的国家，对于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都意义非凡，因为中国出口面临大幅降低。我觉得这比固汇制更好，固汇制本身听起来不是很好，我觉得用稳定汇率这个词比较好，用固汇制似乎有一点贬义。

没有人可以预计将来会怎样，但是随着整个世界信任度衰退，而且是严重的衰退，有很严重的趋势，美元将继续贬值。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两大经济体，中国和美国，他们把汇率固定，我觉得这就像一个锚一样，可以使经济稳定，遏制了其他国家相应贬值的步伐。现在英镑已经贬值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可以看到，如果锚定了汇率，可否促进出口增长。这个6.8，我觉得可以说是有利于出口的。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现在的外汇储备还是有两万亿美金。如果让美元不断贬值，对中国国民财富来说也不是一个好消息吧。所以，保持一个相对稳定的汇率还是很有必要的。刚才已经谈到了人民币国际化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我觉得如果是循序渐进的话，如果让人民币对美元相对稳定，采取循序渐进人民币国际化，会更好。想想日本人用了15年想让日元国际化，但失败了，现在比15年前在这个当中的比例更小。因为现在日元碰到巨大的挑战，没有什么人会用日元来借钱。如果我们可以有一个固汇制的话，可以让人民币有一个风险的上限。然后在这一进程中，我们也可以让其他国家的货币相信人民币不会大幅升值，中国又可以以人民币贷更多的款出去，这样可以减少国际货币和经济的错配。只要中国人民银行不来进行干涉，而让市场自我调节，我觉得那些人民币债务的持有人就会继续地持有人民币。

我想下面的问题还是问我们其他的演讲嘉宾吧！其实日本人就受到了这样问题的挑战。人民币搞国际化确实有一点优势，但同时应当让这个汇率趋于稳定。主席，是不是可以这样做一个后续的讨论。贸易顺差方面，你可以有比较好的、比较稳定的货币制度，但是你再怎么去操纵汇率都无法解决贸易顺差的问题。所以，就要进入到第二个阶段，这个内容是大家比较熟悉的，中国必须减少储蓄和投资之间的差距。美国也有问题，储蓄不足，也就是说要两个方面都来做调整，中国要少储蓄多投资，美国要多储蓄少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