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读者留有空间

要给读者留有空间

按照格式塔心理学理论，当不完全的形（空白）呈现在读者面前时，就会激起一股将它补充或恢复到应有的“完整”状态的冲动，会大大提高读者阅读作品的兴奋程度和探究敏感。王朝闻也说过：“我们觉得停顿或空白是美的，在于它包含着两重意义：第一是艺术的虚中有实，第二是观众以自己的经验或想象去充实着停顿或空白。”⑥他们都强调给读者留有空间的必要性。给读者留有想象空间的问题，其实是个写作方法的问题。我们在写作时应尽量考虑到不同审美理想和审美情趣的读者的需要，不要写得太满，要给读者留有空间，让读者用自己的生活经验去填补。我们都读过德国作家哈巴特·霍利的微型小说《德军剩下来的东西》⑦：

战争结束了。他回到了从德军手里夺回来的故乡。他匆忙地在路灯昏黄的街上走着。一个女人捉住他的手，用喝醉似的口气对他说：“到哪儿去？是不是上我那里？”

他笑笑，说：“不。不上你那里——我找我以前的恋人。”他回看了女人一眼，两个人走到路灯下。

女人突然嚷了起来：“啊！”

他也不由得抓住了女人的肩，迎着灯光。他的手指嵌进女人的肉里。他们的眼睛闪着光，他喊着“约安！”把女人抱起来了。

这篇小说仅有180个字，写战争结束后主人公回到曾被占领的故乡，晚上一个女人向他挑逗，在路灯下他认出了这个女人，双方都惊叫着，拥到了一起。小说给读者留下了很多想象的空间，如，这一男一女在战前他们的关系怎样？这个女人在战争中的遭遇怎样？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妓女？德军情妇？抗战女士？）……所有这一切“空白”，都要求读者凭各自的审美体验和想象去推测填补。通过这样的审美活动，使读者更深刻地了解了主题，体会到了给读者留空白的妙处。假如写得太实，读者在阅读时会减少自身生活经验的投入。因为“一个艺术形象是作家与读者共同创造的。每一个艺术形象都会因不同读者而产生不同的形象，一千个读者心中就有一千个林黛玉的形象”。⑧

最后，应该提醒两点。1.讲究读者意识并不是对读者的依附与迁就，而是让作文更有效地发挥引导教育和感染读者的功能。2.作者在考虑读者意识过程中，并不是机械地有序地来考虑的，而是水乳交融的。

参考文献

①《中国历史研究法》，东方出版社1966年版。

②③④⑥⑧《审美谈》，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

⑤转引《中国人民大学人文启示录》（三），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1999版。

⑦部编高中语文第三册第五单元“单元知识与训练”。

写作链接

你是人间四月天

丁　琦

你是人间四月天，笑颜融化了整个冰川。

寒风曾向你炫耀他粗鲁的呼唤，看着东倒西歪的树枝，你无语；怒雪曾向你夸耀她沉重的步伐，看着容颜失色的花朵，你无语。

你难道害怕寒风的凛冽，怒雪的冰凉？你无视外物的冷嘲热讽，你依然平静，你依然淡然。待到寒风因你的平静而平静，待到怒雪因你的淡然而淡然，你轻轻一笑。

你是人间四月天，泪珠布满了整个大地。笑颜已从你的脸上离开，唯独留下深沉的忧郁。

夜已深，你还没有回家；雨已下，你依然流浪在别处。

看到你在夜的角落，独自医治开裂的伤口，知道你在内心的深处，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误。你轻轻地哭泣，却不让我们知晓。你仰起头，雨珠落到脸上，你的脸湿漉漉的，已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泪！

你是人间四月天，眼神照亮了整个黑夜。

拭去眼角的泪痕，你整理松散的发丝；抖落满身的泥泞，你慢慢从地上爬起。

来到昔日与友举杯畅饮之处，你陷入深深的回忆。你想起了往日成功后的喜悦，想起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想起了往日满怀着的信心。

你自问：我就这样输了吗？我难道连这小小的挫折也经受不了，整日唉声叹气？“不！不！我会成功的！”你大喊一声，眼里充满了奇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黑夜。你坚定地抬起脚步，踏上了前进的道路。

你是人间四月天，歌声唱响了整个山谷。

湛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洁白的云朵，描绘出天的精彩！

幽深的山谷，清澈的溪水，娇艳的花儿，刺绣出地的精彩！

灿烂的笑容，自信的眼睛，帅气的手势，展现出你的精彩！

你喝着叮咚的泉水，唱响成功的歌谣；你伴着飞舞的彩蝶，跳起成功的华尔兹。

你折一只绿色的飞机，飞向山谷的对岸，飞向天空，留下爽朗的笑声……

你微笑，你灿烂，你是人间四月天！

后记：我最喜欢四月，喜欢它明媚的阳光，也喜欢它连绵的春雨。四月的美丽，无法不让人浮想联翩。

总认为一个如人间四月天的女子，定然美丽，定然快乐，即使在挫折面前，她会懊恼，会哭泣，但她终究会从摔倒之处爬起，并在那儿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山谷。

一直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如同人间四月天的女孩子，希望自己坚强快乐，但这篇文章，不是写给自己的，而是写给一个朋友，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的朋友，也是写给千千万万面对挫折、紧锁眉梢的人的。

点评

本文可能是阅读了林徽因的《你是人间四月天》有感而写的。但同题却内容各异，因为写作的读者对象不同：林徽因可能是写给徐志摩的，而本文作者主要是“写给一个朋友，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的朋友”的，但“也是写给千千万万面对挫折、紧锁眉梢的人的”。主要是对朋友的鼓励——借用“四月的女子”传达给朋友信心，希望他们自信而乐观地面对困难与挫折。读者意识强，写作目的明，因而写得很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