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保加利亚王国

第二保加利亚王国

二、第二保加利亚王国

第一保加利亚王国灭亡之后，拜占庭帝国在这里统治了169年，保加利亚人的命运空前悲惨。为了彻底征服保加利亚人，拜占庭帝国采取了相当严酷的政策。在军事上，派军队驻扎在保加利亚各重要之处，军队所需粮饷就地征调。在政治上，派大批官吏到各级行政机构，对保加利亚人实行暴政。在经济上，在旧税照收的同时又增新税，而且将以前的实物税改缴纳货币。为换取货币，农民只得按拜占庭当局规定的价格出卖自己的产品。在精神上，拜占庭教会派来大批上层教士管理保加利亚居民。

对于拜占庭的残暴统治，保加利亚人争取独立和自由的斗争一天也没有停止过。马其顿地区分别于1040年和1072年两次爆发过反对拜占庭统治的人民起义，多瑙河沿岸、索非亚（Sofia）、普罗夫迪夫（Plovdiv）等地也在1074年、1079年、1084年爆发过类似的人民反抗运动。不过，这些起义都被拜占庭当局残酷地镇压下去了。到了12世纪末期，一方面，拜占庭的统治越来越残酷，保加利亚人民已经无法忍受。另一方面，拜占庭帝国因内部的封建割据和外部的土耳其人、马扎尔人、诺曼人的入侵而开始走向衰落。在这样的背景下，1185年，贵族出身的两兄弟伊凡·阿森（Ivan Asen）和彼得·阿森（Peter Asen）在保加利亚北部的特尔诺沃（Turnovo）城领导了更大规模的反拜占庭的起义。经过两年的艰苦斗争，拜占庭也没能将起义镇压下去，相反不断遭到失败。1187年，拜占庭皇帝艾萨克二世（IsaacⅡ，1185—1195年在位）被迫与阿森兄弟缔结和约，承认保加利亚的独立。这个新独立的国家被称为第二保加利亚王国（Kingdom of Slav‐Bulgaria，1187—1422），首都先立在普列斯拉夫，后又迁至特尔诺沃，第一位国王就是伊万·阿森（Ivan Asen，1187—1196年在位）。第二保加利亚王国存在了209年，1396年为奥斯曼帝国所灭亡。

在存在的两个多世纪中，第二保加利亚王国的社会发展中有三方面比较突出。

第一，扩张领土。

保加利亚虽然独立了，但它与拜占庭的敌对关系并没有结束。正是在与拜占庭的战争中，保加利亚人不仅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国家，而且实现了领土扩张。在阿森统治时期，保加利亚和拜占庭再次发生战争，保加利亚不仅获胜，而且收复了整个索非亚地区。为了夺回被占的领土，1197—1207年在位的国王卡洛扬（Kaloyan）对拜占庭发动了规模更大的战争，攻克了瓦尔纳，夺回了色雷斯。到1201年拜占庭皇帝安基卢斯·阿列克塞三世（AlexisⅢ，1195—1203年在位）提出讲和的时候，保加利亚已经夺回了整个北部、黑海沿岸的城镇以及马其顿的一部分。几乎与此同时，拜占庭帝国又遭到了十字军的致命打击。1204年，第四次东征的十字军攻下了拜占庭首都君士坦丁堡，占领了巴尔干半岛上由拜占庭控制的领土。在拜占庭帝国的巴尔干废墟上，十字军建立起一个拉丁帝国（Latin Empire）。从1204年到1261年，拉丁帝国共存在了57年。

但是，也并非整个拜占庭都被征服，小亚细亚就是其中之一。同样是在这57年中，这里出现了一个尼西亚帝国（Empire of Nicaea）。“在原拜占庭帝国各地形成的希腊人政权中，尼西亚城成为最大的拜占庭人流亡中心，并逐步发展成为推翻拉丁帝国、夺回君士坦丁堡、恢复拜占庭人统治的斗争中心。”^[34]除了尼西亚帝国之外，在被十字军撕成碎片的拜占庭，希腊西北临近亚得里亚海的地方还出现了一个不受拉丁人控制的专制君主国——伊庇鲁斯。卡洛扬成功地利用了它们之间的对立和矛盾，有时联合拉丁帝国反对尼西亚，有时又与尼西亚一起反对拉丁帝国。1205年4月，卡洛扬率军在亚德里雅那堡（Adrianople）大败十字军，俘获了拉丁帝国皇帝鲍尔温一世（BaldwinⅠ，1204—1206年在位），此役打破了拉丁人不可战胜的神话。紧接着，卡洛扬又率兵攻取了马其顿的许多城镇。1230年，伊凡·阿森二世（Ivan AsenⅡ，1218—1241年在位）在保加利亚南部的克洛科特尼察（Klokotnitsa）大败来犯的伊庇鲁斯军队。在摧毁了这个外强中干的专制君主国之后，保加利亚人向四周扩张。在很短的时间内，保加利亚人先后占领了色雷斯东部、从格利博卢半岛（Gelibolu）到奥林匹斯山（Olympus）的爱琴海沿岸地区以及整个马其顿和阿尔巴尼亚。保加利亚王国的疆土扩展到黑海、爱琴海和亚得里亚海之滨，成为巴尔干半岛上最大的强国。

第二，发展经济。

总的看，在这时的保加利亚农民占绝大多数，封建庄园经济占主导地位，农民不仅承受着沉重的税赋，还要负担着各种徭役。因此，经济发展主要体现在城市增加、手工业发展和贸易繁荣上面。13世纪时，在保加利亚手工业和商业中心的城镇就有70余个，如特尔诺沃、索非亚、维丁（Vidin）、瓦尔纳（Varna）、普罗夫迪夫、斯科普里等等。在这些城镇中，手工业都比较发达，它们的产品不仅可以满足城镇居民的需要，还可以和农民交换农产品，大大地促进了城乡贸易的发展。与此同时，为了能将剩余的粮食和原料卖到外国，也为了获得国外的商品，保加利亚同热那亚、威尼斯、波兰、匈牙利、波希米亚、罗斯等国都建立了贸易关系。

第三，社会矛盾尖锐。

第二保加利亚王国的社会矛盾最突出地表现在两方面，一是统治集团内部的互相倾轧，二是下层人民的反抗。就前者而言，它几乎贯穿于第二保加利亚的始终。卡洛扬在1207年攻打萨洛尼卡城（Salonica）时被贵族所害，后者将他的侄子博里耳（Boril，1207—1218年在位）推上了王位。然而，博里耳一度将国家弄得乱七八糟。13世纪下半叶，伊凡·阿森三世（Ivan AsenⅢ，1279—1280年在位）死后，保加利亚因贵族争夺王位而陷入长期的混战之中，有的投靠重新复国的拜占庭，有的则自立为王。从13世纪下半期起，第二保加利亚王国就开始由盛而衰，到了13世纪末，已处于四分五裂之中。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14世纪末。不堪忍受贵族巧取豪夺、残酷压榨的农民也纷纷揭竿而起，其中最著名的是1277年的伊瓦义洛（Ivailo，也译作伊瓦依洛）起义。“伊瓦义洛是一个质朴的农民和猪倌，聪明能干，机智勇敢。他精力过人，口才出众，从而使很多农民团结在他的周围，并在其领导下同贵族进行斗争。他对农民说自己是‘秉承上帝旨意’来接管国家政权的。”^[35]就在拔都率蒙古军队不断掳掠保加利亚的时候，伊瓦义洛领导农民于1277年在保加利亚北部举行起义，矛头指向蒙古侵略军和国内的封建统治阶级。国王君士坦丁·阿森（Constantine Asen，1257—1277年在位）率兵前往镇压，结果大败，他本人也被起义军所杀。1278年春，伊瓦义洛率军开进图尔诺沃，他被推举为保加利亚的新国王并娶阿森的遗孀为王后。不过，这次起义最终在内部贵族反叛和外部蒙古人进攻的双重夹击下于1280年底失败了，伊瓦依洛本人也被杀害。

这次农民起义失败后，第二保加利亚王国的分裂状况更为严重，贵族们纷纷割据称王，中央权力式微。1330年7月，保加利亚军队在索非亚附近的丘斯滕迪尔（Kyustendil）大败于塞尔维亚军队，国王也被打死，保加利亚沦为塞尔维亚的附庸国。5年以后，保加利亚虽又重获独立，但在1365年前后分裂成多布罗加（the Duchy of Dobruja）、第诺伐（the Duchy of T0rnovo）和维丁（Duchy of Vidin）3个公国。在以后的三十余年中，保加利亚不断受到土耳其人侵扰。1396年，土耳其人占领全境，第二保加利亚王国灭亡。