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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意义生产者的阅听人

时间:2022-04-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三、作为意义生产者的阅听人媒介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学派对于后工业“受众商品化”的理论分析,着重揭示了媒介工业中的经济结构作为权力的资源,对生产、分配和消费进行控制的实质。费斯克自己承认,他的论点是,文化经济中作为生产者的观众拥有相当的权力。费斯克认为,这正是受众消费者的力量的表现,所以,受众的身份不仅是文化的消费者,而且是文化的生产者。

三、作为意义生产者的阅听人

媒介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学派对于后工业“受众商品化”的理论分析,着重揭示了媒介工业中的经济结构作为权力的资源,对生产、分配和消费进行控制的实质。大众媒介对于利益的追求,显然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连带产品,那就是大众文化。正如政治经济学者自己所认识到的,“它们(指文化研究)的权力概念更多地是根植于个人的交互主体性、个人身份和集体行动中,而不是像政治经济学那样根植于社会的制度结构中”[29]

针对媒介工业如何造就了“大众文化”,大众在大众文化中的作用和地位如何的问题,像在其他领域一样,文化研究学派与政治经济学派进行了对话。

1.两种经济

“两种经济”理论是文化研究学派的约翰·费斯克提出的。所谓两种经济,一种是金融经济,另一种是文化经济。费斯克的理论根据是来源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中关于“商品二重性”的理论,即商品既有交换价值,又有使用价值。在他看来,在资本主义社会里,电视节目作为媒介产品,流通于这两种平行且共时态的经济系统之中。在金融经济领域,进行交换的是电视的交换价值,流通的资本是金钱;而在文化经济领域,交换的是电视的使用价值,流通的是“意义,愉悦和社会认同”[30]

从金融经济系统的运动过程来看,包括生产和消费两个流通阶段:电视制作厂商(生产者)生产出电视节目(商品),然后卖给电视台(消费者)。这里的商品交换过程与普通商品的交换并没有什么差别,是一种简单的、直线式的交换。然而交换并没有停止,在金融经济系统中要继续发生另一次交换,那就是电视台将电视观众作为新“商品”,卖给广告商。于是,广告商在这一次交换中成了消费者,而播出节目的电视台则成了“生产者”[31]

对于金融经济过程的分析,费斯克基本上同意政治经济学派的观点,他也认为,电视台出售的“产品”不是节目,而是广告的播放时间;广告商表面上购买的是电视广告的播放时间,实际上购买的是“观众”。所以,在这个过程中,电视工业的主要任务是生产商品化的观众,节目一定要尽可能吸引观众,唯其如此,电视工业才能有效地向广告商推销“播放时间”,如果没有观众(收视率),金融经济的交换过程就不可能顺利完成,在这个过程中,生产的新商品是“观众”。

一旦这个过程完成,电视商品被成功地销售给广告商之后,金融经济的流通阶段就完成了,但远没有结束。“向文化经济的转变还涉及另一种从商品向生产者的转换”[32],流通过程进入文化经济系统。

在文化经济的系统中,电视台播出的节目虽然抵达了观众,但还不是真正的商品。因为在文化经济系统中流通的商品是形象、思想和符号,而这些符号的解读是需要观众的创造的。电视台播出的节目只有经过有能力“生产”意义和快感的观众的“解读”,才有可能实现真正的“商品”使用价值。电视节目作为日常生活文化消费资源,需要受众的消费。而受众对节目的消费就意味着“意义”的生产,受众对媒介信息的每一个消费行为实际上都是文化的生产行为。可见,受众在这里又有了新的功能和角色,“这种角色的转换也把观众从一种商品变成了一种生产者”[33],从作为被动“出卖品”的观众,变成了意义的积极“生产者”。

费斯克的两种经济学说为“大众文化”找到了力量。如果说,早期法兰克福学派对“大众文化”的看法过于悲观,费斯克的观点则是十分乐观的。在费斯克看来,大众文化可以成为一种像布尔迪厄所说的“文化资本”,这个文化资本的所有者就是能生产意义、快感、娱乐的“大众”。

通过费斯克的观点,我们可以认识到,大众文化不仅仅是消费的过程,它也是文化的、积极的“意义和愉悦”的生产过程;大众文化不只存在一个简单的商品买卖过程,而且有一个复杂的“意义和愉悦”的积极生产过程。

2.意义的生产者

费斯克的两个经济的学说,从关于受众的文化研究角度出发,从根本上变换了视角。他的理论反“受众商品论”其道而行之,是一种“电视商品论”[34]。费斯克自己承认,他的论点是,文化经济中作为生产者的观众拥有相当的权力。

首先,大众文化不是文化工业的产物,而是大众创造的文化。在费斯克看来,消费者拥有创造文化的力量,而不是被动可怜的“被欺骗”者和“被出售”者,大众作为力量的绝对主体凸显出来。站在大众的立场看大众文化,是费斯克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以这样的方式来“寻求差异的权力”。

其次,费斯克强调在文化经济阶段,“观众作为生产者在文化经济中的力量值得重视”,观众的力量表现在对节目的多元解读上,这也是不同于金融经济的地方。他认为,过去所谓整体的“大众”在接受的过程中是不存在的,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不同的、多元的亚文化群体。作为受众的消费者之不同于普通商品的消费者,一个具体的表现就是文化市场的不可预测性。费斯克认为,这正是受众消费者的力量的表现,所以,受众的身份不仅是文化的消费者,而且是文化的生产者。

再次,费斯克对“休闲”的意义和价值进行了分析,进而说明,在文化经济中,商品从生产到消费并非直线进行,意义和愉悦一直都在流通中,根本没有工作和休闲的明显界限。观众在看电视的时候,是休闲与工作同时进行的时候。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费斯克认为大众文化是一个斗争的场所,这种斗争突出表现在大众文化日渐成为对支配文化的一种抵制力量。在大众文化中,受众不再是纯粹被动的角色,因为,大众文化的领域是愉悦、意义和认同的领域,是符号的战场,而符号的多义性和多声部性,为受众施展个性才华提供了无限的空间。费斯克认为,“抵抗是理解大众性的关键”,这些抵抗是形形色色的,大体可以分成符号权力和社会权力两种,前者大体上作用于大众文化领域[35]

当然,费斯克有过分强调文化经济对于金融经济的独立性的嫌疑,他对大众文化中“大众”的生产性和斗争性的过分强调,使他显得对“大众”的多元性认识不足。也许,他所谓的符号、意义的斗争性,刻画的恐怕仅仅是西方社会一般中产阶级的实际,而忽视了弱势群体的实际,难以对受众整体群落的实际进行把握。尽管如此,他对于大众文化的不同于法兰克福学派和政治经济学派的观点,不仅代表了受众文化研究的新的旨趣,也体现了一种“文化的转向”。要真正理解费斯克,还需要探求文化研究的发展轨迹。

【注释】

[1]〔美〕安东尼·M·奥勒姆:《政治社会学导论》,董云虎等译,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3页。

[2]〔英〕麦奎尔:《大众传播理论》,潘邦顺译,台北风云论坛出版社1996年版,第227页。

[3]〔美〕德弗勒、丹尼斯:《大众传播通论》,严建军等译,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71页。

[4]〔美〕德弗勒、丹尼斯:《大众传播通论》,严建军等译,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70页。

[5]〔德〕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于晓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2年版,第27页。

[6]同上书,第8页。

[7]〔美〕德弗勒、丹尼斯:《大众传播通论》,严建军等译,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72页。

[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23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02页。

[9]赵月枝:《公共利益、民主与欧美广播电视的市场化》,载《新闻与传播研究》1998年第2期,第26页。

[10]D.McQuail,Audience Analysis,Sage Publications,Inc.,1997,p.8.

[11]〔美〕德弗勒、丹尼斯:《大众传播通论》,严建军等译,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71页。

[12]〔美〕菲利普·科特勒:《营销管理》,梅汝和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58页。

[13]〔美〕菲利普·科特勒:《营销管理》,梅汝和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59页。

[14]J.G.Webster &P.F.Phalen,The Mass Audience Rediscover the Dominant Model,Mahwah,New Jersey,1997,p.48.

[15]Ibid.,p.49.

[16]〔加〕文森特·莫斯可:《传播政治经济学》,胡正荣等译,华夏出版社2000年版,第144页。

[17]〔加〕文森特·莫斯可:《传播政治经济学》,胡正荣等译,华夏出版社2000年版,第144—145页。

[18]同上。

[19]J.G.Webster &P.F.Phalen,The Mass Audience Rediscover the Dominant Model,Mahwah,New Jersey,1997,p.50.

[20]Ibid.,pp.53-65.

[21]Ibid.

[22]J.G.Webster &P.F.Phalen,The Mass Audience Rediscover the Dominant Model,Mahwah,New Jersey,1997,pp.53-65.

[23]J.G.Webster &P.F.Phalen,The Mass Audience Rediscover the Dominant Model,Mahwah,New Jersey,1997,pp.53-65.

[24]J.G.Webster &P.F.Phalen,The Mass Audience Rediscover the Dominant Model,Mahwah,New Jersey,1997,pp.53-65.

[25]Ibid.

[26]〔加〕文森特·莫斯可:《传播政治经济学》,胡正荣等译,华夏出版社2000年版,第146页。

[27]G.Webster &P.F.Phalen,The Mass Audience Rediscover the Dominant Model,Mahwah,New Jersey,1997,p.54.

[28]〔加〕文森特·莫斯可:《传播政治经济学》,胡正荣等译,华夏出版社2000年版,第253页。

[29]同上书,第250页。

[30]转引自陆扬、王毅:《大众文化与传媒》,上海三联书店2000年版,第112页。

[31]Paul Marris and Sue Thornham eds.,Media Studies,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1999,p.539.

[32]罗钢、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31页。

[33]同上。

[34]Paul Marris and Sue Thornham eds.,Media Studies,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1999,p.539.

[35]罗钢、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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