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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国的消亡

时间:2022-03-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实际上,汉武赐印就是那个独立自主的部族联盟古滇国消亡之时,也是滇王丧失统治权之时。由此可见,汉武赐滇王印之日,正是滇国消亡之时,滇国的历史,至此终结。
滇国的消亡_走进古滇国

二十四、滇国的消亡

1956年在石寨山6号墓中发现的那枚小小的“滇王之印”,像一道闪电,划过历史的茫茫夜空,照亮了一段沉睡地下达2000年之久的古代文明,拉开了揭示滇国、滇文化这个精彩神秘古代舞台的序幕。但同时,这枚小小的“滇王之印”出自墓葬,实际上也宣告了滇国的终结。

这颗金印出所在的石寨山第6号墓,墓长4.20米,宽1.90米,深2.85米,在众多墓葬中属于大墓。墓内发现各类器物172件,其中有滇国重器贮贝器5件、铜编钟一套6件、带金鞘的剑5件、黄金珠、大量玛瑙、车马饰品等等,显示出一代滇王的显赫和威风。

第6号墓,究竟是哪个滇王的墓葬呢?

据《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西汉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汉武帝派出的寻求“蜀身毒道”使者,受到滇王尝羌的热情款待。因此,13年后,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当汉武帝“以兵临滇”之时,滇王“举国降,请置吏入朝”。汉武帝不仅没有诛杀滇王,反而在设立益州郡的同时,“赐滇王王印,复长其民”。司马迁说:“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最宠焉。”“汉诛西南夷,国多灭矣,唯滇复为宠王”。

现在,我们并不知道接受“滇王之印”的滇王是否还是尝羌。如他此时已不在位,降汉者应为另一滇王。

不过,不管是那一位滇王,汉武赐印并非意味着他从部族联盟首领之王真的成为“宠王”,名正言顺地成为滇国的最高统治者,可以按照汉仪建立自己统治体系,位极人臣,发号施令,享尽荣华。实际上,汉武赐印就是那个独立自主的部族联盟古滇国消亡之时,也是滇王丧失统治权之时。

这是为什么呢?

西汉时期,朝廷经历了由分封诸王到削弱诸王势力的过程。

汉初,汉高祖为了奖励开国功臣,曾分封了一批诸侯王,史称“异姓诸王”,但不久即发现,这些异姓诸王拥兵自重,专制一方,成为中央集权的严重障碍。于是,汉高祖采取了断然手段,消灭异姓诸王,在异姓诸王的旧土上分封自己的子弟为王,用以藩屏汉室,史称“同姓诸王”。但这些同姓诸王仍然形成了地方割据,并发生了“七国之乱”。七国之乱平定以后,汉景帝即降低了诸侯王权力,规定诸侯王不再治民,仅是一个拥有一定封地的爵位。

汉武帝时期,为进一步削弱诸王的势力,允许诸侯王将土地分给子弟为列侯。诸侯王的封地不过数县,侯国封地与县相当。

所以,汉武赐滇王金印,不是封国立王,仅是授爵封地。所谓“复长其民”,不过是在益州郡守的指挥下,“奔走惟命”,推行政令,令其部属纳贡应役而已。汉武帝赐“滇王之印”之时,显得颇费心思,既要笼络滇王,利用其在部族中的威望安定一方,又要防止滇王坐大,阻碍中央王朝的统治。于是出现了与众不同的这方滇王蛇纽金印。

据专家分析,按照当时的规矩,汉朝皇帝赐印大致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给外国前来朝贡、表示臣服者所赐之印,这类印加一“汉”字,但无“印”字,印章上刻曰“汉××国王”如“汉委奴国王”印(委,即倭,当时指日本)。对这类国王,汉朝皇帝并不直接统辖,史学家称其为“外臣”,赐印并加一“汉”字,无非是表示中国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理念罢了。另一类是赐给国内下属的诸侯王和列侯等内臣,这类印没有加“汉”字。“滇王之印”没有加“汉”字,说明滇王已经成为汉朝的内臣。因此,“滇王之印”也验证了一个重要的历史时刻:公元前109年,滇国成为汉帝国版图的组成部分。滇人,开始融入祖国大家庭。

对内臣,一般官印多为铜质,诸侯王及丞相等高级官员用金印,皇帝之玺则用玉。“滇王之印”是金印,无疑是属于汉代一枚级别很高的官印。但是,赐给诸侯王的金印,都称为“玺”,刻云“×王之玺”,如“广陵王玺”;而职位较低的列侯则称印,刻曰“×侯之印”,如“关内侯印”。滇王金印没有按照规矩篆文为“滇王之玺”,而是“滇王之印”,有点蹊跷,看来是降低了等级。而且“滇王之印”使用蛇纽,也是与内地官印大不相同,蛇钮或驼钮多用于赐外国君长之印,用于此,也表示滇王管辖的只是他原来的部族而已。

由此可见,在汉武帝这一巧妙的安排下,滇的首领尽管被册封为“王”,但只领受了“侯”的印信,其地位在郡守之下,还得听命于“太守”,没有带兵的权力,只管辖原族群。由此可见,汉武赐滇王印之日,正是滇国消亡之时,滇国的历史,至此终结。

果不其然,自滇王受印之后,史籍中再无滇王的踪影,不管是那一位滇王,他们“复长其民”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

汉朝在边郡屯戍,传播进步生产工具,生产技术以及生活方式,推动各地区社会经济文化之发展。由于落后势力的保守性与顽固性,新旧势力的斗争激烈,以至发生战争。《汉书·武帝纪》记载:“(元封)六年(前105年),益州昆明反,赦京师亡命令从军,遣拔胡将军郭昌将以击之。”此时距离汉武赐滇王印仅有4年。

19年后,孝昭始元元年(前86年),即汉武帝刚去世,年仅8岁的汉昭帝登基之时,益州境内就发生了大规模的反叛。《汉书》卷九十五《西南夷两粤朝鲜传第六十五》载:孝昭始元元年,益州廉头、姑缯民反,杀长吏。牂柯、谈指、同并等二十四邑,凡三万余人皆反。遣水衡都尉发蜀郡、犍为奔命万余人击牂柯,大破之。后三岁,姑缯、叶榆复反,遣水衡都尉吕辟胡将郡兵击之。辟胡不进,蛮夷遂杀益州太守,乘胜与辟胡战,士战及溺死者四千余人。明年,复遣军正王平与大鸿胪田广明等并进,大破益州,斩首捕虏五万余级,获畜产十余万。上曰:“聏町侯亡波率其邑君长人民击反者,斩首捕虏有功,其立亡波为聏町王。大鸿胪广明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

这里说的“廉头”,指的是安宁的盐工;“姑缯”,当时在今楚雄地区;牂柯即今贵州地区;叶榆,在今大理地区。汉军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平定了发生在益州的反叛。

在这两次反叛中,滇王是否参加反叛,史料没有任何记载。

此刻滇王到哪里去了呢?有几种可能:如果滇王率部众协助朝廷镇压叛乱,史书上肯定会留下记载。协助汉军镇压叛乱的聏町侯为此而擢升为王,朝廷也一定不会薄待滇王。如果滇王率众造反参与杀太守事件,那末,此次叛乱既已平息,滇王一定伏诛,然而史书上仍无记载,而且从石寨山6号墓看,滇王还享有一定的荣华。那末,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解释:滇王并没有参与反叛,也没有积极参与平叛,既失去了民众的支持,也失去了中央政府的信任,从而失去了他固有的权力和地位,默默无闻地被废除了。

末代滇王在他寂寞去世时,滇国早已宣告终结,王位也不复存在,不可能继续传承下去,于是,他只有将“滇王之印”随着其他财产一起带入坟墓。就连他试图仿效内地王族丧葬时盛行制作的“金缕玉衣”,也是那样粗糙和残缺不全。这套由176片玉片组成的玉衣,竟然有97块片还是玉坯,而且没有金丝连缀。

滇文化的消逝

汉昭帝初期,汉军对益州反叛者进行了残酷的镇压和疯狂的掠夺,“斩首捕虏五万余级,获畜产十余万”。对于人口不多的云南来说,这种打击是毁灭性的,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内地的吏卒、民工、屯户、商贾等不断进入云南边疆。西汉末至东汉初,云南不仅出现了大面积的汉族聚居区,而且形成一批拥有“部曲”的地方实力派——“南中大姓”。他们不仅把持着当时云南的经济和文化,在政治上也有较大的势力,连益州郡的地方官吏有时也得罪他们不起。随着汉族的大量进入,中原地区的汉文化及“汉式器物”也在云南广为流传,对边疆各族群文化产生巨大影响,从而加速了滇文化消逝的速度。

考古资料显示,西汉中期以后,滇国早期墓中常见的铜伞、铜枕、针盒、贮贝器及动物纹扣饰等已很少发现或不再发现,用海贝随葬的现象也基本消失。早期墓中出土的狼牙棒、铜喙、铜斧、铜剑、铜矛等显著在减少或消失,取代出现的则是铜铁合制的剑、矛、斧以及全用铁制的长剑、环首刀和铁戟等。生活用具中,早期墓常见的立牛盖铜壶、铜杯及铜勺等不再发现,取而代之的则是中原地区的铜釜、甑、洗、准斗及漆奁、漆案、漆耳杯等。乐器中葫芦笙消失了,铜鼓虽继续存在,但数量较少,纹饰也远不及早期铜鼓精美。有的铜鼓被改作他用,有的甚至成为别的青铜器或装饰品的器座,往日神圣不可侵犯的“国之重器”,此时竟成为任人畜践踏的坐垫。铜鼓的命运和滇王的权势一样,早已今非昔比。

西汉末至东汉初,滇池地区的墓葬中再无滇文化风格的随葬品,连墓葬的形制也由原来的竖穴土坑开始演变成砖室墓。至东汉中期以后,滇文化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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