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怀恩之死

被迫反叛

罢兵权子遭杀　被迫反叛

广德二年（764年）春天，唐代宗任命郭子仪为朔方节度大使，派郭子仪去说服仆固怀恩并取代他统领朔方军队。仆固怀恩听说朝廷欲罢其兵权，派仆固玚领兵攻打太原，被辛云京部众击败。郭子仪行至河中（治所位于今山西省永济市西南蒲州）时，朔方兵马使（主管方镇军事的将领）张惟岳等人将仆固玚诱杀。仆固怀恩闻讯丢下其母亲，率领帐下几百名亲信骑兵奔向灵武，决意聚众起事。唐代宗念仆固怀恩曾经为国立过大功，传令不予治罪，并优待其亲属。仆固怀恩没有听命归顺朝廷，其母为此忧惧而死。

当年秋天，仆固怀恩引诱吐蕃^[28]出动十万兵士攻陷泾州（治所位于今甘肃省泾川县北）、邠州（治所位于今陕西省彬县）。仆固怀恩特意前往来瑱^[29]墓祭悼，称其与来瑱“俱遭放逐”。不久，仆固怀恩率部进攻奉天（治所位于今陕西省乾县），被郭子仪领兵击退。

永泰元年（765年）九月，仆固怀恩引诱回纥、吐蕃、吐谷浑^[30]、党项^[31]、奴剌（其部不详）共数十万兵士分三路向东进军。仆固怀恩率军行至鸣沙县（位于今宁夏区中卫县）患急病返回，当月九日在灵武去世。不久，仆固怀恩部众溃散。郭子仪与回纥将领和谈结盟，共同率军击退吐蕃军。

《旧唐书》卷一百二十一《仆固怀恩传》

卷十《肃宗本纪》

卷一百九十五《回纥》

《新唐书》卷二百二十四上《仆固怀恩传》

《通鉴纪事本末》卷三十一《安史之乱》

卷三十二《仆固怀恩之叛》

《资治通鉴》卷二百二十三《唐纪三十九》

【简评】

清代学者王夫之认为：“拥重兵、居高位、立大功而终叛，类皆有激之者，唯仆固怀恩不然。来瑱虽诛，然无功于唐，而据邑胁君。”“虽诛十瑱，怀恩自可坦然无危疑也。代宗推心以任怀恩，至于已叛，犹眷眷不忘，养其母，鞠其女，且曰：‘朕负怀恩。’”“怀恩不叛，优游拥王爵于朔方，何嫌何惧，不席富贵以终身邪？河北初平，大功已集。”“遽起异心，养寇树援，为叛逆之地，辛云京闭城自卫，岂过计哉？骆奉仙虽为云京行说以发其反谋，亦非县坐以本无之志而陷以醢葅。”“《传》曰：‘狼子野心。’洵怀恩之谓与！”“乃若唐之召叛也，其失在过任怀恩耳。许回纥之昏，而以怀恩之女妻之，使结戎狄以为援，有藉而得起，一失也；命雍王为元帅，进收东京，不置帅副，而以怀恩领诸营节度为雍王副，二失也；夺汾阳兵柄，以朔方授怀恩，三失也。功已立，权已张，位已极人臣而逼上，内有河北之援，外结回纥之好，睥睨天下，莫已若也。”“怀恩目中不复有唐矣。”“云京不发其奸，怀恩之逆特迟耳。”《读通鉴论》卷二十三《代宗》）

笔者认为，仆固怀恩对唐朝廷是忠诚的。他率部冲锋陷阵，多次击败安禄山、史思明叛军。他将女儿嫁给回纥可汗，借来回纥援兵，配合唐朝廷军收复西京、东京。他又说服回纥可汗拒绝史朝义引诱，与其子率部最终消灭史朝义叛军，为平息安史之乱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他奉唐代宗之命迎送回纥可汗，完全出于国事需要，未见其勾结回纥叛离朝廷的迹象，辛云京、骆奉先等人居然诬告他谋叛。立有大功的将领被人忌妒中伤不足为怪，帝王对此则应公正处理。唐代宗明知辛云京等人系诬告，却不对他们加以惩处，而在二者之间和稀泥，只是要他们双方和好。后来，他派郭子仪去取代仆固怀恩领兵，实际是助长辛云京而怀疑仆固怀恩。仆固怀恩反叛唐朝廷完全是被逼出来的，唐代宗应负主要责任。尽管他在仆固怀恩去世后说“怀恩不反，为左右所误”，也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